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柏仔细思索着,到?底该用什么样的办法把这蛇鼠臭虾一锅端了,给?封地来个大换血。
毕竟啊,他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在很多人眼里就是个废物无疑,所以废物该怎么做才能把这群臭鱼烂虾给?掀了呢?
“那你们早点休息,明日一早就走吧,在封地就别白?费功夫咯。”
村长最?终摇头叹息道,不过想到?刚刚拿到?的十两银子村长还是挺高兴的,分下?去?每家也能分不少呢。
孙子柏却在这时候忽然提起村民戒备心强的事,毕竟让他个公子哥接连碰壁也挺没面子的,不想村长的视线当即就闪躲了一下?,而?后便支支吾吾的搪塞过去?,随即快速离开了祠堂。
主仆几人面面相觑,而?在村长一行人离开之后,胡岸很快察觉到?祠堂外面有村民守着。
孙子柏心里思索着,种种行为只?能说明他们在防着什么,可是他们都穷成这样了还有什么可防的呢?
山贼?野兽?
不得不说这两种可能都很糟糕,毕竟他带的人少,危及生命的事孙子柏并不想做,他只?能让护卫加强防范,随时注意?村里动静。
夜逐渐深了,好在这祠堂至少避风,比之前那山洞可好太多了,孙子柏在脑中整理着所有这两天得到?的信息,以及往后的打算,不知不觉竟沉沉睡了过去?。
别说孙子柏以前没吃过苦,这两天实在太累了,累到?极致倒也无所谓条件了,而?他们中适应能力最?强的竟然是冷美人,任何恶劣场合都不能影响他做两件事,一是干饭,二是睡觉。
孙子柏只?能抱着自己躺在坚硬的木板床上发出羡慕的叹息,虽然孙宏已经给?他垫了两层软垫,可还是硬啊。
深夜,迷迷糊糊间忽然隐约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有喊声有咒骂声,还有敲锣打鼓的喊叫声。
孙子柏一个激灵坐了起来,顿时被浑身骨头的僵硬酸痛弄得僵在那里,但?下?一秒就对?上了冷美人那懵懂又好奇的大眼睛,孙宏也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孙子柏看向门口,却见胡岸已经站在那里正?通过门缝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胡岸?”
“世子,”胡岸急忙过来,脸上尽是凝重?,“村里好像出事了。”
孙子柏神色一紧急忙从那坚硬木板床上跳下?来,孙宏还睡眼惺忪的却急忙起身将孙子柏的厚衣袍给?他披上。
“怎么回事?”
孙子柏也凑到?门缝去?看,但?外面乌漆嘛黑的根本看不清楚,倒是那些嘈杂的叫喊声变得更大了些,这祠堂本就是在村里深处,远离了村民房屋的位置,此时只?能听到?声音却见不到?情况。
“好像是有什么人闯进来了。”
胡岸神色严肃,守在祠堂外的那两个汉子都离开了,可见是很严重?的事情,而?孙子柏则是想到?了先前的猜测,倒是没想到?那么巧,刚巧今晚就让他们给?撞见了。
所幸一个护卫已经被胡岸派去?打探情况,刚巧在这时候那护卫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世子,有人来张家村偷粮食,来了不少人,两边人打了起来,不过村民现?在把那群人围起来了。”
“偷粮食?”
孙子柏神色一凛,心里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因为是偷粮食而?不是抢,也不是山贼土匪之类的烧杀抢掠,如果只?是来偷粮的话,那事情就没那么严重?,毕竟孙子柏只?带了那么几个人,而?且从村民敢自己防守这点来看,至少说明村民们的生命没有太大危险。
略微思索之后孙子柏当机立断,“我们去?看看。”
“世子,”护卫王三着急道,“您不能去?,太乱了,都是锄头镰刀一片混战,而?且天黑路滑看不清路,只?怕会误伤到?世子。”
事实上这情况就是他们也很难插手,若是有烧杀抢掠的匪徒他们直接手刃即可,然而?这全都是些不会武功的普通百姓,此时还全部混战在一起,一时间他再高的武功都没了用武之地,还真怕误伤了人。
“世子,让属下?先去?看看情况。”
胡岸也着急道,孙宏就更不敢让自家世子去?了,孙子柏却坚持要去?,他让胡岸和?四个护卫每人手拿一个火把。
几人无奈只?能听从。
他们到?的时候混战已经结束,村民们点着火把拿着锄头镰刀各种农具将十多个汉子围在中间,通明的火光下?,那几人清晰可见,竟也是穿着单薄粗糙衣服的农村汉子,他们手中还提着两半袋粮食,只?是此时被那么多人围在中间他们显得有些慌乱,全都不知所措的挤在一起。
显然,这些人并没有料到?张家村会有所防备,并且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发现?了他们,还召集了那么多的村民。
到?处都是愤怒的村民,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他们拿着锄头农具对?着中间偷粮食的人脱口大骂,一边骂一边吐口水。
这时候村长从人群中挤了进去?,对?着愤怒的村民做出安抚的手势,混乱的场面这才安静下?来。
“你们是哪个村的?”
