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不得已?”皇后疯魔般的冷笑着捏住那宫女的下巴,问道:“那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个迫不得已?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哪个贱奴的!哦,该不会是后宫守卫的侍卫吧?”
宫女被掐的喘不过气来,更是吓的瑟瑟发抖,她摇着头,断断续续道:“不……不是的,这孩子……也是皇家血脉。”
皇后的手稍微松了松,问道:“嗯?也是皇家血脉?”
宫女知道,今天自己是活不成了,这件事不成,哪怕能出宫,那位爷也不会放过自己。
她干脆和盘托出:“皇后娘娘可还记得前废太子?生子圣药之计是出自他的军师之手,奴婢也只是被选来的棋子。他知道娘娘急需一个嫡子,而他更需要自己的孩子继承皇位。娘娘,奴婢劝你一句,皇上远比你们想象的要聪明。他只是过于仁厚心软,很多事做错了选择。最错的选择就是让你们敬国公府坐大,从此他再也没能自己掌控朝堂。”
可能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宫女这一番视死如归的话彻底激奴了皇后。
皇后猛然飞起一脚,踹向了宫女的肚子,宫女痛呼一声,衣裙很快便沾满了鲜血。
她痛苦的朝皇后一笑,说道:“娘娘,命里无儿莫求子,坏事做绝是要遭报应的。四个公主不好吗?她们多可爱啊!奴婢想要孩子都还没有资格呢……”
说完她缓缓闭上眼睛,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晕了过去。
皇后尖叫着让人把她拖出去,满腹的不甘心和怨毒终于在此刻彻底的发泄了出来。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余贵妃可以取代我?
就凭她生了儿子吗?
就凭她生了儿子吗?
在苏家吃完长宁宫整个瓜的叶斐然震惊咋舌:【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宫斗,皇后也是胆大,但也只有皇后有这样的能力了吧!还有那位宫女口中的废太子,也是个艺高人胆大的。竟然能利用皇后求子心切,做出一出狸猫换太子的大案来。如果不是皇帝机警,恐怕皇家血脉还真就被人给调包了。】
经此一事,皇帝也换掉了所有起居太监,每次行房床边必站有一名太监,并将他每一次的行房经历全部记录在案。
每日晨昏让人去长宁宫斥责皇后,还必须要让站在门外的余贵妃听见才肯罢休。
叶斐然知道,皇帝也只是出出气,敬国公这十几年在前廷树大根深,如今的大将军是敬国公的小女婿,兵部户部吏部这三个重要的部门都被他把持在手上。
也就是说,军权,财权,官吏的调配权,因为十几年前的那桩围剿,皇帝不得以全都放了出去。
哪怕皇后犯了这种大逆不道的罪,他也不能废了她,因为她是敬国公嫡长女,是敬国公府维系权利地位最重要的一枚棋子。
倒是废太子被皇帝给找了出来,斩首于闹市街头。
本来废太子被贬为庶民,算是皇帝仁慈了,当年夺嫡之争,皇帝母子被困北辽,也是因为废太子一党想除去这个隐患。
皇帝念及废太子当时年幼,那件事也不是由他主导,而是由他的舅父外祖们出谋划策,留了他一条小命。
谁料他却很是能另辟蹊径,竟在皇后这里找到了破绽。
叶斐然吐槽:【要不就说古人愚昧无知,相信什么生子圣药,这世上哪有什么生子圣药。就连寺庙里求子的观音殿,都有秘密通道助妇人怀孕生子。只要那废太子多生几个孩子出来,总有一个会是儿子,到时候宫女生的如果是个女儿,找人悄悄换了便是。不过有了这件事,皇后对余贵妃的恨意怕是更加深重了。】
他猜想,皇帝这么做应该也是有深意的,余氏本来就对王氏不满,他这应该是故意分裂他们。
不过有了苏老太妃的事失手,以及皇后被禁足这两件事后,敬国公府很是消停了一段时日。
叶斐然吃完这一连串的瓜,瓜币终于又从两位数涨回了三位数,抠抠搜搜的兑换了一盒宝宝鱼油,聪慧大脑必备!
