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这话,怎么不跟黎元和谢林说?你跟他们的渊源,要比我的几面之缘要深得多吧。”
温阑整个人窝在沙发上,舒服地眯了眯眼,道:“他们心肠硬,才不会心疼我。”
程韶将左腿搭在右腿,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一脸玩味:“那你是觉得,我心软,会心疼你?”
温阑双手撑在茶几上,弯腰凑近对面的程韶,声音压低略有些沙哑:“难道,不是吗?”
程韶盯着温阑漂亮的眼睛看了几秒,最后闭眼啧了一声,叱道:“坐没坐相,回去。”
温阑笑了笑,坐回去,又成了那乖巧学生的样子。
程韶揉了揉眉心,有些拿他没办法,他说:“要交房租的啊,五十一天。”
温阑愣了愣,抬头冲他笑,眼眸清润,亮得让人心颤,真的是一个很讨人喜欢的孩子。
他说:“赊账行不行?”
程韶稀里糊涂的就答应了,其实就算是不给钱,他也没什么的,之所以会跟温阑提出交房租这个要求,也不过是想让对方安心地住着。
他贴心地为温阑的心理状态和钱包着想,温阑自己倒是适应得极快,一下子就把程韶的屋子当成自己家了。
温阑像一只领回家养了两天的猫咪,到处乱窜,洗手间、卧室、书房、厨房、阳台,全都给他踩点过了。
程韶任劳任怨地给人收拾客卧,这里之前常年是黎元的专卧,那家伙不想回家做饭,就会直接来他这边蹭现成的,一点也不知道客气这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现在又来了个不会客气的小祖宗,程大爹都有些心累了,床铺很快就换好了干净的,是很清新的蓝色系,很适合温阑这种小屁孩。
他抱着东西扔进洗衣机时,才发现到处乱窜的小朋友不见了,而厨房里有开火的声音。
生怕人给他把厨房给炸了,程韶慌张地冲了进去,结果看到温阑非常熟练地拿起鸡蛋在锅沿上轻轻一磕,将鸡蛋打进了烧热的油里。
锅里滋滋地响了起来,鸡蛋开始滋啦地煎了起来,看着已经凝实起来的鸡蛋,温阑看准时机翻面,整个过程十分熟练,有大厨风范。
程韶看着这画面,有些晃神,似乎看见了一个小孩站在小板凳上够灶台,很可爱,也很心酸。
这么懂事惹人疼的小孩,难怪能得那么多人的喜欢,连K身边的心腹都愿意为他反水,严亦铭那三个人被他用情这个字玩弄得团团转。
即使程韶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睚眦必报的人,也依然会为他动恻隐之心。
温阑注意到在门口顿住的程韶,转头笑着说:“我有煮你的份哦~超好吃的。”
程韶也笑:“我很期待会是什么味道,我去给你掐点葱来,对了,吃得了葱吗?”
温阑比了个ok的手势,说:“阳台上的葱长得太好了,我都不舍的掐。”
程韶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他说着,就踩着拖鞋去阳台掐小葱了。
温阑拿着锅铲低头重复了一句:“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没一会儿他就低低地笑了,“程韶,你这是在点我呢。”
程韶掐了葱回来,洗干净切好,放在了温阑的手边,俩人的气氛温馨的跟一家人似的。
其中原因,不过是因为程韶脾气好,温阑又大大方方毫不客气,来了这之后,直接把这地界当成了自己的地盘。
态度高傲又理所当然,但却出奇的不惹人烦。
默默吃面的程韶在心里感叹:温阑拿捏人心,果然十分在行,别说那些不知道他真面目的人,就是知道真面目的人,都能给他哄得一愣一愣的。
这一点,从温阑把K给卖了,K还觉得虎父无犬子来看,就足以知道这家伙的厉害。
为了不冷场,程韶主动cue话题,问:“国安部是什么样的?”
温阑咬了一口煎蛋,道:“国安部跟你们警队也没两差,除了查的东西重要了点,麻烦了点之外,就是同事天南地北了一点。”
程韶:“……”
“天南地北……这还能当个形容词?”
温阑美美地嗦面,道:“就是天天不着家,到处野,人员成分复杂,性格奇形怪状。”
他说着,还手舞足蹈地比划了一番,最后直接指着自己:“在那些人里面,除了部长,我是最正常的人。”
程韶:“……”
其实,我有点好奇,你对正常的定义到底是怎样的?