“邹家村。”
面色稍微镇定?的中年男人道,可他一出口又惹来一堆痛骂。
“邹家村?是隔壁虎山县的!你们竟然跑那么远来偷我们的粮食?”
“打死他们!太可恶了!”
“对?直接打死!畜生啊!”
“不能打死,要杀头的,报官!让县令大人为我们做主!”
听到?报官,顿时不少村民跟着附和?,“对?报官!将他们送到?官府去?!”
却不想村长再次大吼一声,“不能报官,不能报啊!”
他面色还挺焦急,村子柏再次诧异了,因为不理解,而?且那会儿村长失言还说了县令是好人呢,此时又不选择报官,这不就显得更不合理了吗?
村民们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顿时不再提报官的事,但?一想到?好不容易留下?来的粮食差点被偷走顿时就又气?得面红耳赤,那可是他们接下?来一年的救命粮啊,于是村民们再次开始咒骂。
有的坚持要打死,有的表示要把他们绑起来活活饿死,有的则是要把他们烧死以儆效尤,总之愤怒之下?善良淳朴的百姓说着最?恶毒最?残忍的话,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发泄他们心中的愤怒。
几个偷粮食的邹家村村民脸都白?了,十多个汉子挤在一起惊恐又无措的看着大家,看得出来他们似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村长被这闹哄哄的场面吵得脑瓜子嗡嗡疼,但?杀人肯定?要不得,报官也不行,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村长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一时间村长就有些六神无主了。
就在这时候,忽然只?听人群背后传来一阵嘭嘭嘭敲锣的声音,声音大得把激愤的村民们都吓了一大跳,离得近的差点耳朵都被震聋了。
哪个挨千刀的在敲锣?
大家纷纷转身避让,然后就见一长相俊美身姿卓绝的华贵小公子正?拿着一个锣在那儿敲,这公子面容白?皙又俊美,火把光亮照耀下?更是样貌出众,气?度非凡,跟一个个黢黑面黄的村民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事出突然,画面突兀又诡异,一时间现?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的视线都呆滞的看向孙子柏。
孙子柏收好了刚刚在半道上捡到?的锣,而?后干咳几声清了清嗓子。
“大家安静,都听我说。”
众人:???
你谁啊?
第三十章 迫在眉睫
孙子柏本来就身材颀长, 他又爬到一草垛上站着,顿时所有人的视线都精准的落到了他身上。
“大家听我说,人不能杀, ”孙子柏一扬手高声道,“杀人是要偿命的, 你?们有谁愿意偿命吗?”
孙子柏话一出口,那些叫嚷着要打死烧死的村民?顿时不说话了, 孙子柏视线看过?去的时候, 他们还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显然,他们也?只是口嗨而已啊。
“也?不能报官, 每个村交完税粮都没有余粮了, 偏偏你?们张家村还有?余粮, 这正常吗?这要是让官府知道了还了得, 给你们定个欺瞒官府私藏税粮的罪名?怎么办,再说万一其他村的村民知道了这件事也?跟着来偷怎么办, 你?们能防得住所有?人吗?万一不小心出了人命又怎么办?”
这……大伙儿还真没想那么多?, 尤其是村长更是陷入了沉思。
“那你?说怎么办?”
一个村民?愤愤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活着已经够难了。
孙子柏望着被困在中间?的那几人道, “他们说他们是邹家村的人, 据我所知邹家村和张家村可不是一个县, 从?那里过?来至少也?需要一天一夜的时间?吧, 既然隔得那么远, 他们是如何知道张家村有?余粮的?”
话一出口村民?们就愣住了, 确实啊,他们怎么不去偷别的村, 怎么不偷他们虎山县的村,为什么偏偏跑那么远来偷张家村?难道是谁泄了密?
村长更是直接一拍脑门,他怎么就没想到呢,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忽略了。
若是那么远的邹家村都知道他们有?余粮,这是不是意味着已经有?很多?村知道了这件事,并且已经惦记上他们村的粮食了?
