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时栖愣了一下,漂亮的眼睛微微睁大,一副单纯好骗的模样:“那……”他咬了下唇,转头望向现场导播,“那我用今晚的机会让他回房间休息可以吗?”
【卧槽顾总你不要太离谱,哪个剧本杀敢真的把嘉宾关一夜啊,来来来你站出来!我看看这样的节目组怎么还没被骂失业!】
【老婆好纯情啊呜呜呜,这个时候居然想的是让顾总回房间休息淦!】
现场导播清清楚楚地看到时栖刚刚在镜头转过来之前刹那勾起的唇角。
你们两个调情为什么要问我?
这种问题是我能答的吗?
是该答要把顾庭柯关进去还是可以交换让他回房间?
好像哪一个观众都不会放过他的好吧?
“恐怕不行。”
现场导播还没开口,顾庭柯已经自己接过了话:“既然当时说了规矩就应该遵守,不然以后节目组还怎么管理呢。”
“说了陪床,那就得是陪床。”
银色手铐在顾庭柯的手里转了一圈,似笑非笑地望着时栖:“如果你不选我的话……”
顾庭柯轻轻咳了一声,那身定制的阿玛尼西装在这样的夜晚里似乎显得无比“单薄”:“那我还是在笼子里过夜吧。”
他唤:“七七。”
时栖咬着下唇,模样很是犹豫。
顾庭柯倒也不急,就那么偏着头望着他,倒是关越先挑眉望了他一眼:“这么冷的话,要不我送几床被子给你,我房间挺多的。”
何必在这里假惺惺地卖惨,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
而是卖惨这件事,好像也不是他一个人的专利。
关越动了动手背:“就是我这手,可能……”
时栖一愣,这才想起来自己似乎包扎到一半走了神,迅速拿起落在桌上的纱布:“不要动。”
【哈哈哈关少好惨,手包到一半老婆被人截胡了。】
【顾总真是太诡计多端淦!】
好在之前打架比较多,时栖对于包扎还算是熟练,手中穿过纱布绕在关越的手上,身边低沉的木质香调靠得更近。
一回神,是顾庭柯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手指碰上刚刚时栖拿起的玻璃杯:“这杯酒是……?”
“我的。”时栖说。
“哦。”顾庭柯应了一声,指骨却握上那杯酒喝了一口。
时栖讶异地一转头,却见顾庭柯注视着他和关越几乎交叠的两只手,听到顾庭柯道:“反正也需要在外面过夜,我喝杯酒暖暖身子。”
顾庭柯微微挑眉,望向的却是坐在的关越和一旁洗杯子的沈听泽:“不介意吧?”
【卧槽,顾总这个气场,不愧是总裁。】
【这话听起来怎么茶里茶气的,顾总你跟小狗进修了?】
【没人发现顾总刚刚问了这杯酒是不是老婆的然后就直接喝了吗,淦他都没在意老婆有没有喝过,万一时栖动了你俩不是间接接吻嘛?】
【嗯?间接接吻?顾总估计就是这么想的吧啧啧啧。】
绷带被缠绕着系紧,时栖转过头的时候,顾庭柯那杯酒都快要见底了,银色手铐还放在他的手边,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多花样?
时栖微微眯起眼睛,摄像头里的脸上犹豫又心疼的样子。
可是桌布之下镜头照不到的地方,那双白鞋运动鞋却缓缓挑开裤腿,缠在了顾庭柯的小腿上。
“少喝一点,不然明天起床要难受了。”时栖的语气听起来担忧极了,可是鞋尖却绕着顾庭柯的小腿打磨,被白袜包裹的脚踝因此蹭上紧实的腿腹,温热的摩擦远比胃里那一点灼烧的酒液要难受多了。
可是时栖眨了眨那双漂亮又清澈的眼睛,转头望向现场导播,一脸无辜的样子:“刚刚的提议真的不行吗?”
