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幕之臣—— by楚天江阔

作者:楚天江阔  录入:04-12

许是觉得这白雾不够浓稠,蔺阡忍有添了把柴加了把火。
“去备辆马车,”蔺阡忍道:“记得准备几个松软的垫子。”
她家君上果然还是下面那个!
铃兰恨铁不成钢的咬了一下牙,扭头去备马车了。
听见铃兰走远的脚步声,年听雨将头探了出来,瞪向蔺阡忍:“干嘛叫铃兰准备松软的垫子,她会误会的。”
年听雨始终埋着头,倒不是因为他在害羞,只是不想被人看见自己泛红的眼尾而已。
这若是被人看去,他这脸就没真地方搁了。
低头在年听雨的眼尾处吻了一下,蔺阡忍毫无顾忌的说:“我就是要让她误会,让她知道你是我的人。”
年听雨:“......”
这是什么帝王言论啊,又土又俗!
不过,听起来的感觉似乎还不错。

马车停在太守府门口时,天已经黑了。
蔺阡忍率先走下马车,冲着仍旧坐在里面的人问:“抱还是背?”
年听雨没有让铃兰把消息提前传回来,所以马车停下的时候,太守府的门口十分冷清,并没有来迎接。
等其中一个守门的侍卫又跑回去通传以后,门口就变得更加冷清了。
可这会儿冷清不代表一会儿依旧冷清,年听雨想要保住自己为数不多的面子,问:“有轮椅吗?”
“没有,”蔺阡忍摇头:“君上只能二选一。”
在年听雨这里没了身份的束缚,蔺阡忍自然也就懒得在他面前伪装了。
年听雨抿了一下唇,保留自己最后的倔强:“那我选择自己爬回去。”
以前也没见年听雨这么有骨气啊。
蔺阡忍被他气笑了,顶着车夫和铃兰的惊诧的目光道:“行,君上您慢慢爬。”
说完,蔺阡忍扭头就走了。
铃兰一时间也风中凌乱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或者能做些什么。
总之,她感觉自己这会儿做什么可能都不对,不如直接装傻。
看着蔺阡忍越走越远的背影,年听雨的眼神逐渐迷茫。
真要他爬啊!
好狠心的男人。
虽说都很丢人,但明显爬更加丢人。
眼看着人就要进院了,年听雨叫住了他:“等等!”
他就知道——
蔺阡忍停住脚步,眼底划过浓烈的笑意,但转身的一刹那就消失不见了,装模作样的问:“君上有何吩咐?”
年听雨看了一眼车夫和铃兰,一咬牙冲着蔺阡忍张开了手臂,生涩道:“抱。”
蔺阡忍退回去,给了年听雨一个拥抱就抽身离开了:“回君上,抱完了。”
“......”
又开始了是吧!
年听雨咬牙切齿:“孤的意思是,抱孤进去!”
“臣愚钝,”蔺阡忍将人抱下来:“还请君上海涵。”
“......”
年听雨忍住了自己骂人的冲动,但还是隔着衣服在蔺阡忍的胳膊上咬了一口。
而蔺阡忍还是之前那个气死人不偿命的主。
他说:“多谢君上为臣解痒。”
听闻年听雨回来了,何福生一步三摔的跑了出去。
当他看见年听雨是被蔺阡忍抱回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不受控的凝滞了一瞬,但很快就被担忧盖了下去。
“君上,您怎么样?”
“君上,您这几天,有没有吃好睡好。”
“君上,都怪奴才没用。”
“君上,您罚奴才吧。”
“君上......”
何福生从门口一直“君上”到屋内,就跟那念经的老和尚似的,年听雨听的头都有些疼了。
进了屋,眼看着蔺阡忍将人放到椅子上的程良察觉到了什么,他在何福生的话中见缝插针:“君上,您的腿——”
在程良的提醒下,何福生也发现年听雨的腿不太对劲,瞬间就要声泪俱下:“君上——”
“孤没事!”年听雨赶快打断了何福生:“何福生,叫人去烧水,孤一会儿要沐浴。”
有了指派,何福生自然不能自己在搁着关心年听雨,他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等人走远,年听雨暗自松了口气,坐在他身边的蔺阡忍小声问:“我之前怎么没见他这样过?”