不得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村长脸都白了,他也?不等那几人回答,直接冲过?去就将?孙子柏从?草垛上拉了下来,然后拉到一旁小声道,“这位小公子我看您是个有?见识的,脑瓜子也?比我们好使?,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孙子柏摸着下巴,“当务之急先把他们绑起来,再想办法问?出他们到底怎么知道的。”
“万一此事已经传开,大家最好早做打算早防备起来。”
“对对对,就是这样。”
村长也?是一下子慌得不知所措,孙子柏这么一说他混乱的思维瞬间?又清晰了起来,他急忙安排人将?那十来个邹家村人绑了起来,干脆全都带到祠堂看管。
村长有?心想请孙子柏帮忙,毕竟他们都没读过?什么书,从?小到老都是天天种地也?没什么见识,根本不知道这其中隐藏着什么厉害关系,可他似乎又有?些迟疑,不知道如何开口。
其实孙子柏心里已经有?了底,无非就是那些余粮的问?题,刚刚那几个邹家村人那么短时间?就找到了两半袋子的粮食,可见张家村是有?些余粮的,并不像其他村那样,那么村长不主张报官也?就理?解得通了。
孙子柏干脆拉过?村长正色道,“村长,实不相瞒我有?事欺骗了你?。”
村长有?些慌又有?些奇怪,“什么事?”
“我其实是平南侯府的人。”
“什么!”
村长大惊失色,那一下差点没把他吓断气,好在胡岸在背后稳稳扶住了他。
孙子柏随即简单将?大体情?况用尽量简单的方式给村长讲了一遍,大意就是侯府跟百姓一样都被奸人蒙蔽了,侯府历来只收银钱不收粮,自从?十年前定下之后便从?未更改过?,可是这些年侯府收到的税银却?越来越少,刚好与百姓每年税租越来越多?形成两个相反的极端,然而双方对此都一无所知。
而世子在察觉到情?况有?异之后便派他们几个偷偷下来查找真相。
村长是听得一愣一愣的,原本对世子府滔天的恨意也?逐渐变得复杂微妙起来,搞半天却?是怨错了人?这算什么?
不过?村长还是不太敢相信,毕竟这事实在离谱,离谱得不像真的。
孙子柏将?胡岸叫出来,让他脱掉上衣,只见上面几道醒目的疤痕清晰可见,那是受了多?重的刀伤才留下的啊,村长都看得触目惊心。
“这些都是他在战场上厮杀留下的。”
孙子柏又让胡岸将?他孙家军独有?的刀柄亮出来,正规孙家军的武器,无论?是刀还是剑都有?特殊的标记。
果然,只见胡岸刀柄内侧有?一个“孙”字。
村长也?是瞪大了眼,好家伙原来这位竟是个将?军啊。
胡岸当即以孙家军的名?义起誓,他们确实是侯府的人,且此次目的正是为了查清税银真相。
孙子柏收起了纨绔世子吊儿郎当样,眉宇间?的气势瞬间?让村长有?种想下跪的冲动,孙子柏表示,不管村长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侯府都不会对他们追责,并且还承诺要为封地五个郡的百姓们讨回公道。
这下村长是直接就跪了。
百姓们虽然对侯府怨声载道,对世子更是恨不得食其肉,但对于远在西南边陲的老侯爷他们还是敬重的,毕竟他曾经确确实实平定了西南,给了百姓一个太平的西南,并且这几十年来,也?是平南侯一直坚守在边陲,为西南百姓抵挡了邻国的侵扰,他守护了一方安宁市真的。
而且,他们当中还有?不少儿郎也?在边陲当兵,那些将?士是真真实实保卫了大尧和百姓安危的,再加上孙子柏的保证,那眉宇间?的气势瞬间?就让村长折服了,于是很干脆的说出了他们隐瞒的真相。
其实他们之所以支支吾吾很简单,就是他们张家村私藏了粮食,这对于百姓而言已经属于大罪。
但让孙子柏有?些意外的是,这件事竟然是他们昌邑县县令默认的。
所以不仅张家村,昌邑县其他不少村庄都存在私藏粮食的行为,而他们的县令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明面上同其他县令一样严厉监收税粮,可实际上却?很隐晦的对昌邑县治下百姓放了水,让他们偷偷藏了粮食却?没有?揭发甚至还为他们做了掩护,比如跑到郡守府外去哭穷撒泼打滚之类的。
孙子柏终于明白了村长对他们县令的维护,看来这确实是位好官了。
可惜县令身份太低,人微言轻,整个封地郡县官员又都互相勾结,也?难为他能想到这样的办法了。
搞清楚了这个原因?,孙子柏才让胡岸将?那几个邹家村的人提来审问?,他们到底是如何知道张家村有?余粮这件事的。
久居高位的人气度是由内而外的,当孙子柏收敛神色之后,举手投足之间?莫名?就透出一股上位者的威慑力。
在场都是些庄稼汉子哪里见过?这阵仗,邹家村的人当场就招了。
那个面色最稳定的中年汉子叫邹大田,也?是这次行动的领头人。据他说很多?人都在传,不仅他们村,隔壁村的人都在传昌邑县有?余粮,他们并不知道消息是从?哪里得来的,但他们虎山县不少村都在传,而且越传越离谱。
邹家村也?实在艰难,刚交了税粮一个月村里就开始有?人家饿肚子了,大家都是靠地里刨食的穷苦百姓,若不是实在走投无路他们也?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
而且听说隔壁村有?成功的,确实在昌邑县的村子里偷到了粮食,他们这才铤而走险。
因?为害怕被发现,他们选择了离邹家村稍微远一些的张家村,事实上他们在来之前已经在村外蹲守了两天,发现这个村外表看起来跟别的村一样,可实际上仔细观察确实不一样,不仅没有?饿肚子的情?况,村民?挖野菜并不积极,面色也?没那么差。
孙子柏几人听后也?是挺无语,感情?因?为演技不到位才暴露的?