顾庭柯的胸膛微微喘息了下,薄唇在玻璃杯口留下透明又湿润的痕迹,像被蛇缠住的猛兽。
他当然知道时栖是故意的,就如同自己刚刚的那些伎俩在时栖面前几乎是白纸一样。
但是他们都明白,碍于时栖的人设,就算知道顾庭柯有道德绑架的成分,他也还是要配合出演。
但是时栖本人显然对这种要挟很不满意,或者说,从他知道顾庭柯为什么进恋综的那一刻就很不满意。
向来主动惯了的猎手不允许自己成为别人游刃有余的猎物,他们像是两头狼在黑暗中相互争夺领地,一边在镜头前相互示弱,一边却又在不见光的地方彼此撕扯。
顾庭柯微微眯起眼睛,开口的声音有点哑,却带着不容置疑上位者的语气:“恐怕不行吧?”
他转向现场导播,语气听起来颇为无奈:“刚刚不是都说了不行。”
【现场导播:?我到底什么时候说过了?】
【顾总自从换了场地变得好腹黑啊,感觉像是压抑的猛兽出笼了一样。】
【我警告你啊,不要拐卖我们清纯宝宝!】
所谓的“清纯宝宝”时栖正换了个地方,脚尖从沿着顾庭柯的裤缝寸寸上移,整洁的西装因为染上尘埃而变得脏污。
“啊,”时栖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有些失望和无措的样子,“这样……”
他似乎退了一步,好脾气的样子:“那……有没有双人床啊?”
这明显是有些让步的语气,顾庭柯指骨将杯子一放,另一腿微微动了动,别住了那只犯上作乱的脚:“不然……我们去看看?”
【卧槽去看看?顾总你回得这么快,看起来是等这句很久了吧?】
【双人床?时栖这是开始让步了吗?】
【主要是顾庭柯这也太腹黑了,纯纯道德绑架嘛,况且他还是为了时栖才自爆的。】
【要什么双人床,节目组你最好不要准备!搞都搞了老子就要看刺激的!】
【就是!有什么是我们尊贵的直播用户不能看的!!!!】
时栖抽了一下腿没抽动,顾庭柯的小腿卡着他的小腿,一副斯文败类的样子,微笑道:“走吗?”
时栖咬了咬牙,运动鞋在西装裤脚上留下一道深深的鞋底痕迹,乖巧地笑了下:“好啊。”
顾庭柯微一勾唇,二人一起起身离开。
关越注视着时栖远去的背影,眼眸渐深,好半晌,在以为镜头已经从自己身边移开的时候,忽然将时栖缠好的绷带放在唇边,轻轻地吻了下伤口。
【卧槽卧槽卧槽!关少刚刚这一下好欲啊!】
【那个眼神也太有进攻性了吧,关少你深藏不露啊!】
【怪不得节目组不把镜头移开,关少居然还有这一面。】
【所以顾总和老婆真的去找双人床吗,别墅应该没有空房间了吧?】
“不是说这间是双人床吗?”
时栖环视了一圈——他们来的是三楼军阀张书房旁边的一间屋子,面积几乎相当于一个平层,里面做了民国风的装饰,雕花梨木桌和复古水晶吊灯,不过布置倒是挺现代的,双人沙发旁还有一个小水吧,连卫生间里都放了按摩浴缸。
总得来收,感受复古风情的同时还保留了高舒适度的现代科技,是个不错的居住环境。
如果整个房间只有一张大床的话。
“那看来好像是没有,”顾庭柯皱着眉,好像他也是刚刚知道这件事情,“不过整个别墅应该只有这一间空房间了吧。”
顾庭柯想了想:“那不然,等会儿等摄像走了我打地铺?”
正在拿着镜头往上凑的摄像:……
【打地铺?顾总,你要不要这么虚伪啊?】
【都是成了精的狼你在这里玩的什么纯情,除了时栖谁会信你啊。】
【好好好,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摄像大哥你干脆就别走了,我倒要看看顾总今天睡在哪?】
时栖微一挑眉,他当然不会信顾庭柯这种时候的惺惺作态,目光在房间扫了一圈,忽然落在门后的黑色箱子:“这是什么?”
