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苏皓云所料想的那样,叶斐然的心声系统里,发出了一阵极为短促的警报。
像这样的预警,叶斐然已经许久许久没有听到过了。
他听到这个预警后第一个想到的是自己的母亲,在一年多的亲情灌溉中,苏皓云已经成为他最最爱的人。
从一开始把这一切当成乐子瞧,到如今真真切切的把他们当成亲人,叶斐然从中获得了很多温暖。
因为第一次有这样的预警时,正是他的母亲被秦婉兮迫害,差点被那一碗姜茶害死。
所以叶斐然听到这声预警后,第一时间就打开了吃瓜系统。
结果发现预警并不是来自苏家线,而是来自……洛亲王线。
叶斐然皱眉,点开瓜线便看到了其中的内容,他心声略带颤抖的说道:【洛亲王身边的贴身太监小安子将一个箱子悄悄放到了洛亲王私人的库房,里面是一件龙袍,还有仿制的传国玉玺……啊这……】
他没想到,原著里的剧情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洛亲王被栽赃陷害,是苏皓青替他顶了罪,但苏家有一块免死金牌,苏皓青却没有用,希望用自己的一死免去后辈们的活罪。
那个时候皇帝已经病入膏肓,精神状态也很差,甚至有些糊涂了。
不单单是因为淑妃的死,还有苏老太妃的惨死,以及对身边所有人的失望。
洛亲王当时并不知道苏皓青替他顶了罪,他被下了大狱,那时候的他也是一心求死,谁料却传来了苏皓青自守的消息。
皇帝本来就不想杀这个弟弟,各方面的证据又都显示的确是苏皓青所为,让皇帝不得不发落他。
最后苏皓青是被判了斩首,应他的请求,苏家所有女眷儿郎都免了罪,洛亲王贬为庶民。
按照原著,这段剧情是在苏皓云死后不到一年内就发生了。
当时敬国公府所有的安排都是按部就班,从苏皓云的死亡开始,第一步让苏皓青先贬了职,第二步害死苏老太妃,第三步再把洛亲王拉下马。
至此,苏家再无可用之人,苏予澜也早在他们的设计之下成了个普普通通的教书夫子。
叶斐然心想,这次苏家的小贵人会出手吗?
万一他不出手可怎么办?
一旁正在写信的六皇子当然听到了他的心声,门外来给他们送点心的苏皓云也听到了。
唯有叶斐然还在胡思乱想,他从前是不会说话,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如今他会说话了,怎么可能不把事情透露给洛亲王?
六皇子转头看了一眼门口,知道义母已经全都听到了,便不再担忧这件事,他知道义母一定会把事情都处理妥当。
小安子是洛亲王最最信任的奴才,从小就跟着他,已经十几年了,洛亲王可能不论如何都不会想到小安子会背叛他。
那个曾经为他挡过刀,为他流过血,为了他连命都可以不要的小安子却做出了这种事。
苏皓云收起脸上的凛然,轻轻敲了敲门后端着点心盘子走了进来,她脸上堆起温柔的笑容,对两个崽说道:“先吃些点心,今日特意请了点心局的大师傅过来做的,我家的小馋猫是不是肚子饿了?”
叶斐然眼睛瞬间就亮了,脑子里一边思忖着怎么给洛亲王送信,一边看着点心流口水。
最后终究还是没能战胜身体的本能,心声道:【反正洛亲王的事也还早,此时此刻还是先填饱肚子吧!】
说着他扬起小脸儿笑出一脸的灿烂,开口道:“哇,谢谢娘亲!娘亲最好了,每次有好吃的第一个想着我们,斐儿最喜欢娘亲了。”
苏皓云忍不住笑出了声:“斐儿真乖,不过斐儿最爱的真的是娘亲吗?昨天最爱的还是六皇子哥哥,今天又变成娘亲了?”
