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仲贺以牙还牙地拽起了谈宴的领带,修长的手指碰到领带上的银质领夹,略凉的手感,随后被略微蛮横的动作碰掉,不过并未引起二人注意。
谈宴推开门下车时,下唇瓣红肿,胸膛起伏,呼吸不匀,他飞快地整理好领带,放缓呼吸,等到脸颊上的潮红退却后,他才止住羞赧,迈步朝庄园走。
庄园内部装饰别有一番风趣,高耸的罗马柱支撑着圆形穹顶,蜿蜒的长廊摆放着各种中世纪雕塑,壁画造价昂贵精美,透露着鬼斧神工般的雅致。
受慈苓合作方之邀,谈宴理应先去会见合作商。
走进宴客厅,谈宴在觥筹交错的人影中发现孟郊,正在和对面的人交谈,谈宴走过去寒暄两句,孟郊给他引荐了对面的人,制药集团的老总,林琮,两人互换了名片,并约定有机会合作。
这种慈善晚宴的性质和别的晚宴没有不同,本质上都是服务于社交,谈宴理了理在车上被钱仲贺弄出微痕的西装下摆,翻看了一下今晚获奖名单,其中不出意料地出现钱仲贺的名字。
谈宴眸光微动,幻想着钱仲贺领奖的画面。
一定是万众瞩目,风光无限。
孟郊还在和对面的人聊着什么,突然大厅涌动起来,人声瞬间嘈杂了不少,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门口望去,谈宴也寻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
——是钱仲贺。
钱仲贺的出场仿佛自带光环,无需过多介绍,宴会的焦点总是会落在他身上,天之骄子,科技新星,商业巨擘,随随便便哪一个词安在普通人身上,都会有意想不到的殊荣,更何况钱仲贺与生俱来,从未失去。
孟郊和林琮的交谈也停了下来,两人的目光一同落过去,随后林琮端起酒杯抿了口酒,失意道:“唉,这位钱总真是英姿过人,早就听闻他的厉害,要是能跟他合作一场,那才真是三生有幸。”
孟郊朝谈宴望了一眼,林琮这句话当着谈宴的设计师说出来,有嫌踩一捧一,但见谈宴并无不悦,他笑了一下,打圆场道:“嗐,青年才俊嘛,看到都喜欢,我看谈设计师也不错,后生可畏。能和谈设计师合作,我也心满意足啊。”
谈宴勾唇淡笑,“谢孟总赏识。”
孟郊又将眸光挪向钱仲贺,却发现钱仲贺的路线不偏不倚正往他们这边走来,他怔愣了一下,随后道:“钱总是在向我们这边走吗?”
“好像是,”林琮也才反应过来,低声道:“这钱总都不认识我,他认识你吗?”
“不认识,”孟郊诚实地摇摇头,“那为什么会朝我们这边走?或者我们猜错了?”
孟郊回头看了一眼,除了对上谈宴无辜的眼神,便是他身后的墙壁:“这里也没有通道啊。”
钱仲贺走进会场,便寻找谈宴的身影,看到谈宴站在宴客厅一隅,果断迈步朝那边走。
直至钱仲贺走近,停在孟郊和林琮面前,他们才敢确认,自己没有估错,钱仲贺确实是来找他们的。
孟郊很快反应过来,喊道:“钱总。”
林琮也放下酒杯,喊道:“久仰,钱总。”
听到二人声音,钱仲贺才将眸光从谈宴脸上收回,淡淡地看了眼他们,略微颔首示意。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谈宴不确定钱仲贺的意思,但小心谨慎总归不会出错,他便也跟着喊了句:“钱总。”
但可惜,这一声钱总,大错特错。
这是又一次,谈宴在众人面前疏离他,撇清他们两人的关系。
钱仲贺的眸光陡然一沉,黑眸涌动着不为人知的情绪,俊脸阴沉,声音像是冰封住一般,带着寒碴:“小宴。”
你不乖了。
【??作者有话说】
钱总:老婆不乖怎么办,不能打不能骂,大家给我支个招吧(委屈托腮
ps:最近佩佩出了一个年画活动,作者每更新两千字会有三个万能卷轴,我会发布到动态里,大家有需求的话可以去拿哦~
第67章 把手给我
听到钱仲贺喊出这声淡然却隽柔的称呼,孟郊和林琮具是一愣,不约而同地转头望向谈宴,瞳孔里闪着惊讶,无声询问他和钱仲贺何时变得这么亲密。
谈宴对上两人的视线,又望向钱仲贺,果然在那道黑眸中发现些许委屈和幽怨,他只好硬着头皮,装作无事发生:“钱总,好巧啊,又见面了。”
钱仲贺才不愿陪他演戏,迈步朝他走去,停在身前,眸光淡淡落在他身上,低声道:“东西掉我车上了,没发现吗?”