他一点也不想相信,国安部这种能处理外交危机,出面解除民族危机的部门,里面的人都群魔乱舞。
温阑笑容神秘:“相信我,你去问黎元,他保准也是这么说。”
程韶摆摆手,道:“我信你。”
他要是去问黎元,他一定会先神神叨叨来一句——“不可说……不可说……”,然后扭头又跟他兴奋地说,国安部就是一群被入了编的妖魔鬼怪。
对,就是那个建国后不能成精的那个妖魔鬼怪。
程韶吃完,就跑去将碗洗了,然后去阳台上一个劲儿转圈,心里一整个懊悔。
他其实在市局就吃完了饭,回来后又在温阑狗狗眼地攻势下,老老实实地又吃了一大碗面,好吃是好吃,但撑也是真的。
温阑看到,好奇地问:“你为什么要在这里转圈?”
程韶抽了抽嘴角,道:“一边转圈一边思考案子更有感觉。”
早知道,就不为了安慰小朋友,硬着头皮吃了,看,这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了。
当撒了一个谎后,就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第一个谎。
陆祈自从上次背叛谢林之后,谢氏那边就已经辞退了他,职业代理人让他主动辞职的时候,他苦笑了一声,还是签了字。
但走之前,还是很负责地做好了交接,没有带走任何东西,也不落寞,甚至公司的人连他哪天辞职了都不知道。
虽然那次钢笔事件后,陆祈是被迫入了贼窝,但后来谢林对他的待遇也是真的好。
他也知道,入了谢氏,虽然容易被当靶子打,但也在一定层面上保护了他。
再怎么样,陆祈也是在谢氏露过脸的人,是公众人物,没人可以悄无声息地将他处理掉。
当年虽然是在夜晚,但也不排除那个人看到陆祈的可能,虽然至今他都不知道那个被谢林划了脖子,最后跳海的人是谁。
但他知道,对方一定是一个疯子,一个无视人命的疯子。
如今他主动离开了谢林的保护,走到了更加容易被针对的地步,所要看到的,也正是对方的针对。
他坐在路边摊上一个劲儿地给自己灌酒,手里紧紧捏着那张意外拍下的照片,脑海里闪过的是他弟弟天真可爱的笑容。
陆深,到底在遭遇中怎样的对待?他为什么不回家?
陆祈骗黎元,他会将一切交给他,骗谢林,他背叛完就会彻底离开。
但他不会,陆祈的人生被别人捏在手里半辈子,现在他不会让别人拿捏自己。
陆祈一直觉得谢林看着聪明,其实愚蠢至极,公司交给代理人,自己不管不问,倒是心理医生做得欢乐,也没什么大成就。
幼年的时候被亲爹摆布,长大后又被亲舅舅摆布,一辈子遭人算计那条烂命。
有野心的人早就借着卫云楼一路成为人上人,就算是同归于尽,也要扒了那些人一层皮。
谁会跟他一样,顾及这个顾及那个,忍了那么多年,甚至直到现在,也不敢放开手脚地去做事。
谢林不想跟他的父亲一样,一脚踩进泥潭里,就再也出不来,但不想踩泥潭的后果就是,他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绕过泥潭。
陆祈又往嘴里灌了一口酒,心里想着踩着泥潭将弟弟接回家,但深深刻在心里的规则和正义,无时无刻不在拷打着他的心。
什么是恶?什么又是善?
他笑了笑,又喝了一口酒,酒精在大脑中爆发,脑子越来越昏沉,但思想却越来越清晰。
他趴在桌子上默默盯着地板看了半个小时,最后猛地站起来,跟老板结了帐,摇摇晃晃地走着属于他自己的夜路。
隔老长一段路才有一个路灯,陆祈虽然摇摇晃晃地蛇行,但好在路上没多少人,他走得也算顺当。
一辆车掠过,少年从车窗探出头往后看,皱起了眉。
那个人,好奇怪,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但是他根本没见过这个人啊。
车里的同伴问:“陆深,你探头干什么?很危险的。”
陆深摇摇头坐回位置,道:“刚刚看见一只很可爱的小猫。”
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地就不想跟同伴说,总觉得,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同伴笑了笑:“多大了,还喜欢这种毛绒绒的生物啊?”
另一个同伴说:“男人至死是少年好吗。”
车子里欢声笑语,少年的心里,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第二天一大早,黎元他们就被魏局叫到了警局,十分郑重地把温阑介绍给了所有人。
宣布的时候,大家都是一脸复杂,毕竟都是听说过这小孩的光荣事迹的,看见这么乖又纯良的脸,不免有点迷糊。
第一想法就是:国安部那种凶残的地方,能出来这么软的小孩?
