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柳贵人嗤笑一声:“夫君?好一个夫君!他为了柳如眉抛妻弃女,倒是和柳如眉过的逍遥快活!是你们柳家,是柳如眉害的我父母双亡,害的我流离失所国破家散!”
柳半夏似懂非懂,说道:“所以你才在我快要入京的时候假意接近我,又故意在大选前让我生了一场重病。我担心不参加大选会让哥哥落下欺君之名,所以才让你拿了我的名帖代我前去参选。谁料你包藏祸心,要的不但是这柳贵人的头衔,还有我柳家所有人的命吗?”
柳贵人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不,不是你们柳家所有人,是你们大宁所有人!大宁,呵呵,没一个好人。一个当朝皇后,整天算计皇帝的后嗣,不知道谋害了几条人命。一个当朝皇帝,不知道勤政为民,只知道那点小情小爱。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当这个皇帝,去阴曹地府和他的爱妃团聚不就好了?”
柳半夏满是不可思议的看向她:“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恨大宁,这么恨柳家?”
柳贵人伸手拿出一根银针,在柳半夏的喉咙间轻轻刺了一针道:“你不用管我是谁,也不用管我为什么这么恨柳家。你只要乖乖的躺在这里别说话,说不定等我做完我想做的,一高兴还会放你一条生路。”
柳半夏终于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她眼神凄怨的看向柳贵人,却又无力的缓缓垂下了眸。
她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四年了,说不定哪天就撑不下去了,可有的人生命就是这么顽强,四年多了她还依旧活着。
是不是老天爷就是在让她等着这个机会,等着这个再和哥哥弟弟见一面的机会?
终于,柳贵人的贴身宫女把柳杏林给迎了进来。
柳杏林一进门,便看到面色苍白的妹妹躺在床上,整个人瘦的薄薄一片,仿佛风一吹就能吹跑。
她旁边的女子看上去与她甚是亲昵,一见他进来便笑道:“这位便是柳大人吧?可巧,昨天小柳大人刚来过,今日大柳大人便来了,你们兄弟二人还不凑到一起来呢?”
柳杏林的眼中却只有柳半夏,他皱眉看着柳半夏,三步并作两步飞速来到她床前,背着药箱上前查看她的情况。
一边查看还一边嘴里关切的问着话:“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病成这样了?”
旁边的女子说道:“只是偶感风寒,柳大人不必忧心呢。”
柳杏林的心里却十分有数,他根本不用把脉都知道,柳半夏这哪是偶感风寒,形容枯槁成这样,哪是一年半载能折腾出来的,她这个情况至少三年以上了。
也就是说,他妹妹自入宫后便被折磨成了这副模样,可她却还像没事人一样在外面活动,甚至还得了皇后的许多赏赐。
这回由不得柳杏林不信了,在外面活动的那个柳贵人,想必不是自己的妹妹。
而自己的妹妹,却被藏在了储秀宫里,就这样半死不活的吊着一条命。
柳杏林给她把着脉,又从怀里掏出药丸来给她服了一颗,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旁边的柳贵人竟然眼看着柳半夏的脸色好看了起来。
柳贵人当然担心柳杏林会治好柳半夏,但她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刚刚她刺的那一针,伤了柳半夏的声道,所以不论柳杏林怎么治,柳半夏也说不出话来。
但她还是低估计柳杏林的医术,不过是几针下去,柳半夏仿佛起死回生一般,竟然自己坐了起来,还拉着柳杏林的手,一边垂泪一边发出了几声:“嗬……嗬……”
柳贵人当即有些着急了,上前道:“想不到柳大人医术这么了得,贵人的病竟然好的这么快。可惜,这里是后宫,没办法多留柳大人了。咱们后宫也有探视规矩,外男逗留不得超过一柱香的时间。柳大人您也别觉得不高兴,就算是国舅大人来了,最多也只能待上那么一会儿。”
这话倒是不假,后宫由内务府统一管理调度,由执掌凤印的皇后发号施令。
但多数时候,这些琐碎的事都是由大太监来管的,如果外男逗留超过一柱香的时间,一方面会派遣一个小太监来催,另一方面还会由内务府记录在册,下次翻牌子的时候,皇帝都能看到。
皇宫管理制度森严,柳杏林自然也不好给妹妹惹乱子,只是妹妹眼下这个情况,他不可能放任她不管。
他想了想,点头道:“我再给贵人通通经络,很快就走。”
说着他在柳半夏的几个穴位上按了按,在按腕部穴位的时候,悄悄往她手里塞了一个药瓶。
柳半夏当然明白哥哥的意思,便悄悄把药瓶收在了袖子里,只是朝哥哥点了点头,示意他自己都明白。
直到目送柳杏林出了储秀宫,柳贵人才收起刚刚的笑脸,露出了本来面目,转头看向柳半夏道:“算你识相,别以为你哥哥来看你一眼,你就能离开这里了。你想都别想,十几年暗无天日的日子我都过来了,你这才四年,你们柳家欠我的还多着呢!”
