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苏皓云还真不是故意的,没人知道叶承泽会来,他也并未提前通知苏家。
苏皓云还是很体面的,即使和离了,她也不会让叶承泽下不来台,至少会给他最基本的面子。
叶承泽手上拿着一个礼盒,旁边还跟着秦婉兮,秦婉兮打扮的花枝招展,活脱脱把我是妾室写在了脸上。
叶斐然正被苏皓云抱在怀里看戏,这次的戏排的确实很符合此时京城的主流,姑娘们个个儿跃跃欲试,想要挣脱身上的枷锁和桎梏。
讲的是一名闺中女子,觉醒了一些思想,却又万分迷茫,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时受到了老前辈的指点。
报考了女子科举,入宫做了一名女官,在做女官时意外帮助了落难的新帝。
叶斐然本以为会是闺阁里老套的新帝对女官一见钟情,女官嫁给新帝当了皇后的故事。
谁料剧情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女官扶持新帝登基,拒绝了新帝的示爱,一番说词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将她的一腔报国情怀表达了出来。
新帝很感动,便开设女子恩科,选天下有德才的女子入朝为官,出将入相,而那位女官也位极人臣,当上了女相。
叶斐然竟然也看的热血沸腾,满场掌声雷动,贵眷们看的个个儿热泪盈眶。
旁边的丞相老夫人拍着苏皓云的手背道:“要是真有这样的好事儿,咱们女子哪还需要看男人的脸色讨生活啊!除了相夫教子,就是绣花女红,样样都是为了讨好男人。不过现在我想出人头地也晚了,要是再年轻个二十年,高低我也得入五姑娘营。”
苏皓云笑着道:“老夫人您可悠着点儿,倒是不如把这个机会让给小辈儿。我听说蕙茹最近经常和黛滢一起去练习骑射,蕙茹是个好姑娘,说不定能有一番作为。”
丞相老夫人叹了口气:“也是多亏了苏家,老丞相才能免了晚节不保这一劫。皇上已经准了他的致仕奏请,明年就可以去我们在京郊乡下买的庄子里养老了。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想拜托皓云你帮忙的,蕙茹不想随我们回乡下,也不想随随便便嫁人了。她想留在五姑娘军营里跟着黛滢一起练习骑射,到时候还要劳烦皓云帮忙罩拂一二。”
苏皓云道:“老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蕙茹和黛滢是好姐妹,也就是我苏皓云的好侄女。以后就让她与黛滢同吃同住,这样往来五姑娘军营也方便不是?”
后面的苏黛滢一听,当即高兴了起来,拍着手道:“太好了!以后有蕙茹姐姐陪着我,那我可就不孤单啦!”
不远处传来苏予澜的嘲笑声:“你什么时候孤单过?不是跑这儿就是跑那儿,天天不着家,不知道多乐呵呢。”
苏黛滢冷脸道:“有你这么说自家姐姐的吗?”
苏予澜道:“是妹妹,妹妹乖,快叫哥哥。”
不远处洛亲王看着他俩忍不住笑出了声:“谁家双生子像你们俩这样,天天斗嘴撩闲儿。”
苏黛滢道:“谁让他天天找我麻烦,明明是我先出生的,我才是姐姐。”
苏予澜道:“那可不好说,母亲说了,她生我们的时候可是在打仗,生完就晕过去了,醒来后也不记得到底是谁先出生了。”
旁边丞相老夫人却有些纳闷,问苏皓云:“我不是记得……你嫂子是去娘家在江南的外院生的头胎吗?怎么又成了在打仗了?”
