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伴侣,这个反派也可以不当—— by照夜喜

作者:照夜喜  录入:04-10

于实见到这个模样的风雪乡,脚下微顿,便快步走上前。
“雪乡。”
他跪坐在白色的镜面上,低声呼唤。
风雪乡的脑袋藏在两片微合的虚幻翅膀里面,听到于实的声音,也只是翅膀小幅度颤抖着,没有打开。
“雪乡,让我看看你,你醒着吗?”
于实摸着那两片抖动的蝴蝶翅,触感干涩,像紧绷的帆。
上面眼睛形状的纹样旋转,好像在观察他。
被于实拂过时,大大小小的眼睛都觉得痒似的,纷纷眨动起来。
于实俯身动手慢慢拉开一片翅膀,露出里面的脑袋。
风雪乡闭着眼睛,睡梦中被惊扰般缓慢睁开眼睛。
他的眼睛比正常时更大,里面挤满了密密麻麻的紫色圆圈状眼睛。
往不同方向转动起来的样子,旋涡一样奇特。
不同于从前看着他时眼里满满的喜爱和依赖,现在这双魔魅的眼睛让人害怕都来不及,别说看出蕴含的感情。
被于实拉开的翅膀抖一抖,又往上遮住风雪乡半张脸。
欲遮不遮,就像于实刚才进来时遇到的阻碍,欲拒还迎。
于实看出他现在确实没有神智,恐怕只有模糊的一点意识和本能,所以在拉扯着。
手抚上他尖细的脸颊和下巴,于实想问问他:不是说自己可以吗,不是不需要我陪伴照顾吗,怎么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到底没有说,目光扫过他的身体。在他腰部下蛹的破口处停留了一会儿。
风雪乡动了动,于实感觉手指微热,他竟然在舔舐他手指上细小的伤口。
说是“舔舐”也不太正确,应当是“吸取”。
因为蝴蝶的口器是虹吸式。
他要是清醒着,恐怕绝对不可能在他面前露出这样的“舌头”。
于实张开手掌,任由蝴蝶像啜取花蜜、汲水般,把手上伤口都处理了一遍。
空闲的那只手,于实就揉着他的头发,不知不觉,这只蝴蝶就将头枕到了他的膝上。
手腕被风雪乡两手抓住,又湿又冷地环着。
怪异的无数只眼睛聚焦在他身上。
流光溢彩的虚幻翅膀偶尔还会轻轻拍在他身上,于实泰然处之。
抽出自己的手,将风雪乡的脑袋从膝上挪开,于实才做出个起身的动作,本来躺在镜面上的风雪乡就仰起上身,像要挽留地倾向他。
“我不走。”于实换了个姿势侧身躺下,和过去一样将这个不太正常的伴侣抱着,抚摸他的后脑勺。
“明明这么需要我,还让我走?”
