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会想不到京城必然对他们有所动?作,所以那群余孽若是聪明就会抢在京城有所动?作之前?做出反应,孙子?柏担心他们会拿侯府开刀,毕竟比起苏州府和都尉府,还是侯府更好下手。
孙子?柏对西南的事,将自己能想到的都尽量事无巨细的跟老侯爷做了交代,至于他与楚湛的合作,只要?老侯爷这里点头,楚湛那里就没?有拒绝的理由。
只是让孙子?柏没?想到的是,临走之前?老侯爷还给他带来一个意外之喜。
当一个面?容冷峻的年轻男子?跪在孙子?柏面?前?的时候,他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直到老侯爷介绍,这是他为孙子?柏专门培养的亲卫军的时候,孙子?柏着实有些诧异了,而诧异之后就是惊喜。
他可太?需要?这些人了。
老侯爷身为一军统帅,身份自然重要?,更何况那些年他因为镇压匡义军而被骂为朝廷走狗,不少侠义之士前?赴后继的冲到他面?前?要?刺杀他,所以老侯爷身边一直都有人保护着,这就是孙岐山的亲卫军了。
这支亲卫队就好像皇帝的禁卫军或者暗卫之类,孙岐山的亲卫军直属于孙岐山,主要?职责是保护孙岐山的安全,当然,除此之外只要?是孙岐山的命令他们都会去执行,他们是完全脱离于其他五位大将军掌控之外的存在,独属于孙岐山的人。
孙岐山的亲卫军一共三千人,他们个个都是精挑细选的高手,无论是能力和武功都得?出众,尤其是贴身保护的那几?个人更是高手中的高手。
本来嘛,孙岐山作为统帅,麾下几?十万大军都分管于五位大将军,倘若他是个光杆司令身边没?有保护的人,那一旦那五人有谁反叛,孙岐山岂不是就完犊子?了?
三千的亲卫军刚刚好,且他们个个武功高强还很神?秘,平日就算是五大将军也见不到。
老侯爷以前?只当孙子?是个纨绔废物,可即便再不情愿再不放心他也早晚会死,所以老侯爷早早的就在为孙子?柏培养着亲卫军了。
他同样为孙子?柏培养了三千亲卫军,而且这几?年来这群孩子?逐渐长大,实力也逐渐显现,他们已然超越了他们的前?辈成为了一支更为强大的亲卫军。
原本孙岐山是想等自己死的时候再将他们交给孙子?柏的,毕竟原先?的孙子?柏是个废物,但他同时还是个胡作非为的混账,这样一支利器交到一个混账手里很容易就惹出祸来,所以他想等自己死了,那废物孙子?也从安乐窝来到西南,再交给他,到时候孙岐山只要?做些限制,孙子?柏也祸害不到哪里去。
可这次见了孙子?柏他就改变了注意,更何况此时不给更待何时啊。
身前?面?目冷峻的男子?叫空青,他是新一代亲卫军的头领,他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两个人,一个叫决明,另一个则是连翘。
他们同样恭敬的跪在地上,眼底没?有一丝一毫的诧异或者不解,全都是训练有素的高手,孙子?柏非常满意。
孙岐山打算这一次就让空青带着决明和连翘先?跟着孙子?柏回苏城,名义就是护送老侯爷亲孙子?的朋友,就算是经常在老侯爷身边的楚湛都不知道空青的身份,只会以为是孙岐山身边的护卫。
其次,既然孙岐山与楚湛有一笔大生意要?谈,而且也说?好了货物需要?这边自己派人去取,那么多派些人手护送孙子?柏三人离开,顺便去苏城将药物等物资带回来,这就显得?顺理成章了。
真正的调兵还得?等京城的圣旨到,为了避免人太?多遭人怀疑,孙岐山打算让小?部?亲卫军伪装成拉送货物的人先?去到苏城,想来一个爷爷担忧孙子?和家人身处匡义军余孽肆掠的地方,所以派遣一些护卫回去保护家人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楚湛该是能理解的。
至于其余的人,老侯爷会让他们等圣旨到了之后,混在回城的兵里面?,如此,也没?人能挑出什么毛病了。
孙子?柏对孙岐山的安排可谓惊喜,看来他这爷爷分明就是粗重有细的嘛,这不安排得?挺周到嘛,他现在可太?需要?这样的一群人了,身边就一个胡岸用得?顺手,至于宁大神?,除非要?死了其他的万事都与他无关,孙子?柏是直接把?他当透明神?供着的。
这一趟没?白来。
临别前?老侯爷明显有些恋恋不舍,孙子?柏望着老人眼底的不舍和宠溺,心里也抑制不住的难受起来,他想到的是自己身上这不知名的蛊,宁大神?说?过?的,自己只有一年好活,倘若让这小?老头知道了指不定又有多难受呢。
况且自己支棱起的这一大个摊子?,倘若自己没?坚持到最后就挂了,这个担子?岂不是又要?落在这个本该安享晚年的老人身上?