抬头看到六皇子正满眼温柔的看着自己,便十分大方的掏出一枚鱼油塞进了六皇子的嘴里。
六皇子咕咚一声咽下,也不知道是什么,只觉得吃了以后神轻气爽,头脑清醒极了。
苏老太妃的事情过去之后,洛亲王府戒备比往常森严了十数倍,在门口经过的路人都要接受盘查。
苏老太妃反而觉得他们小题大作了,既然知道是谁做的,那么这件事便有目标,去查他们就好。
奈何苏老太妃还政于皇帝十几年,苏家军又所剩不多,也实在无法与敬国公府抗衡,只能静观其变,暗地里逐步去瓦解。
眼看着年假要结束,朝廷官员们要回去上朝了,叶斐然也终于满五个月了,终于可以尊从人类幼崽生长约定坐起来了。
看着突然正常的视角,叶斐然还颇有些不适应,倒是蛮新奇,因为这个角度吃瓜吃的更流畅了。
于是他一边叼着六皇子新给他做的奶嘴,一边继续吃瓜,年假结束第一天,叶斐然吃瓜吃到自己家:【卧槽,今天渣爹要到皇帝面前告发两处北辽暗桩的事,还要揭发苏家私通北辽,并向皇帝献上从北辽人手上搜出来的京城城防图!】
如叶斐然说的那样,叶承泽的确要向那两处北辽暗桩以及苏家发难了。
他在前一天带人奇袭了那两处北辽暗桩,果然如他宝贝儿子叶其琛所说的那样,暗桩内抓获了四名暗探和一些探查到的机要。
虽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但人人都知道,北辽对大宁虎视眈眈,这些年侵占了不少大宁国土。
如果被他们窃取到重要机密,那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他挖出北辽暗桩,等于是阻止了机要文件外泄,是天大的功劳。
今日一上早朝,叶承泽便第一个朝皇帝上奏:“臣近日在祖业商铺中发现异样,竟发现数名北辽暗探盘踞。因当时情况紧急,臣恐怕我大宁机密会落入北辽暗探手中,便自做主张带领家仆数名将他们尽数捉拿。并缴获了几样他们在我大宁获得的情报,今日全都带了过来,请皇上一一过目。”
皇帝一听,当即难掩高兴之色:“哦?叶爱卿竟立如此大功?快快把证物呈上来,让朕看看。”
叶承泽应了一声,招手让门外侯着的叶府家丁抬上了一箱子东西,基本上都是些没用的文书,有两样重要的,也不过是已经过了时的军情奏报。
皇帝让大太监一一给他过了目,缓缓点头道:“的确,这些东西确实都是我大宁的重要情报,虽然已经过时了,但他们能弄到手,则说明在我大宁已经布下暗网。叶爱卿也抓到了暗探?可带过来了?”
叶承泽高兴道:“抓到了,皇上,正在宫外侯旨。”
皇帝大为赞赏,大手一挥道:“那还等什么?快快押上来,朕要亲自审审!”
很快,四名北辽暗探被押了上来,他们表面上看上去都是普通的大宁朝百姓的模样,穿着贩夫走卒的衣衫。
皇帝问道:“可曾验明正身?”
北辽暗探被塞住了嘴巴,叶承泽答道:“验过了,他们的足底都刺有北辽暗探的标志,我也验证过他们的暗语,的确是北辽暗探。”
皇帝点头,一脸威严的看向那几名北辽暗探,沉声问道:“你们的上峰是谁?早日招了,也免受皮肉之苦,朕向来宽大为怀,如果招供的信息足够有用,说不定还能送你们回北辽。”
一名北辽暗探努力挣扎着吐掉了嘴里的破布,啐了一声道:“哼,狗皇帝,@#¥%……”
众人:……
正在吃瓜的叶斐然:【那细作骂皇帝,还说了一句辽语,说什么老子就算是死也不会背叛我大辽可汗。】
一旁偷听的六皇子:……他还给人家翻译出来了。
叶斐然心想这系统好,连辽语都给配字幕,真是个贴心的好统。
皇帝能听懂一点辽语,闻言冷笑道:“你倒是忠心耿耿,只是不知道,如今你忠于的可汗,是不是你真正想效忠的呢?你们的世子已经被他的兄弟处死,但几方势力仍然争端不休。今天上位的是三王子,明天上位的是七王子,不知道这几位王子谁能胜出啊!”