风雪乡自然不能回答他,他只是眯起眼睛,挪动着不太方便的身体,挨着于实。包括一团血肉般的破蛹处。
湿冷的,血液一样带着腥气的黏液从蛹里流出来,淌在于实的腿上。
于实吸气,抱着风雪乡的脑袋缓声安抚:
“雪乡,还没到你醒的时候,不要紧张。”
“没事了,继续睡吧。”
他低声说了许久,风雪乡身后张开的蝴蝶翅垂下,逐渐消散。
然后他垂下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于实感觉手底下柔软的皮肤变成了一层硬皮。
他开始了二次化蛹。
于实依然没动,静静等待着。
外面的人等到天黑,又从天黑等到天亮,都没见人出来。
不认识周识的除魔师们都暗自猜测,很可能是死在里面了。
就算和里面的这位灵妖有感情,那也得人是清醒着的,才能认出他。
现在这样,普通人进去又有什么用。
但还有两位灵妖在这等着,他们也不敢把这话说出口。
天明时,明堂主动提出:“我进去看看情况,将人带出来。”
雪袖摇头,声音缥缈仿若从雪中传来:“再等一等,我能感觉到,里面狂躁的力量渐渐停止。”
“现在贸然进去打扰,会激起警惕和抗拒,不是好事。”
“莫非要一直这么等下去,将这事交给一个没有任何力量的普通人?那周识,风雪乡便是不伤他,时间长了没有食水,也要在里面晕过去。”
别的不说,明堂还挺欣赏那个通透的年轻人,不希望他死在这里。
雪袖觉得他说的也有些道理,只是不觉得现在进入打扰是个好主意。
“我来试一试。”雪袖招手挥袖。
片刻,鹅毛大雪覆盖了玻璃别院以及周边百米。
原本她与家中的打算,就是由她用力量所化的冰封住风雪乡。
强制让他再次沉睡,这样运气好的话他或许还能继续积蓄力量化蛹破茧。
于实躺在冰凉的镜面上,看着风雪乡变成一个浅紫色的蛹。
从某一刻开始,他能感觉到风雪乡化蛹的速度变快了很多,而且外表覆盖上了一层白霜。
周围的空气也变冷了。
他喉咙嘴唇干涩,肚子里饿到烧灼又逐渐没有感觉,还是不曾动弹。
直到身前的蛹变得厚厚的,再也看不到里面的身影,也没有了任何动静,于实才慢慢起身,往外走去。
“出来了!”
姜芒第一个发现于实的身影,在这里就她和于实最熟,看到他平安出来,也是最高兴的一个。
于实从纷飞大雪的院中走出来,虽然脸色不太好,但精神还不错。
“雪乡睡着了,现在应该没事。”
“雪袖姨母也说几乎察觉不到表舅外溢的力量,你再不出来,我们也准备进去看情况了。”姜芒递给他一杯热水。
明堂等到周识出来,也觉得没脸继续待在这,带着人匆匆离开。
雪家这边,雪善危问过情况,欣慰地直接让雪袖将风雪乡的蛹用冰封起,带回雪家。
等风家人睡一觉起来听到消息,才发现人都已经离开。
雪家把风雪乡安排在雪袖平时修炼的地方,那里安静无人打扰。
“不过如果周识你平时想来看表舅也可以的,我和雪袖姨母说好了。”姜芒非常体贴地说。
“不用,我在这待几天,确认他没事就会回青庐村去。”于实说。
“啊?你还要去那里住啊?”姜芒更想说你还在生气啊。
于实无奈:“我来的匆忙,家里许多东西都没来得及收拾,还有些事没做完。”
“他现在沉睡着,不能感知外界的事,我也不必一直待在这里,去做自己的事也好。”
姜芒留不住,也只好看他走了。心中直感叹,感情真是个麻烦东西,她还是好好修炼吧!
准备回去的路上,于实终于想起来时系统的嘱托,关于男主风载音。
[于实先生,您终于想起来了。]
系统哀怨出声。
于实抱歉说:“真是不好意思,不知道男主现在情况怎么样,死了吗?”
[经检测,没有。他暂时还在身体里,只是灵魂被人压制,现在很虚弱。]
于实说道,“不愧是主角,很是坚韧,看来不需要我帮助,他应该也没事。”
系统:所以你是不准备管了对吧!
