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低头—— by樊小哙

作者:樊小哙  录入:02-23

“谁告诉你酉时事情就处理结束可以睡觉?今天来投奔的门派至少有一百人等着分配。”
“阿飞是不是也到要到快进城的时间?他会带多少人来?”千藤不好一催再催,强忍下焦躁。
“先关心自己吧,说不定你爷爷已经死在夏筹手里,马上就能循着踪迹找到我们。你与其总是想阿飞,不如摆好姿势,死的时候不会太难看。”
千藤被他说得惶恐不安,心神不宁地乱想。
风逐雪知道阿飞不想太快破坏和千藤的关系,所以恶人都是他来做。
不一会儿有个小孩来传消息,低声说两句以后风逐雪立即背起千藤朝北走,拐了好几个弯,来到一所小院前。
阿飞就在这里。
风逐雪进门后把千藤摔下来,挟住他的脖子,令他被迫跪在地上,阿飞尽管已经猜到,看见活生生的人还是愣了愣。
“阿飞!我···”千藤有很多话要讲,但他对上的是阿飞冷静和审视的目光,一下就别过头,闭口不语。
这个人质在白游死前必须一直存在,阿飞还没想好怎么应对他,反正不是现在。
“他不会武功,你别把他绑这么紧,带他到后面关起来。”
千藤不和阿飞说话,阿飞也是先朝风逐雪开口,然后就再也没看人。
自从进入中原,他频繁因为不会武功被所有人看轻,好像这些中原人掌握拳脚功夫互相残杀就是真理,千藤的怒火蹭蹭往上冒,不想说的话又脱口而出,
“阿飞,你已经背叛了北白川,丝毫不知收敛,拿我的命要挟爷爷,他才是你真正的师父,治好你的病,还让你重新拿起刀来,你却偏袒这个践踏你身体和尊严、差点害死你的仇人,你还是人吗?”
房内安静了一会儿,其他柳刀宗弟子都沉着脸看向他。
阿飞轻轻摇头,“我是没想过害你,也很尊重北白川生,他是我唯一的师父。但我们永远不可能像从前叶城还在的时候彼此信任得亲密无间,到了这样分道扬镳的时刻,谁能先占据先机,谁就能获得最大利益,将损失降到最低,这也是北白川生不顾年逾七十都要带你来中原重新选择未来的原因。”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像从前一样?我父亲不喜欢叶城,我和你却是朋友!难道不该关系更好么?我还告诉过你我有多恨伊藤月!北白川家牺牲多少人才赢过伊藤,你现在是看爷爷老了,我父亲也不在了,就要帮他们重新夺回江户?”
千藤的语气逐渐激动强烈,掷地有声,可是衬上其他人诡异的沉默,却显得是他一个人分外格格不入。
背叛在这里非常常见,也许有的弟子听到这些没有太大感觉,只被吵到心情烦躁。
阿飞依然不打算现在就说出真相,也不会多加解释,告诉千藤你父亲就是我杀死的、我也有苦衷,这都无异于火上浇油。
他朝风逐雪看一眼,后者再次把千藤打晕。
阿飞想千藤迟早会明白,愤怒、不甘都是没有用的,适应这个社会的第一步不是学会信任,而是学会拔出刀剑。
“你打听到什么消息?”阿飞走到僻静处问风逐雪。
“白游藏身之处异常隐匿,目前他手底下势力最大的人就出自摩罗教。”
“你认识他”
“没错,他叫夏筹。十年前和我都是羌若秦的杀手。”
阿飞没听过他的名字,连小有名气都算不上,对他的事迹一点都不熟悉。
“那他和你很像?”
