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谓迷恋—— by赋予青山

作者:赋予青山  录入:03-28

再看慕宁,他半晌才收了惊讶的神色,挑了挑眉,“这是在干什么?”
“你刚相亲被拒了?”他指着廖松琴。
“滚。”
廖松琴落座,位置在慕稚身旁,“给阿稚准备的入职礼物,去店里时已经晚了,只剩下这束临时被退的。”
慕宁露出鄙夷的神色,“你现在这么抠门了?别人不要的拿来给阿稚,就这态度?”
慕稚眼观鼻鼻观心,专心夹菜。
廖松琴在心里笑自己,原来所有人言不由衷时都一样,说拙劣的谎言来藏起纷繁的情感,哪怕说出去的话洋相百出,也只当作唯一的救命绳索。
为什么要买玫瑰?廖松琴根本没有思虑,进店,选花,一眼相中。至于后续的说辞,慕稚会有什么反应,慕宁会不会有所察觉,这些全都被他抛之脑后,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头脑发热当了莽夫。
他是真心认为这花和慕稚相配。
慕宁不知是信了,还是觉得只要送花人是廖松琴就没什么奇怪的,面色已经恢复正常。
林初期间出去了一次,回来时提了盒精美的马卡龙,说是给慕稚的小礼物。
慕宁默不作声看着,转手给林初多打了一笔奖金。
一顿饭下来,慕稚都有些精疲力尽了。
先不说身边坐着的廖松琴,慕稚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转到那束花上,等反应过来了就会匆忙别开头,一边又忍不住偷看那花的细节,打算自己去店里买一束。
花心洁白,外围的花瓣茜红而靡丽,一大束挤在一起时像盛放的春日,碰一下就会淌浓酽的汁水。是喷色玫瑰,慕稚猜廖松琴根本不懂这些,只是看外观买的。
好喜欢。
吃完饭就去店里转转。
这时对面的林初手机震了震,他接起电话,随后眉头紧紧皱起来,“知道了,我马上来。”
“有事?”慕宁问,“需要我送吗?”
林初露出个歉意的笑,“不用,那我就先走了。”
慕宁仍是放心不下,“解决不了就给我打电话,早点休息。”
“好。”
等包厢门再一次合上,慕宁握着勺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碗里的小圆子,屋里只听得见一声声脆响。
“你对林初挺好。”廖松琴开口。
慕宁回过神,“那是,好不容易从你那里挖来的,我不得留住人家。”
“他是自己要走的。”
廖松琴拿过慕稚面前的空碗,舀了山药汤,示意他喝,“大概是跟着我太累了,受不住。”
“跟着我就轻松了?”慕宁并不相信,林初是他快回国时才和自己有联系的,光业务交接就能累掉半条命,怎么可能比廖松琴公司轻松。
慕稚不喜欢山药,皱着眉不愿意碰。
廖松琴不强求,拿了自己没动过的小圆子给慕稚,这次倒是吃了。
慕宁看了会儿他们的互动,突然笑了两声。
“我有时候看到林初,就像看到阿稚。”
慕稚眨了眨眼。
“林初是福利院长大的。”慕宁没头没脑冒出来这么一句,又不说话了。
“那……我们对他再好一点。”慕稚玩笑道,“你是不是欺负林哥,连办公室都不给人家准备。”
慕宁摇了摇头,“把他放在身边,我安心。”
这话多熟悉啊。
慕稚捏着汤勺的手指紧了紧,余光里,那束盛放的玫瑰热烈如火,刺激着他的眼球。
曾经廖松琴也说过这样的话。
慕宁是把林初当弟弟了?可……慕稚总觉得并不是这样的。
让他再往深了想,却又有种莫名的不快,仿佛和廖松琴之间好不容易搭建平衡的关系也会因此受损,轰然倾塌。这后果是他所不能承受的。
廖松琴向后一靠,嗓音里掺了些惫懒,闲聊似的开口,“林初很有能力,让他跟着你,可以省很多心。”
慕宁摇头,“再有能力也不是超人,我算是信小林从你那儿离职是因为累了,你肯定狠狠压榨人家了,个资本家。”
“资本家也有送不出去的东西,”廖松琴意有所指,“看来是遭报应了。”
他视线在慕稚和那束花之间流转,意义不言而明。
慕稚气笑了,不看他,拿过林初给的马卡龙,自言自语似的嘀咕,“有人懂投其所好,有的人不懂还在这里发脾气,真丢人呐。”
他挑了枚抹茶色的,两指捻起小巧玲珑的圆形点心,一口吃进嘴里。
怕廖松琴看不到,慕稚特地抬了抬下巴,红色小痣挑衅似的晃着人眼,这才咀嚼起来。
廖松琴交叠在一起的腿动了动,坐直了。
“好吃吗?”