孙子?柏想着便越发的难受起来,他强行收敛心神?,忽然从袖中变戏法?似的掏出来一张画纸递到孙岐山面?前?。
“看看我?还给你带什么了。”
孙子?柏挤眉弄眼,老头虽然狐疑但还是接过?来打开了,只见上面?赫然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的画像,只是那依稀可见的眉目透着扑面?而来的熟悉感让孙岐直接怔在了当场。
那脸上都是皱纹啊,她身上的华丽服饰都是老气的,华贵的,她的眼窝深陷了,唇角的纹路也深了,脸上额上都是皱纹,连头发都白了,唯有那双眉还是那么神?气,她的眼底似乎也浑浊了,她眼底的光不再那么气势凌然,不再那么夺目,反而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和蔼了。
孙岐山怔怔的看了半晌,直到他拿着画像的手都在微微发抖,他才悠悠感叹了一句。
“你奶奶她啊,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
孙子?柏心里有些酸,心里的愿望便又加了一条。
楚湛果然没?有因为队伍里多出来一二十个人而生出异样,在收到老侯爷眼神?的时候,他尾部?可查的点了点。
此时孙岐山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收敛,更看不出丝毫的不舍宠溺,有的只是爽朗,“好小?子?,”他拍着孙子?柏的肩膀,“你回去告诉我?那龟孙,让他少给我?惹些祸,乖一些,凡事保命要?紧,天大的事有他爷爷我?顶着,要?是再敢胡作非为小?心我?扒了他的皮。”
孙子?柏讪笑着连忙点头,“一定,我?一定把?侯爷您的话?原封不动?的转给世子?。”
孙子?柏说?完一个漂亮的甩腿骑跨就骑到了马背上,曾棠和空青一左一右跟在他身后,宁大神?依旧慢悠悠的跟在一旁。
“侯爷保重,我?走了!”
孙子?柏一夹马肚,整个人如离弦的箭,绝尘而去。
第六十九章 釜底抽薪
孙岐山站在高台上远远的看着渐行渐远的一队人马, 直到那道身影完全消失在天边他才收回视线,转身,一个中年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静静的站在他身后?。
他直到这时候才躬身叫了声, “大帅。”
孙岐山的面容随即变得严肃起来,声音低沉, “查到了?”
“查到了。”
苏城的信息早该送到的,尤其是孙子柏在秋猎众目睽睽之下被?刺杀的事?, 然而孙岐山却是直到孙子柏来了才知道的这件事?, 原因不是驿卒出了意外?, 也不是天气缘故,而是信息被?截下了, 而截下信息的人现在查到了。
“是谁?”
