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以为萧见琛看春宫图不好意思告诉他。
他将书放去一边,侧身而躺,脑袋枕在小臂上,就这样盯着萧见琛的侧脸看了很久。
明日洞房,萧见琛会先做什么呢?先来吻他,还是先脱他衣裳?那档子事是快活得很?还是如花姐所说,当真会疼?往日他看的画中,两人皆是双眼迷离,应当是快活的吧?
胡思乱想一通,他正要换个姿势,便听见外头传来熟悉的一声。
“扑——”
花酌枝坐起身,熟练地将小虫丢到萧见琛脑袋上,这回他仔仔细细穿好鞋才走出去。
只见萧见琛下午砌好的墙又倒在地上,半道墙后,三个黑衣人手足无措站在那里。
“大人,这墙……”
【作者有话说】
萧见琛:真奇了怪了这墙
后面还有一章嗷
第28章 熟透了的桃儿(二更)
看着地上命途多舛的墙,花酌枝笑笑,用苗疆话回道:“没关系,墙倒了可以再扶起来。”
三人正是由南疆而来的侍卫,一刻不停日夜不休,终于在今夜赶到。
“你们怎么来了?可是他们要我回去?”花酌枝猜测,脸色渐渐黯淡。
三人连连摆手,为首那人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上,道:“是沈大人要我们来送信,我们仨跑的快,后头还有不少人呢!”
“出什么事了么?”花酌枝敏锐地察觉到不对,他将信拆了,借着月光读完,脸色蓦地沉下去。
原来昨夜出现在山崖前那人并不是巧合,那些个武林正道正满天下找他呢,甚至发了通缉令,一旦发现,立时绞杀。
待杀了他之后,他们还要屠了南疆,杀上达弥山,闯入神殿,将天神灯全都砸碎。
花酌枝又将信读了几遍,嘴角稍稍抿起。
他跟萧见琛才到这个村子,东西已经置办齐全,婚房也已布置好,明日就要成亲了,是万万不能这个时候就走的。
就算他们真的找到这里来,也要等他跟萧见琛成完亲后再说。
花酌枝脸色不好,为首那人怕被赶走,小心翼翼道:“大人,沈大人吩咐过,要我们在暗中保护,没有大人命令,我们是不会出来的。”
“对对对!”另一人附和:“大人什么时候找我们,我们再出来,绝不会打扰大人!”
这样也好,花酌枝低头想了想,就算有天大的事,也要过了明日再说。
“好,那就照你们说的来。”
“是!”
三人应下,可花酌枝迟迟不叫他们走,为首那人又道:“大人,还有什么事吗?”
花酌枝看着他们,眼中露出不易察觉的雀跃和期盼,“我明日就成亲了。”
“……”
见他们没有反应,花酌枝又说了一遍:“我明日成亲,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吗?”
三人面面相觑,摸不透花酌枝意思,这时其中一人福至心灵,惊疑不定道:“那祝大人和夫人,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花酌枝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
猜对了。
三人各自松了口气,祝福的话一个接一个往外蹦,说到花酌枝满意才被放走。
花酌枝睡不着,他从倒下的南墙迈出去,绕着屋子转了一圈,又从倒下的南墙回来,他看了眼散落一地的泥巴,想起萧见琛笨手笨脚砌墙的样子,无声笑开。
“琛哥哥,琛哥哥……”
一片白光闪过,萧见琛看去,花酌枝正躺在溪边的石头上,声声唤着他的名字。
萧见琛连忙跑过去,“枝枝?”
在看清花酌枝模样时,他愣在原地。
只见花酌枝脸色潮红,大敞着衣襟,看过来的眸子中盛满春意。
“枝、枝枝……”萧见琛结结巴巴道:“你、你这是,怎么了?”
花酌枝喘息着爬起来,紧紧握住他的手,“琛哥哥,他们给我下了蛊,是……春情蛊。”
萧见琛傻乎乎问了一句:“那怎么办?”
