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琪的分配很迅速，即刻投入到了民间，只是，上行下施，总有某些地方有特殊的情况……
另一边，明澈跟着李昊，在这小乡村待了下来。
朝廷很快就派遣下来官员，明澈一直跟在李昊身后，帮忙救助在村子里的其他人。
川壶村是处在江边的一个小村庄，村民靠水而生，近来洪灾让这些人受苦不堪。
农作物受到冲击，受灾范围太广，将周围的农户害的叫苦连天，再加上村里老弱妇孺较多，死伤惨重。
小孩子还好些，老人就明澈看过眼去，活着的不多。
“粮食不多了，只能等上面赈灾了，只是……”
李昊没想到，明澈在后面听到了他的话，接着问。
“只是什么？”
少年的身体在水中泡了好久，看起来苍白无力，脸上却坚持。
李昊笑了笑，揽住明澈的肩膀，掂量两下，心想，还是得喂胖了好。
小家伙瘦得骨头硌人了都。
“小家伙着什么急？放心，跟着哥哥我，饿不着的！”
话虽这么说，可是心底的担忧却不少，因为他们这儿的官员，可不一定好相处啊。
但是，大人总是在小孩儿面前报喜不报忧，总不会饿着他！
明澈呲牙一笑，乐呵呵的，瘦得分明的脸上却是一片乐天派的开心。
见状，李昊才免了先前的担忧，笑了出声，没想到这小子还是个会逗人开心的。
扯了一把明澈脸上的皮肉，李昊就跑去帮忙了。
半日后。
所幸李昊的担忧是多余的，不知道朝廷派了哪个官员，雷厉风行，直接派遣分配任务，连本地的官员也不敢称不是。
下午就来了身着官服的衙役，来勘察灾情后，登记在册，听他说，会立即向上面反映灾情，请求资源和救助。
一时之间，川壶村的人的心彻底安定下来。
“这一次，来的是个好官啊！”，不少人都这样说。
明澈一路过来，也听了不少，对这个官员的好感也逐渐加深。
没想到古代还有这样的人。
说到这儿，他一惊，古代？什么是古代？
摇了摇头，将时不时出现在脑海里的奇怪词语甩出脑海，他快步跟上了李昊。
随即而来的，是上面发话，需要青壮年去劳作，换取必要的物资。
而劳作的，也是为了疏通洪水，只是，这到底是个危险的活计，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不一定，有些户怕是不愿意，可那差役直接强行带人。
算是将心里有些小九九的压下了。
听他说，是上面有人直接避免了这种情况。
到李昊这边的时候，在明澈还没反应过来的时，李昊已经将自己的名字报了上去，报信的自然记载上。
虽然这人身后的小孩好看的惊人，但他又不是女子，报信人只惊艳了一会便收回了视线，他还要急着去下一家。
难得一个没这么多事的。
“李大哥，你怎么——”
明澈皱着眉头，他其实也能干活的。
“哎，什么也别说了，大哥我捞你起来，又不是让你给我干活的！你好好养伤啊，大哥有空就回来看你……”
堤坝开工的前一刻，官差前来川壶村领人。
只是，谁都没想到，明澈的名字居然也在列。
看着细胳膊细腿的明澈，李昊愤怒极了：“每户不是只出一个人吗？这是怎么回事？我这弟弟还没成年呢！差大人，您通融通融好——”
“别烦我了，我记得你，就是你家大娘亲自报的名！记得是她家的户”
李昊一愣，原来是他本家那边的人，居然这么恨他？！还连累了他身边的人。
他好好一小孩去修补堤坝，不知道要遭什么罪，而且明澈脑子还在生病，怎么能干这活？！
气得李昊就想找她算账去，却被明澈拦下。
看着这俊秀的小孩儿眼眸看着自己，那官差缓和下烦躁的语气：
“我也没办法，已经登记在册了，顶多能把你俩分外一起”
“好的，多谢差大哥”，明澈回复。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昊只得咬咬牙答应了。
他冷冷地盯着躲在人群后方的中年女人，心下更是一凉，他明明早就分家，这些吸血虫还是不肯放过他！
明澈拍拍他安慰，和他相处了好几天，也知道他家的情况，光棍汉一个，后面那人是本家的，可李大哥可是分家出来的，知道这些后，明澈随后向那官差大哥走过去。
他还能让自己被欺负了，还被占便宜？
冷眼瞟那人群中鬼鬼祟祟的人一眼，低声和那官差说些什么。