蔺阡忍印象中的之前都是他在位时候的事了,那会儿的年听雨被保护的还算好,哪怕遇到危险也没有受过伤,何福生也自然就不会念经了。
年听雨心里还在生蔺阡忍的气,于是他直接无视了蔺阡忍的问题,转头看向程良:“你有查物资和银两失踪的事吗?”
赈灾的事年听雨到是不担心,因为铃兰早就借小九的那些个小玩意给他递过消息了。
程良如实道:“回君山,臣已经派人去查了,暂时还没有消息。不过有一件事臣需要即刻上报。”
见程良的脸色十分难看,年听雨也严肃了神色:“说。”
“回君上,您出事以后,臣亲自带人去了一趟山顶的那个小村庄,臣赶到的时候——”
程良的脑海中又浮现了那一幕,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描述道:“臣赶到的时候,村子里的人无一幸存,全都被聚在一处割喉了,就连牲畜也没放过。”
那个场景程良这辈子不想看见第二次。
他踏进村庄的时候,只看见了遍地的尸体和骇人的红,剩余一切全都黯然失色了。
经历过太多的生与死,只是寥寥数字的描述,年听雨的脑海就浮现了那个场景。
他扣紧身侧的扶手:“村民的尸首如何安置的?”
程良点头:“死的人太多了,臣怕埋进地下,等来年开春的时候引发瘟疫。所以就将他们的尸首火化了,然后在山顶建了灵堂,安置他们的骨灰。”
“你做的不错。”一股说不上来的疲倦感骤然侵袭了年听雨,他道:“孤累了,剩下的事明日再说吧。”
“是。”
程良起身送人,注视着蔺阡忍将人抱走了。
回到就寝的屋子,铃兰即刻上前两步,神色凝重道:“君上,今天下午您跟荣公子说话的时候,奴婢带着小九他们去查看了济善堂其余的地方。”
他们这群人既然已经在蔺阡忍面前露了面,那自然也没有藏着的必要了。
年听雨问:“有什么发现?”
“本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发现,但程太守刚刚的话,让奴婢起了疑。”铃兰说:“奴婢下午在济善堂的一个屋子里,搜出不少死人,他们全都死于割喉。”
果然——
年听雨闭了一下眼睛:“知道了,你下去吧,然后叫何福生把水送进来。”
“是。”
何福生是个手脚麻利的,铃兰前脚才把消息带出去,他后脚就带着人进来倒水了。
虽说沐浴一事,年听雨从不叫人近身侍候。
但年听雨的腿都这样了,总归是得留人的。
何福生凑上前,小心翼翼的问:“君上,可需奴才侍候您沐浴?”
年听雨不喜欢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体:“不必了。”
何福生关切道:“可您的腿——”
“不是有荣侍臣在吗,你下去吧。”年听雨看了一眼杵在旁边的蔺阡忍。
何福生皱眉:“君上,荣侍臣进宫时间短,又没学过什么礼仪,奴才怕他下手没个轻重......”
“何福生,”年听雨打断了他,语气极重:“下去!”