“不,他做事的风格不像杀手,他喜欢抛头露面,喜欢所有金银珠宝,做事游刃有余。”
“喜欢钱也不代表他能被轻易收买。”
“当然,他从不涉险。”
“他有没有什么特殊爱好?娶妻没有?再喜欢钱也不可能天天数着黄金过日子。他把钱花在哪个地方最高兴?赌场,酒馆,青楼,见不得人的发泄,肯定有一个地方对他来说不同寻常。”
这把风逐雪问住了,“他看起来特别喜欢喝酒,好不好色不知道,别的没有了。”

第157章 白游(3)
阿飞不好坚持让风逐雪硬想出更多信息,他本来就从不关心别人,想不出细节也正常。
所幸北白川生已经前去试探,至少对夏筹的武功水平会有收获。
风逐雪提醒他,“夏筹那帮人不太会出内奸,但白游手下一定有。”
“你要怎么找?”
“我负责去见夏筹,你去见夏筹的手下败将。”
“按照你现在的悬赏力度,一见面会立即把你献给白游。”
“先等等北白川生的消息。”风逐雪退一步商量,“总能找到机会和他好好谈谈。”
“你们之前就是朋友?又不是朋友,他见到你也不会多高兴的。”
“是朋友就有转圜余地吗?大局当前利益为先。”
风逐雪明摆着就是在说阿飞和千藤。千藤被阿飞杀死父亲,尽管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阿飞和北白川的仇人合作,绑架他威胁他爷爷,只凭借这区区两年的友情他就情愿相信阿飞,这令风逐雪感到嫉妒。
千藤的存在似乎反复提醒他至今奉为圭臬的现实并不牢靠。
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风逐雪很快调整好情绪,他正要说话,阿飞手底下人传来一封信。
信是从青云楼传来的,是夏筹的亲笔,邀请风逐雪前去一聚。
很明显的陷阱,阿飞第一反应当然是按兵不动,但是北白川生自那晚后就没有再出现了。
千藤还在他们手中没有跑,北白川生主动投奔白游的可能性并不大,阿飞在等待两天后决定与风逐雪一同前去青云楼。
风逐雪如约而至。
这是十多年后两人第一次见面,风逐雪没怎么变,夏筹却变化了很多,长相气质都流过岁月的痕迹,不像从前那副过于精明的样子,反而多了庄重。
风逐雪不喜欢寒暄,和一个陌生的熟人更没什么废话好叙旧,开门见山,“北白川生在你手里?”
“你说那个在我谈生意时闯进来的老头?看来你们已经走投无路,一点有用的人都找不出来,竟然让年纪这么大的人来刺探消息。”
“是他。他死了?”
“没死,”夏筹对风逐雪的说话风格见怪不怪,把茶杯放在桌上,“他打伤了我,我的剑客也刺伤了他,尚在昏迷。”
“你没有将此事上报给白游,还约私下见面,是打算借此绞杀我们这些通缉犯,还是另有所图?”
“你的主子有多少人?不会千里迢迢从蒙古来一趟中原,帮手只有你一个吧?”夏筹先掌握话语权,笑呵呵地问。
“还有躺在你那里的老头。”
“原来真的是山穷水尽,要拼死一击了。”
“以前羌若秦教导过我们,能不能杀人和人数没有关系,而是要看刀快不快。只要有一个刀够快的人,千军万马也不在话下。”
风逐雪主动提起她,夏筹的脸色变了变。
他低头喝水,掩盖住不自然的脸色,“你还记得教主?”
“我没有失忆。”
风逐雪以为夏筹也应该恨羌若秦,是她将他们从正常人变成了嗜杀如命的恶魔。
夏筹笑了笑,“但从你这些年做的事来看,我认为你早就忘了。”
风逐雪无意与他纠缠旧事,皱眉,“说吧,你究竟打算怎么做?你已经知道站在我们这边杀死白游风险有多大,还打算摇摆不定吗?”
