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擦”一声,楚惊澜捏碎了手里的杯子。
【精神攻击成功,积分加、加——】
提示音再度卡了壳,而且这次卡了许久许久。
良久后,声音炸响。
【超出评估上限,超出评估上限,折算为无限大,宿主现有积分无限大!】
第67章
手里的杯子被楚惊澜捏碎, 透亮的茶水淌了一桌,滴滴答答砸在地面, 在微缩渺小的世界里,溅起巨大的水花,一如此时只有楚惊澜心头的惊涛骇浪,只有他一人知晓。
月鸣吓了一跳:“怎么了怎么了!我,呃我觉得我说得挺对啊?”
楚惊澜看着滴滴答答的水珠,垂下眸子:“无事,你说得很好。”
他抬手拂过桌面, 将茶杯碎片化为齑粉,烟消云散,洇开的水渍也消失不见, 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他朝月鸣行了个礼:“谢谢。”
郑重得让月鸣有点不适应,但既然是送上门的好处, 他没理由拒绝,顺着杆子往上爬:“真心道谢的话, 今天再陪我打一……两场?”
他试探地比了两根手指。
楚惊澜起身:“来。”
还有这种好事!月鸣立刻蹦起:“来来!”
防护屏一开,外面又开始剑光闪烁,而屋内,此时萧墨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眼睛中满是茫然。
他休息时, 非重大事情的提醒音会被系统调小音量,但方才那声炸响如雷,直接让他睡梦之中惊坐起。
积分无限?
他不就是睡了一觉, 出什么事了?
萧墨怔忪半晌, 手忙脚乱从床榻上爬起, 猛地推开窗户往外一看, 楚惊澜正跟月鸣切磋,宝剑争鸣,飞光流华,二人英姿飒爽,劲风阵阵,一派勤勉励志之景。
萧墨脑中雾水更盛了。
他茫然地又一步一步走回床边,噗通坐下,愣愣把枕头抱过来,在怀里揉作一团:“我还在做梦?”
系统的声音出现了:“不,你没有。”
萧墨眼珠迟钝地动了动:“那就是积分模块终于崩了?”
系统否认:“绝对没有!”
积分模块不崩,萧墨表情崩了,他恨不能把系统薅在手里疯狂摇:“那你告诉我楚惊澜想什么了啊!!”
还是跟他有关的事,直接就把积分爆了!!
系统弱弱道:“宿主,我不负责读心的,他想什么我也不知道。”
读心这事儿萧墨会啊,有那么瞬间,他是真想按下按钮,看看楚惊澜小脑瓜里此刻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神识都动起来了,但在临门一脚,萧墨又停下了。
萧墨长呼出一口气:冷静,冷静,不能因为无限的积分就对别人读心,别让冲动取代理智。
不就是无限多的积分吗,小场面……个鬼。
萧墨忍不住大呼一声,仰面砸在床板上,把床榻砸得咯吱一响,他抓过枕头,在手里胡乱揉搓,挤压得各种变形。
开玩笑,那可是无限的积分!
可以清空商城,可以直接把修为拉满!
哦,他最高修为只能到分神来着,那没关系,对萧墨来说也是拉满了。
事情太美,又不知成因,不像月主的遗产和映月宗的奖励有明确源头,突然变成无限的积分,反而让萧墨有点不安。
萧墨一边不安,一边拉开了商城面板。
商城中每种物品的购买数量是有上限的,越低级的东西能购买得越多,比如黄阶灵器和一品丹药,每种能买个千百件的,但天阶的东西和九品灵药、万年的材料等等,每种就只能买个一件或两件。
可加起来也很多了。
萧墨还看了看灵石的上限。
如果把上中下三品灵石全部兑出来,能有一亿上品灵石,一亿五千中品灵石,两亿下品灵石。
萧墨被后面的一串零晃花了眼。
啊,他死了。
他做梦都不敢这么做!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不敢。
萧墨死死掐着枕头,麻木地盯着面板,系统疑惑:“宿主,您不高兴吗?”