苏皓云顿住,片刻后才道:“许是时间长了,给记混了吧?可能是生老二的时候在随军打仗?再说,他们俩孩子斗嘴说笑呢,您老又何必当真。”
老夫人也没放到心上,却是洛亲王一直在垂眸沉思着什么。
他上前小声对苏予澜说道:“还要继续看戏吗?不想看的话,我带你到外面转转?这处山景甚美,你可能没怎么来转过。”
苏予澜确实有点无聊,这些戏目都是后宅妇人们喜欢的,后面那些精忠报国的打戏,他也不感兴趣。
他天生喜文不喜武,都说他是苏家儿郎里出来的一朵奇葩,倒也不假。
放眼望去,只要沾点苏家血脉,一个个都生的人高马大,威武壮实,于武修一道上颇有造诣。
唯有他,长相随了苏夫人,阴柔秀气不说,还体弱多病,自小不能习武,却对读书一道颇有天赋。
苏予澜悄悄看了一眼母亲,当即笑着点了点头:“好,我们从后门走!”
后院儿里锣鼓喧天,前院儿里只有十几名丫鬟仆从正在布置餐宴。
见叶承泽来了,一个个都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打招呼。
倒是秦婉兮恼了,上前质问道:“这就是你们苏家的待客之道吗?怎么,从二品镇军将军就是了不起,看不上我们这五品的小官了是吧?”
大管家不在,下面的小的也不敢接话,只是垂首各自忙碌自己的。
要不是叶斐然无聊吃瓜,到现在也没有人发现叶承泽到了。
叶斐然差点笑出声来:【渣爹怎么来了?他这个时候过来,是被京城众人骂怕了,想堵住悠悠众口呢?嘶,如果这个时候娘亲不去迎接,是不是反倒是给他找到借口了?】
如叶斐然所料,果然听秦婉兮冷笑一声说道:“老爷,左右咱们是到了,东西咱们也带了。是他们不欢迎,不是咱们没有来。如果以后外面再说道,那可就不要怪咱们嘴下无德了。”
她话音未落,便有一个声音传来:“好一个嘴下无德,我倒是要看看,秦姨娘到底是怎么个嘴上无德法?”
苏皓云一听到叶斐然的心声后便匆忙赶来了前院儿,果然听到秦婉兮又在那里搬弄是非。
秦婉兮见苏皓云来了,当即换上了一副笑脸,说道:“姐姐,我和老爷想着今日是斐儿的生日,就过来给他送几份生辰礼。谁料前院的奴才们一个个的不识好歹,竟一个理采的都没有。”
苏皓云轻笑:“不怪奴才们不识好歹,着实是苏家规矩大,没有请柬的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不过你们既然来了,不如就进去吃杯酒再走吧!”
说完她做了个请的手势,倒也算礼数周全。
叶承泽抬头看向苏皓云,反倒是意外了一把,心想苏家的水土倒是养人,苏皓云和离后非但没有半分老态,反而是面色红润肌肤胜雪,看着比在叶家时年轻了不少。
听说她一个人管理着偌大的家业,怕是这些活儿全都让管家下人处理了吧?
她倒是躲得轻闲,把自己养的气色双绝。
反观秦婉兮,再想想面色腊黄的萧蓉,叶承泽就纳闷了,这两个女人怎么就不知道好好调理自己的身子呢?
苏皓云转头看向叶承泽,心里冷哼一声,心想这个叶承泽,果然只要是外面的,怎么都比家里的香,连前妻都能多看几眼。
想当年她在叶家时,叶承泽连行房都要把灯熄了,这样的渣男,剁碎了喂狗都嫌脏!
见苏皓云瞪他,叶承泽当即收回了视线,开口道:“也好,反正时间也还……”
秦婉兮却一把拉住了叶承泽,开口道:“老爷你忘了,今日咱们还要去接姐姐呢,哪还有时间耽误啊!”
叶承泽有些不甘的看了一眼苏皓云,说道:“其实……时间也不算太晚,只要天黑前能接上她不就行了?今日斐儿周岁,肯定有不少京中贵人在此处,也正是结交他们的好时机。耽误一时半刻,也没什么的吧?”