平日里年听雨对他们这些下人很是宽宥,不仅不摆架子,甚至还会跟他们开玩笑。
但大抵是太宽宥了,何福生竟在年听雨生气后才猛然意识到自己逾矩了。
何福生不敢在多说半个字,白着一张脸退了下去。
屋内转瞬静了下来,蔺阡忍也不多言,只是解了年听雨的衣服,抱着他踏进了足以容纳两个人的浴桶。
因为腿伤的缘故,年听雨并没有制止蔺阡忍一起进来。
年听雨断的是小腿的位置,等彻底坐进水里以后,他还将自己腿挂在了蔺阡忍的腿上,以此悬浮在水里,不至于碰到浴桶的底部。
蔺阡忍解开年听雨束起来的头发,年听雨乌黑柔顺的青丝瞬间在水面上铺开。
蔺阡忍用手将水捧起来,一下又一下打在年听雨的发丝上。
“在想什么?”蔺阡忍问。
年听雨的眼睫垂了下去,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打下一小片暗色的阴影:“对不起。”
蔺阡忍因这声忽如其来的道歉怔了一下,而后他将人环住:“怎么忽然道歉?”
年听雨自责道:“如果我在谨慎一点的话,今天的事就不会发生了。”
得知村民和济善堂众人的死状以后,年听雨便知晓这次的刺杀其实是冲着他来的。而蔺阡忍被刺杀这件事,也只是将计就计罢了。
可谓是一环套着一环。
细细想来,其实从他决定亲自去小村庄赈灾那一刻起,就已经踏入了他人设计好的圈套。
也有可能再早点,设计杀他之人料定他会为了抚慰民心,而亲自带人去赈灾。于是就威胁村民来传假消息,亦或者村民传的的是消息,但威胁村民来行刺。
但无论是哪种情况,人都已经死了,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还有一点年听雨是可以确认的,最开始救他的人确实是真的想救他,只是后来全都被替换了。
换而言之 ,救他之人和杀他之人只两拨人,但这两拨人背后的指使者怕是关系匪浅,不然和至于如此清楚对方的行动呢。
但,这两个不同的指使者,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年听雨想不通,也没有办法聚精会神的去想。
这一遭因他而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所以他这声“对不起”既是对蔺阡忍说的,也是对那些枉死之人说的。
离的这么近,蔺阡忍清晰的看见脸年听雨的情绪波动,那时一团乌沉沉的云,连绵的小雨下个不停,就像无声的哭泣一般。
“年年,”蔺阡忍将人抱紧了一些:“有些事不是你能控制的,你不需要自责什么。”
年听雨闷着声音说:“但我的防备心若是再重一些,就可以不被推下悬崖,然后就有可能把那些村民救下来,济善堂的那些人同样也不会死。”
“不会的。只要你不死,那个想杀你的人就永远不会停手。”蔺阡忍向年听雨揭露这个残酷的事实:“要想彻底结束这个局面,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弄死你,要么你弄死他。”
这个年听雨很清楚,但是他不想死。
蔺阡忍道:“我觉得还是你弄死他比较好,不然谁给那些枉死之人报仇呢。”
年听雨抓住了蔺阡忍环在他胸前的手:“嗯。”
“我会帮你的。”蔺阡忍拍了拍年听雨的手背:“你知道的,朕最会杀人了,你叫他横着死,朕决计不叫他竖着死。”
年听雨:“......”

