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出来透透气。”苏沐琛歪头看了她一眼:“你呢?”
“我,”温知岁侧过身,对上他的脸,“我来陪你。”
苏沐琛笑:“我不需要你陪,你去睡吧。”
“哥。”温知岁的声音是少有的正经:“我有一点好奇。”
“嗯?”苏沐琛挑眉看她,“好奇什么?”
“我回来了,你在哪里?”温知岁盯着他的眼睛,轻声问:“他说的你,是不是你?”
“你说的他是谁?”
“哥,你不要明知故问。”
苏沐琛笑了笑:“岁岁,你也不要明知故问。”
“我没有明知故问,我就是不知道才来问你,哥,老实说,小纸片人说的你是不是你?”
苏沐琛想了想,摇头又点头:“或许不是,或许是,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又怎么会清楚。”
温知岁瞪大眼睛,“如果他说的是你,那你不去见见他吗?”
“应该没必要吧。”苏沐琛耸耸肩:“我们已经有三年没见过面了。三年,很长的一段时间,再熟的人都会变成陌生人。”
“话是这么说,但是他如果在找你,你们不应该去见一面吗?”
“好,我去找他,我们见面,然后呢?”
苏沐琛抬头看着满天的星星,眼里碎光点点,他笑了笑,继续说:“然后我们聊起过去,他感谢我帮过他,感激的把钱还给我。我们之间扯平,再然后各奔东西。他走他的阳关道,我回来相我的亲。”
“可是如果这样的话,见面的意义是什么?”苏沐琛看向温知岁,笑眯了眼睛:“要知道你哥我,最不缺的就是钱,不需要为了这笔钱去见他一面。”
温知岁歪头,迟疑道:“或许他想见你不是为了感谢你,而是想让你跟他一起走阳关道?”
“不会。”苏沐琛摇头:“有人陪他一起走阳关道,那个人不是我。”
“你怎么那么确定?你听过?你见过?”
“我确定,我听过,我见过。”
“什么?”温知岁瞪大了眼睛,“真的?”
“真的!电话里听过,然后还亲眼见过。”苏沐琛笑着睨了她一眼:“小八卦精!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
“满意了。”
“满意了就回去睡吧!我也准备回去睡觉了。”苏沐琛站起身,揉了揉眼睛,转头发现二楼外婆房间的灯光还是亮着的。
“外婆怎么还没睡?”
“外婆在给你找相亲对象,听说已经定下四个了。”
苏沐琛:???
“外婆打听过了,这四个都符合你的要求,她帮你定好了时间,明天清早你又该去相亲了。”
苏沐琛:……
突然睡意全无。
H市,靠近临江外围,霓虹灯下错落有致的有一长排三四层的全玻璃建筑,清一色的全是高端餐厅和酒吧,江水倒印着七彩霓虹灯,H市热闹的夜生活便是从这里开始。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悄无声息的停在某家酒吧对面,乌发白肤的青年慢吞吞下车,抬头看了看,薄唇轻启:“他在这里是吗?”
“是的时先生,我们刚刚查过了,他就在这里面。”一旁的人小心翼翼的回答。
“把他带过来。”
“好。”
三分钟后,正在酒吧玩到嗨的眼镜哥,被人连拉带拽的拖着走了。
眼镜哥吓得要死,以为自己被绑了,挣扎着反抗:“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我警告你们,不要乱来啊!”
他被人扔进了包厢里,包厢里面安安静静,灯光开得很亮,并没有什么很恐怖吓人的在等他。
他大着胆子抬起头,小心翼翼扫了一眼,沙发上坐了一个人,眉眼昳丽,挺鼻薄唇,身型清秀俊拔,漆黑的眸子正冷冷的盯着他。
“好久不见啊!”