慕稚哼哼着回,“当然。”
“你十二月还说这个太甜,不爱吃。”
“……我现在爱吃了,是你买的太腻,林哥买的就正好。”
廖松琴顿了顿,“你在公司也这么叫他?”
慕稚一脸莫名,“大家都这么叫。”
慕宁饶有兴致地旁观到这里,终于插嘴,“说起来,林初只比我们小一岁。”
两人一齐看过去。
慕宁不知为何有些感慨,“他脸嫩,谁看得出他比阿稚大五岁?”
廖松琴沉默一瞬,“还是看得出的。”
“是吗?”慕宁看起来不是很需要廖松琴的回答,自顾自继续说,“我一见着他就觉得和阿稚太像了,别看他好像很精明,实际上有点粗心,某些方面还挺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个人长大的原因……”
直到结完账出了餐馆,慕宁才终于结束了他的讲话。
他的车让林初开走了,于是慕宁拉着慕稚站在路边,等廖松琴取车。
这附近是热闹的商业街,灯红酒绿,开着许多酒馆,清雅的有,迷乱的也有。
霓虹灯晃花了慕稚的眼,他两手插兜,将目光投向昏暗的地方。
这么一看,就发现了一家装潢不太一样的店。那是一间招牌全黑的酒吧,被各色霓虹淹没了,要细看才能发现。招牌右下角刻了一行银色的字,距离太远,慕稚没能看清。
接着,有道人影进入了慕稚的视野。那人外套松松垮垮缀在肩头,露出内里极为修身的灰色破洞针织衫,上身不规则镂空,透出些许莹白的肌肤。
那人步履悠闲地走到黑色酒吧门口,鱼入大海似的晃了下就消失不见,只留下重重合上的黑色大门。
慕稚呆愣原地,脑子里跳出来两个念头。
这么冷的天,穿镂空的衣服真的不会冻坏吗?
以及,那个人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像不久前离席的林初?
“看什么呢?”慕宁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瞥见那几家招摇至极的酒吧,轻叹着摇头,“想去跟我说,哥带你去格调高的。”
慕稚机械扭头,“哥……林初家住哪里?”
“就在这附近啊。”
慕宁不明所以,“我想着他明早还要上班,就选了家近点的餐馆。”
还挺体贴的。
慕稚脸缓缓皱起来,心里冒出第三个念头:林初他现在去喝酒的话……明早开车算不算酒驾啊?
【??作者有话说】
林初有话说:我有数。
另:预计周五入v,我知道可能要和一些宝宝说再见了,感谢遇见(鞠躬
愿意继续陪我走完这一程的宝宝请挨个接受我的亲亲 啾啾

那天以后,慕稚开始有意无意观察林初。
腰……坐着时看不出,起身走动时确实能看出是细瘦的,与那夜瞥见的人影吻合。
抗冻……慕宁昨日还问林初下班后怎么不加件外套,林初说不冷,自己体热。
慕稚思来想去,那个人确实就是面前沉稳可靠的林初助理,出不了错。
慕宁在办公桌后揉了揉眉心,想起什么,“阿稚,再过几天是不是要和陆隅去音乐节了?”