萧墨:“比起高兴,我现在有点慌,你说楚惊澜不会下一刻就冲进来把我杀了吧?”
明明还把自己从软榻搬到了床上,心思也不能变这么快吧。
……算了,肯定不是,但他也是真难安心。
可能还跟现在暂时不缺钱有关,遇上不知理由的暴富,怀疑的心思反而更重。
萧墨抬手在商城上划了划,系统已经很积极给他规划巨款的使用了:“宿主您现在不缺钱和资源,依我看,东西可以就先放在商城里,反正随时能取,不如先把修为兑换了吧,这可是实打实的好处呢!”
修为兑换……萧墨把视线移动到那一栏。
他最高的修为只能到分神,再多的积分也不能改变上限,他不会忘记穿过来的第一天,系统告诉他的最主要的任务:
【您的修为不会高过分神,您将会在分神期被他杀死】
那时候分神离萧墨还很远,现在有了这些积分,已经是触手可得了。
萧墨看着积分,忽道:“你说过我会在分神期被他杀死,是我的分神期,还是他的分神期?”
系统道:“确切来说,是楚惊澜的分神期,分神期到,心魔劫才成熟,但是您可以提前感受一下分神期的修为呀。”
萧墨沉默片刻,挥手关掉了面板,竟丝毫没动积分,没换商城东西,也没兑换修为。
“既然如此,那我不急。”萧墨道,“加上我最近神识莫名不太稳,要是急着把修为一口气拉上去,万一出了岔子,折腾疯了怎么办。”
他想了想:“过几天等我精神好点后,先升上元婴巅峰看看情况吧。”
系统:“好的,需要设置闹钟吗,我可以提醒您。”
萧墨:“不用。”
系统的声音便安静下去了。
没人和他搭话,萧墨脑子里就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想自己在识海里做的梦,想楚惊澜到底怎么回事。
他将神识铺到院中,发现楚惊澜和月鸣打完后,一起出了天水峰,偌大的宅邸瞬间安静下来,只剩在树上搭了个窝的球球叽叽喳喳和仙鹤说话,仙鹤可高冷优雅了,偶尔才矜持地鸣叫着回一句。
萧墨想了又想,也没觉得楚惊澜最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虽说让月鸣找了一堆话本来,但他完全没耽误修炼,不存在玩物丧志,与自己的相处也很正常,在宗主和长老面前维护自己的那番话说得是真好。
想不通。
萧墨翻来覆去,抱着枕头打了几个滚。
他就这么将长腿搭在床沿外,在被自己滚乱的被窝里毫无形象躺着,睁着眼出神,一直到楚惊澜回来,走到他面前,萧墨才跟触电似的,噌地一下弹起。
楚惊澜看着乱糟糟的床铺和萧墨的样愣了愣:“你——”
与此同时,萧墨也脱口而出:“你……”
听到对方的声音,两人又同时闭上嘴。
萧墨手里无意识揪着被尖儿:“你先说吧。”
楚惊澜摇摇头:“你先说。”
萧墨其实根本没想好怎么说,也开不了口,他手里抓得更紧了,面上扬起一个笑:“见你回来下意识开口而已,你讲。”
楚惊澜走近了,在床边坐下:“怎么了?”
萧墨睡相很好,还从没把床铺弄成过这么乱的样子。
“修炼有点卡壳,恼到在床上滚了滚,没事,快悟了。”萧墨转身,收拾起被蹭到角落的枕头和满是褶皱的被褥来。
楚惊澜拉平被角,帮着一起收拾:“我刚去找了宗门的炼器大师,将笛子和材料送过去了,不过他要求我也要帮他的忙。”
萧墨天马行空乱飞的思绪被这句话稍微拢了点回来:“什么忙?”
“他的弟子要外出寻找材料,希望我与他同行,照拂一二,算作记在事务堂的弟子任务,做完后可以换东西。”
萧墨收拾完,在床沿边老实坐下:“合理,去哪儿,找什么?”