“你是谁?我没有得罪过你吧?”眼镜哥跌跌撞撞往后退了一步,脑子里疯狂的搜索着记忆,他好像没有招惹过这么好看的人吧。
“看来你记性不太好?我倒是还记得你。”时珩挑眉,似笑非笑道:“三年前,也是这一家酒吧,你被人用酒瓶在脑袋上开了瓢,我可是亲眼看你上的120,怎么样?有印象了吗。”
“你……”被人说起曾经的丑事,眼镜哥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可是看着他身后站着的几个黑衣保镖,顿时又一动也不敢动,只敢不着痕迹的悄悄在时珩身上打量,看着他过于卓越的长相,脑中一些快要消失的记忆,又缓缓涌了上来。
“是你!”眼镜哥刚刚青红的脸又白了,天啊,还真是来寻仇的。
他跟他见过三次,每一次都记忆深刻。
第一次,他试图调戏他的时候,被苏沐琛挑唆刘显子用啤酒瓶砸破了他的脑袋,被120拉走了。
第二次,也是在酒吧,想要他陪自己喝酒,结果被苏沐琛使计,害他被交警抓住了,当时他就被交警拉走了,驾驶证里都没了。
第三次,他去找苏沐琛寻仇,结果又被他们坑骗去了学校,当时就被110给抓走了。
他们真的仅仅只见过三次,但是每一次他都被整得惨不忍睹,不是蹲医院就是蹲局子。
这些事情一想起来眼镜哥就难过,他又气又怒又怕:“事情都过了三年了,你再来寻仇就过分了吧,而且每一次都是我倒霉,我都已经付出那么惨重的代价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我不是来寻仇的。”时珩扬了扬下巴,“别坐地上了,坐沙发上,我有话要问你。”
“你不是来寻仇的?那你找我做什么?”眼镜哥警惕的看着他,屁股轻轻的按在沙发上,准备一不对劲就逃跑。
时珩双手交叠,身体向前倾,神色无比认真:“你认识他几年了?”
“他?”眼镜哥顿了顿,哪个他?“苏沐琛?”
“嗯。”
眼镜哥想了想,老实回答道:“六七年吧!”
“认识的时间还挺长。”时珩对他的回答很满意,“最开始的时候经常一起玩?”
眼镜哥点头:“嗯,我们是一个学校毕业的,毕业之后也还有来往,经常一起喝酒一起玩。”
“那看来你们以前非常熟?”
“非常熟。”
时珩眼中泛起细碎的光,像有星星坠入:“你对他了解多少?比如他老家在哪?家里还有没有什么亲人?或者说如果他离开H市,最有可能会去哪?”
眼镜哥挠头,仔细想了好半天才回答:“我们玩的很好的时候,也说起过这些,他只说他父母因为车祸都走了,家里就剩他一个了。至于老家什么的,也没听说过,我们最开始认识的时候,他就住在临江别墅。”
“你的意思就是说,你不知道他的老家在哪?也不知道他离开H市后会去哪?”时珩刚刚还和风细雨的神情慢慢变得阴沉,他盯着眼镜哥,眸色漆黑如长夜,没有半点波澜与光亮:“你仔细想好了再回答我,我这个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很容易想翻旧账。”
“他,他……”眼镜哥吓得一屁股跌在地上,抖着手脚爬起来,脑子从来没有这一刻这么灵光过:“他毕业于H大。你要找他的资料就去H大档案室里找,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只是他的酒肉朋友,又不是他的亲人,我怎么知道他之后会去哪里。”
时珩怔了怔,眼里的光又逐渐被点亮。
H大学生的档案不会轻易给人查,一般的人也没有资格去查。
时珩不一般,他给学校捐了两栋教学楼,被校长客客气气领着走进档案室,拿出苏沐琛的档案的那一瞬间。
时珩心口怦怦直跳,仿佛要从心口跳出嗓子眼。
打开档案袋,拿出里面的资料,苏沐琛的寸照映入眼帘,照片上的人眉眼青涩,眉宇高高挑起,满是桀骜不驯。眸中是玩世不恭,唇角抿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和他后来看到的样子一点也不像。
后来他眼里的苏沐琛总是眉眼弯弯,唇角含笑,就像一根裹着厚厚糖霜的冰糖葫芦,酸酸甜甜,欲罢不能,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时珩看着这张和印象中一点也不一样的照片,鼻子瞬间发酸,心口堵的难受。
原本人真的是会变的,同一个人短短时间就会变成另外一个样子。
气质会变,眼神会变,笑容会变,那对感情的态度是不是也会变?
可是那又怎样?
就算什么都变了,他还是想要去找他,去拥抱他,去亲吻他。去问一问他,为什么说走就走,为什么一句话不留,为什么说不要他就不要他了。
时珩盯着手中的档案袋,眉眼间满是偏执,慢吞吞一寸一寸将档案抽出,像落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像迷失的旅人迫不及待要去拥抱他的爱人。
第二天一早,苏沐琛真的又被迫拉去相亲了。
他不想拂了外婆的好意,又不想浪费时间,所以相亲像在面试,简洁又快速,短短几句话就搞定了。
“有房吗?有车吗?有八块腹肌吗?什么学历?喜欢吃草莓尖尖还是吃草莓屁股?”