“所?有证据都指向……孙大将军。”
是孙成建, 他的儿子?。
孙岐山身形晃了一下, 他有些痛苦的闭了闭眼, 其实早该想到的,又有谁是不希望他知道孙子?柏面?临危险的呢。
他知道的, 自古嫡庶之间的矛盾似乎永远化不开, 因为他们生来就不对等。
孙岐山缓了缓, 再睁眼眼底已经是一片清明,他还有太多的事?要做, 孙子?也有太多的事?要做, 他不能拖后?腿, 他还要做他的后?盾, 他要交给?他一支精锐。
“小?心盯好了, 一有动向便告诉我。”
“属下遵命。”
此时的孙子?柏等人正在奋力赶回苏城, 他总有些担心。
而苏城的这几日,气氛总有些诡异的压抑, 奏折截杀失败的消息传回来的格外?迅速,至少?比孙子?柏预料的要快了那么几天,于是这两日的某些人就显得格外?不好过了,风雨欲来的阴沉笼罩着?他们,让他们喘不过气来,接连几次的失败与即将面?临的危险都让他们有些手足无措,不少?人因此乱了阵脚。
“完了,经营多年的西?南是守不住了,咱们那么多人付出了多少?心血才取得今天的成绩啊,这就功亏一篑了?”有人大受打击,说话都没了顾忌。
“全白费了,可恨!”
“朱遂仁他们都白死了,不仅如此,最亏的还是周瑶他们,那可是一个长?史一个司马啊,我们的人花费多少?心血才能爬到那样的位置?”
“咱们多少?年的努力啊。”
“在我看来当初就不该刺杀那什么废物世子?,”有的人开始质疑决策者,“若非因为他我们的损失怎会如此严重?”
“对,刺杀他就是错误的决定。”
而且还是一错再错,一步错步步错,倘若他们没有刺杀世子?,那就不会暴露,不暴露就不会需要截杀什么奏折,更不要说去截杀那几个世家子?弟了,他们这一次损失了多少?高手啊,不下两百人,他们培养这两百人容易吗?
简直血亏。
一个组织最大的忌讳就是领导者被?质疑,一时间现场氛围降到了冰点?,不管是开口的不开口的心中多少?都带了些怨言,只?是敢怒不敢言而已,这完全是出于对未来的迷茫,不用想也知道京城必然会采取残忍决绝的方式灭绝他们的存在,十多年前东躲西?藏天天有同伴惨死的噩梦又要再次上演了。
被?质疑的老者面?目黑沉,他全程都隐藏在黑暗的角落里,只?有小?半边脸在房顶透进来的月光照耀下影影绰绰,显得阴森又恐怖,他发出一声低呵,顿时所?有人都闭了嘴。
“是我的错,事?后?自会向首领以死谢罪,不过眼下不是讨论我罪责的问题,而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老者气息低沉,胸中更是郁积,他着?实纳闷,接连几次的失误让他都有些自我怀疑了,十多年来这是第一次让他感受到这样的挫败,而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呢,究竟是从哪里开始就不对了呢?
是那个忽然转了性的小?世子?,倘若不是他平白无故跑到山阳郡去,也不是他跑到郡守府叫嚷着?朱遂仁抢他的美人,一切都还在正规,他们不会暴露,潜藏在苏城多年的同伴也不会暴露,周瑶两人更不会被?挖出来。
这是个异数,孙子?柏绝对是个异数。
然而现在事?情已经无法挽回,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跑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我不赞成,如此我们辛辛苦苦经营多年岂不是都成了白费?要我看,不如干脆与他们开干吧,如今都尉府损兵折将正是最好的时机,先拿下苏州,在图西?南。”
“对,干吧,我们隐忍太久了。”
不少?人的斗志似乎都被?激发了出来,然而还是有不少?人持反对意见,“不可,我们此次接连失败不正是收手的信号吗?为何要一错再错。”
“切勿冲动,都尉府不可小?觑,更何况如今我们皆已暴露,他们已经对我们有了防备。”
“就是,况且没有首领的命令我们如何能先暴露,别坏了首领的大计。”
一群人很快分成三方阵营,一些人支持揭竿而起夺下苏州,一些人则坚持先逃亡保存实力,还有一部分人则是保持缄默,大家各持己见争论不休,直到一直隐在角落里的一道声音忽然响起,带着?几分懒散低沉的嗓音立马让大家安静了下来。
“或许,还有一个办法。”
所?有人不约而同转向他,包括面?色阴沉的老者。
“什么办法?”