慕稚看了眼日期,“嗯,周六去,还有三天。”
“挺好。”慕宁习惯性叮嘱,“记得多穿点,室外风大,也不知道什么主办方会在这种时候搞活动。”
他顺嘴说了几句林初,林初已经不和慕稚并排坐了,慕宁把他的座位移到了自己的办公桌旁,两人痛失排排坐做同桌的机会。
“慕总,”林初等他说完了才出声,“周六我有事,那天要出行的话得找小唐了。”
慕宁“哦”了声,“私事?”
“嗯。”
他于是不再问了,翻阅起文件。
周六果然极冷,慕稚毛衣里穿了一件打底,一件背心,外面穿了件挡风的大衣。慕宁依旧不放心,把围巾和手套都给他拿上了才肯放人。
司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慕稚看他哥还想唠叨,连忙先一步拿起小包出了门,“我走了,晚上就回来!”
慕宁仍旧不放心,“别往人堆里凑,当心出事故!”
慕稚遥遥应了,坐上车后忍不住庆幸自己没跟慕宁说实话。
要是让他知道陆隅今天来不了,大概会立刻想办法搞张票跟过去。
这三年缺失的陪伴,大概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会被慕宁用一种有些汹涌的方式弥补回来。
手机震了震,陆隅发来了两个哭泣的表情包,不知道第多少次向他道歉:【 下次一定补回来!我听说四月份还会有一场,等着我!!】
就在昨夜,陆隅传来一则惨痛的消息:他哥公司遇到点事,不严重,但需要他去隔壁省帮忙。飞机定的是今天下午四点,正好是慕稚喜欢的乐队出场的时间。
原本陆隅想要陪慕稚看完中午的场再走,但音乐节场地周边交通堵塞,想要赶上航班十分勉强,慕稚觉得没必要。
【没事的。】慕稚打字,【一路平安,我会给你拍现场视频。】
陆隅在手机上哭得更大声。
到了场地,慕稚系上围巾,随着人流去了vip区域。
正午的温度不算低,哪怕站着不动也不会觉得冷。
音乐会是拼盘制度的,慕稚站在前排,和周围各个乐队的粉丝一起听完了几首歌,气氛热烈欢腾,倒也不算难熬。
台上正唱到副歌,强劲的贝斯震荡着众人的耳膜,台下群情激昂,慕稚被带动着小幅度蹦了几下,再抬起头,就见主唱拿起一瓶矿泉水,猛地振臂一挥,无数水珠溅洒到前排观众身上,激起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
慕稚下意识低头躲闪,但还是在人群的推搡中面颊一凉,水珠顺着额角滚落,浸湿了小痣,消失在围巾的纹路里。
他在欢呼声中笑着仰起头,看主唱又拿起一瓶水。这次慕稚没有低头,万千水珠星星点点落下,在他的眼瞳中下了一场独属于自己的雨。
他想起曾经有很多次都是这样,一个人看音乐节,一个人看歌剧,在舞台尽兴时欢呼,又在落幕的蜂拥人潮里踌躇着,不敢暴露自己孤身一人的事实。
其实就算暴露了,又能怎么样?
那会儿他刚亲手把自己和廖松琴的关系引入尴尬境地,他不敢回廖松琴家,龟缩在学校,每一次独自买票进场,都像是在一遍遍提醒慕稚他的愚蠢。他不得不又一次清晰地认识到:自己搞砸了。
肩膀被撞了一下,慕稚回过神,台上电吉他的旋律加入进来,穿透力极强地震着他的耳膜。
几个穿着靓丽的年轻人站在他右侧,正挥舞着手臂大声跟唱,女孩的发辫在风中狂舞,有生命力的藤蔓似的带动着周围的人。她侧头看着慕稚,露出洁白的牙齿,“不好意思!撞到你了!”
