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言安排好一切之后就打算回京了,不过在这之前他已经早早的让人先回去给孙子柏报了平安。
大典将至,原本戒严的京城这几日也开始热闹起来,一些近处的诸侯和附近州县官员们?已经陆续抵达京城,只?是因为温家的事守卫还比较森严,各城门口都?需要详细登记检查之后方可入城,且只?能进?不能出,于?是京城几个城门口都?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挤满了人,一眼望不到头。
此时孙子柏就坐在某茶楼上喝着茶看着熙熙攘攘的门口,他坐在二?楼窗口,面?带笑意,身后一左一右站着空青和胡岸,俨然?一副贵公子的模样?。
刚刚收到决明的消息,决明已经找到温家逃走的那个主将温赦,有温家兵符在,再加上温兰的手书一封,温赦毫不意外的选择了臣服,温家剩余兵力两万余,此时正在赶往京城的路上。
再就是沧州那边也顺利得到了解决,苏瑾言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今夜便能抵达京城。
想到苏瑾言,孙子柏自然?抑森*晚*整*理制不住脸上的笑意。
就在这时候,熙熙攘攘的城门口忽然?传来一阵躁动,就见本来半开的城门忽然?被全部打开,所有官兵退到了一旁,而入城的官员家属们?也是全部被赶到了边上。
孙子柏正在疑惑这是什么大人物到场了,下一秒就见一个俊逸潇洒的身影骑着马从城外小跑而入。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原本嘈杂吵闹的声音也瞬间安静了下来。
此人锦衣华服,身材颀长,面?如冠玉,明明三十多岁的样?子,可那张脸还是俊美得让人惊叹,他骑着马一举一动都?透着尊贵之相,身后还跟着几十个护卫,好不威风的样?子。
因为孙子柏所在的茶楼离城门口比较近,于?是眨眼功夫那男子就骑到了楼下,就在孙子柏打量他的时候,那男子不知为何忽然?抬头,刚好就与孙子柏的视线对?上了。
一上一下,匆匆一错而过,可孙子柏却在那一瞬间的对?视中呼吸一窒。
明明此人脸上透着焦急,可那眼底却平静得可怕,孙子柏心里?更是莫名的狠狠一跳。
直到马蹄声逐渐走远,城门口的熙攘声再次传来,孙子柏这才微微蹙起眉头。
今日回城的,如此耀眼的尊贵之人,毫无疑问就是顺王李永琛了。
终于?见面?了。
只?是孙子柏也没想到,这顺王竟然?如此……年轻。
第一百三十章 第 130 章
众所周知?, 顺王与当今皇上情深义重,自?皇上晕倒之后顺王就对其忧心不已,太医无能为力, 顺王便亲自?四处奔走为皇上求医问药,后?来皇上昏迷不醒, 更是传出顺王忧思过重到夜不能寐的程度。
而?这段时间,在各大势力甚至普通人都能对皇上的处境窥出一二的时候, 顺王还是没有放弃皇上, 他亲自?去了几千里开外的栖霞山, 只为给皇上求一味药,不辞辛劳, 不顾路途艰险, 更不顾自?己的生死, 直到如今回京顺利为皇上求来了药。
顺王对皇上的心, 日?月可?鉴呐。
孙子柏望着逐渐远去的背影,脑中却一直回想着刚刚那匆匆一瞬的对视, 那双眼睛给他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虽然先前对顺王已经有了诸多猜测, 可?直到这一刻,那些猜测莫名变得强烈起来。
他抬头望了望天, 虽然已是深冬, 可?京城的天空依旧格外晴朗, 比起西南冰天雪地带来的刺骨湿冷, 京城的冷却是看不见的, 明?明?冷得仿佛能轻易将肌肤撕碎, 可?看起来还是艳阳高照,晴空万里?。
不过看这温度低的, 估摸着也快下雪了。
孙子柏想着下意识拢了拢毛茸茸的衣领,也不知?道瑾言在马车里?冷不冷,肚子里?的还闹不闹腾,这两?天还吐不吐……
孙子柏一直等到半夜也没等到苏瑾言回来,他一直提着心根本没办法?入睡,整个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到了后?来干脆绷着脸在房里?踱来踱去,搞得孙宏他们也跟着紧张起来,其实按照时间算这个点本来也赶不回来的,不过孙子柏担心,他们也跟着担心,即便他们知?道孙子柏大?概率是关心则乱,空青还是点了几?人出城接应,孙子柏这才安心许多。