他拔出了断水刀。意思再明显不过。
今晚要是夏筹有埋伏,或打算私下派人向白游告密,他就必须死在断水刀下。哪怕这会提前阿飞的行动。
同等条件下剑客一向不是刀的对手。风逐雪有自信能在这间房内悄无声息割断夏筹的喉咙。
眼看就要不欢而散,夏筹瞥了下黑沉沉的刀锋,不受他的威胁,甚至不着急,“白游的亡灵书即将在下个月初练到最后一章。到那时就再也没人能与他抗衡。”
“白游人在何处?”
“他一直不在王都,并且每晚都在不同的地方杀人,你找不到也等不到他。”
“看来王都现在是你的天下。”
“白游在合并王都势力前,分管摩罗教的还有两人,但都被我杀死了,我是他最信任的人。你要杀他,没有我是永远都不可能成功的。”
“你跟随白游无非是出于他许诺的荣华富贵,就算换个主子对你也没有多少分别,与其跟着白游这种喜怒无常的恶人,不如选个风评好些的,你享福的时间还更长。”
夏筹笑出了声,“风评好?你说的是那位年轻的柳刀宗宗主?弑父弃仇,通敌叛国,他也杀了不少人,比白游好在哪里?”
“我杀的都是我的敌人。不会滥杀无辜。”
阿飞的声音忽然在两人耳边响起,等他们都朝窗外望去,阿飞已经走进了房间。
“宗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夏筹嘴上恭敬,都没有正眼看向阿飞。
阿飞不在意他的轻蔑,他诚恳道,“我不相信有人做到绝对的忠心,何况是白游这类自私自利的首领,你现在听命于他,替他打理好王都的一切,并且轻视我们,无非是我们开的条件不够。
但你愿意写信给风逐雪,证明有些重要的事是白游没办法承诺给你的,你的立场才会动摇。不然你在捉住北白川生后大可以直接向白游举报我们的存在。没人比你更清楚,条件可以慢慢谈,杀死白游却不能再等。”
夏筹罕见地收敛起笑容。
他忽冷冷看着阿飞身后的风逐雪,“收起你的刀。”
阿飞也伸手握住风逐雪的手臂,“先听听他的条件。”
风逐雪不情不愿地收刀。
“你们当真只有那老头一个帮手?”
“人数不是关键,我要拿到藏在王宫中的凤凰珏和穿云剑。有它们在手,再由风逐雪牵制住他的视线,就能趁机射死白游。”
“这个计划在二十天前是不错,可惜现在凤凰珏已经被白游毁掉了。”
“什么?”
“白游将它和自己的刀放在炉火中重新熔炼,凤凰珏早已与刀融为一体。”
“穿云剑呢?”阿飞紧跟着问。
“剑的材质无法与刀合并,被锁在皇帝内阁,只有白游知道它在哪里。”
事情变得更加麻烦,阿飞依然不打算放弃,“如果我将这把剑找出来,你能用它和风逐雪一起杀死白游么?”
“这可不敢做保证。”
“所以你的条件是什么?”
“你成功杀死白游以后,是就此回蒙古发展你的宗门,还是要将王都当成礼物送给蒙古人?”
“自然是回蒙古,我无意在中原掀起血雨腥风,我只是为天下人都除去白游这个祸害。”阿飞没有说谎,步子不能迈得太快。
“说得真动听。”
“起码这个借口能让很多人接受。”
阿飞坐在他对面,静静等待他的回答。
过了很久,夏筹才开出他的条件,“你不止要除去白游这个祸害,余党也会清理干净吧。”
阿飞正要顺势点头,但他仔细端详夏筹的神情时,终于醒悟了对方要的是什么。
他换种说法,“我们的出发点就是杀死白游,不仅是为柳刀宗铲除敌人,杀死对蒙古最大的阻碍,也为中原肃清残暴的风气,至于其他人的去向,只要你帮我,就都由你来定。我绝不插手。”
“不怕养虎为患?”
“只要有风逐雪在我身边一天,你就不算‘虎’。”
夏筹别有深意看了看风逐雪,“他好像是你仇人啊,你怎么相信他既然害过你一次,就不敢再背刺你第二次?”
