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有个有眼力见的弟子说了一句:“我们刚浮上水面时看到宋执宋师弟一个人站在岸上,应该是他开启的吧?”
叶星临心里一下就舒适了。
褚天阙被谢就是自己被谢,一样的。
京宵默念这个名字,点点头:“那他人呢?”
弟子们左看右看没找到人,就说:“可能先进牌楼了吧?师尊,我们也先进去再说吧。”
“也行。”
众人动身。
叶星临也飞去寻褚天阙了。
随着通道的开启,越来越多的人被吸进漩涡来到此处。
其中就包括从湖中浮起的昏迷不醒的宴珏,和大伙走散的岁翎白川,还有不知从哪儿蹦出来的许长老,以及各宗门的幸存者。
晚上,众人难能放松地开了一次篝火大会,大家聚在一起,围着篝火坐下,互相分享自己掌握的信息。
集众人之言,大家发现,只有当时在湖中心或是靠近水的地方的人才会被吸到古台水榭阁来。
不过这也意味着,腐尸和心魔也有可能被吸进来。
至于现在为什么没有看见腐尸......可能是因为这玩意为压根游不来水吧?
大家正讨论得起劲时,一背着琵琶的人突然进入一座古楼,上楼来到坐在窗边的褚天阙身旁,尽量客气的问他:“宋公子,我有事找你师尊,你可知他在哪儿?”
一听是岁翎的声音,褚天阙更不想理会了,直接当没听到。
因为上次灵龟的事,他俩的过结更深了。此时岁翎有事相求,放下姿态,他却不想。
岁翎皱眉:“宋公子,我好好问你话你什么态......”
白川急忙将他拉到身后,好言好语地跟天阙讲:“宋公子,他就是小孩子脾气,你别跟他计较。我们是真有很重要的事要跟叶前辈讲,如果你知道他在哪儿,可否告诉我们?”
他这话还算中听,褚天阙想了想,回道:“我不知道。”
之前他问过宋执等人,既然叶星临和他们在一起,应该一起自湖心亭上被吸到这里,可是为何没来?
宋执说今天叶星临留下字条去找宋师弟你了,漩涡卷来时他并未回湖心亭,所以应该没被吸下来。
闻言褚天阙本想离开古台水榭阁去找叶星临,可又被法器阻止。
法器说:你不必去找了,我在这里看见他了,他不是没来,而是来后去了水榭阁的其他地方。
褚天阙这才打消念头,在此留了下来。
而伴他身侧的叶星临听到两人有事找自己,便悄悄飞到门外,变成人从外面走进来:“我在,二位找我有什么事?”
见他出现,岁翎立刻走上前去:“可算等到你了,有件事,我必须和你说......”
褚天阙微微上前,轻唤道:“师尊......”
叶星临看着他,不语。
然后随岁翎到了古楼外用于观景的长廊上。
出去后,发现褚天阙还跟着,岁翎用眼神暗示了一下叶星临。
叶星临转身看向褚天阙,道:“你在这里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过来。”
“......”
说着便和岁翎继续往前走。
“岁公子,你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
岁翎叹气,走到某处时突然止步,看着楼下的火光:“这事我觉得跟谁说都不合适,因为我不知道仙重门有没有参与其中,或者这本就是魔修单方面所为,仙重门并不知情。所以便想跟你这个跟仙重门有点关系,但又关系不大的人说最合适。”
他越这样说叶星临越好奇:“那倒底是什么事?”
岁翎道:“还记得那晚你在千流城和我们一起抵御那音修的事吗?”
叶星临:“记得。”
岁翎道:“那时那个神秘音修将我们困在客栈里,和潜入我绝弦宗的卧底里应外合,暗害我们。之后我不是追着那音修来到仙重门了吗?但后面又断了线索,不过现在我知道那音修是谁了。”
叶星临:“是谁?”
岁翎:“他是一个魔修。”
叶星临瞬间语塞:“......”
废话,谁不知道他是魔修?
“......那自然是了,千流城那晚的诡音那么邪,大家都知道是出自魔修之手。”
岁翎点头:“是啊,也怪我,朝夕相处那么多日,直至最后才察觉。他那相貌,身形,还有一些小动作分明和那日客栈外的魔修如出一辙啊。而且如果不是和你们走散后偶遇一个会御尸术的行家,说他御尸时总感觉还有一股力量在与他争夺尸体的控制权,我根本不知道仙重门里还有一个控尸的魔修,而且就在我们身边。这也是腐尸源源不断,不死不休,只搞仙重门一个的原因。”
叶星临很难不惊:“朝夕相处?你的意思是这魔修我们认识,并且是在我徒弟屋里待过的某人?”