却不想没等他躺下白子玉来了,且同来的还有闻相。
孙子柏有些诧异,难道有什么自?己掌控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两?人是来到门?口才遇到的,白子玉是因?为苏家?有些异动,闻相则是因?为孙子柏让他查的事有了结果,于是便迫不及待的连夜过来。
孙子柏只能压下心里?的焦虑与他们说正事。
闻淮卿和白子玉的面色都有些凝重,这几?日?的京城一天一个动静,风云莫测,如今他们都上了孙子柏的船,大?事小事自?然都要找孙子柏商量由他定夺,白子玉率先?开口。
“听说今日?顺王回京,带回来一味珍贵灵药,国师亲自?为皇上诊治,那药有奇效,今晚皇上便清醒了不少,听说已经能坐起来了。”
以白家?的能力及时掌握这些信息并不难,可?他注意到孙子柏的面色竟没有丝毫波澜,显然是已经得知?了消息。
白子玉心里?不由得微微惊讶,虽说现在皇帝不行了,可?想要随时掌控宫里?的消息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孙子柏才来京城多久,没有根基没有背景,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孙子柏自?然有他的消息渠道,除了六皇子,二皇子,如今更是通过地下排水系统在皇宫各角落都安插了眼睛,更何况他今日?亲眼看着顺王入的城,随后?他就让人仔细盯着宫里?的动向了,所以宫里?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倒是闻淮卿这个重臣之首闻言有些诧异,皇上病重的这段时间他虽然每日?照例入宫,可?实际上从温家?出事那晚他已经许久没见过皇上,再加上萧家?各官员们把持朝政,萧皇后?又把持后?宫,如今文武百官也都是装作看不见的在处理着自?己的事,见不见皇上已经不重要。
只是若皇上真的能好转,这局势岂不是又要变了?
原本皇上已经被算作出局的一方?,难不成顺王还能扭转局势不成?
想到这里?闻相的面色不由得变得更加凝重起来,白子玉却只是看着孙子柏的反应。
孙子柏面上并不见慌张,反倒是有些若有所思的样子,他道,“老皇帝的身体已然油尽灯枯,这是事实。”
孙子柏没有隐瞒,将圣子对皇帝身体的定论告诉了两?人,包括他体内的几?种毒,两?种要命的蛊,还有那条吊命的蛊。
不说那三条蛊虫,单就皇上体内那些慢性毒药就足够要了皇上的命,油尽灯枯的身体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回,至于皇上表现出的好转,孙子柏料想跟国师种下的那条吊命蛊有关。
所以可?以肯定一点,皇上现在是生还是死全在国师的掌控之中?,国师要让皇上好转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当然,只能是短暂的好转。
只是,顺王对此是否知?情就不好定论了。
两?人听完都很震惊,但随即就想到了关键,倘若顺王是知?情者,那么他们以往对顺王的认知?将全部被打破。
想到这里?,闻相忽然想起孙子柏先?前让他查国师与顺王之间的一切关联事迹。
原先?他并不明?白孙子柏为什么要查这两?人,毕竟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平日?更是没有任何交集,一个炼丹,一个风花雪月,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此刻闻淮卿却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假设顺王知?情,那他与国师便是同谋,如此……
闻相心里?顿时掀起惊涛骇浪,眼睛更是因?为惊疑不定而?微微睁大?。
但见孙子柏神色正常,显然是早就有所猜测,闻淮卿心里?更是震惊又复杂,不过碍于白子玉在场他终究没有问出口。