顾庭柯:“……我的行李。”
【嗯?顾总你不是刚来这个房间吗?怎么连行李都带过来了??】
【哈哈哈哈这下图穷匕见了吧,让你装什么大尾巴狼。】
“哦。”时栖一点头,似乎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顾庭柯的意图,脸颊一下子烧得火红,闷着头就开始往外走,“那……那我也去收拾一下东西吧。”
他因为害羞垂着头,一时不察,晕头的小猫一样撞进顾庭柯的怀里,额头撞上他的胸膛,腹肌便贴上下方几乎无所遁形的形状。
顾庭柯伸手抚了他一把,声音微哑:“小心。”
【卧槽卧槽卧槽!刚来就这么劲爆吗?】
【突然发现顾总的手好好看啊,特别是现在放在老婆腰上,妈耶这个青筋和指骨的张力,而且时栖的腰还这么细,啊啊啊啊你们能不能脱衣服睡在一张床上给我看啊!】
“对,对不起。”时栖十分不好意思地道歉,埋在顾庭柯胸膛的视线却微微扫了眼他的下腹,唇角一勾撤身出来,慌张的语气:“我先去收拾东西了。”
等时栖回来的时候,顾庭柯已经靠在那张沙发上看书了。
他膝盖上还搭了条灰色羊绒毯子,一直盖到小腹,鼻梁上夹了副平框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样子。
可时栖清楚地知道顾庭柯那条毯子下遮盖的是什么东西。
他清楚,但是毫不怜悯。
且幸灾乐祸。
倒了杯水放在顾庭柯的面前,时栖连声音都放得很轻,一副犹犹豫豫生怕打扰好学生读书的样子,然而出口的话却是:“我先去洗澡吗?”
【呜呜呜老婆好贴心啊,还主动给顾总递水。】
【妈呀好像温婉贤淑的新婚妻子!两个人刚刚接触不久但是却小心翼翼彼此关心的样子。】
【啊啊啊你们在意的居然是这个,刚刚时栖可是说他去洗澡啊去洗澡!!!】
【卧槽美人出浴,我舔舔舔!我蹲蹲蹲!!!】
【顾总人呢,给点反应啊顾总。】
“好,”顾庭柯点了点头,慢条斯理地翻了一页书,他身上盖着毯子,可好像丝毫没有被这个消息所影响的意思,“你先去。”
直到时栖抱着睡衣进了浴室,他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一道玻璃门之隔的地方开始响起水声,顾庭柯的指尖夹着书页,以稳定的、沉静的频率翻动着,甚至看到兴起处,还伸手拿了只笔,像是在做批注和划线。
【我去?顾总这么镇定?】
【老婆在洗澡,这种时候你居然在看书,居然还看得进去,顾总你说,你是不是不行啊啊啊啊!】
【看书?顾总昨天那个心动短信不是说的什么132页吗?】
【对哦对哦,顾总从一开始进恋综就拿着这本书,感觉看了好久了。】
【什么132页,你们不会以为是这本吧,这本书可是《经济学原理》啊,顾总看好久是因为这本书本来就很大部头吧,而且132页讲的市场效率与市场失灵,你确定?】
【妈的顾总,老婆在洗澡你居然在看市场失灵,我看你是器官失灵了吧?】