这个消息戳到了北辽暗探的痛脚,他面红耳赤的瞪了皇帝一眼,不说话了。
皇帝知道,在朝堂上定是审不出什么来了,便挥手道:“罢了,押进大理寺监牢,着大理寺卿细细审理。”
像这种暗探,皇帝都会让自己的暗卫介入,幸亏上万名暗卫还在他自己手上,不至于真的眼盲心瞎。
北辽暗探被带下去后,皇帝很是把叶承泽夸了一通:“叶大人如此机警,确实是众臣的楷模。你立此大功,朕也很是欣慰。看来蓉儿没有选错人,你确实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
叶承泽心里美了,赶忙上前跪到地上说道:“皇上谬赞,臣身为朝臣,自当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当然,臣身为蓉儿的丈夫,也定会好好待她的。”
皇帝缓缓点了点头,说道:“叶大人立此大功,也确实该嘉奖一番了。朕要好好想想,该奖你些什么好呢?”
叶承泽激动极了,嘴里说着不图嘉奖只图报国的话,心里却早就盼着把这从三品的从字去掉。
拔除北辽暗探可是件大事,这大功,怎么也能让他再晋一级。
不过,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苏家不倒,他这辈子永远都要背负一个忘恩负义的骂名。
便跪在那里不动,似是有话要说,却又似有难言之隐。
皇帝见状便问道:“叶爱卿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事?”
叶承泽清了清嗓子,声音有些微哑道:“臣……是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帝问道:“哦?什么事?有事你就说,自有朕为你做主。”
叶承泽一个头嗑到了地上,朗声道:“臣要告发苏家军通敌卖国,将重要情报出卖给北辽!”
满朝文武一听,当即在朝堂上议论起来:“这……苏家军通敌卖国?这不可能吧?苏家军那可是出了名的忠君爱国!”
“这件事我也不信,那苏家可是叶大人的前岳家,虽是和离了,但苏夫人毕竟还带着叶家嫡子,叶大家该不会寻衅报复才是?”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众臣的议论,叶斐然吃瓜的时候也看在了眼里:【看来还是有不少人站在叶家这边的,但渣爹这个时候举报苏家,敬国公府不可能坐视不理,肯定会拿这件事大作文章吧?】
果然,一听叶承泽这么说,敬国公当即站了出来:“皇上,此事非同小可,不如把苏将军宣上殿来,当堂对质?”
皇帝听了只觉得荒谬,但也知道叶承泽不会毫无根据的这么说,把苏将军叫来也好,让他自证清白。
便挥手道:“那就宣苏将军上殿吧!如果有什么误会的地方,也好让他解释清楚。”
他打心里是不相信苏皓青判国的,就算他的儿子判国,苏皓青也不会,那是苏家军的军魂。
如果连苏家军都信不过了,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可信。
叶斐然吃瓜的时候还嗤笑一声:【渣爹到底是有多恨苏家,恨不得把苏家赶尽杀绝,脑子被驴踩了吧?皇帝说要给舅舅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那看来,他也不相信苏家会判国。原著里把舅舅贬为守门将,应该也是权宜之计,只是不知道后面竟又发生了那种事。唉……】
苏皓云一进门,就听到儿子在碎碎念,当即get到了那种事这三个字。
看来苏家这一门真是命途多舛,这一波三折的,竟然没完没了了。
但是没关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有她的宝贝儿子在,苏家的劫难也只是让苏家越来越强大的锻铁石罢了!