“蝶州,据说在彩蝶镇附近,具体位置要落地后查看,找三百年的蝶积羽。”
蝶积羽这东西可遇不可求,是灵智未开的小蝶妖兽翅膀上撒下的鳞粉和一种矿石结合,经年累月才能形成蝶积羽,只出现在蝴蝶多的地方。
但不是蝴蝶多就能有,毕竟鳞粉多轻啊,风一吹雨一落就没了,三百年份的蝶积羽比许多千年万年的东西都难找。
萧墨的神思彻底被拉了回来:“蝶州还挺远。”
映月宗在烟州,从地图上看,去蝶州还得跨海。
楚惊澜点头:“此行由炼器师提供飞舟,据说他的飞舟速度又快又稳,五天左右就能抵达蝶州。”
出发的时日就是明天,萧墨已经完全了解了,没有任何意见,他下床,走到窗边去将窗户关上,却发现楚惊澜的视线紧紧黏在自己身上。
是的,哪怕他背对楚惊澜也能感知到,因为目光实在太明显了。
萧墨心头一紧,他方才还觉得楚惊澜最近很正常呢,不会这就要打脸了吧?
与此同时,萧墨听到耳边又是提示音:叮,精神攻击成功,积分+100!
萧墨:“……”
虽然积分已经是无限了,但是加分提示能说明一个问题,说明楚惊澜的情绪又被他拨动了。
但他就是关了个窗户而已!
萧墨头皮发麻地回身,倏地与楚惊澜对上视线,楚惊澜顿了顿,并不惊慌,只是很自然地移开了视线,仿佛刚才只是随便一瞥。
萧墨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问了:“你,你最近有什么心事吗?”
楚惊澜在袖袍底下的手一紧,面上却波澜不惊:“……何故有此问?”
心魔本该轻易窥见本体心事,但萧墨说过,他不会随便读楚惊澜的心。
楚惊澜信他,否则此时此刻,萧墨面对他不会是这么寻常的态度。
而楚惊澜不知道,萧墨正提心吊胆呢。
萧墨打了个哈哈:“其实看到你让人带那么多话本,我就有点猜想,有些爱书的人有了心事,就会表现为憋着不说,但是突然闷头看书。”
他是瞎编的,但楚惊澜心也悬了起来,他道:“我并非如此,只是……也想看看你喜欢的话本是否有趣。”
萧墨:“啊,这样。”
楚惊澜:“嗯。”
这段对话有点不尴不尬,但偏偏一个刚开窍的怕心思被戳破,一个怀揣乱七八糟的思绪,愣是谁都没觉得有问题。
楚惊澜可没准备立刻上去对萧墨开口,说什么心悦君兮的话,他想,如今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便要朝着定下的方向付诸行动,要用行动让萧墨一点点察觉他们氛围的改变,察觉他的心意。
从前都是萧墨陪着他吃苦,他还要对萧墨更好,话语和承诺固然重要,可若没有行动,那便都是一纸空谈,不过虚情假意。
先行动起来,然后在最合适的时机,对萧墨坦白自己的心意。
反正他们本就不会分开,他有足够的时间去对萧墨好,去触动萧墨,让萧墨也与他有一样的情思。
其实这么一比,月主不过是普通地喜欢了一个魔族,还是楚惊澜够惊世骇俗,居然爱上了自己的心魔。
楚惊澜看着萧墨,心想,决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萧墨的真实身份。
映月宗大能或许能容忍他身边一个心善的魔族,但决不会允许他的心魔存在。
楚惊澜不是个只会说空话的,在明白对萧墨的心意后,他就长远想好了。
