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低头—— by樊小哙

作者:樊小哙  录入:02-23

可是光有名字,谁也不知道这两章具体位置,藏匿方式,必须要亲自去探查。
阿飞不会将希望放在风逐雪身上,他要使绊子太容易了,还不如他亲自找到后两章的下落。
阿飞目前在第五层,还轮不到这后两章。他要用这后两章做另一件计划中最重要、最不可或缺的大事。
他想着想着就睡着了,身上什么都没盖。
风逐雪还在等阿飞开口服软,好声好气地讲话,没想到他这么没心没肺。
不过风逐雪宁愿看见阿飞生气发怒,也不要他之前客气的笑。他喜欢这种相处模式。
他拍拍阿飞的脸,阿飞睡得浅,一下就醒了,看风逐雪目光灼灼,虽然不太乐意,但还是伸手脱衣服,“你现在就要?”
风逐雪脸色一黑,“你干什么!和我在一起就只能做这件事?”
阿飞想说本来就是啊,话到嘴边又变成,“嗯,那你把我喊醒打算是做什么更深刻,更有意义的事吗?”
“今天的月亮很圆。”
“你不会想半夜出去看月亮吧?”
“难道不行?”
“外面太冷了。而且我现在很饿。”
“想吃什么?”
阿飞想了想,“牛肉面。不过若水楼厨子做得不好吃。”
“那出去吃。我也有点饿。”
夜里起了冷风,月如银钩。
现在接近凌晨,王都再热闹的地方也歇市了。
阿飞不爱喝酒,但天冷得厉害,路上碰到酒肆便先坐下喝两口,不一会儿就暖和起来。
风逐雪和他一起喝,阿飞又困又累,打发他去找能吃饭的地方。半晌后风逐雪回来,说找到了,目前只有青楼和扶风馆还开着门。
青楼太吵,阿飞不想去,便问扶风馆是什么地方。
风逐雪说是爱因斯坦朋友开的茶馆,但是可以下碗面,阿飞就跟着去。
到了扶风馆后,楼里暖风阵阵,等待下面时,两个人一起看着天发呆。
阿飞酒意上涌,死死盯住月亮看,纳闷道,“这也不圆啊,中秋都过了好久了吧。”
“我知道。我只是找个理由出来吃点东西。”
“没有别人陪你吗?非得找我。”
“没有。”
“那你混得真差。”阿飞嘲笑他。
“你混得很好么?你有朋友,也有爱人了?”
“朋友有,但没有爱人。”阿飞打了个短短的酒嗝,“我在东瀛的时候,有一阵就住在吉原游郭,就是江户那边青楼的说法。我在那里做杂事,也有人对我说喜欢我。”
“那你喜欢他们吗?”
“我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意思。你没有教过我。”
“因为我也不明白。”
“我就很认真地问他们,他们对每一个这里的女人、男人都会说出喜欢这两个字,有的喜欢到一掷千金。于是我和其他人一样问他们,那你愿意带我走吗?他们又开始变得吞吞吐吐,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我觉得他们根本不懂喜欢的含义,对他们非常失望。”
热腾腾的牛肉面上来了,堂倌没有说话,很快离开。
阿飞闷头吃面,“我在那里待得时间很长,等到了一个人说愿意给我赎身,这是唯一的机会,但我拒绝了。”
“为什么?”
阿飞诧异抬头看他,“你对我做了这么多事,怎么还能问出这种无耻的问题?”
风逐雪静静地说,“但是别人又不知道。”
“能接受这一切就不属于喜欢的范围了,属于爱。这是我更加不能理解的情感。我无法容忍爱一个人的时候,连他的缺点和令人厌烦的地方都可以包容。”
所以阿飞最喜欢友情,友情是世上最纯洁、最真实的关系。
风逐雪提醒他,“你嘴边沾了辣椒。”
阿飞伸手捻下来,就没有再说过话,沉默地吃面。
他今晚和风逐雪说的话够多了,说话也很费神,他打算把最后的精力都留给面条。
今晚没有看到圆月,更没有星星,却是不可多得的平静的一夜。
他经历了很多次这样平凡的夜晚,有时候他在逃亡,有时候在练刀,更多的时候他被杀手围攻,负伤奔走,差点失血过多死亡。
阿飞从不觉得辛苦,他甚至喜欢冬天的夜晚,寒冷是那样真实,显得现在的温暖如此可贵。
吃饱喝足后,阿飞更不想说话了,一说话,就要绞尽脑汁与风逐雪打机锋,怪累的。
他和风逐雪一样可悲,没有人可以说话,只有仇人懂自己的想法。
他的眼前开始模糊,坐在他对面的人影没有动,头朝外看着夜空,这让阿飞感到安心,没有拔刀的欲/ 望。
风逐雪没有看熟睡的阿飞,等了一会儿,楼下有人上来,问他,“不需要杀他吗?”
