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预想的烦躁。
身边跟着的人,将他包裹在自己的周围,小心翼翼的不让经过的人撞到他。
一个三岁左右的孩子拿着一串糖葫芦往前乱跑,在人群里穿来穿去,笑声欢快,身后跟着着急的父母。
君长阙抬手轻轻拦了一下,将要摔倒的孩子扶住。
“多谢公子。”
追上来的母亲抱住孩子,没有抬头就连连道谢。
那母亲看起来年纪轻轻的,长相清丽,看向孩子时,眉宇间都是面对不听话的孩子时无可奈何的怒气。
抬手在孩子的屁股上轻轻打了两下:“让你不要乱跑,你怎么不听?”
“要是撞到人,看人家不收拾你,也亏的是遇上好人了。”
“再者,娘跟你说过,吃着东西不准跑,特别是拿着这些尖锐的东西的时候,你不听是不是?”
女子越说越气,像很多人家的父母一样,被调皮不听话的孩子气得面目全非。
好在这孩子的父亲还好,他默默的等着娘子教育孩子,在一旁安抚了娘子两句。
然后才蹲下来,捏着男孩的脸说:“你娘身子不好,你再让她这么累,以后我们出来就不带你了,相信爹爹能做到的。”
男孩委屈的瘪了瘪嘴,看向离远的两人,小声说:“仙人哥哥。”
女人没听清:“什么?”
男子顿了顿,想到方才随意一瞥看到的两位公子,确实挺仙的。
啧,是哪个世家的公子吧?
还好他们脾气好,不然孩子可就惨了。
京城虽说是天子脚下,摄政王也管理严谨,却还是有些达官贵人傲气十足,没冲撞或许不会为难你。
真要撞到脾气不好的人身上,少不了挨一顿打。
可惜他这个翰林院小小的编修,七品小官,在翰林院数不胜数,他根本没什么权力与上层对抗。
三年一状元,翰林院人才济济,没有背景的他也只能泯然众人矣。
带着夫人孩子在小小的院子里与人合住,每日接触的都是生活琐事,若非娘子体谅,他估计也忍不下去了。
再看看吧,若是还在没有机会接触更深的东西,不能为民请命,也只能回到村里,给同乡们写写书信,教教学子了。
他释然的笑了笑,转身对身边的娘子说:“娘子,我们去买些饼子和猪肉水果吧,给邻居也送些,好感谢他们这些日子对我们的照顾。”
邻居和善,有什么都会想着他们,他也一一记下,拿了俸禄和为别人写字挣的银两后,就会买些东西给他们送去。
相处的也还不错。
这种日子在哪里都是过,回乡熟悉些,还能见到家人,娘子会更高兴吧?
“好。”女子笑了笑,并无意见。
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拉着娘子,俨然一幅极美的画面。
忽然,男子一顿,想到了那个白衣男子的身份。
那是,摄政王啊!
他曾经远远的见过,一时没有想起来。
他身旁的那位是谁?
男子在心里想着,轻轻笑了一下,没想到摄政王是这般温和的人物。
“相公,你看这个怎么样?”
听到身边女子的声音,青衣男子偏头去看,认真的给着意见。
最后开心的选了一些东西,融入无尽人流中。
比在翰林院那种地方更加难以寻找,谁又能记得他们?
陌言灼却是记住了,他看着身旁眺望远方的君长阙,目光柔和。
殿下总能区分忠奸,善于发现臣子的才能。
这么一个小小的翰林院小官,他也能将其放在最合适的位置上去。
此人忠君爱国,一生都在为民请命。
他更聪明识趣,他能看透帝王残暴表面下的仁慈,在所有人对抗帝王的时候,只有他是帝王怎么安排怎么行动的。
有人说他是帝王的爪牙。
这位一直跟在帝王身后的翰林院编修,最后成为内阁首辅,是帝王一切命令的执行者。
他记得这人以命劝谏他退兵时的样子。
“摄政王仁慈,却是眼瞎之人,我不愿成为你的臣子。”
第39章 吹笛子给他听
“我既阻止不了你们谋夺陛下的皇位,那就先行一步,在黄泉路再续君臣之缘。”
年轻的首辅大人决绝的仰面从高高的城墙上倒下。
用一身鲜血,见证他日后的后悔。
心里翻滚着什么,若岩浆迸发,是在嫉妒有人能一直信任着君长阙?
还是在后悔他没有仔细的求证过君长阙的行为?
他微微闭眼,将情绪压抑下去,偏头问:“阿阙认为,方才那个公子如何?”