孙子柏却将视线转向他,“外公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
闻淮卿强行将翻涌的情绪压回去,而?后?才沉着脸道,“是你让我查的事有结果了。”
而?正是这个结果,才让闻淮卿方?才生出那样恐怖的推测。
孙子柏既然当着白子玉的面问,自?然是默许了白子玉可?以听的,于是闻淮卿就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国师并非一开始就是国师,李永裕登基之时国师还另有其人,他是在十九年前才成为大?尧国师的,算算时间,刚好是在孙子柏出生之后?。
但国师却并非那年才入的京,而?是早在一年前,那时皇上尚未给孙兆尹赐婚,国师的名字也不叫木措,而?是被称做玄阳道人,具体名字没人知?道。
不得不说这名字还真有几?分唬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道观的高人。
当时说是南方?来的得道高人,闻相对此还有些印象,那时候权贵圈中?都在传这个新来的玄阳道人不仅能起死回生,还能占卜看相,最重要的是能炼制丹药,什么续命延寿,养颜驻颜等等,因?此,玄阳道人的到来在权贵圈里?刮起了一阵炼丹制药的风。
不过此人很是神秘,且架子很大?,一般人根本见不到。
闻淮卿对此是不屑一顾的,他不相信这些歪门?邪道,不曾想这人竟得到了皇上的赏识,有一段时间日?日?被召入宫,而?后?有一天,皇上突然就宣布他为新任国师了。
那时候李永裕的独断专行已经初显端倪,几?大?世家?并不如现在这般能左右他的决定,好在皇上虽然给了他国师之职,但实际上国师并无实权,他除了偶尔主持祭祀,观测星象之外,主要的职责就是给皇上炼制丹药,因?此各家?才作罢。
闻淮卿当时也觉得,这国师必然是给皇上炼了些乱七八糟的丹药,比如什么延寿健体之类的,尤其那方?面的药,毕竟自?古皇帝都有这样的需求,更何况皇家?这几?代的皇帝尤其淫乱,李永裕也不例外。
况且此人做了国师之后?深居简出,尤其不与世家?权贵往来,倒是让闻淮卿也高看一眼。
一晃将近二十年,国师依然保持着神秘,且从未闹过什么幺蛾子,大?家?对他的存在也已经习以为常,可?倘若他二十年前的出现就是一场阴谋呢?
如此一想,只叫人头皮发麻。
讲到这里?闻淮卿看了一眼孙子柏,却见他眼底依旧平静,只是那平静的眼底似乎翻涌着什么,也像是对他接下来的话有所推测,这才那么平静。
闻淮卿稍微停顿之后?,这才说出他这次的调查结果。
“国师,是顺王向皇上引荐的。”
闻淮卿这一出口白子玉率先?惊疑出声,倒是孙子柏只是眉头一挑,眼底闪过了然的神情。
那时候的顺王也就二十几?岁,正是俊逸潇洒的时候,也是被皇上宠得无法?无天的时候,他整日?流连各种青楼妓馆,身边美人环绕,开口闭口都是风花雪月,谈的都是吃喝玩乐,闻淮卿实在无法?将他跟一个歪门?邪道的巫蛊毒师联系在一起。
若非孙子柏叫他去查,他甚至都不会把国师与顺王联系在一起,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此事查起来并不容易,所幸闻淮卿曾保过一个老太监的命,据他回忆,那段时间皇上性情莫名暴躁,按理说宫里?刚添了不少新人,皇上每日?流连忘返,各宫嫔妃等着被临幸,皇上当是高兴的才是,不过都是宫里?伺候的人,有些事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只怕是皇上顾不过来身心疲劳之后?导致的性情暴躁。
恰巧顺王入宫,瞧见皇上面色异常,于是便向他推荐了玄阳道人,只说身边好友们都在说这位玄阳道人的丹药有多厉害,反正吹得天花乱坠,言语间,顺王并不识得这玄阳道人,皇上却记下了,而?后?没多久玄阳道人就被皇上召进了宫。
这样看起来似乎跟顺王没什么关系,他只是随口这么一提,甚至皇上身边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提,可?这样的“没关系”孙子柏实在是听得太多了。
这个顺王,哪儿哪儿都有他,可?哪儿都跟他没关系,这样的巧合多了就显得不是那么正常了。
“小柏,你觉得顺王是有意的吗?”
