【85楼:别拉徐槐好吗?晦气!杞无忧哪里配得上啊,徐槐根本看不上他好不好!】
【86楼:怎么突然带大名了,此楼危】
【87楼:你们国家队教练和运动员不能谈恋爱啊……】
【88楼:不一定是谈恋爱啊(狗头.jpg)也有可能是py关系】
下面还有几十页回复,但徐槐看到这里就没继续看了。
杞无忧看到这个帖子了吗?会不会很难受呢?
点开和杞无忧的聊天框,打了很多字,删删改改很长时间,最后又全部删掉。
后来杞无忧照常发训练视频给他,徐槐也照常回复。
他应该没看到那个帖子。徐槐稍稍安心,可心里却又总装着这件事。
隔了几天,领队和他打了通电话,聊了聊队员们的近况,又提到杞无忧的发育关。
大家都没把杞无忧的训练瓶颈往身高上想,朝夕相处很难看出他长高了多少,由于疫情原因集训队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组织过队员去医院体检。还是张可迪对着杞无忧以前和现在的视频逐帧分析,又亲自盯着他训练,才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徐槐恍然大悟,他说为什么总感觉杞无忧的滑行姿态和之前相比有一点细微的差别,但只看视频的话又看不出来,原来是这么回事。
领队又问他,下个月能不能去苏黎世,航班有没有停运。
徐槐说要先看一下,确认之后再给他答复。
挂断电话,翻了翻手机里储存的训练视频,清空脑子里各种复杂的情绪,徐槐心里突然萌生出一个疯狂的念头。
作者有话说:
爆字数了竟然还没写到见面,下章一定!
无奖竞猜徐槐想干什么
第119章 由我个人负责
面对疫情,欧洲很多国家都采用“flatten the curve ”的防疫措施,也就是群体免疫。挪威境内目前出现了几百例病例,主要集中在首都奥斯陆,卑尔根几乎没有。尽管政府方面采取了一些封闭管理的措施,但并非强制性,当地民众好像都不怕感染新冠,照常出门,大街上连个戴口罩的人都没有,就盲目乐观。
徐槐在卑尔根的生活暂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所以也挺乐观。他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如果脑子里有什么想法,会先分析一遍可行性,只要有一半的把握就立刻着手去做,从不会瞻前顾后。
不过这次在做决定之前,他先询问了一下肖一洋的意见。毕竟肖一洋做教练的时间要比自己长多了,经验更丰富,如果得到他的支持,那就说明他的想法是绝对可行的。
“你说啥?!”
电话那头,肖一洋听他说完,不可思议地提高了音量,“让无忧一个人去卑尔根?你疯了吧!!!”
这副反应也在徐槐的意料之中。
“你先别惊讶,听我说完,”徐槐冷静地和他解释,“我想了一下,如果我去苏黎世的话,之后肯定要和他们一起回国的。国内疫情好像还是很严重,落地需要隔离,出行也会受到限制,这样太影响训练了,而且之后还有这么多场积分赛,队员们可能会错过不少比赛……卑尔根这边,疫情没有那么严重,如果小杞过来的话,我可以带着他训练,去各个地区比赛刷积分。”
说完,徐槐想了想,又补充:“他现在处于训练瓶颈期,技术无法提升,身心压力都很大,正是最需要我的时候。”
“你……”肖一洋被他的言论惊呆了,好半天没说话。
“不是,你想过没有?你是国家队的教练,不是杞无忧一个人的教练。”
“我知道。”徐槐声音稍顿。
集体训练时,每位教练都面对众多队员,难免精力有限,无法完全做到针对每个人的特点制定适配的训练计划并及时做出调整。
外籍教练在国家队的自由度是很高的,自由式滑雪的一位外教在带中国队队员的同时还在指导他本国的队员,这是事先和体育总局谈判的结果。
徐槐并不是主教练,不算队里的核心角色,况且集训队本来就着重培养种子选手,田斯吴身边有可迪和纪教练两个人指导,杞无忧身边却一个也没有。
徐槐继续道:“但现在是特殊时期。”
所以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国内的单板大跳台和坡障专业赛事很少,想要积累足够的比赛经验、与顶尖高手过招,就必须要前往世界各地。
如果疫情一直这样下去,队员隔离、封控,比赛推迟、取消,国内的单板大跳台和坡障项目要想拿到北京冬奥会参赛资格,也许只能靠那一个东道主名额。
别说参赛资格了,现在连冬奥会能不能如期举办都是未知数。
“行行行,特殊时期,”肖一洋也想到了这一点,但依然觉得徐槐异想天开,不切实际,“你愿意的话我是没意见,可你们队里能同意吗?你以为杞无忧是钱杰啊。”
隔壁U池项目的钱杰是个很好的例子。他先前在集训队时由于年龄偏大又迟迟出不了成绩,得到的重视还不如那些新入队的小队员多。后来他拿到世界杯冠军,又接连在几场国际赛事中有不俗的表现,有了一定名气,就不再像之前那样走集体训练的模式了,而是仿照国际化的职业训练方式,请了一位私人教练,只带他一个人。
他现在是半脱离国家队的状态,或者换句话说叫单飞。虽然他还是会代表国家参赛,但也有自己去世界各地训练和参加商业赛事的自由。
然而问题是,钱杰是一位资历很深的成熟运动员,有和队里谈判的实力和资格,杞无忧呢?
