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群人喜欢在他这里赖着不走,举凡团圆节日,都要过来凑个热闹,并且不允许改回自家排行,还用以前储君选拔赛的共同排行。
老七萧鼎喝醉了,非要拉着霄酒评理:“你说!是不是咱们两个最好!那个老九都是后来的,咱俩才是最坚定的盟友!”
什么君臣礼仪,早扔到了脑后,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守规矩的主,也知道小酒酒心软,不会罚他:“当年那个33号萧……叫什么球来着,是不是我杀的!我是不是有功,你是不是得叫我一声好七哥!是不是得赏我一道蒸鸡吃!”
霄酒:……
谁能想到呢,老七最爱的,竟然是鸡。
鸡哪里没有,你老人家向来视宫规如无物的,自己不知道叫了多少只吃,今天不知道叫了,非得我赏你?
“行行好七哥,七哥最好——”
霄酒敷衍地扒拉开他的手,拎着他后坐下,看了眼旁边的小太监。
小太监不知道看到过类似多少画面,早已经炉火纯青,行了礼转身,去准备了。
“好兄弟!我就知道你跟我最好!”萧鼎看到了,很狗腿的给霄酒斟酒,“来,跟哥哥一起守岁!”
“好什么好兄弟,没看出来弟弟烦你么?”萧厚正在一边独酌,嘲讽的斜了萧鼎一眼,“倒也是,你的时间也不多了。”
还敢撒泼耍赖,等老九回来,看你还好不好!
萧炆表情就很亲切了,笑眯眯的招来小太监:“我之前给准备的新菜呢?快点让他们上上来,给皇上尝尝,解个闷。”
因是提前安排好的,菜很快上了桌,的确是不错的菜式,色香味俱全,看的人心痒痒,就是稍微有点辨认不出食材是什么。
霄酒经过前面一轮酒局,其实有点薄醉,嘴里味道有些不舒服,这个菜一入口,还真不错,脆爽鲜甜,很是开胃。
他还给快醉死了的好七哥夹了一筷子。
萧鼎可高兴了,吃了好弟弟夹来的菜,眼睛一亮:“真的不错诶,小十八你可以啊,哪找来的名厨,我明日要去你府上蹭饭!”
萧炆:……
大家都说好,没什么异样气氛,萧厚便也没察觉,随意夹了一筷子,送入口中,一嚼就觉得不对劲了。
“呕——”
这他妈是鱼肉!
萧炆还适时转头,亲切提醒:“御前不可失仪,八哥你可得忍住啊。”
萧厚:……
他捂嘴跑出去,一刻钟后回来,显示吐干净了,怒不可遏——
“都多少年了你还玩这个,幼不幼稚!”
“都多少年了还见鱼就吐,实在不好,我是在帮兄长改掉这个坏习惯啊。”
“啊啊啊小十八我跟你没完!”
“要打架?好啊。”
两兄弟竟然没绷住,真的在大殿打起来了!还是没有任何技巧,不用武功武器加持,直接就是上手上脚,甚至上牙的那种,在地上拧成了麻花!
“啪啪啪——”
萧鼎立刻鼓掌,还吹了个响亮的口哨,打架好啊,外头爆竹声都不够响了,就该这么热闹!他起初还起哄,指点老八你手位置不对,再下一寸,保准能制的人死死,再指点小十八说你这小腿上的劲不行,制不住,他一会儿就没滚……
最后嫌教学不够过瘾,直接自己上,也加入了战团,三个人在大殿地板上拧成了麻花。
霄酒抚额,都不忍心看。
这群架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出不了结果了。
他走出大殿,准备散散酒气。
下雪了。
微凉空气冲进鼻腔,脑子被激的舒服很多。
今年的梅开的不错,火红绽放,冷香扑鼻。
霄酒摸了摸,从荷包里找到一只非常普通,很小巧的木哨子,放到唇边,吹了一声。
身后有风来,温柔缱绻,一点都不像冬日寒风。
“终于知道吹了?”
来人声音微沉,像怕惊了夜色,手却很暖,眼神很烫。
霄酒低头看着哨子,自萧爵送给他后,他并没有吹过。哨子当时选的很随意,因为时间不多,萧爵又很担心他,但他不用,并非嫌弃太简陋,而是……真的不怎么需要。
他当然会有面对危险的时候,但都能预料到,都能解决,身边的好哥哥们虽然看起来没那么规矩,但真有事,总能及时围绕在他身边,帮他一起抵挡,尽管……他可能不太需要。
这个哨子放在他身边,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现在突然想吹,大概是——
想你了。
霄酒任对方拉着手,垂了眸:“你答应陪我守岁,却一直不来。”
萧爵低头看着他,声音和眼神一样,温柔缱绻:“城防总得看看,今日除夕,不能生事。”
“那看完了?”
“嗯。”
“今日的酒很好喝,没那么辣口,很绵,很甜,”霄酒看着廊外雪花,感觉好像雪大了点,也更活泼了点,“很想等你一起饮,老七醉了,跟他们胡闹打群架,玩闹的跟虎崽子一样,都没眼看,我就没拿出来。”
萧爵看着他的眼睛:“有多好喝?”
霄酒准备拉着他往回走:“要不要尝尝?”
“好,我尝尝。”
萧爵倾身,雪中的吻,有着醉人的酒香,也有冷梅的甘冽。
“……的确很甜。”
“我有点想你。很奇怪,你并没有走多远。”
“不奇怪,因为我对你的思恋,比你更多。”
好在岁月漫长,他们有长足的时间相伴。
繁华功业不在一时,守岁和团圆,年年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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