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低头—— by樊小哙

作者:樊小哙  录入:02-23

话没说完,暗夜里不知哪里来的咔嚓一声,逼问周如晦的杀手脑袋陡然一掉,众杀手齐齐变了脸色。
身旁的杀手闷哼一声,刀掉在地上,剧烈抽搐几下便失去生息。
风逐雪就在身后,冷笑一声,一脚踢开他,提剑刺向他心脏。
其他人见状迅速撤退,风逐雪没有追。
周如晦额角渗血,苍白的脸上浮现痛苦的神色,眉宇紧锁。风逐雪扶起她,鲜血染红了衣襟,看起来触目惊心。
风逐雪二话不说开始包扎,“你先躺一会儿。”
周如晦靠坐在床头,低着头,脸色苍白,额上浸出豆大的汗珠,虚弱地摇了摇头,“没事。他们是谁?”
“碧血阁。”
“为什么要杀我?”
“他们是来杀柳月娇,找错了人。”
翻开衣裳后,原来刀伤穿透了肩胛骨,离心脏只有半个手指距离。周如晦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般,闭眼深呼吸。
风逐雪看在眼里,心底隐隐升腾起愧疚感。
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根针,放在烛火底下烧了烧,立马开始为周如晦缝伤口。
伤口在肩头,周如晦嘴唇抿成一条线,很不自在。
“你别乱动,”风逐雪皱起眉,“再乱动你这条胳膊就保不住了。”
阿飞也听见了楼上打斗声,对这波杀手来头莫名其妙,但来不及多想先上楼,楼上只有一间房还亮着光。
阿飞透着窗户朝里看,看着风逐雪认真的神情,仿佛被定在原地,双脚动不了。
他好像隐隐明白为什么这几天看着周如晦会觉得不舒服,明明周姑娘也没做什么事。他没有出声,只静静站了一会儿就走了。
那些杀手没走远,看见阿飞的脸,才得知搞错了长相,趁阿飞回到客栈后院故意现了身,果然引起阿飞注意,调离此地前往郊外。
阿飞心里有些烦闷,又有意要拿这些人练练手,看看他刀法究竟如何,于是欣然迎战。
这是场恶战,也是阿飞真正意义上第一次与杀手正面对峙。
杀手有个不成文的习惯,能从背后下手就从背后下手。
但这些人只与阿飞正面交锋,显然不是真要他的命,而是要别的东西。
阿飞挥舞着刀柄的时候想到,他全身上下最值钱的东西不是性命,是亡灵书。
从毫无知觉到敏锐地意识到这一点,其实只有一个心跳的时间。可是在这短短的思索间,杀手的刀避开要害,已经趁其不备刺进阿飞的大腿。
杀手就是争分夺秒,每个瞬间都有能杀人的机会。
阿飞闷哼一声,身形微晃,疼痛使他浑身发抖,他本能地握紧手中的刀,一招毙敌,手腕一转变换成亡灵书教导的姿势,双手持刀护在胸前,警惕地盯着他们。
其余杀手乘胜追击,一刀劈向阿飞,阿飞抬手格挡,顺势拉近双方距离,他一拳砸向杀手的太阳穴。杀手本能地抬臂护住头部,结果阿飞一脚踹在他胸口,杀手被踢得后退数步,撞断了一棵碗口粗细的树木。
杀手倒下后,阿飞闷哼一声,单膝跪地,握刀的手剧烈颤抖着。
风声掠耳,阿飞猛一回头,原来还有个杀手就挂在树上,江淮一刀夺命,刀尖上还在滴着血。
他说,“以后别把你的后背暴露给敌人。”
这是一句诚恳的忠告。
还没等阿飞感动,便见江淮逼近,俯视着他,“你有亡灵书?”
阿飞抬起头,嘴唇微微张合,却吐字艰难。
“这帮杀手是谁?”