李昊也不知道，等他知道的时候也是心头一跳。
这小子居然直接让那官兵记载，说是他俩的那一份食物直接分配给金婆婆，那是当时给卧床的明澈喂汤的婆婆，明澈喜欢那样善良慈爱的人。
“嘿呦，你这小子，心挺黑啊”
明澈“嘿嘿”一笑，脸上灰扑扑的，这还是李昊给他抹的，生怕这扎眼的容貌招人，多生事端。
李昊也贼眉鼠眼的一笑，两人从某种方面来看，还怪相似的。
两人跟着队伍，背着小小的行囊，长长的人队连接了一路，几乎看不到头。
等到了地方，又是一周后。
明澈跟在李昊身后，站在高处，洪水气势汹涌的从面前淌过。
宽阔的河面上，堤坝早被冲垮，水自上游而来，毫无抵挡就扑向了平原区。
为了抵御这肆虐的洪水，和官方通告的堵不如疏的道理，他们需要做的修建河沟，以疏导水流。
天刚蒙蒙亮，阳光还未完全驱散夜的寒意。
然而，李昊和明澈等人已经拿起工具，聚集在一边修建起来。
等到烈日炎炎，一位官服加身的中年男人过来，站在高台上，身后跟着两列衙役。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回荡在每一个人心中：“洪水肆虐，唯有齐心协力，修建河沟，方能疏导水流！”
“好——”
明澈也被这热烈的气氛所渲染，干的更卖力了。
有的拿起铁锹，有的扛起木桩，有的则负责搬运石块。
“你小子，边上去”
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抱起一块巨石，从明澈旁边借道。
一个不小心，明澈就“啪叽”一下倒地。
还把那人骇了一跳，赶忙从旁边跳过去补堤去了。
李昊一把拎着明澈后衣领：“嘿，小心点儿”
明澈连忙点头，灰头土脸的，就牙是白的。
汗水黏在脸上，淌下一缕留下就是白色的痕迹，浑身酸疼，连手腕也没力气，这是第一天的结果。
“吃饭了——”
等到放饭的时候，明澈端着碗，没有比这一刻更加期待吃饭。
排着长队终于到明澈时，那人瞥了他一眼，手一抖：“给”
全是些汤水，底部的米粒清晰可见，少的可怜。
“怎么这么少？”
“喂！爱吃不吃”，放饭的人翻了个白眼，话都不想多说。
“别挡道，你不吃后面的人还要吃呢！”
明澈瞪了他一眼，委屈地走了，这都是什么苦日子啊！总感觉他以前吃的至少比这好。
李昊凑过来：“咋啦？”
“嘿哟，这谁给你的饭？我找他去！”
“唉唉唉，李大哥，算了”，明澈不想多生事端，可能就是他单纯倒霉吧！
“那咋行，你吃我的，给”
说罢，李昊从手里匀出来一个窝窝头给明澈。
还没干两天，明澈已经饿得快虚脱了，不仅是他，李昊面色也不好。
除了他们，队伍里已经隐隐有些许不满了。
吃都吃不饱，怎么干活？！
除开之前几天明澈被刻意给很少的米汤，就连其他人也并没有获得多少食物。
不满的声音充斥在整个队伍当中，竟然将队伍当中的气氛弄的和天色一样阴沉。
明澈有些奇怪，这修建河沟本来就是朝廷组织的大型救灾活动，怎么会连物资都没有准备好。
是的，就是准备好。
明澈已经不止一次看见米汤里有沙石之类的。
可是，救灾时候，准备的不应该都是新米吗？他们自从到这里来干活，连一顿干饭都没吃过，饿都快饿死了，怎么干活。
搬石块的时候，明澈起身时，身子一晃便跌倒在地，手还恰巧蹭在石头尖利的地方，红意顿显。
明澈吸了吸鼻子，忍下痛意，抓了把土按压住，那处便不出血了。
不能让李大哥担心，他已经麻烦李大哥好多了，总不能再用这些小磕小碰的找李大哥。
强忍着刺痛，他再度想到以前，可是只想得到水底的黑沉与窒息，脑袋一痛，便什么也想不起来。
“干活！别偷懒”
一个巴掌从旁边拍过来，明澈一个趔趄，这巨大的力道差点把他的肩膀拍碎。
幸而没直接上脸，那官差也是看这瘦小子可怜。
“快去快去！别偷懒，再偷懒今儿的饭就别吃了！”
明澈只得应了声，再度抱起石头……
一天的劳作结束，明澈抹了把汗水，松了口气。
“来来来，吃饭啦——”
等人群围过来，那经常放饭的人却一反常态，笑得灿烂。
明澈看着他的笑容，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笑得太灿烂了，倒像是谄媚。
“诸位大哥，朝廷派遣的赈灾物资有限，所以以后的饭食改为一天两次——”
