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反射性伸手摸上耳垂,却并没有感受到热度,他狐疑地幻化出一面水镜看了看,镜子里的魔王一如既往的威严,闪耀的金瞳威严,洁白的耳垂也威严。
魔王缓缓捏紧拳头,耳边爆发出勇者快乐的笑声,“哈哈哈骗你的啦伊尔顿!你真的信了哎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魔王缓缓抬起头,对着勇者灿烂一笑,“好好笑是吗?”
勇者:“哈哈哈确实有、哎、哎哎?等、等一下伊尔顿!我可以解释——”
“给我好好躺地上反省去吧你!混蛋勇者!”
啪叽——
勇者原地躺平,双手合十,一脸安详。
“所以你最近到底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你这样我合理怀疑你脑子出问题了。”
魔王坐在躺平的勇者旁边,撇着嘴用脚尖轻轻踢了踢勇者的小腿。
“什么怎么回事?”勇者维持着躺在地上的姿势,睁开眼睛看向魔王问道,“什么莫名其妙的?”
“真是的!”
魔王不耐烦地又踢了一下勇者的小腿,这次的劲比刚才更大了些,“正面回答,不许逃避,否则你晚上就饿着肚子吧。”
魔王威胁道,“注意,晚上有红西红柿汁供应。”
“呜哇!”
勇者一副真的被威胁到了的样子叫了一声,又好像是被自己的表现逗笑了似的,哈哈大笑起来,“抱歉抱歉,一不小心笑场了~”
这次魔王用力地、狠狠地踢了一脚。
勇者抱着腿,“伊尔顿,这次也太用力了吧?!”
“活该!”
魔王瞪了一眼勇者,穿着长靴的脚蠢蠢欲动,一副还想再来一脚的样子,甚至还给自己配音道,“恭喜魔王连踹三脚后获得隐藏礼品,那就是踹到笨蛋休斯特老实为止!”
勇者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来,“认输认输,我认输。”
勇者右手撑地从地上坐起来,盘着腿撑着脸,还没开口说话就是一声叹气。
魔王幽幽地盯着勇者的腿,然后伸直了自己的腿。
勇者气叹到一半突然停下,把还没来得及叹出去的又赶紧吸了回去。
“其实吧,这件事说来话长,”勇者顿了顿,和魔王威胁的目光对上,“不过也可以长话短说一下。”
魔王:“这边建议你有屁快放呢,谢谢。”
“其实就是因为感觉理想第一次说出来有点兴奋所以忍不住想和你待在一起而已!”
勇者一口气说完,“就是这样!”
“就这么一句话磨磨唧唧半天你果然是脑子出问题了吧!”
“我只是觉得这种理由说出来感觉很幼稚啊!”勇者试图解释,“毕竟我都是一个成熟的人了,就因为这种理由感觉真的很幼稚啊!”
魔王毫不留情地说道:“你本来就很幼稚好吗。”
勇者的眼睛一下子变成了滚动的鸡蛋眼:“完全不幼稚!”
“本来就幼稚!”
“不幼稚!”
“幼稚!”
“不幼稚!”
“都说了幼稚!”
他们两个谁也不服谁,互相叫喊着,声音一声比一声大,好像谁声音大谁就赢了似的,互相将声音攀上去,眼睛也瞪着,像是两个刚破壳的小动物角顶着角,谁也不服输一样。
“别喊了!”
西伊斯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捂着耳朵一脸痛苦:“你们两个都幼稚!行了吧行了吧?别再喊了,耳朵都要被你们喊聋了!”
魔王不高兴地问道,“你究竟站在哪一边啊哥哥!?”
“我站在我这边。”
西伊斯说道,“我刚走过来,只是想出来透透气,缓解一下被文件淹没的头痛,”说到这里,西伊斯看了一眼有点心虚悄悄挪开目光的魔王,接着说道,“我才刚出来,”西伊斯特别强调道,“真的刚出来,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呼一口,耳朵边上全是你们的声音!全是!”
西伊斯越说越来气,他控诉道,“一声两声就算了,越来越大!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勇者也悄悄心虚地挪开目光,一脸‘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干’的无辜模样。
“可恶!我已经连着好几天没能好好睡觉了啊!”西伊斯怒道,“都这样了我的耳朵还不能消停!!!”
勇者的手臂悄悄找了个角度戳了戳魔王,低声问道,“他都已经这么久没好好休息了吗?这么惨?”
魔王也低声回答道,“你猜哥哥他正常的睡眠时间是多久?”
勇者歪头努力想了想,“…多久?”