岁翎:“对。”
叶星临看向下方:“那到底是谁?”
岁翎伸指指向下方坐在步很行旁边的某人。
叶星临不由一惊。
竟是他?!
叶星临:“怎么说?”
岁翎:“我之前不是去跟他学御尸术吗?结果发现他吹笛子的姿势,手法,和我们追踪的魔修一模一样,而且他的曲调风格和传统音律相差甚远,很有攻击性。”
叶星临回忆当时岁翎当着大家面吹奏的画面,摇头:“听不太出来。”
“你又不是学音当然听不出来,我天天跟曲子打交道一下就听出来了,只是当时没在意。而且他是仙重门唯一一个音修弟子,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叶星临若有所思:“这倒也是。”
岁翎拧眉道:“而且你和你徒弟那天离开后不久,那乔望也借口说笛子吹不出声要出去换笛子,结果离开屋子没多久,院外的腐尸就失控涌进屋内,你说这怎么解释?”
叶星临慢慢揣测道:“你的意思是之前腐尸徘徊在院外不敢进院内就是因为乔望将它们控制在外。他御走一个尸也是故意为之,好让我们以为他的御尸术很烂。实则院外的尸群都为他所控,他一走尸群就失去束缚入院了。”
岁翎:“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乍一看好像是在帮他们啊,但乔望是魔修的话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正想说此事有待斟酌,就听到“噔噔噔”的下楼声。
转头一看,岁翎已经风风火火的下楼了。
随即身旁又掠过一个人影。
是白川。
“叶前辈,借过。”
叶星临看着一前一后的两人,无奈叹了口气,也跟着下了楼。
很快,他自己身后也响起了脚步声。
不用想就知道是褚天阙跟上来了。
不过这脚步声不太近,像是刻意和他保持了距离,怕惊扰到他。
叶星临仿若未闻继续往楼下走去。
虽然做法器的时候已经和褚天阙聊上了,但作为师尊时他和褚天阙的关系还停留在上次的不欢而散时,所以气势上必须拿捏住,不能这么轻易便与他冰释前嫌。
到楼下,他看到岁翎径直向乔望走去。
乔望也发现了岁翎似乎来者不善,淡定地起身。
岁翎还没开口,乔望就笑了一下,全招了:“我知道你找我是为何,没错,我是北地魔修,之前院外的尸也是我控的。”
叶星临被他的耿直创到了。
这还没问呢你就什么都招了,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乔望旁边的楼百世闻声惊起,不可思议看着乔望:“你是魔修?”
乔望顺手将笛子抵在了楼百世脖子上。
“别动。”轻轻的声音带着笑意。
看着大家都用倒霉的目光看着自己,楼百世脸一黑,瞬间从人变成了人质。
“宴师兄,你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吗?”另一个火堆前,人们正正常讨论着。
听到好像是宴珏失忆什么的,大家纷纷转过头去。
包括楼百世。
命可以不要,热闹不能不看。
几米之外,面对一旁师弟的询问,宴珏摇了摇头。
“你再想想,你和我们到了瀚海峰之后说要去做什么事,接着你就一直没回来,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宴珏再次摇头。
鬼才不记得了,现在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当着“宋执”的面他敢说出真相吗?还不如先装失忆省得被灭口。
听他所言,朱宼忍不住冷哼道:“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你总记得之前把湖心亭的船都划走的事吧?”
宴珏:“......”
王甚:“你说你们去了瀚海峰,那云涯子爆的丹不会是你们偷了去吧?”
“说什么呢你?别在这里血口喷人啊!”
“口说无凭,有本事就让我们搜身。”
“凭什么搜我们身?说我们偷了内丹,你先拿出证据啊,不然休动我一下。”
......
三言两语,双方又吵了起来。
不知吵了多久,大伙才注意到楼百世好像被乔望劫持了,纷纷问乔望这是做什么。
乔望笑而不语。
楼百世一脸衰相。
岁翎指着乔望道:“所以腐尸和什么心魔都是你一手策划的吧,你到底有什么目......”
乔望:“你有病吧?南地的魔修所为关我北地什么事?我只是偶尔控一下附近的尸,保你们一条性命罢了,说来你们还得感谢我呢。”
听到乔望自称是魔修,周围的人都离他远远的,退居叶星临身后。
岁翎这才想起他刚才好像说自己是北地的来着:“保护我们,你这又是为何?”
