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春时直接把东西收了，摇头，“我自己的之前试好了。”
那这次又看不到了，康楚幻有些感慨于这不凑巧的巧合，可没等感慨多久，蔺春时便看了眼时间，提议道：“离睡觉还早，看演唱会吗？”
康楚幻：“什么演唱会？”
蔺春时：“司沉的演唱会。”他补充，“整场的，我家有录像。”
康楚幻之前参观的时候就知道蔺春时家地下室里有个很大的私人影院，设备比真正的影院还高级，因此看演唱会倒没什么，问题是司沉成名很早，那个年代保存影像的技术没有现在好，即便是现在的各大主流媒体也很难收集到这位天王整场的录像。
康楚幻一时很难不惊讶：“哪一场的？”
蔺春时：“从他出道开始，所有的都有。”
“……”如果康楚幻的母亲楚旋在这里，堂堂教授估计也要激动地晕过去，康楚幻虽然没有母亲那么爱，但也受到了震动。
“是你妈妈录得？”
蔺春时道：“嗯，她找了个团队，司沉的每一场演唱会都买最好的中心位置去追。”
“……”太了不起了，各个方面的了不起，康楚幻险些恍惚，问：“那看宣布退圈的那场？”
蔺春时没有不依的，当下便引着康楚幻转移阵地，又尽职尽责去幕后翻找录像。
两人在正对着屏幕的双人沙发上落座，不多时，富有年代感的演唱会现场便浮现在眼前。
蔺春时提前关了灯，房间各处的音响将现场观众的呼声隔着时光送到眼前，司沉按下钢琴的那一刻，影厅内回荡着的声音说让康楚幻身临其境也不为过。
这样的体验，太少见也太震撼。
康楚幻取出手机拍了张照片记录，发了个朋友圈。
蔺春时从小就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对演唱会早没了激动感，但他的心跳频率和康楚幻也差不多，砰砰砰砰，快得根本无法平静。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他觉得现在的气氛很好，比车里好，比之前聊天时好，比吃饭时好，比化妆时也好。
或许是黑暗的环境天然比明亮时更能助长人的勇气，蔺春时忽然觉得在经历了一下午的努力之后，可以试着向前前进一小步。
“哥。”蔺春时叫了一声，“我能靠着你吗？”
屏幕上的司沉刚刚宣布完自己要退圈的消息，观众哭得撕心裂肺，哭声之中，司沉开始演唱他的代表作《喜欢你很多年》。
康楚幻看得认真，应了一声：“可以。”
蔺春时马上向着康楚幻坐近一步，两个人的手臂紧紧相贴。
康楚幻的手臂绷紧一下，很快又松开。
蔺春时憋了一会儿，又说：“哥，我想枕你的肩膀。”
康楚幻：“枕吧。”
再次得到允许，蔺春时头一歪，迅速靠上康楚幻的肩头。
说来康楚幻的身高比他高，这个姿势其实不算舒服，但这个位置能清晰地感受到康楚幻起伏的呼吸，也能看到康楚幻嘴唇的纹路。
蔺春时看得入神，几乎连耳边的歌声也听不清了。
【我喜欢你很多年，想要告诉你知道……】
仿佛映照心事的歌词，蔺春时听不清后面，干脆不听了，他扬起下巴，向康楚幻靠过去，康楚幻察觉到他的动作，微微侧头，随即——微微向后仰头。
蔺春时吻了个空，心中一哽，不死心，继续向前，康楚幻于是又向后仰了仰。
蔺春时：向前。
康楚幻：后仰。
蔺春时：继续向前。
康楚幻：继续后仰，并给蔺春时塞了片火龙果。
“……”几次三番都不给嘴，无疑是拒绝的意思，速度果然还是太快了？但康楚幻又没有推开他。
蔺春时心情又失落又复杂，狠狠吃掉嘴里的水果。
康楚幻看蔺春时饿虎吃果，没什么表情地转头，面上重新看起演唱会，实则心脏已经在转瞬之间乱成了一锅粥。
天啊……吓死他了！
他刚才差点以为蔺春时要亲他！
……幸好没有想歪，和蔺春时在一起太危险了，他真的要时刻提醒自己保持清醒才行。
司沉仍然在唱歌：【恋爱中的人怎么不傻……】
蔺春时安静了一会儿，在歌声中闷声问：“哥，那我还能再枕会儿吗？真的，这回我就枕枕不过去。”
第33章 胸肌大
司沉的这场演唱会不愧是无数歌迷心中封神的神级现场，发挥相当之精彩，每首歌都展示了超一流的水平，但康楚幻除了第一曲之外，其他的全都没听进去，就和之前两人一起看的那场电影一样，甭管什么剧情，一概记不得。