六皇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义母您还不了解他吗?就是个小骑墙派,谁对他好最爱的就是谁,过会儿就忘了。”
叶斐然捏着一块点心狡辩:“才不是呢!明明最爱的就是你们两个!其他的都是第二爱,你们是排在第一位的!”
听着他奶声奶气又含混不清的小奶音,六皇子和苏皓云都被他的小模样给萌化了。
尤其是他说话时那一本正经的样子,一个可可爱爱萌态可掬的小娃娃,却说出了许多大人才能说出的大道理,那种反差感更是让人喜欢的不得了。
苏皓云道:“好,娘亲都知道,娘亲和六皇子哥哥最爱的也是斐儿。以后只要有娘亲和六皇子哥哥在,斐儿就可以做一辈子开开心心的小少爷了。”
叶斐然嘴里塞满了食物,简直像一只可可爱爱的小仓鼠,心声里露出一串串的笑声:【好开心,好幸福!这样的生活我可真是太喜欢了,千万不能被某些坏人给破坏了。不行,洛亲王的事,我一定要亲自告诉他!】
旁边六皇子和苏皓云无奈极了,都不知道这小家伙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把这件事告诉洛亲王。
苏皓云却打算亲自跑一趟洛亲王府,这件事她不能惊动任何人,必须在东窗事发前把这件事给平息了。
那可是龙袍和玉玺,这两样东西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任何人私藏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苏皓云思忖着,便趁着夜色,亲自骑马去了洛亲王府。
她并未走正门,而是走了苏老太妃当年给她和五姑娘军首脑们留的暗道。
她手上有一把钥匙,另一把钥匙在五姑娘军首领那里。
本想直接去库房把东西拿了,可她觉得还是得知会一下洛亲王。
便打算先去一趟洛亲王的院子,把这件事的始末和他说一声。
结果她一进院子便听到了苏予澜的声音:“你别生气啊!我不是不打算告诉父母,实在是……这几天有事给耽误了。”
洛亲王的声音里还透了几分嗔怪,说道:“哦,有正事给耽误了?倒也可以理解,毕竟我对你来说是件可有可无的小事,还是你的正事最要紧了。”
苏予澜无奈了,挽住他的胳膊道:“怎么可能,你对我来说顶顶重要了,否则我怎么会骗父母说歇下后又跑来你这里?好吧我就实话实说了,我就是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迎接父母的责难。但你放心,最多五……十日!我一定亲口告诉他们。”
洛亲王道:“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十日又十日,你到底要拖到什么时候?”
苏予澜道:“这次一定不会再拖了,如果再拖……再拖……”
洛亲王的眼睛亮了亮,问道:“再拖又如何?”
苏予澜道:“再拖,就……任你处置!”
洛亲王搂住他,问:“我想怎样便怎样吗?”
苏予澜重重的点了点头:“嗯,你想怎样便怎样!”
洛亲王道:“那,若是你再拖,我可就不再忍下去了,我什么都不要,你把自己给我。”
门外的苏皓云终于听出事情的不对了,本以为是甥舅俩在闹什么别扭,最后这句“把自己给我”炸的苏皓云七荤八素。
苏予澜的话更让她整个人发懵:“王爷,你怎么这样?我们不是说好了,在我父母知晓前,你想怎么都可以,但不可以越那一步雷池。我知道这次是我不对,我向你赔不是了,我叫你一声……锦棠哥哥,你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苏皓云无语了,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回事儿,锦棠哥哥又是什么鬼?
你们俩一个是堂堂亲王,一个是今科状元,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谁料洛亲王的话更跌下限,他抱住苏予澜轻声道:“你这声哥哥,叫的我半边身子都酥了,真想现在就吃了你。如果不是我和你还有那么个君子协定,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了你?”
苏皓云听不下去了,她转身就要走,她怕自己再听下去会忍不住进去把这俩人揍一顿。
谁料她一转身便踩上了一根干枯的树枝,洛亲王猛然喊了一声:“谁?”