魔王:“一天二十四小时,不用打架的时候他能睡二十三个小时,剩下的一个小时用来吃饭。”
勇者:“?”
勇者看了一眼西伊斯,做贼一样问道:“那我之前怎么能经常看见他?”
魔王低着头悄咪咪地回答:“你猜你看见哥哥的时候是不是经常是饭点的时候?”
勇者:“原来那一个小时还是分开来吃的吗?!”
西伊斯礼貌:“你们是完全看不见我是吗?”
“竟然听见了?!”勇者大惊。
西伊斯无能狂怒:“你们就在我面前说的啊混蛋!你这带坏我弟弟的坏家伙!!!”
“什么啊伊尔顿!隔音咒没什么没用啊!”
魔王露出一个超级闪耀的笑容,“对不起呢,我一不小心忘记了哦。”
虽然关于到底勇者到底幼不幼稚这件事的争论被西伊斯打断了,但魔王已经单方面认定,勇者不仅是个表里不一的坏家伙,还是一个超级幼稚的笨蛋。
“哎,”魔王在心里叹道,“果然,只有我才是那个成熟理智的年长者呢。”
魔族地界。
掌握『暴食与节制』之领主宫殿内。
浅粉色微卷长发披在脑后用同色稍深的丝带简单束在发尾处,领主阿古菈缔斜靠在软榻上,手里拿着魔王亲笔写下的书信。
“诚挚地期待…您的来访。”
阿古菈缔若有所思地轻声念着其中几个字,手指在信纸的边缘无意识地磨了磨,然后粗暴地翻了个身,把信纸随手一扔,任由那两张薄薄的纸张飘在半空中自由落体。
“麻烦。”
“好麻烦!”
“大麻烦来了!”
阿古菈缔像个被抢走心爱糖果的小孩子一样不满地叫喊着,“啊啊啊啊啊我不要出门啊啊啊————”
在那两张薄薄的信纸即将自由落体飘到地上的时候,一直苍白到几乎透明的手伸了出来,将纸张拿起,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大人,”披着黑色长袍,有着黑色长发和黑色眼睛的巫妖无奈道,“陛下的邀请不能忽视,您再怎么不想去还是得去的。”
在几天前,魔王用传音符阵传来消息,说是过两天有个信件记得接收看一下,阿古菈缔看魔王语气轻松的样子还以为是个小事,却没想到打开信纸一看,里面的用词正式,就连纸张也是代表着魔王身份的专属纸张。
“我不想和其他人打交道啊…”
阿古菈缔把自己缩在软榻上,欲哭无泪,“有你陪着,和伊尔顿说几句话无所谓,可是这次所有领主全员到齐,那我怎么办?这不是要我的命吗!比起这个,还不如我直接将权柄献上来得痛快!”
巫妖戳破阿古菈缔:“可是您也不想乖乖将权柄奉上啊,大人。”
阿古菈缔躺平,彻底不动了。
“呜呜呜我好惨啊!不想出门不想出门不想出门——呜呜呜呜呜!!!”
巫妖无奈扶额。
‘不,比起这个,还是我比较惨吧?自家领主是个社恐,我才是最惨的部下吧?!’
“好了好了,别闹了,陛下给的时间不长,还是先准备准备吧。”
巫妖叹了口气,眼神落到了被他放在桌上的信纸上。
‘不知道这次领主全员到齐是有什么事情,希望只是那位的一时兴起吧…不过也不太可能,真是头痛啊。’
巫妖模模糊糊有种预感,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他看着自家还在嘀嘀咕咕的领主,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什么都好,只要大人的社恐被治好,随便怎么都行。’
巫妖闭眼,非常想转头就走,可惜职业道德不允许。
巫妖:麻了。
第20章
魔王将召集所有领主的消息很快被所有领主接收到,除了早已为魔王献上权柄的领主外,其他领主反应各不相同。
有烦躁不愿意的,有摸着下巴觉得有趣期待的,还有收拾包袱想跑路的。
掌握『色.欲与贞洁』之权柄,德尔罗德特慌慌张张地在宫殿里走来走去,紧张兮兮的,哭丧着脸对着部下哭诉道,“完了,狄德斯,我完蛋了!”
他的部下一边忙着跟着他一起团团转,一边忙着把他装进袋子里的东西又重新拿出来,还要分心问道,“怎么了大人?”
“陛下绝对是要来找我麻烦了!”
德尔罗德特一脸丧气,“我和贝维斯、拉克尔莱思、洛戈尔斯乌、拉科斯特的事情绝对被发现了!”
狄德斯动作顿了顿,“等等,”他一脸迷惑地问道,“他们都是谁?”
