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刑侦队,全员沙雕/正在调查中—— by顾兰亭

作者:顾兰亭  录入:03-27

黎元看着坐在那认真画长平村关系图的谢林,突然问:“你觉得,这世上,真的有所谓的神明和鬼怪吗?”
“鬼怪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那些借用神鬼之事欺人的,险恶的人心。”
谢林没有正面回答,既不说有也不说没有,表达对恶臭人心的厌恶的同时,给自己留下了充足的退路。
这种事情,信则有,不信则无。
黎元笑了笑,道:“谢顾问 你这尖锐的态度,实在是让人想不到会是一个心理医生。”
谢林斜睨他一眼,道:“怎么?不像吗?”
黎元弯腰靠近谢林的侧脸,眼睛里盈着笑意:“我好像听说过,心理医生不能很尖锐地表达自己的观点。”
谢林没有躲,嘴里呼出的热气朝黎元鼻尖处拥过去,他笑:“因为这样会刺激病人的情绪,不过也不是不能,只是这种方案比较少人使用……”
说到这里,他声音放低,有些微哑:“我们心理医生,可都很保守的。”
一语双关。
黎元蜻蜓点水般地在谢林的唇角啄了一下,道:“这么巧,我也很保守。”
谢林挑眉,“哦?你哪里保守了?我怎么不知道?”
“嗯……”黎元卖了一下关子,然后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当然是在感情方面保守,毕竟,我可是一旦动心,就是一辈子的事了。”
谢林被他这发言震得微微愣了愣,这家伙真是个傻子,一辈子就这样轻易地许诺出去了,也不怕这么重的诺,别人能不能承得下。

第177章 这排场,祭祖呢?
谢林小小地被震撼了一下,然后轻轻笑了笑,也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就这么赔上一辈子,你就不怕后悔。”
黎元朝他眨眨眼,然后弹了一下之前从谢林手里爆出来的硬币,道:“物超所值,一点也不亏,后悔?没有的事~”
硬币被黎元弹上空,翻了几个面又落下,被黎元稳稳接住,他右手盖着左手的手背,笑问:“谢顾问,猜猜看,是字还是花?”
谢林瞥了一眼,配合地随便猜了一下“是花。”
黎元并没有直接打开右手,而是左手倒过来压着右手,最后拿开左手,果然是花。
他说:“不管硬币是哪个面,当你觉得它是哪个面的时候,它就是哪个面,选择并不会被外物左右,这样不过是在浪费时间,不是吗?”
谢林说:“这当然不是浪费时间,这是在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
天气已经渐渐地暖了起来,人们已经换上了更加轻薄的衣服,大街上又是一片花红柳绿。
徐均赋坐在街边的咖啡店里,一边看沈乔安他们整理出来,发出来共享的资料,一边等人。
他没等太久,姜穆回就挎着她吊着的左手进来了。
姜穆回本想问服务生,就看到窗边靠街的那个显眼位置上坐着一个人,正拿起一杯咖啡抬眼看她。
啧,这个徐均赋,还装起B来了,也不怕被苦咖啡夺了味觉。
姜穆回直接走到徐均赋的对面落了座,有些嫌弃地道:“徐督察,大早上的喝咖啡,还不如配点豆浆油条。”
徐均赋无奈道:“我是想吃豆浆油条的来着,但奈何这里没有啊。”
姜穆回翻了个白眼:“咖啡店里吃早餐,有豆浆油条那才叫有鬼,幸好我是吃了来的。”
徐均赋怀疑地瞥了她一眼,觉得这家伙估计又是打劫的小胖的零食,但姜穆回理不直气也壮,一点也不觉得羞耻。
他觉得,自己还是别提这事吧,于是果断说正事。
“周家已经查清楚了,除了宋哲,其他人都没什么原则性的大问题,毒品更是没那个胆子去碰。”
徐均赋顿了顿,又说:“宋哲也已经确定,是那个叫什么…小弘的那个人的上线,现金交易,赃款还没找到。”
姜穆回将挂在脖子上的手解了下来,问道:“那黄金沙呢?这个也没找到?”
徐均赋笑了笑,道:“现在虽然没有,但杨大山那边有动静了。”
姜穆回皱眉,杨大山其实是一个老实人的形象,只是那次炸弹事件,将他吓得那叫一个惨,什么事都敢做。
后来,特意警局安排人去医院盯着他的身体检查,没有什么大毛病。
姜穆回说:“我听说他的身体检查没有问题,按理说,他应该不会和毒品扯上关系,最多也是那个炸弹犯的事啊。”
“可国安部那边封锁了长平村,炸弹犯根本出不来,杨大山怎么可能会有动作。”
“当然是因为人心啊。”徐均赋说,“他的女儿要上幼儿园了,据说那家幼儿园的入学门槛很高。”
他这句话一出,姜穆回就知道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杨大山一个普通的工人,哪来的钱和关系送女儿去好的学校?