“琛哥哥……”花酌枝嘤咛一声,一头栽进萧见琛怀里,拉着萧见琛的手往自己身上放。
“可、可我们还未成亲,我这样做,岂不是毁你清白?”
“琛哥哥,你忘了吗,我们今日成亲了。”
今日成亲了?
萧见琛后知后觉想起是有这么一回事。
“对,我们成亲了,哈哈,我们成亲了!”他着急忙慌掀起袍子,刚将腰封拆去,甫一抬头,便见怀中的花酌枝渐渐褪去红润容颜,脸上浮现一条条纵横交错的皱纹,皱纹越来越深,到最后竟换了个模样。
大祭司?
那大祭司睁着浑浊的眸子向他看去,皲裂苍白的嘴唇一张一合,吐出嘶哑的声音:“琛哥哥。”
萧见琛慌慌张张向后退去,而后脑袋一轻,再爬起来时正坐在地上。
“琛哥哥!”
身后传来花酌枝的声音,萧见琛浑身僵住,回头看去。
花酌枝坐在床上,一脸担心地望着他,“琛哥哥,你怎么了?”
萧见琛环顾四周,摸了摸摔疼的后脑勺。
“琛哥哥,可是发梦魇了?”
梦魇?萧见琛长呼一口气。
那简直比梦魇还可怕,他居然梦见自己的枝枝变成了那个苍老丑陋的大祭司。
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梦见那老头子?难不成是他那还未完全泯灭的人伦道德所致?
“琛哥哥,你摔到哪里了?”
“没事,就是吓了一跳而已。”萧见琛爬起来,打了打身上的土,朝窗外看去,“什么时辰了?”
外头天都亮了。
花酌枝挪到床边坐下,两条小腿露在外头晃啊晃的,萧见琛看过去,眼前洁白一片,就像两节刚洗干净的白莲藕。
“琛哥哥。”花酌枝看向挂在床头的两件大红喜服,“该洗漱了,莫要误了时辰。”
“哎!”萧见琛一骨碌爬起来,打算去打点水来给花酌枝洗脸,他闷头冲进柴房,又带着满心诧异一步步退回院子,直勾勾盯着墙上的豁口。
怎么又倒了?
他茫然地在原地转了两下。
也没刮风啊?
“琛哥哥!”花酌枝在屋里催促,“快些。”
萧见琛来不及多想,又冲进柴房中。
彩凤比翼飞,鸳鸯渡红水,村东头简陋的屋子里张灯结彩,有好事者挤在倒了一半的南墙外头,踮脚往屋里看去,更有甚者直接爬上南墙,挤挤攘攘也不怕摔下来。
“哎,这是谁家办喜事?”
“说是花大姐自家妹子!昨天我远远瞧了一眼,长得真俊!”
“那新郎官呢?新郎官咱村儿的?”
“不是,你方才没瞧见啊?那新郎官长得跟块白玉似的,咱村能养出这么好看的人?”
“咱村咋来这神仙似的人了?”
几人聚在一头窃窃私语,等着待会儿礼成好讨些喜饼酥糖来吃。
“一拜天地!”
屋内传来唱和,众人停下议论,齐齐抬头看去。
简单布置的案头前站了两个大红人影,一高一矮,身形颀长,单看背影,也知一对新人该是何等的郎才女貌气质出尘。
“二拜高堂!”
两人高堂俱不在,于是便随意一拜。
“夫妻对拜!”
花酌枝慢吞吞转向萧见琛那头,弯腰下去那一瞬间,突然想起他们头一次成亲时的场景。
那时他尚未恢复,萧见琛瞧见他的模样,觉得委屈掉了两滴泪,他还以为萧见琛是饿哭的,便差沈碎溪去问了问。
萧见琛避他如蛇蝎,就连他们的婚书都没仔细瞧过。
而如今,他同萧见琛总算是有个好的开头了。
“礼成——”
花酌枝还未从回忆中拔身,便被簇拥着坐在床上,隔着一层盖头,花姐挤到他身边,“你男人得去喝酒,你在这儿等着就是,他一会儿就回了!”