话还未说完，就被早就不满的众人打断。
“凭什么？我们来干活，至少吃得得管够吧？！没吃的干什么活？吃都吃不饱！”
“就是啊，凭什么？就那稀得能照人影的粥，还改成两次，怎么不直接不给吃了啊？”
……民愤难压，众人的不满积攒了许久。
才不过半月，明澈已经瘦了一大圈，李昊看着他的腕子都害怕，有时候他自己用力会不会折断。
李昊从后方靠近明澈，两人对视一眼，皆是心知这是上面的杰作。
赈灾银两层层审批，每个地方都需要，每个地方也都有些地头蛇，过他们的路总得留下些买路财。
那日给他们鼓劲的官员，明澈想起他，不知是否是那人的安排……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可是，真要连命都没了，谁还管你是不是官？
“当官的不得解决我们的吃饭问题？现在居然还克扣我们的口粮？你们这是什么居心？朝廷肯定给了银子置办东西的？剩下的呢？我们连饭都吃不饱，怎么干活！？”
人群中，有个人高呼出声，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下一瞬，明澈瞳孔一缩。
他站的近，领头那人直接被一刀斜劈倒地。
血液“咕咚”“咕咚”，从劈开的人体组织间冒出，瞬间就染红了一片地面。
一个刚才还活生生的人，现在抽搐着躺在地上，没几下就蹬直了腿，没了气息。
转过来的双眼凸起，直直穿过人群，看向了明澈。
明澈急急后退两步，眼里满是惊恐。
尸体旁边至少空出来三米的距离，没有人敢继续说着自己的不满，克扣粮食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众人不敢不从。
“既然你们没什么意见，那就这样执行了”
说着，那官员状似嫌弃这记得味道，用一白色的方帕掩住鼻子，抬步离开了这里。
川壶一带河沟修建的地方，静悄悄的，有些人还反应不过来，被后来监工的官差一顿鞭子抽了过去，裸露的脊背胳膊留下红印。
“嘶——”
“快点吃饭，吃完干活！不许偷懒了啊——”
明澈及时被李昊拉了一把，躲过了一劫。
“谢谢李大哥”
李昊摇了摇头，警惕看着这些人。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明澈只能在晚间休息的时候，去找他说说话了。
日落西沉。
昏黄的夕阳落下，在赤裸着上身的青壮年劳动力身上，投下蜜色的剪影。
明澈抬起酸疼的腰背，看向那方，明天还有希望吗？
“下工了！”，李昊赤裸着上身，还残留着中午时候被打的鞭痕。
明澈点点头，要不是李大哥，他不知道能活多久。
坐在石头堆上，明澈喝着稀粥，听着旁边的人杂七杂八的聊天。
“哎，你听说了吗，边境又有动乱了？”
明澈竖起耳朵，偷偷听着，李昊去找川壶村其他的村民了解情况去了，他们并没有分外一起，还要去另一个场。
“是啊，这洪水刚爆发，咱这地方用的银子也多，这仗怕是打不起来。”
“这倒也是……”
明澈听了断断续续的几句，他们就没再说了，心里对这些总是莫名的在意。
“哎，大哥，你方才说什么边境的问题？”，一口喝完了粥，明澈再嚼巴两口窝窝头，就赶忙追了上去，在偏僻无人的地方拦住了对方询问。
那人惊了一瞬，看到明澈才松了口气，向四周看了两眼：“原来是你小子，吓我一跳”
这一场的人都知道这个瘦弱的小子，干不了半点活。
在他们这群五大三粗的汉子堆里，尤其是干活的时候总爱光着膀子，这个瘦竹竿白斩鸡似的，也不脱衣服，大家都知道这么个人。
这世道，谁爱管闲事？也就李昊那蠢得自己都混不下去的人，还爱管管别人的死活。
“你想知道？”
“嗯，章大哥告诉我吧！”，明澈很好奇。
“那……让我看看你的脸！”
这小子一直灰头土脸的，只是干活的时候白的发光，他之前无意之间看过去，还当他们中间混了个娇小姐。
但是，这也莫名让人格外关注这人，明澈？这个名字好熟悉…啧，想不起来。
“你答不答应？”，章程不耐烦了，爱问不问呗，他管一个小子干嘛？又不是美女。
“切，我走了。”
“哎，你——”
明澈怎样阻拦，都没能得到回复，失落地回去。
路过窄处借道时，有一个高大的人影出现在了面前。