孟郊站在一旁呆若木鸡,谁能想到他的合作伙伴背景居然这么硬,不仅认识钱总,还上了他的车,落了东西,让大佬亲自送来。
谈宴困惑地望着钱仲贺,眼神示意:“什么东西?”
钱仲贺却闭口不答,只是缓缓靠近,银质互扣式双G领针被修长的手指捏住,散出微微银光,另一只手抻起谈宴胸口的领带,在衬衫的第三颗和第四颗纽扣间夹住,随意优雅。
谈宴只觉得钱仲贺的气息逼近,不容拒绝的沉香占据他的呼吸,隔着挺括的西装,那具火热的身体传出热意,熨烫着他的脸颊,两人的距离不过咫尺,近到谈宴能够看清钱仲贺微垂的眸,淡漠的唇。
钱仲贺漫不经心地替他别好领针,才堪堪收回手,拇指指腹抽走前似不经心般地浅蹭谈宴的胸膛,留下一抹温热的划痕,暧昧且不留痕迹。
谈宴蓦然抬头,瞳眸微震,耳根都羞红,但反观钱仲贺却镇定自若,像是无事发生,一脸坦然君子地接受谈宴的目光,他望着谈宴仍旧泛红的双唇,一语双关道:“是我太唐突了,谈设计师不要见怪才好。”
谈宴嗫嚅道:“不会。”
不远处传来一声喊,是谭闻绪,那人站在会场圆桌一边,朝钱仲贺举了举酒杯,示意他过去,钱仲贺转眸望向谈宴,抬手在他颈侧蹭了蹭,温声道:“别乱跑,记住了吗?”
饶是谈宴与钱仲贺亲昵惯了,但在公众场合,他也仍旧不能适应,只能胡乱点头,答应。
钱仲贺这才朝会场中心走去,他一走,孟郊和林琮才又活了,这时再望向谈宴的眼神都耐人寻味,林琮忍不住问道:“谈设计师,你和钱总……是什么关系啊?”
谈宴抬手按住钱仲贺抚摸过的脖颈,还有热意触感停留,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降下心中燥意,答道:“合作伙伴。”
“合作伙……”林琮要是相信了他俩是单纯的合作伙伴,合理怀疑自己要去眼科看一下了,钱仲贺刚刚明晃晃地对谈宴做的亲密动作,他不相信这是合作伙伴能够到达的社交距离,“可是我看……”
“林总,”孟郊见谈宴不予多聊这个话题,连忙见风使舵,转移林琮的注意力,“听说最近有款新药研制出来了,能不能对抗现下肆虐的丁流呢?”