“好。”花酌枝乖乖应下,他伸手往屁股底下摸了一把,再收回来时,掌心中躺着一把枣子和莲子。
他往衣裳上蹭了两下,丢进嘴里嚼开,清甜的味道沾染舌尖。
他不禁想到,待会儿萧见琛回来若要同他亲嘴,便是甜的。
花酌枝越想越开心,两只脚抬起来晃了晃,怕叫人发现,又赶紧放下去。
等待的时辰过于漫长,萧见琛回来时,花酌枝已经记不清自己在这里坐了多久。
带着酒气的人坐在他身侧,却什么都不说,花酌枝能感受到那道炙热的目光,他轻轻动了动盖头,小声询问:“琛哥哥?”
萧见琛突然有了动作,他朝花酌枝那边倾身,就这么隔着盖头,轻轻蹭了蹭花酌枝的脑袋。
“枝枝……”略带醉意的声音在耳侧响起,“这身衣裳,可还喜欢?”
花酌枝小幅度点头,“喜欢。”
“喜欢就好,我逛了十几个铺子,挑了件最好看的。”问完嫁衣,萧见琛又问起旁的,今日的喜饼可好吃,灯笼可亮,花可好看。
花酌枝一一给了回应,萧见琛嘴里便一直重复着,“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絮絮叨叨半天,花酌枝终于意识到萧见琛为何要再三问这些问题。
大概是萧见琛自己也觉得这些东西亏欠了他,没有八抬大轿媒人相订,没有大摆宴席宾客满棚,没有七进七出的宅子,只有一件红衣,简单的饼子,和一间茅草房。
所以他不停地问,想叫自己释然一些。
“枝枝,等回了大燕,我定用八抬大轿迎你进门。”
“好。”花酌枝红了眼圈,声音微微颤抖,“那我到时,再嫁你一回。”
“那便说定了。”
萧见琛退后一步,缓缓掀起盖头。
花酌枝未施粉黛,耳朵上是他们初见时那对银枝耳坠,萧见琛上手拨弄一下,眼看着花酌枝整个人渐渐变红。
像只粉色的桃儿。
他慢慢凑过去,往桃儿脸颊的软肉上亲了一口。
花酌枝突然抖了一下。
萧见琛还以为他怕了,小意安慰道:“枝枝,莫怕。”
花酌枝才不怕,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变成小娘子口中的桃儿,熟透了那种。
一口下去,汁水四溢。
“枝枝,我要亲你了。”萧见琛那老实人,连亲个嘴都要先打声招呼,得了花酌枝允许才敢上前。
唇瓣相接,花酌枝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哼,萧见琛先是一顿,而后疯了般将花酌枝扑倒在床。
【作者有话说】
明天还有嗷~
第29章 枝枝,莫要出声了
络子轻轻晃动起来,床帐中传出一阵咿咿呀呀的呜咽声,仔细听,那声音和着抽噎,像只猫儿似的,叫得人心里乱糟糟的。
半晌,声音突然停下,萧见琛无可奈何,他咬咬牙,上手捂住花酌枝的嘴,粗声粗气道:“枝枝,莫要叫了……”
他受不了了,再这么下去,他若是把持不住,丢人都丢回大燕去。
花酌枝眨眨眼。
可是书上都写了,大家做那档子事时,偏爱听这猫叫春的动静。
若萧见琛不喜欢,他不出声就是。
花酌枝主动捂住自己的嘴,乖巧的模样惹得萧见琛浑身冒火。
络子又一次晃起来,放肆的叫唤变成了隐忍的闷哼,花酌枝没捂好嘴,喉间逸出一声呻吟。
萧见琛往前一窜,猛地僵住。
“……”
“……”
“我……”他缓缓起身,目光游离半晌,愣是不敢看花酌枝一眼,“我想起来了,墙还没砌,我先去把墙砌了。”
他不忘帮花酌枝擦干净身子,而后头也不回跑出去,没过一会儿,院子里传来吭哧吭哧和泥的声音。
花酌枝懒洋洋翻了个身,右手往腰后摸了一把,虽有些痛,但还能接受,他觉得很不错。
他在床上缓了片刻,突然很想找沈碎溪说一说话,如果碎溪在这儿就好了,他还能问一问,萧见琛怎么这么快。
那些画上,一画就是几十页,各种姿势都有,新鲜得很,若把萧见琛也画上去,大概只有两页。
只有两页的萧见琛站在院子里盯了会儿,看看天,又感受了一下今夜的风,见墙没有要倒的趋势,才磨磨蹭蹭重新进屋。
他没脸见花酌枝,于是隔着帐子轻声唤道:“枝枝……”
床帐掀开条缝,露出花酌枝乱糟糟的脑袋,“琛哥哥,墙砌好了么?”
