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星卓只得心想好吧,你说了算,反正是最后一次了。
“什么感觉?” 郑余生枕在赵星卓的大腿上,自然又舒服地躺着,问道。
赵星卓:“没有感觉…… 算了,好吧,没有润唇膏和口红,还是挺舒服的。 比油油的嘴唇好多了。”
郑余生笑了起来,起身,赵星卓问:“去哪儿?”
“做作业。” 郑余生说:“你答应了,给我补习。”
郑余生找了个图书馆的角落,赵星卓坐在一旁,开始为他补习功课,这几门课程他在念大学时都得了A或A+,教郑余生倒是毫无问题。
“可以了。” 郑余生飞快地整理过前三章,搭着赵星卓的肩膀,赵星卓未知其意,询问地看他。
“懂了吗?” 赵星卓问:“你笑什么?”
“没什么。” 郑余生笑起来很帅,且没有半点邪气,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赵星卓随手用笔戳了下他的侧脸,郑余生马上侧过头去。
“你要什么报酬?” 郑余生说。
“不用报酬。” 赵星卓说:“你赶紧给我复习完,我还赶着去巴黎!”
“晚上我好好奖励你。” 郑余生看着赵星卓,认真地说。
赵星卓突然又感觉到了危险。
是夜,赵星卓脑子里充满了人类学、社会管理知识,以及一大堆联系方式与人际关系,脑子乱糟糟的,终于躺上了床。
郑余生洗过澡出来,一手撑着,伏到床上,说:“脱衣服。”
赵星卓惊恐地看着他。
“快点。” 郑余生凑得很近,与赵星卓的脸挨在一起,极小声说:“计划已经进入最后一步了,我要准备好让他看监控。”
赵星卓低声道:“你确定真的是最后一步。”
郑余生:“前提是今天晚上你足够配合。”
赵星卓想了想,长痛不如短痛,来吧。
于是他脱了睡衣,袒露胸膛。
郑余生:“脱裤子。”
赵星卓:“!!!”
郑余生:“我帮你?”
郑余生倒是不含糊,三两下脱光了。
赵星卓顾忌房内有监听,咬牙切齿小声道:“有必要这样吗?”
“最后一步是什么?”
“你不会是要来真的吧!”
“不来真的,快脱!”
郑余生开始拉赵星卓的睡裤,赵星卓一手抓着裤腰,最后索性把心一横,任由郑余生把他睡裤褪了下来,这下俩人完全赤裸面对面。
先前他俩已经看过对方的裸体,但那是在泡温泉共浴,现在在床上这么互相看着,赵星卓只觉得相当的尴尬,他下意识地把被子拉过来,一角搭在胯间。
“来吧。” 郑余生不由分说,揭开被子,趴在了赵星卓的身上,这下两人裸体毫无隔阂,直接接触,瞬间让赵星卓全身紧张得僵硬。
“喂喂…… 等等! 绝对不能…… 靠…… 太了啊!” 赵星卓被郑余生按在身下。
“没有要进去。” 郑余生抱着赵星卓,伏在他身上,于他耳边小声说。
赵星卓:“!!!”
郑余生:“……”
两名青年的裸体纠缠在一起,滚烫的肌肤互相摩挲,彼此都不着寸缕,赵星卓禁欲已久,从回江东到现在,连自己动手都未曾有过,本来就已经在爆发边缘,被郑余生这么一贴上来,大腿肌肤贴在一起,哪怕对方是个男生,自己也控制不住地硬了。
郑余生要低头看,赵星卓却示意马上停止。
太了啊啊啊! 赵星卓心道,我居然还硬了!
“就不能穿条内裤吗?”
郑余生:“这个角度就在监控下,注意你的表情,你可以假装很难受。”
赵星卓:“……”
靠,居然还很舒服啊! 我,不不不…… 赵星卓感觉到郑余生也硬了。
“你怎么硬了?” 赵星卓说:“和说好的剧本不一样吧!”
郑余生莫名其妙:“你不也是?”
赵星卓的脑子里浮现出一个词:
擦枪走火。
快点结束吧…… 还要多久啊! 赵星卓心想都到这地步了,只能配合,自己已经全无选择。
“很好,就是这样。” 郑余生低头看身下的赵星卓,赵星卓被他按着手腕,任由他在自己身上蹭,艰难地别过头去。
“不能亲我。”
这是赵星卓最后的倔强了。
郑余生呼出滚烫的气息,贴着赵星卓的耳畔,低沉的声音道:“好的,知道了。”
赵星卓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郑余生虽然没有真正进入,但他们的小兄弟都抵在对方的腹肌上不停地蹭,赵星卓一直在苦忍抵抗,那表情相当逼真。
“唔…… 不,快停下……”赵星卓的枪被擦得要受不了了,这个姿势下,郑余生与他枪杆呈交叉方式来回蹭,时而前端互相抵在一起,关键两人的前面还渗出少量水来,最敏感的位置还抵着对方的腹肌…… 更要命的是,彼此腹肌轮廓还有沟!
