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态诱捕—— by虞辞砚

作者:虞辞砚  录入:03-19

良久,钱仲贺才缓慢开口:“我一直都没有变。”
谈宴无力地动了动喉结,银叉勾起一团鱼肉,是钱仲贺亲手给他挑出来的——从前他不爱吃鱼,不是因为真的不喜欢鱼的味道,而是因为从小没有人教过他如何吃鱼。小时候第一次吃鱼,那块细小的鱼刺卡在脆弱的嗓子里,那种尖锐刺痛的感觉给他留下可怕的阴影。
自从钱仲贺在一起后,听到他说过不爱吃鱼的真正原因后,钱仲贺每次都会帮他把鱼刺挑出来,他又不再惧怕吃鱼。
但他从来都只吃钱仲贺挑的鱼。
钱仲贺确实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个冷傲矜贵的天之骄子,但也同样是那个温柔细心的男朋友。
谈宴将鱼肉叉起又放下,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钱仲贺的温柔,是他一直滥用钱仲贺的爱意和忍耐,是他当初毫不犹豫地选择放手,但钱仲贺一直站在原地,等待他的回心转意。
钱仲贺沉声道:“这次,能跟我说,那时候你为什么要选择离开吗?”
谈宴的眼神明显慌张无神了片刻,“我……”
当思绪再次回到那段时光里,谈宴以为自己可以坦然面对,可他还是高估了自己,他全身肌肉绷紧,后背冒着细汗,他试图开口向钱仲贺解释,可嗓子却如被石头堵住一般,发不出半点声音。
钱仲贺见谈宴的状态不对,想起医生说的话,连忙握住谈宴的手,低声道:“不想说就不说,我只是想知道,但并不想要逼你说。”
医生说过要循序渐进,不能莽撞,钱仲贺想自己不应该太过心急,把谈宴逼到一隅角落,让他差点再次落入黑暗和焦虑。
谈宴重重喘了口气,别过脸颊,眸底隐有泪光闪烁,找了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沙哑道:“??对不起……”
钱仲贺温声道:“我会等你主动告诉我。”
吃过晚餐后,两人来到甲板上看星星。
海风碧云,夜渚月明。*
这处甲板被巨大的穹顶状透明玻璃所笼罩,海风在恒温玻璃外席卷,室内却温暖如春,钱仲贺遣散了这里的帮佣,只留下几盏昏黄的灯光。
面朝苍穹,背靠大海。
天空中繁星闪烁,这里的星星露出度要比城市高太多,宇宙浩瀚无垠,无边无际,人类于宇宙而言不过空气中熹微的尘埃,却重复着更古不变地想法,探索世界,探索宇宙。
世界是未知的,但人可以穷尽一生去探索未知,远离无知。
钱仲贺坐在谈宴身边,游艇破水声嗡嗡作响,谈宴双手抱膝,仰头遥望着远在天边的星星,像是还未从刚刚的对话中缓过神。
钱仲贺伸手揽着谈宴的腰,轻轻晃了晃,低声道:“回神了。”
谈宴这才眨了眨眼,转眸望向钱仲贺,又像是不敢与他对视,很快便撤开视线,轻轻抿了下唇角,小声道:“能不能抱紧些?”
