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他在,本王便是?最后的赢家。”
“有他在手,你?们所有人都得对本王俯首称臣,皇位本王唾手可得,整个大尧本王都唾手可得,所以苏瑾言,你?能拿出?什么理?由让本王放了他?本王是?傻子不成?”
顺王笑得肆无忌惮,那脸上的张狂和讽刺欠揍到了极点,然而他说的是?事实。
苏瑾言却冷笑着打破他的妄想。
“顺王殿下是?不是?过?于异想天?开了些,你?不如问问你?身边的国师,母蛊觉醒之后载体究竟能活多久。”
“在我看来,顺王殿下也不过?如此,蠢而不自知,被?人愚弄至此还?不知道,倘若世子有事,你?以为你?能得到什么?”
“你?以为你?能控制世子一辈子?愚蠢,真是?蠢!”
苏瑾言极力保持冷静。
不难看出?顺王似乎对子母蛊有什么误解,在他看来好?像只要?子蛊觉醒,他就能永远控制孙子柏,永远把他当做傀儡,可子蛊一旦觉醒,孙子柏的生命就已经进入了倒计时,因为子蛊对载体的啃食会越来越快,直到最后完全失控。
孙子柏一死?,他手里还?有什么能压制大家的,只怕就算他登基做了皇帝也照样能把他拉下来,更何?况孙子柏的情况只怕根本等?不到那个时候。
原本这个时间还?能更久一些的,但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孙子柏似乎直接进入了最后阶段,意识完全消失的阶段,可明明他并没有被?国师控制,他的意识没有被?国师窃取。
苏瑾言不是?没想过?国师对顺王存了私心,并未把密道和赵将军的事告知顺王,然而这根本不合理?,怎么想都不合理?,所以只能是?孙子柏做了什么,让国师无从得知。
但国师一定是?对顺王有所隐瞒的,否则顺王隐忍多年?,如此周密算计,今日绝不会这么冒失。
果然,苏瑾言的话?让李永琛眉头一跳,他皱眉看向国师,却见国师笑得疯狂,竟是?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
“抱歉啊王爷,他说的没错,这小子会死?,而且很快就会死?。”
“这是?怎么回事?”
李永琛显然没料到这种情况,原本有恃无恐的面上陡然一阵错愕,这完全是?他预料之外的情况,倘若手里是?个死?人还?有什么用?
“木措,你?敢欺骗本王!”
李永琛咬牙切齿。
他对国师是?有救命之恩的,国师初出?南疆的时候低估了外面人的贪婪,那时候他虽然钟爱各种禁术,可本身是?被?南疆各种蛊术教育着长?大的,他所学大多蛊术都是?用来救人的,他因此一身本事被?觊觎,遭遇了南疆蛊师出?来都会遭遇的事,被?陷害,被?囚禁,被?逼迫折磨,被?人利用。
几近辗转他才?遇上李永琛,李永琛同样看上了他的本事,但李永琛不仅给于他庇护,还?给他足够的空间,甚至替他报了仇,不仅如此,李永琛还?将他引荐给了皇帝,让他成了尊贵的国师。
两人因此达成合作?关系,他替李永琛办事,李永琛则满足他一切蛊术修炼所需,这些年?来他们都相安无事。
木措对权势和荣华富贵都没有太大的野心,始终专注于各种蛊术,尤其是?禁术,直到后来他开始修炼换血术,才?算是?真正的找到了自己毕生的追求。
至于当年?的子母蛊,那时候的木措还?没有现在那么强的本事,他与李永琛之间的关系也并非那么稳固,所以为了赢得李永琛的信任,他对李永琛撒了谎,在他的谎言里,一旦母蛊控制了子蛊,子蛊的载体就将成为永远的傀儡。
李永琛原本并不抱希望,甚至对此也不相信,直到孙子柏入了京,子蛊觉醒,他亲眼看到了子蛊让孙子柏生不如死?,李永琛这才?相信。
这两日孙子柏更是?像个没有灵魂的傀儡一般,李永琛对于国师的话?才?更加信服,他却不知道子蛊不仅能控制孙子柏,还?会很快将孙子柏啃噬干净。
他要?的是?傀儡而不是?一具没用的死?尸!
