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真正的苦主宋执,一想到宴珏那张脸,就忍不住揉额,头痛不已。
叶星临也觉得这事太扯了,不禁皱起了眉。
捕捉到他的表情,本来还笑呵呵的宋二爷突然冷目。
接着,他走到叶星临面前,语气不善:“怎么?你这个表情是对此有所不满?”
叶星临猛得抬头,一脸好笑地看着他。
可突然想起自己的人设,他又收了回去,讪笑道:“怎么会?”
褚天阙目光一黯。
宋二爷眼中毫不掩饰对他的鄙夷,从鼻子里轻哼一声:“一个下人,就算再得宠,也始终是下人。希望你能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叶星临笑笑,一副“你说什么都行”的敷衍模样。
宋二爷看了眼桌上的茶杯,道:“去,给你家公子倒杯茶,没规没矩的。”
“......”
叶星临看了褚天阙一眼,慢吞吞地走去给他倒茶。
倒好,还恭恭敬敬地递到他面前。
看着眼前的茶,褚天阙左右为难,犹豫接还是不接:“......”
宋二爷这才满意点点头,转身离去。
就在褚天阙想好要去接茶时,叶星临突然收了手自己把茶喝了。
“......”
看来是不该。
宋府,一个平静无澜的夜晚,雾奚山的人找上门来。
“宋公子,还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师姑娘的父母,舅舅和姑姑已来到北地,希望你等前去给他们个说法。”
坐于上位的宋二爷听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再加不想得罪师书舒背后的势力,想也不想就道:“执儿,你就随他们走一趟吧,把事情说清楚也好。”
褚天阙转头请示叶星临的意思。
叶星临仔细想了想。
虽然很看不起宋二爷刻意讨好那几个人的举动,但转念一想,褚天阙一走自己就可以无所顾忌地寻找万象罗盘了......
想到最后,轻轻向褚天阙点了点头。
“公子,去便去吧,身正不怕影子斜。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去了之后若是他们对你不敬,你便不敬;他们要动手,你便动手;若他们要杀你,你便杀了他们。”
不乱杀无辜,不代表任人宰割,这便是他教给褚天阙的道理。
“嗯。”
待宋执陪着褚天阙启程时,宋二爷看叶星临却留下了,不由多看了他一眼,咦道:“你作为执儿的仆从你不跟他一起去吗?你一个人留下来又有何意义?”
“......”
他多嘴一句,叶星临不得不去了。
步入他城,一同踏上天阶,来到悬浮于上空用于审问疑犯的罄竹台。
止步,叶星临眼睁睁地看着褚天阙走进了罄竹台中心的露天牢房里,和其他两个疑犯相遇。
最后一个疑犯,也就是那个小女孩,此时正站在牢边和父母说话。
“爹,娘,没关系的。只要他们找到凶手,就会放我出来的......我进去了。”
说完,毅然决然转身从牢房的缝隙里钻了进去。
此举看呆一众看客。
这缝隙是不是也太大了点?
可她父母却无心关注这些无足轻重的。
她爹不忍地揽住旁边她娘的肩。
女人则心疼地看着牢房里的女儿:“小尔......”
审判开始后,师书舒父母,舅舅,姑姑,还有雾奚山的守山人,带着各自门人分居四方高台,其他看客则零散而站。
师书舒的父母伤心欲绝,暂不能理智发言,雾奚山作为第三方也不好代为盘问牢里的人。
于是剩下的师书舒的舅舅和姑姑隔空对视一眼,男方点了点头,直接把问话机会让给了早已怒火中烧的师音莲。
师音莲起身怒视笼中几人,一开口便是满满的威胁:“是何人杀的我外甥女,快点站出来!否则别怪本座无情!”
见无人回应,师音莲冷哼一声,双手交叠。再分开时,手心出现一朵白莲。
几番优雅又让人看不懂的手势之后,罄竹台的每一个角落瞬间生出无数毒蛇,蜘蛛,蝎子,蜈蚣等巨毒之物。
现身后,成群结队地往中央牢房聚集。
周围人被这场面吓了一跳,手忙脚乱避开这些凶险之物。
牢里的男修士看到来势汹汹的毒虫顿时崩溃了,一屁股坐倒在地,结结巴巴道:“那那那那天早上又不止我们四个和师姑娘发生过冲突,那天分明还有一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声音和师姑娘吵过架!说不定这个神秘人才是凶手呢!”