演唱会看完，康楚幻肩膀麻了，心也麻了。
结束后虽说时间还早，但两个人皆因为心脏负荷过重，都提出想要早点休息。
蔺春时原本还想挑战下邀请康楚幻一起睡，到这会儿也不提了，只道：“哥，你睡我的房间吧。”
康楚幻摇头，回拒：“不用这么麻烦，你在自己家不用舍近求远，我住哪里都一样，不如直接睡客房。”
反正是分开睡，房间确实不重要，蔺春时也不坚持，帮康楚幻抱了床新被子。
两个人在门口互道晚安，一转身，都有种想要在内心抱头嚎叫一阵的欲望。
“……”
这一天的感觉实在太长了。
对康楚幻来说尤甚。
和蔺春时独处的这段时间，蔺春时就像是站在他的心湖旁边抱了一推小石子，一会儿丢一颗，一会儿丢一颗，他的心总是上一波还没平静，下一波便又泛起涟漪。
哎，在床上躺下，康楚幻叹了口气，他将被子拉过头顶，在温暖的被窝里闻到了自己身上和蔺春时一模一样的沐浴露的味道。
……昏昏欲睡。
不知过去多久，康楚幻总算在杂乱的心绪中失去了意识。
第二天早上，康楚幻被一阵视频通话的提示音叫醒。
声音不是来自康楚幻的手机，而是来自隔壁，康楚幻循着声音过去，在睡得正香的蔺春时手臂旁边寻到了源头。
声音这么大，倒真亏他还没被吵醒。康楚幻碰了碰蔺春时的脸，叫了一声：“醒醒。”
蔺春时睡觉的姿势很随意，说不上狂野，但也绝对不规矩，大概已经隐隐听到了声音，他的眉心皱成一团，看着有些不愉快，不过开了口，只有撒娇似的哼声，没有暴躁的起床气。“……帮我接。”
模糊不清的语调，睁不开的紫色眼睛，从未见过的蔺春时。
他不像小时候那么酷，不像平时那么傲，只有可爱……非常可爱。
康楚幻顿了下，帮他取了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备注，名字是霸王龙。
霸王龙？按下接通，康楚幻尽快将手机送到蔺春时手心，但匆匆一眼间，还是看到屏幕上显示出一位威严美貌的女性。
女性年纪应该和康楚幻的母亲楚旋差不多大，却保养得相当好，气质千锤百炼，一看便不是寻常人。
“怎么这么半天才接，你一天到晚……”
话到一半，那位女性也在手机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康楚幻，话头打住。
康楚幻心有所感，想起身给两人留出打电话的空间，结果刚站起来，便被蔺春时一手臂箍住腰，拖到了床上。
“！”康楚幻吓了一跳，僵住没动。
蔺春时睁开眼，回了声，“干嘛？”
通话那头打电话来，显然是有事，但不知怎么这会却没话了，静了几秒，只道：“我晚上给你打。”
蔺春时：“哦。”
电话挂断，蔺春时合上了眼睛，似乎马上就要睡回去。
康楚幻还被他勒着，不得不叫一声：“别睡了。”
蔺春时：“知道。”
说是知道，但他还闭着眼睛不动，康楚幻想了想，伸手捏住蔺春时的鼻子。
蔺春时忍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了，郁闷地睁开眼睛。“哥，口呼吸会变丑的。”
“……”康楚幻一时忍不住发笑，发完方问：“你妈？”
蔺春时：“嗯。”
母亲的备注竟然是霸王龙，康楚幻暗自震了一下，又问：“我是不是耽误你们说话了？”
蔺春时：“没有，她本来也不是专门找我。”
蔺女士打电话的原因，蔺春时早就清楚，昨天被王阿姨看见，他就料到阿姨肯定会把他带康楚幻回家的事交代出去，而蔺女士又知道他喜欢同性，不打电话才奇怪。
他手臂用了些力，把康楚幻拉得更近些，两个人一齐躺在床上，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然而无论是箍住康楚幻还是此时抱着人不放都是蔺春时无意识的举动，等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蔺春时瞳孔一缩，呼吸停滞了一瞬。
不想先前被他抱得僵硬的康楚幻此时倒是身体松懈下来，思绪不知飘到了哪里，明显在出神。