国师已经肆无忌惮,他可不怕李永琛,他早就不需要?依附李永琛了,只是?因为两人没有利益冲突,加上李永琛给他提供的便利,这才?与他站在一起,既然谎言已经被?挑明,那就无所谓了。
最重要?的是?,母蛊在他体内,真正控制孙子柏的人是?他而非李永琛,所以真正有恃无恐的人该是?他才?对。
国师可不会像李永琛那样愚蠢的妄想什么天?下,妄想利用孙子柏来控制眼前这些人,他只想利用孙子柏这仅剩的时间来保全他的性命。
只要?他这次能逃出?生天?,拥有换血术的他便能在这世间屹立不倒,留存千古,这便是?自古多少能人异士们梦寐以求却从来没有人做到的长?生啊。
什么皇位,什么权势,这些东西在长?生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所以在木措看来,眼前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凡夫俗子,庸人而已。
唯有他,才?是?真正的赢家。
“哈哈哈哈哈哈……”
国师的疯狂和偏执让人费解,也是?李永琛没想到的,在场所有人也都纷纷露出?震惊之色。
“不可理?喻,简直不可理?喻!”
李永琛怒到了极点,实在没想到已然站上巅峰的他会被?国师这森*晚*整*理个神经病给摆了一道,什么狗屁长?生,简直有病。
却在这时候,苏瑾言不动声色的给了空青一个眼神。
下一秒,空青与胡岸等?人毫无征兆的出?手,李永琛身边的几个护卫在瞬息之间就毙了命,而李永琛本就在错愕和愤怒中,他又没什么武功,反应自然不及这些顶尖高手,等?他回神的时候孙子柏已经被?胡岸拉过?,几把长?剑也架在了他脖子上。
错愕,震惊,愤怒……而后又是?一阵莫名其妙的大笑。
“哈哈哈……”
李永琛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众人只觉得他是?被?刺激疯了。
李永琛并没有反抗和挣扎,只是?用苏瑾言看不懂的眼神看着苏瑾言,看得苏瑾言浑身不舒服。
“我还?是?赢家,我还?是?赢了啊哈哈……你?们都不懂哈哈哈,我是?不会失败的……”
苏瑾言却没功夫管他,他急忙冲向孙子柏,其他人则是?趁机再次攻向国师,然而国师此时却大笑起来,只见原本一直没什么反应的孙子柏脸上忽然出?现痛苦之色。
“孙子柏!”
“世子!”
“……”
只见孙子柏面上的青筋忽然暴起,根根分明让他整个面目都变得狰狞扭曲起来,他的四肢也开始躁动,身上,手臂上,黑红的血管变得明显而躁动,仿佛血管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想要?撑破血管爆裂而出?似的。
“唔嗯……”
孙子柏痛苦的嘶鸣,双眼也变得血红。
“子柏!”
苏瑾言冲上去死?死?抱住孙子柏,然而孙子柏的眼睛已经血红一片,望着他的目光好?像要?杀人,根本没有理?智,他已经认不出?苏瑾言。
“醒醒,你?快醒醒!孙子柏你?醒醒啊!”
“世子……”
苏瑾言焦急不已,圣子则急声道,“国师在操控母蛊!”