柳半夏说不出话来,可是她看着柳贵人,竟然笑了一声。
柳贵人有些错愕,她皱眉问:“你笑什么?你是在嘲讽我吗?你给我说!”
可是柳半夏如今嗓子哑着,怎么可能说得出话来,只是一脸怜悯的看着她,随即缓缓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
吃瓜吃到这里的叶斐然惊呆了,因为他发现了一个问题,柳贵人从头到尾都是以自己的面貌示人,她没有戴过人/皮面具,也没有易过容,她还真是艺高人胆大。
那是因为从头到尾,参加选秀的是她,在皇宫内行走的也是她,从来没有柳半夏什么事儿。
而会让她身份暴露的点也只有柳氏兄弟,但外男入宫觐见极难便保护了她的安全,再加上她只要求见柳悬壶这个二愣子,以至于直到如今她竟然没有丝毫败露。
至于张淑妃,她只见过儿时的柳半夏,女大十八变,没能认出真正的柳贵人也是情理之中的。
叶斐然十分佩服柳贵人这一手好棋,如果不是绯玉公主入宫,此时的她恐怕已经顺理成章的完成了她的所有任务。
因为在原著里,张淑妃死后,皇帝的身体就一蹶不振,没再有过起色。
余贵妃也在她的设计之下死去,四皇子顺理成章的成了皇后的养子。
六皇子被她养废了,一直幽禁在储秀宫里,几乎不让他出门。
更不用说苏家,这个时候的苏家已经该死的死该散的散,苏家军也成了一盘散沙。
只等一个明年开春儿,皇帝的身子一病再病,四皇子便会被封为太子。
到时候假柳贵人就可以全身而退,甚至还会故意拿这些事去要挟皇后,故意让皇后忌惮她,从而让她从前所做的事东窗事发,再让柳氏全族跟着她一起陪葬。
叶斐然越想越觉得脊椎发凉,柳贵人这一手是多么精妙的一局好棋。
他难以想象,凭她一个小小女子,可以在皇宫里这样搅弄风雨。
看似只是后宅里微不足道的争斗,斗来斗去,却覆灭了整个大宁。
后面的故事就不用叶斐然多说了,自然是大宁在四皇子这个并无治世之才的皇帝治理之下逐步走向末路。
叶斐然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却远远的透过窗户看到走廊里站了两个人,正是洛亲王和苏予澜。
第96章
叶斐然的吃瓜雷达猛然就动了,心想我吃瓜吃了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吃,那不得好好珍惜一下?
这么想着,他当即从窗户上爬了下去,踩着假山上咯吱咯吱的雪,悄悄藏到了距离苏予澜和洛亲王两米远的假山石后面。
只听洛亲王的语调里透了几分调笑,刻意压低声音道:“你这是故意在躲我?知道我来了,就找借口来斐儿和六皇子院子里。我是会吃了你,还是会把你怎么样?”