钱仲贺听到谈宴说的话,欣喜蔓延至整片胸膛,手臂不自觉缩紧,将谈宴圈入怀中,却忍不住想挑逗他,故意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谈宴的耳根羞红,一鼓作气抬臂攀上钱仲贺修长的脖颈,将脸埋进钱仲贺的胸膛,声音闷在胸口:“我冷,抱紧一些。”
钱仲贺立马环紧谈宴的腰,以免他不小心掉下去,修身挺括的西装都被谈宴弄皱,但他却连眉都没皱一下,喉间藏笑:“这次不仅听到了,还感受到了。”
谈宴只想抱紧钱仲贺,胸口发闷的迹象越来越明显,可他却不想去拿药,他想被钱仲贺藏进怀里,只有切身感受道钱仲贺的温度、气息,他才能再次呼吸。
钱仲贺就是他的药。
谈宴双手环在钱仲贺修长的脖颈处,脑袋埋进他的肩膀,贪婪地嗅着属于钱仲贺的气味,他像一个迷途未返的瘾君子,除了上瘾地迷恋钱仲贺以外,再也想不出其他事情。
他的脑海里现在只重复播报一件事,那就是放空一切地拥紧钱仲贺。
钱仲贺轻轻拍了拍谈宴的脊背,帮他捋顺呼吸,轻声安慰道:“放轻松,慢慢呼吸。”
感受到钱仲贺有规律地拍抚,谈宴跟着他的动作调整呼吸,焦躁的心仿佛尘埃落定般地放松,跟随着拍打的节奏平缓下来。
过了一会儿,钱仲贺感觉怀里的人情绪渐趋放松,才稍微缓了口气。
他打开手机,翻开备忘录记录下谈宴发病的症状和时间,随后将手机放置一旁,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谈宴的后背。
钱仲贺并没有打算继续追问下去,必须要给谈宴适度的反应空间,这样才不会适得其反。
他缓缓靠近谈宴的耳尖,戏谑道:“想要一直这样抱着吗?”
谈宴的双颊被憋得发红,此时红晕才消退一些,看起来仍旧有些可怜无辜,他懒懒地点了点头,哼声道:“要。”
“可我们出来是为了看星星,”钱仲贺掐着谈宴的腰,轻笑道,“你这样趴在我怀里,看不到星星。”
“不看了。”谈宴负气道。
钱仲贺轻笑出声,他和谈宴呆在一起是最放松的时候,也是笑容最多的时候,他总是能被谈宴的任何举动逗笑,也更愿意包容谈宴的一些稚气行为。
钱仲贺的气息拂过谈宴的耳尖,从喉间溢出的低沉的笑在他耳边震动。
钱仲贺环紧了些谈宴,喟叹道:“你这样,总是让我控制不住想要吻你。”
谈宴撑着钱仲贺的胸膛坐起来,明亮的双眸倒影着钱仲贺俊朗的脸颊,眼尾还泛着红,像是遭人蹂.躏过一般。
可事实两人都知道,谈宴眼尾的湿润泛红还无关情.欲。
谈宴慢慢垂首,在钱仲贺的唇瓣上轻轻碰了碰,这下眼尾的红便染上了些许不可言说:“那就不要控制,吻上来就好了。”
四片薄凉的唇瓣一触即离,谈宴像是不满意地嘟囔:“你总是太过于绅士,其实这些事情不必言说,有时候想要亲吻,你只要拿出你在谈判时百分之十的霸道,就能让我唔……”
钱仲贺还未等谈宴说完,便忍无可忍地吻了上来,吞下了谈宴口中剩下那些话。
嫌他太过于绅士?
??他总是怕谈宴承受不住这些,可谈宴却仿佛不太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那今晚就让谈宴认识到,招惹到秉性难移的狼会是多么可怕。
钱仲贺把谈宴放在甲板上,身下铺了一层驼色软绒地毯,硌不到谈宴的皮肤,海水溶溶,月光皎洁,沁透了谈宴的肌肤,在那片洁白纤瘦的锁骨上映下淡淡的银光。
钱仲贺含着谈宴的耳垂,声音悬得极低:“你现在像一只没有爪子的猫,知道吗?”
谈宴大口喘着气,声音破碎:“反……反正,就算有爪子,我也……不会伤害你……”
钱仲贺赞许地吻了吻谈宴的侧颊,“很好,真乖。”
谈宴勾着钱仲贺的脖颈,那双漂亮清淡的眉眼染上一抹桃红,瞳孔失焦,眸光透过恒温玻璃看向苍穹,掩藏在月亮身后的星星仍旧泫然挂在天边,悄然窥望着甲板上的春光乍现。
谈宴迷离地想,明明已经说了不看星星,可他此时却把天上的星星看得分明。
原来他和钱仲贺早已颠倒了姿势。
钱仲贺的指印留在谈宴的腰侧,那道纤薄的后腰有一颗小小的黑痣,汗水顺着流畅的脊线滑落,缓缓滑过那一颗痣。
钱仲贺俯身含住那颗痣。
谈宴的腰肢上有一颗痣,只有他知道。
有一次在跑马场上,谈宴的后腰不小心被撞青一块,回来才察觉到疼意,但却没有对钱仲贺说,只是私下里买了莫匹罗星软膏涂抹,那天钱仲贺来找他时,便不巧地撞上他涂药。
那一韧薄腰在半隐的黄昏中显现,被打上一层橙色绒光,像是铺垫一道柔软的洋绒布,衬衣的下摆一半被撩上去,一半微微垂落,拱在谈宴的手臂间。
谈宴被开门的声音惊了一下,看到逆着光站在门口那道修长的身影,涂药的动作一顿,随后心虚地放下衣摆,将软膏藏在手心,先声制人:“贺贺,你怎么不在下面等我?”