母蛊早已与国师融为一体,就如他先前所说,他与母蛊是?一体的,在他体内温养了二十年?的母蛊甚至都不需要?他用驭蛊之音催动,只要?他一个心念它就能领会他的意思,所以空青等?人先前的阻拦根本就是?徒劳,他轻易就能操控母蛊来控制子蛊。
果不其然,随着国师的心念,孙子柏的反应越来越强烈,而他试图阻止母蛊根本无济于事。
先不说以身引蛊的法子行不通,就算行得通这母蛊也根本引不出?来。
圣子面色大变,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个最糟糕的情况,国师却在这时候咧开鲜红的唇齿,笑了。
“世子,杀了他!”国师肆意的看着孙子柏命令道,“杀了苏瑾言。”
木措很清楚这些人有多在意孙子柏,可他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三番五次的挑衅他,一次又一次的质疑母蛊对子蛊的控制,所以他需要?给他们以足够的震慑。
让孙子柏杀了苏瑾言就是?最好?的震慑。
苏瑾言不仅是?这些人现在的主心骨,更是?孙子柏最在意的人,所以只要?他能让孙子柏杀了苏瑾言,就无人再敢质疑他的子母蛊。
众人根本来不及阻止,因为孙子柏离苏瑾言实在是?太近了,苏瑾言还?死?死?将他抱在怀里,所以只要?孙子柏一抬手就能轻易掐住苏瑾言的脖子要?了他的命。
“唔~”
苏瑾言只觉得一股剧烈的疼痛瞬间向他袭来,强烈的窒息感接踵而至,但此刻他心里却松了一口气。
因为他对上了孙子柏痛苦的双眼,视线模糊间,苏瑾言只见孙子柏额上的青筋宛如一条条扭曲爬行的黑色小蛇,它们好?似操控了孙子柏的双手,然而孙子柏血红的眼底却满是?痛苦和抗拒,他在反抗,他还?存有理?智。
而这,只会是?他心里那个孙子柏,不会是?别人。
事情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就算离得最近的人都没能阻止,众人只见孙子柏死?死?掐住苏瑾言,像是?真的要?把他掐死?。
国师的笑声更肆意了,却在这时候再一次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反转,孙子柏忽然扭身一把掐住了国师。
因为太过?突然,国师毫无防备,孙子柏几步过?去便掐住了他的脖子,同时另一只手已经夺过?国师手中的剑,在他掐住国师脖子的瞬间,长?剑也干脆利落的插入了国师的心脏。
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快得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国师的笑甚至还?挂在脸上,夹杂着错愕,就那么僵在了那里。
“你?……怎么……怎么可能!”
“不可能……不……”
国师不敢相信, 孙子柏却干脆利落的用力一推,长剑就直接贯穿了国师的心脏。
额上的青筋还在突突跳动着,孙子柏双目赤红, 嘴角更是一片猩红,配上他脸上的狰狞, 此刻的孙子柏宛如刚刚从地狱爬上来的厉鬼。
他勾了勾唇角,露出鲜红的唇齿, “有什么不可能的。”
国师还?想操控母蛊, 却在这时候忽然因为剧烈的疼痛而面目扭曲起来, 他不敢置信的张大嘴巴,因为他发现母蛊正在不受控制的啃食他的大脑。
“唔啊……不……啊……”
那生不如死的剧痛顿时让国师疼得翻滚在地, 就连胸口上的疼痛都顾不上了, 他一边翻滚一边不甘心的咆哮着, 企图控制母蛊, 然而他惊骇又绝望的发现,母蛊失控了, 彻底失控了。
可?这怎么?可?能!
