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都能吵起来,没人觉得顾总握枪的样子很帅吗啊啊啊啊啊!】
顾庭柯脊背挺直,眼睛像是猎豹一样微眯着,身上的西装被拉出褶皱,衬衫起伏出饱满的肌肉线条,修长的手指搭扣在扳机上,他微微偏了下头,目光望了眼时栖的方向,随后,指尖扣紧——
汽枪子弹穿过黑环。
【!!!!!卧槽!!!!十环!!!!】
【妈耶,一枪十环!顾总今天A爆了好吗!】
【淦!其实上次赛船的时候我就看出来顾总实力不俗了,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藏拙的感觉,今天怎么突然这么猛了!】
【不会真是为了男八吧?】
“10.0。”教练员记下分数。
顾庭柯放下枪,微微勾了下唇:“那我现在可以选了吗?”
“顾总这话说得未免也太早吧,”坐着的关越接过话,“你怎么知道场上没有第二个十环呢?”
顾庭柯垂眸望了他一眼,不紧不慢道:“按辈分,你应该叫我一声小叔。”
话音刚落,关越的手环上就嗡的一声——
“对相关人物未使用剧本角色称呼,扣除大洋10,当前余额:90。”
【哈哈哈哈卧槽,节目组玩真的啊!】
【小叔哈哈哈妈耶救命,关少的脸都要气绿了吧!】
“不过小越说得对——”
顾庭柯语气老神在在,只是这个称呼太过气人,像是之前叫沈听泽的那声学长似的,时栖叫小越,他也跟着叫小越,并接着道:“这件事确实不好保证。”
“那你们先跟教练练习着,”顾庭柯道,“我再熟悉一下手感。”
他说完,回头望了时栖一眼:“可以帮个忙吗?”
顾庭柯微微勾了下唇,薄唇轻启:“嫂嫂。”
他倒是很遵守规则。
时栖开始觉得耳廓有些发麻。
因为时栖刚刚发觉,顾庭柯所谓的帮忙,是让他一只手替他握着枪,顾庭柯胸膛就贴在他的脊背上。
时栖不清楚顾庭柯为什么突然找自己,也不清楚这人为什么现在跟一个Gay离得这么近还没有进洗手间里开始呕吐,更不清楚顾庭柯当时一个连枪都握不稳的人何时有了这样好的枪法?
但是顾庭柯宽阔的胸膛将他拥紧,手指跟着扣在他的指尖上,将时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从林和霜到来之后就开始变得潮湿的手心给重新焐热。
“帮我看看准头啊,”顾庭柯像是故意要用这个称呼转移他的注意力,明知道时栖并不乐意听,却还是贴在他的耳廓叫,带着点酥麻的笑意似的,“嫂嫂。”
时栖贴在他怀里的腰身微微一颤。
时栖学过射击,顾庭柯当然是知道的,毕竟这人当初第一次去射击俱乐部,还是他带的。
只是那时候,他们的位置大概是要反一反。
时栖是站在顾庭柯身后帮他看准头的。
时栖从前没觉得自己和顾庭柯有过这么多交集,但是很奇怪,上了这个节目之后,回忆总是一茬接一茬地冒出来。
回忆平复了那颗自林和霜出现后便跳动不止的心脏,时栖说:“可是我不一定看得准。”
“没关系。”
顾庭柯很快便回复了他:“你想不想准都可以,我在这里。”
他似乎很清楚时栖也许并不想暴露自己的实力,毕竟已经有了一个赛车手白月光,没必要再多一个射击的,顾庭柯握着他的手指收紧:“只要你想玩,赢了可以算我的,输了……也可以算我的。”
“随你开心。”
时栖微微一怔,顾庭柯便托着他的手将他往上带了带:“看准靶心了吗?”
他似乎总是这样托在时栖身后,在天台,在烧烤桌,在现在的宴会厅,每一个时栖迷茫的,怔愣的时候,用永远稳定的,温和的语气替他找回方向。
“看不准,”时栖微微一勾唇,眼角那点泪痣像是展翅的蝴蝶,顿时变得回了当初明亮生动的模样,却道,“靶太小了。”
“嗯,”顾庭柯点头,很好说话的样子,“那我们换一个?”
他似乎知道时栖在说什么,手指揽在时栖的腰间,带着他向后一转,面向了刚刚那个被林和霜打出的寿字。
二人实在太过旁若无人贴得太近,明明还没有开始选,其余六人几乎全都望了过来,心直口快的夏鸥第一个看不下去:“顾……”
舌尖抵到上颚,猛然想起来自己的角色似乎是跟关越平辈,于是硬生生换了个称呼:“顾叔叔。”
“公平竞争,”夏鸥旗袍露出的手臂倚在雕花木椅上,“你搞场外援助不合适吧?”