林琮回归到自己的术业领域,便显得专业有余,聊起来头头是道,谈宴见两人话题深入,便自觉找了个借口离开,来到其中一张圆桌坐下,等待颁奖仪式开场。
钱仲贺的位置在最前方,上面立有亚克力台签,不过位置上没人,钱仲贺大概在与其他业界精英洽谈。
会场上灯光叠乱,人声鼎沸,所有人都在寻找机会交流,不放过任何合作的机会,交换人脉资源,华丽奢靡的衣冠之下,藏满了欲望和贪婪。
栖居在上层环境之中,每个人都被洪流裹挟,催促着他们寻找自己的合适定位,无足轻重的人物,自然会被抛弃,继承衣钵、管理家族、维系股市,所有活动都与利益密不可分,所有人最后都带着一层伪善的面具,趋炎附势。
谈宴向来不喜欢这种逢场作戏的感觉,终于熬到慈善晚会正式开场,周围的圆桌基本坐满,他望向正前方,钱仲贺与甘正道等人一起落座,坐在台下,挺拔高挑的身形让人不容忽视,精致的发丝拢至后脑,西装挺括,从头到脚都散发着成熟的魅力。
谈宴看到钱仲贺回头,目光在会场中寻找什么,和他的目光短暂交会,钱仲贺的黑眸倏然消散了冷意,眉间凉意尽褪,又淡淡地收回眸光。
谈宴无奈地勾了勾唇,心想,看来钱仲贺是真怕他跑丢了,百忙之中还要抽空找到他。
晚会开始,主持人照常在台上说着开场白,接着请人上台领奖,甘正道的号召力不小,上台的皆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很快便到钱仲贺,他站在台上,所有聚光灯都打在他身上,像是黑夜冉冉升起的一颗启明星,不可避免地散发光芒。
谈宴欣赏地望着钱仲贺,侧过头,右边圆桌旁坐着一个中年男人,长脸粗眉,面色低沉,一双鹰眼盯着台上,像是思忖着什么,谈宴眉心一动,下意识地察觉到不对劲,他将视线游弋到桌上台签,发现那个人是——钱刚寅。
谈宴压住眉间情绪,不动声色,心里暗忖,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钱刚寅,他能来这种慈善宴会无可厚非,但保不齐会和钱仲贺冲撞上,毕竟有他儿子前例在先,但今天的主场是甘正道所办,钱刚寅大概不会无脑到要跟甘正道对着干,暂且能放下心。
只是钱刚寅一直看钱仲贺的眼神,让谈宴感觉不适,说不上来那道眼神藏着什么淬毒匕首,但却像是一滩沉寂死水下暗涌的威胁,谁也不知道陷入其中后果如何,但绝对不想搅和其中。
钱仲贺领完奖后便不做久留,和甘正道道过别后便走出会场,孙奇来到谈宴面前,对他说钱总在车里等他。
谈宴放下酒杯朝外走,没有察觉到钱刚寅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直到宴客厅大门合上,钱刚寅才缓缓回头,装作无事发生。
冬季沪市阴雨绵绵,进入会场前天空彤云密布,不多时便下起了小雨,谈宴走出旋转门,门童便撑着伞送他走到车前,他道过谢后上车,钱仲贺果然在后车厢上坐稳,姿态矜贵,司机和孙齐都不见踪影,车内只有一人。
关上车门,隔绝了外面一切湿气,谈宴不知钱仲贺心绪如何,是否还在为刚刚那件事生气,主动用膝盖碰了碰钱仲贺的长腿,主动认错:“我错了,下次不会了。”
“还有下次?”钱仲贺的声音听不出冷淡,但谈宴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车厢内灯光未开,钱仲贺的俊脸隐匿于黑暗之中,只有外面的路灯光浅浅透进来,灯光落在下颌上,延绵至脖颈肩膀,形成一道完美无瑕的分割线,让谈宴看不清、也看不懂钱仲贺的情绪。
不过谈宴认错态度良好,“没有下次。”
“手。”钱仲贺说。
谈宴眸光微动:“嗯?”
钱仲贺抬起手,慢条斯理地从腕间摘下手表,低声重复一遍:“把手给我。”
谈宴不明所以,但还是将手伸过去,被钱仲贺温暖的左手握住,“怎么了?”
钱仲贺右手拿着刚摘下的表带,七位数的手表被他随意地握在掌心,银凉的表盘在暗灯下熠熠生辉,他用表盘轻轻蹭了蹭谈宴的掌心,道:“不乖的后果,给你惩罚。”
对于谈宴的故态复萌,再次犯错,钱仲贺决心要让谈宴长记性。
谈宴张了张口,喉结上下一划:“什么惩罚?”
钱仲贺扣着表盘对着谈宴手心打了一下,几乎没有感觉到痛意,但却让谈宴心痒,因为钱仲贺手持表带的姿势十分性感,像是魅力无限的熟男,调.教着不听话的伴侣,可又舍不得用力,只是雷声大,雨点小。
钱仲贺长睫微垂,眸色认真,低声问道:“疼不疼?”