再次被叫名字的君长阙神色浅淡:“贤夫慈父?”
四个字让陌言灼猝不及防的愣了,他没忍住笑了一下:“倒也不错。”
随即又问:“阿阙喜欢怎样的人?”
眼底闪过紧张的情绪,有些慌乱的等着他的回答。
两人刚好经过一个乐器摊,君长阙拿起手边的一支笛子,仔细察看着。
“这位公子好眼光,这可是用上等的紫竹做的,保管音调准确,声音清脆。”
君长阙颔首,将东西递给他:“看看。”
没等到答案,陌言灼松了一口气,又有些遗憾。
寻思着以后再找机会问。
他接过笛子,随意看了看,问到:“可以试试吗?”
摊主很是大气:“哟,公子请便。”
陌言灼将笛子放到唇边,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笛孔上,灵活的拨弄着,试了几个调子,拿开笛子,拂袖将自己碰过的地方擦了一下,吐出两个字:“尚可。”
最后两个孔,一个有些大了,一个里面应该被划过裂开了。
娱乐倒是够了,真正了解笛子的人,肯定会察觉到。
况且是在人家摊主面前,也不好说什么不好的。
刚想将笛子放回去,看到君长阙眼底的兴味,他顿了一下,重新将笛子放在唇边。
殿下想听,那必须满足。
悠扬的笛音传出,让附近的人停下了脚步,去寻找吹奏笛子的人。
身后高高的灯笼架子前,长相俊逸的白衣男子垂眸吹奏长笛,微风将他的衣袍吹起,恍如谪仙。
他身前,是另一个穿着黑色锦袍的男子,绝色的容貌昳丽,淡漠的眼眸落在吹奏笛子的人身上,流光潋滟。
闹市中,两人之间透露着无形的氛围,周围一片虚影,仿佛谁也插不进去。
最后一个音调落下,陌言灼抬眸去看他,眼底星河荡漾:“阿阙觉得怎样?”
求表扬的架势实在让人招架不住。
君长阙敛眸,还是肯定的说:“嗯,好听。”
这笛子实在配不上他的才能。
他没说出口,摊主却大声夸奖:“好好好,公子好本事,这笛子实在配不上公子。”
陌言灼去摸身上的钱袋:“过奖了,这笛子既然我用过,我们就买下了,多少钱?”
“不用不用,托您的福听了这么好听的曲子,哪还要钱啊?”
两人推拒着,君长阙将一块碎银子放在了摊子上,率先离开:“走了。”
“哎,说了不要……”摊主无奈的说,再想到那两人的低调却透露着尊贵的样子,将银子收了起来。
“仙人哥哥。”
人群中,有人雀跃的声音。
“确实挺仙的,相公,方才霁儿撞到的就是他们吧?”
“嗯。”
“相公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女人的声音很是惊艳。
“关心旁人作甚,看我就行了。”
“啧,你好烦。”
两次相遇,再次错开。
从人群里出来,陌言灼问:“殿下饿不饿,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君长阙看着他,眸中若有所思。
陌言灼疑惑:“怎么了?”
“没什么。”君长阙摇头。
他方才叫他阿阙,怎的现在又不叫了?
“摄政王,三皇弟。”
身后有人喊他们,匆匆追了上来。
正是君长霄。
听到他的声音,陌言灼有些不耐烦,转身,神色冷淡下来。
“大皇子有事?”
君长霄刚才在人群中,看着摄政王纡尊降贵的给君长阙吹笛子。
风华绝代的陌言灼,文采斐然,什么都会,且学了什么都是数一数二的,音乐,书法,棋艺,作画,兵法……
乃至处理朝政的能力,无一不让人敬仰。
这也是父皇让他跟着摄政王学习的缘由。
但是摄政王也不是随便就能对人展示自己才能的人。
他今日却将这个荣幸给了君长阙。
他们的关系,可不是一般的亲密。
君长霄努力克制着心里的想法:“我有问题想请教摄政王,你看……”
陌言灼的话十分不给面子:“白日里不能问?非得这个时候来打扰本王?”
勤奋好学难道不是好事吗?
这是他说的。
君长霄有些错愕:“摄政王……”
他吸了口气,转移了话题,“那摄政王和三皇弟还没吃东西吧,我请你们?”