闻淮卿有些心惊肉跳,实在是孙子柏的态度过意明?显了,可?这种可?能又让人心惊。
孙子柏勾了勾唇,眼底的光随着烛光一阵闪动,晃得在场两?人都有些出神,而?后?才听到道。
“外公,哪里?有那么多巧合。”
闻淮卿整个人都颤了颤,如果顺王是刻意将国师引荐给皇上的,如果顺王本就与国师相识,那么这一切就是个阴谋,一个源于二十年前的阴谋,也就是说,二十年前让国师给闻婉儿种下子蛊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顺王。
这个从头到尾都表现得如此无害的,对任何一方?势力都没有一丁点威胁的顺王。
闻淮卿有些莫名的口干舌燥,又只觉得浑身冰冷,从头冷到脚。
“是……是他吗?”
孙子柏没有证据,诸多地方?也还没有弄清楚,可?想起白天那一瞬的对视,孙子柏有种直觉,不会错了。
于是他朝闻相点了点头。
“顺王他……可?这太离谱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闻相眉头紧锁,下意识的摇着头否定,可?他的面色却越来越难看,显然嘴上说着不相信,可?心里?却已经是认同了的。
“闻相?”
白子玉显然有些不太明?白这两?人之间在打什么哑谜,因?为他从始至终并不知?道子母蛊的事。
闻淮卿看了孙子柏一眼,见他点头之后?才简单的跟白子玉讲了一遍子母蛊的事。
这下白子玉也震惊了。
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孙子柏,他从来都不知?道,尤其回想以前孙子柏那些肆意的模样,根本不敢想象他竟承受着这样的痛苦和压力,被强压下去的情愫又莫名翻涌起来,白子玉只能快速垂眼,而?后?让自?己镇定下来。
很快他就想通了闻相的震惊,“你们的意思是说,国师背后?的人是顺王?”
白子玉都惊呆了,这怎么能不惊呢?
顺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京城谁人不知?,此人的心机和城府得可?怕成什么样啊。
况且倘若是真的,那就是说顺王在二十年前就开始谋划此事,在二十年前他就盯上了西南的几?十万大?军,且还能隐忍二十年,那么沉得住气。
二十年啊,不仅一等就是二十年,这二十年里?他还在兢兢业业的扮演着他的闲散纨绔,一个漂亮废物,一演就是四十年?
如此心机和耐性,直叫人胆寒。
白子玉越想越觉得头皮发麻,有种毛骨悚然之感,“可?是顺王如此算计隐忍是为了什么,皇位?”
是了,算计西南的几?十万大?军,又利用国师将皇上的命握在手中?,除了皇位还能为了什么?
只是有一点让人费解,倘若只是为了皇位的话,他要算计的应当只有李永裕一人,而?不是让整个皇室都逐渐走向末路,他既然觊觎这个位置,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世家?逐渐发展壮大?来削弱皇室呢?
尤其是萧家?,这些年一点点的凌驾于皇室之上,将皇权变成一个空壳,一个笑话,这样的皇室难道是他想要的?