“碧血阁,看刀口花纹便知道。”江淮讲话一板一眼,没有起伏,可是眼神却不平静,“他们受雇于圣义盟,陆鸣风一死便来找你询问亡灵书的踪迹。”
阿飞这时才知道他暴露了。
阿飞慢慢睁开眼睛,冷漠地望着江淮,“亡灵书不在我这儿,你要杀我吗?”
“曾与摩罗教交过手的白眉公子姜乐为,看出来刺向陆鸣风的那一刀有亡灵书的痕迹。不是你,那就是风逐雪?”
想要活着就要学会说谎,阿飞点点头,“尽管那一刀你们看不出风逐雪的刀法,难道就不可能是风逐雪得到亡灵书,改变了他以往的风格?”
江湖众人还没有把亡灵书和风逐雪挂上钩。因为厉害到风逐雪这个程度,已经不需要再得到亡灵书提高武功,更别说这项武功当年差点打败过他,看见他,这于风逐雪应当作为一种耻辱。
不过,再不可能的事都有概率发生。人们以为十年前风逐雪就永久消失了,现在不是又回来了吗?可见世事没有绝对。
江淮还没有轻易相信阿飞,只是在观望。
迄今为止,真正见过亡灵书发挥出来的人,大多都已隐退,年轻一辈多数闻所未闻。就凭阿飞刚刚对杀手挥出的几刀,还不足以判断出来和亡灵书的关系,倒是能看见不少柳刀宗的影子。
江淮不再多问,而是帮阿飞处理伤口。附近有条小溪,处理起来比较容易。
他说,“我不会将亡灵书这件事汇报给陆尧。”
“你也想练?”阿飞一听便明白,他有别的条件。
江淮没回答他,兀自处理伤口。
他熟练地止血上药,拔出插进去的匕首,阿飞咬紧牙关,硬生生忍住腿部传来的撕裂般的疼痛。
他喘着气,“你不回答,我当你默认了。”
江淮说,“它要是在风逐雪身上,你怎么拿到?”
阿飞笑了,果然没有人会对亡灵书不动心。
“我自有办法。”
江淮沉默地望着阿飞,眼神复杂难辨。
阿飞也同样凝视着他。
他们四目相对,仿佛看到彼此内心深处的秘密。
他没有再理睬阿飞的问题,“我送你回客栈。”
阿飞苦涩地扯起嘴角:“不必了,我自己能走。”他挣扎着爬起来,一步三晃地朝外走去。
“阿飞!”江淮喊了他一声。
阿飞停下脚步,“嗯?”
江淮顿了一下,“小心周如晦。”
阿飞没有说什么,微微扬起嘴角,径直朝前走去。
江淮站在原地,目送阿飞慢慢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江淮处理得要比阿飞专业很多,上的药也是好药,阿飞走了一路伤口都没有崩裂。
惦记亡灵书的人远比他想象中多很多,光凭他自己没办法击退所有人,所以必须将这件事嫁祸给风逐雪,矛盾转移后阿飞才能暂时安全。
但是这消息如何广而告之,令阿飞一筹莫展。
阿飞迫切地需要一个交心的伙伴,互相切磋提升刀法。
他不知道江淮值不值得信任,听说他自小在柳刀宗长大,效忠柳刃至少二十年,要他投诚很不容易,所以刚刚是在试探。
可是他立即想到杨大娘,在柳刀宗四十年都可以背叛,二十年算什么?
听见江淮叫他小心周如晦的时候,阿飞心里一动,知道有机会。
阿飞早已明白,世上最稳固的关系是利益关系,江淮只是看起来冷漠呆板,未必对亡灵书无动于衷,而他受令护送阿飞,他们接头传递消息不会被柳刃怀疑。
阿飞想得筋疲力尽,回到客栈后也没回到风逐雪在的房间,一个人去了柴房。
柴房里的火堆已经熄灭,散发着霉味,阿飞打开木门,一股浓重的腐朽味扑鼻而来,他禁不住咳嗽一阵。
他脑海里浮现周如晦受伤的样子,又联想到风逐雪的眼神。
阿飞蜷缩在角落里,抱膝坐在地上。已经是后半夜,月光微移,照得他像一缕灰白的鬼影。

第54章 这药是单给我的还是别人都有
阿飞连续熬了好几天夜,昨晚还出去应付杀手,困倦到起不来,翻身继续睡,睡到下午才缓过神。
一睁眼发现自己不在柴房,而是卧室。他惊讶地坐直身体,床边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嗓音,“醒了?”