谈宴摇摇头,又点了点头。
钱仲贺拾起谈宴的掌心,对着刚刚被打过的地方落下轻吻,喉结滚动:“摇头又点头是什么意思?”
谈宴手心酥麻,诚实答道:“摇头是真不疼,点头是长记性了。”
钱仲贺身形微动,向谈宴靠近,两道绵长的呼吸交错,谈宴听到钱仲贺声音藏着无奈,低沉道:“小宴,你怎么不乖呢,教不会吗?”
“我只是不想让别人误会,”谈宴的手抵着钱仲贺的胸膛,垂眸道,“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后,想从我这里钻空子,巴结上你。”
钱仲贺停下动作,却将谈宴抱至腿上,不管西装是否会被弄出褶皱,心软成一片饴糖,只要轻轻一碰便碎,谈宴身形修长,比例良好,此时坐在他身上,比他高出几寸,钱仲贺仰头吻住谈宴的唇,唇瓣相碰,随后便如星星之火,一发不可收拾。
车外的雨水渐渐变得酣厚,随后大雾上涌,叫人在雨雾中看不分明,雨水丰沛中气温骤降,可车内却一片旖旎,温度攀升,大有燎原之势。
钱仲贺揽着谈宴的腰肢,深眸涌动着悸动,嗓音喑哑道:“我喜欢听枕边风,多吹吹。”
谈宴的双颊飞红,修长纤细的手掌按在车窗上,抹掉了霜白的水汽,不过很快又被温差重新凝聚出雾霜,叫人雾里看花,看不真切。
他从喉间溢出几道低喘,以拳抵唇,咽下喉间细吟:“不要太昏庸。”
“昏庸如何,不昏庸又如何?”钱仲贺眉宇间染上极致兴奋,唇角的挑笑意味更深,张口含.住谈宴的腮肉,呢喃道,“只要你想要,我都给你。”
谈宴的眼尾发红,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眼尾淌落发鬓,红润的唇微张喘息:“你真是……”
钱仲贺揉弄着谈宴的指尖,再一次提醒,狭昵道:“不许在外面跟我装陌生。”
谈宴气焰全无,只能将头无力地靠在钱仲贺肩膀上,恹恹道:“知道了。”
这次发狠了弄谈宴,钱仲贺倒是先心疼了,将谈宴的衣服重新扣好,吻了吻谈宴的发顶,哄声道:“吓到了?”
谈宴长眸微阖,鼻头发红,埋首于钱仲贺胸口,低声嗯了一声。
钱仲贺大手揽着谈宴的后脑勺,爱怜地又吻了吻他的额头,安慰道:“别怕。”
【??作者有话说】
钱总:谢谢大家给的建议,我采纳了,感觉很好,身心舒畅,小宴也很乖,而你们,才是我的真军师(狗头军师
第68章 天赋异禀
回到别墅,钱仲贺打横将谈宴抱回主卧,豹猫被隔断在一墙之外,幽怨地喵了两下,抓了两下门,没人理它之后,才耷拉着尾巴离开。
被钱仲贺和欺负地无力,本以为放下来便能躲过一劫,却没想到他随后欺身而上,身上蓦然一沉,高大的身影遮挡住大片灯光,谈宴喘息道:“该休息了吧……”
钱仲贺垂着眸不答话,动作倒是利落,“忙完再休息。”
房间只开了一盏小灯,虚虚地笼罩在钱仲贺的肩颈处,散发出淡淡光晕,钱仲贺手指捏住谈宴的侧颈,虎口抵着下颌,吻得极深。
谈宴只得跟寻他的动作,可光是接吻几乎消耗了剩余力气,谈宴懒散地躺着,柔软黑发虚虚遮住眸光,如同最完美的古希腊雕塑,清冷又蛊惑。
钱仲贺眸光陡深,回想到谈宴坐在车厢内的场景,迈巴赫后座宽敞,却只能困顿于钱仲贺身前。
可钱仲贺却喜欢听到谈宴的喘声,此时的他撤离谈宴的唇,那只修长的食指却顺着流畅的下颌流连于唇瓣,略微用力便撬开唇齿,忍不住在其中兴风作浪。
钱仲贺眸光收紧,一点都不舍得从谈宴脸上游离,他蛊惑道:“宝宝。”
谈宴轻哼两声,眼尾又开始发红,却纵容着钱仲贺的恶劣行径,直至钱仲贺闹够了,他才微微仰头,逆着灯光看钱仲贺:“还生气吗?”