“我去和他们谈。”徐槐说。
他已经想好了,先找领队谈谈,尽量把他争取到自己的阵营,然后再去和领导请示。
肖一洋劝说无果,只得道:“那看你本事了。”
“不过还有个问题,训练费用呢?无忧去挪威训练比赛,至少得小半年吧?首先光机票就是一笔巨大开销,还有训练场地费、吃穿住行……花几十万肯定是有的。”
徐槐作为外国人,也许无法设身处地地理解,对于国内普通家庭出身的运动员来说,集体培养的模式显然是利大于弊的。运动员的背后有国家力量作为保障,只要专心训练比赛就行了,不需担心训练场地、住宿、订机票、伤病康复等问题,一旦脱离这种模式,就会面临接踵而至的困难。
“几十万而已,我给他出不就好了?”徐槐自然地说,“小杞来找我,一切费用由我个人负责。”
这点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这样集训队就会多出一个外训名额,不是有人说小杞不配吗?正好给其他人机会,看他们谁配。”是有点意气用事在的。
肖一洋猛然意识到什么,大惊:“你整这一出不会是看那个帖子看的吧?”
徐槐否认:“当然不是。”
“无忧呢,他怎么说,他能这么轻易接受?”
“我还没告诉他。”
肖一洋“啧”了声,“这小孩儿自尊心强,花你这么多钱,他不一定会接受。”
“没事儿,我就说是走队内训练经费。”
“你觉得他是傻子?”肖一洋不再和他插科打诨,严肃道,“徐槐,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你明白吗?他去找你,万一出点什么事,你能付得起这个责任?做事之前考虑清楚后果,别太想当然了。”
徐槐微微一滞,“我考虑过了,小杞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如果他不愿意,那我也不会强求。”
第一次发现徐槐这么犟,跟他说了这么多话都是白费口舌,肖一洋心很累,“……那我祝你成功吧。”
电话那边陷入久久的沉默。
“行了,也别太丧气,”肖一洋又安慰道,“你自费带无忧训练,队里培养运动员立省几十万,高兴还来不及。”
他话音一转,“不过到时候也肯定会有一些风言风语的,你做好心理准备就是了。”
徐槐:“我无所谓,就怕小杞受到影响。”
“无忧应该也不会在意这些,你们问心无愧就行。”
“嗯……”徐槐突然有点心虚,他好像也没有很问心无愧。
在卑尔根的这段日子,徐槐除了偶尔处理一些过去所签订的合约的遗留问题,例如参加商务活动、杂志拍摄等,剩下的时间都留给自己。
他经常去离家二十多公里外的小型雪场滑雪。
这座小型雪场是徐槐私有的,平时也会对外开放,但前来滑雪的人并不多。
有天乘缆车上山,恰好看到公园里有几个小孩儿在一起互相鼓励着跳道具,忽然想起了自己带的那一群队员,于是便过去看了会儿。
那几个小孩儿认出了徐槐,激动地上前表达喜欢,称自己的目标是日后像徐槐那样站在职业赛场上。见他们没有教练,都是自己摸索着练习,徐槐便给了些建议,陪他们一起练。
后来他们练累了,和徐槐告别后便离开了公园。
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变得静悄悄。
手机在震动,发出嗡嗡的声响。
杞无忧给徐槐发消息,问他今天有没有滑雪。又说他想看雪场的日落,可不可以拍一张给他。
彼时夕阳正从西边远山外照射过来,落在雪地上。
雪场空空荡荡,徐槐心里的柔情却满溢。
感觉倏忽而逝,像水边掠过的蜻蜓,只在水面上留下一点捉不住的痕迹。
也许就是这个瞬间吧。
那天徐槐独自在雪场待到天色暗下去,直到夜空升起满天星星。
他没有想其他队员,只是在想杞无忧一个人。
半年多以前,徐槐回国时,有海南航空的直飞航线到奥斯陆,而那条航线如今已经停运。
杞无忧去卑尔根的话,需要中途转两趟机,先坐法航从北京飞巴黎,然后转机坐到奥斯陆,再转机到卑尔根。
上周,领队告诉他,队里经商议后决定,让他去挪威进行外训。