“当然是依我家公子之命,留你们一条性命罢了。”
岁翎:“你公子是谁?”
叶星临:公子......
难不成乔望身后另有人指使?这能被南地魔修奉为公子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师尊。”此时褚天阙在旁边拉了拉他的袖子,好像在提醒他前方危险,别站那么近。
叶星临却不慌不忙,转头戏谑地打量他:“怎么,不叫我的名字了?”
褚天阙低下头,默默叹了口气:“不叫了。”
这还差不多。
“不过师尊,你的名字真的很好听。”褚天阙不忘取悦一下。
“......”如果我说我以前叫叶星星阁下又如何应对呢?
转过头,继续看乔望他们。
楼百世被挟持久了,姿势一直不换有点不舒服,忍不住开口:“乔师弟,你以为你一根笛子就能把我怎么样?”
乔望将笛子往里深入了几分:“现在呢?”
一股窒息感瞬间在喉间蔓延开口,楼百世立刻服软道:“我错了我错了,乔师弟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岁翎看情况不妙,扯东扯西拖延时间:“你少把自己撇得那么干净,千流城那次是你把我们困在客栈里的吧?”
乔望:“是我,但当时不是还有一个人伪装成你们绝弦宗弟子和我里应外合整你们吗?那人便是南地的魔修,我想这一切应该和他有关。”
岁翎一想还真是,又看了看乔望身边,问:“那南地魔修此时又在何处?”
乔望一脸关我何事的神情:“我怎么知道?我睡了他一次后他就失踪了。不过从仙重门久久不肯散去的尸群来看,应该是他伪装成仙重门弟子混在你们当中御尸暗害你们吧?”
听到他的虎狼之词,众人立刻聚过来围观:“睡了?你说睡了是什么意思?”
乔望感觉莫名其妙:“这都听不懂,意思就是上了......”
京宵突然现身道:“等一下,这么粗俗的话何必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过来跟我一个人说就可以了。”
“师尊这是说的什么话?这种污言秽语无耻下作之话就应该大家一起分享,不,一起承担,师尊,我们不走。”
众人附议:“对对对!我们要听!”
叶星临:“......”想听黄话就直说。
然后转头故意支开褚天阙道:“我口渴了,你上楼给我倒一杯茶,顺便拿点点心。”这些黄话不好听,他一个人听就可以了。
褚天阙毫不迟疑,听了便去办事。
乔望笑看众人:“你以为我会把细节告诉你们?别做梦了。”
看他们扯来扯去半天说不到要紧的,叶星临叹气,问了一句最关键的:“所以乔公子你潜进仙重门究竟有何目的呢?”
乔望看向叶星临,道:“自然是以前仙重门大肆宣扬门内弟子皆已达到结丹初期境界。此事传到我北地耳里,家父便派我来一探虚实。结果发现门里全是废物。”
叶星临:“......”所以是装逼过头才引起了魔修的关注吗?
“说是仙重门海纳百川,想我当初本来想以音修弟子身份入门,结果一来才发现门里一个学音的派系都没有,说是不收这个方向的,害我差点入不了学......”乔望对当初仙重门的虚假宣传无语至极。
叶星临:“......”怎么听着还有点惨呢?
楼百世看他们只顾聊天根本不管自己,不由感慨卖春宫图小贩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楼百世:“乔师兄,我平时可有得罪过你?”
乔望:“没有。”
楼百世推了推脖子上的笛子:“那你为何偏偏挟持我做人质?”
乔望想了想:“你离的比较近。”
楼百世心里苦:“之前步师兄也在你旁边,你为什么不挟持他?”
乔望眸子突然戏谑,凑近楼百世的耳朵,轻轻吐息:“因为我比较喜欢你。”
他突如其来的挑逗行为看得周围人面红耳赤,心想魔修都是这么放荡直白的吗?唯独楼百世油盐不进,利用乔望对自己的好感,另辟蹊径:“咦,那你们北地缺不缺不雅册子啊?你们崇尚双修之法应该很缺这些淫*书籍吧?”
乔望:“嗯?”
楼百世好像发现商机,顿时忘了自己的处境,疯狂推销自己:“我这里可以批量订购册子的,我有渠道,第一天订购,最多七日送达。而且看在你是我师弟的份上,我给你打八折吧?”谈生意嘛,管他魔不魔修的。还从未和北地谈过生意,这一看就是个大客户,必须拿下。
众人哑声:“.