第二想法就是:国安部什么人都敢收,温阑是谁,那可是个能蛊惑人心的妖精啊!
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这个新祖宗。
黎元有能力,谢林有财力,温阑有背景和案底……
沈乔安看见温大佬那笑容,只觉得好特么地让人胆寒,笑话,那可是天使面庞修罗心唉!
黎元打着哈欠在大会上啃包子,所有人都视而不见,谢林一边没眼看,一边冷冷地把“我不认识他”这五个大字顶在脸上。
见大家都沉默,魏启洲咳了咳,喊了一句:“都听明白了吗?”
众人这才回神,十分热情地鼓掌。
“听明白了,大佬记得多照顾我们啊~”
“欢迎欢迎!”
“我们刑侦队那是出了名的气氛好,等会儿带你去看我们的队训。”
“唉!散会散会!”
魏启洲:“……”
我是叫你们照顾人家,不是让人家照顾来你们,怎么?还敢叫领导给你们倒茶喝?
别说,黎元还真敢。
还有!那个说散会的,谁给你的B胆子做太监的活儿?
你这一句,跟皇帝下班时,太监喊的那句“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有什么区别?
好在人多,那喊的人也躲在人群里特意变了音,不然他就得当场给人逮出来做杀鸡儆猴里的那只鸡!
魏局颇为心累地挥了挥手,让他们都回去各干各事,别挤在这里烦他。
他这个局长当得可真不容易,有黎元这一个熊孩子还不够,后面给学出了一群兔崽子,真想一个个全提出去面壁思过。
但不行,人要是都拎去罚站了,谁去处理事情啊,资料谁整理?监控谁看,案子谁走流程?
他们现在要处理的可不止是刚发生的案子,还有检察院打回来有疑点的案子,可忙着呢。
黎元吃完包子,将手擦干净,抓着谢林的腕子直接闭眼走路,好像这一点路他就可以睡个回笼觉似的。
谢林:“你就不怕我带着你撞树墙?”
黎元闭着眼笃定道:“你不会的,我这么英俊潇洒的脸,你才舍不得呢。”
谢林:“……”
给你能的,信不信隔天我就往你脸上画大乌龟,然后不告诉你,让你在市局丢脸,完了还得录像反复鞭尸。
“我超级舍得。”
“不,你不舍得。”
“等一下就带着你撞墙。”
“哟,你这还带预警的啊。”
谢林:“……”
“你再说一句,我就甩了你。”
黎元两只手都攀上了谢林的腕,可怜兮兮地道:“你这一语双关,让我好没有安全感~我好生惶恐~”
你这突然之间的猛男撒娇……真的很难评,所以,我才是应该惶恐的那个吧?
谢林和黎元拉拉扯扯地进了办公室,温阑和程韶走在一起有说有笑。
单身狗的沈乔安和叶泉互相对视一眼,只觉得冷冷的狗粮在脸上胡乱地拍。
此时,她真的好怀念姜穆回了,虽然人有些神经病般的彪悍,但有话她真说啊,一点也不怕得罪人的。
沈乔安默默地在心里咬小手帕,只觉得没有姜姐姐的自己,活得好卑微。
她感叹着,果断打电话给自家老妈:“歪?麻麻给炖点猪肘子呗~”根据以形补形的基本定律,姜姐伤了手,就得吃猪肘子!
她必须,尽快接姜姐回家,沈小卑微不能失去姜大嘴替,就像西方不能失去耶路撒冷。
沈妈妈习以为常地问:“是你要吃,还是你们副队又要以形补形了?”
沈乔安:“……”
“这次不是我们副队,是隔壁缉毒的副队,她手骨折了。”
沈妈妈叹了一句:“当副队的咋都这么危险嘞?受伤也太频繁了。”
哈哈哈,沈乔安只能干笑:“妈,这只是概率问题。”
最后挂断电话的时候,她吸溜了一下口水:“妈,多炖点,我也想吃~”
旁边被迫听了全程的叶泉木着脸,幽幽地说:“吃这么多,小肚子都有了~”
沈乔安下意识地一吸小肚子,然后沉默了:“呜呜呜,我破防了,为什么干着最多的活,发着最厉害的胖?”
叶泉一脸无语地看了一眼已经很瘦的沈乔安,摇头小声说了一句没救了。
沈乔安一下一下地戳叶泉的肩膀,恶狠狠地说:“你应该说——我一点也不觉得胖哎~”
叶泉被她的声音给恶心得够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直言:“我说不来这样的话,你还是找别人吧。”
沈乔安被气笑了,瞪着眼睛说:“死直男!”