阿飞吓了一跳,扭头去看,只见风逐雪靠在床边,一脸平静地盯着他。
阿飞松口气,揉了揉额头,“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这也是我的床。昨晚我刚睡下不久,你就在楼下柴房喊疼叫嚷,吵得我无法睡觉,便陪你躺了一会儿。”
他的听力这么灵敏吗?阿飞认栽,想到昨晚的伤势,“周姑娘的伤严重么?”
“我看你先关心关心你比较好,你昨晚的伤是谁包扎的?”
“我给自己包扎的。”
风逐雪嗤笑一声,“你每次说谎的时候都不敢看我,你知道吗?”
“你觉得我连包扎这种事都不了?”
“别人给你包,方向就不对。”
阿飞这时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他掀开裤腿,发现绷带竟然不是昨晚江淮帮他包扎的形状,被人再换了一次,忙问他,“你是不是给我重新包扎了一遍?”
这伤口在膝盖上两三公分的位置,很难不让人多想。
见阿飞这么着急,风逐雪顿了顿,没拆穿,“我没脱你别的地方。”
阿飞低头不看他,低声说,“本来包得挺好的,换什么。”
“所以谁替你包扎的?”
“我不说你能把我怎么样。”
“等到我查到他头上,就不是说不说的事了,”风逐雪将他熬的药放在桌上,“这是防止伤口化脓的,吃了再睡。”
阿飞犹犹豫豫看着漆黑的药碗。
仿佛看懂了他的疑惑,风逐雪解释道,“这是给周如晦早上刚煮的药,不是单独为了害你才煮热的,里面没毒。”
阿飞看了一眼,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他想到周如晦也是喝的这碗药,皱眉推开,“我不想喝。”
“乖乖听话,别让我费事喂你。”
阿飞看风逐雪这样莫名就来气,“你熬给周姑娘喝的便给她多喝些,说不定好的快。何必浪费给我?”
风逐雪难得见阿飞发脾气,饶有兴味道,“你不喜欢她?”
“你喜欢她就够了。”
“为什么这么说?”
“你可以保护她的安全。”
“我从前没有保护好她,她差点死了。”
阿飞一怔,心脏猛地收缩一下,他低下头,“抱歉。”
风逐雪站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语调依旧漫不经心,“你不用对她说对不起,你现在把药喝了就是对的起我。”
这么一番说下来药都冷了,阿飞吨吨吨喝完,苦味直冲脑门,但不想在风逐雪面前表现得太明显,憋住呕吐欲望重新躺下。
风逐雪说,“那个帮你包扎伤口的人,是不是柳刀宗的?”
阿飞没回答他,就当默认。
“他们现在叫你做什么?”
“叫我弄清楚你为何要去昭明鬼狱这种地方。”
“你告诉他,我是为了穿云箭,他就明白了。”
阿飞没有听过穿云箭的大名,但想到爱因斯坦提到过,凤凰珏这一把长弓需要箭来配,这事就有了眉目。
陆尧特意派遣江淮来监视他,要求找到光玟格,那么这所谓的光玟格,又和穿云箭有什么关系?
阿飞暂时无法将它们两样东西联系起来,他还不能在风逐雪面前光明正大询问。
他又看了眼风逐雪,看来是嘴上说的好听,什么要保护周如晦找到她未婚夫,都是掩饰穿云箭的借口,也只能骗骗爱因斯坦。
“另外叫他离我远点,”风逐雪说,“我不喜欢被人追踪,很难保证会对他做什么事。杀了他也说不定。”
“你和柳刀宗还有合作,一定要赶尽杀绝?”