不过?现在紧要的已经不是消息如何走漏的事,而是如果真有?那么多?村得到消息,只怕整个昌邑县都被不少人盯上了,张家村这样的大村更是危险,很可能现在就有?不少人躲在暗处伺机而动呢。
若是像邹家村这样的来偷还好,可万一他们直接抢呢?亦或者干脆化?身土匪烧杀抢掠,走上一条不归路?
这便不再是什么偷粮抢粮的事了,而是暴乱,百姓暴乱,搞不好新一代匡义军就此诞生了。
孙子柏眉头拧得死?紧,胡岸倒是没想那么远,可一想到饥饿的村民?为了抢夺粮食冲进村子的画面他就头皮发麻,军人对这样的百姓着实束手无策,而若真遇到那样的情?况,就算是他也?未必能护得世子周全。
孙宏则是紧张,他家世子竟然身处这么危险的地方,身边还只带了几个护卫,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孙宏简直不敢想。
“爷,要不咱们快走吧,连夜就走,趁着他们还没来我们回苏城,”这里太危险了,“我们回苏城去搬救兵。”
孙子柏让他闭嘴,别打扰他思考,孙宏只能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
孙子柏又问?起税粮的事,官府收了粮不过?一个来月,一般都是县衙的官差亲自来收,放入县衙仓库,而为了减少运送成本,一般县衙会把粮食晒干,再将?坏了的挑出来之后才送往郡城,然后由郡守府衙的官差接收核验之后再送出去。
“你?们可知,每年这些粮食究竟送往哪里?”
邹大田和村长都是面面相觑,以前的话,他们认为自然是送往苏城的平南侯府啊,至于往后怎么安排那就不是他们知道的事了。
可现在看来,侯府并没有?收到粮食,所以这些粮食究竟送到哪里去了?
据邹大田所言,曾经也?有?饿疯了的村民?组织起来劫粮的,但全都有?去无回,事后人们发现那些村民?的尸体就在官道上。
官府收粮,官差运粮,走的还是官道,他们甚至还直接杀人,视人命如草芥。
孙子柏听完只能说这些人好大的胆子,这简直就是明目张胆了,可偏偏这样了侯府还一无所知。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除了郡县官差明目张胆之外,苏州牧的官差是绝对不敢明目张胆的,而且每年那么多?粮食,也?绝对不可能运往苏城,否则就算平南侯府的原主再怎么废物也?不可能一无所知,况且苏州还有?都尉府,都尉府掌管一周安宁。
除非连都尉府也?……
可是苏州都尉府啊,他们的职责除了守护城池百姓安宁之外,最大的指责就是对西南老侯爷的军队负责,若是都尉府有?人参与,那就是真正的监守自盗了。
只是没记错的话,苏州都尉府的都尉应是老侯爷身边退下来的人,按理?说他不应该做出这样的事,况且老侯爷的大儿子不就在都尉府任职吗?