这一次的炸弹事件,也许并不是随意挑选的人,为了利益,那个看似憨厚的男人,或许是自愿的。
而当时谢林能被他骗住,可能是他真的后悔了,害怕炸弹真的炸了,所以才一直缠着谢林。
因为他知道,谢林能救他。
但一旦危机解除,人类的劣根性就又出来了,他们总是带着侥幸心理,自私地想要获得更多的利益。
姜穆回嗤笑一声,道:“说说看,他搞出个什么B动静。”
徐均赋沉默了一下,道:“他去香烛店,买了点线香蜡烛和纸钱,还称了一斤糯米杀了只鸡。”
姜穆回:“……”
“这排场,祭祖呢?”
徐均赋:“这不就是觉得有猫腻,叫人一起去逮嘛。”
姜穆回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又看了一眼很坦然的徐均赋,道:“你让一个伤患做苦力,是在开玩笑吗?”
徐均赋总算知道姜穆回瞟来瞟去的眼神是想表达什么意思了,无奈抚额道:“我还没这么黑,就是想让你在现场的时候多激一下杨大山,他说的越多,我们审的时候就越轻松。”
“行吧。”姜穆回嘟喃,“到时候看执法记录仪的时候,指不定被谁指着鼻子说没人性呢。”
徐均赋好笑地说:“只有黎元敢,也只有黎元会。”
这倒是真话,毕竟敢跟她呛的只有那几个正副队,李由是她直系领导,护犊子肯定是帮她,程韶是个细心识大体的,也不会故意搞她心态。
唯一一个敢毫无顾忌地嘲笑她的人,还真就只有黎元,毕竟他嚣张惯了。
不过他有谢顾问看着,倒是也收敛了不少,没之前那么气人了。
俩人说着说着,就看到杨大山穿过斑马线,去一个店里拿了几个袋子出来,然后站在路边拦了一辆摩托车。
俩人停在路口争论了一会儿,最后杨大山还是上了车,动作间有些笨拙。
姜穆回眯着眼看,以期能看见俩人的唇语,最后还是放弃,直接靠猜。
“他们在那争执,是在讲价吧?”
出租摩托车的价格是浮动的,过年的时候就把价格开得很高,平常的时候就下调,外地人和本地人的价钱也不同。
肯不肯载你,还得看司机急不急。
毕竟赚钱嘛,自然是要看市场形势了,价格和客流量之间需要一个平衡点,这是个心理战的过程,不会博弈还真吃不上这碗饭。
徐督察也是个深入基层的主,市井小民的生活常态他懂得很,道:“是在讲价没差了,而且看那动作,估计杨大山没讲赢,心里有点小憋屈。”
姜穆回啧了一声,转过头道:“我们是不是得追过去?”
徐均赋不慌不忙地喝了口咖啡,道:“不急,待会儿再跟上去,这样追上去太明显了。”
姜穆回翘起了她的二郎腿,说:“别那么肯定他就是去墓地,人家也可能是不走寻常路,去郊外祭土地公呢。”

第178章 传统的祭祀方式
杨大山坐在摩托车的后座,距离那次炸弹事件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他额头上的伤口也结了痂,神色也没之前那么憔悴了。
最近休息的应该还算不错,养出了些精神气,背也没那么佝偻了。
他想到今天要做的事情,神色惶恐当中带着几分期待,攥着手上的红色塑料袋被他扯得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摩托车师傅嘴里叼着烟跟他搭话:“您是本地人啊?这不年不节的,带这么多东西去墓地。”
杨大山有些落寞地苦笑,道:“今天,是我老婆的忌日……”
师傅也知道自己开了个不太好的头,直直戳中了别人的伤心事,立马打哈哈道:“您节哀。”
杨大山低声道:“都已经好几年了,还有什么好节哀的,早就接受了。”
师傅没有再说话,杨大山却主动换了个话题,道:“师傅做了多久的出租?”