说时迟那时快,洛亲王一个飞身上前,抽出腰间的短剑便和苏皓云缠斗在了一起。
直打到了三个回合,洛亲王才认出了眼前的人:“等等,表姐?”
苏予澜也出来了,他一脸慌乱的整理着自己的仪容,活像个被捉奸在床的小媳妇。
一见来人竟是亲姑姑,当即上前恭恭敬敬的行礼:“姑母好。”
苏皓云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头疼道:“你们俩……你们俩……让我说什么好?”
苏予澜脸红的都快把自己给烫死了,刚刚他说的那些话,竟都被姑母听了去,以后他还有什么脸见姑母?
洛亲王倒是还算坦然,毕竟他不要脸惯了,在苏皓云面前还有心调笑:“表姐踏月而来,真是好雅兴啊!”
苏皓云骂了他一句:“没个正经,别给我转移话题,你们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洛亲王诚实道:“表姐不是都看到了吗?我与澜儿……两情相悦。”
未等洛亲王的话音落地,苏皓云便道:“你糊涂!你们俩是什么关系你们心里没数吗?”
洛亲王看着苏皓云的眼睛,说道:“有数,我心里自然有数,表姐心里也是有数的吧?”
苏皓云心里一惊,关于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苏皓青,苏皓云,苏夫人,洛亲王和苏老太妃。
她看了一眼羞窘在当场的苏予澜,心里思忖着,二十年过去了,她竟快将这件事给忘了。
不论是大哥大嫂还是自己,都是把予澜当成苏家亲生儿子来养的,绝对没有半点偏颇,竟让他们都忘了,予澜并不是苏家的孩子。
洛亲王朝她使了个眼色,苏皓云当即明白,他们刚刚在讨论的应该就与这件事有关。
苏皓云转移话题道:“看把我气的,竟把正事给忘了!这件事我们容后再说,你们俩先随我来!”
第101章
洛亲王为了和苏予澜幽会,把府里的下人全都赶去了外院,只余了一个又聋又哑的老仆看守内院门。
王府是三环的宅子,和普通的三进还不太一样,分为外院中院和内院,洛亲王和苏老太妃都住在内院,中院是一大片一大片的花园,外院则是宴客和举办各种祭祀活动所用。
所以苏皓云从秘道进来的时候,并未看到一个下人,她还以为是下人们偷懒,敢情是这俩人在内院胡搞怕被人撞上了。
苏予澜脸上仍然烧着,小媳妇似的跟在自家姑姑身后,小声问道:“姑姑,你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苏皓云瞪了他一眼,说道:“你看我像是没事儿乱闯王府的人吗?而且走的还是秘道。”
洛亲王也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说道:“表姐,是王府出什么事了?”
苏皓云瞬间就想把他俩狠狠的骂一顿:“是啊!洛亲王都被奸人盯上了,你们俩还有心在这里卿卿我我。”
洛亲王倒是想得开,乐呵呵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表姐你不要这么紧张,生死自有定数。只是可惜没把澜儿娶进门,否则死了也算够本了。”
苏予澜啪给了他一巴掌,怒道:“你快闭嘴吧!说的什么丧气话?你死了我怎么办?”
苏皓云真被他俩打败了,皱眉道:“喂,你们俩,我可还在这儿呢!”
苏予澜收回手,又乖乖的垂下了头。
洛亲王却大胆的搂住了他,说道:“表姐,我喜欢他,也不想偷偷摸摸的,表姐可以支持我们一下吗?”
苏皓云服了这个心大的纨绔子弟了,说道:“你先把你的风花雪月放一放,等我说完正事再和你的亲亲澜儿告白好吗?”
亲亲澜儿炸毛了:“我说你就不能正经点,别说这些话了好吗?”