可这到底不是宿主的任务范围,就算他不愿意做,系统也没有办法,只能含泪接收隔壁系统同事的投诉。
于实宽慰了系统几句:“既然当时没有死,就还有生机。我保证下次见到他会多关注他的情况。”
“现在,就算我主动去找也做不了什么。”
于实回到青庐村,姜芒隔一周就会给他说说风雪乡的情况。
就是没有情况。
里面一个蛹,外面一层“冰”,包裹得厚厚的,什么都看不清。
寒冬过去,于实休整院子,院子里去年种的郁金香开了。
早春,洒下的花种长了一片绿色的嫩芽。
屋外开的两畦菜地种上了村里爷爷奶奶们建议的菜。
于实第一次开地种田,上手很快,菜地休整的很有模样。
村里的油菜花开了,于实每次开着车从那条窄旧水泥路过,都能闻到浓烈的花香。
可惜这片黄花没开多久,就要凋谢。
时间,过得既快又慢。
转眼到了春末。

风雪乡睁开眼睛, 看到一片灰暗模糊的天地。
身下是圆形的镜台,四周是覆盖着浅水的“污泥”,远处有成片的紫色“睡莲”。
很熟悉的地方。
他脑海中混乱不堪, 许久才浮光掠影般出现许多画面:
温馨狭窄的阳台, 一个人举着水壶在给盆栽浇水;
充满橘子青涩香味的果园, 有人站在树枝上挑选出一颗青黄相接的橘子,低头来递给树下的他;
雪山脚下流淌着的金色溪流边,他们牵着手沿溪流而上, 拾起石头上的薄雪;
转眼头顶落下人造雪片, 转头看去, 那人站在一旁笑着望他, 身后企鹅们吵闹的叫声回荡;
那个人赤着上身坐在床边擦头发;
早上起来时,还有些困倦地靠在洗漱台边刷牙;
熟练地切着菜,又将他切得乱七八糟的菜二次处理, 一起倒进了锅里炒熟;
一只手从霜打的落叶堆里捡起枯叶蝶,说这样的蝴蝶也好看;
“于实。”风雪乡干涩的嘴唇里吐出这个名字。
但想起这个名字的同时,那些让他想起来就想要微笑的画面,逐渐从脑海里退去。
如同海浪卷走沙滩上的图案。
“于实……于实……”风雪乡摇摇晃晃地从镜台上站起。
有些惶然痛苦地用力按压着脑袋,不太清醒地寻找那个充满他记忆的人影。
——风雪乡。
有一个声音在喊他,风雪乡猝然回头,看见于实。
他站在平台边, 说道:“我叫于实。”
风雪乡露出失而复得的惊喜笑容,对他张开手, 但下一秒他就消失了。
转瞬,风雪乡又看见他站在平台另一边, 正准备进入淤泥湖,伸出手说:“牵着我。”
风雪乡忙去抓他的手, 又抓了一空。
这个来自他回忆中的虚幻身影再一次消失在原地,又出现在远处的淤泥里,背对着他在往前跋涉。
“不要走,不要走!”风雪乡跌下镜台,朝着那个虚幻的影子追去。
脚下的淤泥深重,向着他的身躯攀爬,烧灼着他的身体。
耳边有人说:
“这些淤泥会对你有伤害?”
“……不要再碰淤泥了。”
“……我背你走……不要碰到淤泥,不然会痛。”
“我想办法……带你离开这里。”
“那些蝴蝶不是会伤害你吗,我先把它们都抓起来……”
那些声音被风吹散了,越吹越远。
风雪乡从艰难的行走变成狂奔,然而还是和前面那个人影拉开距离,到最后,再也看不见他的背影。
淤泥湖变得很大,他跑了许久,身体似乎烧灼起来,疼痛难以忍受,依旧没有停下步伐。
他有种紧迫的失去感。
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不能在这里,他不能忘记,他要离开这里!
“于实。”口中下意识不断念着这个名字,风雪乡朝着前方跑去,从后面吹来的风卷起他的头发和衣服,像无数只要把他拖拽回去的手。
“滚开!”风雪乡的语气焦躁,他挣脱狂风,踩着涌动的淤泥,一头扎进了紫色的“睡莲”中。
漫天飞起的蝴蝶落在他身上,啃噬他的血肉。
在极度痛苦中,风雪乡又看到了那个虚幻的身影出现在前方。
他脱下身上的衣服,帮他驱赶着蝴蝶。
风雪乡分不清回忆和现在,真实和虚假,见到他就好像见到了长途跋涉的目的地,不管不顾地追过去想要靠近。
等到他靠近,虚幻的影子消散。
风雪乡几乎要被这种不断失去的感觉折磨到癫狂,脑海里混乱的记忆就好像手里的沙子,握紧之后更快地从指缝里漏下。
“于实……”
他再没看到那个人影,变得空荡的皮囊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往前走,离开,回去。
回去……哪里?