.....”大哥你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正在被劫持啊?
乔望轻笑:“我们不缺书籍,只缺和我们做书上那些事的人。”
楼百世:“......”
乔望附耳轻语:“楼师兄,委屈你一下了,待我脱身,便放你走。”
然后御笛召出白雾,揽着楼百世一跃而起,以白雾为掩,瞬间消失无踪。
他一走,周围的腐尸没了他的镇压,便从阴暗的角落苏醒,低吼着,慢慢朝他们靠近......
......
而距他百米之外的地方,乔望揽着楼百世落地,按照之前约定的那样,一落地就放开了他,大有让他自行返回的意思。
楼百世见他这么轻易就把自己放了感觉有点不真实,朝前方伸了伸手:“乔公子......”
乔望转过头来:“怎么了?”
楼百世有点不敢相信:“你就这样放我走了?”
乔望一挑眉:“当然,难道你不想走?”
楼百世急忙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乔望打量他一眼:“那,就此别过了。”
楼百世连忙追了上去,和他同行:“乔师...公子,你知道回去的路怎么走吗?”
乔望直截了当:“不知道。”
楼百世犯了难,不自觉跟上乔望的步伐:“那,我便先跟你一起走吧?”
乔望步伐不变,转头笑看他一眼:“跟我走?你就不怕我对你做什么吗?”
楼百世自我安慰道:“我还是比较相信乔公子的人品,潜伏在我们身边那么久都没做什么,想必现在也不会。况且你们北地魔修不都是由正转邪吗?又非天生邪魔,应是讲理的。”
乔望摇头:“我不是,我家世代都是魔修。”
楼百世挤出一抹笑:“一脉相承,挺好。”
乔望觉得这人挺有意思:“你倒是有些与众不同啊。”
楼百世自谦道:“哪里哪里,倒是乔公子,袒露身份后连气场都不一样了,与之前判若两人,楼某佩服。”
乔望饶有兴趣:“哦?怎么说?”
楼百世斟酌而述:“之前,乔公子的性子尚有些幽默,现在却稳重大气了很多。”邪气二字他是万万不敢说的。
乔望笑弯了眼睛:“是吗?”
相安无事同行片刻,楼百世才放心向对方展示自己真正的来意:“乔公子,不知道你们北地有没有意愿订购我这里的册子?给你打七折?”突然想起北地有钱到令人发指,绝不能就这样放过这个客户。
乔望渐渐停下,佯装考虑地看着楼百世,微微张唇:“这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楼百世笑弯了眼睛:“真的?”
“你满二十没有?”
楼百世愣了一下,回道:“满了。”
乔望笑了笑:“那便过来同我双修吧,之前控尸耗费了我不少精力,需要找个人好好调息一下。”
楼百世睁大眼睛,立马变脸:“什么二十?我没有满二十,我十八都没满呢。”
见他不愿,乔望也没为难他,无所谓地往前走去:“不愿就算了,我不喜欢强迫别人,而且你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喜欢放荡一点的。”
楼百世嘴角都快绷不住了:“是吗......”
乔望走了两步又道:“我劝你还是别回去了,刚才我一走被控的腐尸估计又苏醒了,此刻你的师兄弟们应该自顾不暇了。”
楼百世:“......哦。”
三人走后,弟子们不受影响地干着自己的事,烤火的烤火,打趣的打趣,烤肉的烤肉。
叶星临就站在原地等褚天阙带茶和点心给他。
岁翎抵着下巴,一脸深沉地走到他身边,低喃道:“他说的公子到底是谁?”
叶星临也毫无头绪,摇头:“可能说的是他们北地哪个尊贵的人物吧?”
此时,叶星临另一边也出现一个身影。
他以为是褚天阙回来了,想也不想就抬手去接茶。
然而什么都没摸到。
叶星临转头一看,自己的手指居然插进了一只腐尸空洞洞的眼眶中。
“!!!”
叶星临强忍恶心迅速把手抽回,一脚踹开腐尸。
这玩意儿怎么哪儿都有啊!
