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我也是被你映照过的,我的双眼始终有你,我的嘴唇亲吻过你的全身,我的身体被你看过吻过抚摸过,因为你我觉得自己一切都很好。”
任何情话,无论寻常的还是撩人的,只要搭配叶时璋这张脸都瞬间拥有了令人心动的力量
这些话听得卓霈宁心口一动,他别过脸,闷声嗔道:“你这人,真变态……”
他羞得不知所措的时候,就会连基本语言组织能力也没了,来来去去就是“坏人”或者“变态”。
叶时璋朗声笑了起来,仿佛“变态”是个多么了不起的称赞,他抱着卓霈宁说:“嗯我现在发现了,你说变态其实就是喜欢的意思,以后听到你说变态我会自动翻译成喜欢。”
“变态,”卓霈宁又下意识嗔道,一对上叶时璋颇有深意的笑,几秒钟后不知为何也扬起嘴角笑了,踮起脚往他怀里贴,念经似的一个劲儿说,“变态变态变态变态……老公。”
“嗯嗯……嗯?”
叶时璋本来还眯眼笑着应他,这下也给这句突然突如其来的称呼惊到了,表情难得出现明显裂缝。
卓霈宁颇为得意地看着这样愣住的叶时璋,心想平日里叶时璋情话骚话一套接一套,让人毫无还手之力,这次算他反击一把了吧。
“宁宁你再喊一遍。”叶时璋双眸闪着光,语气跟个吃了糖的小孩一样,哪有半分人前冷淡的样子。
“老——公——”卓霈宁挑了挑眉,又扬起一个明媚的笑,语气理直气壮得很,“我们没离婚,我喊一声怎么了。”
“镜子我不砸了,你爱怎样就怎样,”他接着说,“而且你现在都有我了,以后就不用收藏任何跟我有关的东西了。”
叶时璋将卓霈宁竖着抱了起来,扬起脖子,卓霈宁则很配合地双手捧住他的脸,低头跟他啄吻一下,唇分后两人额头抵着额头,叶时璋笑道:“知道了老公。”
叶时璋安排了秦玖越今天陪白嘉逸到墓园,也算特地给他们相处时间——他俩也是多年不见的故人。
秦玖越抱着一大盒精心挑选的飞机模型,早早等在叶宅门外,一见白嘉逸牵着淘淘出来就蹲在地上,将准备好的礼物送上。
他听白嘉逸说,淘淘特别喜欢飞机,还说长大后要当飞行员。
淘淘收下大飞机,兴高采烈得举起来看了好一会儿,乐滋滋地说了好几声“谢谢玖越哥哥”。
看到孩子都乐开花儿了,白嘉逸也绽出欣喜笑容,回过头对秦玖越说:“谢谢你啊阿玖,来就来还特地带礼物,我跟你说,这孩子今晚肯定不肯睡觉也要把模型拼好。”
“那不行哦,模型可以慢慢拼,但是小朋友要早睡早起才能长高,飞行员可都要好高好高的。”
秦玖越蹲身揉了揉淘淘的小脑袋,语气像棉花糖一般轻柔甜蜜。
淘淘看着他,似乎在认真思考他这句话的可信程度,片刻后才点点头,一双瞳色偏灰的大眼睛眨巴了几下,睫毛密且长,精致得像洋娃娃。
秦玖越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晌,突然没头没尾地来一句:“淘淘眼睛真好看,很像你的爸爸。”
淘淘微愣了愣,而后眉眼弯成月牙,露出小巧贝齿,化成一个极其甜蜜纯真的笑容,甚是可爱:“爹地也经常这么说的。”
秦玖越抬眸看向站在一旁的白嘉逸,彼此无声地交换了一个眼神过后,白嘉逸便朝他笑了笑,比春风柔和。
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秦玖越想到了记忆中的某个人。
秦玖越载他们父子俩去往目的地,直至抵达叶家三口人的墓前。这一路上他都有些心不在焉的,说不上为什么。
其实秦玖越许久不怎么想起叶时钰,也鲜少到他墓前祭拜。他内心总觉得,唯有大仇得报那一天,他才能到叶时钰墓前打扰他。