“是啊姑娘,既然凶手另有其人,不如先停手再说?”不知何时已来到师音莲身旁的叶星临轻轻对她道。
师音莲被突然出现在旁边的人吓了一跳,一下转过头,瞪大眼睛打量叶星临:“你是谁?”
牢房男修士耳朵尖,且分辨能力逆天,一下就听出站在师音莲旁边说话的叶星临就是那个神秘声音的主人。
男修激动地指着叶星临:“是他,就是他!这个声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他就是那天和师姑娘吵架的神秘人,由此推断,他就是凶手!”
叶星临欲言又止:“......”
我谢谢你啊,没证据就不要乱说好不好。
师音莲听了立刻警惕地盯着叶星临:“嗯?”
叶星临正想解释,突然听到牢房那处传来什么东西撞击铁栅栏的声音。
两人转头一看,只见刚才还眉飞色舞说叶星临就是凶手的男修士,此刻就跟中了邪一样双手抓住栏杆,一下又一下地用脑袋撞栅栏。
牢里的人,除了褚天阙,都吓得退到一旁。
接着,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男修士吸引过去,好奇他的所作所为。
殊不知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褚天阙背在身后的手指正轻轻的,有节奏地敲击自己的后腰。
和男修士撞击栅栏的节奏一模一样。
男修士不停用额头撞击栅栏,很快额上就变得血肉模糊。
直到他撞得意识模糊,身体再也支撑不起做这个动作,晕倒在地,褚天阙才停下了敲击。
回过头,师音莲仍眯眼看着叶星临:“虽然看上去他像疯了,但他说的话不一定是空穴来风,说不定你......”
叶星临叹了口气:“说不定我已经找到凶手了呢?”
师音莲一愣:“你找到凶手了?”
叶星临点头:“嗯。”
师音莲:“口说无凭,拿出证据来。”
就等她这句话,叶星临手往大石碑方向一伸:“请看vcr......不,请看大石碑。”
师音莲看过去,除了一块光滑平整屹立不倒的大石碑,啥都没看到。
回头时,叶星临已经不见踪影。
师音莲立马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正要发火。
就在这时,众人忽然看到什么,对着某处惊呼出声。
师音莲也转头看去。
不由得惊了。
只见刚才还平平无奇的大石碑上,此刻竟出现了一道栩栩如生的人物影像。
此刻叶星临变成了投影仪,将刚才混乱中无意看到并录下的凶手在慌乱之中自曝的影像投影到大石碑上。
“怎么办,怎么办?她是不是怀疑到我们身上了,所以才在各个角落放毒虫想要毒死我们?”
“你冷静点,牢里那么多替罪羊,还有个到哪儿哪儿死人的灾星,怎么可能怀疑到我们头上?”
“不该杀她,我们不该杀她的......”
“怎么不该杀?这可是天赐良机,那天她正好和人起了冲突,灾星又来了。如果那几人侥幸排除嫌疑,最后他们也会怪到灾星头上,说是她克死了她!”
石碑上,两个常伴师书舒左右的女修的对话,映入众人眼帘。
惊慌之下,两人对了下眼神就要跑。
高处,师音莲一眼就瞟到与人群格格不入的两人,纤指一挥,毒虫瞬间成群结队挡住她们去路。
本来她不完全信石碑上的影像,只是这两人先做贼心虚跑了,那就由不得她不信了。
师音莲不顾她们哀求,眯眼吩咐道:“把她们带上来!”
“是。”
“师姑娘,既然真凶已经找到,是不是应该把牢里那几位放出来了?”叶星临不知何时来到师音莲身边道。
师音莲又被吓了一跳,捂住心口转身看着叶星临:“你怎么老是这样突然出现?吓我一跳......”
叶星临点点头:“是在下唐突了。”
师音莲看他态度还可以,往底下看了一眼,摆了摆手:“可以可以,下去领人吧。”
告辞后,叶星临转身下楼。
下去的时候,正好碰到那两个女修被带上来。
不出一会儿,就听到上面传来惨叫。
“师真人我不是故意,是师书舒的狗没了,她一气之下把火发在我身上,让我跪在地上给她当狗学狗叫我才......”
叶星临摇了摇头,但并没回头,继续往下走。
所以说,做人还是留一线,不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把褚天阙领出来,和宋执碰面后,三人就一起回府了。
路上,宋执不禁好奇叶星临是如何做到将那两个女修之前的举动重现在众人眼前的。
叶星临笑了笑:“保密。”
问不出来,宋执又跳过他问边上的褚天阙:“宋师兄,那你可知和你关在一起的男修为何突然撞牢房?”