“若是此计能成,或许我们能不费一兵一卒的拿下苏州,并?且顺利吃下隔壁江州,蜀州,到时候还能反过来制衡边陲的孙岐山。”
此人目光悠悠,似乎整个计谋已经在他的谋划之中成了形,且他始终一副沉稳镇定的模样,无端的就给?人很强的信服感,更何况,他本身就是匡义军在西?南地区的主要头领之一,他的头脑足以让在场之人都为之信服,所?以他此言一出,所?有人眼底都迸发出了希望。
“头,你说,我们该怎么做。”
男子?只?是悠悠吐出四个字,“釜底抽薪。”
匡义军余孽的出现让苏城陷入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慌乱,尤其是世子?因为遭到刺杀而选择闭门不出,都尉府抓余孽的那几日又人心惶惶,于是很长?一段时间里热闹的苏城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繁荣的街道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萧条景象,不少?人不敢轻易出门,不少?商贩被?迫关门闭户,就连那些平日权贵集聚热闹喧哗的风雨楼之类都门可罗雀了。
也就是说,这段时间的苏城都生意惨淡。
然而相比于惨淡的生意人而言,秦默却从未有过的充实,他的整个人生都在这段时间发生了逆转。
秦家落败之后?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保住了命,但秦宝福还是死了,秦万财父子?如今在牢里,于是秦家无人了,秦家主母以前养尊处优过惯了奢靡的生活,如今一朝跌入谷底根本就无法适应,更何况她还要面?临以前被?她看不起被?她奚落欺负的那些人现在对她的回踩,于是秦夫人的日子?可谓凄惨。
所?以别说秦家半死不活的生意了,她根本就自顾不暇了。
秦万财妾室极多,生了一堆庶子?庶女?,就比如苏灿,曾又耀武扬威惯了,这段时间的日子?也是凄惨无比,这时候别说有人想到生意,大家都是自顾不暇的,而秦默就是在这时候回到秦家的。
曾经欺辱他厌恶他的人,现在一个个在他面?前畏畏缩缩,要不就是一个劲的巴结讨好,秦默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看着?他们那副嘴脸不是开心,反而是恶心,可笑。
人就是这样,一旦站到了一定的高度,回头再看曾经那些觉得不可翻越的艰难都变得微不足道起来,甚至对于自己曾经那些诅咒,仇恨都觉得幼稚了。
秦默格局被?打开,就仿佛开了挂一样,豁然开朗了他。
他要接手秦家的生意,说是苏城首富,其实要是放在整个西?南秦家也就不过如此了,若是放眼整个大尧,甚至是天下,那秦家更是屁都不是。
可笑原来的秦默无论是视野还是心胸都被?局限在小?小?一个秦府后?院里,所?以他注定了走不出秦家这片大山,也就看不见秦家之外?更大的大山。
秦默首先把云宣接出了秦府,他给?他单独租了一个小?院子?,至于秦家其他人的死活他不会在意,也不会去管。
而后?,秦默给?秦夫人抛出了两个选择。
一是秦默接手秦家目前所?有的产业,店铺,酒楼等等,以后?由他来经营,他会将盈利的两成分给?秦家,但是,秦家任何人不得参与店铺酒楼的管理,也无权干涉他怎么做,不管他将这些酒楼店铺经营成什么样,亦或者改成什么,秦家人都无权质问。