洛亲王乖乖点头,低声道:“嗯,听子语的。”
苏皓云:……
她这是过来给他们化解危机的,不是过来看他们撒狗粮的啊!
苏皓云懒得理他们了,也懒得看他们牵在一起的小的,径自带他们去了库房。
当苏皓云拿出钥匙的时候,洛亲王都惊了:“表姐,你手上竟然有我家的钱钥匙,母妃还真是……把表姐当亲闺女啊!”
苏皓云嘲讽道:“那是因为她老人家知道你不靠谱,指望你,王府被人移平了你都不知道吧?”
对于这些弯弯绕绕的事儿,洛亲王不是弄不明白,而是不想明白。
他花了十几年才把自己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纨绔,既然做了这个纨绔,就要当一辈子的纨绔。
众人进了库房,苏皓云点了蜡烛,说道:“如果我没记错,这里应该王府的私库,而且还是王爷你的私库。这里全是这些年来皇上赏赐的,还有你自己经营所得的财产宝物。”
洛亲王看着这一库的财帛,忍不住感叹了一声:“我倒是没想到,这些年来我攒了那么多钱。这下好了,以后不用担心养不起老婆了。”
苏皓云也是没想到,她这个表弟什么都能扯到这上面来。
洛亲王又道:“表姐,你带我来库房做什么?这个库房我也已经许久没来过了,母妃在的时候她会帮着打理一下。如今母妃云游江南,这里就交给了从小跟着我的小安子。”
苏皓云点头道:“是了,问题就是出在这个小安子的身上。”
洛亲王不解:“出在小安子身上?小安子六岁就跟着我,几次为了救我都险些丧命,表姐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苏皓云似乎一直在找些什么,终于,她在角落里找到一口大箱子,箱子上面上着一把铜锁,跟周围灰尘满布的环境比起来,这口箱子显然是新放进去的。
但是箱子上了锁,苏皓云不知道该如何打开它,她转头看向洛亲王:“你们俩,会不会开锁?”
苏予澜摇了摇头:“我……只会读书,不会开锁。”
洛亲王却一撸袖子:“让我来!这种事,还是交给我吧!”
说着他从头上拔下那枚金簪,冲着锁眼轻轻捅了几下,铜锁便咔哒一声打开了。
苏皓云上前打开箱子,里面的龙袍和玉玺便显现出了真面目。
苏予澜和洛亲王都倒抽了一口冷气,尤其是苏予澜,恨恨道:“是谁这么歹毒,把这种东西放到王爷的库房里?”
洛亲王看着那龙袍和玉玺道:“刚刚你姑母不是说了吗?是我的忠仆,小安子。”
苏予澜皱眉:“可是小安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洛亲王想了想道:“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东西,比主子的命重要。也许,小安子有什么不得以的苦衷吧!”
