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 by瑜飒飒

作者:瑜飒飒  录入:05-10

不会温声细语地说话,不会赖皮赖脸地哄人。
那是秦大沛对肖非艳才会有的态度,林巍总觉得是招数,乐滋滋地瞧着看着,受不了,常拿大脚板子使劲儿踹哥们的屁股,嫌弃他怂。
如今换成自己百般讨好,实在太艰难些,他觉得自己已经用了最大力气。
秦冬阳却没投降。
无力,无策,无奈,无话可说。
秦冬阳受不住林巍的注视,于这瞬间攒了些劲,努力挤出了卫生间门。
林巍被刮到般,胸膛一缩身体一弓,脸孔向下,眉峰皱起。
秦冬阳慌慌地回头看,知道自己碰疼了他,几乎要蹿回来,身子全然转了却又堪堪停下,“对不起!对不起……林哥,我知道您可怜我,所以在意,但我现在不想这样了,咱们好好说……你得先养伤,养伤要紧……”
林巍更加皱眉,似真受不住疼,“什么叫做可怜?可怜有什么不好?你可怜可怜我,我很需要可怜。”
秦冬阳被说怔了,“什……么?”
“我需要可怜。”林巍非常迅速地说,“没人可怜我,没人给。你肯吗?”
秦冬阳下意识摇头,“您……”
林巍抢话,“我不可怜吗?没人帮没人疼,受了伤也没人陪。你真的喜欢过我吗?就当可怜可怜我行不行?”
秦冬阳懵了,呆呆望他。
“别忙着走!”林巍孤注一掷,“再待一会儿!”

但也没有全线溃败,连番的变故令这位年轻人开始鄙弃自己的恋爱脑,强韧了许多。
站到一个合适的距离,秦冬阳态度诚恳地说,“林律,咱们别僵着了……”
林巍蓦然欣喜。
“也别折回去。”秦冬阳接着说,“您总是我前辈,总是我林哥,我总尊敬您,敬佩您,咱们好好合……作,好好相处……嗯,都做自己。”
林巍目不转睛地看着秦冬阳,看他认认真真地说“别折回去”,看他口齿艰难但却态度坚决地说“合作”,心又沉进冰河里去。
人的改变原来可以如此迅猛,不过呼吸之间,熟悉的一切就已陌生。
时光在林巍的眼前急掠,后退,刷刷地折回过去的某个节点,那里有个神情茫然的秦冬阳,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询问“怎么做才能是我自己啊”,他糊涂,他痛苦,他不顾一切地说“要我”。
此刻的秦冬阳是谁?
这个说“都做自己”的是谁?
幻像么?
怎么做才是林巍?
不能想了。
林巍也不能看面前的人,他垂下眼,极度自嘲地点点头,“是。”
报应从来不爽,他深刻伤害过秦冬阳,自然也该在对方身上品味疼痛,而更可耻的是,自己已经弄丢过一个沈浩澄,还是没长记性,还以为挽留有用。
过来探望探望能说明什么呢?
沈浩澄也来过。
感情是块嫩豆腐,摔在地上就恢复不了当初的形状,他却总在摔落之后惋惜心痛。
看来林北得水隽影沈浩澄的选择都没有错,他真的不值得被爱。
“回去吧!”从烈火焚烧的冲动里冷静下来,同时觉得寒意浓重,生怕泄露体腔深处的脆弱,林巍沉着声说,“最近不怎么太平,早点儿走。路上警醒些,打电话让大沛迎迎你。”
回归到“林哥”的本分上去,冰层缓缓爬上林巍的心膜,形成坚固而又桎梏的硬壳,在最隐匿的地方冻着人,他强忍着难捱的冷痛,暗想自己早该习惯一无所有,秦冬阳不是填补,既不愿意,就需放手。
秦冬阳瞄到林巍脸色发白,嘴唇翕动,“您……”
“我没大事,”林巍稍微提了语速,“很快就能回律所。放心!”
