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前是他的极限了,露台什么的，想都别想，除非他不活了。
他伸手掰过时珩的脸,讨好的吻了吻他的唇角：“别看了。”
“你不喜欢吗？”
“不是不喜欢，”苏沐琛眼尾湿红：“是我……还想要点脸。”
时珩有些可惜：“我以为你还挺喜欢猎奇的。”
“我什么时候喜欢猎奇了？”
时珩吻去他额角的汗，低笑道：“你以前做的事哪件不猎奇？KTV包厢,学校篮球场换衣间,体育器材室……这些地方还不够猎奇吗？”
苏沐琛：“……”
系统任务的锅又扔他身上了。
“啊？是，我是有一点喜欢猎奇,但是露台还是算了吧,江上有游轮，万一有人看到了,咳……我还是想要一点脸的，要不……”苏沐琛喘了一口气：“去地下室？”
“别墅下面有地下室？”
“有。”
“行。”时珩抱着他下了地下室。“昏暗的地下室很有某种氛围，干巴巴的也没有意思，要不加点剧情？”
“比如？”
“比如你是我求而不得的爱人，我是个变.态偏执狂,你受不了我的占有欲,你逃我追，抓回来就关在地下室。”
苏沐琛：……
有点子变.态,但是好像很刺激的样子。
时珩入戏飞快，一眨眼的功夫，他看向苏沐琛的眼神已经变了，黑眸如同毒蛇死死盯着眼前人，仿佛盯着它独有的猎物，恨不得立马将人吞吃入腹。
他慢条斯理的抬起苏沐琛的下巴：“继续跑啊，怎么不跑了？”
苏沐琛用力甩开他的手：“你，你要干什么？”
“你猜我要干什么？”时珩把他身上仅有的一件衣服也给扒了下来，唇角的笑容如同渗了毒：“地下室里除了你，什么都没有，我还有什么可以干？”
汗水打湿的发湿漉漉的贴在额头，潮湿昏暗的地下室里，苏沐琛如同走进了绝境的羊羔，彻底掉进了猎人的陷阱，看上去无比狼狈：“你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那又如何，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得不到。”时珩红着眼，恶狠狠的掰开他的腿：“谁得到了你的心，我就杀了谁，总有一天你的心是我的。”
苏沐琛挣扎着往后退：“不要不要，你放开我。”
“放开你？除非我死。”时珩抓着他的腿将他拖回来，“不要想着逃跑，再有下一次……”
他修长苍白的指节握着他的脚踝，笑得阴鸷又偏执：“我不介意敲断你的腿骨，让你永远都走不了路。”
苏沐琛瑟缩了一下，肩膀忍不住颤抖，恐惧得眼泪直流：“不，不要，时珩，你不可以这么残忍……”
“残忍？谁又比谁好呢？”时珩神情绝望痛苦，眼里偏执之下是满溢的脆弱，好像一尊失手一摔就会碎得拼不起来的玻璃瓷器：“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怎么都捂不热，仁慈一点，把你的真心分一点点给我好不好？”
“时珩……”
眼角的泪珠被吻去，破碎的哭声被吞吃入腹，细瘦的腰被折成惊心动魄的弧度，月亮被彻底弄脏，一次又一次。
一个小时后，地下室重新打开，时珩抱着累得快虚脱的人走了出去，还不忘求夸奖：“我刚刚演的怎么样？”
苏沐琛扯了扯唇角，“可以，很棒，你要去演戏的话奥斯卡非你莫属，影帝视帝随随便便是你的囊中之物。”
“那下次再来？”
“不，不用了吧？”苏沐琛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他的脖子以下被时珩的大衣包裹严实，仅露出的半截小腿上有星星点点的红痕，他的皮肤太白，所以看上去触目惊心。
“好吧，地下室太黑了，还是露台好。”
苏沐琛：？？？
“别，我还是觉得地下室好。”
“那我们下次还来吗？”
“来。”苏沐琛硬着头皮点头：“你下次能不能换个戏码？”
“可以。”时珩想了想：“你是玩弄人感情的渣男，我是被你骗心骗钱的可怜虫，你玩弄了我之后拍拍屁股走了，然后我黑化了，在沉默中变.态，把你抓回来关地下室？”
苏沐琛：……
“怎么不说话了？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苏沐琛认命点头附和，你开心就好，不用管我的死活。