但是顾庭柯笔记做得很认真的样子,甚至还在落笔的时候勾唇笑了一下,盯着那页看了一会儿,浴室的水声渐小,顾庭柯在这个时候又翻了一页。
向来沉稳又镇定的学霸仿佛丝毫不为任何外物所扰,甚至能在第一次和心上人同居对方在一墙之隔洗澡的情况下心无旁骛地看书。
直到浴室的水声止息,传来砰的一声,顾庭柯几乎迅速将书一合站起身,脊背挡住摄像的镜头,抬手拉开了门——
时栖身上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漂亮的锁骨和腰线都因此裸露着,眼睛变得湿漉漉,细长的脖颈是被热气蒸出的粉。
他手里拿着刚从地上捡起来的沐浴露瓶子,细长的手指上因此沾上了溢出的黏腻白色,见到顾庭柯,那双无辜的眸子眨了眨,好像开在魅惑的玫瑰丛里一只清纯的白色蝴蝶,抱歉道:“不好意思,我刚刚……”
【!!!卧槽卧槽!现在是老婆在说话吗?】
【有谁能空耳帮我翻译一下啊,顾庭柯个天杀的门一共就开那么一点缝你还给挡了!他妈的你不是不在意吗?】
【草草草节目组你不是挺牛逼的吗,你现在给我开个航拍机来飞进去啊,我要看啊啊啊啊!】
摄像几乎踮着脚尖试图往里拍,可是顾庭柯只是看了时栖这个样子一眼,就自己迈了一步跨进门,随后伸手将那扇玻璃门给推上了。
【????顾庭柯你在干什么?】
【怎么还把门给关上了卧槽,你们孤男寡男在冒着热气浴室里关着门做什么啊啊啊啊!!】
【淦淦淦怎么还有水声,他妈的顾总不会现在脱衣服跟老婆一起洗吧?】
【救命救命救命!我已经脑补出一百万部掐腰红眼按摩的浴室文学了!】
顾庭柯抬手搭上水阀,涌出的水流声盖过说话声,朝着时栖迈了一步,目光侵略性地扫过他的全身:“故意的?”
“故意?”时栖轻轻笑了一声,将手上的粘稠与湿润抹在顾庭柯的脖颈,“你套路我跟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这一刻?”
微垂的视线扫了眼顾庭柯的下腹,细长的手指却绕着脖颈的那点皮肤打转,顾庭柯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可时栖微仰起头,发梢上的水滴落在他的胸口,呼出的热气洒在他的脖颈:“直男?”
时栖的手掌转了一圈,粘稠的白尽数贴在顾庭柯的脖颈露出的青筋上,顾庭柯有些难耐地呼了口气,粗大的喉结在时栖的掌心跳动,听到他又问:“恐同?”
时栖当然是故意的,顾庭柯想。
游戏厅里不过是个确证和宣告,时栖不是个记仇的人,但谁要真是惹了他,秋后算账岂非只轻飘飘的几句。
更何况,过分骄傲的猎手都渴望自己能掌控一切的那个,他们不允许猎物违背自己的意志。
而他却……
“当初不是说好演完了就拒绝?”时栖的手指沿着顾庭柯的脖颈寸寸上抚,将被摩擦到温热的最后一点白抹在他的唇角,感受着顾庭柯越来越沉的呼吸,“你就是这么拒绝我的——”
视线缓缓扫过下方:“庭柯哥哥?”