秦婉兮见叶承泽坚持,也只能顺着他的意思,但还是补充了一句:“老爷少喝点,接姐姐可是件大事。如果耽误了,姐姐发起脾气来,万一再告到良妃娘娘那里……”
叶承泽有些不耐烦了,说道:“你倒是怕她,平日也没见你对她如此毕恭毕敬啊?好了,今日是斐儿生辰,又是那么大的场面,别丢了我的面子。”
秦婉兮不说话了,陪在叶承泽身边去给场中的达官贵人们敬酒,把话说的冠冕堂皇,说是感谢众位贵客来给自己儿子庆贺生辰。
如果不是他进门快一个时辰都没和亲儿子说一句话,叶斐然可能就信了。
他窝在娘亲怀里冷哼一声,心声吐槽道:“还真是人若不要脸,神仙也难管。连这样的场子都能利用起来,难怪当年靠娘亲上位上的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倒是秦婉兮,敬了一圈酒下来,至少催了叶承泽三次,这让叶斐然十分怀疑。
于是叶斐然又打开了自己的瓜线,果然看到叶家这条线上又结出了一枚新瓜。
叶斐然点开这条瓜线,心道果然如此,难怪秦婉兮一直在催着渣爹赶快走,原来她撺掇渣爹来给他庆生只是一个借口,只是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实施自己的计划。
他抬头再看时,叶承泽已经被秦婉兮半拉半拽的拽着往外走了,一边走还一边道:“老爷你若是再耽误下去,万一姐姐回来再生气了,她可不会把你怎么样,吃苦的可是婉儿我啊!老爷您也心疼心疼婉儿,我可是风箱洞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叶承泽虽然不高兴,但看着秦婉兮如此为大夫人着想,他的心里还算是满意的。
便数落了两句,随她一起出了门。
叶斐然的心里却发出了一声冷笑,心声道:【你还想学我娘亲的招数,东施效颦,也不过是怡笑大方罢了。不过三公主这回恐怕要倒大霉了,这件事以后,恐怕叶承泽真要扶秦氏上位了吧?啧啧啧,也不知是福还是祸哟!】
没错,秦婉兮这次安排了一个捉奸大戏。
她把萧蓉骗到子存庙,并安排了一个十分英俊的俗家弟子接引,图的就是让他们日久生情。
可是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萧蓉这个时候反而变成了贞洁烈妇。
当年她和老爷滚到一起的时候,要是能有这股子矜持劲儿,她何必花后面那么多心思?
好在她并不是只准备了一个策略,如果他们没有滚到一起,那她就得使点手段了。
今天是他们祭拜子存娘娘的最扣一天,说是过了今天,就能顺利怀上孩子。
她可是安排好了大戏,必须要赶在那之前赶过去,必须得是不偏不倚让老爷眼睁睁的看到,我就不信他不休妻!
秦婉兮的这一番想法,全须全尾的被叶斐然的心声念了出来,念完后他咋舌道:“这个女人,学别人捉奸不光学来了全部精髓,竟然还人为制造起奸情来了。呵呵,你这么做,万一以后东窗事发,别说是萧蓉了,良妃娘娘也得剥了你的皮吧!”
