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
“真是好一个畜生!”
太子看了一眼好像在咬牙的平恩侯,默默献上同情。
反正他是支持平恩侯把人大卸八块的。
但现在,如果不找个合理的借口……许烟杪又不是傻子。
平恩侯自己为自己找了借口。
他脸色一沉,语气也重了:“现在你还要告吗?你大儿子是被什么吓死的,你心里也有数吧?”
死者母亲立刻表示:“不告了!不告了!我家大儿是暴毙,和千户无关!”
再告下去,她小儿子和小孙子都得陷进去,还是算了,没必要。
虽然不太对得起大儿子,但为了他们家香火,想必大儿子他会理解的。
老皇帝听到这个,在平恩侯的祈求目光下,以最快的速度一锤定音:“既然如此,本案结束!”
又道:“诬告罪反坐。”
这家人吓了一跳,顿时又凄苦地哭起来。
老皇帝慢慢说:“然而本次事迹特殊,死者恰好拿着信,信又恰好有气人之语。你等心有愤然实属正常,此次便不算诬告。你们归家后,不可再和邻里多生事端,以和为贵。”
简直峰回路转。
这家人喜出望外,一边哭一边给老皇帝磕头,学着话本子里的喊:“谢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又七嘴八舌地说:“我们以后一定好好和邻居相处!”
“我们回去就把猪棚和鸡舍拆了。”
老皇帝挥挥手,就有人把他们领出去了。
等事情结束,老皇帝刚宣布完可以解散了,平恩侯拔腿就往外跑。
他得快点!谁知道那王八蛋是不是许烟杪嘴巴里那种“三秒男”啊!
回头人走了,就不能人赃并获了!
许烟杪看着平恩侯这样子:“!!!”
【嘶——】
【想跟着去吃瓜!】
于是,迅速跟在后面。
大夏君臣:“……”
那个,去看一眼……啊呸,去关心一下爱卿/同僚,很正常吧?
他们去了,还能当个人证呢。省得那县令抵赖。
洛县县令今天之所以不在洛县,是因为夫人临盆前很害怕,非要回京师找娘,他只能陪着人回来了。
但夫人怀孕了,他又不能碰。当初为了哄人嫁给他,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都说出来了,现在别说纳妾,连丫鬟都不敢碰。只能偷腥了。
这可不能怪他!但凡夫人主动一点纳几房美妾,他肯定不会找外面的人啊!
洛县县令恬不知耻地想完,休息老半天后,又能续航了,立刻翻身继续和身旁的女人做起了十秒运动。
然后,门被突然踹开!
“啊——”
“啊——”
两声尖叫。
不对,三声。
【啊——】
许烟杪迅速把脑袋缩回来:【我的眼睛!】
门被平恩侯踹开(他先回家,假装才发现女婿在女儿生产时不在外面陪着,随后,半真半假地暴怒:“好啊!之前他经常去云起寺祈福也就算了,今天还在!”火速冲去云起寺)。
平恩侯,包括皇帝、太子和文武百官,都看到了两团白花花的东西,像是两块大白肥肉,从床上“啪”一下滚到了地上。
两个头条件反射地扭向门口,人还紧紧贴在一起,仿佛连体婴。
“咿——”
太子立刻捂住眼睛。
洛县县令看清楚外面有谁后(他被岳父带过见皇帝和太子),场面静止片刻,然后——
“啊啊啊啊啊啊!”
大夏君臣很懂,这是社死的惨叫声。
作者有话说:
爹地啊!他才不是什么穷小子呢,他跟我保证过的,等他金榜题名呢,就娶我~
——网络梗
【我还是想说,你们在人家佛寺搞这个,真的不会觉得很过分吗?】
【人家云起寺也不是什么伪寺,好端端一个寺庙,和尚好端端在念经,招谁惹谁了。还是说,越禁欲的地方,越想要去犯禁?】
许郎不懂,许郎捂住了他清澈的眼睛,但是偷偷看起了系统。
——毕竟系统无图。
【哇偶!不愧是跟着一起开国的侯爷,上去就是一拳!】
【哦豁!渣男好不经打,才一拳就被打得头晕!就这体质,还想出轨?】
【打得好!左勾拳右勾拳上勾拳下勾拳!AABB!】
正打得起劲的平恩侯愣了一下。
前面还好,AABB是什么?
洛县县令终于能在拳头暴雨中喘口气了,他看着自己岳父,心中大恨。
他不就是偷个情吗?至于带这么多人来抓奸?连皇帝和太子都请动了,这是想让他自绝于仕途?