“他需要我,我也需要他。”
夏筹开玩笑般提一句,“有传闻讲你们之所以能和好是有一腿。”
“这也不是传闻,是事实。”阿飞没否认。风逐雪的脸色也看不出异样。
夏筹却觉得他们的关系十分诡异。
他将猜疑藏在心里,敞开天窗说亮话,“好,不瞒你说,我不希望等到与你合作以后,得到的东西还比白游少了。我要整个摩罗教在王都生根,成为中原第一大教派,就如同从前的柳刀宗。”
风逐雪听得心中一震,看向夏筹的眼神有些复杂。
他记得这是羌若秦的遗愿。
“现在你不是也掌握着整个摩罗教么?”
“不一样。白游把摩罗教当成他搜罗人命替他练功的喽啰。等到他功法练成,绝不会将他的一身武功传给弟子,而是改名换姓,继续压榨我们当他的走狗。”
“好,我明白了。”阿飞对他承诺,“若真能杀死白游,我还会在王都留一段时间,用杀死奸贼的名声帮助摩罗教重新稳固势力,而柳刀宗在五年内也绝不干涉中原事宜。”
五年时间对两个人来说都算充裕,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看形势变化,蒙古中原迟早会有冲突,可那都不是眼前最要紧的问题,白游的威胁比摩罗教大得多。
夏筹放下了他的成见,他起身拔出贴身佩剑,手放在剑身中间位置用力一动,哐啷一声,剑身碎裂成两半,他将其中一半交给阿飞。
阿飞郑重接下,彼此的性命都交付在对方手中。
“这么好的剑,说毁便毁了?”
“很快就能得到更好的穿云剑,这把剑与其就此封尘,不如作为承诺的信物。”
夏筹神色坚定,“谁都不可以毁约!”

第158章 前夜
阿飞昂起头,他用剑划破手心与夏筹对握,在此之后才放下心防,重新谈论杀死白游的计划。
“据说你以前亲自练过亡灵书。”
“没错,但没有你想象中了解它,我拿到的武功还是错误的,如今白游所练刀法几乎是完美版本,更无从知道破绽在何处。”
“刀法还是那种风格,白游练武几十年,不会在短时间内全然变化。”
“但亡灵书第一要义就是要先废除原来武功,另起炉灶。白游难道也舍得抛弃几十年功夫?”
“我要强调的就是这一点,他可能是在丘狐山被囚禁的时间太长,生怕突发变故,现在变得十分急功近利,闭关那段时间也不是在根除原先武功,其实就在杀人,根本没有一刻停下来,所以才会在短短两个月就能练到巅峰。不过照理说这么做风险很大,我不太懂刀,一直没能发现他的弱点。”
“虽然你练的武功是假,但得到的后两章却是货真价实,白游也不例外,”风逐雪忽然插嘴,“你完整地背诵过,当初骗叶城时换了些关键字眼,他就掉进坑了。你再将它与六道轮回并在一起想,应该知道哪里最容易出错。至于为何他不用废武功也能练,多半也是参透了与六道轮回功的相同和不同处,同根同源的武功经过人为地融合,好处就是如今白游做到的这样,既保留原先功力也能大为精进,坏处则更明显,一旦能找到两种武功无法粗暴结合的地方,毁灭他很容易。”
阿飞一经提醒,脑海中立即闪过一个想法。
他起身拔出刀横在胸前,为了验证这个想法,对风逐雪说,“你用刀刺我一下。”
风逐雪只用刀鞘朝他胳膊砍去。
阿飞快速挡住,翻身扣住刀锋朝后一甩,脚尖移动半分后迅速回到原位。
然后阿飞又叫夏筹换剑重新尝试六七次,与风逐雪大同小异。
看似随意的尝试已经是阿飞最快的速度,尽管没办法在对方尚未出刀的时候就提前抵挡,但毫无疑问,他穷尽所有可能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这是属于六道轮回功法唯一的漏洞,内功不属上乘,特别是对于一个用刀高手而言,刀重剑轻,就更需要顶尖的内功消除重量带来的滞后。倘若内功无法跟上刀的速度,就会产生一瞬间的缺口,令敌人趁虚而入。
而亡灵书杀人虽快,白游却因为舍不得抛弃几十年的功力,忽略了这一等一的内功心法,以至于这个问题会始终延续,并未被解决。
“要等破绽出现,就得撑到白游用到最后一章的刀法,他的刀越狠,内功越难以发挥,要利用这个瞬间杀了他。”阿飞得出结论。
“你所谓的瞬间有多久?”