国师只能疯狂驱动?母蛊, 企图让母蛊离开他的身体, 然而他忘了,在他体内温养了二十年的母蛊早已与他融为一体, 最重要?的是, 母蛊现在被子蛊反控了, 他根本就控制不了母蛊。
国师被母蛊反噬了。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反转, 又目瞪口呆的看着国师在地上翻滚, 他们眼睁睁看着国师的身上血管根根暴起, 看着国师生不如死的嘶吼惨叫,而后他的口鼻, 双眼双耳都开始往外渗血。
七窍流血的模样是那么?惊悚骇人,国师疯了似的捶打着自己的脑袋,他胡乱抓起地上的长剑就砍向自己的头,而后又死命的往地上框框就是撞,眨眼功夫国师便?头皮血流。
“啊啊疼……好疼,停下……”
脑袋里的母蛊让国师生不如死,众人眼睁睁看着他把自己的脑骨都撞碎了,白花花的头骨暴露在众人眼前,脑浆迸裂,画面惊悚又恶心,可?国师还?是没有停下。
直到整个人被鲜血浸泡,脑袋也血肉模糊,这才没了动?静。
而后,一条血红的虫子从国师脑髓里爬出,它还?在拼命吸食着国师的脑髓血肉,似乎对外界的一切一无所知。
众人只觉得毛骨悚然,一阵阵头皮发麻,就是在战场上见惯了各种惨烈死状的几位大将军们都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唯有孙子柏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
毫无疑问,倘若他不能反控母蛊,那么?现在血肉模糊躺在这里的就是他了。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得呆愣住忘记了反应,空青率先反应过来,他举剑就要?去?砍死那恶心的虫子,毕竟就是这东西控制了世子,还?这么?危险恐怖。
却不想他还?没动?作?就被苏瑾言叫住了。
苏瑾言惨白的脸已经恢复过来,孙子柏一扭头就看到了他白皙脖颈上的痕迹,顿时心疼又自责。
“瑾言。”
孙子柏口中干涩,开口便?是一股腥甜,可?千言万语却只化作?两个字,其他就再也说不出来。
失而复得的喜悦让孙子柏有些失控,于是他忘记了此时现场有多少人,孙子柏上前一步就狠狠将苏瑾言揽入了怀中。
狰狞的面目还?没有完全恢复,他将自己可?怕的脸埋入苏瑾言肩窝,狠狠嗅着他的味道?,搂住他肩膀的手恨不得将苏瑾言整个人都揉入自己怀里,差点他就回不来了,差点他就再也见不到这个人。
“我回来了,没事了瑾言,我回来了。”
他像是在安抚苏瑾言,也是在安抚他自己。
苏瑾言闻言整个人都震了一下,没有人真正理解孙子柏这句话的意思,但他知道?,正是因为知道?他才后怕,苏瑾言的身体抑制不住的微微颤抖起来。
孙子柏将他抱得更紧了,此刻他们不需要?言语却都读懂了彼此的意思。
对苏瑾言而言何?尝不是失而复得,他任由孙子柏抱着他,两个人都需要?宣泄翻涌的情绪,所以谁也没有打扰他们,直到圣子的声音响起。
“母蛊快不行了。”
子母蛊都需要?在鲜血中存活,这母蛊对鲜血更是敏感,如今国师已死,母蛊若是不能及时进入新?的载体吸食新?鲜血液,它很快也会死亡,而母蛊死亡就意味着子蛊也……
众人都是一凛,方才的惊悚瞬间转变为担忧,所有人都担心的看向孙子柏,尤其是苏瑾言。
刚刚失而复得的他如何?能接受这样的残酷结局?
孙子柏只见苏瑾言下意识死死抓住他的手臂,他眼里的担忧都要?溢出来了。
孙子柏却对他一笑,有些心疼的抚了抚苏瑾言脖颈上的痕迹,眼底都是一片阴郁,可?出口的声音却很是温柔。
“放心,不会有事了。”
孙子柏的声音仿佛带着巨大的魔力,苏瑾言一下子就被他安抚住了,且瞬间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你做到了?”
