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予澜终于受不了了,他猛然弹了起来,吞吞吐吐道:“王……王爷,我……我还是先回去吧!”
说着他转身就要离开,却又被洛亲王给抓住,问道:“又怎么了?”
苏予澜头疼道:“王爷,我不该叫你哥哥,我该叫你舅舅。这种事不能细想,一想到其实你是我舅舅,我……”
洛亲王头疼道:“你还在为这件事纠结呢?就这么在意伦理纲常?再说,你我系表亲,不是堂亲。堂亲于伦常有悖,表亲却从来不在考虑范畴之内。更何况……”
后面的话洛亲王没说,苏予澜道:“不仅仅是这些,你我皆为男子。说起来,我倒也不甚在意,可别人会在意,会指指点点,会说三道四,会把唾沫星子喷到王府和苏府。”
洛亲王问:“那你怕吗?怕他们这样说你吗?”
苏予澜怔住,却摇了摇头:“我不怕,但我怕会影响到你。”
洛亲王无奈道:“我一不走仕途,二不在意名利,至于三么,我的名声早就臭了,还怕再多这一项?你都不怕,本王有什么好怕的?”
其实他很想告诉苏予澜那个秘密,但有些事,须得他父母来说。
他相信只要他早日告诉了父母他的想法,他父母自然会把事情和他说清楚。
但他的性子就是如此,非得拖到不能再拖了,洛亲王倒也不急,乐得和他演地下情。
而且他也没有资格代替苏予澜的双亲来戳破这件事,那自己就太自私了。
苏予澜听着洛亲王认认真真说出来的三点,只觉得任何歪理邪说在他的口中都变的有道理起来。
只是苏予澜有自己的一套逻辑,小声说道:“……那,在我征得父母同意前,你做什么都可以,但不许越了那步雷池。”
洛亲王从身后搂住他,问道:“哦,越哪步雷池?”
苏予澜怒道:“如果你再问这种明知故问的问题,以后我就不再来你这洛亲王府了。”
洛亲王赶紧赔罪告饶,把下巴搁到他肩窝里说道:“我错了,我不问了,子语别生气。但你以后能不能别躲着我了?我去上朝也不会和你捣乱,只是想多看看你,多陪陪你,只要能看到你我心里就是安的。如果看不到你,我心里就会乱成一团麻,你不能连这点小小的请求都要剥夺吧?”
苏予澜彻底心软了,轻声说道:“也……也好,那你在人前要注意行为举止,万万不能让旁人看出来什么。”
洛亲王知道凡事不能心急,乖乖的点头道:“好,都听子语的。”
这一口一个子语,叫的苏予澜心里也痒痒的,他守了二十年的规矩,到他这里算是破坏的一塌糊涂。
可人总会在一些事情上犯错,他自认为于忠于孝做的已经很好了,这于儿女私情上犯点小小的错误,应当也无伤大雅吧?
于是他缓缓闭上眼睛,喊了一声:“王爷……锦棠。”
两人的呼吸都乱了,随即便是微微颤抖的拥抱,以及一个青涩试探,一个情深难抑的亲吻。
叶斐然要被苏予澜和洛亲王两个人的瓜线给甜炸了,而且还一不小心知道了一个秘密。
是的,苏予澜并不是苏家的亲生儿子,也就是说,他与洛王爷其实丝毫血缘关系都没有。
这件事牵扯到一个久远的案子,所有人都不想触及,而且苏予澜其实是和苏夫人有些血缘关系的,所以他才会生的和苏夫人有些相像,所以苏夫人才会在他出生的时候将他抱到自己身边养,恰巧苏夫人的头胎苏黛莹也刚刚出生没几天,这两个孩子乍一看上去还真如龙凤胎一般。
叶斐然看完这个瓜线又开始好奇:“难怪洛王爷会不在意血缘问题,敢情他俩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啊!”