第018章
蔺纤忍这个人身上有一种叫年听雨说不上来的感觉,每当他心情沉重的时候,蔺纤忍都有办法让他的心情放松下来。
只因着那一句话,年听雨原本阴霭霭的心情转瞬就晴了不少。
没了情绪上的束缚,年听雨浸在水中的身体越来越放松,最终他合起眸子向后靠去,背脊一点点贴上了蔺纤忍温热的胸膛,直至缝隙消失。
很奇怪,虽然他们才重逢,但他似乎还是喜欢下意识的去依赖蔺阡忍,就像戒不掉的习惯的一样。
骤然发现这个情况,年听雨的呼吸凝滞了一瞬。
年听雨始终都知道人心是这个世间最难猜测的东西。
他无法保证这份依赖以后会不会变成无条件的信任,亦或者进一步演变成浓烈的爱意。
可无论哪种结果都不是年听雨想看见的。
在这场关系中,年听雨愿意和蔺阡忍上.床,也愿意为蔺阡忍做些在他能力范围内的事,但年听雨唯独不愿意交付自己的真心。
有些事发生过一次就够了,年听雨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而且蔺阡忍这样偏宠他,他又该如何回应呢。
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年听雨有些不舍的坐了起来:“我不想洗了,抱我出去吧。”
白日那一场,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也算的上激烈,年听雨和他的身上都沾染彼此的气息和浊渍,不好好清洗一番肯定是不行的。
在蔺阡忍的印象中,年听雨向来都是个爱干净的人。
以前他们做完,无论年听雨最后有多累,就算是胳膊都抬不起来了,也会央着他带他去清洗,直到干干净净了才肯睡觉。
可这才泡进来,浊渍也尚且清晰可见,年听雨竟然就想出去了。
理由还是“不想洗了”。
虽然年听雨情绪没有什么明显的波动,但事出反常必有妖,蔺阡忍偏着就不放他出去,反手便将人捞了回来,抱了个满怀:“为什么不想洗,身上可还都脏着呢。”
说着,蔺阡忍用粗粝的手指碾过年听雨瓷白的肌肤,一点点蹭去星星点点的浊渍,在年听雨的身上留下连成片的红痕。
年听雨抓住了他的手,神色全都是拒绝:“你出去吧,我自己来。”
刚刚赶何福生出去的时候,年听雨可不是这幅疏离的态度。
蔺阡忍没动,压着声音问:“给我一个出去的理由。”
理由吗——
年听雨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理由赶蔺阡忍出去,毕竟他们连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了。
年听雨沉默片刻,语气生硬:“我就是想自己一个洗,没有理由。”
“理由都给不出,就要赶我走,你可真是好样的。”
蔺阡忍被年听雨这幅莫名其妙的态度弄的有些生气,他抬手捏住年听雨的下颌,强迫年听雨将头转了过来:“年听雨,你最好清楚一件事,我从来都不是你挥之即来招之即去的东西,你也最好不要仗着我的偏宠就为所欲为。”
蔺阡忍骤然低头靠近,几乎和年听雨鼻尖相抵。
“你记住,哪怕我现在的身份不是皇帝,也容不得你玩弄我。”蔺阡忍提醒道:“你更不要以为翎羽卫现在听命于你,你就真的高枕无忧了。你可别忘了,翎羽卫是我一首创立起来的,我有一百种方法向他们证明自己的身份。”蔺纤忍的语气带上了疾风骤雨般的怒意:“然后夺了你的权,要了你的命。”
年听雨被迫和蔺阡忍对视,他在那双漆黑的眸子中看到了怒气和暴戾,唯独没有爱意。
也就是说,蔺阡忍和他一样,从始至终只把对方当做床伴,以此来满足彼此最原始的需求,并不参杂其他任何的情感。
得知这件事,年听雨竟然有些欣喜。
如此一来,他又何必担心自己会对蔺阡忍动情呢,因为蔺阡忍的眼神会时刻提醒他“不许动情”。
没了后顾之忧。
年听雨散去一身的疏离,仰头吻了一下眼前这个与他鼻尖相抵的男人,细声软语:“我错了。”
蔺阡忍咬牙切齿:“你真是——”
每次他生气的时候,这个人都能轻而易举的将他哄好,然后勾起他的无尽欲.念。
可偏偏年听雨的眼中从来都不含半点绯色,只有清明和顺从。
凭什么!
凭什么只有他一人被欲.念焚烧!
这不公平!
蔺阡忍像被逼急了虎狼,终是狠狠地咬住了年听雨的唇。
大抵是力道有些重了,年听雨不受控的发出呜咽声,身子也扭动起来,想要抽离。
蔺阡忍哪里会给年听雨抽身的机会,他的手滑到年听雨的颈后,将人完全掌控在自己的手中,不容他逃离。
“骁肆......”
