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强惨炮灰拯救系统—— by晟归

作者:晟归  录入:04-25

余昭里小心看着他的神色:“站在这里待天放晴时便能看到苍山云海,云海缭绕着云华仙宗的十几座高峰,若是赶上日出之时则能看到破晓时分的第一缕晞光直破天际碎云而出,无论云海还是高峰都会被笼罩上一层七彩光华……我无事时很喜欢在这里发呆。”
“听起来是很不错的风景。”燕眠初想象了一下那副画面。
见他似乎很是期待,余昭里的神情也放松了不少,他沉默片刻给自己打了会儿气:“那、那不知道弟子、不知道我可不可以邀请师叔祖来共赏这番美景?”
燕眠初摩挲了下雨伞的伞柄,弯眸笑道:“当然可以。”

余昭里紧锁的眉梢舒展了不少。
他虽然性情温和平易近人,但仙门却仍有许多弟子不敢太亲近他,一是因为他确实和人相差了太多的身份地位,二则是……他其实并不是个很爱笑的人。
性情温和与不苟言笑这两个词并不冲突,余昭里平时的确极好说话,但那都是在不违背仙宗规矩的前提下,一旦真的有什么事情他也不会生气愤慨,只会温温柔柔却坚定又不可质疑地回复两字:“不行。”
毫不留情,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
他本性如此,这些年来已经因为师兄的身份改变了不少了,但归根结底却还是会时不时地露出这幅模样,在燕眠初的面前已经是几经收敛过后的了。
他不知道燕徊这种人会喜欢什么样的性格,但乖巧听话总归不会有太多错吧?
他本来只是想多找找和燕徊相处的话题,却没想到这么一句竟然当真能得到回复,小树苗瞬间在燕眠初的面前鲜活了起来,余昭里甚至恨不得现在就施法让头顶的阴云散尽雨过天晴。
但那样做实在是太明显了,余昭里也没有这么高深的修为,只能恨恨瞪着连成了珠串的雨滴在心里盘算那位长老稳固修为出关暴雨停止的日子。
想到“出关”这两个字,他的心情又有些不好。
“我记得当日在思过崖上,师叔祖您说出关是为了找个弟子……”,他小心翼翼试探起来:“看来用不了多久,仙宗中就又要多上一位前辈祖宗了。”
燕眠初听的十分想笑。
笑前辈祖宗这什么诡异的叫法,也在笑余昭里这藏不住心事的小试探。
他辈分这么高,真收了徒弟又是个要被全仙宗供起来的祖宗,本身现在一大群白胡子老头老太追着他一个外表二十的小年轻喊老祖宗的画面就十分可笑了,届时他再收个奶娃娃徒弟……
他那是随便找的糊弄人的借口,没想到这小家伙竟然当真记在心里了。
反正他并不讨厌就是了。
“大比之前一连数日没有听闻您的消息,您是……去外面寻觅弟子了吗?”
余昭里停顿了数次才将话给说出口,他将掌心扣在胸口感受着那处不知为何如擂鼓般的心跳震动,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有这种酸涩和喜悦交杂的感情。
酸涩燕徊可能已经有了心仪的弟子,喜悦对方站在这里和他有一句没一句地像是相识多年般随意聊着天。
“没去外面,一直在仙宗里了,”燕眠初模棱两可地回答,“至于弟子……我想着不如先在宗门中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余昭里顿时又开始酸涩难明五味杂陈了起来。
“那、那您寻找到了吗?”余昭里小心翼翼看他神情。
燕眠初本来想说没有的,毕竟他其实压根就没去找,不过临出口时却又突然转换了态度:“是有个相中的小家伙,不过他已经有师父了。”
余昭里的表情顿时更难测了。
他勉强打起笑意:“内门大多数弟子都已拜下师父,外门中也有许多弟子带艺入门……能被师叔祖看中的人想必修为人品心性都差不了,这样的好苗子会被提前发掘……也是难免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脑子里飞速过起每一个可能的存在——白师弟?单冰灵根天阴之体,一手冰系术法出神入化……赵师弟?年纪轻轻却对剑意颇有领悟,云华剑法已经练至最高一重……
他一边想一边又猛地摇头——不能局限了视野,师叔祖辈分这么高,或许看上了哪位长老前辈也说不定呢?但凡他开口整个修真界怕是都要挤疯了头地往前涌……
燕徊声名在外,与他搭上关系是多少人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没看见余昭里只是因为得了他一块传音玉符就扬名了整个修真界吗?