郑余生没有理会赵星卓,分开他的双腿。
赵星卓深吸一口气,濒临失控边缘,闷哼一声。
郑余生却比他更先一步交代了。
赵星卓感觉到了大量的,灼热的体液直接喷到了自己的小兄弟上,那股热流直接又强烈地形成了第二重刺激,随着郑余生坚硬腹肌的挤压,下一刻,赵星卓放弃了他的理性。
“呼……”赵星卓放松了身体,意外的感觉居然很爽。
两人注视彼此,赵星卓咽了下口水,微微喘息。
“这他妈的真是难忘的体验。” 赵星卓说。
“我也很难忘。” 郑余生抱着赵星卓,埋在他身上喘气。
突然间,赵星卓觉得两人的距离拉近了不少,他甚至地下意识,想抬起手,摸摸郑余生的头。
“太了。” 赵星卓说:“不过我喜欢…… 很久没有射得这么爽过了。”
郑余生:“……”
赵星卓两腿分开,以对面式与郑余生贴在一起,换了一年前,他宁愿相信圣母峰倒塌,也不相信自己会以这样的姿势与另外一个男人在床上抱着蹭枪,偏偏人生是如此的荒诞,一切就这样发生了。
郑余生抽床头纸巾,清理两人身体,赵星卓控制着自己不去看摄影机方向,飞快地下床去,说:“我去洗澡。”
“帮你洗?” 郑余生跟进了浴室。
“不不……”赵星卓说:“这样已经逼近我的极限了…… 洗澡实在太GAY了,还是说这里也……”
“浴室里没有摄影机。” 郑余生答道。
赵星卓心道还好你们家老头子不至于丧心病狂得要监控自己儿子洗澡…… 他快速地洗完出来,朝郑余生扬眉,意思是这样可以了?
郑余生点头,说:“计划完成。”
赵星卓松了口气,躺上床时,他不禁被乱七八糟的念头占据了脑子。
似乎与同性做爱也没那么恶心…… 不不,还是有点恶心,赵星卓虽然依旧有抗拒,但似乎能明白双性恋产生的原因。 赵星卓从前完全无法想象为什么有些直男为了钱,居然可以去演Gay片,而且还能硬! 但现在他大概明白到性向也不是这么的难以转换。 总结了一下,首先同性要长得好看,帅是绝对的,要是个正儿八经的男人,不能太中性,这样才会产生禁忌的刺激感。
当然也不能是肌肉男,双方必须达到男性气质的均衡,否则一旦形成压倒性的趋势,就会令人产生不适感。
赵星卓胡思乱想着,并有理由怀疑郑余生是个双性恋,或者说这小子因为还没认真谈过恋爱,所以性向有点摇摆,接下来绝对不能乱来了,这是为自己负责也是为他人负责……
“你在想什么?” 郑余生洗过澡回来,上床,看了赵星卓一眼。
“没事。” 赵星卓翻身关灯,说:“睡吧。”
室内陷入黑暗。
“这是你的第一次?” 赵星卓忽然又想到另一个问题。
“是的。” 郑余生说:“怎么?”
赵星卓觉得郑余生搞不好付出的代价比自己还要大啊。 同为黑帮少爷的他,真的是为了利益什么都做得出来,不禁心生佩服。
“那你要记得我。” 赵星卓笑着随口道,纯粹出于花花公子本性,让他本能地脱口而出。 人生的第一次体验,虽然没有进去,居然是和同性,想必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吧? 但联想到似乎有一定比例的男生的第一次性经验,确实也是与同性,不是室友就是同学,倒也很合理。
郑余生:“会的,这是你第一次和男人?”
赵星卓于是把它当做迟来的,高中生的胡闹与禁忌探索,这样一想,就变得可接受多了。
“其实体验也不糟糕,我说真的。” 同时他想着这段对话如果被监听到,应该也没什么?