听到这个消息,杞无忧先是惊喜,后又觉得有些奇怪,只有他自己去挪威,田斯吴和另外一位队友还是去原来的外训地点。
对此,领队没有多做解释,只说是领导的安排。
杞无忧虽感到疑惑,但也没再问别的,服从安排。
临出发前,徐槐向他交待各种注意事项,叮嘱他一定要戴好口罩,和其他人保持间距。
十八岁,不需要监护人了,杞无忧第一次一个人坐飞机,飞那么远的距离。
近十个小时的长途跋涉来到巴黎,然而从巴黎飞往奥斯陆的航班延误,杞无忧又在机场等了六个小时。
徐槐在手机里说,随时和他保持联系。又哄他,让他不要害怕。
那个时候已经是凌晨三四点了,徐槐一直没睡,陪他聊天,直到他登机。
空气有点闷,再加上口罩阻隔,简直令人无法呼吸顺畅。
杞无忧恍惚间觉得,地理位置的转变仿佛给徐槐的心打开了一道口子,可以勉强把他塞进去一点。
坐上飞机,窗外漆黑,周围的旅客沉沉欲睡,杞无忧却意识清醒,没半点睡意,他在想,再过几个小时见到徐槐,第一句话要说什么,不知道徐槐见到他又会说什么呢。
听说挪威人很少戴口罩,徐槐有没有戴?
应该没有吧,如果戴了的话,就看不清他的脸了。
三小时后,飞机落地。
刚走出接机口,杞无忧便捕捉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行李推车被丢在一边,杞无忧朝他跑过去。
“槐哥!”
不到两秒就跑到徐槐跟前,杞无忧飞扑过去,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他。
抱得很用力,好像要把徐槐整个人都嵌进自己的怀抱里。
他说不出任何话来。
疫情时代,隔着千万里距离的相见多么来之不易,所以才要用力拥抱。
任人抱了好几分钟,徐槐才略微费力地抽出一只手,摸了摸杞无忧的头,眼睛里含着笑意,“真的长高了。”
作者有话说:
评论我都有看,更新不稳定的问题,我很努力在写了,但是工作太忙而且手速有限,造成读者追更体验不好实在抱歉。还有节奏问题,一方面这对年龄、阅历、身份以及感情观差距都挺大,徐槐动心必然要有一个很长的过程,但之前的那些章节也不算毫无进展吧,他的态度在一点点松动,如果感觉不到进展那就是我没有写好。另一方面网站规定不让写成年人对未成年有箭头,所以小杞成年之前只能单恋。有些地方可能确实无聊拖沓,写的时候意识不到,完结之后看看再修吧,连载期间不想修文了,一改动后面的剧情也要改,会更影响更新速度。
另外对本文有什么意见都可以提的,追更的人越来越少了,感谢各位还在追更QAQ
卑尔根是座海港小城,位于挪威西南部,依山傍水,景色宜人。
徐槐开车载着杞无忧缓慢地沿街道穿行。
街道上,车辆与行人寥寥无几,清晨的雾气潮湿而氤氲,周遭如同笼着一层轻柔的薄纱,美得如同仙境。
一晚上没有睡觉,这个时候杞无忧应该很困,所以徐槐也没有和他多说话,关掉车载音乐让他闭目养神。
“咔嚓——”相机快门的声音突兀地在车厢里响起。
徐槐偏过头,看到杞无忧正举着手机,隔着车窗拍照。
这里的建筑很有地域特色,屋顶尖尖的,高低错落,窗户窄而长,色彩绚丽的墙壁因天气而蒙上一层浅浅的灰色调。
“要不要把车窗打开?”徐槐问。
这样或许拍得更清楚。
杞无忧却摇摇头,拍完照片就迅速收起了手机,解释道:“一张就行,给我姐发过去。”
只是不想让家里人担心,简单报个平安。
像游戏里的旅行青蛙一样,每到一个新的地方,就会寄明信片回去。
把车停在院外,徐槐拉着杞无忧的行李箱,穿过篱笆小院,“家里没人,我妈妈要周末才回来。”
杞无忧提着雪板包跟在他身后。
“客房已经收拾好了,在卑尔根的话,你就暂时住这里吧,之后训练可能会再去别的地方住。”
“好。”
走进屋,杞无忧环顾四周。
屋子并不大,却布置得很温馨,无论是布局、装潢还是陈设,都令杞无忧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曾在徐槐的纪录片和vlog里看过许多次。