慕稚笑了笑,想说没事,结果腕上一紧,女孩抓着他的袖管高举过头,在急促的吉他旋律里拉着他狂吼,“我要你看穿我不是杀了我!为何不放过我!为何不放过我!”
唱完猛地撒手,从怀里掏出了一面小旗子,举到空中猛烈地抖了抖,台上主唱很快注意到,朝着这里飞了个吻。
“啊啊啊啊啊!”女孩爆发出一阵高亢的尖叫。
慕稚:“……”他是误入粉丝聚集地了?
不多时,乐队表演结束,距离下一个乐队上台还有二十分钟,慕稚打算出去买点水喝。
谁知路上竟又遇到了那几个年轻人,他们聚在人少的地方,正举着旗子拍照。
“欸!帅哥!”那个女孩眼尖地发现了他,请求道,“能帮我们拍张合照吗?谢谢你哦。”
慕稚无法,站过去按了几下快门。
临走时还被女孩拉着自拍了一张,说只发朋友圈用,不会乱传。
“……你这么说之前,我还没觉得你会做什么。”
女孩哈哈大笑,“不会的啦!”
慕稚又听了几轮表演,时间刚到三点,离他喜欢的乐队登场还有许久。
他有些疲惫,走向了休息区。
然而越是靠近,步子越是犹豫。几步开外主办方简单用栅栏围出的区域,慕稚盯着某个低着头的身影打量许久,怎么看都像是那个几天前捧着一大束玫瑰要送给自己的人。
“你在这里干什么?”
廖松琴坐在休息区铁制的凳子上,一旁的桌子上摆了几杯咖啡,其中一杯已经喝空。他正趁着中场休息处理工作,头顶投下慕稚幽幽的声音,“在这里办公?松琴哥哥,你可真有闲情雅致。”
他抬起头,看起来半点不意外,笑着指了指身边的位子,“站累了?坐会儿。”
这话说的太自然了,慕稚没有拒绝,休息区人满为患,也不知廖松琴是怎么保住这个空位的。
拿开放在凳子上的外套,一束小雏菊猝不及防撞进慕稚视野,他又一次僵在原地。
廖松琴在一旁闲适地开口,“不喜欢玫瑰,雏菊呢?”
慕稚不语,把外套挂到椅背上,拿起那束花。
雏菊小小一捧,单手就可以圈住。
他没脾气了,抱着花坐下,“这次又是什么理由?”
“没什么理由。”廖松琴单手支着头,对他弯起嘴角,“一定要有的话……黄历说今日宜送花。”
“那黄历有没有说你今日不宜出门?”
廖松琴笑得更开怀,说话慢悠悠的,“阿稚,你这么说我可要伤心了。”
慕稚最受不了他这种样子,气闷地转过头,耳尖红了一片。
“再等两支乐队,就是你想看的了。”廖松琴站起身,似乎要走,“我去餐饮区买点小食,你想吃甜的还是咸的?”
原本因廖松琴起身的动作而有些慌张的慕稚又坐了回去,抿着唇,“甜的。”
他不敢看廖松琴,只能听到对方似乎笑了笑,随即在他头顶轻轻揉了揉,“好。”
廖松琴走后,慕稚拨弄着那束洁白的雏菊,见四周没人注意这里,犹豫了会儿,快速把鼻尖凑上去。
没什么味道。
慕稚皱着眉又嗅了嗅,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木质香调。
好像是……廖松琴的香水味?