朝堂之上,苏皓青很快被宣上了殿,他来的匆忙,身上还穿着铠甲,额头上湛着细细密密的汗珠,显然一直在忙,临时被薅了过来。
他单膝跪到地上,朝皇帝行了个礼:“末将拜见皇上,不知皇上此时召见末将有何事?”
苏皓青长的英武高大,一看就是行武之人,一身腱子肉哪怕是穿着盔甲也能看得出来其爆发力。
皇帝开口道:“苏将军免礼,今日有一事,许是有些误会,你来和叶大人解释一下吧!”
苏皓青冷冷的看向叶承泽,问道:“叶大人找我有事?呵呵,我倒是奇了怪了,舍妹和叶大人和离后,可是一眼再没看过舍妹和家中幼子一次。今日竟是到朝堂上找我,如果有事,难道不该去家里吗?”
一句话说透了叶承泽的凉薄,叶家嫡子叶斐然才五个月,这个做父亲的竟然一眼都没看过,不可谓不狠心。
叶承泽被苏皓青说的哑口无言,但他并不觉得自己错了,儿子早晚也会是自己的。
只要苏家倒了,到时候苏皓云养不起孩子了,迟早会跪在地上求着自己把自己接回来。
叶承泽的心里冷哼一声,面上却并不搭理苏皓青的问话,只道:“苏将军,今日朝堂之上,我们不谈家事,只谈国事。”
苏皓青淡淡点了点头,奇道:“那也是怪哉,你是文臣,我是武将,我们之间,有什么国事好谈?我们武将向来也只和兵部对接,和你们户部也谈不上国事吧?”
这话里话外又透着对叶承泽的嘲讽,说他越俎代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叶承泽每次对上苏皓青都气的脸白手抖,却又拿他没办法,这个粗鄙无礼的武将,动不动就会以武力压人。
叶斐然吃这段瓜的时候笑的在床上直打滚,心声里一边笑还一边打嗝:【舅舅威武,舅舅霸气,舅舅怼死他!没想到舅舅虽然是个武将,怼起人来倒也不输阵啊哈哈哈!】
六皇子雕着木头无奈摇头,又吩咐身后的雁书:“把我准备的铜锁拿来。”
叶斐然还在吃瓜,没有注意六皇子手上的动作,他想知道叶承泽这次会不会得逞,之前几次的剧情都没有发生,这次会不会也不会发生,苏家是不是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如果真是这样,那苏家是不是有贵人相助?
叶斐然觉得还挺好的,苏家人都是好人,如果有贵人帮助他们,那他可得好好谢谢那个贵人。
这样就表示,自己可以做一辈子的小少爷,被他们所有人捧在手心上宠着了。
这样想着,他还看了一眼老太妃前天让人送过来的夜明珠,皇帝从南洋花重金给她寻来的寿礼,她转头就送给了自己。
送来的时候还让人说,明珠当然要送给苏家的掌上明珠,让大的不要嫉妒,就该让让小的。
表哥表姐们哪里会嫉妒,一个个恨不得把自己最好的东西都找出来给叶斐然。
要不是这个小表弟,他们如今怕是一个个都被算计的骨头渣子都没了。
朝堂之上,皇帝担心叶承泽和这位暴躁的前大舅哥打起来,赶忙当和事佬道:“好了,两位卿家,私人恩怨先放一放。今日叶爱卿剿灭了两处北辽暗桩,从人搜出不少我朝军机要报。叶爱卿,不如你就和苏将军说说,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吧!”
苏皓青冷哼一声站到一旁,十分不把叶承泽放到眼里。
从前叶承泽和他平级的时候他就没把他放到眼里过,如今苏将军是正三品,叶承泽是从三品,他就更不把他放到眼里了。
这也正是叶承泽恼火的地方,苏皓青看到他恨不得把鼻孔扬到天上去,他今日便要让他们苏家身败名裂!
当即掀开摆在朝堂正中间的那个箱子,从箱子里拿出一幅卷轴来,扔到了苏皓青的面前:“苏将军,这东西是什么,你不会不认得吧?这上面,可是还有你们苏家军的画押印信!”