如今亲眼见到,并且还会在这里住上很长一段时间,仿佛是只有在梦里才会发生的场景。
电视机旁边有一个样式古朴的红木玻璃展示柜,玻璃柜门里摆满了徐槐的奖牌、奖杯和一些证书。
杞无忧只看一眼就挪不开视线了。
徐槐察觉到,笑着说:“是我妈妈布置的,我房间东西太多放不下,就把其中一部分就拿到外面了。”
去客房放下东西,徐槐又领着他逐一看了厨房、洗手间,客房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健身房,里面有许多做体能训练常用的器械。
杞无忧还有一个新发现——靠近徐槐房间的墙上贴了整整一面墙的照片。
然而只是粗略地扫了一眼,还没来得及细看,便被徐槐推着往客房走。
“别看了,现在你的任务是,洗澡,睡觉。”
两人前一晚都没怎么合眼,杞无忧需要倒时差,徐槐也需要补觉。年轻人的确精力更旺盛,杞无忧此刻看上去仍精神奕奕的,徐槐却已经困得发懵,强撑着眼皮对杞无忧说:“睡醒之后再看吧。”
杞无忧乖乖说好。
一觉睡到下午,杞无忧是被饿醒的,肚子咕咕叫,横竖再也睡不着,便打算起床找点东西吃。
早上徐槐带他参观厨房时,他看到冰箱里有一些速食,应该可以勉强垫垫肚子。
打开房门,一股诱人的香味从厨房传来。
杞无忧揉揉眼睛,走到厨房外,脚步顿住,怔怔地望着那道修长的背影。
“槐哥?”
徐槐很随意地站在大理石料理台前,穿一件宽松的深蓝色居家服,肩膀平直宽阔。
半截袖子被挽起,露出腕骨分明的小臂,劲瘦且不失力量感。徐槐右手拿着锅铲,时不时地翻动几下,动作娴熟,经常做饭的样子。
“你醒啦?”徐槐闻声回头,“饭马上就好。”
“嗯。”杞无忧走过去,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瞅了眼锅里,徐槐正在炒火腿和莴笋。
“我做饭很好吃的。”
徐槐说:“我做中餐更拿手哦,不过家里只有这些食材了,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等会儿我们可以去中超看看。”
“嗯,都可以……”杞无忧想了想,“我也会做中餐,可以给你做。”
“好啊,下次你来做。”
灶台上炖着一锅不知道什么汤,咕噜咕噜冒着热气,柔热的香气扑到杞无忧脸上,刚才闻到的香味大概就是它发出来的。旁边的烤箱正在运转,里面应该是烤面包土豆一类的食物。
好像不需要他做什么,厨房空间不大,杞无忧往里一站还有点碍事,只好退到了门边。
“你去外面等着就好。”徐槐又看他一眼。
杞无忧应了一声,却没动,懒懒地倚在门框上,看徐槐做饭。
见他还在外面傻站着,徐槐赶人:“你不是想看照片吗?去看吧。除了墙上贴的那些,还有相册和DVD,都在电视机侧边的柜子里。”
尽管照片对杞无忧的吸引力不如真人,但他还是听话地过去看了。
墙上贴着的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徐槐的照片,各个阶段的都有,从幼年到少年,再到青年。
杞无忧在网上见过徐槐邻居家养的狗,名叫黛西,是一只超大的陨石边牧。
照片里,绿草如茵的夏天,年少时的徐槐被大狗扑倒在软缎似的草地上,姿势略有些狼狈,但脸上带着愉悦的笑。
左边那张照片是和一个亚裔女生的合影,女生故意把徐槐的头发揉得乱糟糟,徐槐则一脸忍气吞声,敢怒不敢言。
“”这是我的汉语老师,我妈妈的学生。”徐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那时候我不爱讲汉语,我妈妈就觉得这样不行,和我说话时只让我说汉语,培养我的语感。她自己忙没有时间教我,就专门给我请了一个老师,一开始我很不配合,可把人家为难坏了。”
菜做好了,只剩下汤还在炖,香味越来越浓郁。
下面一张照片是在雪地里,黛西脖子上拴着绳,拉着站在雪板上的徐槐滑雪。
狗拉雪板……?