只是苏予澜虽然是个才子,可他在处理感情问题上却是十分迟钝的。
洛亲王想要转正,恐怕还有他等的。
叶斐然笑嘻嘻,心声道:【谁说古人保守的,要我看,他们还挺开放的。不过除了宋清朝外,其余朝代的古人似乎也没有太多的教条束缚。】
尤其是这个架空的大宁,既然有五姑娘军这样的组织存在,更是说明了大宁开化的事实。
六皇子刚刚从外面回来,鼻头上沾染了一抹薄汗,听他碎碎念便好奇的问道:“斐儿今天去哪儿了?怎么弄了一身的灰土?”
叶斐然看着膝盖上湿湿的泥巴和土,嘿嘿一笑道:“哥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大表哥……和王爷,他们俩亲亲了!”
虽然叶斐然说话突飞猛进,但年纪还是太小,很多发音还不是很清晰。
但这并不影响六皇子能听懂他说话,反而听的津津有味,听他这么说后忍不住轻声笑了笑道:“你亲眼看见的?”
叶斐然用力点了点头:“我躲在假山的后面,还被王爷给发现了……”
他还揪了他的衣领,王爷的力气好大,一把就把他拎了起来。
六皇子更想笑了,一边拿了条新的裤子给他换上一边道:“那你下次可要小心点儿,千万不要再被他发现了。”
叶斐然好奇的歪了歪脑袋,心声道:【奇怪了,他怎么一点都不惊讶?王爷和大表哥在一起了哎,他的反应跟我想象的也差太远了吧?】
六皇子帮他换好的裤子,又捏了捏他胖乎乎的小脚丫,说道:“我其实早就看出来他们的关系不一般了,这件事你知道了就知道了,千万不要告诉舅舅和舅母,还是让他们自己处理的好。”
叶斐然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是个大嘴巴一样,我有那么八卦吗?】
六皇子:……也不知道天天扒拉着吃瓜的人是谁。
而且你知道后第一个就告诉我了,你确实不是大嘴巴,是个小八卦。
入冬后天一天比一天冷,尤其是下了一场雪后,叶斐然在系统里查看了一下室外温度,竟然达到了将近零下十度。
京城的地理位置偏南,差不多相当于他们那个世界地图的南京,将近零下十度的温度确实冷了些。
但这雪也只是下了薄薄一层,叶斐然心心念念的堆雪人计划泡汤了。
不过如果实在想戏冰雪,可以去地势较高的西北冰湖,四皇子过些日子也要去那里过冬了,那边的冰雪一到冬天就格外的多,会把冰湖整个冰封住,特别适合冰雪运动。
叶斐然懒又怕冷,所以一到冬天就想窝在家里猫冬,上辈子为了打工不得不冬天也早出晚归,如今终于过上了丰衣足食不用早起的日子,那必须要把没享受过的补回来。
腊月初七,眼看着又要过年了,每每这个阶段,叶斐然的瓜线都会变的消停起来。
好在叶家的后宅一直热闹着,让叶斐然可以痛痛快快的吃一通瓜。
上次的事儿,萧蓉一直记恨着秦婉兮,可她却硬生生忍了下来,隐而不发,就是为了捉秦氏一个现形。
萧蓉觉得这辈子自己就没有如此隐忍过,有好几次她快要忍不下去了,哪怕当初去北辽和亲,那北辽世子也是待她如上宾。
非但一应生活用度都可着她来,世子的房中更是除了她不曾有过任何妾室。
除了在那种事上粗鲁了些,世子确实待她不薄。
可她去了北辽后样样不习惯,吃穿用度都不似大宁,喝奶喝得她想吐,吃肉吃得她上火。
那个时候她无时无刻不想回大宁,结果也是天遂人愿,北辽世子被他的兄弟杀死了,北辽人又忌惮大宁,把她放了回来。
再回忆回到大宁后所发生的一切,萧蓉只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场梦。
怎么就稀里糊涂的放弃了公主的身份,怎么就嫁给了一个五品小官做娘子了?