苏皓云若有所思,她悄悄来到了前院,吩咐依红:“你去趟子存娘娘庙,替我把这件事办了。”
说完她把一个信封交给了依红,并交待:“路上看,务必别被任何人发现。”
依红接了信封,没有多问便直接翻身上了马。
苏皓云不是圣母心,而是她不希望秦婉兮的奸计得逞。
不想让秦婉兮奸计得逞为的也不仅仅是出一口恶气,属实是想为她的斐儿多考虑考虑。
叶家的家财她已经带走了七七八八,唯独剩下一些老旧的产业,还有叶家那套偌大的祖宅。
但根据嫡长之序,以后叶家的祖宅也必须要归斐儿所有,不能归了那庶子叶其琛。
她不想让叶其琛的庶子身份改换,否则他长大了,肯定会找斐儿的麻烦。
还有一点就是,她捉奸捉的是真奸,萧蓉却是要被秦婉兮下药算计,她不耻于这种行为。
虽然萧蓉确实介入了她的婚姻,但如果当初不是萧蓉,她也不可能和离的那么顺利,此次就当是还她一个人情了。
依红策马疾驰到了子存娘娘庙,这里的娘娘庙已经荒芜了,巧了,依红正是在这附近的村落出生的,所以对这个子存娘娘庙很是熟悉。
她绕到后门进了娘娘庙,远远的便看到萧蓉的两个贴身丫头春儿和冬儿正守在门口。
门是虚掩着的,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依红当即就有些担心。
她不担心萧蓉会怎么样,只担心自己完不成夫人交待的任务,她可是最优秀的五姑娘军,绝对不允许自己任何一次任务出错。
当即跳上前去就要踹门,却被春儿和冬儿给拦了下来。
春儿泼辣,当即插着腰道:“你这贱蹄子不是苏氏身边的吗?我记得你,上次我们主子出事,可就是你这小贱蹄子搞的鬼!”
冬儿也跟着附和:“对,还有一个叫倚翠的。”
依红怒道:“你们竟还拦着我?我是来帮你们主子的,再不把这门踹开,怕是你们主子就要遭遇不测了。”
春儿冷啍道:“你可真好笑,我们在外面守了半天了,主子只是在里面为子存娘娘祷告。我看你进去了,我们主子才会遭遇不则吧!”
冬儿却是个有脑子的,问道:“你这话说的可有根据?”
就在冬儿问出这话的时候,里面啪的传来一阵打碎茶杯的声音。
依红再也不等了,直接飞起一脚踹开门,就看到里面有一名男子正抱着萧蓉,欲行不轨之事。
见有人进来了,他竟然也没急,却一脸高兴的说道:“又来了三名漂亮的小娘子,你们等着,等我和萧姑娘快活完了,再来宠幸你们三个。”
依红冷笑一声,说道:“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说着她又是飞起一脚,踹向了那登徒浪子的脸,当即把人给踢飞了出去。
冬儿和春儿立刻上前一左一右的扶住萧窜,却见萧蓉已经人事不省了,这可吓坏了两个小丫头。
这边依红却已经三下五除二的解决掉了那贼人,并从怀里拿也绳子五花大绑了起来。
依红啪的扇了那男人一巴掌,问道:“说,是谁让你做这件事的?”
那人摇着头,哼唧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那人每次都是让中间人传话,那中间人每次都不一样。让我做什么,给我多少钱,都是中间人带的话。我当时手头上正缺钱,见他给得多,也就答应了。我……我不是有意要□□她,是中间人说事成之后给我纹银一百两,这样的话我就能还清所有赌债了。”
依红呸了一声,她最看不起赌徒了,当年她的亲生父亲就是因为嗜赌,要把她卖进青楼还赌债。
如果不是五姑娘军里的褚将军路过,买走了她们这一批的小姑娘,她们可就要身陷火海了。
依红气不过,又抽了那赌徒好几巴掌,抽的啪啪作响。
转头又看到晕过去的萧蓉,便从怀里掏了一粒药丸出来,对她的两个丫头道:“她这是中了迷药,这药丸能解,以水服下。”
冬儿赶紧接过药丸,给自家主子服了药,萧蓉才悠悠转醒。
萧蓉问:“我……我这是怎么了?你是……苏皓云的人?”
冬儿立刻解释道:“主子,是她救了您,刚刚那个蔡公子迷晕了你……”
后面的话不用说萧蓉也知道了,她当即起身,又给了姓蔡的好几个耳光,怒声道:“枉我如此信任你,你竟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勾当!”
冬儿提醒道:“主子,是有人指使他这么做的,您能想到是谁吗?”
萧蓉不是很懂,有谁对她这么大的仇怨,竟然找人暗算自己。
旁边依红给出了解释:“叶夫人想想,如果你出了这样的事,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而又有谁,会是这件事情的即得利益者呢?”