缝隙间,年听雨发出破碎的声音,希望蔺阡忍能发发慈悲,饶了他这一回。
可年听雨连话都没有说完,声音就被蔺阡忍碾回了喉间,不断的承受着蔺阡忍身上燃起的、铺天盖地的炙火。
这火烧的太旺,年听雨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竟从放松变成了酥软。
他相信,蔺阡忍若是没有扶着他、架着他,他这会怕是要滑进水中溺死了。
蔺阡忍哪舍得让年听雨溺死,他勒紧环住年听雨的手臂,见年听雨要闭眼,他不爽的咬了一下年听雨的唇,逼他看着自己。
只是这一下似乎咬狠了,淡淡的甜意瞬间在唇齿间蔓延开来。
蔺纤忍还以为年听雨会想以前一样,无论他做的多么过分,年听雨都是一幅顺从模样。
可谁曾想,他这一次竟意外的激起了年听雨的反抗。
至于咬的这么狠嘛!
年听雨有些生气的想,然后报复性的反咬了回去,尝到了只属于蔺阡忍的甜。
血气就像催化剂,只一刹就助长了火势,然后蔓延过年听雨的五脏六腑,无情吞噬他的理智。
见年听雨眼底的理智一点点被焚烧殆尽,蔺阡忍的眼底晕染开大片的笑意。
对,就是这样。
他就是要拉着年听雨一起踏入深渊,然后在里面沉沦至死。
不仅如此,他还要让年听雨哭,哭着跟他求饶,哭着对他软语。
等年听雨再度恢复清明之时,他的眉梢眼尾早已被泪水浸湿,糜艳的红也从耳根蔓延至全身,唇就更加不用说了,看起来竟有些惨不忍睹。
当然,蔺阡忍的唇也没有好到哪去,和年听雨不相上下。
蔺阡忍抬手碰了一下自己被咬的生疼的唇,骂年听雨是狼崽子,年听雨却软软的坠进他的怀中,不要命的说:“你逼我的,陛下。”
蔺阡忍仰头向后靠去:“我是不是太长时间没收拾你,所以你学会蹬鼻子上脸了?”
年听雨在水中捞了一把:“那你这就来收拾我呗。”
“这笔账朕记下了。”蔺阡忍按住他的手:“等你腿好了,朕定收拾的你下不了床。”
“下不了床算什么,”年听雨拍了拍水:“陛下有本事就把我干.死在床上啊。”
蔺阡忍的呼吸一紧,好不容易降下去的体温瞬间又升了上来。
他重重的磨了磨牙,厉声道:“给朕闭嘴!”
年听雨非但没闭嘴,反而舒畅的笑了出来:“就、不。”
看着眼前这个仗着自己腿断了就肆无忌惮的人,蔺阡忍黑着脸骂了一个字。
“操!”
程良将北境治理的很好,再加上年听雨来的及时,所以赈灾的事比想象中要顺利,但也只有这件事顺利。
不论是丢失的物资和银两,还是拦截奏折之人的身份,亦或者是行刺之人的身份,这些事通通没有消息。
等年听雨准备启程回盛京的时候,未知的消息竟然又多了一条。
年听雨知道救自己的是乔家人,于是就以乔家为突破口,让铃兰亲自去探查。
可铃兰带回来的消息远远出乎年听雨的预料。
清退所有下人后,年听雨示意铃兰可以说了。
铃兰道:“回君上,乔家现任家主说,他们在北境开的济善堂早在月余前就撤了,目前还没有重开。
年听雨不禁蹙眉:“你问撤堂的原因了吗?”
“奴婢问了,”铃兰道:“乔家家主说,院子的主人不租了,还要提前把房收回去,他们就只能撤堂了。”
年听雨又问:“院子的主人是谁查了吗?”
“查了,但结果有些意外。”铃兰道:“院子的主人前阵子死了,死于——”铃兰顿了一下:“割喉。”
又是割喉。
年听雨让铃兰也退了下去,而后转头看向蔺阡忍:“这件事你怎么看?”