小安子不是孤儿,他有父母兄弟,这些年也没少给家里拿钱,洛亲王更是三不五时的给赏赐。
如果小安子为了家人这么做,倒是极有可能的。
苏皓云把那龙袍和玉玺拿了出来,装进了自己带来的包袱里,说道:“我会把它处理掉,但这口箱子不能动,以免打草惊蛇。眼下我们还不知道是谁指使小安子动的手,只能静待时机,等这个鬼自己跳出来。”
洛亲王缓缓点了点头:“我明白,小安子那里我也暂时不会动他。就是……表姐,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问完了洛亲王才明白过来,瞬间点头道:“哦,我知道了,多谢表姐深夜前来搭救。东西你带走处理掉,这口箱子……我想把它放点别的东西进去。改日我再亲自登门,感谢我们家的小贵人。”
苏皓云把东西藏好,说道:“箱子怎么用随你,但有件事我得提醒一下你们俩。你们的事,还是早点知会大哥大嫂的好,省得时间长了,大家都张罗着给你们相亲。”
苏予澜恭恭敬敬的行礼,点头连连应是。
就这样,一场天大的危机,化解在了悄无声息之间。
苏皓云回到苏家后便点了一把火,将那龙袍烧的连灰都不剩,又将玉玺砸了个粉碎。
洛亲王也让人日夜盯着小安子,看看他到底跟谁联络了。
而一直翘首等待的萧蓉,也终于见到了良妃。
良妃所生的小皇子身体终于好了起来,皇帝赐了一堆东西,她挑了一大半准备给女儿带回去。
谁料女儿一进门便开始哭,哭的眼睛都肿了,没办法,她只好找春儿问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听完后良妃叹了口气,开口道:“我本以为成全了你是件好事,谁知道你还是像母妃一样,这辈子也没能得到男人的真心。”
萧蓉不哭了,抬起头来问:“母妃这是说的哪里话?父皇对你不是很好吗?母妃的宫里什么都不缺,对女儿和弟弟也没有差,女儿觉得父皇已经很好了。”
良妃苦笑一声,说道:“是啊,你父皇,对谁都好。就连前年新入宫的贵人,也都赏赐了多一倍的冬装和月例。只是,你父皇并不是出于一个丈夫的立场才做这些的,他是出于一个……母妃该如何形容呢?哦,应当是主家和雇佣者的关系吧!等同于他是老板,我们都是他手底下的伙计。对伙计一视同仁,月例柴薪给的足足的。生儿育女便是我们的功绩,有所出的,便再额外多给一些。但这样也未必是件坏事,只要不奢求真爱,就能在皇宫里相安无事的过一辈子富足生活。”
萧蓉又问:“那……张淑妃呢?”
良妃答:“哦,张淑妃是不一样的,那才是皇上的真心。但你也看到了,真心又有什么好下场?在这皇宫里,能活下来的,都是像母妃这种不争不抢,又心机深沉的人。”
萧蓉还是第一次在母亲的口中听到心机两个字,良妃觉得女儿大了,有些事也确实该同她讲讲了:“你知道吗?皇上他为了绯玉公主,开始遣散后宫了。他停了选秀,还准了两名宫人回乡探亲。就连那疯疯癫癫的贤妃,也被送去别院养病了。”
萧蓉惊讶道:“这……父皇这么做,就不怕别人说闲话吗?母妃怎么想的?也想离宫吗?”
良妃摇了摇头:“我们这些被送进宫的,都是拿来给家族换声望的。只要我还在宫里,我就是受人尊敬的良妃,你外祖家也就是堂堂的皇亲国戚。而且皇上对我们这些后妃不薄,就连疯了的贤妃家里,堂兄弟们也都领了闲差。你舅舅官至左司马,在外祖致仕后能升至二品。如果你弟弟被封为亲王,你舅舅往后的风光还多着呢。所以,我为什么要走?”
萧蓉点了点头,良妃见她一副傻乎乎的模样,又道:“所以蓉儿,如果你发现男人的心不在你身上的时候,再多的奢求也是没用的。你得看他的良心,如果他有良心,你就还能过。如果他没有良心,你就得好好想想了。那苏皓云走的那么决绝,也未尝不能看出叶承泽的秉性。母妃能教你的不多,只想多给你说一句话:凡事多想想自己。”
因为良妃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她只想尽好自己的职责,不想像皇后那样既要又要,最后落得个禁足后宫的下场。
萧蓉似乎明白了,她知道,母妃帮不了她,能帮她的只有她自己。
腊月二十,又下了一场雪,出去了半个月的冬儿终于回来了。
同时带回来的还有一个人,那人正是叶承泽的远房堂弟,名唤叶鲲。
叶斐然吃瓜吃的有点迷糊,心想公主身边的冬儿怎么带回来一个莫名奇妙的人?
再一想,猛然想起来了,这叶鲲不正是威胁叶承泽要官做的那个人吗?
叶斐然惊呆了,心想小男主是假少爷这件事要被戳破了吗?