“什么?你也爱吃草莓尖尖?那我们不合适。”
他疯狂的相亲,相亲相得快要疯了。
有人疯狂在找他,找他找得也快要疯了。
很多时候,天不随人愿。
哪怕是天之骄子,也不是被上天时时眷顾。时珩的期望越大,失望也越大,苏沐琛的档案上写的家庭住址也是现住址,除了已知的临江别墅和父母双亡,其他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获得。
时珩无功而返,他心下越发的焦躁与无奈。就在这个时候,手机铃声响起,下属告诉他,谢家掌权人谢渊想跟他谈合作的事情。
“谢渊?”时珩面无表情的咀嚼这个名字,一段不太愉块的记忆浮上脑海。
“打架了?跟谁打架了?”
“一个叫谢渊的狗东西。”
“我应该跟你一起去的。”
“去干嘛?帮我打架吗?”
“对啊!帮你打架。”
时珩的记性好的过分,所以三年前苏沐琛顶着唇角的淤青出现在医院里的一幕,仿佛还在眼前。
他漠然笑出声:“好,让他去会客厅等我。”
谢渊来得真是时候,他刚好心里堵得慌,就有人送到他面前来让他撒气。
十分钟后,会客厅里,双方见面。
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谢渊直入主题:“谢氏集团是H市数一数二的大公司,想在H市打开仿生人的市场,时总与我们谢家合作最合适,必然是双赢的局面。”
“谢家有实力我知道,但顾家好像也不差。”
“时总您听我说……”
“不用了。”时珩打断他的话,慢吞吞道:“我最近在健身房拳馆交了费,跟教练学了几次自由博击,觉得自己学有所成,想找人实战一下,谢总有空玩一局吗?”
“什么?”谢渊一愣。
“谢总只要赢了我,顾江行派来的人我就不用见了,我们马上就可以谈谈合作事宜。”时珩轻抬眼皮,扬起唇角蛊惑道:“要试一试吗?”
“好!”谢渊的目光落在时珩的身上,不着痕迹上下打量了一眼,时珩身材颀长,不瘦弱却也并不壮,不是那种看上去很有力量型的人。
他想都没想就点头同意了,“好。”
这些年谢渊也一直在健身,身材体魄都不差,虽然没学过拳击或搏击,但应该还是有一战之力,毕竟对方看上去也不是那种肌肉猛士型的人,万一赢了,那直接是天上掉馅饼。
时珩笑了笑,看他的目光如同瓮中之鳖,他将人带去了健身房拳馆,慢吞吞的戴好拳击手套。
然后将他当年在苏沐琛面前定下的约定一次一次实现。
一拳是替苏沐琛揍的,一拳是替岁姐揍的,
最后一拳落在谢渊的唇角,就是当年苏沐琛受伤的同一个位置。
而这一拳才是时珩替当年的自己揍的。
厚厚的拳击手套揍在人身上发出沉闷的声音,谢渊再一次被摔在地上,捂着唇角痛苦的哼了一声。
等他爬起来,时珩已经扔下拳击手套径自走下赛场,眸色淡漠朝他挥手:“谢渊!你输了。合作的事,谢顾俩家各凭本事。”
下午,滨江河边。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如风驶过,悄无声息停在临江别墅。
时珩下车的时候,中介早已等候多时,见人来了,立刻小跑过来问:“时先生是吗?”
“是。”时珩点头。
“您想要买下这套临江的别墅是吗?”
“嗯。”时珩盯着别墅目光复杂,笼在青葱树木里的别墅依旧壮观美丽,优越的地理位置,让它像滨江河岸边最耀眼的明珠。
这么好的别墅,从前是他遥不可及的梦,但他却实实在在在里面住了将近一年,大多数的美好回忆都在这里发生。
“可以,我先带您参观一下,合同我已经带来了,您看好合适的话,我们马上就可以签合同。”
中介满脸笑容,这一单要是成了,他今年什么都可以不用干了,那一大笔中介费够他潇洒很久很久。
他小心翼翼的掏出钥匙,别墅大门上那把锈迹斑斑的锁终于被打开,他做了个请的姿势:“时先生,请!”