相处了这么久，苏沐琛发现时珩的爱恨嗔痴与欲，真的都太过热烈极端，爱他是这样，上他也是这样，做任何事情都是这样。
他隐藏的极好，但是很多事情都初见端倪。
苏沐琛在想，如果他当初没有跟时珩和好，今天地下室里发生的一幕未必不会发生。
时珩偏执疯狂的样子未必不是他本色出演。
听上去有些吓人，可苏沐琛穿书而来，时珩是他在这个世界的全部，所以他喜欢时珩这样的爱。
初四，时珩出了一趟门。
初五下午才回来。
农历的初六是情人节，时珩叫上苏沐琛一大早就出去了，春节还没过完，又是情人节，大街上热闹得很。
“去哪？”
“你想去哪？”
苏沐琛想了想，“去我哥的超级商城吧，一路玩上，先去电玩城，然后看电影，然后再去按摩，蒸桑拿……”
“好。”
车子停在地下停车场，两人直奔楼上电玩城，停在格斗游戏机旁，苏沐琛挑眉问：“咱们比一局？”
“好。”
“光这样比好像没意思，要不再加个注？”苏沐琛想了想道：“你赢了，我答应你一个要求，我赢了，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时珩见他漂亮的桃花眼里的兴趣盎然，笑问：“可以先知道要求是什么？”
“现在还没想到，反正不会很过分。”
时珩点头，语气里尽是笑色与宠溺：“可以。”
两人坐在格斗模拟机上，选择了对战模式。
苏沐琛没有特别精通的，除了玩游戏。他好像啥游戏都熟练，玩了三次，次次都是他赢。
“你赢了，我甘拜下风。”时珩满眼的笑意：“你的要求是什么？”
“现在还不知道，等我想到了再说。”
“行。”
两人玩了一天才回来，回到家的时候天都黑了。
苏沐琛慢吞吞的下了车，他今天运气怪好的，玩游戏回回都赢，夹娃娃一夹就中，连吃饭都可以中个大奖。
他捧着花下车，看着身边笑意盈盈的人，心里其实有某种预感。
天上不会掉馅饼，不期而遇的好运，不过是人为的蓄谋已久罢了。
果然，打开门屋里黑漆漆一片，苏沐琛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惊声道：“停电了吗？怎么这么黑？”
“别怕，没事的，我牵着你走。”时珩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他们走到客厅，屋里猛地被一串彩色的小夜灯点亮，闪烁的光里苏沐琛看见满屋的红玫瑰和装饰气球，还有足足三层的草莓蛋糕。
他所有的朋友亲人都出现在周围，他的哥哥，温知岁，江让，外婆，隔壁婶婶，时依，连舅舅舅妈都来了。
而在他的前面的不远处，时珩单膝跪地，拿出一个红丝绒的戒指盒缓缓打开，露出里面银色的素戒。
“你愿意做我此生唯一的爱人吗？”他仰头看着他，漆黑的眸里只有一个他。
那么纯粹，那么专注。
江让和时依在欢呼：“在一起，在一起。”
“啊啊啊啊……答应他，答应他……”
原本有心理准备，但苏沐琛还是愣了愣，一下就红了眼。
时珩把外婆都给接过来了，他所有重视的人，他爱的，爱他的，都在这里，亲眼见证他的幸福。
飘扬的彩带，亲朋好友的见证与欢呼，一切都是锦上添花。
最重要的是，求婚的这个人是时珩。
在漫天的玫瑰花海中，苏沐琛红着眼眶微笑着一步一步走向他的爱人，朝他伸出了自己的手：“我愿意。”
时珩将素戒小心翼翼戴上他的无名指上，戴上的是戒指，也是牵绊，从此有名有分，眼前这个人，彻彻底底属于他。
心中是无限的欣喜和感激，他们走了很久很久，才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窗外放起了烟花，缤纷的烟花照亮天空，寒冬冷夜，火树银花。
晚上九点，这场盛大的求婚仪求才结束，将亲人们都安排好，俩人才回了房。
时珩从身后抱住苏沐琛：“刚刚人太多，都没好意思亲，现在得补上。”
他的吻又凶又深情，苏沐琛被他亲得脚软，被抱着放上.床的时候才想起了什么，伸手撑着时珩：“我今天打游戏赢了，你说答应过我一个要求的。”
时珩将头埋在他白皙柔软的脖颈上，哑声道：“是啊！随你提。”