钱仲贺轻笑出声,俯身给他一个吻:“不气了,你很乖。”
这种任人宰割的臣服真是让人很难不愉快。
钱仲贺伸出手握住谈宴的左手,那双细长白皙的手指上带着一只戒指。
回想起这只戒指的乌龙事情,只觉得命运弄人,造化不定,谁曾想当初找设计师定做的戒指,竟然就是给他们两人做的婚戒。
谈宴鬓角滑落一滴汗水,钱仲贺抬手给他擦掉。
望着手指上和谈宴一模一样的戒指,他突然生出几分角色扮演的心思。
钱仲贺的指尖转了转谈宴无名指上的戒指,眸色一动,哑声笑道:“谈设计师既然无名指上都带着婚戒,还要在外面野食?”
谈宴困惑地睁开眼眸:“嗯?”
“说词,”钱仲贺用力一送,“顺着我的话接下去。”
谈宴轻喘一声,抬眸瞪他一眼,不予理会。
可无声的默认却适得其反,反而让钱仲贺变本加厉,说的越来越露骨,说着平日里完全不会说的话。
直到谈宴终于听不下去,抬手捂住他的嘴,羞愧道:“彼此彼此,钱先生人前一派正经,没想到背地里却如此风流薄幸,经不住野猫的诱惑,真不枉‘君子’称号,道貌岸然。”
钱仲贺不恼反笑:“能有幸与谈设计师交流,我想哪怕是柳下惠来了,恐怕也不能坐怀不乱,爱惜美、欣赏美才是人之常情,还望谈设计师海涵。”
谈宴红着眼尾假意怒斥钱仲贺:“还让我怎么海涵,不是全都……”
钱仲贺脸上笑意渐深:“还真是,看来谈设计师真是天赋异禀。”
谈宴双颊飞粉:“够了。”
钱仲贺狭眸堆积笑意,动作加快,故作君子,虚伪道:“遵命。”动作却跟答应的南辕北辙,半点不礼貌。
从慈善晚宴回来,又闹了半宿,两人的西装衬衫全都皱成一团,脏衣服被钱仲贺收拾好后放入脏衣篮里,帮佣还没来得及拿去洗熨。
谈宴起床来盥洗室洗漱,看到脏衣篓里较为扎眼的内裤,上面还沾染着星星点点,谈宴耳根一红,飞快洗完漱,将两人的内裤从里面拿出来,用香皂手搓。
绝对不能让第三人看到这个,谈宴在心里默默发誓。
钱仲贺随后走进浴室,看着谈宴在洗漱池边搓着什么,出声询问:“干什么呢?”
那条黑色四角内裤被谈宴攥在手心,听到钱仲贺的声音,他竟萌生出几分涩然,将内裤泡入白色泡沫中,轻咳道:“洗衣服。”
“你洗?”钱仲贺不解,侧眸往了眼脏衣篓,“会有人来做这些事情的,不用你来。”
谈宴不跟他纠结,飞快地将手里的布料拧干水,钱仲贺瞥见那两条内裤,才了然,轻笑出声,将手搭在谈宴的腰间,下巴抵着肩膀,笑道:“原来是为了掩人耳目。”
钱仲贺温热的气息喷在颈侧,像是蜘蛛攀爬,微微发痒,谈宴不自然地动了动脖颈,用湿凉的手摸了下发热的脖子,降温,转眸轻瞪一脸无辜的钱仲贺,却又舍不得说重话:“……快洗漱吧,钱总。”
连称呼都变得生硬了,看来谈宴是真的恼羞成怒了。
钱仲贺撤离犯上作乱的手,放过谈宴,不再逗弄,专心洗漱。
吃完早餐,钱仲贺让谈宴坐他的车走,让司机绕路去IAN工作室,送谈宴上班,早上九点的路面还有些潮湿,天边半云半日,空气湿润。
谈宴降下一半车窗,车外略凉的空气瞬间涌入,闻着清新湿润的新鲜空气,他的头发被风吹动,无拘无束,穿着不似昨天稳重,为了工作方便,他穿着加绒卫衣外套着休闲外套,看起来青春洋溢。
谈宴回头望向钱仲贺,发丝也被风拢到额前鼓动,“开窗的话你冷吗?”