“不用。”
“那你特意大半夜来这里是?”这人面露不解。
扶风馆名义上是茶馆,实则是接客杀人的黑店。他以为风逐雪知道才会来。
“吃面,看月亮。”
那人神色尴尬,原来真是饿了才来的。可是对面是风逐雪,他们又无法发火找茬,只能说,“有事再吩咐。”
他走后,阿飞紧握的手浅浅松开,不着痕迹。
这边流明将信件亲自送回蒙古,叶城看完后,很快理出思路。钦察汗国的二王子收买的是摩罗教,铁达颜国则将赌注压在逍遥派身上,他们一边受蒙古胁迫,一边又要给中原上贡,两边压榨下必有反心。
阿飞从摩罗教拿回的那张平平无奇的纸,藏着的是真正摩罗教的地址。陈岩平死前透露的地方是假的,没想到这个人如此忠心。
叶城叫流明回去告诉阿飞,不用管风逐雪,可以开始行动了。

怕被风逐雪发现,他们只能采取这种方式。
眼下各派趋于稳定,皇帝也安心当好鹌鹑,在风逐雪选好人才后几乎没有任何停顿,针对这群人的训练很快开始。
少年少女们年纪都不大,基本没学过武功,方便上手。
阿飞是跟着风逐雪连轴转了将近一个月,才发现他是个彻底的大骗子。
他曾经总是有很多借口,说他没有教过别人,没收过徒弟,所以教不会。
事实根本不是这样。
风逐雪在真正要教面前的一群人,这群人在未来是他有力的支持时,他分明十分清楚他们每个人的优劣所在,并且能找到合适的方式塑造这些可造之材。
有的人适合剑,就送到藤蛇那里历练,有的人适合刀,就和他学,有的人适合拳法,风逐雪难得讲情理,找些和他关系没那么差的高手,请他们来教导。他武功这么高,怎么会看不出来一个人的天赋资质,只看他有没有这份心思。
阿飞面对事实,心里不像从前那么愤怒,他很快冷静下来,找到一个完成任务的好时机。
风逐雪因为特意去找了些别的门派高手,欠下不少人情债,最后需要他干票大的来还——阿飞虽然没听得太清楚,但隐约知道他们过几天的夜里要去刺杀一位大人物。
要请风逐雪这样的人来刺杀,非富即贵。阿飞还没想到是谁。
但这与他们柳刀宗不会冲突。阿飞如此认为。
他们相安无事了足足一个月。风逐雪好像也对阿飞失去了新鲜感,没有常来烦他,一直在操劳若水楼事宜,这给阿飞争取了许多时间。
叶城让阿飞杀死钦察汗国的二王子。这位王子目前正在王都,就在摩罗教真正藏匿点。
在此之前,阿飞先造了会儿势,每夜都出去杀人。
杀的不是别人,就是若水楼里新弟子之前的那批人,有的是大内侍卫,有的是藤蛇杀手,身手都很不错,阿飞杀得有些费劲。
刚开始死了一个,风逐雪还没有太在意。对他有意见的人非常多,他顾不过来别人的死活。
直到连续三四天,这些人的尸体不是倒挂在城楼上,就是被一把短刀死死插进墙内,像来寻仇的。
若水楼内的新弟子人心惶惶,以为是他们内部不满老弟子的欺压才如此残忍地反抗,但他们都猜不出对象。楼外也满城风雨,说风逐雪为了扩张势力,只顾新人,不顾皇帝留下的旧人,又让皇帝满心猜忌。
风逐雪第一次显得有些手忙脚乱,就是在这时开始的。太多陌生的事让风逐雪开始分心,他是个好的刀手,但绝对不是个好的领袖。
风逐雪过去三十年习惯一切都是手到擒来,任何事都不用通过争取来得到,世界对他易如反掌。因此一旦出现一样事脱离掌控,他就很难保持稳定从容。
比如十年前若水一死,他就愤怒得杀死了他的师父。比如两年前阿飞不肯臣服于他的折磨,他也要杀人。
可是难道弟子们不听话,难道他们的身手比自己想的差太多,难道人与人之间的摩擦,算计,矛盾,门派之间在利益基础上的斗争,也可以完全通过杀人来解决?杀人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在这些零零碎碎的日常事务中,阿飞又接连杀人,给他添了新火,好不容易脑残皇帝稳定下来,现在这些人一个接一个莫名死去,任谁都会来要个说法。
旁人从外表还感受不到,但阿飞明白风逐雪被琐事搅和得心烦意乱,只是表面上不愿意让任何人发觉。