说着他上前一步,苏予澜却跟着后退一步,脸色微赧道:“我……没有躲你,就是过来看看斐儿。”
洛亲王道:“你说谎的时候习惯把眼睛看向一边,是不是你自己都没发现?”
苏予澜泄气般的垮下了肩膀,声线变得平缓起来:“你找我有何事?”
洛亲王道:“子语。”
苏予澜不解:“什么?”
洛亲王道:“我昨夜给你取的字,子语,好听吗?”
苏予澜没想到,他昨天随意的一句话,洛亲王竟然都记到了心里。
虽然他这个时候非常不想见到洛亲王,但他心里还是有些暖暖的,开口声音干涩的问道:“何解?”
洛亲王道:“谦谦君子,语笑阑珊,也有圣人言的意思。”
《论语》中一直用子曰来代替孔子说,也就是孔子所说的语言。
他开口闭口就是非礼勿言,所以洛亲王便想到了子语这个名字。
谁料苏予澜却有些羞赧的说道:“托大了,我不配。”
洛亲王道:“你配,如果连你都不配,这个世上还有谁能配得上这个名字?你可不单单是难得一见的今科状元,还是京城众才子口中的楷模,哪里不配了?”
苏予澜的脸红到了耳根,想到昨夜的事他就心里发慌,开口道:“君子可做不出那种事。”
洛亲王一把捉住他的手,上前在他耳边问道:“哪种事?”
听到这里,叶斐然的耳朵支棱了起来,心想他俩该不会是……于是他屏住呼吸继续听着。
苏予澜气结:“你还问?我昨夜就不该留宿在王府,也不该喝那么多酒,对不起我读了那么多年的圣贤书。”
洛亲王有些受伤道:“跟我在一起,就那么让你厌恶?”
苏予澜语噎,半天才道:“不……不是。”
洛亲王的语气里仍有些生气:“那你为什么如此躲我?”
苏予澜道:“你是我舅舅!”
这句话一出,两人之间安静了半天,苏予澜缓了片刻才道:“我们……这样不行,我们这样……如何向我父母和苏老太妃交代?我们这样……不可以的!”
洛亲王无语了,说道:“我们怎样了?不过是撸了一把,看把你吓成什么样了?”
叶斐然听着这劲爆的用词,整个崽都兴奋了,心想你们古人这么会玩儿的吗?
苏予澜也被他这孟浪的话语给吓到了,伸手捂住他的嘴道:“祖宗,你能不能小点声?你是想让苏府上下都知道我们俩昨夜多么颠倒伦常吗?”
被捂住嘴巴的洛亲王还挺高兴,在苏予澜的手下弯起了唇角,还闷闷的笑了一声。
苏予澜无语道:“你笑什么?这有什么好笑的?”
谁料他手上传来一阵湿痒,某个不要脸的竟然在他手心上舔了舔。
苏予澜仿佛触电一般把手缩了回去,却被洛亲王给捉住,说道:“你躲什么?昨晚你不是很享受吗?”
苏予澜忍无可忍,说道:“王爷!我们以后还是少见面吧!被我爹娘知道了,对谁都不好。”
洛亲王却很强硬,声音稍大些道:“为什么要少见面?哪里不好了?你不愿和他们说,那我去说!你别忘了,当初他们可是想将黛滢说给我的。可我不喜欢黛滢,我喜欢你!”
一时间,苏予澜的脑袋轰隆一声就炸了,他没想到自己第一次亲耳听到他人的告白,竟然是来自自己的表舅。
洛亲王看着他微微错愕的表情,继续说道:“不敢听?我却偏要说!本来我都想放弃了,昨夜是你主动吻的我,也是你主动向我打听的那些风流韵事。我不喜欢那些青楼妓馆逢场作戏的男男女女,更没碰过他们一次,也没有过任何一个通房男宠。我此生第一次动心就是因为你,虽然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但我爱的坦坦荡荡。苏予澜,子语,我喜欢你,你听到了吗?”