褚天阙也道:“不知道。”
宋执叹了口气。
叶星临笑道:“好了好了,只是一些小把戏罢了,以后有机会告诉你。现在太晚了,回去睡觉才是正事。”
“嗯。”
再度返回时,三人发现宋府外面有点不一样了。
只见一长串家仆如长龙般排到院墙尽头,而宋府门口,宴珏正焦急地和一个年轻女子解释着什么。
女子拉着宴珏的袖子,脸色愠怒,试图把宴珏拉进门去。
宴珏说什么也不肯,还不断扒拉着女子的手:“姐,你就别逼我了,这亲我不成了,他会杀了我的!”
“......”
死也没想到宴家真来了。
看到这幕,三个人的心思便开始分叉。
叶星临把宋执拉到一旁,然后自行拿出一块手帕围在脸上,以免被宴珏认出。
蒙好,让宋执也跟着自己这样做。
接着,褚天阙便在两个蒙面仆人的陪伴下走到门口。
宴珏一看到他,立刻惊恐地躲到宴棠身后。
宴棠则无感地打量褚天阙一眼,接着上前,指着褚天阙道:“你就是宋执吧?我倒想问问你到底对我弟弟做了什么事,让他这么怕你,还说出你要杀他这种话?”
褚天阙缓缓看向宴珏。
两个蒙面人也疑惑地看向褚天阙。
宴珏看不下去了,上前拉着宴棠就撤:“姐,我们快走吧,这二十几年前的娃娃亲有什么好结的?”然后看向褚天阙,尴尬一笑,“宋师弟,你放心,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记得,我是不会跟你成亲的,我这就走......”
宴棠看着自家弟弟这副怂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奋力甩开他的手,反手就打了宴珏一巴掌。
“啪!”
宴珏瞬间被打懵。
不仅宴珏,连两个蒙面人都被这巴掌震住了。
这还是第一次看宴珏被打,就是说......还挺爽?
宴棠揪起宴珏的衣领:“你都这么大人了,不要那么任性好不好?成亲不只是你的大事,也是宴家的大事。只有你和他成亲我们宴家才能进军北地,在这里扎稳脚跟,你懂不懂啊?”
被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羞辱,宴珏的火气也上来了,不敢还手就顶嘴:“成亲成亲,你怎么不去成啊?你不也老大不小了,你去成啊!”
宴棠二话不说,反手又给了宴珏一巴掌:“你在说什么鬼话?我是家里的长姐你敢这样对我说话?老娘什么时候嫁人还轮得到你指手画脚?”
“噗!”蒙面人之一没有忍住。
接着另一个被影响也开始憋笑。
“......”天生的血脉压制让宴珏闭了嘴,怯懦看着他姐,再不敢顶一句话。
收拾好弟弟,宴棠又拨了拨发丝,较为淑女地转身来,对褚天阙笑道:“所以,宋公子愿不愿意和宴珏成亲呢?”
叶星临二人松散地站着,对此非常自信,觉得天塌下来褚天阙都不可能会答应。
褚天阙想了想道:“可以。”
“???”
从自信到裂开只需一秒。
连宴珏也觉得自己过度紧张出现了幻觉,猛揉眼睛。
宴棠只惊了一秒,接着喜笑颜开:“真的?”
褚天阙看向宴珏:“从个人方面来说,我不想和你成亲,但从利益上来讲,可以。”
蒙面宋执急忙伸出手:“不可!”
褚天阙却不着急听他的意见,反而转过来对着叶星临道:“你觉得呢?”
叶星临动了动唇,好像有什么话呼之欲出。
微顿片刻后,抬眸淡淡一笑:“这是你的自由。”
说完,连府也不进了,直接调头前往他处。
见他走得如此果决,褚天阙心里不禁有些苦涩,一气之下也直接踏进了府内。
只留下宋执左看右看,也不知跟谁,一脸“谁来为我发声”的窘迫。
大婚当天,客人们相继登门祝贺,宋府很快就变得人山人海。
光是酒席就备了上百桌。
叶星临因为“身份低微”被排到最次的那一桌,也就是按照来宾身份尊卑排序,一路排到了宅子边上小竹林的那一桌。
与叶星临同桌的是几个来参加婚礼却被嫌弃贺礼太寒酸被安排来这桌的客人。
叶星临心想这样也好,离得够远就不用看到他和宴珏成亲的画面了。
等菜一上,大家就直接开吃。
叶星临也拿起了筷子。
这一顿,他吃的闷闷不乐。
看似精美的菜肴入口却没有那么好吃,也不知道是菜本身不好吃,还是自己心情差吃什么都不好吃。
吃了几口,叶星临放下筷子。
托腮,一脸苦闷。
想不通。
明明褚天阙已经答应和别人成亲了,这也就意味着他不会再纠缠自己。
可是为什么却高兴不起来?