师傅笑呵呵地说:“三年了。”
杨大山感叹地说了一句:“坚持了好久。”
师傅是个很开朗的人,乐呵呵地说:“没办法啊,生活所迫,我还有几个孩子要供他们读书。”
读书两个字似乎是个什么神秘的开关,杨大山目光闪了闪,越过司机师傅,看向了平整的马路。
车子一点一点地越过他眼底的路,眼前突然出现一条黄黑相间的减速带,车子颠簸了一下。
杨大山下意识地捏紧袋子,将手中的东西往上提了提,扬了下唇角,说:“我也有个女儿,马上就要上幼儿园了。”
师傅说:“那挺好,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
杨大山附和:“是啊,我女儿很可爱,也很懂事,从来都不大吵大闹地哭。”
他的脸上漾起了幸福的笑意,这个女儿是他老婆难产生下来的,从小就是他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给抱大的,宝贝得很。
所以只要有人跟他聊女儿,他就会很高兴,还会忍不住炫耀。
俩人就着女儿的事情,聊了一路,下车的时候,杨大山付钱付得很爽快,显然是聊得很开心。
虽然这次因为去的是墓地,又远又有点晦气,所以坐车花费的钱比预计得要多。
但这一路他聊得开心,一向抠门的他倒是舍得,没觉得太肉疼。
不过他一路的好心情在下车后,就没了。
他在原地看着整座山,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提着东西脚步沉重地往一个方向去。
在南山守墓的老大爷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目光触及到杨大山手上的红色塑料袋,刚迈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去。
老大爷沉默地退了回去,然后拿了一捧菊花,快步走到杨大山身边,将手里的花塞给了他。
杨大山走得很慢,没一会儿就被大爷追了上去,有些愣愣地接过了大爷好心送过来的菊花。
花开得笑嘻嘻,花瓣上还滚动着露珠,露珠折射着阳光,看着就很新鲜美好。
大爷将花递给他,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杨大山的肩,安慰式地说了一句:“好好的,啊。”
杨大山鼻头一酸,有水光在眼眶里打了个圈,又被强忍了回去,闷闷地说了一句:“谢谢。”然后有些无措地加快了脚步。
老大爷叹了口气,慢慢往下走,他这个年纪,早就看透了生老病死,其实本也不应该为别人的生死而低落。
只是今天看见带着鸡和纸钱来的杨大山,想起了他以前在村庄里的日子。
因为焚烧纸钱容易烧山,已经没人敢干这种事了,就算是在开发好南山,大家也习惯性的不会想起传统的祭祀方式了。
一来是习惯了,二来也是图个方便,所以,这些城里人,来不了多少次,来了也只是抱着花看看,带着孩子来认认碑。
杨大山迈着沉重地步伐,尽管是走得慢,也是走到了墓碑前。
他一到地方,低着头将东西放好,拿着鸡拜了几拜,因为不敢淋血,怕给别人添麻烦,就没弄。
毕竟要是路过的人看到了,不得吓一跳,守墓的人还要费心力打扫,不好。
杨大山打开塑料袋,将里面的纸钱拿了出来,不是那种印得花红柳绿的天地银行,而是黄色的那种,中间印着一串串铜钱一般的圆。
他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左手拿着纸钱,右手拿着打火机,将纸钱在手上点燃,在火快要烧到手的时候,他才松手把纸钱扔到了地上。
他跪在地上,一边往火里扔纸钱,一边碎碎念,低声说着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头一直低着,没敢抬头看碑上的照片。
纸钱被他一点点烧完,他仍然跪在地上,闭眼拜了三下,然后起身打开了墓。
墓里面有一个空间,打开后是一袋袋金色的细沙。
杨大山颤着手拿起一袋,放进了红色塑料袋里面,透明袋子沾上了鸡血,看起来有点瘆人。
远处的姜穆回正好看见这一幕,啧了一声,道:“人赃并获啊,话说,这东西他哪儿弄来的?”
徐均赋思索了一番,道:“估计是那炸弹犯付给他的酬劳。”
姜穆回笑乐了,说:“哪门子的酬劳是这玩意儿的?怎么也该……弄点金条或者红票子。”
她说着,皱了皱眉,道:“故意的?”
徐均赋:“如果是故意的,那抓住了杨大山,估计就是最后一道了,。酒吧里的那条线,直接就会断在杨大山这里。”
他这句话说得极其肯定,估计是考古过他们缉毒队的案子了,他们的案子经常走到一半就直接断,很少有一条线查到底的。
之前抓K的那次算是特别顺利的了,那种情况,可遇不可求。
也就是因为那次,大家都对温阑的观感很复杂。
一边非常感激对方能把这人情给送过来,一边又觉得随心所欲的温阑太难掌控,怕哪一天自己被算计了。
毕竟双刃剑可不是谁都能掌控的,一个不小心就会割到自己,他们还是更喜欢拿刀。
刀是单刃的,拿着它的时候,刀刃永远朝前,向着敌人而去。
姜穆回道:“别说丧气话,要相信古老国家的玄学力量,快呸三声,把霉运都给呸掉。”
徐均赋很配合地呸了三下,道:“还不冲吗?再不去就……我靠!”