洛亲王不知道,苏予澜此时整个人都快炸了,他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怎么可能回答得了洛亲王的话。
叶斐然却听的兴奋极了,吃了那么多的瓜,这个可是最甜的。
而且还是沙甜的,有点齁嗓子,想不到洛亲王竟然是这样的洛亲王。
苏予澜缓了半天才算缓过来,他抬头傻乎乎的看着洛亲王,问道:“你认真的?”
洛亲王看着他的眼睛重重点了点头:“当然,昨天晚上我就想好了,你这么好,傻子才放手!”
苏予澜有些不自信了,喃声道:“我哪里好了……怎么没听别人说起过……”
他不止听别人评价过他一次,只是会读书,毫无情趣,是个没什么意思的人。
所以他二十岁了,虽然人人都知道苏家是门好亲事,上苏家来提亲的人却并不多。
洛亲王搂住他,坚定道:“你的好有我知道就可以了,旁人哪有这等福气?”
苏予澜还是十分犹豫:“可……可我……”
他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他知道自己肯定心动了,否则昨晚也不会借着酒劲做出这种事来。
但他毕竟是自己的表舅,在这种情境之下,他还做了这种让人不耻的事,甚至还想逃避责任,属实不该。
洛亲王道:“我知道你的顾虑,这样,我亲自去和表兄说,他会理解的。”
苏予澜当即道:“不!你别,我来告诉他。”
有些事既然做了就该有所担当,这才是大丈夫所为。
洛亲王本来想告诉他关于那件事的秘密,想让他明白,为什么苏家那么多儿郎,偏偏他不似苏家人,偏偏他习不了武。
苏家血脉可不是说跑偏就跑偏的,这二十年来,他真是一点都不曾怀疑过啊!
洛亲王有心逗逗他,便轻声笑着道:“也好,那我就等你给我一个名份。但至此,你我可就是正式结契了。你不许再躲着我,至少在私下里,你我的关系须得得到你的认可。”
苏予澜小声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认可了?但是你给我一点时间,我……我一定会好好和父母说说这件事的。”
洛亲王放心了,又把他搂的紧了些,小声道:“那你现在亲我一口。”
苏予澜无语了,怒道:“你能不能别在小孩子的院子里做这种事?”
洛亲王失望道:“罢了,不亲就不亲吧!我先走了。”
说着他转身,却又被苏予澜给拽了回来,嘴唇上一阵湿热,回味过来的时候,苏予澜已经跑远了。
叶斐然探头探脑的看了一眼,又吓的猛然缩了回去,再探头看的时候却发现人都不见了。
他奇怪的又往前探了一步,后脖领子却被人给拎了起来。
叶斐然一回头,刚好对上洛亲王那双英俊的眼睛,好听却又玩世不恭的声线传来:“哟,偷听半天了吧?你这臭小子,这爱听墙角的毛病这辈子怕是改不了了吧?”
叶斐然挣扎着,嘤嘤道:“舅舅好~~~等到你和大表哥成亲,我去给你们当花童!”
洛亲王可新奇了,叹道:“你这小娃娃才刚学会说话,就能说那么大一长串儿了?了不起,真是了不起。所以,刚刚舅舅和大表哥的话,你是都听到了?”
叶斐然咧开嘴笑,小声逼逼道:“谁让你们跑到我们院子里来的……”
洛亲王把叶斐然抱进怀里,还掂了掂,感叹道:“啧啧啧,你小子是不是又重了?一看就是没少吃。”
叶斐然心想我做任务养自己,每一斤肉都是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重几斤又怎么啦?