但秦默有个要求,就是这两成的利必须分到每一个秦家人手中,除了秦万财那些妾室之外?,还有每一个庶子?庶女?,因为这是秦默作为秦家庶子?所?能为秦家人做的事?,是为了让这些无依无靠的庶兄妹们可以活下去。
第二个选择,就是秦家可以直接将店铺酒楼卖掉,这是侯府三公子?孙子?骞给?秦默提供的思路,孙子?柏先前交代让他处理秦家事?的时候带上孙子?骞,所?以这段时间孙子?骞除了在都尉府训练之外?都在跟秦默打交道。
先前孙子?柏将侯府的两个酒楼交给?了秦默管理,秦默满腔理论和想法,不过直到真正去做的时候才发现许多东西?并?非一蹴而就的,途中冒出来的问题永远预想不到,所?幸现在的秦默可谓一腔热血,越挫越勇,所?以短短时间那两家酒楼竟奇迹般的有了起色,而这其中就有不少?孙子?骞的功劳。
秦默也是相处之后?才发现,这位侯府的庶公子?在经营之道上竟然有着?惊人的天赋,他的许多想法是又新?颖又独到,每每总是让秦默都惊奇不已。
起初他只?是想着?趁秦家无人来掌管秦家产业,从而成为真正的秦家管事?者,可孙子?骞认为,只?要这些产业始终捏在秦家手里,秦默就只?会是在给?秦家赚钱,哪怕将来让秦家闻名大尧,那也依旧是秦家。
于是秦默的想法干脆更大些,再大些,不如将其完全买下呢。
秦默于是给?了秦夫人第二个选择,他表示会请专门公证之人去给?秦家这些店铺酒楼做一个公正的评估,到时候世子?就以公正的价格将秦家所?有产业转到旗下,但买断之后?那些产业便跟秦家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了。
事?实上,秦家出事?后?秦家的那些酒楼店铺生意有多糟糕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而且不仅仅是没有生意,秦宝福勾结匡义军的事?爆出来之后?,秦家更是遭到了不少?人的攻击谩骂,许多激愤的百姓甚至跑到秦家的酒楼饭店去砸烂菜叶臭鸡蛋,都在骂着?让他们秦家滚出苏城。
所?以这些酒楼店铺现在必然是大打折扣的,就算是地段好的能卖到原先三分之一的价格就属于不错了。
更何况那些酒楼店铺就算是他们自己去打理也根本没办法经营下去,那一大家子?揪出来,没有一个是有这个能力的。
正常来说,任何人面?对这两个选择,只?要脑子?没问题都会选择第一个,秦默这就是强势介入,或者说是他背后?的世子?强势介入秦家的产业,但只?要他们不卖这些就都还是秦家的,况且他们还可以坐享两成的利,只?要熬到秦万财从牢里出来就好,他们就还有希望。
然而秦默太了解秦夫人这个人了,她小?肚鸡肠,心胸狭隘,得势的时候就喜欢仗势欺人,喜欢打压别人来获得优越感,所?以她一面?恨透了秦万财的这些妾室,一面?却又喜欢凌驾于他们之上,把他们肆意踩在脚下欺辱。
曾经的秦默和云宣就是这群人之一,所?以在秦夫人看来,秦默绝对没有这么好心的在这种时候帮扶秦家,他恨她,所?以他一定会使坏,一定会落井下石报复她。
两个选择也好,规矩也罢,都是世子?定的,世子?无疑是在谋夺秦家剩下的财产,但是来实施的人却是秦默,她认定了秦默不安好心,从他将这两成利分给?那些贱人就可以看出来秦默是在针对她,那些本来就是她的凭什么要分给?那些贱人?