陌言灼道:“不必,本王不差这点银两,你既然得空,就将这些日子的卷宗整理一下,明日本王要看。”
第二次被回绝的君长霄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是,摄政王。”
“行了,没事就走吧。”
君长阙站在一旁,漫不经心的在手指上转着那支笛子,眼眸淡淡的看着他们。
陌言灼很快打发走他,恢复温和:“走吧。”
君长阙缓缓地说:“你这样打他的脸,也不怕他记恨你。”
“就算不这样,他也早就记恨我了。”陌言灼讽刺的说。
他盯着对方不纤长好看的手指视线移开,做出畏惧的样子:“殿下可要保护我。”
君长阙把玩笛子的手腕一顿,笛子停下来就往地上落去,他连忙探手拿了回来。
看着陌言灼的眼睛,戏谑勾唇:“好啊,本殿会保护阿溯的。”
陌言灼听到他叫自己告诉他的名字,心头一颤。
“殿下叫我什么?”
目光灼灼,深邃墨眸荡漾开浅浅的涟漪。
君长阙不肯再叫,轻笑了一声,转身离开。
陌言灼跟着上去,清冷的摄政王很粘人,一定要他再叫一次自己的名字。
君长阙吸了口气,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递给他:“上次摄政王给了我一把剑,这把匕首送给摄政王护身吧。”
“殿下还送我礼物?”他感觉今日的喜悦已经超了。
心脏都被蜜饯包裹着,甜得不行。
陌言灼笑着说:“多谢阿阙,我会好好保管的。”
他接过匕首,爱不释手的把玩着,宛如孩童得到喜欢的玩具一般。
不过一把匕首,值得这么高兴吗?
君长阙不知,他之前送到他手里的东西,别人都有,普通且常见。
只有这把匕首,是别人没有的。
也是他第一次主动送他东西。
看起来还是他自己喜欢的。
君长阙将笛子扔向他:“这个也是你的。”
陌言灼伸手接住,通通往袖子里藏:“殿下给的,我都很喜欢。”
认真的神色让君长阙有些不自然,他收回视线,长长的睫毛颤动。
说实话,回到京城这么多天,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唯独陌言灼对他的态度,是他完全没有意料到的。
冰冷如山的摄政王,以灼热的态度,让他措手不及。
就如此刻。
轻轻眨了一下眼,将一切心思收敛。
陌言灼看着他恢复平静,抿了抿唇。
殿下或许不排斥他了,也允许他接近,但是更多的,他不愿意表露出来。
也不愿意任由无法理解的情绪发展。
他很理智,也很冷情。
世人都说自己最是无情,二十四岁了还没有王妃,皇帝几次三番想要赐婚,他都拒绝了。
然而他使尽浑身解数,也无法动摇君长阙的心思。
如果不是他几次亲自去到他府上找人,恐怕两人之间接触更少。
他在等着这个案子结束,远离京城。
有些挫败,还有些无奈。
秦玄的酒楼今日很是火爆,不过只要君长阙想来,都是有房间的。
两人进入酒楼,顺着楼梯往二楼走去。
迎面一个身穿粉色衣服,打扮的精致华贵的女子看到他们,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
迅速地朝两人走来,她站在两人面前,脸色红润,还有些手足无措,小声的朝两人打招呼。
“三皇兄,王爷,你们也来这里吃饭吗?”
这人是四公主,君妤。
君妤为人嚣张跋扈,对不受宠的君长阙向来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不冷嘲热讽两句都是好的。
此时这样亲昵的叫他,大概是冲着摄政王来的吧。
她喜欢摄政王。
君长阙轻哂一声:“皇妹何时对我这么客气了?我还真是有些受宠若惊。”
“三皇兄,”君妤愤怒的瞪了他一眼,又很快收敛,装出温柔的样子来,“妤儿以前不懂事,但是妤儿现在已经改了。”
她看向陌言灼,克制着羞涩说,“三皇兄不信的话,皇妹请你们吃饭吧?”
陌言灼看了一眼君长阙,似乎有些诧异他会怼人。
按照他现在懒慵的性子,不像是愿意理会别人的,还是这样阴阳怪气的语气。
他看了君妤一眼,心里有个猜测:难道殿下看出来君妤喜欢他,因此不高兴?