他一时情绪复杂,想到对方出门前拿着花一本正经喷香水的样子有几分想笑,然而这笑容还没完全绽开,慕稚的表情又立刻严肃起来。
没什么好开心的。只是弟弟音乐节被放鸽子,哥哥放心不下,偷偷跑来陪伴而已。
有任何越轨的地方吗?非要说的话,也就是这束花了。
可这只是一束雏菊。
雏菊……什么意义都没有,什么都不必怕。
大概是主办方开了暖空调,慕稚原地坐了会儿,身子逐渐回暖。他把大衣脱下,这时仅隔着一层栅栏的观众区突然爆发出一阵笑声,不少人对着某处挥舞手臂,场面热闹非凡。
慕稚有些好奇,走近了些。
大屏幕上投影着一男一女,发现自己入镜后,两人飞速转过头,嘴对着嘴亲了一口,满屏的爱心特效蹦了出来,接着镜头切换,寻觅起了下一个目标。
原来是情侣camera。被照到的情侣就要接吻,有些开得起玩笑的还会拉着自己的朋友亲一口,一时场上笑声不断,大家都在招手示意镜头。
慕稚饶有兴致地看了会儿,镜头切到一对同性情侣,两人看起来都有些羞涩,最后是高个的那位用围巾遮住了两人的下巴亲了一口,镜头才移开的。
这一移动,竟然照到了休息区附近。
慕稚立时往后猛退几步,但还是有半截身子入了镜头,还好摄像机没有再往休息区移动,停在了观众区域。
几步远的栅栏外,被拍到的情侣热情拥吻。慕稚仍心有余悸,熄了看热闹的念头,回到座位上。
就在他想要发消息问廖松琴是不是被人流吃掉了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
“真是你啊!”高中同学许月惊喜地看着他,“我在我表妹朋友圈看到你了,还以为是认错人了呢。”
“啊。”慕稚呆了几秒,“你表妹是?”
许月惊讶,“原来你们不认识?她说你也是后援会的。”
她见慕稚依旧没反应过来,提示道,“扎了很多小辫子的那个。”
慕稚无力地辩解:“不是……”
“你是来看山丘乐队的吧,还早着呢,来来来,”许月很快越过这个话题,热情邀请,“来摊位休息会儿。”
“我东西还在这里。”慕稚推拒。
“别坐硬板凳啦,摊位那儿有气垫沙发,东西我帮你拿。”
慕稚想起廖松琴缩在这里办公的样子,似乎是有点不像样,于是给对方发了条消息,跟着许月往摊位走去。
谁知,随着他们走近,慕稚的步子又一次变得犹疑起来。
他望着那个眼熟的摊主,拿东西的手紧了紧。
邹勋明远远地看到两人走过来,心情很好地挥手,“阿稚,好久不见啊。”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有人又又又要宣示主权了,真是占有欲好强一男的。

慕稚挑了挑眉,看向身侧的许月。
察觉到慕稚的疑问,许月凑过来小声说,“我们双方家长认识,一直在撮合。他来这里摆摊卖奶茶,还送了我音乐节门票,那我总得招揽一下生意吧。”
她说着冲慕稚笑了笑,鼻尖微微皱起,全然纯真的样子。
慕稚没说什么,托了托随着走动下滑的雏菊花束,走近摊位。
奶茶摊生意不错,两人绕到后侧,邹勋明抛下正在点单的顾客,走过来就要拥抱慕稚。
慕稚脸色变得不太好看,抬手挡了一下。
“什么意思啊,让我来当老板?”许月背对着两人在收银台前一顿操作,语气很不情愿,又转而问道,“阿稚,你想喝什么?”
慕稚没什么胃口,想到廖松琴桌上那几杯咖啡,还是说,“要一杯巧克力奶。”
他能感觉到邹勋明的视线依旧停留在自己身上,慕稚暗暗皱眉,许月并不清楚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只当是老同学见面给个惊喜,然而对他而言实在是惊吓过度。
手机震了震,是廖松琴发来的消息:【在过来了。】
慕稚把花抱进怀里,空出手回复。
“花是谁送的?”面前响起邹勋明低沉的声音,“你自己来玩的吗?”
他离得有些太近了。
慕稚不动声色后退一步,“和朋友一起来的,我等会儿去找他。”
“把朋友叫过来吧。”
邹勋明又一次靠近,“这里有沙发,我们还可以走快速通道,不会耽误你看演出。”
“他不会喜欢这里,太吵了。”
慕稚不欲多说,走到一无所知的许月背后,“巧克力奶还要很久吗?我可不可以过会儿再来拿。”
许月忙得晕头转向,“啊,可以,你要走了?”