时珩再一次重新踏足这个曾经被称为家的地方。
别墅前面的花园一直有专人打理,几年没有人住也依旧干净整洁,花红草绿,树木成荫。
屋里的摆设和曾经一模一样,露台上的躺椅依旧摆在原来的位置,连大黑最喜欢叼的那个空着的可乐瓶,也依旧放在花盆旁边。
这里仿佛依旧是他离开时的模样,什么都没变,只是少了它的主人,少了一丝人气。
时珩慢吞吞的看着,路过主卧时忍不住停足,推开门,目光一一扫过屋中陈设,这个屋子里有他留下的太多太多的足迹。
他在这间房的浴缸里做过仰卧起坐,在沙发上做过俯卧撑,在落地窗前做过深蹲。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床上,眸中如琉璃玉碎,微光点点。
他与那人在床上拥抱,亲吻,触摸过最隐私的地方,给予过最极致的快乐。
那人曾在他怀中瘫软成泥,曾在他手中热烈盛开,曾在他口中肆意绽放……
他们在这里做过无数次亲密无间的事,每一次都深刻入骨。
“不是说一定会说话算话吗?不是答应过我说话不算话的人是小狗吗?怎么穿上裤子就不认了呢?”
时珩喉结滚动,眸光变得幽暗深沉,眸.底波涛汹涌,好半天才恢复了平静,低低轻声喃喃道:“……还真是无情。”
“时先生,您在说什么?”中介离得远,没听清他在说什么:“这里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这里很好。”时珩摇头,关上门转身下了楼。
下楼的时候,他的目光落在楼梯口对面的墙壁上,那里挂有一本日历。
是刘妈挂的。
不是那种市面上常见的漂亮新款日历,而是以前老人家很喜欢用的那种薄薄的像宣纸一样的日历。
每过一天,刘妈就撕下来一张,所以每天显示的都是当天的日期。
时珩的目光落在日历上时,忍不住瞳孔微缩,日历上面停住的日期,就是他离开H市的那天。
日历停在那一天,意味着那天刘妈没有去撕下它。
是不是要也意味着别墅的主人在那一天离开了?
所以他前脚刚走,苏沐琛后脚就走了?
为什么啊?
时珩觉得他有太多太多想问的,恨不得下一秒就将人给找出来。
“时先生,这套别墅怎么样?你看得还满意吗?”
“满意。”
“那您看要不要今天就定下来?”
“可以。”时珩点头。
中介都快忍不住将脸笑成了菊花,还没拿出合同呢,就听到时珩又说:“但是这么大的交易金额,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见一见房主。”
中介笑容一僵,连忙解释:“是这样的,时先生,房子的主人是全权交由公证处委托代理,我们这边呢,也只有他代理人的相关联系方式,您看要不我把代理人给找过来?”
“不行。”时珩蹙眉摇头:“房屋买卖行为复杂,涉及标的金额巨大,我要求约见房主当面核实这一条不过分吧?”
“可是我们这里也没有房主的联系方式啊!”中介头发都愁白了,这么大一笔的订单,要是飞走了,他得直接吐血。
“是怕我和房主私下成交吗?别担心,我可以提前把中介费付一半给你。”时珩扬唇轻笑道:“我见过他并且核实之后,再付另外一半给你。”
中介哭丧着脸:“不是的,是我们这边真的没有房主的联系方式。”
“那就没办法了,我只能去别的地方看看。”时珩眸中晦暗,唇色淡漠,转身作势要走。
“等等,时先生您稍等一下,我打个电话问一下我们老板。”眼看这么大个订单就要飞走了,中介想尽了办法,立刻打电话给老板。
老板还是有点实力的,顺着他的委托代理人刘秘书那条线一路往上查,没查到苏沐琛,但是查到了他哥。
半个小时后,一条消息发到了中介的手机上,中介把手机递向时珩,谄媚的笑道:“我们没找到房主,但是找到了房主的亲人。”
“苏沐阳?”时珩看着这个名字,觉得有些眼熟,前几天从A市送过来的资料里就有这个人的名字。
原本每个片区都有负责人,他是可以不要亲自管的,但他还是将A市和H市的工作揽在手里。
因为只有从这两个地方入手,才能找到他想要找到的人。
他最后一次见苏沐琛就是去A市的高铁边,他知道苏沐琛去了A市,所以一直有留心A市那边,并放出自己这个总负责人在H市的消息,那么朝他伸出橄榄枝,想要找他合作的人一定会不少,先打好基础,到时候好找人。
但那边到底人生地不熟,所以他一开始还是打算从H市先慢慢查。
还好,这条线索比想象中来的要快。
“这位是房主的亲人?”时珩明知故问。
“对,这位苏先生是房主的亲哥哥。可以的话,我们就尽量争取让他跟您见上一面。”
时珩顿了顿,眸色亮如星辰,笑道:“不用麻烦了,我亲自去见他。”
苏氏集团会议室。
苏沐阳问下属:“关于家用仿生机器人的合作意向资料已经送过去好几天了吧?那边怎么说?”