不过就算是这个原因,他也不想用这个方法来试探什么,未免有些不尊重人。
他淡淡的语气带着拒绝:“本王还有事,四公主请便。”
丝毫没有留恋的意思。
君妤闻言眼眶微红,有些不甘心,她狠狠地又瞪了君长阙一眼,质问他为什么不替她说话。
陌言灼直接将人叫走:“走吧。”
不过他们到底没走掉,又有两个女子走了过来。
身穿绿裙和蓝裙的两位小姐,是吏部侍郎的女儿,韩湘儿,韩茉儿。
比君妤更羞涩扭捏的声音,来自韩湘儿:“三殿下。”
以及韩茉儿规规矩矩的行礼:“三殿下安,摄政王爷安。”
摄政王清高多年,没有人敢随意打他的主意,未嫁的女子,估计没有不想嫁给摄政王的。
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就连皇上和未来的太子都礼让三分。
君长阙刚回来,或许一时有人因为身份看不上他,但是看见他容颜的女子,都会被他吸引。
韩湘儿就是如此。
她可以不嫁给三殿下,但是不影响此刻借助未婚妻的身份去接近他,获得他的好感。
君长阙淡淡颔首:“嗯。”
韩湘儿看着他美得不似凡人的样子,声音娇媚不已:“湘儿一直没有和殿下好好吃过饭,不如今日我们一道吧?”
本来看到她们过来,以为她们是来勾引摄政王的,君妤目光不善,看到她这个样子,才发觉对方是冲着三皇兄来的。
只要不是和她抢人,她可以不管。
她笑着劝解:“是啊,三皇兄给个面子吧。”
三个女人的眼神都落在他身上,陌言灼忘记了有一个是冲着他来的,浑身气息冷冽下来。
看来殿下很受女人欢迎呢。
相比君长阙无知无觉的不悦,他的醋意简直要掩饰不住,又想到根本无人知道自己的心思,又不敢随意表现出来,更是烦躁得不行。
他还真没有身份让殿下不要理会别人。
君妤想到什么,又开口:“三皇兄,韩小姐似乎是你的未婚妻吧,难得相见,你不带他好好玩玩?”
韩家想要退婚的事,没有大肆宣扬,且淑妃又被禁足,是以君妤根本不清楚两家已经要退婚了。
她只想让韩湘儿姐妹和君长阙离开,自己就可以和摄政王独处了,甚至可以让摄政王送自己回公主府。
韩茉儿听到她的话,悄悄抬眸看了一眼君长阙,眼底的诧异一闪而过,又乖巧的垂眸,安静地没有出声。
韩湘儿完全没有自己要悔婚的愧疚,理直气壮的等着君长阙陪自己。
她已经想到冷漠绝色的三殿下在自己周围鞍前马后的样子了,简直不要太得意。
大皇子对她有意,三殿下也拒绝不了她的魅力。
她可真是太优秀了。
得意的韩湘儿隐隐露出不可一世的样子,先前的羞怯收敛,嚣张而不自知的说:“四公主都这样说了,三殿下就陪我们呗。”
“姐姐,不可。”韩茉儿大惊失色,小声提醒她。
韩湘儿可不听,扯掉自己被她拉着的袖子,等着君长阙跟她走。
韩茉儿无奈的叹口气,歉疚的看了君长阙一眼,似在为自己不懂事的姐姐道歉。
她克制有礼的样子,和韩湘儿实在不是一个性子的女子,她更懂事,更会注意别人心思。
更有大家闺秀的端庄娴雅。
然而面前两个男人是什么人?
岂会轻易就被她表现出来的东西欺骗了去?
韩湘儿是没脑子,自大了些,她这个妹妹却是心机深沉的女子,做小伏低的跟在她身边,在外人面前做姐姐的对比之人,好让人觉得她更好。
不过也不关他们的事,只要不对两人有什么影响。
陌言灼想起来两人还没完全退婚,又想到之前那个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眼眸微暗。
坦白说,韩湘儿确实长得好看,是与她的性子不同的柔美,柳眉水眸,绯唇俏鼻,每一寸都恰到好处,大部分男子一眼就想要娶回家的那种。
也怪不得长相寡淡,显得普通的韩茉儿会以两人的性格来凸显自己的不同。
但是两人都极为肤浅,娶为皇子妃有些不够格吧?
就是出身皇室,容貌更富攻击力的尊贵的如同君妤这种类型的女人,也配不上殿下。
心里闪过无数的心思,看他一直没有说话,到底没有出言干涉。
韩家势利,韩家女也一样,都已经不是一条心的女人,要来干什么?
就是为了身后的势力,也不值得迁就的。
第43章 要本王亲自掌刑
这女人贵为皇后,前世在大军还没有进城的时候,就暗中帮助他们进城了,求饶时涕泗横流的样子,和那些拼命维护君长阙的人相比,下贱不已。
弃暗投明固然没错,但是那些所谓的暗,到底没有落在他们身上过。
她接受着君长阙的庇佑,转身就捅了他一刀。
韩茉儿更是如此,她最知道什么对自己有利,是以悄悄的谋划,成为君长霄的侧妃,且干脆利落的自逐出韩家,彻底与韩家断绝关系。
他虽然自尽了,却知道以君长霄的性子,和韩茉儿的愤恨之心,韩家必然无一活口。
不知这一世她们又会如何行事?
