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最后一条写的是——
“如果害怕,可以任选一人敲开房门让他陪伴你。”
“丝绸睡衣是不错的利器,你想衣衫不整地从谁的房间出来呢?”
时栖望了眼面前的顾庭柯,微微挑了下眉。
单人约会太久,差点忘记自己的人设了。
“21:00,你回到房间正要准备睡觉,突然听到窗台的响声。”
“军阀张命令整个别墅一入夜就不许开灯,但你居然看到门口处有微微的光亮,还有飘飞的白影。”
时栖坐在梳妆台前。
镜子里倒映出他漂亮的面容,黑暗像是拥抱一般笼罩在他的身后,风声从未关紧的窗子里涌进来,这在别墅区并不常见,或许听起来更像是女人尖利的哭声。
他的身后有窗户的影子映进来,窗帘因为风声不断地飘飞着,隐约的白影夹杂其间。
“你开始感觉到害怕,忽然想起别墅里还有一个自己的医生前男友,他一向温柔体贴,这样的情况,找他再合适不过了。”
“而且……从他那里要来一些药喂给老东西,也能保证明天动手的时候更加顺利不是吗?”
“胭脂不要太浓,但是妆容可不要太乱,他一向念旧,肯定会心疼你的对吧?”
时栖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里的胭脂,仔细回想了一下这个玩意儿到底是涂在什么地方的,随后啪嗒一声盖在了桌子上。
短短几行剧情已经将这个人的人设写得很清楚——自私、薄情、善于伪装和利用,心狠手辣又恶毒。
除了最后两条,其他的,时栖觉得跟自己没什么差别。
不过虽然算是半个本色出演,时栖还是认真地揣摩了一下角色——林和霜在这里,他不想输给他。
特别是在顶了叶馥晚徒弟名号的情况下。
沈听泽不是傻子,大晚上涂个胭脂并不会显得楚楚可怜,更何况时栖对自己容貌有足够的信心,他唯一做的事——只是踢掉了自己脚上的拖鞋。
砰砰砰!
沈听泽的房门突然被人敲响了。
敲门声很急,这才这个风声鹤唳的晚上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沈听泽是唯物主义的医生,并不是很信这些,伸手拉开房门——
他看到了时栖的脸。
时栖跑得很急,气息有些微微地喘,那件睡裙像是纱一样贴在他的身上,好像是上了岸的一尾鱼。
那双眼睛在黑暗中显得过分潮湿,以至于连声音都变得可怜,时栖眼尾有些发红:“沈医生……我害怕。”
窗外的月光洒落在地板上,照亮时栖细瘦的脚踝,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过分单薄,光裸的脚背如同玉石,像是害怕又像是寒冷,脚趾微微蜷缩了下。
“你看着外面的小戏子,见到他那张脸那一刻,便明白自己无所遁逃,即便是曾经因为利益头也不回地抛弃过自己,你对他依然说不出一句重话。”
“怎么了?”沈听泽问。
他的手指依然搭在门框上,像是守住自己摇摇欲坠的最后一丝心防。
“我,”时栖咬了咬下唇,那双眼睛带着湿漉漉的红,“我房间的窗户外面似乎有东西。”
“我睡不着。”时栖道。
“我不是要你陪我,”沈听泽还没来得及说话,时栖便已经开始以退为进,“你能不能帮我找一点助眠的药,只要让我很快睡着就好。”
“我知道我之前对不起你。”
时栖的语气听起来可怜兮兮的,像大雨时被主人关在门外的小猫:“但是我在这里只能依靠你了。”
【卧槽这谁忍得住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老婆你这样冲我撒个娇命都给你!】
【不过时栖演技这么好吗?这个台词和情绪感比一些偶像还厉害。】
【不确定,该不会是掺杂了真心吧,感觉时栖对沈的感情一直挺复杂的。】
“你明知道小戏子只是故意在装可怜,用自己那张脸讨好男人,这是他惯会的事情,可是……你想起他曾经在你怀里的体温。”
“或许他说得对,在这个家里,他唯一熟悉的只有你一个人。”
“听说他是被抢来的,即将嫁给那个老男人,他应该很害怕吧,那为什么不让他只能依靠你一个人呢?”