苏皓青上前两步,拿起卷轴,假装不解的打开,当即一脸惊讶的看向叶承泽:“……此物,叶大人是从何处得来?”
叶承泽的唇角扬起冷笑,开口道:“现在苏将军知道害怕了?此物,自然是从北辽暗探的手中搜出来的!你们苏家军口口声声说忠军爱国,生死只为大宁百姓,你们就是这样忠军爱国的吗?把我大宁京城的城防图,出卖给北辽细作?”
朝堂之中议论纷纷,这这那那的声音响成一片,纷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苏皓青又将卷轴打开了一次,问叶承泽:“叶大人确定,此物是你亲自搜出来,并且验看过了?”
叶承泽道:“自然验看过了,否则又怎么会拿到朝堂上来说?按理来说,你们苏家说什么也与我叶家沾亲带故。可社稷面前无亲族,本官也不得不大义灭亲了!”
苏皓青被他给气笑了:“好一个大义灭亲!皇上,臣奏请万岁,治叶承泽一个大不敬之罪。”
皇帝不解,问道:“哦?这又是为何?苏将军说来听听?”
苏皓青把卷轴重新卷起,又打开一次,直至确定卷轴没有问题了,才上前道:“那就请皇上亲自验看一下,叶大人口中所说的大宁京城城防图吧!”
大太监上前,把那卷轴接过,转手交到了皇帝的手中。
皇帝也好奇,接过后当即把那卷轴打开了,谁料打开后,皇帝的脸气的煞白铁青,一把将那卷轴扔下来,重重的砸到了叶承泽的脸上,并指着他骂道:“好你个叶承泽,你……你你你……”
皇帝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竟扔下满朝的文武,起身拂袖离开了朝堂。
众文武大臣都懵了,纷纷不知道皇帝这是唱的哪一出,怎么好端端的就生气了?
叶承泽也很奇怪,皇帝就算偏袒苏家,也不必偏袒的如此明目张胆吧?
有好事的官员上前捡起了那幅卷轴,眼睛当即被辣到了,一脸痛苦的别过脸去重新扔到了地上。
又有好事的官员上前看了一眼,嘶了一声,调侃道:“叶大人真是好雅兴啊!我自认见多识广,像叶大人这种,还真是没试过。”
说完呵呵一笑,脸上露出了不屑的表情,把卷轴随手一扔,便露出了那卷轴上的庐山真面目。
众人立刻围了上去,这这这那那那响成一片。
叶承泽搭眼一看,好家伙,吓的魂儿都快飞了。
他赶忙上前捡起卷轴,看着上面那幅以自己为主角的活·春·宫,气的一边哆嗦,一边将那幅图撕的粉碎。
旁边又传来苏皓青阴阳怪气的声音:“啧啧啧,叶承泽,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看不上你了吗?你本与李家姑娘相好,却又招惹了我妹妹。那李家姑娘重名声,没与你计较,悄悄嫁了人。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你已经和我妹妹成亲了,我也只能瞒下来。可老子就是气不过,非要揍你个生活不能自理!本以为你就这点瑕疵,看在你对我妹妹好的份上,我还多番求父亲为你铺路找人脉。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我妹妹哪里对不住你,你要陷害苏家至此?”
这声音压的极低,外人听不见,叶承泽却听的如雷贯耳。
他手上攥着那一团撕碎的废纸,手上青筋爆起,转头冷笑着对苏皓青说道:“你很得意吗?以为用计换了一幅城防图,这次你们苏家就赢了吗?我清剿了两处北辽暗探,就算这城防图出了岔子,也照样是大功一件!到时候皇上对我论功行赏,我仍然是能与你苏皓青平起平坐的正三品!”
苏皓青哦了一声,反问道:“是吗?行,那你就等着吧!”
叶承泽心里突然有一股不祥的预感,他起身看向苏皓青,不顾朝中众人讽刺般的眼神,紧随其后跟上了苏皓青。
苏皓青见他跟上来了,便问道:“叶大人还有事吗?我可是去向皇上诉苦的,我们苏家受了那么大一个委屈,总不能就这么算了。”
叶承泽道:“你是想倒打一耙吗?别忘了,我可是立了大功,不容许你在皇上面前污蔑我!”