“于实……”
于实……是谁?
血肉痛到像在燃烧,脸颊手掌,被蝴蝶啃噬得血肉模糊。
又有另外一种力量,源源不断地支撑着他。
风雪乡的脑海中有些明悟,那是玉书的力量。
这个力量在逐渐取代压制原本的蝴蝶迷镜。
一刻不停地往前走,往看不到方向的地方走,哪怕痛到发狂也不曾停下。
不知这样走了多久,风雪乡感到寒冷。
“今天表舅怎么样?”姜芒又跑到雪袖姨母这里来看望风雪乡。
雪袖这里平时来的人少,自从将风雪乡也冰封在这里后,她的外甥女一个月就会多来两趟。
“你又来了,你很关心他。”
姜芒:那当然,虽然嘴里叫表舅,但从感情上说这算闺蜜男友。
不过这大逆不道的发言,她不敢说出口。
“都是亲戚,应该的,应该的,而且我们还挺有缘。”姜芒知道雪袖姨母只是随口说说,于是也随口回答。
“怎么样,表舅最近还是那个样子吧?”
雪袖给了她一个出乎意料的回答:“不,近几日他很躁动,身上力量波动很强,再这样下去,我可能封不住他了。”
姜芒:我的姨啊!这么大的事你还说的这么冷静!
“小姨的意思是,表舅可能会提前醒了?”姜芒问。
雪袖颔首。
姜芒愕然,现在别说夏至了,连立夏都还没到,这都还是春天呢!表舅这也醒太早了,该不会是急着醒来见周识吧?
“提前出来真的没事吗?本来之前就被打断一次了。”姜芒不能不为周识担心。
这万一表舅什么都没长好就出来了,那不是平白增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吗?
就像是不足月的早产儿,多少让人担心。
姜芒难得靠近风雪乡的蛹前苦口婆心劝了两句:“别急着出来,都长好了再说吧表舅,这个可不能急啊!”
“万一长得很奇怪,想把人追回来,就更难了!”
覆盖在蛹外部的薄薄一层冰封裂开。
姜芒的表情也差点裂开,直接往后退了三大步:“小姨!他真要出来了!”
说完一溜烟往外跑:“我去联系周识。”
于实正在院子里给花园除草,天气暖和一点后,院子里的花长得快,野草也长得快,每天拔都还在疯长。
听到姜芒的话,他脱下沾满泥巴的手套,看向廊下挂着的日历。
距离画着圈的夏至,还有至少一个多月的时间。
“好,我知道了。”
三天后,风雪乡破茧而出,提前醒来。
这是多年来,唯一一次他自主清醒过来。
姜芒第一次亲眼看风家灵妖破茧的画面,给了她很大的冲击。
以前就有些怕这个表舅,现在更不敢靠近了。
就算风雪乡醒来后清理干净,穿着洁白的衣服坐在床上休息,姜芒看着他美丽的脸,都会想起那个巨大的茧蠕动破开的样子。
从缝隙里挤出来的两扇蝴蝶翅膀确实美丽梦幻,但白生生的肉湿哒哒从茧里挤出来那一幕也有点不能接受。
留下的空茧在他破茧的十分钟后,就散成了一床细灰。
两片梦幻的翅膀也消失了,就剩一个看起来正常,比过去更显得苍白脆弱的风雪乡。
他用一双带着探索与茫然意味的眼睛看她们,不动声色观察着周围,不发一言。
姜芒有些着急问:“你还记得我们吗?”