蔺春时趁机偷偷松开手，装作没事人，问：“哥，想什么呢？”
康楚幻回过神来，欲言又止。“有可能是我看错了，我觉得你妈长得好像很像那位国内出名的女企业家，去年富豪榜排在前三的那个。”
蔺春时表情淡定，跟着思索一二：“好像是很像，那个女企业家叫什么名字？”
康楚幻：“蔺和玉？”
蔺春时：“名字也很像，我妈是哪三个字来着，我查查字典。”
“……”话说到这儿，再对不上人就犯蠢了，康楚幻大吃一惊。“你妈是蔺和玉？？”
蔺春时不闹了，点头，不过对此并不在意，很快便换了话题，问：“哥，吃早餐吗？”
两人说话间，德牧美美探头探脑进了房间，一个原地起跳冲上床，扎进两人中间，逮着蔺春时一顿舔。
康楚幻还没有自蔺春时的母亲竟然是商得意从小到大的偶像这件事中回过神，惊了一会儿才反问：“你上午有课吧？还是不吃了，直接回校吧。”
这会儿的时间倒是有限，蔺春时不再耽搁，起床换衣服，美美被他躲开，又转过头去舔康楚幻。
看见这幕的蔺春时愣了下，问：“哥，这算间接接吻吗？”
“……”
从来只有通过水杯间接接吻的，哪有通过狗的？
而且这也不是间接接吻，应该是间接接舔吧？
康楚幻一时没接话，蔺春时却不知怎么想的，高高兴兴地揉了揉美美几下，转身给美美开了一包新的磨牙棒。
“……”
两人收拾地很快，说走就走，美美送他们两人到车库门口，前脚还眼巴巴地充满不舍，一见蔺春时和康楚幻上车，立马甩着尾巴回家磨牙去了。
康楚幻看得好笑，评价：“它确实聪明，心眼不少。”
蔺春时也笑了下，干脆利落的一打转向盘，冲进明亮的天色中。“是吧，没有我单纯，所以喜欢它还不如喜欢我。”
蔺春时的话，即便是玩笑，对康楚幻冲击也不容小觑，康楚幻当场闭了嘴，直到车子到达J大的停车场，两个人不得不因为日程限制分开行动，才开口：“我先走了？”
蔺春时叫了一声：“等等，拿上花。”
什么花，康楚幻心生疑惑，但还不等问，蔺春时便去自己去开了后备箱，捧出了一束白玫瑰出来。
“……”康楚幻看呆了：“你什么时候又买的？”这花的出场率也太高了！
蔺春时笑了：“不是又买的，原本就是这么一束。”
难怪蔺春时一直凭空变花，原来是从这里来得。
只是花是好花，为什么要给他……康楚幻有些不解，确认：“给我？理由是？”
蔺春时被问住了，同样面露不解，思索：“礼物？”
康楚幻更不懂了：“今天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为什么要送礼物？”
蔺春时不太理解这需要什么理由，顿了顿，倒是笑了，“送礼物就送礼物，还要挑日子吗？我想送想送。”
康楚幻：“可这毕竟是玫瑰……”
蔺春时：“你不喜欢玫瑰？那你喜欢什么？我下次送给你。”
“……”只要是蔺春时送的，康楚幻什么都喜欢。
他盯了蔺春时，料想蔺春时不可能不清楚玫瑰的含义，估计就是不在乎，单纯想送他东西。
他对待朋友的感情如此炙热纯粹，简直叫康楚幻汗颜。
“那我下次见面给你回礼。”康楚幻抱着玫瑰，对蔺春时点头。
可走出几步，他心中动容，忍耐良久，到底还是忍不住回头道：“蔺春时，有人和你说过吗，你人真的很好。”
一句发自肺腑的感谢，把蔺春时的脸直接搞绿了。
康楚幻抱着一束来自暗恋对象的白玫瑰，又想着该回什么礼，倒也没顾上深入探究。
回到宿舍，康楚幻收拾了一下花束，用清水插了瓶，之后盯着发了会儿呆，才查看消息。
昨晚那条在蔺春时家里看司沉演唱会录像的朋友圈反响热烈，多了好几条评论。
楚旋：【？？？？？？】
左阳：【学长喜欢司沉？】
商得意：【6。】
康楚幻一一回了，轮到商得意，没直接回复，而是点开对话框，选择私聊。
康楚幻：【小商，有工作吗？】
商得意给他评论朋友圈是日常，没太多好说，康楚幻问话，主要是因为有点待不住了，他是个闲不下来的人，之前为了蔺春时曾叫商得意帮他推迟一段时间兼职，但算算日子，在学校里待了也已经有一周。
这一周里他和蔺春时的进度相比之前的六年堪称是突飞猛进，这样的情况下工作一二，反倒更适合康楚幻。
一提工作，商得意的回复简直不能更快：【（航班信息截图）】
商得意：【（酒店预订截图）】
商得意：【S市三日游，收拾东西，下午就走。】