想到这里余昭里又开始皱眉,燕徊在修真界中究竟多有名望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了,他越想越害怕那些想拜师的人中混了太多浑水摸鱼想借着燕徊的名字一步登天的人……
“不过您如果真的看中了对方,也不是不能出言将人给要过来,”虽然这种抢徒弟的事情听起来不太光彩,但在这强者为尊的地方实力才是根本,“或者苍茫天地间不知存了多少未被发掘的好苗子,您若有兴致也可以慢慢再寻一个。”
“虽然会多耗费些时间,但也是一份机缘。”余昭里口不对心劝道。
他说话的语气都酸溜溜的,一想到未来将会有个年轻俊美的少年天才跟在燕徊的身后师尊长师尊短的他心里就难受的厉害,他想不明白自己是因为什么,只能归咎于羡慕那个还未出现的人未来会拥有一个这么好的师尊。
别的不说,光是与燕徊相处这短短几日,他就知道对方要比毕元洲靠谱太多太多了。
雨势没有一点要停止的意思,燕眠初本来就是想感受一下雨中漫步的感觉才出来的,走来走去发觉四周都是这一副景象新鲜劲很快就过去了,本想着回去却没想到遇见了余昭里,这才停下与人随便聊了一会儿。
虽然头顶的古树枝繁叶茂的,但零零星星还是会有不少雨水透过交叠的叶片滚落下来,加上周围狂风四作,雨借风势稍不在意就会有一大摊子水渍冲着两人泼来。
余昭里的护体灵气颜色十分浅淡,不仔细看甚至根本无法辨认出来,尽管燕眠初清楚有护体灵气的包围并不会感觉到寒冷,但从视觉效果上看仍是身形单薄的少年在暴雨中矗立。
于是他收了声:“天色不早了,你这段时间也很辛苦吧?早点回去休息吧。”
余昭里只能恋恋不舍结束了话题。
他看着燕眠初有些欲言又止,燕徊便很快反应过来:“我这段时间应当不忙,雨过天晴后不出意外应是可以赴约。”
余昭里松了口气。
燕眠初知道自己不走这孩子是绝不会动的,于是打了个招呼就先行离开了。
——岂止是不忙啊,他是压根什么事情都没有。
就没见过这么轻松的宿主,别的宿主穿越过去任务一个接着一个,他倒好从头到尾只要盯着余昭里别死就行。
就算是没盯住死了也没事,他只要在人的灵魂还没散去时将他的灵魂收走就行……
燕眠初想了想:“总觉得这工作和黑白无常一样,等人断气再去勾魂……”。
“还是不一样的,”系统闷声,“黑白无常不勾也不会没命,宿主您不勾现世里的身体就没法恢复了。”
燕眠初想想也是。
他有一个问题好奇很久了:“修真.世界动辄几百年,按照余昭里的天赋修为突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每突破一次修者的寿命都会随着修为增长,假若他真的活了几千年,难道我也要在这个世界陪他几千年吗?”
系统沉默了。
燕眠初虽然对现实世界也没什么留恋,但一个世界停留几千年……别说是几千年了,普通人类去外地工作个三五年再回去时都会感到陌生,到时候等他走完七个世界赶回去……还有什么意义吗?
“您如果不想在这个世界呆了也可以直接杀了他结束这个世界嘛……”,系统有些委屈。
燕眠初是真的惊了:“你抬头看看你的名字,你真的是‘拯救炮灰配角’系统吗?怎么一直在传递这种杀了拯救对象的思想?这难道不会违背你们系统的拯救初衷吗?”
系统继续沉默。
燕眠初又问了几句,系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装死回答,燕眠初重新复盘了下所有的疑点——一个突然出现的全然不在意任务对象的死活反而对他毕恭毕敬的系统。
这一切真的有系统说的那么简单吗?
燕眠初越想越觉得诡异,可诡异之余却又多了几分心疼——余昭里这是什么可怜孩子啊。
宗主师父把他当做炫耀的资本,却又对他苛刻严厉,稍有不满便打骂有加。未来会被一步一步抢走身份地位名声人心抢走拥有的一切,最后被逼的疯疯癫癫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就连口口声声说要拯救他的系统也全然不在意他的死活,甚至主动提议让他杀了对方结束世界……
在系统的眼中这仿佛就是一个任务一场游戏副本,而燕眠初才是游戏的玩家和主宰,似乎只要燕眠初玩够了随时可以退出副本关上电脑去做自己的事情,至于屏幕后面那个被戛然而止的世界被突然截断的生命……
似乎毫无意义和价值。
或者说,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取悦玩家的存在。
燕眠初禁不住换了个角度。
如果他是余昭里,本身在毕元洲这畸形病态的压迫下在整个仙宗重任的压力下就已经十分艰难地顽强生活了,好不容易避开了灵根被冻废被外门弟子当众打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狼狈结局,却又突然被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老祖宗给一剑穿心……
而老祖宗杀他,却只是因为自己玩够了呆腻了。
如果燕徊真的杀了余昭里,会有人愤愤不平替他讨个公道吗?