风雪乡的目光落到她身上,似乎回忆了一下才说:“有一些印象。”
“我不太喜欢你。”他大大方方地说,甚至还朝姜芒微笑了一下,有种不谙人情世故的美。
姜芒:你还真直接啊。
“那,周识呢?你还记得他吗?”
“周识……”风雪乡疑惑,“是谁?”
姜芒看向他的目光顿时变得怜悯起来。
风雪乡醒来的消息才传出去,风家就有一群人来要请他们的灵妖回去。
被风载音压得憋屈的风老二当然亲自来了,风载音来得比他还早一些,双方在雪家相会,坐的泾渭分明。
雪若琊看风家人不顺眼,觉得没一个好东西,也就风载音还有点模样,在这一代年轻人中修为比较不错。
她还记着之前风载行犯错连累风雪乡的事,劝风雪乡别理会这些人,先在雪家住着。
“现在风家那个老家伙没了,也没人能强迫你,既然这样还回去什么。”
风雪乡:“不,我记得我还有事要做。”
而且很紧迫,他记得他好像要收集齐玉书,然后他就可以、就可以什么?
想不出来,但他必须尽快,没有时间了。
雪若琊见劝不动他,也有些恼怒:“罢了,父亲和妹妹只是担心你才把你接回来,既然你都醒了,想去哪里就去吧,我们也管不了你。”
听风雪乡当真要跟风载音他们走,姜芒在一旁欲言又止。
她想说她把周识喊来了,如果不等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一面。
不管怎么样,一面也要见。
但想起风雪乡不记得了,见了估计也没什么结果,又是一阵头疼。
这都什么事啊。
姜芒跟在风雪乡身后,送他去前面见风载音等人,诧异发现周识竟然已经到了,正在那里和风载音说话。
他脚边放着行李,似乎刚到。
人比年前白了一些,但还是精瘦,让人欣慰的是他的精神看起来很不错。
风载音和风老二带来了很多人,一个会客厅满满的都是剑拔弩张的气氛。
这么多人,风雪乡却一眼就注意到风载音面前那个年轻人。
清俊的眉眼,一头利落短发。
有一个熟悉的名字在他喉间,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咦!周识你到了!”身后的姜芒说。
正和风载音说话的于实朝他们看来。
风雪乡的脚步一顿,他的眼前浮现一个奇怪的画面。
他好像变成了一只小小的蝴蝶,飞落在这个人的手指上,眷恋不去,又被他举到眼前。
在蝴蝶的视角里,这个人的面容明亮又柔和。
风雪乡站立不动,所有注意到他的人都不约而同安静下来。
静默片刻,风老二抢先开口:“刚好,老九要和我们回去,周识你也一起回去,和以前一样照顾老九吧。”
他暗示:“不管怎么样,我们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于实收回和风雪乡对视的目光:“不用了,我就住在雪家。”

于实没有和风家人多说, 提着行李走向姜芒。
看他走来,风雪乡盯着他,主动开口问:“你是谁?”
于实没回答, 甚至没看他一眼, 只对姜芒说:“打扰了, 我在这里住几天。”
姜芒:“没事没事,你想住多久住多久!”
风雪乡看他对自己视而不见要走,又问:“你叫什么, 为什么不理我?”