钱仲贺迈步踏进房间,闻到房间里淡淡的药香味,眉头微蹙:“你太慢了。”
“那你再下去等一会儿,我快好了。”
钱仲贺的眸光落在谈宴蜷缩的手心上,低声问道:“手里藏着的是什么?”
“没什么,”谈宴想要打马虎眼带过,却在钱仲贺渐蹙的眉头下坦白,“只是一个药膏。”
钱仲贺急声道:“你受伤了?!”
“没有没有,”谈宴把药膏递给钱仲贺,快速撩起衬衫下摆,露出后腰那一块淤青,在白皙的腰肢上十分扎眼,“就是在跑马场上不小心碰到的,涂完药就好了。”
钱仲贺眉眼间闪过心疼:“为什么不先告诉我?”
“都说了是小伤,不要紧。”谈宴道,“要是跟你说了,你又要小题大做了。”
钱仲贺捏着软膏,不置可否。
谈宴扯了扯他的衣袖,讨好道:“反正你现在也知道了,别计较这件事啦,帮我涂个药吧。”
没等钱仲贺答应与否,谈宴便主动转过身去,单手撑着书桌,另一只手勾起下摆,露出一韧薄腰,那片腰线条流畅清晰,独属于少年人的劲瘦,脊骨侧有一颗黑色小痣,突兀地出现于那片白皙之处,可又莫名性感。
钱仲贺自然不会拒绝谈宴的请求,可他却盯着那颗小痣看得入神,直到谈宴催促:“怎么了?不会涂吗,很好涂的,用药膏把那片淤青覆盖住就好了。”
钱仲贺扶住谈宴的腰,随意地‘嗯’了一声,眸光低沉,药膏涂在指尖冰冰凉凉,他先用手掌温度暖热了药膏,才涂上那片淤青。
手心下方那片腰肢如此细腻柔滑,如同此时这般——
钱仲贺固定着谈宴,随着游艇的摇晃而摇晃,此时天地沉浮,恍惚间宇宙只剩下他们两人,在这飘荡的大海中共赴情渊。
钱仲贺抓着谈宴细瘦的脚踝,内侧印下一吻。
情迷意乱间,谈宴失智般地仰望着钱仲贺的下颌,刻在骨骼里的爱意汹涌而出,情不自禁地迎上,主动到不可思议。
谈宴攀住钱仲贺的脖颈,亲吻那道薄唇,声音喃喃:“真好……”
钱仲贺身形一顿,随后用力更大:“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我……”谈宴的声音不成腔调,“这样的你……真迷人……”
让他看清钱仲贺脸上的意乱与情迷,这是他带给钱仲贺的,独一无二的。
狂乱与颠迷,都在这一隅甲板上疯狂翻涌,黑暗的沉水被鲸群破开,心向升起的朝阳。
【??作者有话说】
作话:*源自《诗品二十四则·沈著》——司空图

游艇在海面上航行了几天,随后转航入一处岛湾——迷迭岛。
这座岛不是一般的岛屿,而是开在海上的销金窟,是由一个匿名顶级富豪开发的游戏场,其中以博彩业闻名,大大小小的赌场遍布全岛,这里没有昼夜之分,来这里游戏人生的人非富即贵,不然不可能承受住这惊人的耗钱量。
钱仲贺和谈宴来这里,也是别有目的。
钱氏集团家大业大,支系盘根错节,这里面便免不了想要浑水摸鱼的人,钱仲贺虽然独立于钱氏之外开创了勋合,抓住了互联网浪潮,成为浪尖顶端的佼佼者,可这块肥肉依旧少不了虎视眈眈。