叶泉反应了一会儿,左手捏着自己的下巴做思考状,皱眉道:“我不是直男,难道还能是弯男?”
他想着想着,大脑诡异地拐到了黎元那边,弯的……好像也不会解风情的来着,除非对面是他媳妇儿。
叶泉有种人走茶凉的悲催感,特么的,他也没媳妇儿!
他好可怜啊,连老大这种混子都脱单了,他怎么就还是个单身汉。
但一想,他们刑侦队,除了老大,都是一些单身汉,跟女孩子说句话都会脸红的人,瞬间就平衡了。
至少,他叶泉跟女孩子说话不会脸红啊,他还能跟沈乔安互相呛声呢。
这个时候倒是记起人小沈是女孩子了,之前这混蛋可劲儿地把人当兄弟看,什么累活都敢喊她跟着一起干。
有说有笑的程韶和温阑,说的话其实也没多么温馨,甚至可能还有点子血腥。
温阑将手插进外套兜兜里,道:“听说那老滑头你们还没处决?”
程韶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温阑口中的老滑头是谁,不就是当初温阑跟扔破烂似的送过来的K么。
当时在船上的画面还历历在目,想到这里,副队的腿莫名地有些疼。
程韶用舌头顶了顶上颚,将奇怪的心情给压了下去,笑了笑说:“你这样子,似乎还挺期待?”
温阑说:“能不期待吗,这可是我的业绩唉。”
程韶挑了挑眉:“看来你们国安部有自己的KPI。”
温阑伸手扯住了程韶的袖子,小幅度地晃了晃,故作可怜地道:“那里可压榨人了,KPI高得可怕(ó﹏ò)。”
程韶:“……”
他默默地将目光移向了温阑的手,又移向了对方的脸,最后盯着他狡黠的眼,缓缓地叹了口气。
程韶说:“你不必在我们面前装可怜,现在的你已经是我们的同伴了。”
温阑松了手,笑了笑,道:“国安部的威力这么大啊?”
程韶有心说点什么,但又觉得自己说再多,也只是冠冕堂皇的嘴上功夫。
他说:“威力大的不是国安部,而是正义。”
温阑嗤笑一声,道:“你懂什么叫正义吗?”
人类总是很喜欢给一些事情下定义,以用来区分黑白好坏,所谓的正义,不过是一些人为了自己的虚荣心给包装出来的。
就像是在一个富人区,那里的流浪汉也活得很好,因为富人会在他们身上施舍爱心,用来告诉自己——哦,我真是个好人,我太有爱心了。
生活富足以后,自然而然地,就会去寻求精神的富足。
他们从手指缝里抠出的那么一点爱心,足以让平民顶礼膜拜,这确实是一种享受。
程韶皱了皱眉,道:“我发现了一件事,你好像看什么事情,都带着一种强烈的悲观情绪。”
温阑伸出食指摇了摇,笑道:“这不是悲观,这叫现实,如果这世上只有理想主义,估计不少人都得崩溃。”
程韶歪头,道:“你这意思,是觉得我是理想主义?”
这真的是玩笑话了,毕竟警察要是理想主义者,估计疯得比那些艺术家哲学家还要更快。
温阑笑着把程韶的头给掰回来,忍笑道:“不是可爱那挂的就别歪头,很奇怪的好吗。”
程韶不说话的时候其实是比较像那种忧郁猫猫,可偏生长了一双桃花眼,看谁都含情脉脉的。
但估计是在军队里摸爬滚打过,身上的气质很稳健,眉眼间都写上了“正气十足”这四个大字。
只看他的脸时,人们的第一想法就会是一个字——美,不是那种阴柔的美,而是那种大气从容的美。
程韶愣了愣,问:“真的很奇怪吗?”
他歪头也不过是低头看温阑时,不自觉的行为,他自己也没意识到,只是这会儿被说奇怪,他倒是在意了起来。
温阑扒着程韶的手臂笑:“我就是逗你的,怎么还当真了?”
程韶摇摇头,有些无奈的将温阑扒在自己手臂上的手给推开,道:“别拉拉扯扯的,影响不好。”
“影响不好?”温阑说着,环视了一下四周,“这也没人啊。”
程韶习以为常地抚额,说:“都趴在门缝上偷听呢,一个个的,全都是那瓜田里上窜下跳的猹,我都习惯他们的骚操作了。”
第176章 男人该死的胜负欲
温阑听完程韶这吐槽,突然觉得这市局的人不要太离谱,他们把警察给渲染得那么高大上又圣神,结果就他们这癫样,简直了。
他总算不继续装可怜当他的小白花了,非常正经地咳了两声,摆出来小领导的架子,道:“长平村里的事情,你们这边有查出什么结果来吗?”