然而,直至今天见到了叶时钰留在这世界上唯一的爱人及孩子,他关于叶时钰的记忆闸门一下就被撬开了一小道裂缝,泄露了好些怀旧的思念的情绪。
他怀念叶时钰,是那种纯粹的,对于最敬爱的哥哥的怀念。
叶时钰性格温顺谦虚,待人彬彬有礼,生于大富大贵之家却始终葆有一颗赤子之心,是他所知道最好最好的人。
他的棋艺来自三个人,父亲、叶时钰以及霍连山,其中叶时钰对他影响最深,如今他在围棋上的思考方式和策略运用就深受叶时钰的影响。
他曾无数次输给叶时钰,越是输越是想赢回来,换现在的话说便是人菜瘾大,尽管每次一输棋就要被逼着做各种奇怪的惩罚,比如绕着齐宅三圈大喊“时钰哥哥最厉害”之类——叶时钰温柔脾气好却并非无聊古板之人,相反的他是个很会开玩笑的人,尤其特别爱逗亲近的人。
“可辛,我以后的孩子最好像你一样,”叶时璋颇为真挚地感叹,“像你一样可爱又好玩,天天跟我打赌天天输棋。”
一听这家伙是在笑他老是棋艺不济,他立即朝屋里大喊:“爸爸,你学生占你便宜——”
叶时钰哈哈笑起来,凭借身高优势一把捞起来兼捂住他告状的嘴。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就这样为了丁点小事闹到一块,那时候总以为日子会就这样一直下去。
秦玖越渐渐收回漫无边际的思绪,没太放纵自己继续想念他的好哥哥。他立在叶时钰的墓前,与他始终微笑着的照片对视片刻,也跟着扬起一个笑。
回忆里他们都是笑着的,如今纵然阴阳相隔,也该都是笑着相对才是。
——哥哥,你的孩子比我可爱多了,你看到了吗?
他在心里默默念着,一阵风徐徐拂过,像是一双温柔的手抚摸脸庞。
叶时钰该是看到了,听到了,秦玖越又想。
“淘淘,这是爸爸。”白嘉逸在目前蹲下身,拉着淘淘的手,轻声道。
淘淘看了看叶时钰墓碑上的照片,小孩子似乎还不能很好地消化生与死,她思索片刻,童言无忌问了一句:“爸爸这是睡着了吗?”
秦玖越闻言一哽,无声地叹了叹。
倒是白嘉逸始终微笑着,尽管眼里蓄着水光,他嗯了一声:“爸爸太累了,所以先睡去了,不过你要是有想告诉他的话就说出来,他会听得到的。”
淘淘感到有些为难,她想了半天,总感觉有好多好多话要说却又不知从哪里说起好,良久后奶声奶气道一句:“爸爸,晚安。”
她特别认真地说:“我有好多话要说给爸爸听,等爸爸醒过来我再告诉他。”
白嘉逸微微皱眉,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的小女孩,泪如断线的珠子倏地落下。
又一阵清风掠地而起,如同情人的温柔抚慰,将他的泪水捎带走了。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白嘉逸并不知道爱为何物。
养父白崇勋总是说爱他,不止一次说,将他当成宝贝儿子宠爱的时候会说,将他压在胯下狠狠蹂躏的时候也会说。
白嘉逸清醒地承受着万箭穿心的痛苦,痛苦是因为他知道那并不是爱。可是爱又是什么呢,他想他大概这辈子都不可能见识,这概率就跟大白天撞鬼一样。
然后,他就真的光天化日撞鬼了,他认识了叶时钰。
起初不过世家相识,他小提琴叶时钰钢琴合奏一曲,自此之后叶时钰就开始频频找他,从不落下他任何一场演出,满世界陪他飞来飞去,每次演出过后都会送他一朵桔梗花,却从不靠近他打扰他,哪怕只是借机多说一句话。
白嘉逸起初怀疑叶时钰或许有点喜欢他,出于某种Omega对Alpha的敏锐直觉,但时间一久也开始有些疑惑,叶时钰对他这算是喜欢吗?