郑余生:“那么你也会记得我。”
赵星卓抹了把脸,说:“毕生难忘。”
两人无话,就在这安静的夜里睡着了。
一个超长的假期即将来到。
白楼里,赵星卓已经近乎完全融入了他的新家,虽然他的位置依旧显得有点奇怪,勉强也算正式住下来了。
慢慢地他发现,佣人们还挺喜欢他,一来因为他的身份是“客”,再野蛮粗暴的黑帮,仍然会谨慎遵守一众人类的古老礼仪,譬如说“客”的身份十分尊贵。
赵星卓对待佣人的态度与郑余生不一样,他对每个人都挺有礼貌,也很有钱,愿意给他们三不五时开打赏。
平日里,赵星卓除了跟着郑余生伺候他之外,还会在大厅里弹琴,白天弹莫扎特晚上则弹肖邦,音乐响起时,白楼充满了灵性,把这座黑帮的老巢瞬间变成了艺术的殿堂。 他的手指修长,琴艺又精湛,曾在肖邦国际钢琴比赛中拼到了第三轮,比时下诸多混日子的钢琴家都弹得更好。
免费的演奏会开场时,这座白楼里所有的人都会忍不住驻足旁听,沉浸在他的琴声里。 偶尔他还会把郑余生的谱子弹个遍,从贝多芬到巴哈,衣冠楚楚,漫不经心地摸琴键时,表情跩跩的,却很帅气。
郑余生从楼梯上扔了个抱枕下来,砸在赵星卓的头上,把他吓了一跳。
“上来给我补课。” 郑余生冷漠地说。
赵星卓离开钢琴,快步上三楼去,开始给郑余生作期末补习。
简直就像又带了个弟弟…… 赵星卓想起景良,只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亲手带大的弟弟居然要杀了他,而且差一点就成功了,这让他的心情很复杂。
郑余生比景良好多了,虽然都是在帮派里长大的小孩,郑余生不像景良般充满了戾气,他能讲道理,只要自己有理有据说服了他,郑余生就会配合。 当然,妄想糊弄他,也是不切实际的,在这点上,郑余生与赵星卓的弟弟一样敏感。
我与他,会不会有一天也反目成仇? 赵星卓突然如是想。
他们的联盟目前看来很牢固,但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会不可避免地走上针锋相对的道路。 如果他们不得不拔枪相向,我能开枪吗? 赵星卓只恐怕自己既无法对自己的弟弟开枪,也无法对郑余生开枪……
“你在想什么?” 郑余生正在电脑前挑选照片,看了赵星卓一眼,用笔敲了下他的头。
赵星卓收回不切实际的幻想,摊开书,说:“今天复习西哲吧…… 你在看什么? 让我看看?”
接着,赵星卓看到了许多偷拍的照片,而郑余生正在选图。
赵星卓受到了惊吓。
郑余生所在位置恰好挡住了房内监控,他在屏幕上打下一行字:【我在考虑把哪几张照片发给老头子的对头,就怕他不会这么快拿出来嘲讽老头子。 】
赵星卓看着照片上的两名主角,正是他俩,取景角度也非常的刁钻,里面有赵星卓抱着郑余生,从温泉酒店门口出来的一幕。
学校里,从窗外偷拍大教室内,赵星卓坐在郑余生腿上,郑余生把手伸进他的衬衫内抚摸的一幕。
以及在学校里,满地落叶的冬日树林中,郑余生躺在长椅上枕着赵星卓大腿,赵星卓低头与他接吻的场面!
赵星卓:【怎么拍了这么多?!!! 】
郑余生:【你不用写这么多感叹号,这都是你出的主意,不是显得更真实吗? 】
赵星卓一手覆额,暗道自己死期将近。
郑余生:【这张如何? 】
赵星卓心想这也太夸张了,两个男人这么亲昵,一看就是同性恋。 同性恋也罢了,光天化日下这么亲热,实在是太伤风败俗…… 可关键照片角度还拍得很好,说浪漫也不为过,但他现在实在没有心情看自己的偷情照,示意郑余生快点选完。
郑余生于是找了几张明显的,甚至还有多角度明确拍到他们接吻,又打字“说”:【你看,如果是错位,就起不到这个效果了。 】
赵星卓只得示意好了好了,快点上课吧!
郑余生沉吟片刻,发出了邮件,想了想,填了抄送,合上电脑,转过来,摊开课本。
赵星卓相当忐忑不安,突然回过神,小声说:“反正圣诞也要出去,不能离开江东后再搞这出?”
“已经晚了。” 郑余生说:“而且你现在不认真给我复习,考到B的话,你也哪里都去不了。”
赵星卓只得暗自祈祷,千万在自己离境后再踢爆。
郑余生马上就要期末考了,他就读的专业,公共课与选修都会在元旦日前结课,这关系到赵星卓能否顺利推进自己计划。 考试这天清晨,他整理了郑余生的论文,陪他再去了一趟学校。
他的课业实在太多了,中途还因受伤而休息了将近一个月,关键还想全部拿到A,这简直是个巨大的挑战。
郑余生交过纸本论文,发送了电子文件,进考场里考他的社会管理学,赵星卓便在咖啡厅里等着,寻找前往巴黎时能用上的资料,时不时望向远方的考场。
“请问你是老师吗?” 有女生问。
“嗯?” 赵星卓马上坐直,笑道:“我不是,有什么事?”