“柳刃原本只安插你一个眼线,在不知道我要去哪里的情况下突然多了一个,”风逐雪看着他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这个人只能是你叫来的。觉得一个人对付我很棘手?”
阿飞放弃抵抗,“你既然负责保护周姑娘,爱因斯坦没有武功,也要你照看,我这身武功又被你看不起,那我叫柳刃添个帮手很正常吧?”
相处这段时间后,阿飞能猜到一些他的想法。风逐雪是个控制欲很强的人,他讨厌有未知因素出现,他能同意阿飞现在还在他身边,是因为阿飞对他构不成威胁。否则早就是死命一条了。
现在多了个陌生杀手,随时监视着他们一举一动,不管身手如何,风逐雪一定不高兴。
风逐雪应当早已注意到他,从江淮的身手来看,竟然还没被风逐雪直接发现杀死,说明江淮也掌握了风逐雪盲区。
人再厉害,也绝对不是没有缺点。
风逐雪听阿飞这么说,脸沉下来,“你最好希望他只是作为你的帮手,没有别的想法。”
“你怕他夺走穿云箭?”
“就算他替柳刃拿走了,我也能重新拿回来。”
“那他能有什么别的想法?”
风逐雪看着阿飞流露出来的可笑的天真,“等到我拿到穿云箭,柳刃要的东西已经齐全,就会叫你所谓的帮手杀了你。”

阿飞想过这种可能性,所以还在认真拉拢。
江淮对亡灵书的反应明显有些动摇,但这点,阿飞不可能告诉风逐雪。
他含糊其辞,“不会。”
“那就让他自求多福吧,”风逐雪端起药碗,“我说不定哪天看不惯他就拿他练练手。柳刃也不会为区区一个杀手和我计较。”
阿飞没有为江淮求情,暗自祈祷他能聪明点,在风逐雪面前别晃悠得太明显。
阿飞躺下后不久,周如晦过来探望。
平心而论,他们二人没有特别交情,但周如晦似乎很关心他。这种关心让阿飞极为不自在。
阿飞听见门被推动的声音,率先开口,“周姑娘自己还有伤,为何还要到处走动?”
“多谢关心,我的伤没有你的深。”
周如晦说完后便盯着阿飞看,目不转睛。
若是爱因斯坦这样被美人盯着看,多半心里窃喜,以为她看上自己了,可是阿飞被她注视着的时候,手紧张得在被窝里揪裤子上的线头。
她先开口,“你不是柳月娇,但你还是柳刀宗的人么?”
上来就问阿飞的处境,纵然是面对风逐雪,阿飞也不曾和盘托出。
但是对周如晦而言,这是最有效率的方法。
“是风逐雪叫你来问我的吗?”
“我是我,师兄是师兄。师兄要知道什么消息,可不用假口于人。”
阿飞了解风逐雪,因而同样没有多余的话,也想试探她要做什么,于是说,“柳月娇已经死了,我是柳刀宗另派的线人。”
“我只问你和柳刀宗是否是一路人。因为从我的情报来看,你并不那么听柳刃的话。”
“我要是不说的话,你打算怎么办?”阿飞反问。
周如晦眯起眼,“你没察觉到你手上被我扎进了一根针?”
阿飞这才低头去看,手面上的银针已经刺进血管,只听她说,“按照血液流动速度,你一刻漏内不说话,毒素就能流到心脏。”
阿飞脸色一变,立即调理内息逼出毒素,可是过于细微,内气游走周身都无法察觉,阿飞身后直冒冷汗。
“连这个都察觉不到,看来你并不那么专业,你是柳刃临时拉来充数的?”
被眼前女子三言两语就拆穿伪装,阿飞抬头看着她,目光中隐约带着忌惮,“你究竟是谁?”