“他不懂药理,也不会怀疑你给的东西,等服了药房门一关,楼上可听不到楼下的动静。”
这是写在沈听泽人物剧本里的话。
可是沈听泽没有拥抱的体温可以回想,他能想起的只有交缠的手指,捧着杯子喝花茶的乖顺眼神。
昨天在秘密小屋那一刻,沈听泽觉得自己也许只是时栖第一晚到来偶尔感兴趣的目标,所以可以在第二晚随意地找个理由丢弃。
可是……他望着面前的眼眶发红可怜兮兮的时栖,脑海中一瞬间出现了一个场景——
喧嚣的酒吧里,蓝白灯带交叠着洒下来,男男女女穿得暧昧,只有一个人身上是白衬衫和牛仔裤,睁着一双看起来乖巧又柔软的大眼睛望着他。
沈听泽当然知道这不过是一种猎艳的手段。
但是……剧情说得对。
无所遁逃。
沈听泽正要转身,但时栖可能是怕他离开,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几乎是有些急切地拉住了他的衣角,仰着头哀求道:“你别走。”
“我真的害怕。”
【啊啊啊啊啊这他妈谁顶得住啊。】
【老实讲,一开始我还觉得沈哥是不是被渣,现在看来,这也不冤枉淦!】
【呜呜呜这个泛红带泪的眼神,这个小猫咪一样可怜的声音,还有这个光着的脚,嘶,我都能脑补在床上一边哭着掉眼泪一边被人拖着脚腕往回拉…… 】
【啊啊啊啊啊老婆钓我老婆钓我老婆钓我!】
“没走。”
沈听泽似乎叹了口气,先伸手从门口的鞋架上拿了双干净的拖鞋给他:“穿上。”
只是男人的拖鞋穿着他脚上似乎有点大,显得那双脚腕更为细弱了,时栖垂着头,脚趾轻轻地动了动。
“你想要什么药?”沈听泽问他。
“能让我快点睡着的就好。”
时栖想了下自己杀人前的用途,忽然又望着他,软声道:“可不可以不要太苦啊。”
他咬了咬嘴唇:“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吃苦的。”
最好是能让老头子当作白开水一样喝下去。
沈听泽看了他一眼,低头从架子上找了排药给他。
“一次一粒,”沈听泽将药递给他,“这个不苦,没什么味道。”
真的药当然不会没有味道,时栖清楚这个东西明天必然会成为尸检中的一环,拿了药正要走,沈听泽突然叫住了他。
时栖听到他唤了声自己的名字,问道:“你这个药是只给自己用吗?”
“戏子注视着医生的脸,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他已经看出了自己的目的。”
“但是他只是轻轻地点了下头。”
时栖说:“嗯。”
“那你注意不能多吃,不然可能会丧失知觉。”沈听泽冲他笑了一下,“实在睡不着的话,可以来找我。”
时栖握着药开始往回走。
因为是外人,沈听泽和许乔的房间都在一楼,时栖和其他人几人的在二楼,军阀张自己的在三楼。
时栖一开始还好奇,为什么剧本上没写让沈听泽送他,直到刚刚踏上楼梯——
之前的叫声似乎更加尖锐了,与此同时还带着一种关节扭动的咔嚓声,在一片黑暗中显得分外诡异。
越靠近,那种咔嚓咔嚓的响声就越强烈,仿佛是有谁将另一人手臂强行折断,但是却没有听到叫声。
反而是笑,一种孩童般的,叮铃铃的笑,一开始在很远的地方,却突然在时栖抬脚迈上楼梯的那一瞬间无限逼近。
咯咯咯咯。
笑声在耳边响起。
时栖猛然抬起了头——
黎炀正捏着两只娃娃蹲在栏杆旁,他的眼神上似乎带着一点茫然,很单纯的样子。
可是在月光下,那戴了美瞳的瞳孔看起来分外漆黑,让那张脸显得有些太过苍白。
他手里的两只机械娃娃挥舞着手臂,关节与关节摩擦出响声,长长的睫毛,饱满的鼻梁,鲜红的嘴唇,那张脸像是有人一笔一画细致描绘上去的,因为过分逼真而显得可怖。
可是黎炀分外不觉,像是宝贝一样抓着他们,只有在看到时栖现在的样子时才红着耳朵,有些结巴道:“小,小妈。”
【卧槽卧槽,摸摸心脏,小狗你吓死我了!】
【这个剧本杀场景也太逼真了吧,而且还要主角还原剧情,我的天】
【小狗这是什么人设啊,这也太吓人了!】
【感觉像是病娇阴暗批。】
“你注视着面前的小妈,月光下,他美好的身体像是摆放在神殿里的天使,你完美的缪斯。”
“真漂亮……想把他留在画布上,做成娃娃,摆放在周围,永远陪着自己。”
他们的角色简直贴切得不需要演技。
黎炀痴迷地望着时栖。
“小炀?”时栖眼中带着微微的讶异,默不作声地将刚刚的药攥在了手心。
“该死,居然被这个小孩碰到了,你立刻把手中的药给藏好。”
“刚刚和医生的对话不知道他听到多少,一个即将嫁入府上的姨太太却在晚上和家庭医生私会……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但听说这位三少一向是个呆子,或许呢,而且……他不是喜欢美人吗?”