德尔罗德特沮丧地说道,“我可爱的情.人们。”
“您不是已经对陛下做出保证会克制您的冲动吗?!等等,们???”狄德斯问道,“而且我不是一直跟在您身边的吗?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德尔罗德特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那、那个,方法总比问题多。”
狄德斯心一梗:“…”
“所以您担心是这个暴露了,陛下要来找您算账吗?”
德尔罗德特点点头,“毕竟陛下也是为我好,可是,可是…你懂的啊狄德斯!”
“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啊!小姐姐那么好看,小哥哥那么帅气,怎么把持得住嘛!”
狄德斯:我不懂!
看着自家领主慌里慌张恨不得原地跑路离魔王远远的模样,他头疼地努力安抚,“别担心大人,事情肯定没有你想得那么糟,这么多领主一同聚集,肯定不是说您的事。”
“万一真的就被发现了呢?”
“不会的,”狄德斯琢磨着不管怎么样还是得把领主给骗过去,不然这种时候跑路岂不是不把魔王放在眼里吗,要跑也得开完会再跑,“相信我大人,大不了我带着你直接跑路!”
先不管这对想跑路的领主和他的大冤种部下,自从魔王召集的邀请下发后,整个魔界都隐隐约约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勇者有时候走在大街上,都能看见其中巡逻的恶魔变成了高阶恶魔。
“这是否有些太明显了呢,陛下?”
宰相在魔王提笔低头写信的时候问道,他看了一眼无条件服从魔王的教导人,“在这个关口召集所有领主,有可能会引起教会的注意。”
魔王抬起头对宰相笑了笑,“放心吧,不会的。”
宰相顿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一种复杂的情绪,他的眉毛好像要在脸上跳舞一般,纠结的模样让教导人忍不住开口说道,“要说什么就直接说吧,我看着都替你累。”
宰相朝教导人的方向翻了个白眼。
“好吧,”宰相叹了口气,“我猜您会说,勇者会办好的,是吗?”
“被你猜到了。”
魔王耸耸肩,“休斯特说他已经找好理由了,教会那边接受良好。”
“什么理由?”
魔王露出一个笑容,“关于掌握『色.欲与贞洁』领主的偷偷摸摸行为的当众处刑。”
宰相:“?”
“简单来说就是德尔罗德特悄咪咪又开始找情人被我发现了,为了给他个教训,所以开个领主会议让他社死。”
宰相:“??”
教导人:“所以这件事已经被传到人类那边去了是吗?”
魔王点点头,“毕竟他真的非常不听话,悄咪咪的去找了好几个,也算给个小教训吧。”
宰相:“???”
这已经不是丢脸丢到家了吧?
这完全是脸被扔到神祂脑袋上了啊!
宰相好笑地摇了摇头,“这个先不提,勇者那边对您的行为全部支持是吗?”
魔王停下笔,认真地想了想,慢慢点点头,“大致…是的?”
“这种事不要用疑问语气啊。”
宰相食指轻轻在桌角舞蹈般点了点,发出清脆的轻微响动,“您是打算在这次会议上将权柄全部回收吗?”
“看吧,”魔王重新低下头写他的信,“如果可以的话。”
“如果运作得好,德尔罗德特的权柄我可能能拿到,实在不行的话,我直接把他们打服算了,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太多,正好他们到我的地盘上了。”
宰相嘴角一抽,“就算打服了拿到权柄,他们的部下反抗也很麻烦啊。”
魔王抬起头,一脸无辜地看着宰相,“难道跟随我不是一件十分正常、应该的事情吗?”
圣、圣光!
魔王身后出现了具现化般的圣光!
看着魔王闪耀的金瞳,宰相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教导人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下有些结结巴巴,“您、您的能力毋庸置疑,我只是、只是…”
嘶,我怎么开始结结巴巴了?刚才陛下周围那道光是什么??是什么蒙蔽了我的眼睛???
宰相大脑一团乱麻,嘴里说的什么他自己都没能太搞懂。
魔王看着宰相前言不搭后语的样子,满意地点点头,‘不错,勇者那家伙偶尔学的课程还是有用的嘛!’