洛亲王却是一副心情很不错的样子,小声问叶斐然:“那说好了,大表哥和舅舅成亲的时候,你可一定得给我们当花童哦。”
叶斐然点头,伸出一根小指道:“拉勾勾~!”
这俩人看上去谁也没比谁大多少,一个长的幼稚,一个灵魂幼稚。
但整体来讲,洛亲王今天还是很高兴的,他把叶斐然放回榻上,又屁颠屁颠的跑去了苏予澜的院子。
可能是因为刚刚被转正,他的心里仿佛燃起了一簇小火苗,让他每时每刻都想和苏予澜待在一起。
苏予澜却很头疼,警告他不许乱来,幸亏今日他休沐,否则他会不会跟着自己一起去上朝?
事实证明,他会!
因为第二天苏予澜去上朝,洛亲王还真去了。
弄的几位尚书大人直呼惊奇,这位王爷今日这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皇帝甚至还夸了他:“就是要这样,以后锦棠也该多来朝堂上转转,领个虚职也好,至少能给朕分分忧。”
谁料萧锦棠这次却没拒绝,还笑盈盈的说道:“皇兄这话说的,好像从前臣弟不会给您分忧似的,还不是随时静侯您的吩咐?”
唯有苏予澜如坐针毡,心想这祖宗来这儿干什么?
他就不能消消停停的在府上待着吗?
以至于皇上问他话的时候都没听到,还得让萧锦棠提醒,顺便还向他投来一个别有深意的暧昧目光。
下朝后苏予澜跑的比兔子还快,却又被萧锦棠给拦了个正着,开口道:“子语,说好了不躲我的。”
苏予澜心想,如果不是你那大到逆天的存在感,我会躲你吗?
幸好他还未说话,柳大人便着急忙慌地找上了他们,一上来就朝洛亲王行了个大礼,开口道:“王爷,下官有要事相求。”
第97章
苏予澜见状就想借机溜走,却被洛亲王一把给拉了回来:“苏大人也一起听听吧!说不定还能帮忙出出主意。”
柳大人对苏家人有一种莫名的信任,也只是看了一眼苏予澜,才对洛亲王做了个请的手势:“可否借一步说话?”
洛亲王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柳大人不妨到府上一叙,刚好我有一壶好茶,柳大人也尝尝鲜。”
柳杏林点了点头,他此时心急如焚,但想想妹妹已经受了那么多年的苦,总得一步一步来。
三人一起去了洛亲王府,洛亲王吩咐管家泡了茶,三人皆入座后才问道:“柳大人有什么要事这么着急的找我?”
柳大人一掀袍角跪到了地上,央求道:“求王爷救救舍妹!”
洛亲王坐在那里一副稳如泰山的模样,他大冬天打个扇子,扇过来的风让苏予澜都觉得冷。
苏予澜踢了踢他的脚,洛亲王勾唇一笑,终于开口道:“柳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柳贵人不是好好的吗?据说昨天还去皇后娘娘的宫里喝了茶,好好的怎么还救上了?”
柳大人道:“启禀王爷,宫里的那位……极有可能不是舍妹!昨日我去见了舍妹,已经病的不成样子。且她不能言不能走,如何去皇后娘娘那里喝茶?所以我怀疑,那个柳贵人……她根本就是假的!”
洛亲王笑了笑,说道:“柳大人说柳贵人是假的,其实并没有证据吧?据我所知,内务府征选官家女子为妃,首先要验文贴户藉,再画像送入皇宫,由皇上和皇后娘娘进行第一步甄选。柳贵人这一应程序都没错,由于她容貌德行上佳,这才过了第一步甄选。后面面圣,柳贵人也经由了内务府和皇上皇后的首肯,这才入了宫做了后妃。柳大人说她是假的,可有能证明她身份的证据?”