“哄哄他,应该可以的吧。”
“你在这里干什么啊?”时栖跟着蹲下来,笑容很温柔,像是真的在关心一个即将成为自己继子的孩子一样,“怎么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娃娃。”黎炀说,“她们说想要来看月亮。”
他这话听起来实在有些毛骨悚然,不过时栖笑容都没变一下:“她们吗?”
“这些都是你做的?”
“嗯。”黎炀点了点头,“这个是我从爸爸书房里看到的美人。”
时栖立刻又将目光转向了那两只娃娃。
“你忍着恶心又看了一遍,忽然觉得那只娃娃的面容和自己有三分相似。”
“老头子的书房一定还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这个三少爷居然能将一张图做得这样栩栩如生,画工想必也不差。”
“握紧了手中的药,你突然想到了一个绝佳的不在场证明方式。”
“好逼真,”分明刚刚还因为一点响声去找沈听泽拿药的人,此刻却像是丝毫不害怕似的,伸手摸了摸娃娃的脸,夸赞道,“小炀好厉害啊。”
黎炀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时栖唇角微勾:“听说你还专门请了师傅学画画,你的画应该更好看吧?”
“没有,”黎炀有些不好意思,他注视着时栖月光下的漂亮面容,脱口道,“没有你好看。”
跟自己父亲将过门的姨太太这样说话未免显得冒犯,可是黎炀就像丝毫没有感觉到似的,依然痴迷地注视着时栖的那张脸:“小妈……”
他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我可以给你画一张画吗?”
时栖等的就是他这句,听到之后,缓慢地笑了起来,月光下的笑容显得皎洁又明亮:“当然可以啊。”
他微微弯了下眼睛:“那我想要一副最大最漂亮的好不好?”
黎炀被他那个笑容晃了眼,后知后觉地红了脸:“好。”
“别动。”他刚要垂下头,时栖突然伸出了手。
睡衣滑出腰身的弧度,白皙温热的指尖在黎炀的脸上轻轻一抹,笑容温和:“这里,沾到颜料了。”
【啊啊啊啊卧槽!!!】
【老婆也太会撩了吧啊啊啊啊救命!】
【虽然知道这是剧本但我还是看得好带感,时栖这个人设也太要命了我去!】
“刚刚听到什么声音了吗?”趁着黎炀愣神的瞬间,时栖突然轻声发问。
“没,没有,”黎炀道,“我刚刚出门,就遇到……”
指尖温热的触感还残留着脸颊上,他不太敢看时栖的脸似的,只是道:“遇到了你。”
“哦,”那就好,时栖微笑着站起身,“那小炀你早点休息。”
“我先回去啦。”
“等等。”
黎炀突然跟着站起身,将手里捧着的娃娃递给时栖:“这个给你。”
“晚上害怕的话可以跟她们说说话,很可爱的。”
【救命,跟娃娃说话?】
【更害怕了好吗黎炀你小子!】
不过时栖只是面不改色地接过了过来:“谢谢小炀。”
他眉眼一弯:“晚安。”
直到黎炀不好意思地回了房间,他才眼神一冷,望向了自己手中的娃娃。
两只娃娃的面前可怖得栩栩如生,背后却贴了两只可爱的姜饼小人,正是点评的时候黎炀偷偷展示给时栖看到那种,小人的脑门还写了两句话——
“害怕的话,可以把这个贴在娃娃脸上。”
旁边还跟着一只可爱的小狗图案,一看就是黎炀写给时栖而不是三少给戏子的,后面还跟了一句:“不要摔她!!!”
跟着画了三个大大的感叹号。
“大少爷。”
时栖刚刚看完,楼下便传来许乔和关越的对话声。
似乎是关越回来了。
可惜黎炀的提示并不能如愿,因为时栖的剧情上很快就是——
“你听到大少爷回来的声音,突然将手里的娃娃向下一摔。”
“一点安眠药吃不死人,你还需要一件凶器。”
“而这个凶器……最好并不是自己的。”
姜饼小人被撕了下来,关越刚一上楼,摔落的娃娃便从楼梯上滚下去,突然像是活了一般,关节跟着动起来,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像一个真正的婴儿般,嘻嘻哈哈地动了起来。
时栖立刻像惊弓之鸟一样躲到关越身后,漂亮的脸蛋吓得惨白,连声音听起来也发着颤,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在怀里发着抖的小动物。
“怕什么?”