“砌好了。”萧见琛走上前,帮花酌枝捋顺头发。
“那便好,我们睡吧。”花酌枝回过身去铺床,整张后背裸露在萧见琛面前。
刚将被子拽来,花酌枝便觉得后背一热,他难耐地躲了躲,喉间发出两声轻哼。
萧见琛沿着那株醉眠花刺青一寸寸啄吻,手也没闲着,将脂膏从角落翻出来,“枝枝,再来一回,你受不受得住?”
花酌枝什么都没说,他主动抬腰,坐进萧见琛掌心中,似有若无晃了晃。
两人重新滚入床帐,萧见琛做好万全准备,正要重振雄风时,院子里传来好大一声。
“扑——”
花酌枝刚摆好姿势,听到这熟悉的动静,他叹了口气,将腿缓缓合起。
又是哪个不长眼的?
“我的墙!”
萧见琛倏地抬头,在墙与花酌枝之间犹豫半天,最终还是选择出去瞧瞧。
他将花酌枝裹进被子中,叮嘱一声:“枝枝,我出去瞧瞧,你莫要出声。”
说完,他迅速穿好衣裳推门出去。
只见方才砌上去的南墙正片倒在地上,墙头则蹲着一个陌生男子,一见面便笑嘻嘻拱了拱手,“哈哈哈哈哈哈,实在是不好意思,没想到这墙竟如此不结实。”
萧见琛还以为遇上打家劫舍的土匪,他惊疑不定,四处寻刀,“你是谁啊?半夜来我家做什么?”
听到声音,花酌枝赶紧披着棉被出来,几人在黑夜中打了个照面,那男子瞧见花酌枝时眼睛一亮,从墙头跳下,语气熟络喊了声,“小花!”
萧见琛看看花酌枝,又看看陌生男子,“小花?”
花酌枝一改往日慢吞吞的性子,他小跑上前,喊了一声,“齐大哥!你怎么来了!”
萧见琛再次重复:“齐大哥?”
花酌枝给他介绍:“这是齐向云齐大哥,齐大哥,这是萧见琛,我的——”
“我知道我知道!”齐向云爽朗一笑,“我赶来路上就听说了,你要成亲,我还带了一份好礼,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看样子是来得及的。”
突然在这里见到许久未见的旧友,花酌枝满心欣喜,他早已忘了还有件事没做完,又朝齐向云走了两步,“齐大哥怎么找到我的?”
“唉,说来话长,前几日我听说武林中发了你的悬赏通告,担心你出事,便抓紧赶了过来。”
“那齐大哥可是从流云山赶来的?”
“自然是从流云山赶来的,小花你就放心吧,有我流云教在,定能护你周全!”
两人一唱一和一来一回,萧见琛半句话都插不进去,他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紧紧贴在花酌枝身边,趁机开口:“枝——”
“齐大哥赶路辛苦了,还没吃饭吧,正好我这里还有喜饼,我去热一下,齐大哥将就吃些。”
齐向云声如洪钟:“哈哈哈哈!好!那我就尝一尝你的喜饼!”