总是送他最喜欢的花,总是看他的小提琴演奏会,总是默默关注他,却从不冒昧打扰或主动靠近,这算是喜欢吗?
而且他也从最初好奇和疑惑,到渐渐习惯叶时钰的存在,甚至一登台就放眼台下观众,精准定位叶时钰所在位置,然后演出刚结束就开始期盼收到一朵桔梗花,像是某种隐秘的美好的期盼。
直至某天,他收到叶时钰送的第九十九朵桔梗花——叶时钰送他的花他一直心里记着数着,尽管不知道为何如此上心,叶时钰终于第一次到后台找他,对他说出这些天来的第一句话。
“今晚月亮很好,我找到一个特别适合观月的地方,要跟我一起去看吗?”
他说话的时候莫名给人一种特别真挚的感觉,一双灰蓝色的眼眸就这么盯着人瞅着人,看久了便疑心这眼眸里是不是藏了整个大海和星辰。
白嘉逸与之对视片刻,鬼使神差就答应了他的突然邀约。
那天明月高悬,清风微凉,叶时钰带白嘉逸在无人打扰的观星台看了一晚上的月亮,聊他自己的兴趣和故事,除此之外不提任何关于看演出送花的事,也没做任何逾矩的亲密举动。
白嘉逸心痒难耐,憋了好些天的疑问直至此刻终于忍不住吐露,问他为什么送他白玫瑰,为什么总是来看他演出。
“今天你送我第九十九朵桔梗,也是你第一次主动跟我说话约我出来。”他浑然不知自己不经意就暴露了对叶时钰的在意。
叶时钰勾唇一笑,却问:“嘉逸,我可以称呼你吗?”
白嘉逸点点头。
叶时钰接着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是我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我会整天想着你的样子你的声音,会一直听你看你的演奏会,甚至听到你的名字也会心跳加速。”
“这种感觉就好像过敏了,所以我开始每天来听你的演奏会,送你你最喜欢的花,我在进行脱敏治疗。”
“我告诉自己,如果送到第九十九朵桔梗,那种奇怪的感觉依然还在,我就要主动找你说话。如果你记得我送了九十九朵桔梗,我就要——”
他故意在这儿停住。
“你就要什么?”
白嘉逸完全被他的话牵着鼻子走,视线也丝毫不离他的脸。
“我就要——”
叶时钰骤然拉近距离,英俊的面容瞬间扩大,近得似乎就要发生一个吻。
白嘉逸并非不经人事的处子,内心却没来由溢满了从未有过的羞赧和紧张,心跳全乱,呼吸停滞,大脑也是一片空白。
其实你也是期待这个吻的对不对,心底冷不丁冒出这么个声音,精准洞察他冰封边界某一瞬间的松动。那个心里的声音接着说,他看起来那么年轻美好,那么干净温柔,其实你也有点喜欢他的对不对。
喜欢他或者被他喜欢肯定很幸福,那个声音又模仿羡慕的语气感叹一句。
然而期待的吻并未发生,一声轻笑适时响起,叶时钰好看得令人心动的笑脸近在咫尺,他不紧不慢地将剩下半句话补充完整:“我说啊,我就要跟你做朋友。”
只是朋友而已。
白嘉逸很轻地嗯了一声,他不知道自己一闪而过的失落之情正清清楚楚地落在叶时钰的眼中。
叶时钰并没有退回到安全距离,他正用一种相当陌生的神情望向白嘉逸,眼眸里有一整片沉沦的夜色。
他是一轮皎洁得令人自卑的明月,也是一只不讲道理的漂亮野兽,擅自闯入搅乱白嘉逸的世界。
“刚才其实很想吻你,可我觉得会吓跑你。而且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擅自这么对你。”
“所以就从朋友开始,我们只做一分钟的朋友。”
“一分钟后,我要吻你。如果想拒绝我,就这一分钟。”
叶时钰声音轻轻的,但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敲得白嘉逸本就松动的心门哐啷作响。然后,白嘉逸看到叶时钰抬起手举到他面前,给他看手上的腕表,秒针开始滴答滴答地跳动。
白嘉逸听着自己的心脏跟随秒针砰砰跳动,一下接一下数着节拍。拒绝他,不拒绝他,拒绝他,不拒绝他……他在心里撕着那九十九朵桔梗花,纠结着,倒数着。
在最后只剩十秒的时候,他听见自己开口问道:“应该有很多人想跟你亲吻吧。”
叶时钰垂眸看他,一双春水泛滥的眼睛此刻深而专注,只映出这么一个他。好像不需要任何言语,光是站在那儿被看上一眼,无论他开口要什么都愿意无条件说好。
“嗯,我猜是的,”叶时钰笑了一下,“但我只想跟你亲吻。”
白嘉逸紧接着又问:“你要吻我多久?多少次?”