从前她怎么看叶承泽怎么觉得他好,对她温柔顺从,无微不至,可这些东西在他们成婚一年后竟也变的微不足道起来。
叶承泽的眼里只有官运,为了升官往上爬,整日的应酬不回家,也没有足够的时间陪她。
还有个满心算计的秦婉兮,整天在她面前碍眼,张口闭口都是其琛长其琛短,似乎是在嘲讽她生不出孩子来。
她突然想到了苏皓云的陪嫁丫鬟对她说过的一句话:“夫人细细想想,如果她真的爱你,会舍得让你受那么多的委屈,会让一个整天给你添堵的人待在你身边吗?”
萧蓉喃声道:“是啊!他是真的爱我吗?他的爱又值多少钱呢?”
她不会让叶其琛为了她放弃仕途,甚至放弃了自己公主的身份,就是为了可以让他实现自己的抱负。
可他,却连一个妾室都不肯为了她处理掉,显然这份爱是不公平的。
但是萧蓉却仍然没有放弃,她想最后再试一次,想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她想知道自己的选择到底对不对。
于是她对春儿说道:“再去催一次老爷,就说今日我等她到天明,如果他不来,以后就再也不用来我房里了。”
这次叶承泽倒是来得挺快,他醉熏熏的对萧容笑了笑,说道:“娘子,对不住,我来迟了。尚书大人有要事和我商量,我这才误了些许时辰。娘子千万勿怪,我这厢给你赔不是了。”
萧蓉听他这么说,当即消了不少气,脸色也好看了些,说道:“老爷有正事,我怎么能怪你呢?我让春儿和冬儿伺候你沐浴,时间不早了,我们也好早点歇下。”
叶承泽点了点头,说道:“好的,娘子,我这便去沐浴。你不是从来不让俩丫头伺候我沐浴吗?今日这是怎么了?”
萧蓉有些奇怪,春儿和冬儿是她的陪房,一直以来都是伺候他更衣沐浴的,萧蓉有些奇怪的问:“什么怎么了?她们本来就是伺候我们的,老爷你是喝糊涂了。”
叶承泽笑了笑,说道:“好好好,让红儿和翠儿来伺候吧!只要娘子你高兴,怎么都可以。”
萧蓉心中一震,问道:“老爷,你……刚刚说什么?”
叶承泽喝迷糊了,趴在榻上有些动弹不得,朝她摆了摆手道:“没……嗝,没什么。”
萧蓉沉下脸来,问道:“老爷,我是谁?”
叶承泽笑道:“娘子这是怎么了?你是……皓云啊!皓月随云驾,银霜满鬓天,……那日一见到你我便知,你会是我的夫人。”
萧蓉的泪水扑簌簌落了下来,心想她是你的娘子,那我是什么?
就连你喝醉了,口中所念的娘子也不是我,而是离你而去的苏皓云!
春儿和冬儿有些慌了,春儿赶忙上前劝道:“夫人,老爷这是喝醉了,您可千万别为了这件事而生气啊!”
萧蓉摆了摆手,说道:“熄灯吧!你们俩去外面守着,今夜的事,不许往外说。”
冬儿和春儿应事,双双退到了外室。
萧蓉却没再碰叶承泽,和衣坐了一夜,一夜未眠。
其实事到如今她仍然没有死心,一个男人喝醉了,误把现任娘子当成了前任娘子。
这可以理解,可以原谅,毕竟只是无心之失啊!
她轻轻将叶承泽放倒,并脱掉了他身上的衣裳,也脱掉了自己身上的衣裳,就这样望着窗外的夜色等天光。
萧蓉这辈子没有受过什么委屈,去北辽和亲是她这辈子受的最大的委屈了。
在她的想象中,不论什么样的苦也抵不过背井离乡被当成和亲的工具送人情来得更严重了。
可今日她却觉得,今夜的钝刀子割肉,竟比那背井离乡的滋味还不好受。
至少背景离乡有埋怨之处,今日的一切明明都是她自己想要的,是她哭着求着争来的,为什么倒还委屈上了?