萧蓉瞬间就明白了,沉声骂道:“是秦婉兮那个贱妇!她……她竟敢这样对我!”
依红没再多说什么,自家夫人能出手相助,已经是仁至义尽,至于她们后院的事,那就让她们自己折腾去好了。
便对萧蓉道:“夫人如果没事了,我便带这个登徒浪子去复命了。”
萧蓉这回倒是十分领情,她转头对依红道:“替我谢谢苏夫人的好意,她能有这样的胸襟,萧蓉感激不尽。想必在叶府时,苏夫人肯定也见识过这样的招数吧?”
依红只道:“叶夫人自己体悟便好,夫人叮嘱过,只救人,不插手别人后宅之事。”
说着依红拽着那歹人,又从后门离开了。
直到依红走远了,萧蓉才冷哼了一声:“秦婉兮那个贱妇,竟然在我身上搞小动作,今我我……”
萧蓉想了想,吩咐春儿和冬儿道:“你们两个,依然在外面守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开门。”
春儿和冬儿点头,依言去了外面,将门重新虚掩住。
萧蓉刚和衣躺在了榻上,并盖上了自己的外袍。
想了想,又拿了个枕头放在了自己身边。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是想试探一下,老爷对她的爱是不是真如他口上所说的那样。
很快,她便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是秦婉兮和叶承泽到了。
春儿和冬儿得了吩咐,见他们到了,便拦在了前面道:“夫人吩咐,没有她的命令不许进去,老爷,姨娘,您二位要不稍等一下?”
叶承泽看了一眼虚掩的门,缓缓点了点头道:“也好,反正她已经做了那么久的法事,不差这一会儿。”
秦婉兮却道:“这……不太好吧?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夫人待在这阴暗潮湿的破庙里,对她身子也不好。我看还是……把人叫出来吧?”
说着她就要去推门,却又被春儿给拦了下来,并指责道:“秦姨娘是几个意思?夫人的事,也轮得到你在这里指手划脚了?你推门事小,耽误了夫人的大事是大!万一这法事不成,你可是要赔一个孩子给夫人的。”
秦婉兮见被两个丫头阻拦着,担心拖的时间长了错过了最佳时机,便把心一横,说道:“耽误了夫人的大事?哦,不知道是什么大事呢?该不会是……这房间里藏了什么不该藏的人吧?”
春儿上前去和她理论:“秦姨娘什么意思?我们夫人来求子祈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姨娘说这话可是要负责的。”
秦婉兮冷笑道:“你们也知道不是一天两天了?有什么天大的事,非得背着老爷,跑到这荒郊野外来祈福?我说话自是会负责,早就听说大夫人与一男子过从甚密,此时又躲在房里不出来,怕不是正与那男子打得火热吧!”
她之所以敢这么说,自然是有百分之百把握的,因为她半路上收到了男子托中间人送的口信,说是人已经到了子存娘娘庙。
秦婉兮看向叶承泽,叶承泽的眉心果然皱了起来。
不是他不相信萧蓉,实在是萧蓉有前科,当初她就是这样和自己在庄子里私会的。
难不成,如今她又把眼光放到别人身上了?
这样想着,叶承泽一把推开春儿,飞起一脚踹开了门。
秦婉兮一眼就看到了榻上躺着的两个人,开口嚷嚷道:“老爷你看,可不正是有个奸夫?”
叶承泽上前,一把掀开了萧蓉的被子,萧蓉佯装受到惊吓,抱着怀里的枕头躲到了床角,花容失色道:“什么人?老爷?怎么会是你?冬儿春儿,你们怎么守门的?我不是说了,老爷来了让他等一会儿吗?怎么,老爷如今就这么不耐烦,连多等我一会儿都不行了?”
第90章
叶承泽瞪了秦婉兮一眼,上前扶住萧蓉的胳膊哄道:“夫人息怒,我也只是关心则乱,谁让我心里在意夫人呢?”
“关心则乱?”萧蓉冷哼一声:“我看是老爷听信了小人谗言吧?”