要怪就怪他太贪心,把若水楼修建得太大,也太空旷,那么多旧弟子,其中又有很多人根本不听风逐雪要求聚集起来的命令,无论风逐雪给予他们多狠的惩罚,这些弟子们都不想留在这儿,反而加速逃回王都,死得更快。
可是就算这些人害怕了,听风逐雪的命令集中在一起,风逐雪就在大堂里看着,一夜未睡,也有人死得悄无声息,等到天亮才发现断气。
杀手的长处在这种时刻就体现出来了。
这是飞竹的功劳。他是用毒好手,更别说曾经是陆尧的手下,易容也是他的强项。
阿飞低头服侍,仿佛充耳不闻窗外事。
夜里风逐雪明显想通过性来排解压力,阿飞也十分顺从,顺从到了无所谓的地步。药物让他随时随地都可以兴起。
甚至他已经学会表演出层次,保留了风逐雪喜欢的不屈和反抗,又刻意迎合。
这是一门技术活,阿飞一开始不习惯,别扭,隐隐发作的精神痛苦无法排解,可是渐渐的就好了,他距离目标实现越来越快,未来正在变得清晰可见,他就不痛苦了,药物副作用都能忽略不计,能和风逐雪一样通过上 、床和杀人来克服现实中无法逃避的困境。
在阿飞分不开身的夜晚,就是流明负责杀人。
杀人不难,难的是不让人发觉,流明做得比阿飞更好,更隐蔽。他们配合默契,尽管他们并不算朋友。而且流明常常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和语气提起无霜,这让阿飞莫名其妙。
阿飞不理解,无霜与他之间没有特别的交情,流明为何总在阿飞不舒服的时候提无霜,还经常用怜悯的目光看向他。
与此同时,风逐雪在床上也越来越沉默。
阿飞想过,他一定怀疑自己就是凶手,苦于没有证据。若水楼防备如此严格,阿飞好几夜都不在,杀人却继续,连手法都一模一样。
风逐雪大概怀疑起了他的判断力。
面对皇帝派来的人,他搪塞了好几次,最后把锅甩给摩罗教。这个借口用一次两次可以,时间一久皇帝再蠢都不会信。
无论若水楼的命案有多严重,风逐雪应邀出门暗杀的那一天终于到来。
这一天夜里开始下雪。准确点说是雨雪交杂,湿冷冷的,很恶劣的天气。
在他离开前,阿飞和他请了假,他要回王都陪韩棠溪几天。
阿飞说,“前两个月我都没有休假,这几天集中休息。峨眉下个月就要回去。”
风逐雪不置可否,直白地问,“这些天死在楼里的人和你有关?”
“没有关系。”
“和你背后的组织有关吗?”
“不清楚。我没有权利过问别人的行动。”
风逐雪突然看向他,神色凛冽,“你什么都清楚。你想看见我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一切又再次毁在我手里。”
阿飞笑笑,“你守不住房子就别怪别人来放火。”
自从他们那天把话说明白后,彼此讲话一点也不藏着掖着。
当年给风逐雪留下的伤,阿飞没有治,相应的,阿飞也不问他亡灵书后两章内容究竟在何处。
他已经探查过,后两章就藏在白云观中,等今天的任务完成后,他会找韩棠溪,与她一起找,然后快天亮时再去向苏裁冰汇报。
两个人像都忘记了那些约定与合作,谁也不主动提及。
可能那本来就是个借口,是什么借口不重要。
阿飞和风逐雪都不认为这借口是出于爱或者别的依赖情感,在风逐雪眼中,控制阿飞不用付出代价,身体甚至是阿飞应该补偿的。阿飞却认为风逐雪随着年纪渐长也越来越糊涂,他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难以打倒。相反,他是个缺点很多的人。
这给予了阿飞无穷的信心。风逐雪越颓丧,越被纷乱的现实打击得措手不及,他未来的曙光越明媚。
风逐雪这一次没有在意阿飞的冷嘲热讽。
他对阿飞谈起今晚的行动,“我很久没有刺杀过,几乎忘记了那种感觉。”
“什么感觉?”
“如履薄冰。”
“你怎么会有胆战心惊的时候?”