秦冬阳放不了心,可他在林巍面前讷惯了,一时没别的说,挪了几下脚步都没挪动距离,努力找到正当话题,“林书记的案子……”
大晚上的,来病房里谈公事似乎不太好,秦冬阳说了一半意识到,又停下了。
“案子怎么了?”林巍却问。
秦冬阳小孩子般摇了摇头,“没怎么,就想问问会不会耽误您别的工作……毕竟……还得养伤。”
“不都是你在处理吗?”林巍仍看着他,无所谓地,同时鼓励地说,“耽误什么?也不疑难,好好锻炼。”
明明白白地失手伤人,真不疑难。
也不简单。
翌日,有位自称“H市民情俗事观察员”的自媒体号长篇大论地发了一篇网络图文,其拍摄角度刁钻,用词偏颇激烈,不遗余力地将林英描绘成了倚老卖老罔顾法治法规的自私鬼和暴躁婆,极尽谴责讥讽之能事,不但将老太太单纯不过的爱宠之情上升到极端动物保护主义上去,甚至展开了一段人权与狗权的高低轻重之论。
城市养宠,本是各持看法的事,哪个阵营都不缺少拥趸,这个自媒体号甚懂经营之道,粉丝众多,图文仅仅贴了半日便如硝磺过量的引信,噼里啪啦火星四溅地点着了浏览者的情绪。
秦冬阳没有大时段浏览网页的习惯,视力退化严重的林英更加没有,两个人都不知道情,都没警惕防范,半点儿都没料到这天午后会有几个情绪激亢的好事者跑到新阳小区来堵林英的家门。
秦冬阳闻讯赶到的时候事态已经白热化了,林英毫无心理准备地开了房门,立刻就被那些年富力强的声音和气势汹汹的指责批判砸懵了,根本就没反击之力,只是傻站着承受。
即便如此,过来的人仍旧声振寰宇不依不饶。
楼里楼外的邻居们听到动静后凑过来瞧,有了解内情的人看不过去,替林英反嘴,两方人马各不相让,很快闹到群情激愤的地步。
秦冬阳心急如焚地分推人群往林英身边挤的时候小区保安和分管民警已经开始维持秩序了。
“一把年纪,满怀恶意,说得过去吗?被你弄伤的男性也是别人的儿子,上有老下有小,不比狗金贵啊?”一个三十几岁的壮男大声地喊。
同林英住对门的小媳妇立刻就怼回去,“你凭什么给定性成“恶意”?编外法官啊?上有老下有小怎么了?就能为所欲为?既然也有爹妈父母,还不知道什么叫和和气气互相尊重?”
不只两个人吵,在场的人都扯着喉咙嚷,你一言我一语,争前恐后分毫不让。
和秦冬阳聊过天的老头激动得不行,脸红脖子粗地扯着嗓门怒斥,险些就打人了。
小小的楼梯间乱成了高压锅里的稠粥,分说的,劝解的,各色各样的人类声带同时段高强度地振动混合,威力极大。
林英始终都在惊人的嘈杂中怔愣着,她根本就没从失去豆子的痛苦中复原,紧接着遭遇到如此激烈纷杂的场面,完全不知怎么应对,昏昏然中竟然升起一种错觉,好像还是小姑娘时,有些素不相识的人突然跑来抓逮她教书育人没做坏事的父亲,家被抄砸,顷刻之间,岁月静好的生活大头冲下地跌进了地狱……
过分的惊恐紧张终于击倒了古稀之年的老人,几天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的林英突然向后栽倒。
秦冬阳大急,不顾一切地扑过去,“林书记!”