“练习而已。”
顾庭柯说完这话,与时栖交握的那只手微微一抬,两人同时眯起眼睛——
汽枪子弹击中钢板,发出砰的撞击回响,那块凸起被打得向后弯了一寸,子弹叮得落在地上。
盲打出“寿”字已经十分艰难,但起码横和竖相对来说还是可以不用那么平直的,但是时栖和顾庭柯却要将自己的子弹嵌入每一个规定好的弹孔之中,就在弹幕已经开始炸锅的时候,二人只是微微换了个方向——
又是一枪,两枚子弹完美地连成了“寿”字的第一个横线。
砰!砰!
顾庭柯握着时栖的手腕向下一转,第二条。
【卧槽卧槽卧槽啊啊啊啊啊这也太牛逼了!!!】
【顾总今天杀疯了吧啊啊啊啊卧槽卧槽!】
【这是怎么做到的啊,草我第一次见到带妹玩可以这么牛逼的!】
时栖的手指蹭到顾庭柯指腹生硬的茧子,那是长时间进行重复训练才会留下的痕迹。
而是这种硬度,很可能是近一两年。
砰!砰!
第三条。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这两人抱在一起太飒了今天我就是栖我庭柯的狗!】
【对啊对啊对啊尤其是时栖现在穿的还是顾庭柯的衣服谁懂啊家人们!】
【草草草他俩现在贴得跟连体婴儿似的所以到底是谁开的枪啊?】
【肯定是顾总吧,时栖哪来这个技术。】
“所以,我们也可以很默契……”
顾庭柯的手微微松开扳机,开口道。
好像从很久之前,从时栖跟着别人一起逃课飙车,从他和沈听泽那条不约而同的短信,从他和关越在水面上你来我往地交锋……
又或者……从去往大雾弥漫的伦敦的第一天。
从顾庭柯一遍一遍联系着所有时栖喜欢的,擅长的东西开始。
他就一直想问——
我们也可以很默契的。
“对吧?”
时栖微微勾起唇,顾庭柯便俯身贴在他的耳廓:“现在,找到准头了吗?”
时栖的睫毛微微颤了下,好像一只终于从茧中苏醒的蝴蝶。
顾庭柯彻底松开了手。
时栖微微动了动手指,想起自己第一次端起枪的时候。
赛车、 射击、帆船、跳伞……时栖喜欢一切刺激有生命力的活动,因为在肾上腺素的飙升下,他会用这种方式感知到自己活着。
真实的、跃动的生命。
可是太小就学着察言观色与讨好,面具成为身体的一部分,时栖几乎已经忘了一个真实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了。
他微微眯起眼睛,手指扣紧——
子弹穿过凸起。
两枚子弹连成一撇,完美地覆盖刚刚与顾庭柯一起打下的三条横线。
而顾庭柯就站在他的身后,不远不近,一个刚刚好可以接住的距离。
时栖再一次眯起了眼睛,子弹还剩下最后一颗,猛地后退一步一个回旋——
琉璃灯下,顾庭柯系在他身上的披风和裙摆同时旋转,时栖微一勾唇举起手臂,他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在船上张扬肆意的模样,那眼角的痣不是脆弱的蝴蝶,反而像是展翅欲飞的凤凰。
子弹穿透钢板,穿透林和霜出现后留下的弹孔,穿透这古老房子里洒落的阴影。
最后一枪,画纸再一次被洞穿。
有微光透了进来。
琉璃灯火照亮了时栖的笑,沿着鼻翼的海鸥线滑下,好像神鸟旁跃动的火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卧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太帅了啊啊啊啊卧槽时栖也太帅了!!!】
【怎么会有这么漂亮又这么飒的人啊啊啊啊啊老婆我是你的狗!!!】
【?你们不好奇,时栖是怎么会的射击呢?】
【霜粉就不要反串好吗,反正都说时栖是海王了,会射击怎么了,我现在就是鱼塘里套牢的一条鱼!!他现在会开飞机也是我老婆!】
【老婆!!!!!我的老婆!!!!!你是摘星崖上悄然绽放的塞西莉亚花;风起地树下永不停歇的风;果酒湖中馥郁芬芳的流水。你青蓝的双眸像我家乡的天空,你的声音如鸣珮环,你的笑容纯粹的就像我爱你那颗心!!!】
【好漂亮好漂亮好漂亮我晕过去了!】
这一次,顾庭柯率先鼓起了掌。
而第二个跟着的,居然是一旁坐着的林和霜。
随后,怔愣的其余五人才像是终于回神似的,跟着鼓起了掌。
他们共同注视着站在大厅中央的时栖。
真实的,肆意的,漂亮的。
时栖握着的枪的手颤了颤,回过头,便看到顾庭柯冲他微微一笑:“教得很好,时老师。”
他说完,才转向旁边的教练:“现在可以开始比赛了吗?”