这么多年的翁婿,难道连半分情谊也无?!
不看在他和夫人的面子上,也要看在前两个孩子的份上啊!
等等……孩子!!!
洛县县令打了个激灵,条件反射地捂住心脏这处要害,避免岳父给自己来一刀。
——他想起来了,夫人还在给他生孩子呢!岳父之所以这么愤怒,肯定也有这层原因!
“岳父!”他连滚带爬去把衣服随意披上,借着这个动作,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眼泪哗啦啦地流:“岳父!小婿错了!小婿只是一时糊涂,小婿再也不敢了!求你看在娘子份上,饶小婿这一次吧。小婿以后一定收心,好好和娘子过日子。”
那句“看在娘子份上”让平恩侯慢慢压伏了怒气。
他当然也很气,但女儿很喜欢这混蛋玩意,他能怎么办。
而且看他哭成这样子,再加上以后有侯府压着,装也会装出深情吧?
【还挺会装。】
许烟杪捂着眼睛,通过脑电波去感应系统屏幕,“看”到上面的八卦:【手腕都掐紫了吧?】
【成亲这么多年,这种时候还能一滴眼泪也没有,不是蠢就是坏。其他渣男好歹这时候还能滴两滴鳄鱼眼泪呢。】
【诶?平恩侯怎么没动静了。不会是真信了吧?这么好骗,怪不得养出来的女儿也好骗。】
【还好意思说特意安排了女婿去洛县当县令,是方便女儿随时回娘家。也方便万一女儿受欺负了,随时可以去给女儿撑腰……就这么好骗,还撑腰呢。】
【而且,嫁的近也跟能不能撑腰没关系啊。万寿公主亲爹还是皇帝呢,公主府还在京师呢,大门一关,还不是该被欺负就被欺负?只有自己立起来才不会被欺负啊。】
万寿公主突然被cue,干巴巴地笑了一下——这也算是她的黑历史。
现在脱离当时的情况,回过头去看,都觉得自己那段时间跟魔障了一样,不知道为什么就爱得死去活来了,明明对方那么明显的厌恶和嫌弃,她还一直忍,一直以泪洗脸。
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锦衣玉食过惯了,想找些苦头吃。
而平恩侯沉默了一会儿,蹲下去,微笑地看着自己女婿:“看在我女儿份上饶了你?”
洛县县令猛点头:“岳父!我以后再也不偷吃了!我对天发誓!”
平恩侯伸手去,挽起他的袖子,露出手腕上明显的人为掐痕。
洛县县令试图狡辩:“我这是……”
平恩侯捏住他的手腕骨。
洛县县令心头一跳:“岳父!我立刻辞官,入……”赘。话没说完,捏着他手腕的手猛地收紧:“啊啊啊啊啊啊——”
这次不是社死的惨叫了,是真的惨叫。
洛县县令向皇帝和太子,以及那些京官们投去求救的目光,然而他只看到这些人平静地扭过头去,没有任何动作。
——说起来有些残忍,但,就像老皇帝对谢洛水说的“看,这就是权力”一样。侯爷动私刑,也属于民不举官不究的权力。
“咔——”
“咔咔——”
洛县县令听到自己的骨头脆弱的响动。左手小指和无名指都在疼痛中不由自主地小幅度颤栗。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岳父,我错了!啊啊啊——我真的错了——饶了我!饶了我吧!”
“咔——”
他的左手手掌猛地往下一软。
平恩侯拍了拍手,站起来:“虽然富贵多年,当年军中的手艺还没生疏。”
洛县县令不敢相信地用右手抬着左手,但只是稍微一碰,就是钻心地疼。
平恩侯:“还有,不用叫我岳父了。看在我女儿的面子上,再给你最后的机会,洛县县令一职,你自己请辞吧。”
洛县县令急急忙忙:“夫人她不会舍得我的!”
平恩侯:“你说得对。”
洛县县令一喜,正要加把劲说些什么,就听平恩侯接着说:“我会告诉她真相,再给她找些事情做,忙起来就不会想起你了。”
这是照抄万寿公主的路线。
许烟杪小小声:【其实个人和个人不一样的。有的人忙起来就没功夫难过,但有的人一边忙一边难过……不能一概而论。】
许烟杪倒是担心万一对方知道这事,患上抑郁症什么的可怎么办。但不说,明显也不行啊!