两人相携走出去几步,齐向云突然顿住脚步,回头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南墙,“这……”
花酌枝笑笑:“没关系,墙倒了可以再扶起来。”
不扶也可以,反正每次扶起来都会再倒下去,也省的萧见琛再砌墙。
“好,好!”
两人又朝前走了两步,花酌枝想起什么,回头看向萧见琛。
见花酌枝终于想起他,萧见琛眸子一亮,“枝枝。”
花酌枝朝他招招手,“琛哥哥,给齐大哥沏些茶来!”
萧见琛:“……”
“……那些武林正道,披着一身人皮,却做着那禽兽不如的事,他们称我流云教为邪教,真是可笑!”
“齐大哥放心,天神灯不灭,流云教不败。”
“那我就放心了!”
茶沏好端来时,花酌枝已经穿戴整齐,正与齐向云对坐交谈,萧见琛将茶盘往桌上重重一放,又不敢惹花酌枝不快,只得憋屈道:“请。”
齐向云拾起茶盏猛灌一口,“唔”了一声,“这茶汤色泽浓郁,入口微甘,香气扑鼻……这是什么茶?”
不等花酌枝回答,萧见琛故意道:“这是枝枝带来的虫茶,以螟虫的粪便制成。”
谁知齐向云丝毫不在乎,一仰头,连杯底的螟虫粪便也倒进嘴中嚼了,而后抹抹嘴,称赞道:“好茶!”
花酌枝又给齐向云满上一杯,“齐大哥爱喝便多喝些!”
【作者有话说】
这章被冻过,不敢轻易修文,如果出现不太连贯的句子或者错别字,多担待一下~
齐向云连忙将花酌枝拦住,“哎,我自己来,自己来。”
他抢过茶壶,先给萧见琛满上一杯,亲切道:“喝茶啊小萧,别客气!”
萧见琛茫然抬头,朝四周看去,这好像是他同花酌枝的家,这个姓齐的什么意思?
那流云教是什么不入流的东西?枝枝是怎么同他认识的?又为何叫的这样亲密?
还齐大哥。
还把他辛苦砌好的墙弄倒了!
他的墙!
“南疆一切都好?小沈可好?祁老爷子可好?”齐向云挨个问候。
花酌枝一一回应,当问及祭司殿的事时,他一脸紧张坐直身子,疾声喝止:“齐大哥!”
齐向云一愣,他看看萧见琛,又同花酌枝对视一眼,了然道:“哦……我知晓了,我知晓了。”
见两人竟然当着他的面打哑谜,萧见琛心里愈发不是滋味,他抬手将花酌枝揽进怀中,以宣示主权,“枝枝,你这是跟齐大哥说什么呢?”
“没什么……”花酌枝攥了攥拳,朝齐向云使了个眼色,“齐大哥可有住的地方?今日不早了,不如我们明日再聊?”
“也是,也是,确实不是个叙旧的好时辰。”齐向云不跟花酌枝客气,他将一盘饼子全塞进怀里,又灌下一口水,“我在镇子上住,这便走了,明日一早再来找你!”
花酌枝起身要送时,被齐向云按回去,“莫要送了莫要送了,我自己走就是!”
说罢转身离开。
等外头没了动静,萧见琛紧紧抓着花酌枝的手指头,接连蹦出一连串问题:“枝枝,流云教是什么?他是什么人?你同他又是如何认识的?你着急让他走,可是有什么不想叫我知道的事?”
花酌枝没答,而是回握住萧见琛,开口时还有些难为情,“琛哥哥,你方才是不是把脂膏弄进去了?”