在太守府修养的这几日,年听雨把事情大致和蔺阡忍说了一遍。
蔺阡忍摇了摇头,谨慎道:“很难说。不过我一直很好奇,对方到底是怎么将我的身份看破的。”
这件事年听雨同样很好奇。
沉默片刻,蔺阡忍又说:“而且,我一直在想,这个人和救我的人是什么关系。”
救蔺阡忍?!
年听雨抓住这个重要的信息,斟酌了一下言语后,问:“你当年没有死?”
“我也以为自己死了,”蔺阡忍道:“但后来应该是被人救了。”
那就很奇怪了。
年听雨悄然回忆自己脑海中已有的剧情,蔺阡忍的死的时候,剧情的确说的是“重生”,可如今怎么又变成“救”了呢。
但剧情出现漏洞好像也挺正常的。
剧情当时说蔺阡忍会在一年内重生,不也让他等了三年。
不对不对!
年听雨很快就否认这个想法。
可能并不是剧情出现了漏洞,而是剧情因为他当初的抉择出现了改变!

第019章
如果剧情的走向因为他当初的抉择出现了改变,那么蔺阡忍归来的时间为何会推迟也就解释的通了。
总结一句话就是——
他自己作出来的!
倘若在换个角度来看这件事,那也挺心碎的。
他当年虽然改变了自己的结局,但也为此付出了相应代价。
愣是多操劳了两年才把蔺纤忍熬回来。
天下果然没有白享的福,蔺阡忍在位时他过的有多么惬意,那蔺阡忍出事以后他就有多么委屈。
年听雨幽幽的看了蔺阡忍一眼,忍不住嗔怪:“你怎么招惹了那么多仇家啊?!”
正在认真思考事情的蔺阡忍,被年听雨这句话气笑了。
“这会儿嫌我仇家多了,那你别嫁我啊。”蔺阡忍起身,按住轮椅的扶手,将年听雨禁锢在一方狭小的空间里:“还有,你可别忘了,你当初是因何进宫的。”
年听雨无话可说。
毕竟他当初也是众多刺客中的一员。
年听雨别开头,嘘声道:“我进宫的目的确实不纯,但不是在第一时间跟你坦白了吗。”
蔺阡忍不喜欢看年听雨逃避的模样。
他捏住年听雨的下颌,用近乎于强硬的态度将年听雨的脸正了过来,追着他的眸光说:“坦白归坦白,可谁又能证明这不是你用来迷惑我的手段呢。”
“我上次已经说的很清楚,我要是有杀你的心早就动手了!”年听雨被迫和他对视,心情烦闷:“蔺阡忍,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信我?!”
要是一直无法打消蔺阡忍对他的顾虑,那他在蔺阡忍身边就没有绝对安全的时候。
无论如何,他必须想办法消除自己在蔺阡忍那里的嫌疑。
拖不得了。
蔺阡忍看到了年听雨眼底的坦然和坚定,于是他决定给年听雨一个机会。
“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暂且信你一信。”蔺阡忍说。
“可以,你问。”年听雨鼓了鼓腮帮子:“不过你先把手松开,捏的我脸疼!”
蔺阡忍重重的捏了一下年听雨脸上的软肉方才松手,但他依旧禁锢着年听雨,问道:“从你进宫起,我就在好奇一件事。军营里明明有那么人保护你,你为何执意要离开,回去你叔叔那里受饥一顿饱一顿的鸟气?”
蔺阡忍是个会问问题的人,一下就给年听雨难住了。
在蔺阡忍发问之前,年听雨从未想过这件事,他将自己所有的心思都扑在了“如何保命,如何改变悲剧结局”这件事上。
推书 20234-04-12 :朕不堪大任—— b》:[穿越重生] 《朕不堪大任》全集 作者:长尔鲨【完结】晋江VIP2024-3-26完结总书评数:1561 当前被收藏数:7217 营养液数:1660 文章积分:86,071,176文案:死后,兰微霜穿到了一本书里,成了这个架空朝代那因病弱而心理扭曲、一言一行都充斥着亡国之相的暴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