不止白子玉想不明?白,孙子柏也还没弄清楚,不过结合这几?天掌握的信息他倒是有些粗略的猜测。
孙子柏没有给白子玉一个明?确的答案,却问起他的来意。
白子玉强行压下心中?的震惊,随后?才说明?来意。
是苏家?出现了异常。
这两?天苏骆沉以狠辣手段强势登上家?主之位的事还在被人津津乐道,白家?却注意到,这两?日?苏家?在调兵,先?前连温家?造反都没有太大?动作的苏家?,却在这时候悄然调动私兵,这明?显很不正常。
苏家?在四大?世家?之中?向来低调,对朝政更是一副不愿插手的姿态,原本世家?之间难免有所碰撞,因?此时常也会有些摩擦,可?苏家?低调,这让其他几?家?对他们的私兵也难有个明?确的掌控,却不想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苏家?忽然有此大?动作,不再遮掩的暴露实力,实在让人惊疑。
都以为是大?家?看走了眼,错把苏骆沉这狼崽子认成了小羊羔,可?白子玉与他父亲都不认为苏骆沉有这样的魄力和能力,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
况且苏宴之又不是死了,到底凭什么让苏骆沉来当家?做主?
且还有一点让人疑惑的,就是苏家?现在防得很严,白家?根本查不到立马究竟出了什么事,父子俩觉得此事蹊跷,白子玉这才连夜找到孙子柏这里?来。
孙子柏闻言却只是递给他一张纸条。
白子玉不明?所以,闻淮卿也凑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两?句莫名其妙的话。
“不是我。”
“救命。”
两?双迷茫的眼睛齐刷刷看向孙子柏,等着他给出答案。
“这是苏骆沉递出来的消息。”
且是费了些周折的,很艰难的送出来的消息,毕竟前几?天刚给他的那颗解药是能续七天的,按道理现在还没到时间,他不该那么急,显然,苏家?出了问题才让他这么着急。
白子玉再次一惊,这什么手段竟把苏骆沉也拿下了?
不过现在不是震惊这个的时候,他仔细思索之后?道,“调兵的人不是他。”
“嗯。”
孙子柏点了点头,那废物确实没这本事,只是这“救命”有可?能有两?层意思。
一是为了他体内的蛊,需要孙子柏及时给他解药续命。
可?时间还没到,按道理他不该那么急。
再就是他受到了别的生命威胁,他在向孙子柏求救。
这就有点离谱。
不过可?以肯定一点,苏骆沉绝对是被人控制了,调兵的人自?然不是他,他现在可?能只是个傀儡,但不管他是为了蛊虫还是单纯的向孙子柏求救,都能说明?一点,控制他的人并不在意他的生死。
孙子柏首先?想到的就是皇帝,他本就把苏家?当做翻身的底牌,所以他先?前暗中?助苏骆沉登上家?主之位,现在借助苏骆沉的手调取苏家?私军,想来是在为祭祀大?典做准备。
只是,倘若是皇帝,他不可?能不在意苏骆沉的生死,再者以苏骆沉的脑子,他只怕会把他中?蛊的事告知?皇帝,毕竟在他看来国师是皇上的人,他甚至可?以借此求到国师那里?,让国师给他解蛊,苏骆沉没道理在这种情况下放弃他的亲爹而?选择自?己这个要他的命的人,就很让人费解。
再就是皇帝的身体情况是圣子确认过的,他不认为先?前那个精神失常的李永裕是装的,所以他没这个机会才对。
偏偏是顺王回京之后?,那么有没有可?能是顺王呢?
可?顺王又是怎么做到的,通过王嫣然吗?
但王嫣然即便在风光无限的时候也只是被苏宴之捧成一个没用的主母,她连苏家?后?宅都管不清楚,又怎么能有这样大?的本事?更何况她现在人设崩塌,形象全毁,就是在苏家?也是被唾弃的对象。
还有苏宴之,那个废物难道就这样认命了?他就没有一点挣扎吗?
孙子柏有些懊恼,他先?前有些高估了苏宴之,总觉得这个人不至于窝囊隐忍到那样的地步,所以是他看走眼了吗?