见此情形,耐心劝导的分管民警也严厉了,陡然提高了声线呵斥闹事者,“还吵!还吵!堵到民宅门口来喧哗叫嚷,这种行为本身就是一种侵犯!真闹出什么不良后果,人人都有责任!快点儿让开,救命要紧。”
话都说这份儿上了,仍有心地阴暗的家伙不服气地哼哼,“这就开始扣帽子了!也没人动手,啥就责任?再说都能打伤小伙子的老太太,这么脆弱呢?别是装的……”
秦冬阳气疯了,他紧紧抱住晕过去的林英,满含怒意地盯住说话都人,声音冰冷地回敬,“言语攻击也是不法伤害,和动手伤人一样性质恶劣。我劝你赶紧让开,耽误了林书记的救治你能承担得了吗?谁都不用急着做判官,这件事情,我们保证追究到底。”
那个人的身形远比秦冬阳魁梧,脸型也甚崎岖,五官排布得局促别扭,看样子绝对不会害怕一个文弱内敛的年轻人,然而不知怎么,被秦冬阳寒芒闪闪的眼神震慑到了似的,竟然下意识地朝旁边闪了闪。
总算有了通道,秦冬阳和民警保安们顾不上太多,连忙将不省人事的林英抬到楼下,急匆匆地送进社区医院去抢救。
好在林英虽然年纪大,却懂一些保健养生的知识,并没什么严重的基础疾病。
“低血糖。”社区医生也非常熟悉林英的身体状况,一番仔细检查后胸有成竹地说,“挂点儿营养液,保持呼吸通畅心情平静就好了,犯不着往大医院折腾。”
眼见病床上的林英已经睁开了眼,苍白的脸逐渐恢复了些生机和血色,秦冬阳放下了心,暂时搁置的愤怒又升起来——这么多思维敏捷口齿锋利的人骑到脸上来难为一个老婆婆,实在太过分了。凭借自以为是的正义来行欺凌之事?中华传统美德呢?法律平等赋予每位公民的生存权如此容易被践踏吗?人众而勇法不敢责?
将林英托付给几位老邻居照顾,秦冬阳转身出了社区医院的门,直接找到物业办公楼去,攥住那位曾经配合自己调取监控视频的工作人员的双手恳求地说,“麻烦您帮我找找刚才在场的几位年轻邻居,有人拍摄了现场照片,我瞥见了。拜托您,否则就只有那些家伙带过来的摄影师在网上肆意颠倒黑白的份儿。”
老哥没等物业经理的吩咐,毫不迟疑地点头,“行!我这就打听去。咄咄逼人,非得闹出人命来才甘休吗?”
秦冬阳咬咬牙没吭声。
一桩为了维护视若亲人的小狗儿导致的错手伤害,何至引起如此大的波澜?这世界每分每秒都在发生争端龃龉,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自媒体号,再想博眼球搅混水,怎么就关注到林英和豆子了?林巍曾经教过他事出反常必有妖,该往最不利的方向去想。
他沉着脸琢磨了半天,于那“半天”里丢掉了始终不曾丢掉的单纯天真,也丢掉了工作三年都没改得的对他人的期待和指望,头一次无比认真无比凝重地思考起问题来。
成长总在转瞬。
当那位下岗再就业的热心老哥领着两个摄录了现场状况的年轻人回到物业办公室来的时候,他们见到的是冷静且又专业的青年律师秦冬阳。
不再愤慨,不再怒形于色。
秦冬阳很有礼貌地和两位年轻人握手致意,“非常感谢你们的配合。”
无意之中流露出来的气度风范,像极了工作中的林巍。

第140章 袒纵溺宠
常在峰累得反应都变慢了,明知道吴局正在心疼不已地骂自己,却没办法同以往那样嬉皮笑脸地利利索索地对嘴,勉强维持个笑,僵得没情没感,木得神态怪异。
吴局看清他的模样,懒得骂了,转身叫人,“冯智学,开车把他送回去睡觉。”
冯智学痛快地应,拖着常在峰就往外走,上了警队的车才想起问,“常队回哪儿?”