“暂时还没有消息。”下属小心翼翼的回道:“听说王家、李家还有赵家都送去了合作意向书,跟他们几家比起来,我们成功的几率或许会小一点,毕竟我们主力一直都在地产开发这一块。”
“我知道,尽量争取吧,要是争取到这次合作机会,苏家将更上一层楼,毕竟人工智能取代某些工作岗位,进入普通家庭已经是未来的趋势,谁都想抓住这块大肥肉,一飞冲天。”
苏沐阳的话才说完,就听见秘书敲门走了进来,轻声伏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仿生机器人亚太地区的总负责人时先生突然到访,他说想要与您谈一谈合作意向。”
“什么?”苏沐阳都懵了,刚刚还没有半分眉目的事,突然正主降临,这跟一块巨大的金砖从天而降,落在他头上有什么区别!天呀,他家祖坟又冒青烟了?
“我现在安排他在总裁办公室边上的会客厅休息,您看这边的会议……”
“会议暂停,我先去见见他!”苏沐阳猛地起身,快步向会客厅走去。
时珩的动作比谁都要快,下午一点知道的消息,下午四点就赶到了A市。
他坐在会客厅,目光透过玻璃落在总裁办公室内的桌上,桌子上立着一张合照,照片里是眉眼有七八分相似的兄弟两人,一高一矮并肩而立。
哥哥成熟稳重,手搭在弟弟肩头,半垂眸看向身旁的弟弟,眉眼含笑,眼中满是宠溺。
弟弟则依靠在哥哥身上,漂亮的桃花眼看向镜头,笑得眉眼弯弯。
高的那个是苏沐阳,矮的那个是苏沐琛。
时珩的目光死死落在苏沐琛的脸上,一寸一寸描摹着他的眉眼。
看着他曾经的爱人,时珩突然就笑了,唇角的笑肆意张扬,眸中藏不住的炙热情愫倾泻而出。
“你是不是不太想见我?”
“可是怎么办?”
“我快要找到你了哦!”
苏沐阳快步走向会客厅,与时珩第一次正式见面。
他的目光落在时珩过于出色的容貌上时,不自觉的愣了愣,狭长的眼中闪过一丝诧然,再抬起时一如往常的温和。
俩人坐下谈工作,时珩这一次很沉得住气,事情谈完了都没表现出半点要打探消息的模样,欲速则不达,苏沐阳久经商场比老狐狸还精,他要是表现得太明显,反而会出意外。
天外黑了,时珩垂眸看了一眼手腕上表,笑道:“时间不早了,没谈完的事先放一放,我们明天再接着谈。”
说罢他准备要走,苏沐阳却突然出声,温声道:“苏某与时先生倒是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这一聊便聊到天都黑了,时先生应该还没来得及订酒店吧?要是不介意的话,时先生愿不愿意去苏某家用晚饭?”
“会不会太打扰苏先生了?”时珩不动声色,一颗心却砰砰直跳,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不打扰,只不过是家常便饭,希望时先生不嫌弃才好。”
“怎么会,”时珩摇头笑了笑,眸中如烛火摇拽,熠熠生辉:“家常便饭才是人间美味,能去苏先生家里吃饭是我的荣幸。”
“好,那时先生等我一下,我让阿姨多准备点菜。”苏沐阳也温声笑了笑,转身出了门,去了另一间房,关紧房门后,打了个视频电话给苏沐琛。
才响两声,就被苏沐琛接起,“哥!怎么现在打视频给我了?有什么事吗?”
盯着弟弟熟悉的眉眼,苏沐阳温声笑道:“没有事的话,哥哥就不能打电话给沐沐了吗?”
“能打呀,但你平时也不会在吃饭的时候打电话给我。”那边听到碗筷的声音,还听到有人喊他吃饭的声音,苏沐琛回了一句“等会儿来吃”后,上了楼,关好门才问:“哥,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也没什么事,就是……”苏沐阳想了想道:“刘秘书跟我说,有人这几天在看临江别墅,并且表示很满意,看样子可能是想买下这栋别墅。”
“那就卖啊!”苏沐琛面容淡定,声音更是平静到不起波澜:“不是早就说好要卖了吗。”
“确定吗?不再考虑一下吗?”苏沐阳低声问:“你在那边也住了好多年,多多少少会有一些感情,要是真卖了的话,可就彻底不属于你了。”
“确定,不用考虑了。”
“好吧。”苏沐阳没再纠结这件事,笑眯眯道:“沐沐在那边还好吗?”
“很好啊!”苏沐琛耸耸肩:“除了要相亲,其余每天都开心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