叶时钰不假思索回他:“如果你愿意,直到我死,怎样?”
“唔……”叶时钰想了想,“哪怕我死了,也会变成一阵风,继续亲吻你,我是这么想的。”
夜色无边,四下无人,正适合耳鬓厮磨。十秒钟耗尽,白嘉逸终究向内心最深处的欲望认输,闭上了双眼,任由叶时钰教他亲吻,由浅至深,分外缠绵温柔,令他舒服得几近落泪,缺氧之际还隐约嗅到了叶时钰周身散发一阵浅淡的气息,如雪山青松般淡雅宁静。
原来,充满爱意的温柔的触碰是这样的,Alpha对Omega的欲望也不一定都是肮脏的。
在撩人月色之下,他毫无保留地献出自己的初吻。尽管很奇怪但这确实是他的初吻,白崇勋对他从来只有粗暴的插入和标记,他也极度拒绝白崇勋吻他——这样恶心的关系如同受刑。
“喜欢我的信息素吗?”唇分,叶时钰抵着他的额头,低沉沙哑的嗓音像是灌了酒一样醉人。
白嘉逸被亲迷糊了,诚实点头:“喜欢。”
“那,喜欢我吗?”叶时钰轻声问出这句,漂亮的眸子里闪烁着期待。
“喜欢,”白嘉逸抿了抿嘴唇,低着头不敢看叶时钰的表情,“但不能喜欢。”
此情此景他没能抵住诱惑作出越轨之举,但他很清楚,自己配不上叶时钰,他们之间不可能有未来。
他对叶时钰的心只能到此为止。
叶时钰似乎对他的拒绝并不意外,他摸上白嘉逸的脸,让他们对上了视线,他表情异常地叹了口气:“这些天不断有人警告我离你远点,他说你是他的Omega,他说你……嘉逸,我都知道。”
“很脏”那两个字,叶时钰是怎样都说不出口,哪怕只是转述他人的话。
白嘉逸瞬间如坠冰窖,浑身僵直冻结,瞪大了眼睛看着叶时钰。果然,占有欲极强的白崇勋眼里容不下沙子,根本不会允许他和其他Alpha私下来往过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告诉叶时钰这些肮脏的事,为什么连他希望在叶时钰面前保存一点美好的愿望也要狠狠击碎?