“这得看你们了。你们从前都是羌若秦的手下,一定也配合过不少行动,这种默契是白游单枪匹马不具备的优势。”
“默契?都过去了十几年,恐怕也早消失了。”夏筹看了眼风逐雪。
“既然下个月初是白游武功最顶尖的时刻,那也是他破绽时间最长,最明显的时候。那行动就在这个月最后一天。在此之前,还有五六天时间留给你们来恢复默契,我去找穿云剑。”
“五天已经足够。”风逐雪比夏筹自信。
夏筹勉为其难应下来。
基本计划商议结束,阿飞不想惹出是非,为避免频繁露面走动,就住在夏筹处。
等阿飞离开,风逐雪却又停留了片刻。
阿飞知道他们有话要讲,没有多说什么。
风逐雪先开口,态度咄咄逼人,“你一定也很恨我。你怎么不借白游杀死我,反而要来帮助外人?”
“哦?你指的是哪件事呢?细数一下能恨你的地方太多了。”夏筹让下人把茶具撤走,重上了最爱的酒。
“是我亲手杀了羌若秦。”
“我知道啊,这还是你的成名战,传遍大江南北,谁不知道。”
表面上看,夏筹的情绪没有任何波动。
风逐雪当年本意是救人,结果却是害得别人家破人亡,为自己挣来了名望。
“我和你即将要一同面对白游,你还不肯说真话?”
“说真话假话一点也不重要。你放心,在害死白游这件事上我绝对与你齐心协力,摩罗教原本就是教主的,没有你,我们早就占领中原,把柳刀宗踩在脚下!这不只是教主的遗愿,更是我毕生所求,白游一个变态杀人魔有什么资格使唤我?”夏筹露出点阴狠的笑,这和刚刚不太正经的他完全像两个人了。
风逐雪对眼前的人感到陌生。
他记得夏筹不会露出这种笑,他从前的笑总是嘲讽,不屑,又有些惫懒,他有资格这样轻视别人,如果说风逐雪的刀无人能及,那他的剑就是天下第一。
剑客的杀气远不及刀手,所以羌若秦不像对待风逐雪那么重视他。
风逐雪知道他讨厌自己,他和夏筹也不是一路人,如今要合作,风逐雪不能不多问几句缓和他们的关系,确保计划顺利。
将真正的心里话一吐而出后,夏筹的脸色才好看点,“你现在一定在心中取笑我为了摩罗教奔前走后,可你也一样,我不相信你就有多服从柳刀宗的那个宗主。有传闻说他是你相好,一开始我不信,但你竟然破天荒抛下了若水,我不信也难。”
“我没有取笑你。选择他也不是你想的那种原因。”
“行了,我对你们的私事一丝兴趣都没有,”夏筹不想和他多谈,“你站在我面前就觉得烦,早点滚。至于你杀了教主,风逐雪,你别太狂妄,世上任何事都有报应,只在早晚。”
风逐雪受过太多威胁,这类话也听过不知道多少遍,对此不置可否。
夏筹办事效率很高,第二天一早就差人带他们去见昏迷中的北白川生。
他的伤不轻,的确是年事已高,反应比不上年轻人,刀慢了一点点,剑身便错峰刺进左肩。
千藤那日被打晕又被喂了药,此时也昏沉无力,暂时没出大麻烦。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北白川生若能赶在行动前清醒,阿飞也不打算真的让他去拼命。原本他的确已经狠下心要抛弃北白川,但这几日思前想后却多了不舍,犹豫不决,甚至心存侥幸,北白川生活不了多久,合谋杀死千藤父亲的事只要他不提,就会永远尘封在心间。何必在事实尚未暴露前做得这么绝。