柳大人微怔,半天后才道:“下官只知道,宫里活动的那个柳贵人肯定不是我妹妹,至于……参加选秀的是谁,臣还真的不知。”
洛亲王一针见血的说出了症结:“柳大人,如果参加选秀的就是假的柳贵人,那么她手上的信物是如何取得的?如果是由令妹授意她入宫的,那么犯了欺君之罪的就是令妹。所以柳大人这个忙,不好帮,帮不好连我也要受到牵累啊!”
柳大人心中一震,心想确实如此,如果宫里的柳贵人真的是受妹妹所托才去参加这个选秀,那么妹妹确实是犯了欺君之罪。
到时候假柳贵人大可以说自己是好心帮忙,并没有任何害人之心,反倒是好心的把真柳贵人放在宫里养病,谁料她却反咬一口。
苏予澜嫉恶如仇,他真情实感的皱眉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救柳大人的妹妹了吗?”
洛亲王道:“有办法啊!可以让柳姑娘自己逃出来,可是怎么逃,可就得她自己想办法了。”
苏予澜皱眉看向洛亲王,问道:“你认真的?”
洛亲王朝他使了个眼色,柳大人更愁了,说道:“后宫戒备森严,我妹妹她一个病弱女子,怎么可能逃得出来呢?”
洛亲王道:“她一个人是逃不出来,如果有人帮忙里应外合呢?”
柳大人眼睛一亮,问道:“王爷的意思是,愿意帮忙里应外合,助舍妹从后宫里逃出来?”
洛亲王又打了折扇,一边扇一边道:“谁让我这个人如此善良呢?你就回去等消息吧!我一定想办法把你妹妹救出来。”
柳大人感激涕零,一边嗑头一边说道:“多谢王爷,王爷救命之恩,柳家人没齿难忘!”
洛亲王挥手道:“柳大人别客气,回去等消息吧!”
就这样,柳大人莫名奇妙的被管家送出了王府,前前后后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他心想自己何必来这一趟王府,这点事在路上不就能说完了?
柳大人不知道,自己其实当了一回工具人,他的作用就是送苏予澜入王府。
而入了王府的苏予澜,想再出去可就难了。
苏予澜见洛亲王让柳大人走了便知道自己上了当,皱眉道:“王爷,你当真有办法救柳姑娘出来?还是故意消遣柳大人的?”
洛亲王勾唇一笑,说道:“我说我有办法,自然是有办法的。”
说完他起身,上前用折扇抵住了苏予澜的下巴,脸上笑的戏谑又玩味:“只是接下来的时间,澜儿就属于我了。”
苏予澜头疼的往后挪了挪身子,说道:“你想干什么?王爷,大白天的,你自重。”
洛亲王道:“看到你我自重不了,自从那夜你倒在我怀里,我脑子里每时每刻都是你,吃饭想,走路想,睡觉更想。你什么时候能给我个名份?我得让全天下都知道,苏予澜属于我了。”
苏予澜觉得自己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怎么偏偏就惹上了这个纨绔。
他看着那折扇,小声道:“你欲如何?”
洛亲王收了折扇,拉住他的手道:“不欲如何,我就是想和你亲近亲近。你我既已两情相悦,总要做些恋侣该有的风花雪月之事。”
苏予澜叹气:“王爷,你脑子里只想这些吗?”
洛亲王笑了,一个旋身把苏予澜抱了起来,自己坐到了椅子上,让苏予澜坐到了自己怀里。
先是在他耳珠上轻轻吻了吻,又道:“不想这些想哪些?澜儿,子语,我喜欢你。”
面对着洛亲王随时随地的告白,苏予澜无奈却又心潮萌动,这是他从前不曾体验过的感觉,有些惶恐却又莫名奇妙的期待着。
苏予澜耳尖微红,抬起胳膊大着胆子搂住了洛亲王的脖子,哑声说道:“王爷,我可以叫你锦棠吗?”
洛亲王当即应道:“当然,我的名字,你可以随便叫。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叫我锦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