正想着,一个人来到他旁边坐下,拿起筷子夹菜。
叶星临转头一看,见是褚天阙,随便招呼了一下就转回头去:“你来了?”
几秒之后......
叶星临猛地转头,一脸震惊看着对方:“你不是在......”
突然想起旁边还有人在,又压低声音靠近褚天阙小声问:“这个时辰你不是在拜堂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褚天阙很满意他现在的反应,盯着他近在咫尺的面容,轻轻一笑:“师尊说笑了,今天又不是我成亲,我为何要去拜堂?”
叶星临一顿,随即很快反应过来,惊道:“你的意思是......”
褚天阙笑而不语点点头。
叶星临皱眉问:“你们到底是在搞哪一出,这样偷梁换柱有何意义?”
褚天阙轻轻靠近,似笑非笑地看着叶星临:“徒儿只是在按卦象行事罢了。”
“卦象?”
“之前我算过宋府大喜之日会有血光之灾,宋二爷必死无疑,紧接着宋府便会变天,易主。所以那日我看到宴家为联姻而来,便顺水推舟答应了这门婚事。师尊不是不喜欢我杀人吗?所以我想不如借别人的手好了。”
“......”
这侃侃而谈的,还要我夸你吗?
叶星临摇了摇头,正要说话。
远处突然传来救命声。
“快跑啊!有人抢亲杀人啊!”
“......”
同桌的几个客人听到这声音已经放筷子想跑了,将起未起的。
叶星临也在考虑是先撤还是先上去看看什么情况。
然而随着追逃的声音由远及近,叶星临不禁暂停思考。
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啊。
“你别砍我行不行?我只是来吃饭的,冤有头债有主,你找你有仇的砍去!”
“那你告诉我宴珏在哪里啊!拜堂的地方在哪儿?你说啊!”
那个声音愤恨又带着悲伤,好像在哭,乍一听不仅没有丝毫威慑甚至有点搞笑。
“我怎么知道?我都坐到这里来了,怎么可能知道他们在哪里拜堂!”
那人忽然定住,任由客人跑远。
接着,哭腔更甚。
“宴珏,你不能和宋执成亲啊,他根本配不上你!”
“......”
竹林深处叶星临总算听出来这谁了,一时放松了警惕,忍不住想笑:“是孤别真,看来宴珏成亲真的对他造成了不小打击,没想到他真敢来北地。”
同桌的一个客人闻言,不由问叶星临:“公子你认识他?”
叶星临点点头:“嗯,他是宴珏仙重门的同门兼好友,对宴珏有意,这厢可能是求而不得受刺激了吧。”
客人还是有些担心地往竹林外望了一眼:“那他会不会......”
叶星临轻笑一声,重新拿起了筷子,完全没把这段插曲放在心上:“不会,他除了家世显赫就是个废物,杀不了人。”
他是杀不了人,但会伙同自己的小跟班一起霸凌别人,低级的很。
试问这种人怎么可能掀起风浪?
然后想到什么,又看向一旁掐指又算,默不作声的褚天阙:“这就是你说的血光之灾?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褚天阙看向叶星临,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可到最后还是没说。
接着微微转头,继续看着竹林外。
叶星临下意识夹了一口菜送进嘴里。
这次吃味道又不同了,感觉竟比之前好吃很多。
他顿时又有胃口了。
看来真的是心情原因。
不得不说这次褚天阙回来自己还是很开心的。
吃了一会儿,回过头看褚天阙还是盯着外边,叶星临动手夹了几道菜放到他的碗里。
“别担心了,你还没吃饭吧?这些菜我刚才试了很好吃,你尝尝?”
褚天阙转过来看了一眼碗里的菜,抿唇笑笑,主打的就是一个听劝:“多谢师尊。”
然后也不磨蹭,拿起筷子便开始品尝。
看他吃了一会儿,叶星临犹豫着开口:“其实对于你答应这门亲事,我是有些意见的。
褚天阙迅速抬头看着他,又惊又喜。
渴望的眼神好像在期待能从他嘴里听到些特别的。
叶星临心头一怔,刻意回避他的目光,略显局促道:“主要是他太过骄纵,小时候又欺负过你,所以......”