他就没见这人回过家,找不着门。
常在峰也才想起来什么似的,眼皮长长地摸裤袋里的手机,说话时的声音拉得像失真了的老磁带,“野哥,在哪儿呢?”
林天野一听就知道这人缺狠了觉,心疼得不行,反问,“你在哪儿呢?”
“局里……”常在峰已经把眼闭上,“智学送我……唔,我去哪儿?”
“让他等着。”林天野就说,“我去接你。”
“嗯……”常在峰手一耷,倦得没有挂断通话,只交代了冯智学半句句,“等着……”
话未说完人就睡了过去,冯智学问他等谁都没听见。
工作太多,谁都焦躁。
吴局在自己办公室里兜了两个圈子,插着腰走到窗边,无意识地往楼下望,瞄见冯智学和常在峰两人窝在车里不动弹,更火了,立刻抓过手机,打常在峰的打不进去,拨通冯智学的,劈头盖脸地斥,“怎么回事?”
冯智学答不上,赶紧将车打着了火,“说两句话,走了走了!”
可怜的年轻干警上挤下压,装模作样地拐出了分局的大门没处可去,藏在街外面的临停处苦等。
林天野赶过来时没第一时间找到,还挺奇怪,“出来干嘛?”
冯智学苦笑,“吴局忙着撵,常队又不说去哪儿,没招儿……哎您又开一辆车来?里面那台……”
“放这儿吧!”林天野无心关注这些细枝末节,探头瞥瞥睁开眼的常在峰,没好气道,“怎么着?等抱呢?”
多年的刑警生涯已令常在峰锻炼出了猎食动物的睡眠习惯,只这么一小会的迷糊就恢复出了七八成人样,闻言立刻笑了,“抱抱呗?”
冯智学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长年累月地黑着张豹子脸的中队长厚颜无耻地跟人撒娇,不明状况,不敢发问,只有惊愕的份儿,以为自己也累傻了,出了幻觉。
年轻干警眼睁睁地看着美发工作室老板比自己的顶头上司气场更强大地训斥人说,“还有劲儿闹?痛快下来!”
作风悍硬嫉恶如仇的常中队长乖乖地下了警车,满面春风地换了个副驾驶位,倒也没忘了给冯智学留个笑脸,“你的任务圆满完成,回去干活吧!”
冯智学努力调动着正常反应,“好好休息,别忙着往回跑。”
说话的空儿,林天野已经利落地调了车头,经过他的身边开回去了,临走也给了句感谢话,“辛苦。”
冯智学顾不上自叹命苦缺人疼爱,傻傻地目送汽车飞驰而去,半天工夫才喃喃地,“有钱啊!好几十万的座驾丢我们院里吃灰,还有轿子来接……咦?常队是大姑娘吗?”
“常大姑娘”已无睡意,美滋滋地侧着脑袋,贪婪地端详着好多天没捞着单独相处的林天野。
林天野更没好气,“瞅啥?眯呗!累不死你?”
“这就是本事!”显摆体能是所有雄性动物的根性,常在峰吹牛,“金刚不坏。”
林天野皱眉,“还嘚瑟!答应我的都忘了?”
“答应你的?”常在峰很认真地思索,想好半天才问,“去看富妮妮啊?等我忙过这阵。”
“什么富妮妮?”林天野的态度更坏了,“你不答应我悠着点劲儿吗?常在峰,工作是打扫不利索的,野哥可是大好几岁呢,等着你给我养老,不想五六十岁就给你推轮椅!”
常在峰忍俊不禁地笑了,“这么严重。”说完又叹口气,“我也想缓着劲儿,形势不允许啊!”
林天野虽然一肚子埋怨,也不会教常在峰偷懒耍滑,闻言沉默下去,待车子快开到老房子了才问,“吃饭了吗?”
“吃了,”常在峰答,“还饿。”
林天野纳闷,“那是怎么吃的?”