第二天天色大亮,萧蓉装作只是与叶承泽温存了一夜,又招呼春儿和冬儿来给他更衣去上朝。
叶承泽心情还挺好,说道:“昨夜和尚书大人喝酒,他说了,如果不出意外,年后我能升回正四品。往后的日子,蓉儿也不必跟着我受委屈了。”
萧蓉心想,不过是个正四品,我还真不放到眼里。
我堂堂公主可是正一品,说放弃便放弃了,为的只是与你厮守终身,如今她竟觉得自己的冲动不知是对还是错了。
罢了,左右就快有答案了。
萧蓉轻笑一声,说道:“那就提先恭喜老爷,昨夜你我夫妻共眠,想必我们的孩儿应该也在我腹中扎根了。”
门外的秦婉兮听罢双手颤抖的几乎端不住手上的托盘,她恨恨的几乎要咬碎了一口的银牙,但还是装上了一副倩笑,上前说道:“老爷夫人,赶快洗漱吃饭了!今日厨下熬的百子汤,夫人赶快趁热喝吧!”
萧蓉点了点头,自她回府那日起,便让厨房每日给她炖一盅百子汤,说是得来的民间偏方,喝到腊月初七必能灵验。
一般萧蓉所用的吃食,都是由她自己的小厨房所做,秦婉兮没有下手的机会。
而大家一起吃的东西,她又不好下手,万一被自己误食了就不好了。
这碗百子汤,因为萧蓉说讨厌院子里有药味,所以才让厨下熬好了给她端过来。
她已经看了好些日子,知道这百子汤是她下手的唯一机会,只要萧蓉无所出,她就可以母凭子贵,后半生有依有靠有着落。
她压下胸中的紧张,端百子汤端到了萧蓉的手边,并亲手递到了萧蓉的手上。
有些事,经手的人多了反而会出乱子,所以重大的事她只能亲自来。
只要萧蓉喝了这碗极寒的避子汤,哪怕医者有天大的本事,再也回天乏术。
谁料萧蓉只喝了一口便喷吐出来,皱眉道:“怎么回事?今日这百子汤怎么一股子怪味?”
第99章
听到这句话的秦婉兮当即怔住,她抬头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萧蓉,摇头道:“夫人这是什么意思?百子汤是由厨子亲手熬制的,我只是代为转交到你手上,怎么会有别的味道?”
萧蓉冷笑,把碗放到了桌子上,说道:“我每日喝的百子汤是什么味道,难道我还不知道吗?你给我从实招来,你在这百子汤里动了什么手脚?”
秦婉兮指天发誓道:“夫人,你想嫁祸我也不必用这么拙劣的手段吧?我什么都没做,不信,夫人大可以请郎中来验!”
萧蓉见秦婉兮如此冷静,倒也有些意外,心想难道她真的什么都没做?
但是没关系,她本来也不想给秦婉兮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只见她点头道:“不必你多说,我自然有郎中当场验,春儿,把初太医请来。”
初太医是良妃娘娘亲自选了送到女儿身边的太医,为的就是伺候女儿身子的,如今倒也派上了用场。
旁边叶承泽看的一头雾水,但他脸上的表情却露出了几分不耐烦,把茶水放到一边道:“这是又怎么了?我说你们俩能不能消停一点儿?家里刚刚安生没几天,怎么又开始折腾了?”
秦婉兮当即哭了起来,说道:“老爷,我是好心给夫人端了百子汤过来。谁料她却故意发难,说什么百子汤味道不对。这百子汤也只过了我和厨子的手,难不成是我要下药害夫人不成?”
萧蓉看了一眼叶承泽,冷声道:“既然你自视清白,那又何必怕验?左右初太医在这儿,验一验不就知道了?”
秦婉兮道:“夫人尽管验,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只是夫人,这药不是我熬的,万一有别人动了手脚,岂不是让我做了替罪羊?”