平恩侯:不瞒你,我也很头疼。
【不知道如果让平恩侯他女儿亲眼看到自己夫婿和别人滚床单行不行。】
【但是再怎么样都不可能比生产时候看到更断情绝爱。】
【那问题又来了,生产时候根本不可能看到啊!而且很容易一尸两命。没必要为了一个渣男赔上性命。】
【说起来,不知道找人画下来会不会比较能刺激人。但这个办法会不会太损了一点?】
平恩侯本来已经思量着一不做二不休,把人杀了,然后骗闺女,对方碰到山匪死了。又或者说对方喜欢熟女,和寡妇私奔了。他闺女可能会伤心难过一段时间,但是时间可以冲淡一切。
但是,许烟杪的话,简直如雷霆万钧,帮他劈开一条新思路!从此,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了!
试问!谁看到两团肥肉滚在一起的场景会不恶心!
今天他就要把这个女婿跟恶心一词,在他闺女的记忆里联合在一起!就算他闺女再喜欢,只要想一次这个人,就会想一次两团肥肉!
于是,待平恩侯闺女平安生产,并且出了月子,修养良好后,她爹来找她了:“闺女啊,其实我之前骗了你,你夫君这一个月不在,不是得到陛下的任务离开京城,而是因为他在跟你成亲后,这二十多年来,和十七八个女人偷情,被我发现,我把他赶走了。”
平恩侯的闺女直接没捧稳茶盏,茶盏“啪”地摔得四分五裂,滚烫的茶水泼出,湿了下裳边缘。
“爹爹,你说什么?!”
平恩侯闺女整个人都懵了。
这还不够!
平恩侯迅速把自己准备了很久的春宫图卷轴“哗啦”一下展开在她面前。
平恩侯闺女猝不及防看到两个赤裸裸的人像,而且其中一个人还是她很熟悉的枕边人,两个人用一种难堪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一个贵女哪里看过这种东西:“啊!!!”
平恩侯:“闺女!你好好看看啊!那天我去抓奸的时候,他们就是这样的!”
“不,我——”
“我知道闺女你很不能接受,但是这是你必须接受的现实,我就说那家伙不是良人,我们不要他了!以后你想要谁,爹一定想尽办法让他当赘婿!”
“我——”
“闺女,爹知道你很痛苦,但是你要直面痛苦!多看看这……”
“呕——”
平恩侯愣住:“闺女,你还好吗……”
平恩侯闺女扶着椅子:“呕——”
事情很成功。
平恩侯闺女都来不及情伤、难过、痛苦、崩溃,就直接被极大的冲击冲击了情绪,后来拒绝再回忆这天的事情。
就是过于成功了,导致她拒绝桌上出现和肥肉相关的菜。并且,在前洛县县令还找她,试图继续勾引她时,她看到他的脸就干呕一次。
除此之外,清河公主(那个喜欢玩角色扮演的)也出了很大力气。
——两人是闺中密友。
许烟杪看着面前的茶楼牌匾,喃喃念出来:“解语茶楼?”
他刚才看到清河公主喜笑颜开地拉着面容忧郁的平恩侯闺女进去,进门就是两位长相俊美的男子笑容亲切地迎接。
清河公主还轻佻地在其中一个人脸上摸了一把。
这冲击力远远超出想象,许烟杪大为震惊:“这里是……”
和他一起出门游玩的连沆:“解语茶楼,是当初玉龙寺僧人被勒令还俗后,他们开的茶楼。专门接待……额,贵妇人。”
“不会吧?难道他们——”
“不不不,听我岳父说,陛下查过了,这茶楼是正规茶楼,没什么淫秽之事,只是……额,茶楼里的茶博士能歌善舞还会弹琴,能吟诗作画,能当解语花哄贵妇人们开怀。哦,还有,衣服会穿得有些轻薄,有些开放,在不过线的情况下,展现他们健壮的身材,像是许郎你说的那什么八块腹肌,什么肌肉,都能看到。”
许烟杪:Σ(っ°Д ° )っ
这就是传说中的……擦什么什么边?
第191章 你们最好好好听着,我是怎么给大夏,乃至给前朝擦屁股的!
连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感觉许郎听完他的话后,转头再去看解语茶楼的瞬间,眼睛里好像浮起了亮光。
许烟杪转头期盼地看着连沆:“连郎!我对茶楼里面很好奇!”
连沆懂了:“走!看看去!”