无法渡过心魔劫的人,修为不可能达到大乘,无妨,要朝楚家报仇,分神的修为就够了。
他最初拼命修炼,就是为了护着重要的人,宛玉不在了,如今萧墨是他心上人,他选择萧墨,就做好了此生无法问鼎大道的准备。
这并不是放弃,人生各有选择,他只是选择了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事物。
等复仇完毕,楚惊澜会花时间再为映月宗做些事,以答谢他们提供的资源。
时间一长,映月宗发现他这位天赋异禀的人才华已尽,只能停在分神期,肯定就会减少资源供应,等他偿还完映月宗后,稳妥起见,可以带着萧墨去隐居。
不过这些事,到时候都可以跟萧墨商量,他们来日方长。
他有点想去牵牵萧墨的手,不过忍住了。
楚惊澜拿出一个油纸包放到萧墨手心:“这个给你。”
香味从里面飘出来,萧墨打开一看,依然是灵食肉干,但换了一种口味,先前是五香,这次是麻辣。
“要出行了,我去食肆准备了不少灵食,你可以路上吃。”
除了各种口味的肉干,还有糕点、炒制和蜜渍的灵草灵果,楚惊澜专门在储物器里腾了地方放吃的,然后还另选了个地方放衣服。
他换了一些品阶宝衣,每一件都华光璀璨分外漂亮,还有簪子和发带形态的灵器,等出行后,他可以看着时间,将这些衣服一件件慢慢递给萧墨穿。
以前是萧墨帮他挑衣服,如今他也可以装扮萧墨了。
楚惊澜也还在学,能想到的事,他都会为萧墨做,无论大小,只要在一起,他就有的是时间和机会。
萧墨看了看手里的肉干,不得不说,食物确实能慰藉人心,他放了一根在嘴里慢慢嚼着,任由辛辣芳香充满口腔。
很刺激的辣味,很好吃。
楚惊澜对自己的态度也没什么变化,并不是要把自己就地正法的模样。
萧墨的心稍微定了定,但疑虑依然在。
但愿无论是那个梦还是积分,都不是坏事,但愿他的不安只是因为性格问题想多了……但愿如此。
第68章
炼器宗师的弟子叫昔铁, 修为金丹,师父只叫他跟元婴搭档出来寻材料, 而不是请修为更高的人护送,也是有意想让他历练历练。
当然,这种嫡系子弟,身上都是有保命手段的。
听说楚惊澜要出去历练,月鸣二话不说也跟来了,理由非常淳朴:不能让楚惊澜悄悄历练,趁机超过自己。
就是说有没有可能, 楚惊澜本来就已经超过你了呢?
月鸣也领了任务牌,当他和昔铁看见楚惊澜还带着萧墨时,都愣了愣。
昔铁有点紧张, 他不说话时,看起来很高冷, 加上生得壮,外表是个铁血大汉, 只有他开口,才会发现,大汉的外壳下是一颗社恐的心。
昔铁磕巴道:“我、我们出去历练,还让侍从服侍,不好吧?”
楚惊澜:“他与我们一道, 但并不是来服侍人的。”
昔铁愣了愣:“呃,哦。”
月鸣把胳膊肘往他肩膀上一搭:“你天天蹲铁炉边,没听过楚惊澜对他侍从有多好吧, 我跟你讲, 这家伙把家里小侍从当宝贝眼珠子, 映月宗都不如他重要。”
那日对战焚修时, 现场的对话虽没在宗门内广为流传,但许多嫡系弟子还是都知道了,修炼之余,也给他们的闲谈增添不少猛料。
毕竟把身边的魔族看得比宗门重要,上一个这么干的,已经成了映月宗记忆中的传奇跟遗憾。
昔铁听到这段,自然也想到了月主,没忍住悄悄多看了萧墨几眼。
长得很好看,和楚惊澜有几分像,但气质完全不一样,可能他们音修就是比剑修柔和吧,眼神眸光都很让人舒服。