时栖放软声线唤人的时候,有让任何一个人为之发疯的本事,更何况顾庭柯对他的任何样子本就缺乏应有的自制力。
紧咬的牙关松了松,顾庭柯微微眯起眼睛,手掌正要抬起,时栖忽然后退了一步,绕过顾庭柯抬起手——
刚刚关了两分钟的门再次被拉开,这显然是个什么都做不了的时间。
时栖微微弯起眼睛,乖巧的,不好意思的模样:“刚刚不小心把沐浴露打翻了,顾总帮我清理了一下。”
“那我先去吹头发了,”时栖的声音大方又轻快,好似他们真的只是清清白白地洗了个弄脏的沐浴露,“房间里可能还有点滑。”
“你自己……”
时栖注视着顾庭柯挺直的,端庄的,似乎永远风度翩翩如松如竹的背影,仿佛对那背后如何蛰伏的猛兽毫不知情,柔声建议,“你自己小心点。”
【??沐浴露洒了?沐浴露洒了关门干什么?】
【此地无银三百两,我才不会信,让我来找找老婆身上有没有什么标记?】
时栖一出门,摄像自然都跟着他走,看着他抬手擦拭着半干的头发,宽大的领口因此滑落出来,露出莹玉般的锁骨线条和漂亮的肩颈,腰身藏在睡衣下摆,和因为下方紧实修长的小腿,反而显得被衣服遮盖的部分更加难以忍受的诱人。
脚踝是一点纤细的白,圆润的指甲是被热气熏出的粉。
【卧槽斯哈斯哈斯哈老婆老婆!】
【啊啊啊老婆的腿不是腿,塞纳河绊的春水。老婆的背不是背,保加利亚的玫瑰。老婆的腰不是腰,夺命三郎的弯刀!快点过来别反抗!我要跟你处对象!】
【呜呜呜我疯狂舔舔舔舔我截截截截!!!】
【不过好像真的没有痕迹哎,该不会真的是洒了沐浴露?】
【啊真的没有?那顾总关门干什么?】
【说不定那时候老婆衣服没穿好呢,顾总只是不想让他这个样子被摄像拍到吧?】
弹幕确实是聪明的,不过只猜对了一半。
因为那些所谓痕迹并不是在时栖的身上,被欺负到红眼掐腰的,应该是顾庭柯才对。
但是现在所有的摄像都聚在时栖这里,因此没人注意到顾庭柯脖颈上湿润的水痕,和他出门拿睡衣时眼眸中深深的红。
浴室中很快又响起了水声。
只是阀门被调了一下。
顾庭柯开的是冷水。
时栖擦完头发去拿了吹风机,路过沙发时看到顾庭柯放在桌上的那本书,一堆英文里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Economics”。
自己在里面洗澡顾庭柯居然还能读经济学,时栖匪夷所思地一挑眉,差点以为这人跟自己刚刚在浴室里见到的是两个。
不过他对经济学这三个字毫无兴趣,英文版的尤甚,时栖多看一眼都觉得头疼,拿了吹风机去水吧。
半长的头发柔顺干燥地贴在额头上,等时栖吹好了回头一望,浴室的水声,似乎还没有止息的意思。
黎炀换好伤药出门的时候,正好看到顾庭柯给拖着行李箱的时栖开门,他几乎是有些怨毒地盯着那道门,抬眸却望见顾庭柯的眼神。
那人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似乎对这种小孩子般的张牙舞爪视若无睹,一只手接过的时栖行李箱,抬手便关了门。
“要不给你也开瓶酒?”
黎炀的手指紧紧地握在楼梯扶手上,闻声回头,看到正坐在吧台的关越和沈听泽。
“不用了,”黎炀这么说,却还是走下楼,“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摄像都去了时栖和顾庭柯那里,拍完他们两个人的同居生活今晚就算手工,因此也没人守在这边。
关越手指搭在吧台上:“当然是跟你一样。”
“只不过你晚了一步。”
黎炀原本就晚上几年,又有着太多不愿意回想的往事,因此对晚这个字格外敏感,语气也并不怎么好:“你们早到又有什么作用了?”
这句话受伤最明显的显然是沈听泽,他将洗好的杯子放在桌上:“至少见过。”
这里面除了顾庭柯,唯一曾经被时栖另眼相待的就是沈听泽,黎炀面色不善地皱起眉,简直像只无差别攻击的疯狗。
“人家两个人现在说不定在镜头前发糖呢,”关越出来拦了一下,“你们在这里吵有什么用?”
“有这个功夫,还不如想想明天淘汰怎么办?”
此话一出,沈听泽和黎炀的目光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我们这里可是有五只狼,”关越稍稍转了下椅子,“不会都是吧,二位?”
“这种级别的诈供没有用,”沈听泽将剩下的杯子收回到柜子里,“如果真要说的话,我觉得你才比较像。”
“是吗?”关越俊逸的眉目带上了几分张扬的笑,满不在意的样子,“那看起来我的演技实在很失败。”
他说着,转头望向黎炀:“你呢?”