姜芒“好心”开口:“哦, 他就是周识, 那个我问你还记不记得, 你说‘谁啊’的那个周识。”
风雪乡:“…………”
果然,听了这话,于实更是片刻都没有停留, 直接越过他们离开了。
姜芒心内暗笑,悄悄观察风雪乡的神情,见他眼神追着人离开的背影,差点以为他要跟过去。
但他没有,收回目光后反而走向了风载音。
风老二怎么能让这个大靠山跑了,上前哭诉起来,哭诉自己的儿子风载行被风载音带人害死。
“风载行, 死了?”风雪乡问。
他醒来后,很多记忆都模模糊糊, 看着这些人也只能大概明白这是个什么人。
对他们的感觉,也大多是平平淡淡, 不喜欢不讨厌,或是有一些讨厌。
风载行这个人, 他记得是因为他和玉书有关,是个包藏祸心不太老实的家伙。
但还要需要用他,如果死了,倒是有点麻烦。
用着风载音身体的辛流老神在在,任由风老二告状,心中嗤笑。
果然风雪乡并不耐烦听他告状,看他一眼,风老二就呆呆住口,被其余人扶到了一边。
辛流见此情形心中凛然,风雪乡比去年竟然又强了一些,看来他真的能动用玉书的力量。
他和师妹黄玉人商量过后,自知没有办法完好取出玉书,便决定先笼络住他,到时将他引到师傅的墓中,让他做师父复活的祭品。
这段时间,黄玉人便忙着在危事局搅弄风云,争权夺利,也好在师傅复活之后讨好奉养一番。
辛流表面上,自然也是在做这样的准备。
“九爷放心,虽然风载行死了,但当初答应您的人还在。”风载音摆出姿态,笑得端正英俊,“玉书之事,我会按照约定全力帮助九爷。”
风雪乡打量他的脸片刻,问的却是:“他刚才和你说了什么?”
辛流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话中的“他”指的是刚才的周识。
脸色顿时变得怪异。
他在说玉书这种要紧事,风雪乡关心的竟然是这种小事?!
一时无言,忍不住在心中恼怒骂一声“烦人的恋爱脑”!
“九爷是问周识?只不过是几句寒暄。”
“你和他很熟吗?为什么他只和你寒暄?”风雪乡问。
辛流:“…………”
“他还对你笑,你们关系很好吗?”风雪乡又问。
满脑子阴谋诡计谋财害命的辛流,被这争风吃醋的味儿冲的差点一个仰倒。
这多冒昧啊,想他辛流当初也是个风流人物,身边几十个红颜知己。但他对男人可没有兴趣!
突然间,辛流想起从前见到的两人相处。
如果他能借周识的势,或许能更好地拿捏风雪乡?
眼下风雪乡虽然说不记得,但看这态度,仍是很在意那周识。
既然这样,他早早和周识打好关系,也未尝不是好事。
脑中转过这些念头,辛流就改口说:“我们关系确实不错,可能是从前有些来往。”
“关系不错,”风雪乡语气古怪地咀嚼着这几个字,“有些来往。”
他垂下长长的睫毛,心里有些扭曲地想:那个人,不理会我,不愿意和我说话,却和你关系这么好吗?
你竟然还敢在我面前沾沾自喜地炫耀。
风雪乡也不知哪来的怒火中烧,甚至气得微微笑起来。
辛流见他笑了,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但看他对自己神情和善,也没多在意,说道:“九爷这就随我回风家?风家诸事还要仰仗九爷。”
却听风雪乡说:“我不去了,你们走吧。”
辛流:“?”你这么善变?
他都不用细想,就知道风雪乡肯定是被那个周识勾住,才改变主意不走了。
心里忍不住又骂了几句,嘴里劝道:“九爷可是记挂周识?不如劝他一起回去,风家是你们住惯了的,什么都有。”
风雪乡很好说话地点头:“那你去劝他?”
他脸上笑着,心里在想,如果这人真能劝周识改变主意,他就一定要杀了这个人。
辛流噎住,他也不太清楚为什么周识会主动和他搭话,据他所知,周识从前和风载音也没什么来往。
推书 20234-04-09 :温暖的触手—— b》:[玄幻灵异] 《温暖的触手》全集 作者:鸦鸦吃素也吃肉/鸦豆【完结】废文2024-03-21完结  文案:  笨蛋怪物×失明人类的日常生活  温寻在车祸之后,世界就堕入一片黑暗。  日子还是要继续过,他开始磕磕绊绊重新熟悉身边的一切,时常把自己搞得一团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