四人同时站向一排,有刚刚时栖的那一幕在,每个人都憋着一口气不肯认输的样子。
关越眯起眼睛,率先打出了一个十环。
他得意地冲着顾庭柯一扬眉,仿佛是提醒他刚刚自己说过的话。
顾庭柯微微勾了下唇,仿佛并没有把这个挑衅放在眼里,不慌不忙地握起枪,手指动了动,想起时栖刚刚那个动作,手腕下压,眼神微微一眯——
子弹再次穿过黑环。
“啧,”关越看了一眼,“这也就是十……”
他的话突然在看到计分板上的数字后顿住了。
教练的目光中带着些欣赏:“十点九。”
4.5毫米的子弹完美地穿过5毫米半径的黑环,最后的成绩,就是10.9。
精准,完美,一分一毫不差,如同顾庭柯一直以来留给时栖的印象。
而现在,这只总藏在背后运筹帷幄的狼终于睁开眼睛,朝着自己的猎物发出了一次正面的进攻。
顾庭柯在开完这一枪之后,没有再等后面的沈听泽和黎炀,也没有在意林和霜的选择,便坚定地,无可动摇地走向时栖——
却又温柔地向他弯下腰,伸出一只手来。
“可以跟我跳一支舞吗?”顾庭柯弯起眼睛,“嫂嫂?”
甚至超过了时栖自己。
比如他知道时栖不想面对和林和霜之间的选项,所以几乎是毫无保留地,义无反顾地率先来到了他的身边。
不过按照节目组的规则来说,本来是应该林和霜先选。
出于礼貌……或者更大程度上是对方粉丝的强悍战斗力,节目组还是先看了他一眼。
林和霜望向了眼一旁的顾庭柯和时栖,没有说话,只是手指在屏幕上一点——
“我选沈听泽。”
关越微一挑眉,几乎是幸灾乐祸地望向了旁边的沈听泽。
而另一边,时栖微笑着搭上了顾庭柯的手。
林和霜选了沈听泽,时栖跟了顾庭柯,关越就算是拿了十环,也只是在夏鸥和许乔里选一个。
不过相比来说,跳舞的话……夏鸥的身材优势看起来是要比许乔更有希望拿分一些。
当然……这是在他们能够互相配合的情况下——
“艹关越你踩到我了!”
“这是我的错?明明应该先迈左脚你为什么要迈右脚?”
“我跳的男步我凭什么要先迈左脚!”
“你是男步,你是那我是什么,你身上穿的旗袍又是什么?”
“傻逼,你没见过女装1啊!”
二人光是位置的问题就足足吵了有两分钟,还好教学时间不计入评分,而等他们终于讨论好一回头的时候——
顾庭柯的手已经放在时栖的腰上了。
手指穿过厚实的披风落在那身丝绸睡衣上,顺滑的布料,仿佛鱼的尾,时栖的腰身在他手中脱离又重回,在幽深湛蓝的海底里带来潮湿的热。
舞步轻移,十指紧扣。
时栖到现在才终于被自己当初在酒吧里看到的那只手握在手心——敲过鼓面的手掌宽大而有力量,像是困住海藻的网,带着他向后一个回旋,披风的下摆莲花一样绽放。
“叉形步。”舞蹈老师做着示范。
时栖左右两步交递后退,顾庭柯却紧追不舍地跟着他向前,凶狼般轻嗅在他的侧颈:“表现怎么样?”
“舞步吗?”时栖微微勾起唇,佯装不知的样子。
他的脊背即将贴到身后的柱子,顾庭柯却在这个时候后退两步。
伴奏跟着换了拍,舞曲轮到了时栖追他,时栖眉眼里漾着笑,好像是森林里惬意玩弄着猎物的狐狸,摇着步子踏到顾庭柯身前。
他在称呼上一向不肯认输,尤其是在被叫了那么多声之后。
“很棒,”脚步追着顾庭柯的鞋尖,时栖的嘴唇贴在他的侧颈,“小叔。”
“侧行并步。”
顾庭柯眼神一凝,两人便瞬间又换了一个身位,两只手交叠在一起共同向前。
他们的动作的确默契,顾庭柯低笑一声,豺狼在这个时候微微向前:“所以……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舞步从左换到右,节奏加快,两人几乎是旋转着共同向前,时栖的衣服下摆跟着飞扬起来:“考虑什么?”