#教您如何合理运用您的脸#
#算了简单点直接一句话好了#
#颜值暴击#
魔王悄悄在心里给这道课程点了个赞。
教导人不忍直视地别过眼,当做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见,他摸了摸手臂,着实不太想再次体验被碳烤的感觉。
“总之,”宰相坚强的重新找回了理智,“我有些担心,就算您将他们武力制服,如果他们用其他方法将这边的情况传到他们的领地中,那他们的亲信部下会带着民众反抗,到时候又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虽然之前宰相主张用战争将领地吞并,将权柄夺回,但现在的情况很明显不适合魔族内部的斗争。
“这个就不用担心啦,”魔王笑着说道,“我总会有办法的。”
勇者又坐在了宫殿的最顶端,自从魔王带着他来过之后,勇者好像已经沉迷上了这个地方,时不时就到这来坐着,魔王如果一时找不到他,来这一准能逮到。
“伊尔顿,”勇者抬头看向飞在半空中的魔王,笑眯眯地打招呼,“你来啦,事情都处理完了吗?”
“托你的福。”
魔王收起宽大的龙翼,与勇者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坐下,斗篷下摆散在屋顶上,像是一朵白色的花,花的边缘泛着金色的微光,在勇者身边绽放。
魔王歪着头,掩着唇打了个哈欠,“大概的事情都差不多准备好了,现在就等着会议召开,你那边也都准备好了吧?”
“啊,”勇者点点头,“虽然没有你的部下众多,但我手底下人也不算少,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要来稍微靠一下歇会吗,辛苦的陛下?”
魔王斜了他一眼,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哈欠。
“真的不来靠着睡一会吗?”勇者诱惑道,“现在时间还早,太阳也好,在这么高的地方小睡一会很舒服哦。”
“究竟是我在这里住了几百年还是你在这里住了几百年啊。”
魔王吐槽道,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没能扛得住暖融融的阳光和微风吹过的屋顶的诱惑,把身体往勇者的方向挪了挪,示意勇者的肩膀再低一些。
“太高了,”魔王找茬道,“低一点,我要稍微睡一会,记得叫我。”
靠着勇者结实的肩膀,睡意几乎在刚刚闭眼的时候就席卷而来,完全没给反应的机会,就拖着魔王一起下潜到了意识的深处。
可能是瞌睡和哈欠一样都具有传染性吧,勇者坐着坐着,在微风中也有了点睡意。那一点睡意轻易攻破了勇者全副武装的精神层面,浸入到深处,让勇者也跟着忍不住眯起了眼睛,放松身体,将脑袋也靠了上去。
‘魔界的太阳…好像和人族的太阳一样,晒起来也很暖和啊…’
抱着这样的想法,勇者一点一点进入睡眠,呼吸平缓了起来。
勇者与魔王相靠着入睡,金色的发与银色的发交缠在一起,呼吸逐渐同调,暖洋洋的阳光洒下,在他们身上像是镀了层金色的光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魔王模模糊糊觉得脖子好像有点不舒服的时候,他睁开了眼睛,睡前还是暖洋洋的蓝天白云和阳光,醒过来却变成了有着星星闪烁、泛着暗蓝色的黑夜。
魔王有些迟钝地伸手揉了揉脖子,看向因为他的动作也跟着一起醒了过来的勇者,用梦游一般的语气恍惚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勇者努力眨了眨眼,看了一眼时间,用同样恍惚的语气说道,“保守估计,晚饭时间已经过了。”
“…具体几点了?”
“十点多了,”勇者补充道,“距离十一点还有十一分钟。”
魔王在原地继续坐了会,在勇者凑近了些想看看他是不是在发呆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突然一巴掌拍在了勇者的肩膀上,猝不及防下,勇者呲牙咧嘴地痛呼道:“干什么啊伊尔顿!”
“我只是在想有没有真的醒过来,所以稍微拍一拍而已,”魔王瞥了一眼勇者呲牙咧嘴小心翼翼揉肩膀的样子,理直气壮地说道,“既然你痛,那就是现实了。”
“那为什么不打你自己要来打我啊!”
勇者说道,“而且这边肩膀还是被你枕麻了的,真狠啊伊尔顿,你不会是趁机报复我没把你及时叫醒吧?!”
魔王有些心虚地瞅了一眼勇者的肩膀,摸了摸鼻子,“嗯…我有药膏,要不你抹一下?”
“算了算了,”勇者摇摇头,“连皮都没破,就是一时痛了会,过会就好了。”
“那不就行了?就这嘛。”魔王松了口气,摆摆手,从宫殿顶端站起来,舒展长久没有动弹的身体,骨头发出轻微的声响,伸了个大懒腰,舒舒服服地吐出一口气。
勇者后悔为了怕魔王觉得他太脆所以说过会就好皮都没破了,‘早知道还不如说被拍出毛病了呢!’
勇者咬牙,非常后悔,开始琢磨着如果自己现在开始喊好痛好痛还能不能有用,富贵险中求,要不现在开始喊吧?