那几个伏诛于钱氏支系的旁门远亲虽然忌惮钱仲贺的业界手段,明面上装作大尾巴狼,单纯无害,可背地里却兴风作浪,联手勋合其他对家暗箱操作,想要以蚍蜉之力撼动大树。
这些小把戏本不被钱仲贺放在眼里,但那些人却以为钱仲贺投鼠忌器,这些天的动作越来越大,竟然肖想觊觎中海港口那片地上去,这块地是政府出资想要大作为,勋合投标,这块有分量的蛋糕自然不是谁想夺就能夺走。
钱仲贺看惯了那些跳梁小丑的把戏,他坐山观虎斗,只等一个契机,等到那些人为夺权争利两败俱伤后,他再坐收渔翁之利,将其一网打尽。
钱仲贺擅惯沉着稳重,这次路过迷迭岛,暗中与接头人拿到中海那片地的标书,只要这份文书拿到手,无论那些人如何猖狂,勋合也将不受影响。
在海面上待久了,来到陆地稍有些不适应,谈宴刚走到平地上,踉跄了两步,便被后面跟上来的钱仲贺一把扶住,牵着他走出港口。
专车早已在门口等待,钱仲贺和谈宴上车,很快带着他们来到一座金碧辉煌的建筑前。
这个建筑外形十分巴洛克风格*,混合式的欧洲复古建筑,却没有厚重沉稳的历史感,墙壁上的雕塑全用金塑,独特的尖拱和极其华丽的花窗玻璃作为装饰,金色霓虹灯带与金色玻璃堆砌而成的立面,门口罗列着名牌豪车。
这是钱氏旗下投资的赌场,海上赌场自然少了许多规则限制,也最大程度地满足人心中的私欲和放纵,这间赌场自然说不上什么清白,红着脸进白着脸出的大有人在,只要人心中有欲,那在这个销金窟里,就不可能独善其身。
开在海上的赌场,没有公序良约的限制,一切都可能发生。
钱仲贺从泥泞的钱氏脱身而出,便不会再沾染这些踏着法律边缘游走的交易,只冷清地看着钱氏的资产盘枝错节地勾连着,置身事外。
刚上岛,钱仲贺来迷迭岛的消息便不胫而走,不一会儿就来好几批不同的人问好,钱仲贺向来不喜这些应酬,只是简单客套两句,便闭门谢客。
晚上钱仲贺带谈宴下楼,这间酒店的服务性不错,二层三层是宴饮区,六层还有健身房和棋牌室,顶层有露天看台和泳池,能将迷迭岛夜景尽收眼底。
钱仲贺和谈宴在二楼用餐,出来时便撞上一些人,为首的是陈氏集团的长子——陈世钦。
他与钱仲贺同岁但却不同命,陈氏内部争斗不断,他虽然身为陈氏嫡子,却处处受人掣肘,且能力不强,好胜心极大,傲睨自若。
前两年和钱仲贺看上了同一块地,后来却因为陈氏内部资金链断裂,跟进不上,这块地便理所应当地落入钱仲贺手里,但也因此被他怀恨在心,从此便看不惯钱仲贺,却也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他身边还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汪家名不见经传的私生子汪轩易,另一个同样不堪入眼的钱氏远亲,钱升笛。
这三人如同狗皮膏药缠在一起,实属上流圈子里的‘地痞流氓’,这个钱升笛的父亲钱刚寅就是这次兴风作浪的刺头。