他倒是没好奇过,所以也只是粗略知道有这么个茶楼,其他的一概不知。
两人走到门口,就被人拦下了。
四位还俗的大师排成两列,两个穿劲装,身上肌肉隆起,两个穿儒衫,容貌清秀,气质温润。
——主打快准狠地抓住路过的大姑娘、小媳妇、贵妇人的眼球。力求不会因为单一形象而损失客源。
而此刻,一位还俗大师面上笑道:“这位郎君,此茶楼只接待女客。”
【哇!精准客源!】
许烟杪遗憾但尊重。
“那我们……”他转头对着连沆说到一半,就看到不远处走来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连忙退让到一旁。
锦衣卫直直冲着茶楼来,就在四位还俗的大师小心翼翼地问“这位官人是想……”,并且担忧对方如果硬闯,他们是拦还是不拦的时候,锦衣卫也很有礼貌:“烦请诸位转个话,请清河公主殿下移步出楼,有要事。”
——清河公主是实名来的。
便有人进了茶楼,过了一会儿,清河公主出现在茶楼门口,皮笑肉不笑地问:“有什么事儿?”
锦衣卫将人引到一旁,低声说了几句话,清河公主脸上被打扰的不满瞬间转换成了忧心,眉头亦颦了起来。
她回来吩咐茶楼的人好好招待她带来的贵客,又让对方去转告一句话,说家里有事,先离开了。
走之前,清河公主看到了站在一旁好奇观望的许烟杪,在心里大致估算了一下对方的份量,抬高声音:“许郎,随本宫入宫!有要事!”
许烟杪进了公主的马车,车子以最快的速度前往皇宫。
而许烟杪也在马车内知道了情况:“陛下病了?!”
清河公主坐在车厢右手边,微微蹙眉:“是啊。说是突然倒下的,如今趴在床上起不来。”
许烟杪迟疑地问:“可是陛下召我去?”
“不是啊!”清河公主懒懒散散往车厢一靠,笑得很妩媚:“我只是猜想,我爹如今这时候,可能想见见所有亲人。”
许烟杪:“?”
外面的锦衣卫:“……”
原来除了唐王,公主你也猜许郎是陛下私生子啊?
那殿下你可猜错了。
——不管是私生子的猜测,还是陛下想见许郎的猜测。
老皇帝看到许烟杪时,直接拧眉:“你怎么来了?”
许烟杪:“殿下言陛下有疾,臣心忧陛下。幸得清河公主殿下好心载臣一乘。”
老皇帝偷偷瞪了一眼帮倒忙的闺女。
不知道他现在躲着许烟杪还来不及吗!你倒好,直接把人带到面前来!
瞪完了就看向许烟杪:“行了,我没什么事,你既然看完了,就可以走了。要是关心我,就去把那些废话奏章批一下。”
批奏章?!
清河公主在旁边瘪了瘪嘴。
就这,还说不是私生子呢。
听了老皇帝的话,许烟杪只能拱手告退:“那臣就前往武英殿了。”
顺带眼角扫了一下,来看望皇帝的不止他,几位丞相、尚书都在。还有一些二三品大员。今日沐休,这些人此前都在武英殿议事,而不在议事之列的官员,并不知道皇帝病了这事。
——老皇帝怕许烟杪知道,特意封锁了消息。
【不过奇怪了,难道因为是马上皇帝,他现在生病了也中气十足?完全看不出来生病的样子啊!】
【我看看……】
【哦哦!我本来还以为是感冒发烧啥啥的,原来是扭到腰了。】
【好像还挺严重,腰都弯不下去了?!】
【还好还好,太医说能治。】
许烟杪退出房门时,还听得到老皇帝正在和清河公主说话,声音特别大:“嗯!人老了,骨头软了,腰就容易出问题!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哦,对了,你去送送许烟杪,既然是你把他带来的,就把他送到武英殿去吧。快去快去,省得过了病气。”
【老皇帝真疼女儿啊,这时候还惦记着病气。】
老皇帝就快动手推了:“快去吧!清河。”
【也不知道八卦系统能不能找到病根,我翻翻,虽然太医说能治,但过程谁知道会不会走弯路受罪。】
【老皇帝人都快七十了,能受得了什么罪啊。】
老皇帝“蹭”地坐起来,又“嘶——”地重新躺回去。
同样快七十岁的窦皇后哭笑不得:“你别折腾了,被说两句又不会少块肉。”
老皇帝虎目含泪:“妹子,你不懂……”
【咦?老皇帝腰疼是因为和前户部尚书睡出来的?】
老皇帝:“……”
窦皇后:“……”
在探病的官员们差点也扭了腰。
什么叫睡出来的?!