隔壁桌有好几个女孩在看着他笑,过来找他的那人又问:“那你是学长? 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 认识一下。”
赵星卓:“哦这样啊。”
他一身着装犹如青年才俊,身材笔直修长,在咖啡厅里用笔记本,想必已经被注意到很久了。
赵星卓大方地接过递来的便条纸,正要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时,一只手把他的胳膊拽着,拖了起来。
郑余生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学妹,他是我男朋友。”
找赵星卓要电话的人吓了一跳,赶紧道歉,纷纷作鸟兽散,赵星卓说:“你不是在考试?”
“我提前交卷了。” 郑余生打量赵星卓,冷冷道:“你到底怎么回事? 才一个小时没看着你!”
“哎!” 赵星卓合上电脑,居然一时间无言以对,被诘问住了,郑余生怒气冲冲,转身就走,出得咖啡厅时,黄锐也跟了过来。
“你为什么不看好他?” 郑余生又问黄锐。
黄锐:“我去上了个洗手间,他做了什么? 朝女生要电话了吗?”
郑余生脸色很不好看,赵星卓心想你有病啊。
“你该不会是……”赵星卓本想大声问你该不会还真的把我当成你男朋友了吧? 但当着黄锐的面,这话还是忍住了,没有节外生枝。
郑余生回身,冷冷看了他一眼。
赵星卓心想你小子的占有欲可真够强的。
“我还没给她电话呢。” 赵星卓改变主意,这个时候不想与他讲道理。
“你已经在写了。” 郑余生走出校园。
“我其实想在便条纸上写的是『滚』。” 赵星卓道。
“真的?” 郑余生一时无法分辨这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话。
“假的!” 赵星卓见黄锐远离,终于大声答道。
郑余生:“……”
赵星卓一手按墙,侧身拦住郑余生去路,压低声音道:“哎,宝贝儿,咱们说好的,你不干涉我,我也不干涉你,我都陪你上床了,你还这样管着我? 你该不会……”赵星卓上下打量郑余生,他觉得郑余生多半不是真的在吃醋,这小子只是平时比较寂寞,对朋友也会产生占有欲。
所以他换了一招,用“你该不会是喜欢我了吧”来挖苦郑余生,逼他就范。
“我的计划还没完成。” 郑余生也小声道:“我说的是等结婚,领到结婚证之后,随便你怎么玩,我付出了这么多,麻烦你不要拆台行不行?”
赵星卓转念一想,反而没有理由了。
“是她找我搭讪。” 赵星卓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本来想给她黄锐的电话。”
郑余生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又说:“不要再有下一次。”
赵星卓无奈点头,郑余生脸色稍微和缓了些。
“我该不会是连和女生说话也不行了吧?” 赵星卓问。
“男的也不行。” 郑余生说:“因为你演的是个同性恋。”
赵星卓:“这不合逻辑,我要是GAY男的话完全可以有女闺蜜……”
“那你要去问老头子相不相信。”
“哎你去哪儿? 梅管家可以吗?”
“她可以……”
“考得怎么样?”
“还行。”
赵星卓与郑余生上了车。
赵星卓说:“那我开始订去巴黎的票了。”
黄锐从倒后镜内朝郑余生看了一眼,郑余生没有回答,片刻后说:“再等等吧。”
赵星卓只得放下手机,观察郑余生的脸色,郑余生示意赵星卓凑过来点,赵星卓便照做,接着,郑余生在他的耳畔吻了下。
赵星卓顿时满脸通红,皱眉道:“哎!”
郑余生嘴角又出现了那满不在乎的笑意,打量他的表情,赵星卓根本没有半点防备,只因这几天里郑余生确实说到做到,从计划结束的那天起,就没有再主动骚扰他,两人恢复到了朋友关系。
“你订票吧。” 郑余生吩咐道。
黄锐:“为什么去巴黎?”
“你不用去,给你放假。” 郑余生说。
“老板不可能放心。” 黄锐道:“这不是你我能决定的。”
郑余生:“等他知道,我已经上飞机了。”
黄锐:“余生,不要这么整我。”
赵星卓有点幸灾乐祸:“或者你假装去巴黎,然后找个地方度假?”