“大老爷们,”常在峰色咪咪地,“咋抗得住这么久的素啊?”
林天野这才理解他的意思,眼睛几乎翻到车外面去,“要点儿脸!抗不住咋活三十多岁的?”
常在峰很不信任地问,“野哥就忍得了?”
林天野也忍不了,能忍的不是成仙得道了就是不够爱,两个人刚进房门就全自动地贴成一个,林天野急不可耐地摸摸常在峰的背肌和腹肌,宽慰地舒了口气,“还没熬垮……”
“垮不了!”来不及往卧室走,常在峰就把林天野按到客厅里的沙发扶手上,让他背对自己,伸手去摸皮带的功夫胳膊有点儿抖,急的。
林天野转身帮他,顺带眼瞄瞄格栅玄关遮挡着的房门,确定关好了才放下心。
马上演动作片,谢绝观看。
极致获取到后常在峰舒服地叹了口气,“野哥……”
林天野不吭声。
他想这样,但隔了好多天,又不适应。
强壮男人的丧失感是种奇异滋味,既懊恼沦丧也期待升腾,复杂。
常在峰突然轻笑。
林天野愤怒回头,“乐啥?”
“吴局撵我回来休息的。”常在峰俯身贴住林天野的后背,把手伸进罩衫里去抚摸他的麒龙。
纹身本摸不出,常在峰却如感受浮雕,准确知道龙头龙爪都在什么位置。
林天野受不了他,咬着牙说,“那就别磨蹭,快点儿……”
这话怎么理解都行,快点儿休息,快点儿结束。
常在峰照他自己想的来,坏透了相,“野哥着急了啊?”
都是自己纵出来的毛病,林天野没啥办法,就不搭理。
常在峰赛脸,想逼林天野理自己。
林天野忍半天忍不住,反手推他。
常在峰逮着了逃窜犯一样兴奋,嘴巴始终威胁在林天野的后脖颈上。
姿势实在太契合了,铁打的林天野也耐不住,恼怒地喊,“常在峰,你非得……让我先……”
只喊出这些来,其余的话都被剧烈呼吸给淹没掉。
再过一会儿,常在峰紧紧地搂着肌肉痉挛的林天野,和他一路发泄掉累日积余才心满意足地放赖,“真困了啊野哥……”
林天野脱力地在沙发扶手上趴了一会儿,然后背着粘在他身上不动弹的常在峰进卧室去,叠罗汉般扑到床上,在极沉重的压制下摊平了肢体,任凭那个老大的家伙巨形膏药般死贴着自己打小呼噜。
惯死了。
秦冬阳给林天野打电话时两个人已经睡了一大觉,都觉得饿,都懒得起,猴在床上打仗玩。
——“常在峰你再像个大狗似的啃我脸别说挨扇啊!”
——“都没醒呢还知道我啃你?”
——“睡着了就没知觉?”
——“有知觉你让我在里面……哎呀……”
没脸没皮没羞没臊。
看清来电显示后林天野严命常在峰噤声,常在峰不乐意,等林天野特别正经地跟秦冬阳说完了电话立刻抱怨道,“我还见不得人?”
反正也下了床,林天野想给他弄吃的,便摸衣服边说,“冬阳应该是知道了,当着小孩儿总得有点儿哥样儿。”
常在峰恋恋不舍地追着他,“小孩儿找我野哥干啥?”
“要查个人。”林天野说,“知道我有门道。”
常在峰这才记起林巍的话,语意立刻复杂起来,“野哥能耐啊!门道多。”
“嫌我复杂?”林天野套上罩衫,回头瞥他一眼。
“不敢嫌。”常在峰好模好样地笑,“关心。”
林天野不为难他,“在南面认识的哥们,靠小偏门糊弄口饭。不是所有人都能在正经路数上过日子,不杀人不放火的,互惠互利不挺好吗?”