“嘿，小子，你对边境的消息感兴趣？”，那人粗声粗气的，口气极重。
明澈差点被他身上的味熏了个趔趄。
“是…啊，大哥你知道啊？能不能告诉我”，明澈闷声闷气道。
那人终于站在了明澈面前，阻挡了所有日光，一下天就昏暗了。
“我知道啊，但是，你需要付出点什么”，那人意味不明的笑笑。
等明澈的眼睛适应了周围的昏暗，这才看清那人的长相。
肤色极深，即便是晚上，大多数人也都穿上了衣服，可是眼前这人却依旧赤裸着上身，一双眼睛看着自己，眼里的情绪让明澈不寒而栗。
莫名有些不安。
“呃…大哥，你想要什么？”，明澈还是询问。
这人却继续上前了两步：“你是不饿，一直吃不饱？”
他没有回答明澈的提问，反而转而问明澈别的问题，惹得他莫名其妙。
明澈后退两步，不想被这人高大的影子笼罩住，总感觉不舒服。
“还好”
“那李昊有什么好的？有我大吗？跟着我保证你能吃饱！”
眼神淫邪，看着明澈的眼神也变得越发露骨了。
明澈冷下脸，不准备与他争论：“大哥，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说完侧身，想要从旁边过去。
却不料，这人直接迈了一只脚，堵住了这里。
明澈停下脚步，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心头的不安越来越浓，明澈已经后悔跟着那人来到这么偏僻的地方，还被堵住了路。
“呵，小子，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别给脸不要脸！”
正说着，张开蒲扇大的手就抓了过来，明澈瞅准时机，从他身侧遗留出来的小空间一溜，跑了。
身后一阵狂风，明澈拼了命地狂奔，可是身后的粗喘声越来越近。
一个带着腥气的大手从背后袭来，直接捂住明澈的嘴。
“嘿，小子，哥哥我可是宰猪的，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老实点伺候哥哥我，还能让你爽到，别到时候让我揍你一顿你才听话！”
边说，边喘着气，这小兔崽子真能跑。
别说，这小子瘦归瘦，之前就在场里看到他细瘦的小腿，白生生的，当时就不自觉舔舐了下干涩的唇，有些干渴。
这会儿抱在了怀里，像抱着个软弱无力的兔崽子似的。
呵，挣扎？又能挣扎到哪里去？
“给我进来吧……”
齐野已经好几天没有安睡过了。
沿岸那么多的地区，洪水又爆发，周围的灾区比比皆是。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一个一个地方排除，可笑的是。现在还就只剩下这一个笨方法。
“大人，您该休息下了”
齐野捏了捏眉心的酸疼，眼睛布满了红血丝，红得吓人。
冷眼扫视过来，让人一下就闭上了嘴。
齐野正烦着，气势自然没有收敛：“走吧”
那小兵才跟上，心里头对兢兢业业的叶大人更加敬畏了。
这可是京里来的官，如此敬职敬业，他也不能放松。
谁能料到，一路从下游灾区巡查的叶大人，心里头却是有私心的？
没有人知道。
穿过这片丛林就到川壶地带了，这一片的洪灾很是严重，齐野也不确定那人在不在这里。
“驾！”
很快，便到了灾区，那官员早早得了消息，守在渡口处，等着齐野众人。
远远的，一阵硝烟散尽，一队轻骑过来，为首的那人面皮年轻，却威势甚重，扫视一圈在场的人，像是直接能够看透一般。
“大人，您来了？”
“嗯，灾民点在哪？”
齐野下马，自然而然问起。
万瑎躬身施礼，夸赞了几句齐野真是年少有为，还尽职尽责，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
齐野斜睨了一眼，万瑎和身后恭维他的人瞬间被泼了一捧凉水，透心凉。
“呵…呵呵，大人，这边请”，万瑎道，眼神却向后看了一眼。
齐野停顿了下，跟在他背后。
一路走来，便进了场中，川壶一带需要分配至少七个支线的河沟，用来引流。
齐野进去后，便先看看他们有没有出现差错。
每个场都需要看一遍。
“大人，这天色也晚了，要不去鄙人府上休整片刻，明日一早再来查探？”