毕元洲会吗?那些整日追着余昭里喊大师兄的弟子们会吗?平日对余昭里和蔼可亲的长老们会吗?
他们连上门与燕徊说句话都瑟瑟发抖战战兢兢,哪怕余昭里被燕徊毫无理由地杀了,是不是他们也会将过错归咎到余昭里的身上——定是这孽徒在哪里触怒了老祖宗才会落此下场!
燕眠初站定脚步,转身回头遥遥看去,他走出这么远视线其实早已看不分明了,直觉却告诉他身后仍旧有一道目不转睛的专注视线。
他大可以用灵力神识去查探一二,但最终燕眠初只是重新转回了身继续向前。
“你不是炮灰拯救系统吗?”他又问了系统一遍。
他以为系统会继续装死,但系统却在沉默了许久后低低出声:“世人皆苦,众生皆苦。”
“被您杀死对余昭里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救赎呢?”

燕眠初告诉自己不要和系统生气,和一串数据组成的东西生气有什么意义吗?
可他又无法形容自己心中的情绪。
严格说的话那应该不纯粹是怒意,他说不明白,可能是因为生病的缘故他对人对事向来淡漠,那具身体也不允许他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如今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只觉得自己胸口肺腑处处都郁结着股说不出的东西。
明面上谁都在珍视敬畏着余昭里,但实际上……余昭里拥有的东西却真的不多。
谁也都可以因为一些别的什么东西抛弃背叛他。
他径自回了房。
虽然与余昭里定下了来日共赏苍山云海的约定,但仙宗琐事实在是太多太多,尽管余昭里已经在尽可能地压缩时间了,但每次他刚要将手头事情做完毕元洲转手就能甩来新的一批,他忙忙碌碌了小半个月才将一切彻底收尾。
毕元洲终于长了回脑子,知道四象定阳阵的事情不是余昭里这种弟子能解决的,他也不敢去叨扰燕徊——什么事情都要劳烦老祖宗他们这群人的脸还要不要了?只能暂且将阵法连带着整个演武台都封闭了起来,召集了仙宗内部所有的阵法师悉心研究。
一来二去的,虽然起因结果还是没能研究明白吧,但好歹也是掌握了不少的线索。
“我们用了不少手段去复现当日场景,可是昔日弟子口述的暗纹却从未出现过,这暗纹该不会是假的吧理?”
“怎么可能,一个弟子或许有假,成百上千个弟子亲眼所见的东西难道也能有假?这阵法里可没掺杂幻阵的纹路。”
“那些弟子说不明白暗纹的长相,我特意读了他们的记忆搜取了那段魂魄,只是我等查阅了资料许久,却从未发觉有与那诡异暗纹相似的纹路……”。
“难不成……又是什么在魔种肆虐时期被遗落了的传承?”有长老惊呼起来。
仿制法阵的修者是当年研究出原版四象定阳阵的阵法师的亲传徒弟,按理来说也是经历过那个动乱昏暗的年代的,懂一些后世失传了的阵法图谱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我觉得,当务之急还是需要我们弄清楚这所谓的暗纹到底是那个阵法师在布阵之时就悄悄埋下的、还是这些年来阵法经过了什么外力影响才变动出来的。”
虽然在那日之后大阵又恢复回了平时的模样,可事情不查清楚仙宗是断然不敢再启用这处的演武台了,谁知道会不会哪天再出一次大比时的事?
没看见连重新开始的门派大比都被迫分散成了好几个据点、安排在仙宗其余的几个弟子平时练剑演武的广场和修炼室中了吗?
“这问题看着简单,可追查起来哪有那么简单?这阵法都是几千年前的事情了,那个阵法师死后又没留下什么传承手记,去哪里得来最原本的阵法图录啊?”
一众长老虽然不说,但心底却隐隐都有同样的猜测——如果是这些年来其他势力想暗害仙门、偷偷让探子在阵法中做了手脚……这个可能性实在是太低太低了。
他们几个可以说是全修真界中最好的几个阵法师了,有不少人更是专门为了研究这个古阵法才加入云华仙宗的,他们研究了这么多年都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难道外面那些势力就能轻轻松松将阵法给魔化破坏了?