只要谈宴在视线范围之内,钱仲贺便不会将眸光偏移,连余光都不舍得分给旁人。
钱仲贺摇头,纵容道:“开着吧。”
谈宴凑过来亲了下他的脸颊,又坐回去,像是回馈他的纵容,被冷风吹的冰凉的鼻尖蹭过他的脸,像是柔软的果冻。
钱仲贺望着如此无拘束的谈宴,心里升腾出一股满足和欣慰,娇贵的鸟被他养起个性,在他身边可以无所顾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再没有人会约束他,制约他。
不会让谈宴再次遭受那种绝望无助的困境,钱仲贺只要有百分之百的能力,便会使出百分之两百来保护谈宴。
他想要把皎月挂在天边,仰望即好,不要受挫伤。
挫折不是磨砺心智的武器,只是庸人自扰的借口。
而他,拥有绝对实力来呵护这朵娇鸟,不受暴风雨的侵扰。
【??作者有话说】
卡文了,所以这章有点短小,支愣不起来了,先发出这些吧。
第69章 “不正经。”
谈宴回到工作室,Andree便敲开办公室门,跟他说之前对接的中英混血刚回国,几分钟前来致电,谈宴原路打回去,混血愉悦地告诉他展览举办地十分成功,其中谈宴的作品另类独特,被不少买家看中,买出了好价钱。
谈宴笑着说恭喜,两人有寒暄几句,混血为了回馈谈宴的付出,当即表示,如果谈宴需要开个人展的话,尽管找他借场地,名下还有不少闲置展示地,都可供谈宴使用。
谈宴应下,表示有年后有这个想法,先谢过,混血满口答应,提前祝福新年快乐。
在工作室里待大半天,除了设计画稿,记录灵感,谈宴还要处理年末的人情礼节,还有各种账簿,把睡午觉的时间都挤占??掉,忙出头绪后,谈宴才将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起身冲泡一杯手磨咖啡,拿起一直静音的手机看了眼。
各种APP消息弹框涌出,将钱仲贺发的消息淹没其中,谈宴指尖划开屏幕,两个小时前钱仲贺给他发的信息,问他什么时候忙完下班。
谈宴打字回复,正常下班。
钱仲贺大概还在开会,没有第一时间回复,谈宴拿着洒水壶将窗边的绿植浇了些水,醒醒目后,看到钱仲贺的消息:下班等我,去接你。
谈宴唇角微勾,回复飞快:好。
五点的夕阳透过偌大的玻璃窗穿透室内,像是连接天际和地面的淡黄丝绸,尘埃起起伏伏,随后被翻页的动作打断,谈宴只手合上专业书,转身将书插.入书架,细小的空气随着那道清隽身影浮动,又归于沉寂。
谈宴频频看表,等到五点十五分时,迫不及待走出办公室。
Andree和她的助理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考勤机前站着一位员工,看到谈宴走出来,目光皆闪烁着不可思议。
老板今天居然准时下班?
谈宴整理了一下袖扣,故作若无其事,温柔道:“回家路上注意安全,开车小心。”还特意用意语对Andree重复一遍。
几人对谈宴说了再见,他乘坐电梯一路来到一楼,钱仲贺早已在门口停车库等待,谈宴的步伐比平日加快几分,上了车。
钱仲贺仍旧坐在后座,还未脱下正式的手工西装,黑色合体的西装包裹着健康的身材,手肘半曲,撑于车窗,露出雪白的衬衫袖口,手臂青筋隐于西装袖内,禁欲又成熟。
谈宴闻到一股鲜切花的味道,还未等开口询问,便有一束洋桔梗送到眼前,钱仲贺低声道:“路过一家很漂亮的花店,选了一束花送给你。”
那束洋桔梗被姜黄色皱纸包裹,淡绿色茉莉花簇拥着纯白花朵,清香扑鼻,淡雅清新,如同冬日里存在的一抹春意,绽开于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