这人来的匆忙，他们有些地方还没有布置，更重要的是，今儿刚打杀了些贱民，还没有安排下去……
“……去最近的一个场”，齐野再次捏了捏山根处。
“……是”，万瑎心里暗骂，这人真难伺候。
不得已，只能带他去最近的那个场了，别的不说，就今儿刚打杀那几下，还没人敢上前来放肆。
想到这儿，万瑎放下了心。
天色乌沉，西边的天空上，太阳只剩下一轮不怎么刺眼的圆盘，散发着它最后的光芒。
再过不久，就要彻底落幕了。
齐野打断了万瑎召集青壮年的动作，向前查探。
远处长沟已经有了雏形，万瑎跟在身后为齐野介绍，忙活得不亦乐乎。
吵得齐野脑袋疼。
脚尖轻轻一点，就在万瑎等几个地方官员面前飞身上了那高大的河岸。
用脚丈量几下，微微点了点头，还算可以。
“大人？”，等齐野下来，万瑎凑上前询问。
齐野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尚可”
万瑎连忙堆满笑脸，“那就好那就好，下官完全按照指令进行任务，丝毫不敢假手他人，就连今天也是刚刚体察过场中事宜的！”
齐野若有若无点了点头，似乎没什么兴趣。
可这小子是上面派来的，还不敢得罪，只能捧着他。
“大人，那下官就领您去——”休息？
“嘭——”
“杀人啦！”
远处，传来激烈的惨叫声，万瑎脸一下黑了，紧忙看向齐野。
“大人，这……下面的这群贱民不知道搞出了什么动静，这事儿平时很少发生的！下官这就去处理！”
岂料，齐野只留下一句“我也去”，便率先向那边过去，万瑎也只得跟着。
眼角的视线给了旁边的衙役，让他们跟着，这万一出了什么事故，也能处理的及时……
怀里抱着明澈，贺刚嘴里也不干净地说着。
早些年他还是屠户的时候，哪家宰猪不都得请他操刀？这瘦小子看起来瘦，实际上肉全长在该长地地方，尤其是还在自己怀里乱蹬乱踹。
蹭得贺刚心头火起，身上的火也烧得不行。
将明澈压在了库房里，周围的人早就回去休息了，喊都没地儿喊。
他可最喜欢这种嫩生生的少年了：“你叫啊，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就算有人来了，打得过我吗？而且，说不准也是想上你的”
“你考虑考虑清楚，是让我一个人，还是我去喊些人来？”
怀里的身子瞬间僵硬，贺刚笑意满面，他知道这小子答应了。
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高大的身子直接挡住了库房门口最后的光线，黑沉沉的，看不着半点光。
眼看着身前肥猪一样油腻的男人快要扑上来，明澈半坐起身，手臂背在身后等待着时机。
“嘭——”
“嘶，哪个龟孙打老子！？”
贺刚一个趔趄，已经快要褪完所有的衣服，背后却被人偷袭了。
明澈眼里擎着泪，向后挪了挪。
“明小子，你没事吧？”，熟悉的关切声音传来，明澈眼眶一红，强撑起的倔强被安抚些许。
“李大哥……”，明澈摇了摇头。
就在明澈以为今天要出事的时候，李昊出现救了他。
“小鳖仨，敢打老子？”，背后一记挖河沟的工具袭来，明澈急忙上前拉李昊。
虽躲得及时，但还是被打到了胳膊。
明澈感到身前的李昊肌肉紧绷了一瞬。
“老子劝你别多管闲事！”
李昊将明澈护在身后：“贺刚，我刚才叫了官差过来！”
“你——”
贺刚气笑了，眸色发红，凶煞极了。
方才的站位让他得了利，恰巧堵在了门口，李昊也只能先稳住他。
这人可是犯过案的，在他们那也是出了名的凶煞，李昊不敢和这人正面怼上。
“李昊是吧？今儿我就要享用这小子，你把他给我弄过来，我就不计较了，若是不然……”
“我今儿就把你们弄死在这！”
中间停顿一下，贺刚接下来的话凶煞之气毕露，长年累月的血腥气本就厚于旁人的气场。
李昊不自觉矮了一头，却并没有从明澈面前移开。
他悄声给明澈使眼色，用另一只手扯扯明澈的衣袖，让他找机会出去喊人。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不过片刻，贺刚继续问。
“考虑好了”，李昊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