眼眸很快便盈满了泪水,白嘉逸忽地猛烈挣扎起来,只想尽快逃离。然而叶时钰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用力地将他搂紧在怀里,强迫他不得不直视,与这无比强势行为形成对比的却是他此刻的表情,眉头紧蹙,眼眶微红,眸里盛满了心疼和悲伤。
不要心疼他,不要可怜他。
叶时钰越是如此,白嘉逸的泪就越是控制不住,他挣扎半天不得,于是只好抬头注视着叶时钰,在他怀里无声地掉泪,视线被一片水泽彻底模糊了。
“别哭,嘉逸,”看到白嘉逸深陷痛苦,叶时钰感觉自己心都碎了,擅作主张就凑近亲吻他的眼泪,用此生最为温柔的语气一遍遍地安抚,“别哭……”
白嘉逸手无力地推阻,不停哽咽着,声音破碎道:“你别碰我,我很脏很脏。”
“那不是你的错!你一点都不脏!”叶时钰却十分坚定地抱住他,语气一如他的臂膀强而有力,将濒临崩溃边缘的白嘉逸托住稳住,“脏的是给你伤害的那个人,是那些冷漠看你受伤却不阻止的人。”
就是这样,叶时钰伸出他的手,将白嘉逸从绝望的深渊里拉了回来,用爱、用时间替他抚平身心的巨大创伤。
直到后来,白嘉逸依然很难形容爱是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如一池死水的心因为叶时钰重新活过来,品尝到希望和欣喜,体会到心动和安心。叶时钰带给他许许多多前所未有的美好体验,和他相处的每分每秒都变得如此神奇,有时候一天像是一秒,有时候一秒却像是一辈子。
叶时钰给了他太多太多,以至于他不知道该怎么配得上他的给予,思来想去他决定把仅剩的自己全部给叶时钰。
“时钰,你能不能永久标记我,”他拉着叶时钰双手,笨拙又真诚地向他的爱人献上所有,“我不需要你对我负责。”
自从生了一场大病,加上年纪渐长,白崇勋作为Alpha的能力明显减退,他无法永久标记Omega。
说着,白嘉逸躺到床上,撩起衣服露出平坦的小腹,摸上生**大概所在的位置,继续款款道:“你会在我这里种下种子,或许我这样肮脏的土壤也能开出花来,时钰你答应我好不好?”
叶时钰撑起上半身,深长的眼眸凝视,而后附身吻住了他,温柔得像是一阵微风,分开时他很认真地再次纠正:“嘉逸,你不脏,你是世界上最纯洁的花,最明亮的月。不许这么说自己,知道吗?”
白嘉逸也看着他,点了点头。
叶时钰这才微微笑起来,他低声又问:“告诉我,为什么希望我永久标记你?”
白嘉逸坦诚以对:“我想和你建立最深的关系,想这一辈子都能带着你给我的痕迹生活下去,想成为你的Omega。”
没想叶时钰听罢却摇了一下头,他抬手轻抚摸白嘉逸的脸,说:“嘉逸,你不是我的Omega,你不是任何人的Omega,你永远都是你自己的。”
“我最希望的是,有一天你能够真正自由快乐,不管有没有所谓的永久标记,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
“不需要通过这种方式把自己献祭给我,嘉逸,我爱你并不是为了拥有你占有你,我爱你仅仅因为你很好很好,唯有爱这种感情才能配得上这么好的你。”
“所以,我只能爱你。”
这是白嘉逸永生难忘的情话。
白崇勋接受不了白嘉逸的背叛,更接受不了他的反抗。白嘉逸以死相逼不肯就范,为此甚至绝食到被送进医院急救才保住小命,也绝不让白崇勋再碰他哪怕一根手指。
白嘉逸躺在病床上不吭一声,自始至终看都不看白崇勋一眼,像极了他那当年只钟情于穷学生的生母,一样倔强得宛如傲立雪山的青松,一样对他不屑一顾。
白崇勋疯了似的,将跟纸一样薄的Omega压在病床里,掐着他的脖子吼道:“你到底想怎样?我这么爱你!你竟然敢为了叶家那小子背叛我!”