而且暗纹与大阵浑然一体,他们没有查探到一点外来力量的违和感,怎么想怎么觉得……那暗纹可能就是阵法师在布阵时悄悄埋在里面的东西。
这个结果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他的目的是什么?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他知道这样会给仙宗带来多大的伤亡吗?
长老们面面相觑俱是不解:“难道那时候云华仙宗就已经有敌对势力在图谋不轨了吗?”
“不应该啊,这阵法是在魔种之乱平息后才布置出来的,当时整个修真界都百废待兴,活下来的幸存者们各自找了地方安家修炼,哪有什么敌对不敌对的说法?”
有个长老蹙眉思索良久,才慢慢道:“仙宗内……这不是有一位魔种之乱的当事人在吗?”
这段时间云华仙宗一如往日繁忙,最大的竞技场地不能用了,余下的弟子只能分散到别处。尽管已经尽了最大可能调动其余的场地,但比起最开始的“七日结束大比”,最终到底还是拖延了小半个月才彻底结束。
宁华在大阵中伤的不轻,但后来他有了足够的调养时间恢复的倒是不错。又因为在大阵动乱中挺身而出主动和余昭里去寻找阵眼,倒是拉了好几个长老的好感度,加上有毕元洲的印象分在,最终仍旧成功成为了进入内门的十个弟子之一。
只是比起最开始想象中的要雄心勃勃一举扬名整个仙宗……现实到底还是相差了太多。
起码前世他是在大比上狠狠打败了余昭里、踩着余昭里的脸面让自己的声望往上窜了好大一截的,今生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燕徊和他给出的那块传讯玉符上,根本没人在乎他的死活。
宁华越想越气,他对燕徊没有一点负面情绪,但对余昭里却……
最开始只是单纯的看不顺眼加没把对方看在眼里,总觉得不过是块无足轻重的他成神路上的绊脚石而已,现在却开始打心底地嫉恨起了对方——他有哪里比余昭里差吗?凭什么燕徊只看了余昭里却没有搭理他??
他到底哪里不如了?
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说余昭里好?毕盈盈私下和他聊天时说到感念余昭里在大阵动乱时毫不犹豫挡在了她父亲的身前、燕徊无视了毕元洲的介绍直接选中了这么个人给了玉符,就连前后两世都忠心耿耿追随着他的郑随!他那日甚至无意听到了郑随说“在大阵中见到大师兄的那一刻突然就一点也不慌了。”
他到底哪里不如余昭里了?为什么所有人都在夸赞余昭里好?
他越想越恨,恨的牙关紧咬双目赤红,连一旁院中恭贺他成为宗主徒弟的几个弟子都给忽视了个彻底。
“宁师弟可真是我们外门的荣耀啊!啊不,现在可应该叫上一声宁师兄了!历届大比都有弟子被收入内门,可一举被宗主收入门下的宁师兄却还是仙宗这么多年来的头一个啊!”
“我祝宁师兄日后仙途通顺坦荡!宁师兄日后可别忘了外门的这帮兄弟啊!”
“宁师兄,宗主派来迎接您去穹远峰的杂役弟子早已等候多时了,您看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搬东……宁师兄?”
郑随伸手在他的眼前挥了两下,“宁师兄你怎么了?”
宁华猛地回神,锐利眸光直射郑随,倒是把郑随吓了一个激灵,沉默了好半天才哑声问他:“宁师兄?”
宁华目光沉沉看他一眼:“没事。”
他生性多疑,不允许手下跟随的人有一分一毫异样的心思,哪怕郑随只是无心之间随口感叹了一句,可却仍旧在他心中埋下了一根极深极痛的刺,更不用说郑随夸赞的对象正是他最近越想越恨的余昭里。
从这种角度来说,他倒的确与毕元洲是对很适合的师徒。
“抱歉,刚刚伤口又痛了……所以有点失神,搬吧,有劳大家了。”
郑随没有接话,他这个外门小少爷从小被宠到大,实际上也没见过什么鲜血和可怕的场景,连外出的任务家里都是挑着安全性高收益大的分发给他,宁华那个阴森血腥的眼神是真的把他给骇到了。
他一直觉得宁大哥性格温柔稳重大气,为什么会有那么可怕的眼神……是他的错觉吗?
郑随呆呆地看着他。
宁华急忙拍了拍他的肩膀,故作委屈起来:“演武台四象阵实在是太大了,为了尽快探完我催生了不少灵力,后来又被那个诡异阵法伤到了灵脉,这几日时时会剧痛的厉害……”。
郑随将那丝诡异抛在脑后:“宁师兄你之前怎么不说啊!怎么不寻个医师给看看!”