“周如晦。”她慢条斯理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不说是不行了,阿飞把告诉柳刃的一套说辞原封不动告诉周如晦,什么他和弟弟被灭门后无路可归来到柳刀宗,正好长得与周如晦有几分相似,顺水推舟被柳刃要挟上了贼船。
“好。”周如晦点开他的穴道,封住毒素。
这一套下来干脆利落,阿飞几乎连家底都交代完了。
看不出来周如晦有这样的本事,原以为她柔弱无助,只是来找未婚夫,结果多半是个幌子,要将风逐雪引入昭明鬼狱,果然不能掉以轻心。
周如晦可是风逐雪师父的女儿,怎么可能柔弱无助?
他想到昨晚欲言又止的江淮,后者提醒过他小心周如晦,却没有提及原因。如今看来真是他太大意。
但他还没有想到,周如晦紧接着问了一个致命的问题,“亡灵书在不在你身上?”
阿飞强作镇定,“不在。我从风萧萧身上得到此功,但手脚筋脉断裂,无法修炼,又不想直接便宜柳刃,因此在送韩五小姐离开后,将它献给了陆尧,它才答应为我调拨一个帮手。”
眼下江湖不少人都得知杀死陆鸣风的人,就在当天百宝楼坍塌的现场。已经有碧血阁先行一步怀疑到阿飞头上,以后只会有更多人前赴后继。
周如晦将信将疑地拉起阿飞的手腕,掀起裤腿观察伤势,用清水洗净复原胶,果然有密密麻麻的粗陋疤痕。
阿飞提醒她,“你贸然来找我,小心风逐雪隔墙有耳。”
“师兄有事出去找熟人了,不在。我们还有半柱香的时间。”周如晦又问,“我昨天见你去了厨房,你也懂药理?”
哪里是懂药理,阿飞没想到他去试验夺你叽叽散的过程还被周如晦看见了,他不能说真相,略略点头,“差不多吧。”
“那是师兄平时喝的茶水,你想对师兄做什么?”周如晦语言恳切,十分肯定。
阿飞摇头,“风逐雪知道你来找我吗?”
“你可以相信我。”
阿飞忽然一笑,“我为何就要相信你?”
“如果你要动他,只有我能帮你。”
周如晦再次伸手帮阿飞点穴,阿飞转过身吐出一口黑血,刚刚施下的毒这才排干净。
昨晚线人来报,周如晦大致了解这位“柳月娇”的身份,与阿飞所说的差距不大,找人引开风逐雪后,今日才来正式和阿飞交流。
阿飞喝了口水,认认真真打量着周如晦的神情,“你不是在钓鱼吧?他可是你的师兄。”
周如晦笑笑,笑得让人心神荡漾,俯首在他耳边道,“所以要加钱嘛。”
阿飞愣住了,他仔细观察周如晦,试图寻找蛛丝马迹,然而她的目光澄澈干净,毫无杂念。
“我知道让你这样信任我很草率,在昭明鬼狱的日子还长,我会慢慢让你信任我。”周如晦说,“既然你不是柳刃的人,又要风逐雪死,那我们没必要敌对。”
“周姑娘这么厉害,你自己一个人就能动手。”
“可是你才是他的妻子,你近的了风逐雪的身。”周如晦嘴角微翘,“很多事我做不了,也不合他眼中的规矩。另外,他没有你想的那么相信我。至少现在在他面前,我还要扮作一个懂进退的好师妹。”
“你未必知道我真实身份,就放心和我谈这些?”阿飞提醒她。其实阿飞也不知道这位周姑娘到底是什么人,这么神通广大。
“你我目标一致,我又为何要知道你到底是谁?”
阿飞看着她,心思复杂,沉默片刻后,点点头,“我问过很多人一个问题,现在还要再问一遍你。”
“你说。”
“风逐雪的弱点是什么?”