听完,虽然有些小小的失望,但褚天阙还是吸取了以往的教训,稳定情绪笑了笑:“我明白。”
“你明白就......”
“救命啊救命啊,有人抢亲杀人啊!”
“......”
同桌的客人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对此也就见怪不怪了。任他喊得再厉害,也心如止水继续干饭。
叶星临无语看向竹林外。
这什么鬼剧情又搞重复,还有完没完了?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声音的主人是冲他们来的。
没过多久,一个人就闯进竹林,跌跌撞撞地扑向用膳的几人。
“救命啊!外面有个疯子,他突然闯进婚宴,宋二爷与之交手不敌命丧他手。他,他还丧心病狂杀了府中心的宾客!”
叶星临听了满脸疑惑。
孤别真什么时候变这么厉害了?
前方忽然寒光一闪,“疯子”携剑而至。
却不是孤别真,而是另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男人。
此人面上染血,剑尖滴着血珠,浑身斥着浓烈的杀意,让人望而生寒。
他每往前一步,那难言的压迫就更霸道一分。
“......”
同桌的宾客看这次好像是真的,很识趣丢了筷子跑了个精光。
褚天阙起身挡在叶星临身前。
叶星临却反手将他一拦。
接着,在那人向他们出剑时,叶星临迅速蹦出一句:“你到底跟宋府有什么仇怨,至于杀那么多人吗?”
“你说这是什么府?”对方愣了一下,收剑问。
“宋府啊。”
“疯子”低着头喃喃自语:“怎么会是宋府......”
“哥!哥!”
此时一个女子上气不接下气跑进竹林。
看到男子,她停下来按着膝盖喘息道:“哥,你找错了,陈姐姐她今天在淮城元家成亲,不是海城!这里是海城宋府!”
叶星临:“?”
这是......
男子猛地转身,震惊不已:“你不是说她在海城成亲的吗?我今天走遍海城只有这家在成亲。”
女子无语道:“我说的淮城,淮城啊!虽然和海城听着很像,但你听错了!”
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男子终于承认自己听错地方了。
接着他转身对叶星临二人道:“对不起,杀错了。”
说完,转身直接离开了竹林。
“???”
不是,你进来杀那么多人就是为了搞笑的?
所以这场血光之灾就是因为某个为情所伤想去抢亲的男人去错了地方所引发的血案?
男人走后,叶星临无奈看了褚天阙一眼,想说他两句,可却又因这件事注定发生而无从责备他,于是叹了口气:“这下得偿所愿了吧?走,随我一起去看看宋二爷到底死透没有,顺便看看有没有好人需要抢救一下。”
确定宋二爷死透的第二个晚上,叶星临和褚天阙一同前往宋执的婚房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结果一去就看到宴珏在房间里发疯,说什么宋执害他失身,毁了他的清白什么的。
两人一惊。
心想这宋执难不成真的新婚之夜假戏真做办了宴珏?
虽然很好奇,但介于宴珏在里面发疯,他们也不好现在进去找宋执,于是就在外面看好戏。
直到宴棠来到,真相才浮出水面......
一看宴棠来了,宴珏立刻跑出去对着她疯狂诉苦:“姐,他不是真的宋执,他冒充宋执跟我同房,还害我失了身,他该死!你要替我做主啊!”
宴棠纵使心疼弟弟被骗,可对方现在语无伦次不好好说话根本问不出个所以然,于是一个巴掌强行让他冷静下来。
看宴珏歪着头定住,宴棠趁机抓住他的双臂严肃问道:“所以,是你在上面,还是他在上面。”
宴珏:“我在上面。”
叶星临二人:“???”
宴棠顿时松了口气,放开他:“我还以为什么呢,就算他是冒充的,你在上的话你也不吃亏啊。”
“姐你在说什么啊,他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他配我这样吗?”
正说着,宋执也脸色苍白地从屋里走出来,行动迟缓。
一出来,就看到叶星临难以置信又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己,连褚天阙的神色都微微有些复杂。
宋执张了张口,窘迫又难以开口。
都怪昨晚那该死的酒,没想到宋家为了让他俩能发生关系,竟在酒里放了合欢药。
昨晚自己先回房,准备等宴珏回房把他打晕混过一晚,没想到自己误喝酒先倒地不起,之后就被醉酒回房的宴珏捡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