苏瑾言双眼微亮,向来冷静的他此时却控制不住的情绪外漏,他的眼睛在发光。
“嗯。”
孙子柏对他宠溺的一笑。
苏瑾言顿时大喜,孙子柏果然反控成功了,只有这样,子母蛊之间的主次关系才会调换,所以现在就算母蛊死亡或者失控都不会再对子蛊造成影响。
孙子柏血红的双眼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正常,脸上的青筋也渐渐消失,众人只见他闭眼像是在驱动?蛊虫,很快,就在他脖颈上血痕处缓缓钻出来一条同样通体血红的蛊虫。
那是子蛊。
所有人看得心惊肉跳,孙子柏却接过空青手里的剑,用剑尖将那蛊虫一挑,轻轻一甩就将其扔到了国师尸体上。
子蛊刚好被丢到母蛊旁边,两只失控的蛊虫顿时互相撕咬起来,看得人恶心又惊悚。
直到两条蛊虫也变得血肉模糊,最后彻底不动?了,众人悬着的心这才慢慢放下来。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孙子柏扭头与苏瑾言相视一笑,而后很自然的牵起了苏瑾言的手。
苏瑾言没有问他这几天?发生了什么?,又是如何?做到反控子蛊的,因为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有一辈子那么?长,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慢慢说。
此时祭台上一片狼藉,死伤无数。
狗皇帝,萧后,萧元赫父子,苏宴之,甚至大皇子,昏迷的二皇子,还?有不少死伤的亲卫军。
孙子柏拉着苏瑾言的手,就那么?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吓坏的百姓们,噤若寒蝉的权贵们,还?有惊恐无措的文武百官们,孙子柏知道?他们现在都在想些什么?,也知道?他们对他的恐惧,但无所谓,他不在乎。
他的初衷就是阻止乱世,拯救侯府那一干人,改变一些人的结局,他做到了,所以这些人怎么?看他都无关紧要?了。
闻相却在这时候站了出来。
他高声罗列着暴君李永裕的诸多罪行,而后是狼子野心的萧元赫,苏宴之之流,以及众目睽睽之下弑君的李永琛……
大尧的皇室已然腐朽,但国不可?一日无君,平南侯世子孙子柏乃天?之骄子,他多谋善断,智谋高远,今日又以身犯险阻止了逆贼叛党祸国殃民?,拯救万民?免于战火,所以理应拥立孙子柏为新?皇。
孙子柏并不知道?外公会搞这一出,他刚想开口阻止却被身边的苏瑾言给?拉住了,也就是这么?个空荡闻相便?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闻相说完还?不管不顾的往孙子柏面前一跪。
紧接着是赵稷,温敕,白启,胡岸几位大将军,也都单膝跪在了孙子柏面前。
几位大将军一跪,他们手下的士兵也全都跟着单膝跪地,拥立新?帝的声音响彻云霄。
而后是空青决明等亲卫军,白子玉父子,六皇子等等站在他这方的人,紧接着以左相为首的不少官员也都跟着跪在了他面前。
那些个权贵诸侯们,本就对孙子柏怕的要?死,一看这阵仗更是魂都吓飞了,反应过来之后便?连滚带爬的冲到孙子柏面前不住的磕头。
于是眨眼功夫,孙子柏面前就跪了一地。
说实话,这一幕绝对是孙子柏计划之外的,他是要?干翻世家踩扁皇室,是要?阻止乱世终止战争,可?他从没打算自己当皇帝啊。
当皇帝就意味着要?被锁死在宫里,像个老黄牛一样起早贪黑,没日没夜的工作?,劳心劳力永无止境的工作?,这是人干事?
况且他都闲散惯了,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束缚和?辛苦,他适合给?皇帝提提建议,动?动?口,让别人去?干而不是他自己干。
是这样的,其实他心里的人选一直都是苏瑾言,虽然舍不得让他辛苦,但确实只有他最合适,当然他不可?能将这位置拱手让人,所以再不济培养一下那少年老成的老四孙子越,他也蛮合适的,孙子柏早就想好了的。
却不想关键时候被自己外公给?坑了。
孙子柏一时间没有开口,短暂的陷入了怔愣。
而正是因为他的怔愣让现场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跪伏在地等着他发话呢。
“哒哒哒……”
死寂之下让远处的马蹄声变得越来越清晰,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有些迟疑的看向马蹄声传来的方向,尤其是赵稷几位将军们更是陡然变色,因为那马蹄声越来越近,犹如千军万马正在朝着祭台赶来。
难道?是又生了什么?变故,还?有其他黄雀在后?