萧见琛转头扫了眼床帐,这才想起还有件事没做完。
他答:“是。”
那脂膏初取出来时为乳白色,若是放在掌心中捂一会儿,便会化作无色无味的黏腻汁液。
花酌枝低眉顺眼地,声音从齿间一点一点挤出来,“是不是里头太热,脂膏都化了……”
萧见琛脑子“轰”地一声炸开。
太热……
化了……
花酌枝还嫌不够,他咬咬下唇,一双眼含情顾盼,“好像……流出来了。”
流出来了……
“裤子也湿了,所以只能叫齐大哥先走。”说着,花酌枝起身,双臂压在桌上,头肩俯低,腰臀便自然而然抬高。
“琛哥哥帮我看看。”
这个姿势在萧见琛看来像是故意引诱,可花酌枝怎会懂勾引男人那些事,他说看看,必定真的只是看看。
是他萧见琛抵不住诱惑,不能怪枝枝。
这次络子晃了近一个时辰,花酌枝缴了几回,他难受得紧,又已经没什么东西可缴,只好学着那《玉楼春》中所写,抱着膝弯小声叫唤:“琛哥哥,我不行了,要弄死我了,我唔——”
萧见琛被花酌枝整怕了,他眼疾手快捂住花酌枝的嘴,将声音给捂回去,凑近了哄道:“先别叫,先别叫……这就好了,这就好了。”
络子猛地颤动几下,渐渐趋于平稳。
云消雨歇,花酌枝枕在萧见琛胸膛上,餍足地眯起双眼,萧见琛拨了拨花酌枝汗湿的头发,在他额角印下一吻。
这回总算是没有丢人。
只要花酌枝不乱叫,什么都好说。
待缓和片刻,花酌枝才提起齐向云来。
“十年前,流云教惨遭灭门,全教上下几百口,只活了齐大哥一人,齐大哥隐忍多年,重整流云教,终于找到仇人,可没想到凶手竟是所谓的武林正道,见事情败露,那人便称流云教是邪教,当年灭门也是为除祸害无奈之举。”
“十年前事情发生时我尚且年幼,齐向云同我爹娘有一份恩情在,于是拿着信物找上南疆,求得庇佑。”
八岁的花酌枝为点那盏天神灯,在祭司殿一坐就是十天,硬生生老了几十岁,躺了整整一月才能下楼。
自那之后,流云教再未败过,并步步紧逼武林正统,誓要将仇人扒皮抽筋,挫骨扬灰。
齐向云从无败绩所向披靡,大家这才发现事情不对劲,多方打听下,终于找到源头。
“天神灯不灭,流云教不败,所以他们调转矛头,屡屡进犯南疆,要我——”话转了个急弯,花酌枝险些咬了舌头,“要我们交出天神灯。”
一开始花酌枝以为他们只是想要流云教的天神灯,可到最后他才发现,他们是忌惮这向天借运的能力,想让花酌枝为己所用。
“他们明白无法拉拢祭司大人,便要毁了整个南疆,幸好有祭司大人坐镇,他们从未成功过。”
萧见琛听得心惊胆战,“那他们要来抓你……”
“他们来抓我……”花酌枝眼珠一转,模棱两可道:“许是想拿我威胁祭司大人吧。”
萧见琛收紧胳膊,盯着床帐的络子看了许久,做了个决定,“我们过几天就回大燕去。”
“为何要回大燕去?我们才安稳下来,这里不好吗?”花酌枝不解。
萧见琛越想越怕,他翻身坐起,将花酌枝抱在怀中,“我……我不知能否护你周全。”
若是回了大燕,他还能有些底气,而如今他就这样不管不顾带花酌枝跑了出来,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琛哥哥放心,他们轻易不会找来的,就算真的找来了,我也有办法应对。”
来一个他就打一个,来一双他便杀一双。
“琛哥哥……”花酌枝赖在萧见琛怀里撒娇,“我想沐浴。”
“沐浴……”萧见琛往屋里扫了一眼,这才想起家里连个浴桶都没有。
“枝枝,今日先给你擦擦好不好,明日我同李二哥上山,砍些木头回来,给你做个浴桶。”
“好。”花酌枝挪到床边,乖乖等着。
萧见琛打了水回来,一掀床帐便是两个通红的屁股蛋子——是叫他撞的。
花酌枝翘着双腿晃来晃去,正趴在床上写信,看上去心情不错。
萧见琛拧了帕子,歪头看了眼,上头全是苗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