程韶偷偷笑了笑,果然是个小孩脾气,还挺爱面子。
不过,长平村的事确实是正事,担待不得。
市局这边的警察只是在长平村事件刚爆发的时候,被黎元召唤过来处理了一下爆炸的余波。
但这案子都还没铺开来查呢,那边国安部就闻着味儿来了,直接霸占了长平村的地下。
后来据说是因为谢林那一串密码,长平村地下的国安部成员失联了,现在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程韶打开门,将温阑迎进了办公室,刚进门的时候,就见有人拉开抽屉叼了一个鹌鹑蛋进嘴。
看见人的时候也没有摸鱼被抓包的心虚,嗞着大牙冲俩人笑:“程副好~温大佬好~”
程韶微笑,无情地道:“把你零食咽下去再说话,嗞着个大牙,上面还沾着蛋黄,我洁癖都要犯了。”
那人立马收了笑,直接做起了手语,还真有几分哑了的意思。
程韶直接无视,对于他们队里的活宝,最好的措施就是无视,你要是接他们的话,能顺杆爬跟你唠一天。
别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因为他真的曾因为教养好,事事都有回应,结果就被拉着唠了一天。
那天,他眼含热泪地说了一句“下蛋公鸡,公鸡中的战斗机”。
黎元就一边嘲笑,一边拍着程韶的大腿教:“这种事儿,就得跟他对着骚,当他骚不过你后,你就赢了。”
男人那该死的胜负欲作祟,一听到那个赢字就飘飘然,于是,三好学生程韶学会了怎么怼人。
至于黎元那骚劲儿,他真学不来。
但谁也没想到,黎元居然这么地好为人师,教出来一整个队的活宝,然后市局就一直是这不顾人死活的死动静。
回忆结束,程韶将注意力又放回到了温阑的身上,问道:“国安部那边有进展吗?”
温阑一屁股坐在特意摆在那儿给人休息的沙发上道:“人还没出来呢,估计里面在走迷宫。”
程韶疑惑:“怎么会,雷达没用吗?”
温阑神色蔫蔫地道:“不是雷达没用,而是地下的布局会动,不固定的东西,实在是太难搞了,他们正在找规律呢。”
程韶表情复杂:“这是……咱先人总结出来的精华,奇门遁甲?”
温阑突然坐起来,表情很正经严肃,他说:“你听说过,天下第一楼吗?”
程韶抽了抽嘴角,这让人操蛋的开场白,他莫名地DNA就动了。
还记得上一次听到这样格式的话,还是因为魏局的“你听说过玫瑰花流血事件吗?”
顿时,程韶就觉得自己要听什么秘密了,于是果断拒绝三连:“没听过,不好奇,→_→你别开口。”
温阑翻了个白眼:“你怕什么,又不是国安部的机密。”
程韶好笑道:“有一个玫瑰花流血事件就已经够头痛了。”
温阑抱着抱枕摊在沙发上,闭着眼睛道:“可我觉得,天下第一楼和玫瑰花流血事件,其实是有很大的交集的。”
程韶:“……”
这意思不就是说,查到最后,他们绕不过国安部手里的天下第一楼?
难怪温阑这个在他们市局兴风作浪的人,居然会被安排来这里,他还以为这家伙就是来体验生活拉仇恨的。
程韶有些恍惚:“难道,案子到最后,还是得模模糊糊的结?”
国安部接手的案子,因为涉及到一些机密,多是保密等级超高的,查到最后,悄摸地就把罪魁祸首给办了,他们提交结案就行。
可这次,黎元可是把事情闹得声势浩大,誓要动一动上阳市的格局。
温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伸手拍了拍程韶的手臂,道:“不会碍你们的事,国安部只管长平村地下,地上的他们不会管。”
“天下第一楼是在地下,而卫扶苏是一个建筑师,她曾近距离地接触过天下第一楼。我们这边觉得,可能是因为天下第一楼的特殊性,才会出现的玫瑰花流血事件。”
程韶有些好奇:“怎么个特殊法?”
温阑懒懒地说:“传说,天下第一楼是所有生命的归处,也是秦始皇苦苦求而不得的长生之法。”
程韶想起来宋家人计划的什么雪山圣女,以及符咒换魂,忍不住吐槽:“长平村怎么就跟玄学的事情给杠上了。”
温阑神秘一笑,道:“玄学都流传了几千年了,科学才普及多少年?指不定,这世界上真的有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