顾庭柯一抬手,时栖像是翠鸟般灵巧地从他的臂弯下穿过,可那纷飞的羽毛最终却又回到顾庭柯的手心里。
顾庭柯重新揽住他的腰,手指穿过湿滑的面料盖在腰窝上,呼吸打在他的耳廓:“我。”
“沈先生。”
林和霜的下巴微抬着,他的舞步和他的相貌举止一样让人挑不出错处,但是没有任何情绪。
这也是当初媒体批评叶馥晚的地方,只要是出了戏,便看起来像个生冷得不近人情的冰块,很难让人猜透她在想什么,甚至会觉得倨傲又不好接近。
就像此刻的林和霜一样。
虽然这在其他恋综的很多时候,其实是可以视为磕点的,暧昧的询问,但是到了林和霜这里,却显得有些过分直白了,因为他问沈听泽第一句话是——
“你在这里有心动的人吗?”
【卧槽,影帝这么直白的吗?】
【不会真是看上沈哥了吧,打直球?】
【不应该啊,他们这不是才第一次见?】
【但是这个恋综不是直播嘛,虽然之前影帝可能因为通告没过来,但是也未必没看节目吧。】
太直白地面对感情并不是沈听泽的强项,但是这一次,他也并没有思考太久,脚步后退,视线微微望向眼时栖的方向:“有。”
即便那人现在是跟别的人在一起。
而自己对他来说,或许也只能算是微不足道。
【卧槽,沈哥这回这么猛吗?】
【直接就说是有吗?那这和拒绝有什么区别?】
【不知道林和霜会怎么说,大明星来得不是时候啊。】
林和霜向后回踏了一步,那张脸上的表情依然是清冷淡漠的,好似并没有沈听泽的这个问题而受到阻碍,而是跟着看了眼时栖的方向,忽然问道:“沈先生是本地人吗?”
沈听泽点了点头:“是。”
“研究所?”
“对。”
林和霜微一扬眉:“那平时工作很忙吧?”
“还好,偶尔需要加班。”
“工资呢?”
“养家还是没问题的。”
“买房了吗?”
“有一套小公寓,在还房贷。”
“嗯 ,”林和霜不轻不重地点了下头,得出结论,“有贷款。”
【救命,林在问什么啊?】
【不是都影帝了吗?片酬应该不少吧,怎么连人家房贷工资都问得这么清楚。】
【对啊,海市这个房价有点贷款很正常吧,而且研究所工作挺稳定的,工资又不低。】
【啊啊啊啊我真的要澄清一下,霜霜平时真的不这样,他虽然不爱说话但很有礼貌的,见到有粉丝线下应援都会主动递伞的那种!】
【粉丝别着急,也没说不能问,本来就是来恋综嘛。就是他这个问法……】
【感觉再没有情商的人也不会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问这些,不像是暧昧对象,倒像是——】
【要给什么人相亲一样。】
拍子拖长,二人跟着一个回旋,林和霜的长发跟着在身后散开,正好面向时栖和顾庭柯的方向。
“沈先生家中父母呢?”
其余都可以,沈听泽还算翩翩有礼,但是唯独妈妈的问题是沈听泽心中的一根刺:“这个好像是我的隐私。”
“再说了,”沈听泽微微一笑,“您问了这么多,礼尚往来的,总该有些自己回答一下吧?”
林和霜眼神微微一垂,余光望向不远处的时栖——
“我家只剩我一个人。”
【什么?只剩林和霜一个了!】
【林霖老师之前不是隐退了吗,不会吧不会吧,难道是去世了?】
【啊啊啊啊啊林老师呜呜呜呜我当年还是他的粉丝呢,他当年和影后拍的那个《如锦》真的好好看呜呜呜这是真的吗?】
【林和霜都这么说了,感觉好像是真的哎。】
【怪不得霜霜这么半年都没有接戏,也没有在任何公共平台露面过。】
【那他回来第一件事是来上这个恋综,图什么?总不会真的是来找对象的吧?】
“别看他们,”顾庭柯揽着时栖的腰带他转了一个视线,手指收紧逼着他仰起头,“看我。”
时栖后退,他便前进,手臂圈成跳舞的环:“考虑得怎么样了?”
时栖勾起唇:“什么怎么样?”
“跟我合作。”
时栖后撤一步,衣摆随着鼓点转动,却又被顾庭柯重新追上:“我来帮你做一只兔子。”
时栖微一挑眉,像是在讶异顾庭柯是怎么会知道。
又或者……他知道多少?