其实叶承泽心里很慌,他得去向皇帝请罪,把春·宫图的事撇清了,往苏家人自导自演上引。
谁料两人同时来到御书房,皇帝却并未让叶承泽觐见,只让苏皓青进去。
苏皓青鄙视的看了一眼叶承泽,转身进了御书房,一进门就跪到地上开始哭诉:“皇上,臣冤枉,臣委屈,臣快委屈死了!”
说完还挤了两滴鳄鱼泪,正在吃瓜的叶斐然看得出,这已经是这位大舅舅演技的极限了。
谁能想到平日里刚正不阿的大舅舅,在这个时候竟然也被开发出了绿茶潜质,可见人在极端条件的前提下潜力是无限的。
皇帝知道苏皓青受了委屈,上前扶起他道:“苏将军放心,朕一定会还苏家一个清白。”
谁料苏皓青却哭起来没完了,似要把这些年来苏家所受的委屈全倾倒出来:“臣知道,皇上一直对苏家恩重如山。可是,这也难以阻止外面的悠悠重口。他们这些人,你一我一语,众口铄金,苏家有口难辩。非但冤枉我们苏家军拥兵自重,如今竟然还说我们苏家私通外敌,出卖朝廷!臣……臣还不如死了算了!”
皇帝一看苏皓青委屈成这样,当即也有些心疼,那毕竟是苏老太妃的亲侄子,前面有苏老太妃遇刺之事,后面又有苏家被冤枉。
这叶承泽虽然不是敬国公的人,但他身在户部,自是与敬国公同气连枝。
为了和苏家撇清关系,如今也与苏皓云和离了,虽说他娶了自己的女儿……可他私德有亏,私生活不检点,萧蓉跟了他也是跳进了火坑!
奈何这个女儿当初寻死觅活,如今木已成舟,他这个做父亲的也不好多说什么。
其实他也想给女儿长长脸,证明她当初的选择没有错。
奈何他就算再想偏袒叶承泽,如今他也确实犯下了错,只道:“叶承泽污蔑朝廷重臣,的确罪不可恕。但念在他对朝廷有功的份上,就罚他半年俸禄,回家思过半个月吧!”
苏皓青的表情却认真了起来,说道:“皇上,叶承泽所犯之罪,何止这些?”
皇帝问:“哦?叶大人他还有什么错?”
苏皓青当即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说道:“皇上请看,这是大宁朝内最大的北辽暗桩搜出来的信笺,这里面的消息如果已经传到了北辽,我大宁危矣。”
皇帝赶忙接过那封信,只见信封里只有寥寥数语,却把北辽薛大将军的布兵线路写的一清二楚。
皇帝心下一沉,抬头问苏皓青:“这……这是怎么回事?”
苏皓青严肃道:“不瞒陛下,臣在月余前便已经在跟进叶承泽所说的那两个暗桩,却因为这项机密信笺不得不暗中进行。我等着他们和上峰接洽,好将他们一网打尽。可就在他们上峰与之联系的前一天,叶大人就把那两处暗桩给捣毁了。我早就知道,那两处暗桩里并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要紧的是这封密函。如果抓不到他们的上峰,就不知道密函是否被送了出去。可叶大人这个时候出来搅局,我没办法了,也只能连夜将另外五处暗桩一并清剿,当搜出这封密函时才算松了口气。看来,那上峰还没来得及和他们接洽,密函也还在他们手上。可是这样,就错过了一个抓住北辽上峰的机会。那上峰可是赫赫有名的黑豹,如果能抓住他,我大宁可保北辽三年内再难在京城拉起联络网。可我跟了足足月余的七处暗桩,就这么被叶大人给毁了。我苏家的清白算什么,我苏皓青为大宁百姓死而后已,可……可他毁了我抓住那毒虫的机会!臣恨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