周如晦没想到是这样简单的问题,笑道,“很你记住一点就够了,他也是人。只要是人,就有喜怒哀乐,人一愤怒,一伤心,便会做出许多不理智的事情。风逐雪和旁人比也没有什么稀奇的,最多是他愤怒、伤心的次数少了点,时间也短了点。”
“我明白了。”阿飞记下了这番话。
他们目前还谈不上合作,不过是希望彼此都别碍事。
阿飞提出条件,“周姑娘若是真想让我不插手你的行动,我想借姑娘耳目知道柳刀宗近来出了什么事,为何叫柳刃去了趟上京城。”
“这事简单,与杀死师兄相比不值一提。”周如晦欣然答应。
“那我便先等着姑娘的诚意。”阿飞缓缓地笑。
不过,他还是想不通周如晦的做法,难道她还在因为十年前风逐雪没去救她的事情生气,气到要灭口?这个理由听起来很荒唐,阿飞相信周如晦不是这么鲁莽简单的人,因而更不明白她要的是什么。
风逐雪快回来的当口,周如晦先告辞,阿飞开口问她,“我是因为风逐雪灭了我的家门,那么你想借昭明鬼狱杀了风逐雪,你又是为了什么?他毕竟是你师兄,和你一起长大的,你父亲又离开了。他是你唯一的亲人。”
“你真想知道?”周如晦转过身。
阿飞记得苏裁冰对他说过一句话——知道别人想得到什么,比让别人失去什么更重要。
周如晦眼神有一点变化,似乎觉得阿飞问的问题很好笑,“为了利益,师兄又算什么?”
这几个人当中,只有毫无心理负担的爱因斯坦当做来旅游探险,四处吃喝玩乐,也基本不缺银子,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就变成傻子,什么事都不问。
他早知道周如晦是藤蛇的人,她要救的那位未婚夫,根本就是藤蛇的教主杨言铭!
藤蛇与柳刀宗一样,自新教主登位之日起,便奉皇帝命令诛杀风逐雪,现在硬的来不了来软的,叫周如晦设下陷阱,引人去鬼狱方便动手。
他将这个猜想告诉风逐雪,风逐雪却一言不发,叫他别多管闲事,还威胁他别去提醒阿飞。
爱因斯坦哪里是多管闲事,他怕他少知道点信息,小命就没有了!
风逐雪冷血地通知他觉得危险也可以不去。
话是这么说,爱因斯坦也想去昭明鬼狱这地方看看,首先这地方没有人能找到,可是风逐雪却信心十足地向南走,其次听闻那里能种魔芋,有魔芋之后就可以做黑糖珍珠奶茶,他实在心动。
他还是准备跟着去一趟。
为防惹事,知道他做奶茶的人还不少,爱因斯坦就先不叫这个名了,他给自己取化名叫李随,就是“随便”之意。
风逐雪出去办完事回来,阿飞和周如晦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还是像从前那样相处。
在两人多休养两日后,他们一同出发,前往西南交接地——宛平。
宛平郡西边的崇安是个偏僻小镇,平日里很少有人来,但今天,整个镇子上空飘满黑烟。
一队人马突兀地闯入镇中,镇民吓得四散逃窜,尖叫声震天,街上乱成一团。
一个身材高壮的男子骑马追上前,扬鞭抽向一个年迈老汉,骂骂咧咧,“跑什么跑?”
老汉被他一鞭子打翻在地,爬都爬不起来。
男子居高临下看着他,“说,谁叫你们放的火?”
“没人派老朽来,老朽只是路过……”
“砰”的一脚踹在老汉胸口,男子狠戾道:“路过个屁,说不说?不说就送你去见阎王。”
老汉痛苦地咳嗽几声,“是、是铁西王的三公子。”
男子哈哈大笑起来,“你是说那个钟离怨?哈哈哈,真是风水轮流转,三公子竟然能号令铁西王的燕州骑!你们真是一群蠢驴,被人耍了还不知道?”
镇民惊惧交加,“李二爷···那不是三公子,还有谁?”
“呸,狗屁,我看你们就是趁机背叛我们大公子,烧了这么多粮草,一个都别想活!”李二爷吹了声口哨,身后骑兵横刀立马,严阵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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