他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一切,听到君长阙面色平静的提醒:“韩小姐,你与本殿的婚事,有待商榷,还是避嫌为好,免得影响韩小姐嫁人。”
他的语气没有得理不饶人的嘲讽,也没有生气的指责,只有面对无关紧要之人的淡然。
陌言灼倏然就放松了,在殿下眼里,无关紧要之人丝毫引不起他的兴趣。
他俯下身子去迎合,才得了殿下一丝在意。
冰冷的气息瞬间融化,星眸涟漪微漾。
看得君妤心跳得极快。
她很喜欢摄政王,及笄后请父皇赐婚让她嫁给摄政王,但是提了几次,摄政王都拒绝了。
父皇也不好直接下令。
换做旁人如此拒绝她,她定然不能接受。
但是优秀如摄政王,难以触摸才正常。
好在他身边一直也没有女子留下,她等得起。
感受到那道痴迷的视线,陌言灼颦眉,冷冽的看了她一眼,冰彻的视线,能将一切冻结。
君妤怔了一下,连忙垂眸,不甘而难受的咬了咬唇。
摄政王觉得她的目光冒犯了他。
什么时候,她才能得到摄政王的回应?
韩湘儿不以为然的撇嘴:“这里这么多人,就是吃个饭而已,能有什么?”
她质问,“本小姐光明磊落,难道三殿下心思不纯吗?”
不识好歹,她都已经和他低声下气的说话了,他还装模作样的。
一个不受皇上待见的皇子,什么也不是。
讨好了她,她还能让父亲帮他入朝。
君长阙语气更冷:“本殿还不至于这么饥不择食。”
韩湘儿恼怒:“你说什么?你敢侮辱本小姐?”
“韩小姐好大的威风啊,在本王面前如此放肆。”陌言灼淡淡的开口。
冰冷的眼眸落在她身上,释放着无形的威压,“在皇子面前出言不逊,是不是意味着,韩大人平日就是如此教育子女的?”
他一字一句的质问,“在韩大人的眼中,皇上也是这样被轻视的?”
“摄政王多虑了,”韩茉儿连忙出声,“父亲一向敬重皇上,姐姐只是心直口快了些,还请摄政王恕罪。”
“本王以为,言行最能体现一个人的真实想法,要本王恕罪,也容易。”
陌言灼轻飘飘的下令,“便罚她掌嘴十五吧,你身为她的妹妹,无法约束她的行为,由你代为执行。”
韩茉儿不可置信,回神便要求情:“王爷……”
还请收回成命。
后面这句没说出来。
被陌言灼不耐烦的打断:“还不动手?难道要本王亲自掌刑?”
自然是不能的。
摄政王武艺高强,一巴掌就能把姐姐扇飞。
而且,要是让夫人知道她没保护好姐姐,她吃不了兜着走。
唯有自己动手,才能放水,自己身为女子,哪有什么力气?
眼见摄政王一言九鼎,她犹豫着看向韩湘儿:“姐姐,对不起了,妹妹无能。”
“你敢,”韩湘儿愤怒的瞪着她,不服气的问陌言灼,“本小姐没犯法,也没做错什么,摄政王怎能这样动用私刑?”
陌言灼神色冷漠:“冒犯本王,就是错。”
韩湘儿气得头疼:“摄政王不可理喻,本小姐方才一句话都没和摄政王说,哪里来的冒犯?”
不得不说她真的很勇,她不会以为,自己身份高贵到能和摄政王辩驳吧?
摄政王说什么就是什么,就方才的顶撞,挨打都不冤。
君妤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他惩治别人,眼见摄政王没有理会她的意思,悄然离开。
陌言灼完全没将注意力留在她身上一点,根本不关心她离开与否。
他扯了扯唇角:“见了本王不行礼,污蔑本王,还不算?”
韩茉儿也不知道摄政王怎么和一个女子杠上了,姐姐哪里讨得到什么便宜?
“姐姐,算了吧,不要说话了,否则回去父亲怪罪,我们承受不起。”
韩湘儿现在一点就炸,听到她提起父亲,稍稍清醒一些,忽然想到了摄政王的地位,将还要争执的心思压了下去,转身打了韩茉儿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