关越不屑地扯了下嘴角,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两指夹着一甩,刀刃瞬间扎进了其中一只玩偶的心脏。
【哇,关少刚刚这一下好帅啊。】
【而且都没有让节目组用道具,唰的一下就出去了,准头不错啊。】
【卧槽!你们快看那个玩偶。】
心脏被刺穿之后,玩偶叫声戛然而止,然后身子却在不断地抖动着,大片鲜红从玩偶被穿透的心脏中流出,长发披散在它的身上,让它看起来像一具凄艳的女尸。
时栖大叫一声,整个人直接贴在关越的脊背后挡住眼睛。
他的身体似乎抖得更厉害了,身体的热度顺着相贴的肌肤传递过来,那点薄薄的睡裙几乎能碰到皮肉。
关越刚刚握刀时都稳如泰山的手突然轻轻一颤。
“小戏子那样无助的贴在你的怀里,听说他是被自己那个便宜爹抢过来的,老畜生碰过他吗?”
“后天的新婚夜,他也会像今天这样害怕吗?颤抖的,惊恐的,眼睛变得湿漉漉,连嗓子都有些变调。”
“当初在后台那么清高的人,原来被吓一下就会变成这样吗?反正老畜生的东西迟早是自己的,人也一样,早一点又有什么区别呢?”
关越突然后退一步与时栖贴得更近,嗓音里带着调笑:“黏我这么紧啊?”
“那个,”时栖很小声道,呼吸几乎打在关越的脊背,“那个东西……”
他的语气听起来害怕极了,可是手掌却在关越看不到位置轻轻地比划了一下,寻找着刚刚关越拔出刀的位置,以及判断——用这个姿势的话,怎么才能顺利将刀从他的身上顺走。
直接拿肯定不行,所以……还需要找点事情转移他的注意力。
“不用怕。”关越轻轻地笑了下,抬步过去把插在玩偶身体里的匕首拔了出来,那个娃娃立刻像是抽干了灵气一样倒下去,“不是血,颜料罢了。”
他看了看自己光洁如新的刀面:“我这把匕首是二叔之前留洋的时候带回来的,听说一共才两把,见了血是会变色的。”
【!关键信息!】
【无色无味的安眠药,见血变色的匕首,好好好,我已经可以想到明天军阀张怎么死的了。】
【就是不知道凶手是谁,时栖那里只写了很可能,还没写一定吧?】
“老三惯会搞这些恶心玩意,”关越轻嗤了一声,“画个破画,不学无术。”
关越的剧本台词里并没有后面那一句,很可能是他早就看对方不顺眼特意加的。
但是时栖脚步退了退,似乎并没有因为他这句话而松懈下来:“可是……”
他指了指自己的脚下,另外一只娃娃正蹦跳着朝自己跑来。
刀刃在手里一转,关越正要出手。
却有人比他更快。
顾庭柯手里握着枪,直接一枪打碎了娃娃的脑袋,抬手捂住了时栖的眼睛,没让他看到那看起来鲜血淋漓的一幕——即便这人也未必是真的害怕。
“这么晚了还不睡觉,”顾庭柯捏着他单薄的肩膀,“穿这么少出来,不冷吗,嫂嫂?”
“我听到外面有响声,有点害怕,出来看看。”时栖睫毛颤了颤。
“哦,害怕。”
“睡不着的话……可以换个房间啊。”顾庭柯微微俯身,滚烫的枪柄贴在时栖的腰窝,“大哥常年卧床,一入了夜就不会出门,楼下的动静,他是不会听到的。”
“小叔,”时栖还没讲话,倒是楼下的关越目光不善,“老头子没让你这么照顾嫂子吧?”
手里的枪转了个位置,顾庭柯微微眯起眼睛:“是吗?可是大少爷似乎也不怎么记得,他是你小妈?”
两人对峙的瞬间,时栖突然往后退了退:“我,我先回房间了。”
因他而起的争斗不在他的解决范围之内,按照戏子的人设,他们就算现在真的拿起刀枪打上一架估计也只会鼓掌叫好。
可是时栖回到房间里,将姜饼小人与手中的药一起放进抽屉,手环突然嗡的一声——
“22:00,你仔细想了想,顾二说得对,既然老头子不下来,对于明晚的行动来说,今晚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你可以随意选择一扇门敲响,让他们成为你的助力——”
“沈听泽:既然说过可以回头找他,那么他一定会为你开门,医生不只有安眠药,告诉他你是被强迫的,让他去替你喂个毒药也可以吧?”