“我来帮你赢下比赛。”可是顾庭柯步步紧逼,握在腰窝的手掌逐渐开始发热,几乎让时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时栖向右滑动一步,轻咬了下唇让自己保持清醒:“你怎么保证你能赢?”
“因为他们看的是情绪。”
而只要时栖想,他可以跟任何一人有着令人向往的,暧昧的情绪。
“所以,”顾庭柯轻轻地笑了一声 ,“是你要赢。”
手指用力,滑掉的鱼被顾庭柯重新扯回怀中,薄唇几乎贴着他的耳廓,“你记不记得我在天台跟你说过……”
第一晚的天台上,顾庭柯和他交换了一支香烟,告诉他——
“伪装成一只兔子最好的方式,是让自己爱上一只狼。”
而现在,顾庭柯手指握着时栖的腰,贴在时栖的耳边告诉他——
“我可以做那只狼。”
乐曲又开始变快,时栖踩着鼓点不断后退,却在最后一步时突然前倾,跟着微微抬起脚:“所以呢?”
带着微微笑意的嗓音顺着耳廓传到顾庭柯的心脏:“你要我爱上你吗?”
顾庭柯跟着往后踏了两步,眼眸微深,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便看到时栖弯了一下眼睛:“晚了。”
第一天的时候,他的人设还只是个乖巧可爱的大学生,那时候确实安全。
但是现在……顶多不过是海王收心。
浪子回头,当初的选择又不能改。
再说了,这可没有什么看点。
“不晚。”
顾庭柯再次前追两步,将时栖重新按回自己的怀中——
“你不是还有一个赛车手吗?”
顾庭柯微微眯起眼睛,当时在车上的时候,时栖问过他是否在乎,顾庭柯没有回答,但是此刻,他们肌肤相贴,顾庭柯却用另一种告诉了时栖答案。
他说:“我可以很像他的,不是吗?”
时栖脚步一顿,几乎在一瞬间明白了顾庭柯的想法。
路辰的采访虽然看起来致命,但拆开了,也不过是说时栖多交了几个男朋友。
但是时栖一没劈腿二没滥.交甚至过分大方,这本身不是什么违反公序良俗的问题。
唯一的是——如何向观众解释人设的扭转。
可是这么多的男朋友也可以是因为某种相似性,比如在他们身上看到了当初白月光的影子,直到在某个恋综上找到了最后一个……
时栖微微勾起唇角,他没问顾庭柯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如此清晰地知道昨晚发生的一切,也没问顾庭柯是为什么在和他合作的事情只提他的利好却对要求闭口不言,更没问顾庭柯分明之前看个片子都会脸色惨白的人为什么现在和自己跳了这么久的舞却还安然无恙。
而相对地,他也没有答应顾庭柯。
他只是微笑着,在下一个节拍到来之时跌进顾庭柯的怀里,像一只乖顺的,甘心受虏的猎物一样:“那我们要怎么做?”
“假装让一只迷途的兔子爱上一只狼。”
“赢下比赛。”
顾庭柯有条不紊地讲述着接下来的步骤,仿佛从他第一次跟时栖开口讲述狼与兔子开始,或者从他进入节目组之前,想到那只伪装的兔子可能暴露时,便已经在心里演练了千万遍。
“然后……”
时栖半倚在他怀中,听到顾庭柯微哑的,带着点磁性的声音——
“今晚,验我。”
“大家都找好感觉了吗?”
教练员看了眼已经分配好位置的七人:“那我们要开始喽。”
“大家记得住记不住舞步都没有关系,我们这次的比赛并不考验各位舞蹈基本功,而是两位之间的默契、交流,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情绪。”
“每个人都有自己心中理解的华尔兹,今天我不对题目设限,每对情侣都可以按照你们自己对舞曲和你们之前的情感关系进行演绎。”
“按照节目的规定,获胜的一对情侣,可以获得50大洋的奖励,以及进入今天进入秘密小屋的权利。”
教练刚刚喊了开始,四位蓝方同时伸出了手。
黎炀与许乔只能说是中规中矩,关越和夏鸥倒是挺用力。
只是他们的用力似乎并不在一个地方,关越致力于维持自己的帅气,至于夏鸥——
他致力于在时栖的视线经过这里的每一个节拍抬起自己特意配上的细高跟,长腿迈得妖娆又风情,简直像是勾栏瓦舍的邀请。
至于沈听泽与林和霜——
林和霜几乎在音乐节拍开始之后漾起了笑容,舞姿动作标准又优雅。
无论在什么时候,以最佳的面貌面对自己的演出,哪怕只是一场小小剧本杀——这是林和霜身为演员的修养与敬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