“先前不是燕师叔祖在吗……我怎么好意思当着老祖宗面提这个,至于医师……别忘了我自己也是个丹师啊。”
郑随依然很着急:“医者不自医!那可是灵脉啊!自古以来伤到灵脉哪有小事!师兄你千万不能不放在心上啊!我这就去求爷爷将几位内门医师请来……”。
宁华低低咳嗽了一声:“没事,小随忘了我现在的师父是谁了?到时候我请求宗主帮我看看就是了。”
郑随却仍旧十分担心:“可宗主他事务繁忙……”。
宁华嗤笑一声,繁忙?毕元洲什么时候事务繁忙过了?之前所有的事情都丢给了余昭里,余昭里死后又将那些破事都交给了他,云华仙宗能屹立这么多年真得亏老祖宗根基打的好。
至于这个“让宗主帮看看”的谎言会不会被戳破……外门弟子哪儿那么好见到宗主的?就算真见到了难道郑随还敢去问吗?
他心底想笑,正赶上屋中杂役将东西理完,于是顺势结束了这个话题。
几个杂役冲他行了礼:“宁师兄可还要看看是否有什么遗漏?若是没有,便请随我们一同上穹远峰上见过宗主吧。”
在外门眼中宁华这和一步登天也没什么差别,院外密密麻麻地站满了前来凑热闹的外门弟子,甚至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看向宁华的眼神俱是说不出的羡慕与嫉妒,一个个似乎都恨不得以身代之。
内外两门就已经是天差地别了,更不用说还拜在了传说中的宗主门下,从今往后可真是与他们成了两路人,一方走起康庄大道一方仍旧汲汲营营……心中情绪岂是一个五味杂陈能形容的?
宁华面带微笑地巡视过一众围观弟子,眸中含着几分藏匿的极深的轻视不屑,不过倒是对这幅众人围观的艳羡模样十分满足。
他率先抬脚走出小院,一把推开了破旧掉漆的小院大门,暴雨终歇雨过天晴,蔚蓝天空万里无云,院前立着前来迎接他的代步灵兽,远眺过去能看见若隐若现隐蔽在层云之中的宗主峰。
宗主峰上有他再熟悉不过的人。
他昂首挺胸走出门去,只觉自己的未来一片光明。

第二十一章 【二一】
毕元洲已经许多年没有收过弟子了,上一次收徒还是在仙宗纳新的时候他开玉牒写下了毕盈盈的名字,修真界没有什么师父不能收儿女为徒的说法,毕元洲自己都是毕数的儿子兼徒弟呢。
比起毕数和历任宗主,毕元洲名下的徒弟数量倒真不是很多,连余昭里毕盈盈和新入门的宁华全都算上满打满算也不过仅仅八人。
听闻自己又多了一个小师弟,穹远峰上几个弟子都早早赶来等着混个脸熟。
宁华的名字他们早在净尘丹一事时就有所耳闻了,因为毕盈盈喜欢黏着宁华的缘故峰上又有不少人都和宁华有了接触,毕盈盈长得漂亮性格单纯,虽然被养的骄纵了些但也实打实地念着这些师兄,峰上心仪她的弟子不在少数,于是倒是有不少人先看宁华这个情敌不顺眼了几分。
有的人不屑见他,刻意想给他难看找了借口没来,本身毕元洲的徒弟就不是很多,倒显得宽敞明亮的大厅更加空空荡荡了。
他昂首挺胸地走了进去,看见一排空置着的椅子心情顿时就有些不好,毕盈盈早就像只小蝴蝶般扑了过来,宁华耐着性子与她寒暄了几句,在毕盈盈的引荐下挨个见过了在场的几位师兄,终于找了个空隙:“大师兄怎么没来?”
毕盈盈叹气:“大比虽然结束了,但耗时也比预计中的延长了太久太久,极东之地马上又到了秘境开启的日子,大师兄忙的好久之前就不见人影了。”
本来时间是格外充裕的,但一个七日就能结束的门派大比硬是拖了小半个月,两件事情眼看着连在了一起,于是余昭里这个师兄就有些忙不开了。
极东之地的秘境资源蕴含极多,也就堪堪仅次于富饶的燕归山了,只是燕归山几乎被云华仙宗占为己有私藏了起来,极东之地却是修真界的无数势力共享的。
稍有些名姓的势力都会派遣一些弟子进入秘境中历练闯荡,每次都有不少弟子能在秘境中寻到机缘得到突破。
外门大比获胜者得的是进入内门的名额,内门的优秀弟子拿的便是极东之地的通行证了。前世宁华本来是没有这个准入资格的,不过他将改良后的净尘丹丹方送给了云华仙宗,以此作为交换从毕元洲手里得到了许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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