某高姓六十六岁老人感受到结发妻子震惊的目光,深感凄凉:“妹子,你相信我,我昨晚和禁苛只是正常睡觉。”
窦皇后:“……”
其实她只是震惊于为什么单纯睡一觉就会腰疼。倒从来没想到其他事情上去。
她怎么没发现,她丈夫现在思想都和之前不一样,奇奇怪怪的。
——正常人谁会去怀疑六十六岁老人会和六十四岁老人颠鸾倒凤啊!
……应该没人怀疑?
窦皇后侧头看了一眼那些神色反常的丞相、尚书们,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来。
总不至于他们真的信了……吧?
左右丞相和几位尚书注意到皇后的视线,一时间感觉喉咙有点痒,特别想咳嗽几声。
而某个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仍在兴致勃勃地继续磨练大夏君臣的对事务的接受能力:【哇偶!指天发誓!甜言蜜语!抵足而眠!封建皇帝最高规格的对待啊!】
【把袁尚书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其他尚书震惊地看向袁尚书。
“行啊你!”
这次居然如此快就让陛下把人请回去了。满打满算,也才不到五个月吧!
之前最短那次,得半年!
袁尚书笑了笑。
【然后晚上抵足而眠的时候,睡相不好,一脚踹老皇帝腰上哈哈哈哈哈哈!】
袁尚书尴尬地笑了笑。
老皇帝同样尴尬地笑了笑。
两人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这事在起居注里会被记录成什么样子!
本来好好的君臣和好,携手共眠的佳话,现在硬生生变成了“尚书以足加帝腰上”。这像话吗!
他们大夏的史书已经不能看了,现在连起居注都开始出问题了吗!
【等会儿!】
【袁尚书虽然感动老皇帝放下身段,但是他也有气,所以踹皇帝的腰是故意的?!】
【他知道自己睡相不好,故意没告诉老皇帝!】
【666!】
许郎大为震惊,许郎叹为观止。
这得是和老皇帝感情多深,才敢这么造作啊!
而老皇帝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完了,连“尚书以足加帝腰上”都不够了!要改成:皇帝用抵足而眠来和尚书道歉,但尚书心里有不满,所以故意隐瞒自己睡相不佳。
这还有个屁的君臣佳话啊!
而袁尚书在同僚们诡异的视线下,默默地,默默地移开了视线,欣赏柱子上的五爪金龙去了。
至于窦皇后,她可以说是第一次直面这样急转直下的剧情,差点维持不住脸上沉稳的笑容。
【诶?说起来老皇帝是为了什么去请袁尚书回去户部来着?】
其他人:这还用猜,肯定是国库的钱不够用了。
【哦豁!是国库的钱出问题了,没钱周转了!】
其他人:看,我们就说……
【哦哦!老皇帝把云南定为南方的第一个以银纳税的地方,主要是云南离得远,每次运税粮,都要消耗掉至少三分之一!】
【夏税是赶不上了,云南第一次以银纳税,就放在交秋税的时候。】
【所以,在纳秋税之前,老皇帝就派人去用银子收云南百姓的铜币,方便他们以后有银子能纳税。】
【但云南的铜币太乱了,负责收这个的人吃了不少亏,导致银子花销至少比原定的花销,多了至少三成。】
【嘶!这么多的吗!真的不是被贪污了吗?】
老皇帝眼睛一亮,支楞起来。
虽然他派锦衣卫查过了,没有贪污,真的是因为币制混乱的原因,但,万一是锦衣卫没有查出来呢!
【我看看……】
老皇帝:对对对!一定要仔细看看!
【确实没有被贪污掉。】
【云南……或者说全国民间的币制也确实特别乱。】
前户部尚书突兀地冷笑一声,没有半点掩饰。
左丞相小心翼翼地问:“袁尚书,你还……好吗?”
前户部尚书脸上表情逐渐狰狞:“我好得很。”
你们最好好好听着,我是怎么给大夏,乃至给前朝擦屁股的!
你们以为当个户部尚书很容易,只需要管钱就行了吗!
你们知道,按照小白泽的话来说,前朝是直接把金融玩崩了吗!
你们知道,我花了三十多年才勉强把国家经济糊得像模像样吗!
不,你们什么也不知道,你们就只知道伸手向国库要钱!
作者有话说:
和皇帝睡一起,踢到皇帝,参考:
复引光入,论道旧故,相对累日。帝从容问光曰:“朕何如昔时?”对曰:“陛下差增于往。”因共偃卧,光以足加帝腹上。明日,太史奏客星犯御坐甚急。帝笑曰:“朕故人严子陵共卧耳。”
——《后汉书》
许烟杪翻了翻系统,简直叹为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