车抵达白楼大门外,黄锐追上,焦急地劝说郑余生。
但家门打开后,赵星卓就觉得气氛不对,退后半步,眺望停车场,看见了郑裕的车。
“你爸来了。” 赵星卓小声提醒。
“我知道。” 郑余生一踏进门就察觉了,家里十分安静,梅管家十分紧张,站在门厅处,看看郑余生,又看赵星卓,朝他们作了个手势,指指楼上。
三人进门,梅管家以口型小声道:“老板要见你。”
郑余生带着赵星卓上楼,到得父亲的书房外时,沉吟片刻。 赵星卓预感到大事不妙,但郑余生昨天才把他们的偷情照发出去,应该不至于这么快才对。
郑余生指指走廊尽头,示意赵星卓不用与自己一起进去,到他的卧室去等。 赵星卓如释重负,郑余生又示意黄锐跟在赵星卓的身边。
“感恩。” 赵星卓认真地说。
这样如果老头子端着机枪出来爆他的头,至少黄锐可以挡在前面挨几发缓冲。
“你等我进卧室了你再开门。” 赵星卓蹑手蹑脚,溜进了郑余生的卧室。
郑余生:“……”
郑余生从容推开书房,赵星卓把卧室门开着一条缝,朝外张望,三秒后,他听见了来自远方郑裕的一声咆哮。
“你给我解释清楚这是什么!”
很快书房门也关上,听不见了。
黄锐在一旁坐下,赵星卓则倚在床上,瞥了他一眼,问:“你跟着郑余生多少年了?”
黄锐:“你为什么去巴黎?”
“当然是办事,我在帮你们家挣钱,很忙的好吗?” 赵星卓说:“要不是我的私房钱,你们这个月就要被拖欠工资了。”
黄锐没有回答,只是打量赵星卓。
这是一名对郑家十分忠诚的保镖,赵星卓觉得自己有必要修改下计划,也许去巴黎确实必须带着黄锐。
但这样一来,就要有两个人跟着他行动了,郑余生本来就很不省心,需要给他安排衣食住行,看这名大少爷的模样,也不能带着他去鱼龙混杂的地方住宿,现在还要加上他的保镖,希望别再加入其他的随行者。
“大家都是挣点辛苦钱。” 黄锐认真道:“体谅一下,赵少爷。”
“你和郑余生是一起长大的吗?” 赵星卓想了想,小时候他见过郑余生,但没见过黄锐,说:“应当不是,你是后面才来郑家的。”
黄锐依旧没有回答,赵星卓说:“你以前是国际雇佣兵吧? 你的身后不像是在国内从伍后退下来的。”
黄锐始终沉默,赵星卓又问:“你对欧洲熟悉吗?”
“不。” 黄锐简直惜字如金,答道。
敲门声响,赵星卓马上弹坐起来,开门的却是梅管家。
“老板找你。” 梅管家表情严肃,朝他们说。
赵星卓只得整理衣服,准备去与郑裕硬刚了,先前他已想好面对郑裕要怎么演戏,然而在踢爆这件事面前,他与郑余生都全无计划,赵星卓只得在内心自导自演了一场戏:什么真情实感恳求郑裕“叔叔,我们是真爱啊!” 或是跪下抱着他的腿哀求“请您成全我们!”
“不是你。” 梅管家说:“黄锐。”
“哦你完了。” 赵星卓马上转向黄锐,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吃吃症自己就有点开心。
黄锐深呼吸,开门出去见郑裕,梅管家又意味深长地看了赵星卓一眼,也走了。
赵星卓实在坐立不安,想找件防弹衣先穿上,奈何对方一般也会先打他的头,并无多大防护。
他们在说什么? 赵星卓心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去门口等着? 偷听下郑裕说的话,稍后也好应对。 于是他又偷偷摸摸地出了卧室,来到书房门外。
郑裕今天明显气得昏了头,居然没在书房外安排保镖,也许也是不希望家丑外扬,知道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
郑裕先是把一叠照片狠狠地摔在郑余生身上,满地飞散。
接着,他又把监控打开,回卷数日,上面是不堪入目的,自己儿子与另一个男人抱在一起,上演活春宫的场面。
“我说你怎么死乞白赖地要留这王八蛋性命!” 郑裕怒吼道:“给你介绍女朋友不要,你居然喜欢玩男人?”
“爸,你能不能冷静点?” 郑余生说:“玩男人有什么问题吗? 天底下玩男人的多了去了……”
“你恶心不恶心!” 郑裕气得修养全无,脸已经歪了,用词还爆出了大量自己暴发户的本性,投影上还在播放自己儿子白皙的身体与赵星卓半是难堪,半是享受的表情:“你到底看上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