他抑制不住激动的心和颤抖的手,揉搓着小手手在心里头碎碎念着:【只是不知道,萧蓉知道这个秘密后,会怎么拿捏秦婉兮呢?是会直接戳破,还是用这个秘密威胁她?】
叶斐然戳开瓜线,发现萧蓉已经秘密去见这位远房堂兄了。
本来叶鲲在叶承泽的安排下,发配到了江南某一富庶的小镇做了个闲差,管钱粮的肥差,颇有油水。
换个普通人,可以借着这个肥差美美的过上一辈子,还能娶上娇妻美妾,不能说大富大贵,小康之家也算能过上了。
可他偏偏嗜赌,没过多久便输光了身上所有从叶家敲诈来的钱财,还把主意打到了钱粮私库上,在一次倒卖官粮时被抓了个现形。
虽说那边的人看在叶承泽的面子上没有进行大的惩罚,只是打了二十大板关了半年便放了出来。
自此他便成了街头游荡的混混,靠着坑蒙拐骗为生,却因为有人盯着他,让他没办法上京城去找叶承泽而不得不在当地留了下来。
冬儿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饿了三天没吃饭了,一听冬儿说明的来由,他当即便大骂起了叶承泽和秦婉兮:“那对狗男女在老家偷情,我们整个村子可是都知道的!那个女人大着肚子被送回乡下,结果生下来却是个死胎,这一定是他们的报应!”
冬儿当即惊了,问道:“死胎?怎么会是死胎?那如今的叶家大少爷是怎么回事?”
叶鲲当即□□了一声:“那个女人把孩子悄悄埋在了后院儿,却被我给看到了。她求我不要说出去,我能怎么办?美人儿求到我身上了,我自然不能不答应吧?”
看他这表情就猜到了,叶鲲当年肯定也和秦姨娘有一腿。
叶鲲又道:“当时我是真心帮她的,才跑了好几个地界,辗转江南各地,找来一个年龄差不多大的孩子。也是多亏了我,在叶承泽那糊涂蛋问起孩子的时候及时把孩子给抱了回来。这件事只有我和秦氏那女人知道,她给了我一大笔银子封口,还说以后高官厚禄,只要有她的,就必定有我的。结果可倒好,他奶奶的,把我扔在这穷乡僻壤就不管了!真他娘的没良心!”
这里面的叙述冬儿当然听的明明白白,叶鲲所说的,自然不是全部的事实。
一是那孩子的来历,叶鲲叙述的时候眼神闪躲,似乎有所隐瞒。
二是这叶鲲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秦婉兮应该是被他拿捏了,所以才想办法把他弄到这江南远镇的。
但这对冬儿来说却是件极好的事情,她当即给了叶鲲一笔银子,带他去了京城。
萧蓉连夜审问了叶鲲,叶鲲又把该说的全都告诉了萧蓉,还拿出了当年买卖婴儿的契书,上面写着这孩子后背一枚马蹄胎记。
如那人所说,那叶其琛的后背确实有个马蹄状的胎记,秦婉兮还拿它来说事,说什么助马腾翔,这孩子是来帮助叶承泽的。
真真是笑话,一个胎记都能被她说出个花来,敢情这孩子竟是她偷来的小野种。
知道这件事后,萧蓉十分高兴,她本来是想把这件事直接告诉叶承泽的。
可是她却又犹豫了,如果萧蓉一口咬定孩子就是叶承泽的,如果她再舌灿莲花,说她联合叶鲲污蔑她呢?
更可怕的是,她发现,叶承泽可能并不相信自己,也不会站在自己这边。
这是为什么呢?
她不论从哪方面想,叶承泽都不可能不护着她。
第一,叶承泽需要依靠她的外祖家,那些资源可是摆在明面儿上的。
第二,她是公主出身,就算放弃了公主的身份,可她还有母亲还有弟弟,她弟弟未来至少也是个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