他目光触及到那边杨大山的动作,突然一个大动作,瞳孔猛缩。

第179章 他这是想毒死谁?
徐均赋一句“我靠”出声,姜穆回下意识将目光转向杨大山那边,就见本来已经灭了的火突然又燃了起来。
这次燃火的不是纸钱,而是一些小木头树枝,树枝很干燥,被火烧得哔哔剥剥,有火星跳了出来。
被杨大山扔进塑料袋里的金色粉末又被他拿了出来,正在撕包装想着往里倒。
姜穆回瞳孔猛缩,特么的就一个转眼的事,这家伙什么时候又把火生了起来?!这是想要毒死谁?!
这玩意儿用火烧,是不要命了吗?
徐均赋在那句国骂出声后,人就已经飞出去,急急地冲过去一脚将杨大山手上的袋子给踢飞。
袋子已经被拆开了,飞出去的时候撒了一些在地上,但好在徐均赋早在冲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玩意儿不能用火烧,特意控制了自己的力道。
控制好力道之后,袋子飞出去,撒出的粉末也没被火烧到,离小火苗至少都有一指长。
姜穆回惊叹了一句,“徐督察不愧是徐督察,办得了刑侦的事儿,也干得好缉毒的事,全能小天才啊!”
说着,她上手将杨大山的手一扭,将手给掰在了身后,脚就踩上了杨大山的背。
徐均赋白了她一眼,然后将杨大山的另一只手给掰到了后面,道:“你个独臂大师就别在这儿调侃我了,正事要紧。”
姜穆回勾起嘴角,低头看着被两人合力压在地上的杨大山,道:“杨大山?你这可是无上功德啊,一下子就想带走一群人。”
‘无上功德’这四个字,简直像四个巴掌,一下一下地往杨大山的脸上拍。
杨大山脸涨得通红,仰起头,喊道:“你们是谁?!南山这边明明可以燃火,你们这是故意伤人,我要报警抓你们!”
姜穆回轻笑出声,道:“哦?你确定要报警?知道你手里的这些是什么吗?就凭你手里的这些东西,直接人赃并获,都不用审,就够判你好几年了。”
杨大山的脸都白了,挣扎着想把头抬起来,但姜穆回和徐均赋给他压得死死的。
他无力地垂下头,刚才还十分有理地争辩,现在缓过神了,全身都在紧张地蜷缩颤抖。
杨大山摇头讷讷道:“我这是在销毁他们,我这是在做好事……”
他的神情有些恍惚,那惨兮兮的模样,真很容易让人产生恻隐之心。
姜穆回不吃那套直接嗤笑出声:“你敢说你没动过把这玩意儿卖出去赚钱的心思?”
杨大山浑身一颤,猛地一甩上半身,想要将两人甩开,但徐均赋和姜穆回两个人都挺狠的,知道这家伙有一身蛮力,那是直接将他往死里摁。
他们直接把杨大山给压成了脸贴地的姿势,徐均赋用手铐将他的手铐起来,自己就放了手让姜穆回给把着,自己去处理地上的粉末和其他装着粉的袋子。
旁边的火因为没有继续添加引燃物,已经慢慢地小了下去,徐均赋直接上脚踩给它踩灭了。
姜穆回拖着杨大山远离徐这里,来到了他亡妻邻居这边。
徐均赋打电话给市局,叫那边的专业人士赶快过来处理,这边撒在地上的粉末得完全排除,怕给人造成伤害,连土都得铲一层走。
那包拆开的还剩一大半,而除了这包,完好无损的还有三包,徐均赋戴着手套,一一都给收拾好,这可是关键证据。
肩膀上的刑事摄像闪着红色的光,它从一开始就是打开的状态,所录下的东西会同步到市局那边的内网上。
如果这些录像没有什么特殊的用处,就会统一在某个时间删除,以避免无用的东西占用太多内存的情况。
看到是四包,徐均赋不可避免地想到了这个数字的含义——死。
大部分人都会因为四谐音死,而对这个数字格外地敏感,特别是他们这些跟生命打交道的警察,就更加在意这些了。
因为这个,徐均赋那个“有人故意让杨大山暴露,为了让他来顶包,直接切断这条线”的这个想法,又多了一个支撑的理由。
姜穆回伸出手在杨大山的额头上弹了一下,笑道:“杨大山啊杨大山,你这样,对得起把你救出来的谢顾问吗?”