第一百三十一章 第 131 章
孙子柏几乎一夜没睡, 直到?传来孙宏禀报苏瑾言回?来的声音,孙宏话还没说完孙子柏已经窜出门外。
“世子外面冷哎……”
孙宏伸着手连忙追出去,结果门口一阵冷风灌入冷得他直打哆嗦, 又急忙折回?去拿世子的狐裘披风,却不?想找了两圈都没找到?。
门?外苏瑾言刚刚踏进院中就瞧见孙子柏大步流星的朝他走来, 还不?及开口就被?一股暖意包围,孙子柏第一时间将厚实暖和的披风披在了他身上, 又仔细将前面也拢好包裹住他的全身, 这?才?伸手抓住苏瑾言的双手。
一股冰凉的寒意让孙子柏下意识握得更紧了些, “冷吗,总算是回?来了。”
看到?苏瑾言完好无损的回?来, 他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被?暖意包裹的苏瑾言嘴角微微勾起, 也顾不?得几双眼睛看着他们, 任由孙子柏握着他的双手轻轻揉搓。
“不?冷。”
一开口才?发现声音有些干哑发颤, 已是深冬的天,就算是白日的太阳光都是带着冷意的, 更何况是凌晨天将亮的时候, 这?时候的气温可谓刺骨, 风轻轻一吹都能穿破层层衣物直达骨髓,苏瑾言虽然坐在马车里, 可入了城之后却没办法?再坐马车, 于?是冷得声音都有些颤。
“快进屋。”
孙子柏拉着人?就往屋里走, 苏瑾言也任由他拉着。
苏瑾言一进屋就被?暖意包裹, 房间角落里放了几个暖炉, 手里又被?孙子柏塞了一个暖手袋, 孙子柏又吩咐小乙去弄一盆热水来给他暖暖脚,忙前忙后, 直到?摸着苏瑾言手脚都泛起暖意,孙子柏这?才?在他身边坐下。
苏瑾言全程浅笑着看着高?大?的身影忙碌关?切,他都不?用问就知道,孙子柏一定是一夜没睡,一直等着他回?来。
这?一路的寒意和?艰辛瞬间一消而散。
“瑾言辛苦你了,这?一路都还顺利吧,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沧州那边情况怎么样?”
苏瑾言先?前送信回?来只是简单说了赵稷的事一切顺利,还有返回?的时间,具体却没有多说,此时苏瑾言才?将沧州的事详细跟孙子柏说了一遍。
孙子柏听完也只觉得惊险,若是再晚个一两天,赵稷的家人?多半就没救了,那么整件事便有可能是另外的结局,这?也算是他们的运道,萧家的报应到?了。
苏瑾言说完便将赵稷奉上的虎符递给了孙子柏,这?可是能调动二十万大?军的兵符,赵稷甘愿奉上,可见他的诚意。
孙子柏却没有接,就着虎符又按回?苏瑾言手里,然后抓着他的手坚定道,“你拿着。”
苏瑾言挑眉看着他,一副等他解释的样子。
“我们很快将与国师一战,我是他们的目标,虎符放在我这?里不?安全,你知道的瑾言。”
苏瑾言抿着唇,他当然知道,他只是不?愿意设想孙子柏任何一种糟糕的可能罢了。
然而苏瑾言毕竟是个理智的人?,即便心里沉重?他最终还是握紧了虎符,子母蛊的事只能孙子柏自己面对,那他便在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尽其所能的帮他,至少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孙子柏随即将京城这?几天的动向一一说给苏瑾言听,接着说了他之前与白子玉和?闻相的猜测,事实上,他对顺王是早有猜测的,只是那时候只是一个模糊的猜想,而后经过白家和?闻相的调查结果他的猜测才?得到?些证实,直到?现在,孙子柏最终将幕后之人?锁定在了顺王身上。
苏瑾言却只是微微有些诧异,其实他心里对顺王也是有所怀疑的,只是因为顺王与王嫣然那些纠葛,原先?苏瑾言将其误会为王嫣然的奸夫,这?才?导致他心理上一直很排斥这?个人?,以至于?对他的判断也就失去了客观,如?今回?想起来确实有诸多不?正常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