想到脑中一团乱,孙子柏不得不再次感叹原主留下的这个烂摊子,但凡原主稍微注意一点,也?不至于造成如今这般烂透的局面。
从?上往下,不知道多?少人参与,从?头烂到尾。
想来在原剧情?里,原主惨死?,侯府覆灭的时候,百姓们应该是欢欣鼓舞,如同过?年的。
刚巧这段时间?各县衙都在往郡城送粮,五个县的粮食全都送往山阳郡城仓库,这么大量的粮食不可能轻易送出,况且他们还要核验数量,检查是否合格,与县衙交接之后才会继续运送,也?就是说,如今这五个县的粮食基本都在山阳郡。
想到这里,孙子柏心里就有?了决断。
“事情?迫在眉睫,我们必须马上行动起来。”
他先是让两个护卫带着几个身强力壮的村民?在张家村附近巡逻,随时发现可疑人员,最大限度的杜绝其他村民?来张家村偷粮食的情?况,而后又让邹大田和村长通知两县尽可能多?的村子,让每个村的村长带着村民?在五天后前往山阳郡郡城,理?由就是郡守要分粮。
而后,孙子柏又让村长亲自跑一趟昌邑县城找他们的县令,就实话说村里出现了偷粮食的村民?,务必请县令亲自来一趟。
在这之前,孙子柏打算亲自见一见这个县令,才好决定下一步的动作。
邹大田和村长虽然不知道孙子柏要做什么,但见他这沉着应对的架势就已经把他们唬住了,孙子柏不经意间?森*晚*整*理流露出的气势更是他们见都没见过?的,反正他们在县令身上就没感觉到这种气势。
最重要的是,孙子柏是侯府派来的,知道了真相之后他们再次看到了希望。
他们原本以为天是黑的,却?不想只是因?为有?黑色的东西遮住了这天,所以现在只要把这些黑东西扫开就能重见天日,他们哪还有?不照做的道理?。
吩咐完两人之后,孙子柏又将?自己的折扇交给护卫李三,孙子柏让他拿着折扇以最快的速度赶回苏城做两件事。
一是去都尉府找大爷,二是去找苏州牧,至于两方的说辞,孙子柏也?仔细交代。
“告诉大爷,就说本世子游山玩水至山阳郡,却?发现郡守府囤积大量粮食,一怒之下去找郡守问?罪,结果被扣下了,山阳郡守认为本世子是冒牌货,要砍本世子的头,你?是冒死?去求援。”
“告诉苏州牧,就说本世子游山玩水至山阳郡,却?遇百姓抢粮劫粮发生暴乱,如今生死?未卜。”
“要快。”
“属下领命。”
孙子柏又派了一个护卫去蹲守虎山县县衙仓库,从?邹大田口中得知,虎山县这两天刚好在运送最后的粮食去郡城,孙子柏希望他将?运粮之人,车队,路线,以及到达郡城之后的仓库等等都查个清楚。
这个时候可以说是天赐良机,否则错过?了时机还未必有?这么好查。
就这样,天不亮李三等两个护卫就已经快马加鞭离开了张家村,另外两个在巡视村长周围的情?况,等到村长将?县令请来的时候,孙子柏身边已经只剩胡岸和孙宏,以及万事不关心的冷美人了。
另一边,一直远远跟着孙子柏他们来到张家村的人,此时也?回到郡城禀报主子。
昏暗的灯光下,烛火跳跃,一个面色黑沉的中年男人眼底闪过?一抹狠厉。
“不管他是什么人,商人还是贵公子,既然来到本官的地盘,能不能活着出去就是本官说了算。”
男人眼底黑沉,那伙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那样的气度和阔绰的出手,只怕身份非富即贵,可这样的人却?跑到这穷山沟里来游山玩水?这理?由怎么看怎么都站不住脚,除非此人真是什么世家贵族养出来的二傻子。
可偏偏,他又跑到了昌邑县。
“昌邑县……难道是那李晋舟做了什么?”
男人的眸子忽然变得阴冷,脸上也?尽是狠厉。
不行,虽然手下来报他们什么都没做,可男人还是不放心。
很快他做出命令。
“去杀了他们,手脚干净些。”
“是。”
第三十一章 好戏开演
苏城, 清晨的阳光还未完全普照大地,一队兵马忽然?从诚中疾驰而过,掀起一地微湿的尘埃, 也彻底打破了苏城的寂静。
不少?人惊奇又疑惑的看着绝尘而去的都尉府兵马,少?说也得上千人了吧, 这是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事吗?他们好像奔着城外去的,难道是城外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的时候, 州牧府里竟又急匆匆冲出一队人马, 朝着刚刚的方?向疾驰而去。
粗略一扫也有一两百个官兵, 要知道州牧府可不比都尉府本身就有兵马,这一两百个官兵差不多是倾巢而出了, 而且有眼?尖之人看到, 一向和蔼亲民的州牧大人竟也在那?队人马当中, 没有坐软轿而是骑马疾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