黎炀微微垂下眼睛,他想起时栖在医院里那一句——“可是我们两个人,也凑不出两只兔子。”
“只有两只兔子才能相互交换联系方式在一起。”黎炀嗤笑了声,“你们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
他说完,又望向了三楼的卧室。
或者,应该说是……他们。
“刻意鉴狼让其他人退步这一招第一天就用过了吧弟弟。”
关越笑了一声,手指点在桌面上:“与其在意这个,还不如想想怎么让自己留下来。”
“既然都不想做狼,那总得有人是吧?”
关越无声地望了眼三楼的方向,低笑道:“比如——”
顾庭柯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发梢还在微微的滴水,英挺的眉眼因为水汽沾上了几分氤氲的欲来,他穿了身浅灰色的睡袍,细长的衣带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身材,交错的领口下是紧实的胸膛。
【妈耶妈耶,顾总这个样子好欲啊。】
【顾总的身材也这么好吗卧槽,节目组你真是不够意思,这么久了还不让他们露点肉看看,指指点点。】
【顾总怎么洗个澡跟那啥了一遍一样,顾庭柯你说实话,你在里面那么久都是在干什么!!!】
顾庭柯微微眯起眼睛,时栖已经吹好了头发,见他出来伸手拿起吹风机,柔声询问:“需要帮忙吗?”
【呜呜呜呜老婆好贤惠。】
【顾总你反省一下,居然在这个时候让老婆给你吹头发!指指点点jpg】
顾庭柯望了时栖一眼,心中只被这温婉贤淑的外表骗过了一秒,便在时栖将自己头发给烧穿之前将吹风机接了过来:“我自己来,怎么能让你干这个。”
他说着,又伸手在插进时栖的发丛摸了一把:“好像还有点湿。”
“过来坐,”顾庭柯说,“不吹干睡觉容易头疼。”
修长的指甲抚过挑起黑发,细软的头发被微风一点一点地抚过,顾庭柯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也曾经给时栖这么吹过头发。
大概是十几年前,时栖小时候在他家留宿……
那时候时栖的头发总是偏长,不说话的时候像个漂亮的洋娃娃,双手交叠乖乖地放在椅子上,等顾庭柯终于给他吹好,却又转过头的,非要把吹风机接过来。
他手掌小,还带着小肉窝的一团,举起来都吃力地摇摇晃晃,却还是一板一眼奶声奶气道:“庭柯哥哥,我也可以帮你的。”
回忆让顾庭柯的神色显得温和,好像一头狼终于收起了獠牙,变得温良无害。
【啊啊啊顾总这样子看着老婆的时候好像整个人都柔和了,这真的是一头狼可以拥有的眼神吗,淦我居然开始犹豫了!】
【我懂你我懂你姐妹,就像是明明在外是一头凶猛的狼,但是回家的时候一瞬间褪掉外壳呜呜呜霸总柔情我好磕。】
【顾总这样子好居家啊淦,还有他们俩的睡衣,真的很容易代入一些新婚夫妻。】
指节纠缠过发尾,顾庭柯怕烫到他只开了低档,温热的风力带来细小的痒,时栖微微偏了下头,顾庭柯的指腹便扫过他的耳垂。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温和宠溺的眼神上,因此没人发觉,顾庭柯的指腹上是被水多次冲洗过的发白褶皱。
好像是有谁在浴室的时候用这只手大力地揉搓过什么东西,因为时间太久,导致指腹都跟着微微发皱。
等粘稠的白顺着水流一起落下,指尖已经堆叠起来,一层一层,好像埋在礁石下的巨浪。
“好了。”
过于用力的指节被松开,顾庭柯这才终于开始打理自己还在滴水的头发。
时栖微微偏过头——节目组确实没有准备双人床,但是却准备了两床被子,彼此都很厚实,铺在床上估计能作为隔挡。
时栖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到底铺几床这种事情从来不是他该操心的事情,高明的猎手向来不会主动进行任何有关于态度的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