刺杀白游占据了他主要精力,多想也无益,阿飞暂时走一步看一步,不想节外生枝。
夏筹白日还要处理别的事宜,每到深夜才会与风逐雪一同比试武功。阿飞始终在场,以防两人产生矛盾无人调和。
夏筹不是有名的狠角色,他很多年都在隐藏锋芒。十几年后,他接手白游名下大部分地盘,将摩罗教异己铲除干净,合并帮派,还能令大多数人心服口服,实力远大于名气。阿飞相信他这样有抱负和耐力的人绝不愿意长久隐姓埋名,他肯定在等待一个名扬天下的时机,就像自己也在等待这场决斗。
这么一想,阿飞发现哪里不对劲了。
从他说过的话判断,夏筹始终忠于摩罗教,那风逐雪必然是他仇家,还是罪魁祸首。
阿飞好奇他会不会在自己之前忍不住动手报仇。
他观察夏筹的同时,夏筹也在评估阿飞是否可靠,发现他和传言中的形象有不少出入,不是需要风逐雪一直跟着的废物。他一点经验都没有,也不为此怯懦慌张。他感觉反而是风逐雪要靠阿飞多一些。这倒是不在意料之外,风逐雪需要一块指南针指引。
第三天北白川生就醒了,刚醒便要见千藤。
夏筹把他们的计划如实告知,北白川生坚持要先见他的孙子。
告诉阿飞后,千藤很快就被带到他面前。夏筹见千藤一边哭诉一边责难阿飞,阿飞却默不作声,顿觉稀奇。
他相信就算是风逐雪也不敢劈头盖脸骂宗主,但是千藤这么做,阿飞不仅默许,脸上半分不快都不见。
他留了份心眼,差人去查一查东瀛北白川。
在暗杀行动准备得如火如荼时,白游忽然回到王都,要与夏筹见一面。
夏筹没有收服王都所有人,难免有几条漏网之鱼为了讨好白游,争先恐后将风逐雪的行踪越级报告上去。
不过夏筹的隐藏工作滴水不漏,目前只是有几个莫须有的人看见和他们很像的背影,偶尔出现在南城,有时会在城郊露脸,行迹不定。
白游与三四个月前刚逃出丘狐山的自己已经大相径庭,接连杀人令他功力大涨,不可同日而语。而这多年的囚禁生活却压制住了他的膨胀与狂妄,学会按兵不动,小心谨慎。
听到风逐雪真的来了,白游越想越不敢大意。
他不是害怕这些小喽啰能把他怎么样,他只是不想重蹈覆辙,何况他中过一次风逐雪的诡计。
但是只要一想到很快就能杀死风逐雪,夺走本该属于自己的功力,他就忍不住立即去杀死他。

第159章 决斗
而阿飞,风逐雪都死了,阿飞还能成什么气候?白游不愿意高看他,阿飞除了运气好没有其他过人之处。柳刀宗在他心里始终没有一席之地。
在亡灵书快要突破最后大关之时,白游陷入瓶颈,接连杀死十几个有名高手都不见效,不进反退,险些受伤。
沉思过后,他将这解读为天意——也许就是要杀死风逐雪,这最后一章才会练至大成。风逐雪是他成神路上最后的障碍。
既然如此更不该畏畏缩缩,风逐雪早不来晚不来,等到他武功将要练成之时迫不及待来送死,这份大礼他欣然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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