“再厉害的高手都有最致命的软肋,无一例外。等到他的软肋被发现的那一天,就是他的死期。”
风逐雪说这句话可没有半分惧怕的意味。
“你也有?”阿飞不相信。
“有。我的刀法有致命缺陷,只是还没有人看出来。”
要等到比他身手更好的人出现。这是迟早的,人总会老,身手好的年轻人越来越多。
很多人不信,叶枝白当年也是无出其右的天才,最后死得依旧很丢脸。
那只能说明叶枝白并非真正的天才高手。他是个普通人,叶城太希望打败他,无法接受亲生儿子平平无奇,凭空造出了一个天才。
阿飞忽然感慨,“看来你今晚要杀的人真是高手。”
“没错。”
“能告诉我他是谁么?”
“不能。”风逐雪也对他笑,如沐春风,“那就没有惊喜了。”
“谁的惊喜?”
“不知道。也许我杀的就是你组织的人,是你的惊喜说不定。”
阿飞脸上的笑容陡然一僵。
他无法再挤出一个灿烂的假笑,尽管他必须这么做。
阿飞缓了片刻,“不会的。”
风逐雪正在低头擦拭自己手中的断水,断水刀从不生锈,无需打磨,可是风逐雪擦得十分认真。这一定是个对他来说值得尊敬的对手。
直到他再次看向阿飞。
他的眼神与当年他将阿飞废除武功踢下山时毫无二致,冷酷无情,只折射出刀的锋芒。
“要赌吗?赌你的命。”
“怎么想杀我了?我最近表现不好?”阿飞努力将话题变得轻松,变得暧昧。
“没有,你表现得很好,是你在两年前让我明白斩草要除根。”
斩草除根。风逐雪在阿飞身上搞砸过一次,让自己吃了很多苦头。同样的错误不可以再犯第二次。
或许风逐雪能留他到现在,疗伤是假,多半是在等他身后的柳刀宗现身。
阿飞清楚他已不能再等待。
看见风逐雪的眼神,就仿佛回到了几年前的夜里,明知道是徒劳都要拔刀往前冲。
风逐雪下一刻就消失了。阿飞连他的影子都没有捉到半分。
他猛然拔出藏在地板里的黑色长刀,飞出窗外,也融入黑夜中。
他不是去救人,他要救自己。
一切来得太早,又或者是他自作聪明留下许多破绽。但他的未来不可以在这种时刻,在这样毫无准备的夜晚悄然死亡。
阿飞想他知道风逐雪要杀的人是谁了。

今晚偏偏所有麻烦集中到了一起,每个月散毒的时间到了。
流明无霜都不在他身侧。叶城不希望还有第三个人知道摩罗教地点,因而这次任务只有他一个人,流明无霜此刻已经接手别的任务。
他原本要去摩罗教杀死二王子,但现在绝不可以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他身上。
他找上青云楼,峨眉派弟子们还在练剑,阿飞一来就要带走韩棠溪。
师姐们都不乐意,韩棠溪也说清楚他们这不是私奔,就是有事要离开半夜。
将韩棠溪带到远处,阿飞忍住身体一阵一阵地潮热,“快,马上拿着令牌去见萧良,请他将上回为我治疗熬煮的草药再煮一盆,带去白云观找我。”
韩棠溪接下,“你身体怎么回事?这么晚还要去道观?”
阿飞没有多解释。每月一次的清毒又来了,体内残留下的慈悲藤与琼玉丹毒素已经达到顶峰,阿飞的武功再过一会儿就会彻底丧失。
韩棠溪不敢多问,阿飞一个人拖着身体跳到白云观屋顶上,他忍住疼痛与昏热,根据方位等待月光照在八卦镜上,指引亡灵书后两章的方向。
风逐雪以为他说出那些话阿飞会变得慌不择路,定然要一路跟随,但回头看的时候阿飞却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他继续往原路走去,来到要杀人的房间。
杀人时他的刀依旧很快,很准,风逐雪将他一刀刺穿,没有他担心的事发生。
对方死前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害怕,始终报以微笑。
今天一切都顺利,风逐雪却没有走。他留在现场,任由地上的尸体一点点失去温度,血迹蔓延到门外,传来滴答滴答的声响。
他就坐在桌边,有一口没一口地喝剩下的温热的酒,静静地望着那条蜿蜒的血路。
他知道阿飞一定会来。
阿飞问他这段时间表现好不好,当然很好,这已经过于明显了。
风逐雪厌恨虚伪的人,他一边践踏阿飞的尊严,一边又想知道阿飞究竟在想些什么。阿飞的复仇消失得无影无踪,不像他的作风。
当若水楼开始死人时,风逐雪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甚至有种如释重负的错觉。
他想,阿飞终于开始行动了。他决定不再扮演一具供他玩乐的行尸走肉,他还是自己熟悉的阿飞。
死去的弟子固然让风逐雪心烦,但还没有到手忙脚乱的程度。
相反,风逐雪少有地高兴起来,他想找到阿飞的把柄。可惜阿飞也变聪明了,难以捉摸,根本没有大悲大恸的感情,很难让风逐雪再有从前那种将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快 感。
但时间总是很公平,他将天平倾斜到了自己这边。现在是风逐雪拥有主动权。
他不得不拉下脸皮与那些门派长老交际,找到了阿飞身后之人的踪迹。
这是个很意外的答案,因为他非常清楚叶城的性格,他一辈子都想要一个天才来证明他当年的失败只是偶然。
阿飞显然不是天才,在风逐雪的人为干预之下,他连平庸都差点。
他凭什么能得到叶城的青睐?难道就因为他有亡灵书?