钱升笛向来心高气傲,在同辈之间,钱仲贺总是压他们一筹,钱升笛心里的多年的怨气积攒了多年,可明面上却又不得表现出来,他看着钱仲贺那张冷脸,心道:“这次投标结果下来,看你还能装多久。”
他早就听到父亲有意与钱仲贺为敌,这次拿下那块地也是十拿九稳,到时候勋合股票大跌,他爹便顺势接手勋合,到时候钱氏和勋合都将被他们所有。
陈世钦瞥见钱仲贺身后的谈宴,眸子转了转,继而挂上虚伪的假笑:“钱总来了啊,下午便听到有人说钱总来迷迭岛了,我还以为是他们瞎传,没想到这就见到钱总了,真是好久不见。”
钱仲贺神情冷淡,眸间带着似笑非笑的嘲讽,“陈公子倒是风雅,在这迷迭岛内一掷千金,名声大燥。”
陈世钦在这里夜夜笙歌,长袖善舞,玩的好不快活。一晚挥霍掉七位数,却是给别人做嫁衣,没讨到半点好彩头,人前都奉承他一句陈公子,人后却尽遭人耻笑。
陈世钦脸上的笑意僵了僵,“哪里哪里。”
钱仲贺晏然自若:“既然陈公子游玩,那好兴致,我就不奉陪了。”
陈世钦:“钱总请便。”
钱仲贺神情清冷,气度泰然,牵着谈宴离开。
陈世钦盯着两人紧牵的手,若有所思,片刻后像是想通了什么,瘆瘆一笑,压住眼眸里的恶意。
钱仲贺带谈宴在岛上歇两天,游艇上的物资充足,淡水足够,但比新鲜度,仍旧不及岛上的供应,迷迭岛虽然是最大的赌博地,但其旅游资源也丰富,这里还有最大的购物中心,奢侈品应有尽有。
谈宴自然对赌博不感兴趣,钱仲贺也不会让他趟这趟浑水,于是钱仲贺带着他来逛购物中心。
谈宴倒是对奢侈品兴致缺缺,比起逛商场,他更喜欢呆在游艇上,静谧自由,还能无限制地近距离观察钱仲贺,了解他的喜好。
钱仲贺比这些奢侈品对他的吸引力大得多。
但让谈宴没想到的是,钱仲贺好像还挺喜欢逛商场,两人之间的距离不会保持太远,基本上在一步之内。
钱仲贺进奢侈品店,一连为谈宴挑了四五件单品,都十分衬他的气质。
银纹桑蚕丝领带、黑色粒面名片夹、漆艺马鞍钉胸针……谈宴带上每一款,都能将这些单品衬出模特该戴出来的气质,清冷俊雅的青年像是一副素描的画,被钱仲贺用瑰宝一点点装扮,雕刻出小王子该有的贵气。
钱仲贺想要将世上最珍贵美好的东西都献给谈宴,他想要养好谈宴,不论代价。
谈宴对钱仲贺这种铺张奢侈的行为不太认同,因为每经过一家奢侈品店,钱仲贺都要给他买东西,此时他手里提着两个领带盒,除了花纹之外没有别的区别。
直到钱仲贺饶有兴致地选第三根领带,谈宴才忍不住拽了拽他的衣袖:“不用买了,领带够多了。”
钱仲贺放下领带,继而转向柜台上的腕表:“那再看看表?”
“也不用。”
谈宴将眸光也落向柜台,一尘不染的柜台被灯光照得明亮,价值不菲的男士腕表伫立摆放着,一眼就被其中独立摆放一隅的腕表吸引目光,古典马耳他十字表盘,镶嵌着精致的工艺,贵气中显得优雅庄重,恍然间如头醒狮,气势咄咄。
他抬眸示意柜姐拿出这款表。
柜姐的动作略有些迟钝,还未等她开口解释,钱仲贺道:“这款不太配你,换一款?”