杞无忧只见过狗拉雪橇。
徐槐说,他小时候还组织过一个狗拉雪板的比赛,由于无人响应最后只好取消。
杞无忧:“……会不会有人谴责你虐待动物。”
“没有啊,”徐槐很莫名其妙,“本来就是雪橇犬,连这么重的雪橇都能拉为什么不能拉雪板呢?”
整面墙上,关于冬天的照片最多。
原来冬天除了滑雪,还有很多事可以做。
可以跳进湖里泡冰浴,爬到山顶看极光,喊朋友们来家里,在堆满雪的院子里烧烤,万圣节搞怪恶作剧,脸上全是甜味儿的血浆。
再往下,还有徐槐大学毕业时穿着学士服手捧花束的照片,旁边站着一位与他年龄相仿、同样穿着学士服的欧美男生。
陪杞无忧看了一会儿,翻出柜子里年代久远的相册和DVD,徐槐又去厨房看他炖的汤。
杞无忧则在珍贵的家庭DVD影像里看到了幼崽时期的徐槐,看个头可能只有六七岁。
字幕显示视频拍摄于他第一次赢得挪威平行大回转少年组比赛后的家庭聚餐。
那时的徐槐还没过变声期,声音软软的,笑起来清亮而明彻。慈祥的外国老头老太太轮番抱着他亲,应该是他的爷爷奶奶……
那些他不曾光顾的年月,徐槐一直在过这样的生活。
杞无忧看着这些照片和视频发呆。
时光打马而过,徐槐却好像一直停留在青春里。
镜头里,所有与徐槐有关的瞬间都是鲜活的,所有的快乐都浓墨重彩。
在赛场上拿金牌会更快乐吗?未必吧。无论什么时候,他都肆意而洒脱,无论走到哪里,他都永远自由。
徐槐有能让自己和身边人快乐的能力,所有人都会被这种鲜活旺盛的生命力所感染,平凡而暗淡的生活被点亮,阴霾和痛苦都无影无踪。
杞无忧贪恋他身上这种鲜活的气息。
看到徐槐的成长记录,就好像也参与进他的生活。
“吃饭了!”
厨房里传来徐槐的声音,他端着一大碗汤出来。
“好。”杞无忧小心翼翼地把相册和DVD放回原位。
如果可以一直和徐槐过这样的生活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
美美开启同居生活!
休息一天倒了下时差,第二天一早,徐槐便带着杞无忧去了雪场。
徐槐有一家自己的滑雪场,这杞无忧是知道的,他曾在王飞跃分享给他的帖子里看到过一些或真或假的讨论。
这家滑雪场起初是阿卡塞尔用徐槐的比赛奖金,打着他的名号开的,徐槐成年后和他打官司打赢了,于是滑雪场的所有权便移交给了徐槐。接手后,他斥巨资在雪场修建了一座比赛专用的大跳台,这也是卑尔根唯一一座符合A级赛事标准的大跳台。
这家雪场不是用来盈利的,而是偏公益性质,十八周岁以下的青少年可以享受半价优惠,且部分节假日免费开放,因此,即使有许多人慕名前来滑雪,徐槐也一直没有从中赚到什么钱。
他们并未直接进公园上大跳台训练,而是先去后山滑了趟野雪,权当热身,顺便让杞无忧找找在雪上的状态。徐槐正好也借此机会观察一下,杞无忧现在的滑行和以前相比到底有哪些细微的差别。
坐缆车上山之后,两人又往上爬了一段坡才到山顶。
四周是重岩叠嶂的高山,脚下是陡峭的山坡,积雪松松软软,没有其他人滑过的痕迹,不知道有多厚。
“这里的野雪比较难滑,而且来雪场玩的大部分都是小朋友,很少有人过来。”
徐槐弯下腰扣上雪板固定器,又说:“注意安全。”
“知道了。”
滑雪前的一切准备就绪,杞无忧又观察了一遍周围的地形,在脑中规划好路线,从山顶轻盈地一跃而下。
这次杞无忧滑在前面,徐槐跟在他身后。
如今杞无忧的滑雪技术非常精湛,滑一趟野雪轻而易举,早已不再像从前那样还需要徐槐给他带路。
山上的积雪常年不化,沉甸甸的雪压着松枝,掩盖在头顶,好像下一秒就要坠落下来。
板底滑过起伏不平的雪面,发出沙沙的声音。
杞无忧享受这种感觉,身体舒展,风掠过耳畔,灵魂仿佛从狭窄的天地出逃,领略到世界的广阔与自由。
训练、比赛、冬奥……所有的事情都抛在脑后,天地间只剩下这一片茫茫白雪,以及身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