他目眦尽裂,五官扭曲,狰狞得像极了从地狱爬上来索人命的鬼魅。
白嘉逸看着难得这样失态的白崇勋,忽而弯起唇角,淡淡地笑了起来。
“白崇勋,”白嘉逸吃力地说这话,明明气若游丝,每一个字却又异常有力,“你对我不是爱,是不甘心,是占有欲。”
无论如何粉饰,违背个人意志的掠夺和侵犯都不是爱。
他知道真正的爱是什么样的。
作者有话说:
这章扯远了,写一写大哥大哥夫的爱情。
第67章 记得
或许是这一阵风太过温柔,白嘉逸神思飘忽一下跑远了,竟想起叶时钰第一次亲吻他的感觉。
无论再过多少年,叶时钰爱他的感觉依然如此深刻地留在他心里,日久弥新,就像叶时钰一直没有离开过一样。
他蹲在叶时钰墓前,与叶时钰的照片对视,缓缓地弯起嘴角笑了,轻声道:“时钰,我背着你偷偷生下淘淘,你会怪我吗?可是,对我来说可那不是束缚或是枷锁,是幸福,我是心甘情愿做出这个决定的。”
“你要经常到我的梦里来,我会一直想你的。”白嘉逸忍住酸涩想哭的感觉,深深呼吸一口气,又冲叶时钰的照片绽出一个灿烂的笑。
他调整好情绪后站起身,扶住淘淘肩膀,又道:“淘淘,跟爸爸说再见,我们要回去了。”
淘淘尽管不舍,还是听话摆了摆手:“爸爸再见。”
“你总希望我是自由的自主的,而爱你是我的自主选择。”
白嘉逸曾经这么对叶时钰说,爱叶时钰也好,被叶时钰永久标记也罢,都是他人生至今少有的自由选择。
“所以,永久标记我,从此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他对叶时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内心是从未有过的清醒和坚定。
当年他与叶时钰遭到全世界反对,甚至想过要甩下这个不认同他们的世界私奔到天涯海角。然而尚未成行,叶时钰就先一步离开他去了另一个世界。
再后来,他换了新的姓名,独自走遍他和叶时钰一早计划好的路线,独自做他和叶时钰说好要一起做的事情,开始一个人的放逐之旅。其实也不算一个人的,毕竟淘淘在他肚子里,而叶时钰在他心里。
往后的岁月里,他会一直带着叶时钰留给他的淘淘,揣着叶时钰给过他的爱,自由自在地生活,等他积攒足够的好故事,与叶时钰再度相聚的时候,一定要慢慢地讲给他听。
秦玖越一直在不远处候着,没打扰他们一家三口相聚,等白嘉逸牵着淘淘的手走过来,他问白嘉逸,是不是过几天就要走了?
“嗯,本来也只打算回来看一下,”白嘉逸笑着说,“明天就走。”
秦玖越点点头:“那你在外一切小心,如果有需要尽管找我。”
白嘉逸定了第二天上午的航班离开,得知他这么快就走,卓霈宁想起他之前担心叶时璋是否会夹在他俩中间为难,便出言挽留。
“其实难得回来一趟,多待会儿也挺好的,这样匆忙淘淘会不会不舒服。”
白嘉逸笑了笑:“已经在这里打扰好几天了,而且淘淘想她那边的小朋友了。”
人家都这么说了,卓霈宁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白嘉逸微微含笑,如此又打量卓霈宁片刻才道:“霈宁,我可以叫你吗?”
“嗯,你也可以叫我宁宁。”卓霈宁说。
“宁宁,”白嘉逸选择更为亲密的称呼,“现在看仔细了,总觉得你是等比例长大的,跟小时候特别的像。”
卓霈宁愣住,眨了眨眼:“我们小时候见过吗?”
“唔,但我见过你小时候的照片,”白嘉逸回忆了一下,“特别可爱。”
卓霈宁问他:“是在哪里看到我小时候的照片啊?”
问出这话的时候,他心里隐隐有了一个模糊的答案,果然,白嘉逸将其说出口:“以前在时璋那里见到你小时候和长大后的照片,当时就知道他喜欢你,只是那时候碍于还跟我维持着假婚姻,大概也不想以有夫之夫的身份接近你吧。”
“不过现在好了,你们终于可以在一起,有你陪伴时璋也不会再孤独了。”
叶时璋本打算将他们亲自送到机场,白嘉逸婉拒说司机载他们过去就好。
“等有消息我会再通知你,有什么需要直接找玖越。”叶时璋说。
白嘉逸笑着点点头,又转向怀里的淘淘:“淘淘,跟二叔和霈宁哥哥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