谈宴摇了摇头,等待柜姐拿出那只表,便握起钱仲贺的手腕,将表带扣在他手上,左右看了看,勾笑道:“配你。”
黑色石英表大气稳重,也只有钱仲贺的气质能够压住,骨节分明的手腕带着这款表,仿佛驯服了一只张扬野蛮的恶兽。
钱仲贺的唇角明显地勾出一道弧度,将手表摘下来递给柜姐:“包好。”
谈宴却拿出自己的卡递给柜姐,道:“我买单。”
钱仲贺唇边的笑意更甚,没有与谈宴争。
回到酒店,在购物中心买的东西也陆陆续续送来,谈宴看着沙发上堆满的各种礼盒,一份一份拆开欣赏,又将购物袋重新叠好,边边角角都压的整齐,堆在一起。
钱仲贺忙完手上的事情,也来帮谈宴整理,他的动作要比谈宴还要熟练地多,整整齐齐地将购物袋叠好压平,再放入空盒子里,动作一气呵成。
钱仲贺能够做到这么熟练,一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谈宴。
少年时谈宴便有收集癖,家里会攒很多礼品袋,有些牛皮纸做的袋子,还有买蛋糕赠的礼袋,或者装饰品衣服的袋子,拿回去后不舍得丢,总是攒在一起。
越攒越多后,谈宴便不得不将这些袋子收纳整理好,总以为袋子保存起来日后能派上用场,可却很少再拿出来使用。
谈宴喜欢收集,却不喜欢整理。
总是要整理的时候在钱仲贺眼前晃悠,装作不经意说:“我要开始整理袋子啦。”
钱仲贺便了然,这是在提醒他。
虽然钱仲贺知道这些袋子没用,但经不住谈宴喜欢,只能闲下来帮他收理。
谈宴见到他来了,便放下袋子耍无赖道:“好累,手很酸。”
钱仲贺蹲下身,拾起一个纸质袋,淡声道:“那下次就把这些都扔掉。”
谈宴趴在钱仲贺的背上,反驳道:“不行,不能扔。”
钱仲贺惯着他,小心地抬着肩,让他更舒服地靠着,自己整理剩下的礼品袋,收纳整齐。
谈宴便趴在他的背上,如同一只摊开肚皮的小兔子,舒舒服服地蹬着腿,看着钱仲贺慢慢整理好。
这次也不例外,有了钱仲贺的帮助,谈宴整理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钱仲贺把谈宴给他买的那块手表带在手腕,垂眸欣赏:“我很喜欢。”
气质深沉的古典表环住那只修长有力的手腕,如同隐秘莫测的暗卫,忠贞诚恳地收敛生息,尽职尽守地环护着主人,不显山露水,却不可小觑。
这表,与钱仲贺极其适配。
谈宴将所有礼品袋都归纳入一个盒子,闻言笑道:“喜欢就好。”
【??作者有话说】
作话:*巴洛克风格作为宗教建筑在启蒙运动中的一种炫耀和包装自我的手段,以其通过不规则的曲线与反曲线的形式赋予建筑元素以动感的理念为根本特征。
巴洛克建筑崇尚的非古典建筑那种含蓄的逻辑性,亦非现代主义建筑的简明扼要的建筑语言,因为其服务阶级的特性,巴洛克式的建筑语言追求令人感到意外的,如戏剧般的效果。因此巴洛克风格也被喻为享乐主义的象征。——源于百度百科

第35章 入戏太深
钱仲贺抬眸望向他,沉声道:“今晚在宿荇有交易,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但记住不要乱跑。知道吗?”
钱仲贺口中的交易便是接头文书了,谈宴自然明白其中利害,点头道:“好。”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迷迭岛一片歌舞升平的气象。
谈宴跟着钱仲贺坐上卡宴,沿着岛内环山道路徐行,一边是一望无际的海面,一边是峭石林立的斜山,最后来到迷迭岛最繁华靡乱的地方——宿荇庄园。
宿荇庄园是岛内规模最大的赌博场,也是纸醉金迷的高端会所,这里以奢靡风华,人间尤物,玩法疯狂出名,是有钱人的销金窟。
庄园内部四通八达,各种门类玩法各异,人在这声色犬马的迷醉中失魂,是这座庄园的常态,庄园内部的表演露骨淫靡,猎奇艳俗的场面,充满荒唐和靡乱。
下车后便有人来接应——宿荇庄园的负责人汪漆盛,领着他们走入快速通道,直接穿过声色犬马的大厅,沿着雕花繁复的走廊来到包厢。
汪漆盛长得一脸正派,目正眉挺,脸上始终挂着得体的笑:“钱总今晚能来,真是让宿荇蓬荜生辉,上面可都让我好好招待,千万不能亏待了您。您看这间包厢可还满意?”
钱仲贺微微颔首,眸光清明:“不错,有劳。”
汪漆盛笑道:“应该的,钱氏每年给宿荇投资占比可观,一直是宿荇的大股东,如今您好不容易来了一次,怎么都得招待舒服了。”
说着扭头示意身后侍应生,拍了拍手:“上酒。”
门外端着名酒的侍应生们鱼贯而入,各种顶级奢酒一一摆在钱仲贺面前,只是本人却对此无感,抬手示意:“不用大费周章,今晚不是来喝酒的,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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