提到谢林,杨大山就好像是一个被点燃的炸药桶,他脸红脖子粗,喘着气道:“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姜穆回皱眉,语气凉凉道:“如果不是他,你早就已经死了,哪还有让你在这里蹦跶的机会!”
“才不是!”杨大山转过头,用他那张淳朴的脸,说出了让人心寒的话,“就是他,如果不是他,我不会被绑上炸弹,也不用卑微地去求他!”
他真的,怨上了谢顾问……并且将最大的恶意给了那个用尽全力救他的人,倒是全然不想炸弹犯的罪孽。
姜穆回抓着杨大山的手松了松,有点儿恍惚,心中漫上了丝丝寒意。
这世间的人,居然当真这么无情。
杨大山感觉到自己背上的压力减小,一个翻身站了起来,在手铐上手的时候,他就知道,面前的这两个人是警察了。
他本来想大喊警察打人,随便逮捕人,可今天的墓园安静得很,根本没有人。
毕竟不年不节的,谁会没什么事跑来墓园里找存在感?
杨大山坐在地上,脸上的表情已经是绝望,他说:“你们这些警察,都是吃干饭的!光拿钱不干事,如果你们有用,炸弹根本就带不进来,我也不会被威胁被利诱。”
姜穆回冷笑一声:“威胁?我看你享受着呢,是不是已经开始幻想着可以住上大房子,吃上山珍海味,从此不需要工作,一份钱吃到死?”
杨大山抱着头拼命地摇头,颤抖着唇说:“我不是……我没有……”
姜穆回指着他的鼻子骂:“你知道这些东西代表着什么?是多少个家庭的家破人亡,才换来这一袋袋粉,使它成为真金白银!”
“好好想想,你生活窘迫,确实可怜,但你的可怜是那些被迫家破人亡的人造成的吗?你自己享受了,那你让别人怎么活?!”
“你做出这样的事,就不怕以后你的女儿出去,被别人戳着脊梁骨骂!?”

姜穆回一提到他的女儿,杨大山瞬间疯了,他哭得十分狠。
杨大山冲姜穆回吼:“你懂什么!你懂什么!我只不过……只不过是想要好过一点,我不过是帮别人送了一次货……”
某一天,杨大山下班的时候,朋友给他介绍了一个生意,说是帮忙送一个行李箱,里面的东西珍贵,不能磕着碰着。
朋友说他自己那天没有时间,于是将这个活儿介绍给了他,安全送达就会得到五百块的车马费。
那个时候,杨大山还感叹,果然人和人不能比,这些有钱人,送个货的活儿而已,居然都能有五百块的路费。
机会可遇不可求,杨大山当场就答应了,只要他送完这一次,就可以交了欠的房租,生活也会相对好过得多。
这一次的送货非常顺利,但是当货送完后,他的朋友就跟他说,他运的东西是毒品,让他跟着他们干,威逼和利诱全用上了。
杨大山只是一个没有文化空有蛮力的市井小民,他哪里懂什么法律,去网上搜了搜,看见网上的回答,整个人心如死灰。
报警电话都输入了,就是一直不敢拨出,在各种天人交战下,他还是选择了妥协,因为他的女儿要上学了。
钱这个字,把他逼上了绝路。
从此,他就成了一个中转站,从不好奇自己转移的东西是什么,麻木不仁地,在钢丝上行走。
他瘫在地上,崩溃地说:“我只是送了一次货,结果对方说我送的是冰毒,还说保留了证据,如果不跟他们干,就让我坐牢……”
“我怎么可以坐牢……我怎么可以……我要是也不在了,我的女儿,我生病的父母,你让他们该怎么活!”
“这是最后一次,昧着良心的事,做得我心里打鼓,我现在销毁,又有什么错!!!”
“你们凭什么……凭什么……”
他中转了毒品,在这期间,有一个人找上了他,让他陪对方演一场戏,杨大山胆子大了,如一个赌徒一样,答应了。
于是,杨大山绑着一身的炸弹来到了市局,那一刻,他突然就清醒了,因为他身上的炸弹,是真的,他真的可能死在这场豪赌里。
杨大山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谢林的身上,只要谢林按对方所说的,将密码交出来,他就能活下来。
然而,在密码交上去的那一刻,国安部就出现了危机,这简直就是以命换命。
姜穆回听完他的讲述,不想废时间像谢林那样安抚,又不想看到这糟心玩意儿在哪里抹鼻涕抹眼泪,干脆直接一手刀下去,将人给劈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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