“黎炀:小少爷很喜欢你的美貌,这么好骗的人,如果在他面前掉几滴眼泪,可以让他为你杀人吗?”
“关越:大少爷还以为你是只单纯的兔子,怂恿他早一点上位有何不可呢?毕竟你也在可以继承的遗产之一啊。”
“顾庭柯:深不可测的顾二,却总是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他看起来是这里最了解你的人,听说他和军阀张貌合神离,一直想除对方而后快,好好谈谈,你们应该会成为不错的盟友吧。”
屏幕上跟着出现了四个人名,以及另外的一句话——
“本次选择将默认为今晚心动短信的对象,本次开放同性心动短信通道,嘉宾也可以自由探索其他答案。”
“提示:今夜心动短信内容不可见,只有进入秘密小屋才能查看。”
顾庭柯还在房间里,房门突然传来了响声。
他微一挑眉,不慌不忙地将衬衫解了两颗扣子,又对着房间的全身镜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装束,这才伸手推开门。
时栖微一抬头,顾庭柯似乎已经要睡下了,身上的西装被脱下,黑色衬衫开了两颗扣子,露出紧实有力的胸膛,黑色西裤勾勒出劲瘦的腰身,目光见到他,像是明显讶异了一下似的:“你怎么来了?”
【!!!我就说是顾总吧!】
【之前顾总那一枪那么帅,肯定是他!】
【这么看来时栖还真的是喜欢顾总拔枪的样子吗,卧槽!】
“你说的,”时栖望了他一眼,“如果害怕……”
“所以你就晚上来敲小叔子的门?”
时栖微微眯起眼睛:“二叔要是不愿意的话,我也可以……”
“愿意,”顾庭柯眼中露出一股淡淡的笑意,侧身让开位置:“进来吧。”
时栖跟着进了门,顾庭柯的房间很整洁,不过这本来也是节目组给的临时住所,所有可以被看到的东西都摆得一目了然——
门口的衣架上挂着西装,刚刚用过的枪被摆在旁边的桌子上,上方的陈列架放着些颇有年代感的摆件,时栖被其中一个精致的盒子吸引了注意力,随口问:“这是什么?”
“匕首。”顾庭柯道,“之前从德国带回来的,关越和我一人一把。”
“遇血会有反应。”
顾庭柯说着将匕首拿出来看了一下刀刃:“你要用吗?”
时栖笑了:“我怎么会用这个呢?”
“这有什么会不会的,”顾庭柯将匕首在宣纸上轻轻一划,薄薄的宣纸瞬间被分割成了均匀的两份,“想杀人的时候,自然就会了,对吧?”
“戏子望着面前的顾二,但笑不语 ,他明白顾二知道他想做什么,就如同他知道顾二与他想做的是一样的事,他们一个小叔一个嫂子,睡在楼下,却盘算着如何要了头顶老爷的命。”
“刀枪什么的我不会用,”时栖将身上的披风解开,露出里面短到腿根的丝绸睡裙,“我只是想问问……”
长腿交叠着靠在书架,时栖眼中带着妩媚的笑:“二叔说的老爷听不到,到底是不是真的?”
顾庭柯眼眸一深,二人的手环便共同响了一声。
时栖垂眸一看——
“请保证出门的时候是可以被看出的衣衫不整。”
时栖望了眼自己身上一共也没几块料子的丝绸睡衣,像是在思考这个东西到底还能怎么更加衣衫不整一点。
便听到顾庭柯微微笑了下:“怎么,不会了?”
他抬步朝着时栖走过来,目光在时栖的领口处微微一停:“要不要我帮你?”
时栖笑了,视线触及顾庭柯的腕上的手环——“请保证对方出门的时候是可以被看出的衣衫不整”。
他微一挑眉:“这好像本来就是你的活吧?”
【卧槽!这两个人的张力简直绝了!】
【节目组好会搞啊,黑灯瞎火地撕衣服,斯哈斯哈!】
时栖的身体半靠在书架上,顾庭柯俯身在他面前,手指沿着领口的衣服向下,似乎在寻找衣服的线缝,时栖被迫微仰脖颈,大腿被书架的边框咯出红痕。
顾庭柯的一只手突然在这个时候垫在了他的腰后,将时栖稍稍带离了一下,手掌抚着腰间的系带猛地一抽——
丝绸睡裙跟着下落,露出大片漂亮的锁骨线条,和白皙胸膛上一点挺立的红,夜间的凉意让时栖稍稍皱了下眉,却被顾庭柯伸手箍在了怀里:“别动。”
他眼眸深深,几乎是紧盯着时栖胸口处露出的一点软肉,忽然垂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