秦默抛出两个选择,给?了秦夫人三天时间考虑,他知道秦夫人必然会去问秦万财,也知道秦万财会怎么选,但对于秦默而言他们无论怎么选都无所?谓,世子?都是稳稳的赢家。
但当秦夫人在他面?前做出第二个选择的时候,秦默还是怔了一下。
这个女?人,果然如自己所?料的那样,自私又短浅,无知又带着?莫名的优越感。
她一定是这样想的——她一分钱都不想花在那些妾室和庶子?女?身上,她甚至巴不得她们去死,所?以她选择第二种,她自以为是的认为如今的秦家就是个烂摊子?,砸在谁手里手完蛋,而她自认为聪明的选择卖断,她拿到了足够的钱完全可以高枕无忧的过着?和原来一样的优渥生活,她只?要安心的等着?丈夫出狱即可。
等到秦万财出来,她还可以上演一出夫妻情深不离不弃的戏码,拿出钱继续让秦万财做生意继续赚钱,而那时候秦万财身边再没有那些低贱讨厌的莺莺燕燕,连那些个庶子?庶女?都一并?扫除了,占不到她们母子?一分一毫的利益。
真真是好算计呢,殊不知她的选择也是在别人的算计之中。
孙子?柏是将秦家的所?有事?都全权交给?秦默自行处理的,世子?对他说过,这是他的机会,没有人比秦默更清楚这个机会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也正是因为世子?给?了他这样的机会他才想要拼命的抓住,他才想要做到最好。
这是他在向世子?展示自己实力,也是他的诚意,更是他的投名状。
想来世子?对这个结果应该是很满意的,只?不过让秦默意外?的是,他一直没有见到孙子?柏,直到他第三次找到孙宏的时候,孙宏却直接把他领到了苏瑾言面?前。
两双视线对上的那一瞬间,秦默眼底难免生出些尴尬,即便对方此时双腿残废坐在轮椅上,可秦默在他面?前还是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这样一张脸任何人见了都得自惭形秽吧,他的眼睛像是能穿透一切,深邃又好看,一双生得如此好看的眼睛让秦默有些无所?遁形。
殊不知苏瑾言只?是看起来风轻云淡,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实际上看到秦默也是尴尬得不行,而且这份尴尬可谓诡异,简直莫名其妙。
所?幸苏瑾言这几年习惯了清冷视人,他周身的气质又总是无端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错觉,这种气质让人下意识不敢与他对视,所?以即便他眼里的尴尬不比秦默少?,即便他覆在膝盖上的手指都无措得动了动,身边的人却没有注意到,秦默更是无从得知。
不过所?有情绪也只?是一闪而逝,苏瑾言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面?色如常的向秦默解释世子?近来心绪不佳,所?以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秦默虽然心里疑惑,可终究只?能将心里的疑惑压回心底,毕竟若是以前的世子?,现在的情形他难免怀疑世子?是被?控制住了或者出了什么意外?,可明明真实的世子?并?非世人所?知的那样,他想不出那样一个人会因为眼前之人而陷入怎样的被?动,那就只?有可能是他们在图谋着?什么事?,至少?是自己无法窥探之事?,而世子?暂时抽不开身而已。
秦默已然成长?了许多,也知道了收敛情绪,心里的想法也只?是转瞬之间的事?,他随即将事?情的原委跟苏瑾言讲了一遍,现在是秦夫人决定将秦家所?有店铺酒楼卖出。
秦默并?非擅作主张替孙子?柏做决定尧买下这些产业,毕竟秦家现在这些店铺酒楼都是烂摊子?,就算花再少?的钱买下来也可能是打水漂,而这笔钱就算再少?估计也得小?五万,所?以秦默的意思是,世子?先花钱买过了,将来若是他能将这些钱十倍百倍的赚回来,那便是世子?赚了,但倘若他赚不回来,那么这笔钱就算在他头上,算他给?世子?借的,将来终其一生他都会还上。
苏瑾言听完微微诧异,倒是没想到秦默能诚恳到这样的份上。
他略微思索便让孙宏将胡岸和韩管家叫了过来,随即将这件事?告知了他们,苏瑾言能百分百断定,此事?孙子?柏会如何选择,所?以他让胡岸带上世子?印信,与韩管家极秦默一起,尽快把所?有手续办下来。
想来只?要是世子?的事?,官府也不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