与此同时,几米开外传来一弟子的惨叫,往那儿一看,这倒霉弟子毫无防备地被腐尸从后面一口咬住了脖子。
血直接飙了几米远。
“腐尸!有腐尸啊!”大家这才察觉到危险逼近,尖叫着,慌不择路地跑起来。
越乱就越容易出事,很多人因为不冷静毫无计划地乱跑,转眼间就被腐尸围攻,悲催地成了它们的口粮。
恰逢京宵又去追乔望他们了,一时半会儿估计也赶不回来,他们只能靠自己。
叶星临则一边力所能及施法阻挡各别腐尸帮弟子们逃生,并提醒他们往古楼上层跑,一边催促岁翎让他把他从乔望那儿学的本事使出来。
“你不是向乔望学了御尸术吗?现在是展现你成果的时候了。”
岁翎一咬牙,取下琵琶抱到身前:“好,那我便试试。”
“我来帮你。”白川也将法器变成琵琶,随岁翎一同拨弦。
随着琵琶声起,片刻后,离他们最近的两只腐尸终于有了反应,转过身,呆滞地停了下来。
岁翎喜出望外:“它停了,我成功了。”
叶星临看了他们的成果差点两眼一黑晕过去。
“怎么只有两只?”
不能再多了,岁翎抱着琵琶溜人:“乔望教我的就只能御一只,我有什么办法?”
“......”
大家退至古楼后,叶星临急中生智斩断了上楼的楼梯,暂时将腐尸们困在了楼下。
众人死里逃生,惊魂未定,接近虚脱。
叶星临也不见好,之前手指误入腐尸眼眶的阴影久久不散,此时他只想洗手。
去洗手的路上,路过茶室,叶星临看到一个人昏倒在里面,不由停下来往里又看了一眼。
结果怎么也没想到躺在里面的人居然是褚天阙。
叶星临一下就慌了,匆忙入内查看褚天阙的情况:“天阙,天阙!”
片刻之后,叶星临已将褚天阙安置在床上,自己则坐在床边神色微忧地等着某人到来。
不一会儿,敲门声响起。
“快请进。”叶星临连忙转头。
接着,一上半身穿男装,下半身穿女式长裙的怪异男子推开门走了进来。
此人正是张凡宁。
张凡宁捻着裙子,尴尬地走进来,脸上再也看不到往日的嚣张,反而拘谨了很多。
看到他这副尊容,叶星临不由考虑到他的精神状态,掂量他到底能不能为褚天阙诊治。
怕他误会自己,张凡宁急忙解释道:“前辈不要误会,我那天裤子丢了,其他人不肯借多余的裤子给我穿。只有舜姑娘不计前嫌给了我一条裙子。我之前对舜姑娘那般失礼,她居然还愿意对我出手相助,在下真是惭愧。”
那哀声叹息的样子像是真心悔过。
听了原因,叶星临瞬间放心多了,都没空嘲笑他,直接将他带到床前,让他帮忙看看褚天阙到底是什么情况。
张凡宁伸手探脉,片刻之后,收回了手。
叶星临:“怎么样?”
张凡宁:“他中了我家老祖的针。”
叶星临一愣。
他差点就忘了褚天阙为自己吸针的事,那他是在给自己弄茶的时候银针游体不堪忍受所以才晕倒了吗?
“而且他发烧了。”
“......”叶星临看着床上的褚天阙,默默叹了一口气。
发烧多半是今天入了水的缘故吧,种种都和他这个做师尊的脱不开关系。
他好像只顾着谴责他,忘了关心他了。
忘了他,也有脆弱的一面......
“那该如何是好啊?”叶星临担忧道。
“这个需要好好静养,若他额头一直发烫,你可将帕子打湿微微拧干放在他的额头上。”
“之后醒了,最好给他吃点补身体的东西。比如鱼汤之类的。这古楼后面不就有一条溪水吗?里面应该有鱼,前辈若是得空,可以钓一两条上来熬汤试试。暂且这样观察着,若出现其他症状,速来找我。”
叶星临正点头,忽然几个弟子闯进了他的房间。
他们看到叶星临后,虚伪地点头笑了笑,然后上前一点也不客气地架住张凡宁两条胳膊。
“张公子,麻烦你再回去给我们宴师兄看看脑袋吧?他还是想不起来发生的事。”
张凡宁简直无语了:“我今天都给他看十遍了,他脑袋没问题,也没失忆,你们怎么不信啊?”
“没问题他怎么会什么也想不起来?”
“我怎么知道?也许他装的吧?”
“胡说!”
张凡宁一边解释一边毫无抵抗之力地被架去给宴珏看脑袋。
等几人离开,叶星临上前关门,然后转身按张凡宁说的给褚天阙冷敷。
叶星临守在褚天阙床边,对其悉心照料,后来考虑到自己白天变回法器恐有不便,且怕褚天阙好巧不巧醒来碰到自己变成法器的过程,便先变成毛巾沾冷水自行敷在褚天阙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