萧蓉心想,这秦婉兮果然是有两下子的,三言两语就想撇清自己的关系。
她冷笑一声,说道:“秦姨娘放心,我已经让人去你房里查了,清白与否,搜一搜不就知道了?”
秦婉兮急了,说道:“夫人!你可曾把我当人看?我说什么也是府中贵妾,是其琛的娘!你这样羞辱于我,可曾问过老爷的意思?”
萧蓉看向叶承泽,问道:“哦?老爷怎么说?”
叶承泽头都大了,按着太阳穴道:“你会不会是早晨口干,味觉出了问题?如果你不喜欢这百子汤,倒掉重新熬不就是了?”
萧蓉满脸的不可思议,怒道:“老爷,太医就在这儿,你不妨等他验完了再做定论?”
初太医的动作很快,把碗里的药渣左右验看了半天,夹起一小块药渣来说道:“夫人,这百子汤中多了一味灵仙,它本身无毒无味,只是大寒,久服伤正气,恐不宜有孕。但……但若是与其中几味大补的药相辅相成,则会避子伤经,服之者……再难有子息。”
萧蓉大惊失色,猛然起身道:“老爷,你听到了没有?她明知今日是你我求子的重要日子,给我喝这种大寒的药,存的是什么心?”
叶承泽听罢也觉得不可思议,他看向秦婉兮,问道:“婉儿,这当真是你做的?”
秦婉兮指天发誓道:“绝不是!我绝对没做!老爷你明鉴,熬药的是厨子,这东西须得熬制足足一个时辰才能饮用。我总不能提前一个时辰起身去给夫人下毒,那个时候我还在睡觉呢!我院子里的丫鬟奴才都可以做证!夫人,你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啊!”
这时,冬儿带了两个婆子走了过来,将一包药材扔到了秦氏的面前,说道:“夫人,在秦姨娘的房里搜到了这些。”
萧蓉看着那药材里的灵仙道:“铁证在前,你还怎么狡辩?”
谁料秦婉兮却仍然死不承认:“这东西是夫人的人搜出来的,想不到夫人为了对付我还真是处心积虑,连栽赃这种事都做出来了!真是让人佩服!”
萧蓉要被气死了,她转头看向叶承泽道:“老爷,这件事你怎么说?”
秦婉兮哭的梨花带雨,跪到地上道:“老爷,婉儿行得正坐得端,说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您不能听信夫人的一面之词,看在其琛的面子上,您也要为婉儿做主啊!”
萧蓉今日正面对上秦婉兮,也真是见识到她的厉害了。
难怪就连苏皓云这么厉害的主儿都在她面前着了道,这样的女人,她属实斗不过。
可她又不甘心,她就是想看看,在叶承泽的心里,到底是她重要还是自己重要!
谁料叶承泽却起身戴上了官帽,一边往外走一边道:“这样吧!先把秦姨娘禁足,我先去上朝,有事我们回来再说。今日户部还有要事,你们也先别闹了,再闹下去可就耽误了我的正事。夫人,你是正室,不要为了一点小事听风就是雨,失了正室的体面。”
萧蓉惊呆了,她没想到叶承泽能说出这种话来。
她想去拦住叶承泽,却又觉得自己以什么立场来拦呢?
左右他已经有了一个顶顶优秀的儿子,自己就算生不出来也没什么所谓。
就算再不济,苏皓云还生了个叶斐然,他叶承泽根本不缺儿子啊!
直到叶承泽离开了半天,萧蓉才有些失魂落魄的说道:“把秦姨娘禁足,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秦婉兮冷笑着看着她,恶狠狠道:“你可真是处心积虑,你知道,我没往你的百子汤里放东西。”
萧蓉看了一眼百子汤,又看了一眼百子汤旁边的那碗茶水,瞬间明白了过来,惊讶道:“你下在了茶水中?”
秦婉兮上前,啪的一声打碎了茶杯,说道:“夫人说话,可要讲究证据!”