“随我提吗？”苏沐琛笑出了声，将他微微推开：“以后床上的事都听我的。”
老天剥夺了时珩很多东西，所以也给予了时珩很多异于常人的东西。苏沐琛都不知道时珩为什么能这么折腾人，每次都是对方精神还很好，他已经死去活来。
明明对方长得一张俊俏昳丽的脸，长相太过优越的眉眼其实有些不近人情，如果不笑的时候看上去有些疏离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明明是一张很禁欲的脸，但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重欲。
偏偏苏沐琛不是受得住折腾的人，他闲散惯了，不想那么累，可每次都被逼得散了架，所以他事后都在想，应该要遏制这种行为，今天终于有机会了。
“今晚只可以一次，多了不行！”
时珩：？？？
“你说过，过分的事情不可以提。”
“这个过分吗？”
“非常过分。”时珩说得咬牙切齿。
“我不管，就是这个，除非你赢了我，赢了我再说。”
时珩：……
“好了，我又不是苛刻的人，放心，我会对你仁慈一点的……”
苏沐琛还准备哄他，时珩恶狠狠在他下唇咬了一口，直接起身穿衣服。
苏沐琛眨了眨眼睛：“你生气了？”
“没有。”时珩摇头：“超级商城好像要十点半才关门吧，现在还早走，我们再去比一局。”
苏沐琛：？？？
“不至于吧？”
“至于。”时珩给自己穿好，又伸手帮他穿：“什么事都可以听你的，床上这件事情不行。”
“为什么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
苏沐琛也不干了：“去就去，再来一局，你也打不过我，到时候不行也得行。”
“那可不一定。”
九点半了，俩人为了这事真又跑去了超级商城。
苏沐琛挑眉问：“开始比赛吗？”
时珩摇头：“等一下，我先玩三局单人游戏，让我熟悉一下手感。”
“好啊！”苏沐琛耸肩，玩三局就玩三局，就凭自己打游戏几年的本事，时珩再打十局也打不过他。
三局单人游戏过后，时珩往旁边坐了坐，对他招手：“可以开始了，来啊。”
对战模式开启，三局下来，苏沐琛竟然输了，简直不敢相信。
他郁闷道：“这不科学。”
他个天天打游戏的，怎么可能输啊？
“不服气，那就再来一局？”
“再来。”
再来还是他输。
苏沐琛服气了，学霸就是学霸，脑子好的就是厉害！做什么都好，学什么都快，行了，他认输。
“那你刚刚说的要求作废。”
苏沐琛瞪了他一眼。
时珩满脸笑，把他刚刚说过的话又还给了他：“好了，我又不是苛刻的人，放心，我会对你仁慈一点的……”
仁慈？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对了，我赢了你，你也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
“暂时还没想好，不过不会很过分的。”时珩勾起唇角，笑着捏了捏他柔软的掌心，
看他的笑，苏沐琛就觉得腰疼，不用想，八成就那点事。
“回去吗？”
“不回去。”苏沐琛抿唇，摸了摸肚子：“想吃烤红薯。”
“好。”
俩人去了小吃街，熟悉的烤红薯摊前，苏沐琛道：“老伯，给我一个烤红薯。”
“又带你男朋友来吃烤红薯了？”
苏沐琛摇头，举起时珩的手晃了晃，银色的素戒在两人的无名指上格外耀眼：“不是男朋友，是爱人。”
时珩笑：“嗯，爱人。”
温热的烤红薯被掰成两半，一人一半，软糯香甜在口腔中扩散。
和喜欢的人，吃喜欢的食物，是一种无法言喻的享受。
烤红薯吃完了，时珩朝他伸手：“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苏沐琛将手给他：“走吧。”
冷夜寒风，老旧的街道，头顶的灯光昏暗压抑，眼前的美食街破旧潮湿，身后是无尽的黑暗。
但没关系，这都不是他们要走的路。
他们要走的路，凛冬散尽，星河长明。
往后辞暮尔尔，烟火年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