安排得明明白白，而且回程的时间刚好和许姮那头的社团活动无缝衔接，康楚幻默默佩服了一下，当即收拾好东西，给赵飞星在宿舍里留了张便签托他多给玫瑰换水。
接着上路，又发消息告知蔺春时：【临时去一趟S市，三天后回来。】
蔺春时那头在上课，但没过多久就回了：【这么突然，已经出发了？】
康楚幻：【到机场了。】拍了张机场候机室的照片发过去。
蔺春时没多说，只道：【那我等你。】
等你，蔺春时等他，康楚幻因这一条消息，心中略有起伏，之后赶起路来，便不自觉地效仿蔺春时之前的报备风格给蔺春时发消息。
【飞机滑行了。】
【下飞机了。】
【到酒店了。】
蔺春时的回复很统一，始终两个字：【看看。】
第二天，康楚幻去摄影现场拍摄，告诉蔺春时他即将开始化妆，蔺春时还是这两字：【看看。】
康楚幻发笑：【你是看看侠吗？】
蔺春时：【我是看看侠你就给我看吗？】
康楚幻：【不一定，得看‘看看侠’嘴巴甜不甜。】
蔺春时：【哥，好哥哥。】
蔺春时：【我是看看侠，给我看看。】
两人说着话，化妆师正给康楚幻拍定妆粉。
这位化妆师姐姐还是上周给康楚幻化妆的那位，率属于QSQ模特公司，这次和康楚幻一样专程过来出差，一见康楚幻又如同上次一般拍照报告，便忍不住发笑。
“又是商老板？你们联系得真频繁，怪不得公司里好多人都怀疑你们俩正在处。”
康楚幻和商得意以前聊天确实不少，既是因为工作，也是因为他和商得意太熟经常给商得意跑腿，不过这回聊天的对方还真不是商得意，康楚幻不由解释一句：“不是她。”
“别的人？”化妆师感觉奇了，一脸八卦：“小康？你谈了？你终于谈了？”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康楚幻和蔺春时聊天，都会被误认成和恋爱对象在说话。一次两次就罢了，次数多了，康楚幻很难不怀疑问题是出现在他自己身上。
康楚幻心情沉了一下，等化完妆最后调整的工夫，和蔺春时聊天时提了一嘴。【蔺春时，你需不需要我把小商的WX推给你？】
蔺春时那头正在日常勾线控笔，看到这条，有些疑惑，他打字问：【我要她WX干什么】
打完转念一想，又删了。
商得意是康楚幻的钢铁朋友，某种意义上，比赵飞星这位舍友关系还要亲近些，他想追求康楚幻，早晚也得搞定商得意这关。
想定，蔺春时索性回复：【推吧。】
康楚幻于是把商得意的微信推了过去，自觉自己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不料推过去以后，蔺春时的反应却似乎不是很愉快。
蔺春时：【？】
“……”康楚幻也诧异：【怎么了？】
蔺春时：【她WX名叫“商”，你微信名叫“楚”。】
蔺春时：【你们看起来好像一对哦。】
“……”康楚幻起名字有些困难，所以注册账号时参考了商得意简约的风格，当时主要是为了图省事，哪想到日后会有这一茬。
蔺春时这个哦字看起来阴阳怪气的，康楚幻心一哽：【那我改？】
蔺春时很快回了：【我改吧。】
这句消息发完，康楚幻点开蔺春时头像一看，蔺春时用了多年的网名【你管我那么多】已经变成了简单的一个【蔺】。
不止如此，他的头像也有所改变，成了一只皮肤粉红眼睛幽紫的兔子，和康楚幻现在的粉色双开门肌肉图正好凑成一双。
怎么感觉这么一改，他和蔺春时反而看起来像一对了？
康楚幻诧异：【这……】
蔺春时：【不行？】
不是不行……就是感觉有点像情侣头像，康楚幻：【咱俩都有，小商没有，是不是不太好？】
蔺春时更不快乐了，就算知道康楚幻和商得意不是情侣，他还是忍不住想吃醋。【什么意思，我给她也画一个？】
康楚幻还以为自己的兔子是唯一，心酸，嘴上却只能道：【你想画就画。】
都说到这儿了，情商高的人还能不画吗？蔺春时回了个微笑的表情包，心里想：我就不画就不画。
聊着聊着有点怪，正好摄影棚那头开始叫人，康楚幻便发消息告知一声：【我去拍摄，今天时间有点久，晚上还有另外一家公司要去，需要连轴转。】
蔺春时：【好。】
蔺春时：【对了，这个给你。】
蔺春时：【蔺西延。】
最后的这条消息，真的就是打了蔺西延三个字发过来，康楚幻看到一愣，问：【？】