说完她趾高气扬的转身,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妾身自己去禁足,不劳夫人的大架了。”
萧蓉看着秦婉兮离开的背影,当即有一种让人把她乱棍打死的冲动,如果是从前,谁敢在她面前这样造次?
眼泪扑簌簌的流了下来,萧蓉对春儿道:“春儿,入宫,我要见母妃!”
春儿为难道:“小主您忘了,皇上收了您的牌子,若是想入宫,需得提前三日向内务府递交请奏。”
萧蓉终于崩溃了,一边哭一边道:“我这是何苦呢?放着好好的公主不当,跑来一个五品小官家里做什么夫人!还要被秦婉兮一个妾室欺负!我……我……”
金尊玉贵的小公主哭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天色暗了下来,冬儿才上前劝道:“夫人,奴婢已经向内务府递交了奏请,刚好内务府的小春子是奴婢的同乡,说是给殿下放到最上面,明天应该就能见到良妃娘娘了。您别再哭了,哭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萧蓉委屈坏了,问道:“老爷回来了吗?”
冬儿摇了摇头:“许是……又有什么正事吧!”
萧蓉道:“正事?不就是喝酒吗?他一个五品小官,倒是比父皇还要忙了。父皇尚且有时间每月见一见我,他这个月,才见了我几次?是真有正事,还是借着因由不想见我?怕他见了我,我又要让他发落秦姨娘吧?”
冬儿终于忍不住了,说道:“公主,您自小金尊玉贵,怎么可能斗得过在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秦姨娘?奴婢说句不好听的,她光脚的不怕您穿鞋的,还能豁出去不要脸。打定主意您不能亲自发落她,更打定了主意您出身皇家,不能为皇家抹黑,更是吃定了您没有那背后下黑手的心机。就连那苏皓云都不与她正面冲突,不得不接纳她当了姨娘,您心地纯善,又如何与她斗呢?”
萧蓉其实已经被叶承泽伤透了心,单单是抓包秦婉兮在她汤药里下毒叶承泽却不闻不问这件事,萧蓉就已经对他生出了极大的嫌隙。
只是眼下她有些不甘心,凭什么她要让了位,让那秦氏心想事成?
萧蓉失魂落魄道:“那我该怎么办?难道我就要一辈子受那秦氏的气,活该被她欺负吗?”
冬儿想了想道:“主儿,是人就有擦不干净的屁股,我觉得您不要心急,明日自管去见良妃娘娘,奴婢打算亲自跑一趟江南叶老爷的老家,总能查到点蛛丝马迹。”
萧蓉仿佛有了主心骨,拉住冬儿的手道:“好冬儿,你有心了,只是江南路途遥远,你可有把握?”
冬儿似是有所隐瞒,当即又笑了笑道:“奴婢在叶府这些日子,其实也是打听到些消息的。主儿您放心,奴婢一定不辜负您的使命,把那秦婉兮的底细查的一清二楚。”
萧蓉重重的点了点头,事到如今她也不想别的了,只想未来的日子可以过的轻松些。
苏府,苏皓云的院子里,依红躬身朝苏皓云行了个礼道:“夫人,已经把消息透露给那个叫冬儿的丫头了。我看她挺聪明沉稳的,应该不会把事情办砸。”
苏皓云点了点头:“我也没想到,萧蓉这么没用,竟然连秦婉兮都对付不了。如今叶承泽能仰仗的人不多了,良妃娘娘的外家是他最好的靠山。听说这几日良妃娘娘的外家朱大人正在给他铺路,年后有望再升一步。萧蓉有这样的靠山,还不放手去做?就算她悄悄把秦氏收拾了,叶承泽也绝对不敢对她做什么。反而会因为她的手段而对她有所忌惮,以后更加小心谨慎的行事。罢了,也许还是年纪太小了,这次的事就算给她长长教训。”
依红不解道:“夫人,依红不明白,您为什么要帮萧蓉?”
苏皓云笑了笑,说道:“红儿,你觉得叶承泽,会老老实实的和苏家和平共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