这本残缺的武功阿飞自己都练不了。风逐雪知道他多半为了向叶城献忠,右手都废掉了。
再过片刻,等到阿飞到来的时候,风逐雪就能问到答案。
他特意将断水刀擦干净,等待刀锋下一次刺裂头骨。
没过多久,那个人的同党就来了。这人轻功非常好,手脚轻盈,比羽毛还要轻,风逐雪喝酒时差点没有发觉。
所幸他最近尚未玩物丧志,他一下就握住了这位年轻人的刀,然后将他整个人掀翻在地。
他很顽强,就是有点冲动。
风逐雪的刀落在他的头顶上,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他的声音很随意,“别想咬破嘴里的毒囊自杀,我刚把这东西震出去了。”
这位年轻人显然受到过专业训练,他看着一地同伴的尸体,再看向一脸无所谓的男人,知道一切都已无可挽回。
杀手要么都活着,要么全死,没有第三种选择。
其实风逐雪看起来不太像坏人,总会让人误以为还有求情的余地。
而这位年轻人入行还不是很久,嘴上对左阎王起了不下十个誓,但没那么想死。
“你留着我的命,是想知道什么?”他鼓起勇气问。
“你们打算在王都待多久”
“半年。”
“为什么?”
“蒙古老汉王快死了,最多撑半年。在半年里要清除掉中原和汗国所有对小汉王不利的人。”
“你是叶城这两年才培养的高手?”风逐雪打量着他。
“是。”
“那阿飞呢?他武功在你们当中算差的吧。”
“谁是阿飞?”年轻人装听不懂。
“你们安插在我身边的探子。”
“我只知道他姓梁。别的不清楚。”
风逐雪没能从他口中挖出更多的消息。这个年轻人神情紧张,很怕他多问出更多同伴。
他没有立即动手,风逐雪打算将他当成诱饵。让阿飞自己做出选择。
又到了风逐雪最爱的时刻:折磨别人,在别人的痛苦中得到久违的快乐。
他将年轻人双手反绑在房梁上,吊在空中,等同党出现。
下一个来的人出乎他意料,不是阿飞,是他失踪了很久的侍女栎木。
但是当她出现时,风逐雪已经想明白她的经历。
无霜并不挣扎,流明一直没回来,其他同伴一个音讯都没有,就证明全出事了。
她在青云楼外做好标记提醒可能会来的阿飞,随后走进血色淋漓的房间。
她跟着风逐雪的时间算长的,因此她不会选择和风逐雪正面冲突。
她看了眼地上的尸体,“你要和柳刀宗彻底反目?”
“我是和柳刃和好过一阵子,但与叶城从未有过不反目的时候。”
“你在中原根基未稳就杀了我们这么多人,以为和从前一样成为众矢之的,别人也无法击垮你?”
“怎么说?”
“你给了我们宗主一个很好的提前发难中原的借口。皇帝肯定不想再将那么大的若水楼交给你来管。”
“叶城还在给小汉王扫清障碍,老汉王病重,其他人虎视眈眈,蒙古自己都忙不过来,眼下不会朝中原发兵。”
“所以你就肆意杀戮?”
“是。”
无霜笑意盈盈,“是你无法忍受被别人窥探,你自己又一无所知,才要这么着急地将我们从阴影里揪出来。连你过去不与别人交易的原则都丢了,终于换来‘柳刀宗’这三个字。”
“你很了解我,我不会将问题留到最后再解决。时机不时机的重要吗?这么蠢的皇帝,早点摆脱了也好。”
“那你好不容易重建的若水楼也不要?”
“我不是为自己建的,我想实现若水的理想,可是发现我和十年前一样不具备这样的能力。而且若水已经不在,我建得再好她都不会再看见。”
风逐雪没有说谎。特别是若水楼再建的这两年令他意识到失去的永远一去不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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