众人都麻了,今日的遭遇实在是太多。
“世子,属下去?看看。”
空青带着几个亲卫军快速朝着马蹄方向掠去?,赵稷温敕几位将军则是迅速整军准备迎战。
孙子柏与苏瑾言的面色也变得凝重起来,然而他们脑中却半晌也没想到谁会在这时候来,关键如今整个京城都在几位将军的控制之下,就连城外也在胡岸的控制下,若真有大军在这时候入城必然要?先惊动?他们吧?
除非,来的是自己人。
孙子柏正想着,就见空青几人已经迅速折回,只是他们脸上的神色都很是古怪,让孙子柏很是费解。
不过很快孙子柏就知道?答案了,因为他很快就看到了马蹄声的主人。
只见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面的,赫然就是孙子柏见过的四大将军之一,老侯爷的义子李石达。
不仅如此,李石达身后还?跟着另外两道?熟悉的身影,孙子柏的小叔孙小东,以及老远看到孙子柏就红了眼眶的孙子恒。
他们身后还?有数不清的孙家军,一个个都是精锐,马蹄声阵阵,随着他们逐渐逼近,一股扑面而来的强大气势瞬间让在场之人心颤胆寒,即便?是世家的那些私军也全都被这股气势震慑得说不出话来,那些没见过血的权贵们更是双腿打颤,被这股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
是孙家军,是从西南远道?而来的孙家军。
可?孙子柏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甚至整颗心都沉到了谷底。
因为他们每一个人额上都系着孝带,刺眼的丧幡在风中肆意飘飞,像是在低声哭诉。
他们不是来助他的,他们是来报丧的。
“世子!大帅去?了,大帅他丢下我们去?了!!!”
李石达一声哭吼,孙家军顿时哀哭一片,孙子柏的身形晃了晃,差点跌倒在地。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第一百四十一章 第 141 章
那?一日入宫面圣, 孙子柏被母蛊所控制,他用?最后?一丝理智抵住了自己的心脏,以死相要?, 直到看着苏瑾言他们离开他才彻底陷入黑暗。
等到孙子柏再次苏醒却不是被控制之后?的浑浑噩噩,而?是在一间病房里, 一间豪华明亮的病房里。
他变成了?鬼魂飘在半空中,病床上躺着一个跟他一模一样的人, 确切的说, 那?是原本的他, 一个从小就不被爱的豪门小少爷。
孙子柏从出生就?是孤独的,身?边永远只有保姆阿姨陪着他, 还有空挡的房子。
他有父母, 有大?哥, 可是父亲是苏家掌权人, 永远有忙不完的工作,即便是偶尔在家也都是在书房办公, 而?他对孙子柏总是冷淡疏离的, 就?连每次见到他的关切话语都是千篇一律, 好像在例行公事一般。
孙子柏从期待父亲回来,到渴望得到父亲的关爱, 再到失望麻木, 也不过短短六七年的时间。
母亲是典型的豪门太太, 永远聚不完的会, 买不完的奢侈品, 对他却总是莫名的厌恶不喜。
他小的时候只以为是母亲不爱孩子, 毕竟这样的母亲也是存在的,直到他看到母亲对待大?哥孙景辉时与自己截然不同的态度, 她的宠溺骄纵与对自己的冷漠厌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孙子柏终于明白,不是不爱,只是不爱他而?已。
孙景辉呢,其实在孙子柏看来就?是个?没用?的废物,可他是货真价实的苏家大?少爷,他从小养尊处优,金尊玉贵,母亲更是把他宠得又废又坏,但即便他是那?样一个?废物,母亲依旧那?么爱他。
孙子柏一直不明白,既然不爱为什么要?生?既然讨厌为什么不干脆丢掉,或者生下来的时候就?掐死他呢?
他在这个?家显然很多余啊。
孙子柏因此在孤独和不解中长大?,但随着他的长大?他也逐渐明白了?一些东西,明白自己的存在对孙景辉有着一定的威胁,比如这孙家家大?业大?的总要?一个?继承人,而?如果没有自己,孙景辉就?是天经地义的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