“嗯,朋友在找我,先走了。”
慕稚越过还想说些什么的邹勋明,左手拎着花,右手抱着外套与廖松琴的东西,快步出了摊位。
“阿稚!”身后邹勋明还在叫他,“你忘了东西。”
前方似乎有什么乐队嘉宾出现了,原本排着长队的人群一阵骚动,慕稚面前的路被挡得严实,好在周围有这么多人,邹勋明应该也不会干什么。
他叹了口气,站定,“什么?”
肩上搭了一只手,慕稚蹙眉看过去,邹勋明气喘着站在他身后,眼睛亮得惊人。
“其实没有落东西。”他冲慕稚笑,“只是想再和你说说话。”
慕稚恼了,面色冷下来,“松开。”
邹勋明非但没松,扣住他肩的手还用了点力,“你进了Y校吧,我经常听人提起你,说是交流活动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帅哥,好看得跟玩偶似的。”
“慕稚,你怎么一直这么好看。”
“邹勋明,”慕稚彻底沉了脸色,“松手,我现在很生气。”
肩上的力量仍然桎梏着他,邹勋明置若罔闻,自顾自说着,“填高考志愿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阿稚,你好狠心。”
“我那时候说喜欢你,你背地里是不是在笑话我?觉得我配不上你,觉得我没那些人好看。”他声音提了起来,“可我是真的喜欢你!你到现在还听不明白吗?”
高中时慕稚人缘好,待谁都和善。只是不知是不是邹勋明的错觉,慕稚待他好像总是疏离些。纵使这样,他借着问作业题的幌子去找慕稚的时候,慕稚也总是耐心的。
“有一次试卷发下来,你考了高分,我站在讲台上值日,看到你笑起来,我从来没见过有谁能笑得那样好看。”
“当时我就想,”邹勋明瞳孔一缩,难掩激动地陈情,“我想要看你对我笑的样子。”
慕稚右臂发麻,手里的雏菊花束不住颤动,在面前人的告白声中幽幽散发着香气。
高中军训时的大通铺内,邹勋明说的话又一次进入了脑海。
“谁都可以对我说喜欢。”慕稚反而平静下来,他微微昂起头,下颌划出讥诮的弧度,“但你开口说这样的话,只会让我觉得好笑,还有一点恶心。”
邹勋明怔在原地,表情肉眼可见的难过,“阿稚……”
“别这样叫我,很让人反胃。”
慕稚猛地挣扎起来,嫩白的花瓣随着他的动作打在邹勋明手背上,对方像是被激怒了,抬手狠狠掼向那束雏菊,“这束破花到底是谁给你……”
喧嚣的风声人声中,一只骨节修长的手忽然进入了慕稚视野。世界好像静止了一瞬,,随着对方动作,更多东西被他的眼睛捕捉到——腕上冷硬的机械表,外套下米白色修身毛衣的袖口,随后,是一股熟悉的气味。
“他说恶心,你听不懂吗。”
慕稚被向后扯进一个温热的怀抱,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下来,麻酥酥的,让他不自觉瑟缩起来,随后被更紧地拥进怀里。
邹勋明惊愕地瞪着两人,“你,你是……”
“我是他男朋友。”
廖松琴缆柱怀里僵成一根木棍的人,抬了抬下巴,笑意不达眼底,“还要挡路吗?”
被他看上一眼,邹勋明的后脊攀爬上一阵凉意,冷汗狂涌出来。他不由自主地侧了侧身,看着对方揽着低头不语的慕稚走出过道,向人声鼎沸处走去。
一种难言的不甘爬上心头,邹勋明迈出几步,在他要彻底踏进人流前,一旁的阴影里,被廖松琴制止的许月终于走出来,对着邹勋明的背影“呸”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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