勇者清了清嗓子,准备张嘴,话音落在嘴里,即将冲出唇外。
“嘿。”
魔王冲勇者扬了扬下巴,在勇者茫然的表情下问道,“错过了晚饭,你饿了吗?”
勇者感受了一下,脸色凝重地点点头,“饿。”
不说还好,一说真的…
好饿好饿好饿!
“那我们去吃饭吧!”
魔王兴冲冲地提议道,“这个时候厨房没什么人,我记得之前这个时候就是,除了凌晨一点的时候会有人过去拿东西,其他晚上的时候都没人在,我带你去厨房,给你好好露一手!”
勇者震惊:“你还会做饭吗?”
勇者不敢置信地围着魔王绕了一圈,“完全想不到你竟然会做饭,你真的会吗?那可是做饭!”
在勇者莫名有些崇拜的眼神中,魔王毫不心虚地点头,颇为自得地说道,“当然,我无所不能。”
魔王的长发无风自动,
——一点少少的风元素,魔王悄悄掩去指尖的光
金瞳在夜空中泛着亮丽的颜色,
——勇者怕太黑了一脚踩空所以放了个灯
唇色鲜艳,皮肤白皙,在月下显着同白日里不同的光泽,
——勇者的灯为了保护视力,改成了暖色调
他下巴微微扬起,面容自信,大手一挥,
“走,我给你做饭去!”
勇者:!
勇者:一把子直接垂直爱上!
谁能拒绝一个模样美丽金瞳闪耀银发微卷的魔王晚上给你做饭呢?
没有人!
还是有的。
勇者仰面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只觉得自己的心和地板一样冰凉,他双眼向上翻,身体时不时抽两下,嘴唇微微张开,就差吐点白沫出来。
如果可以的话,魔王相信勇者绝对会手指颤抖沾上点血或者西红柿酱写下凶手的名字。
“也、也没有那么可怕吧。”
魔王蹲下.身,有点心虚地说道,伸出食指戳了戳勇者的手臂,“又不是不能吃,真是的,至于反应那么大吗?”
说着说着,魔王逐渐还理直气壮起来,
“不就是区区一份炒饭吗?脆弱的人类,就让我来证明给你看魔族是多么强大吧!”
魔王伸手就是满满一勺子下去。
勇者大惊失色,连忙抬起手试图阻止:“等、等等!”
“嘭!”
身体与地板接触的声音传来,塞了一大口饭的魔王跟随勇者的步伐倒在他的旁边,如果能具现化的话,还能从那碗炒饭上向半空中漂浮的黑紫色骷髅头。
这碗强大的、可怕的炒饭足以被记载在历史上,因为它直接凭借它的味道又或许是某种物质,把勇者和魔王一同干翻。
教会狂喜!
“啊…”
阻拦不及的勇者张开嘴无意思发出一个没有意义的音节,欲哭无泪,“都说了等一等啊,伊尔顿。”
魔王仰面躺在地上,双眼放空,嘴里喃喃:“我好像看见了金色的光…啊…那就是圣光吗…”
“醒一醒啊为什么你一个魔王还会看见圣光!”
勇者不理解,他努力眨了眨眼,有些茫然,“奇怪,厨房开了灯吗?为什么灯变成了五颜六色的了?咦?紫色??”
“啊…圣光里还有好多蘑菇在跳舞…”
魔王两眼冒圈圈,“为什么要穿着绿叶子跳舞?那就是传说中的草裙舞吗…”
“哪里有跳草裙舞的蘑菇?”勇者眯起眼睛试图寻找,他的脑子迷迷糊糊的,活像在地上滚了五六圈沾了厚厚一层灰再重新放进脑袋里一样,“我为什么只看见了一个在五颜六色光里面跑来跑去的小人?”
勇者眯着眼睛看了一会,突然开始笑:“我想起来了!”
魔王迷迷糊糊地问:“想起来什么?”
“我其实是一只鸡!”
勇者用一种发现了一个大秘密的语气对魔王兴奋地说道,
“我是一只鸡!”
勇者宣布,“一只五颜六色、昂首挺胸的鸡!”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魔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确定地说道,“那我是一个蘑菇!”
“超级无敌强大威严史上最厉害的魔王蘑菇!”
勇者:“嘿嘿、我是一只鸡、嘿嘿…咯咯——咯咯咯咯——大公鸡嘿嘿…鸡肉挺好吃的…”
魔王:“我是蘑菇…呜…草裙舞好难跳…我不会…可恶!我可是魔王!我无所不能!可是真的好难跳…”
被厨房奇怪的叫声吸引而来的侍者匆匆打开亮着光的房门,第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地上直挺挺的魔王和勇者,大惊失色地扑过去:“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