蔺春时：【上次答应你的签名。】
“……”正震惊，蔺春时的消息又来两条：【电子版的。】【（电子签名凭证）】
康楚幻点开那张凭证，是一张聊天截图，聊天双方一个是蔺春时，另一个是挂着蔺西延选手头像网名也是蔺西延的蔺西延本人。
聊天记录如下：
蔺春时：【给个签名。】
蔺西延：【滚。】
蔺春时：【给个签名。】
蔺西延：【滚。】
蔺春时：【给个签名。】
蔺西延：【滚！】
消息记录来来回回有八十多条，中间蔺春时还发了几条类似于【老登，我赌你不记得自己的大名】之类的名梗，直到最后，被蔺西延那头用一条【蔺西延，给我滚。】收尾。
康楚幻：“……”
康楚幻：【所以你直接复制了最后一条的三个字发给我？】
蔺春时：【嗯，喜欢吗？】
“……”喜欢。
真喜欢。
蔺春时太不容易了，康楚幻被他感动了。
他把蔺春时复制过来的三个字同样复制了一遍，小心翼翼地保存进备忘录里。
结束聊天，在化妆师姐姐的陪同下去拍摄，路上，康楚幻仍没有完全从刚才的聊天中脱离，他叫了化妆师姐姐一声，问：“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有一个喜欢的人，我喜欢的人也有喜欢的人，我希望他能开心，决定了不打扰他，但却实在控制不住自己喜欢他，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化妆师姐姐听得脸都激动地泛红，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很是忍耐才看在康楚幻性格温和脸皮又薄的份上硬生生憋住。
“为什么决定不打扰，你喜欢的人和你喜欢的人喜欢的人在一起了？ ”
真拗口，康楚幻道：“还没有。”
“那不打扰个鬼，你去抢，直接抢！”
“……”康楚幻从没有考虑过这条路，归根到底也有缘由。“我做不到那样的事。”他生下来便不是那种会强行改变他人意志的人。
化妆师姐姐也懂他，设身处地想了想，建议：“要不你们仨在一起吧？”
康楚幻：“……”
化妆师姐姐看着离谱，实则相当认真，甚至不忘查缺补漏：“你真的确定你喜欢的人喜欢的人不是你吗？我怎么觉得你喜欢的人喜欢别人这种设定本身就很离谱，你都完美成什么样了，真有人不喜欢你啊？？”
“……”
蔺春时应该喜欢他，但那只是对于朋友的喜欢，即便没有商得意，也轮不上他和蔺春时在一起。要说为什么……蔺春时真的太直了，哪儿哪儿都直。
哎，无解，康楚幻道：“工作吧。”
投身在拍摄和赶场中，三天的时间急速流逝。
康楚幻忙得脚不沾地，不是在赶时间，就是在赶时间的路上。
商得意给他的工作安排不算苛刻，但架不住计划赶不上变化，最后一家的甲方那头场地安排出了差错，直接导致康楚幻错过安排好的航班，没有按照计划回到J市，不得不深夜改签，去其他城市加时中转。
康楚幻本来就已经近20个小时没睡觉，忙于周转，更是没空休息，算了算时间，他一下飞机便要立刻赶去学校，找蔺春时化妆回宿舍换COS服，然后紧急赶往J市的展览馆和许姮汇合参加一整日的活动。
是他这边临时有变，受累也没办法，上飞机之前，康楚幻找蔺春时说了一下情况。【我尽快往学校赶，不过可能还是留不出太多空，没办法提前几个小时找你，到时候得连累你压缩一下化妆时间。】
蔺春时根本不在乎这些，只问：【你吃东西了吗？是不是一天没睡觉？】
康楚幻不好意思：【没想到会出这种问题，弄得压力落在你身上。】
蔺春时不听这些，依旧自顾自道：【我去机场接你吧？直接从机场去展览馆，这样就不用急了。】
从J大赶到机场驱车要两个小时，蔺春时还要给自己化妆，留出之后去展览馆的时间，起码凌晨四点就要起床出发。
康楚幻不想蔺春时受这个累，当场回拒：【你不用来，在学校等我就可以。】
蔺春时不回复。
康楚幻如今对蔺春时了解越来越多，一看就知道蔺春时有自己的主意。【真的不用来，蔺春时？听见了吗？】
【你别来。】
蔺春时仍然没回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