再看看他穿的……地阶蓝鳞鲛绡法衣,由鲛人织造,薄如蝉翼,却又在辉光下层层叠叠,时不时有鳞片浮光纹路,华美至极,入水不湿,防御性极强;
头上的银簪里存着灵力,也是上好法器,这么一比,浑身上下好像只有腰间那根玄阶玉笛显得寒酸,但昔铁想起楚惊澜来找自己师父淬炼天阶笛子,还要在笛子上刻朵幽夜昙……
侍从的笛子上不就是那朵花?楚惊澜的笛子是给谁准备的已经不言而喻。
天阶的法器,给一个筑基的侍从。
昔铁咽了咽嗓子,觉得自己已经明白楚惊澜对自己侍从有多好了。
内门大管事的用度都比不上萧墨,不仅浑身是保命的法器,连历练也带着他,明显是为了帮他精进修为增加阅历,其他人的侍从都要馋哭了。
昔铁于是也友好的和萧墨打了个招呼:“道友,你好……”
萧墨笑笑:“你好,叫我墨澜便可。”
昔铁点头啊点头,他被笑得有点不好意思,脸蛋红了红。
出发时间到了,昔铁拿出准备的飞舟,炼器师的飞舟自然不会差,这还是他师父亲手做的,船舱有三层楼高,共能容纳约二十来人。
不算大,审美很有特色,在保留材料韧性的同时,船上有许多镂空雕刻,包括檐角几盏灯,不仅精美非常,还在船内又构成一个新的法阵,加上船身外的防护屏,层层叠层层,安全感拉满。
几人登上飞舟,昔铁又唤出一个傀儡,让它驭船,昔铁拿出地图,把路线指给其他几人看。
提到正事的时候,他说话就没那么拘谨了。
“我们去蝶州必然路过渤海,我想去渤海顺路挑些渤海珠,再看看海市上能否碰到什么好东西。”
他说完,又小心翼翼问:“可、可以吗?”
月鸣没意见:“行啊,海市上是容易碰到好货,来都来了,去看看呗。”
萧墨和楚惊澜也同意,萧墨还没见过海市呢,新鲜的东西,他也有看看的兴趣。
出门放松,有助于转化心情,避免自己多心胡思乱想。
到渤海需要三天,几人商量好行程,楚惊澜就要和萧墨离开,被月鸣拽住了:“诶诶,天色还早,你现在回房去干嘛?”
楚惊澜把袖子轻易从他手里抽了回来,淡淡道:“打坐,修炼。”
不然还能干嘛?
月鸣:“……”
月鸣不懂“卷”这个字,但如果懂,他一定要吼出来:要不要这么卷!
他觉得自己已经够努力了,没想到有人比他天赋高,还比他更努力。
他龇了龇牙,不承认自己被刺激到了:“劳逸结合懂不懂!大家接下来同行,好歹也联络联络感情,坐下坐下,一起说会儿话。”
楚惊澜不为所动:“我……”
月鸣:“再说你家小侍从肯定也想先待在外面玩玩。”
萧墨正在盯着飞舟外的风景看,闻言扭头,对楚惊澜道:“我随意,你选。”
他最近容易心不在焉,不管待在哪儿可能都差不多,楚惊澜看了看他,知道萧墨时常喜欢热闹,便把方才的话咽了下去,撩开衣袍,又再度坐下了。
昔铁拉开桌下的匣子,摸出一副木质的牌子来:“我们来玩玄牌吧。”
玄牌可以自行规定玩的人数,从前在中界的临安学宫外扎营时,萧墨看人玩过。
他坐在桌边:“你们玩吧,我看就行。”
楚惊澜:“我不懂规则。”
月鸣闻言眼前一亮,觉得自己终于有能胜过楚惊澜的机会了——哪怕是打牌。
他很积极:“来来我给你介绍规则,很简单的!”
规则倒也不复杂,月鸣说完,迫不及待道:“都是自己人,赌注就不用钱财了吧,简单点,就打手心。”
他说着简单点,却摸出了把戒尺状的法器,用灵力将法器的力量调整了下:“用这个打,不会伤手,但只一下就能火辣辣地疼,敢不敢?”