叶承泽赶忙否认道:“那怎么可能?夫人在这寺庙之中一住就是一个多月,我正想你想的心慌。夫人赶快让春儿冬儿收拾收拾,天色已经不早了。”
萧蓉看了一眼秦婉兮,便见秦婉兮脸色满是落魄,显然是算盘落空的失望。
当即萧蓉就明白了,这件事肯定是秦婉兮这个贱妇做的。
她恨恨的想,如果当初我还是公主,哪会顾忌着手上没有证据,直接就会让人把她发卖了。
可她如今已经不是公主身份,只是叶承泽的嫡妻,哪怕是发卖一个有子嗣的妾室,也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发落。
这次的事秦婉兮更是做的干净,没有留下任何把柄。
但萧蓉又忍不住生出了别的想法,她觉得秦婉兮做这种事做的得心应手,想必从前也没少做过吧?
她再一想,苏氏嫁入叶家十年才得了一胎,而秦氏却第一年便生下了儿子。
即使后面因为她生产伤了身子,才没再怀孕,可她也是很快便怀上了的。
叶承泽先后两任妻子,看着也不是那面黄肌瘦不能生的,甚至她现在才只有十九岁,想怀孕还不是件简单的事,为何成婚半年多了,这半年里几乎每日都在为要孩子努力,如今却仍然不得心愿,却把身子熬成这样。
开了窍的萧蓉不做则矣,一做就打算做个干净明白,彻底把这叶府给收拾立整了。
难得的,萧蓉没有作夭,只是缓缓点了点头,对叶承泽道:“这几日我身子伐累,夫君便去秦姨娘房里吧!我找高僧算过,下个月初七是好日子,夫君来我房里,这次我们一定能一举得男。”
叶承泽没多想,只是应承着:“好,都听夫人的。”
这几天叶斐然没再关注叶家的瓜线,因为天气凉了,他整个崽也变的懒洋洋的。
倒是四皇子最近来的勤,经常和他二哥同进同出。
为此叶斐然还没少吐槽过:【你不是逸亲王的护卫统领吗?怎么看着跟四皇子的贴身护卫似的?】
四皇子被封了个锦亲王,王府设在了苏府附近,倒是方便了他们常来常往。
出宫立府的四皇子高兴坏了,他从未有过的自由时光正式开启了,每天几乎都要往苏府跑一趟,再跟着苏予汐去演武场。
如果是从前,余贵妃早就焦急的张罗着求皇上给四皇子谋职位了,如今她非但不着急,还叮嘱四皇子:“多放松放松,多玩儿玩儿,多见识见识外面的风土人情。母妃这辈子是出不去了,你就替母妃多看看。”
反而皇后挺着急的,多次找皇上举荐四皇子监国,还让敬国公府这边给皇帝施压,让皇帝早立太子。
叶斐然回忆着原著里的瓜线,区区一年的时间,苏府倒了,苏老太妃殁子,苏予澜沦落为穷教书匠,洛亲王每天在他的学堂前喝的酩酊大醉。
后面还有一件大事,叶斐然心想,这一世瓜线不一样了,那件事还会发生吗?
叶斐然手上捏着一块点心发呆,被六皇子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
叶斐然惊呆了,看着那块点心表情一变再变,终于,心声里嚷嚷道:【啊啊啊,这这这,你竟然咬我的点心!咬一口也就算了,还咬这么大一口!要不是看在你是我最喜欢的哥哥的份上,今天高低得给你哭一场!】
这下六皇子相信了,崽崽确实会因为一碗鱼肉面生气。
但六皇子不知道的是,木头老头何止了吃了自己一碗鱼肉面,而是把他精心养了十几年的锦鲤杀了做成了鱼肉面!
那可是言灵子的宠物,他说养得再大些,就可以拿来当坐骑了。
因为他看到别人年画上画的娃娃都是拿锦鲤当坐骑,别的娃娃能有,为什么自己就不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