楚惊澜无所谓,昔铁看两人都同意,他就也同意了,牌局开始前,楚惊澜从储物器里拿出个食盒,放到萧墨身侧。
食盒外刻有保鲜符文,三层,每一层里躺着不同的吃食,一打开盒盖,里面糕点香甜的气息顿时逸散而出,充满了整个厢房。
元婴期后的人可辟谷,月鸣已经许久没吃过食物了,被这个香味一引,都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探头探脑看了看;昔铁长期习惯吃辟谷丹,也被味道勾得往那边飘了飘视线。
萧墨熟稔地捏起一块糕点,一抬头,发现另外两人视线都往这边看,他和楚惊澜习惯了两人行动,眼下这种时候,吃独食却不合适,萧墨:“你们想尝尝吗?”
月鸣矜持:“也不是很想……”
“哦,”萧墨略过他,问昔铁,“你呢?”
月鸣:“……”
我还有个“但”字没说出口,你为什么不多问一句!
昔铁不好意思,但觉得闻着味儿实在想吃,还是低声道:“一个就好,谢谢。”
萧墨让他挑了一块,而后自己在里面先选了一块,递给旁边的楚惊澜。
但楚惊澜已经拿起了玄牌,不方便腾手吃东西,昔铁也是趁着不出牌时啃两口,楚惊澜本来正要说不必,没想萧墨说:“那你就着我的手吃吧。”
这个糕点很大块,上次他被楚惊澜的唇瓣碰着手时,是因为糕点太小了,这次的体积肯定没问题,非常安全。
楚惊澜顿了顿,轻轻看他一眼,而后慢慢探过头去,启唇,就着萧墨的手咬了一口。
绵香软糯……很甜。
萧墨一手投喂楚惊澜,一手拿了块点心自己啃,昔铁三两口把剩下的糕点塞进嘴里慢慢嚼,桌上唯一没吃成的月鸣坐不住了,他没忍住呛楚惊澜:“你不是说不要他服侍吗?”
楚惊澜还没说话,萧墨眨了眨眼:“关系好,顺手喂个吃的哪能叫服侍呢?”
萧墨一边扫过桌上的牌,狡黠勾了勾唇角:“你不会是羡慕吧?”
月鸣哈了一声:“怎么可能,我——”
楚惊澜将牌一放:“引天雷,我赢了。”
月鸣登时不可置信瞪大眼:“不是,你这什么手气!?”
楚惊澜淡淡把戒尺拿过来:“伸手吧。”
月鸣这么赌,是指望自己能把楚惊澜打得嗷嗷叫,戒尺是不伤身,疼也是真刺激,他忍着挨了一下,心说等着,我不信你手气能一直这么好!
他还朝萧墨道:“我怀疑你刚才是在扰乱敌心,拒绝局外战术。”
萧墨笑得乐不可支:“好好,我不跟你说话,观牌不语。”
他说不讲,还真安静吃起东西来,然后接下来,时不时就会响起楚惊澜古井无波的声音——
“破阵,赢了。”
“登仙,赢了。”
“九九归一,赢。”
被打出嗷嗷声的是月鸣。
月鸣又气又疼,不服:“再来!”
这下牌桌上就战了许久,萧墨看了一个时辰左右,起身道:“你们玩,我回房间休息会儿。”
楚惊澜听闻,也要跟着起:“那我——”
萧墨按了按他肩膀:“你玩你的,我睡会儿,补充精神力。”
他这么一按,楚惊澜就没能起来。
月鸣一边摸牌一边道:“你可别赢了就想跑啊,我就不信我一次都赢不过你。”
楚惊澜视线却追着萧墨到了门口。
昔铁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拿牌挡住半张脸:“你们关系真好。”
月鸣:“是啊,楚惊澜,如果不看修为,你跟他真指不定谁是谁的侍从。”
萧墨身影消失,楚惊澜才收回视线:“我和他无论谁照顾谁,都不是主仆关系。”
月鸣嘿嘿一笑:“你如果天天把这些话拿去老头子面前们说,我看他们有多少人会心口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