“嗯!”常在峰自己也用线人,还找偏门里的家伙保护林天野,无法反驳这话,顺着茬道,“秦冬阳忙乎啥事儿呢?小乖孩儿,咋还用得着野哥的门道了?”
秦冬阳的第一步动作是调查那个自媒体号的底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他要反击,就得了解对手。
林天野认识的黑侦探帮过林律,是秦冬阳最先想到的外部力量。
“走行价。”秦冬阳甚至嘱咐了林天野一句,“我单线同野哥联系,别告诉林律。”
林天野并没多问,好像便该如此,痛快应了。
挂断通话之后,秦冬阳反而有点儿发怔,想起自己刚到林巍身边初次接触类似事情时的惊诧反感,想起林巍宽纵而又鄙夷的微笑,这才知道正路歪走真是人世间的固有法则,不是一二个体能左右的,也不能单凭道德观衡量。
他爱林巍,却算不上深切了解,也未设身处地站在一起过。
这样的爱或许浅薄了些,没资格强壮,没理由恒久。
秦冬阳曾经笃定地认为自己不能没有林巍,这些日子的分别暌违令他怀疑自己曾经的笃定——林律不是住在医院里吗?自己怎么样了?
作者有话说:
我发誓下本再也不起固定字数的章名,难死。我发誓再也不随便修改发表章的小bug,被审核玩死。

第141章 网络时代
人各有长,张依卓暂时没办法与林巍和秦冬阳比业务能力,舆论嗅觉却胜一筹。
困在病房里的林巍连茶都没的喝,更别说是咖啡,积习难改之下躁得心烦意乱,听张依卓说起林英的事情却立刻专注了,“秦冬阳知道吗?”
“还知道?”张依卓好像自己干了什么了不得的壮举般振奋,“林律你翻翻网页,有秦哥的照片和视频呢!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反正看着勇。”
林巍赶紧摸过手机,在张依卓絮絮的提示中点开一个挂了秦冬阳说话视频的网帖,快速览过全文,又将秦冬阳说话那段反复播了两遍。
“怎么样?”张依卓好奇地打量着林巍的脸色,“秦哥的反应挺雷厉吧?网络暴民动不动就变现,必须严厉制止,无法无天了呢!”
林巍垂着眼皮不言语。
秦冬阳言简意赅掷地有声,反应得当,没白在……白在诺正所待三年。
可他不太熟悉视频里那个眼神幽冷面色寒肃的年轻人,原来之前的争吵不全是气话,秦冬阳确实不是小磕巴,确实是自己总打断他掐灭他阻挡他耽误他。
张依卓没得着带教律师的回答,也不尴尬,仍旧念叨,“闲人真多,这么小的案子,都跟着架秧子起哄,写文章的写文章,堵门口的堵门口。”
林巍眸色立深,收敛了惊讶感慨想正经事——豢养犬只引起的冲突并不少见,自媒体发达的时代,有网络反应也不奇怪,热度这么高就异常,概有推手。
他思考时,秦冬阳已经收到了调查结果。
摔死豆子的那个人叫佘泽,本人并无任何特殊之处,三十二岁离异男子,无孩,收入普通长相普通,经济条件也很普通,表面看乏善可陈。但他有个堂弟是某视频网站的情感主播,粉丝基础几十万。
秦冬阳搜索到那位堂弟的ID号进去看了一圈儿,发现是位二十几岁的清秀型男孩,视频内容大多是分享私人生活及各种美容产品的使用感受,开了橱窗挂了商品,都是很普通的广推,没有特别知名的品牌。
即使拥有几十万粉丝,这样的人就有在网络上推波助澜的能力吗?
没等想明白呢,林巍打电话过来,“查到的东西给我看看。”
如此开门见山,秦冬阳先是吃惊,随后迟疑。
“不让你野哥告诉我,”林巍追上一句,“我主动问,他也不会瞒着我。”
秦冬阳无言以对。
说到底,林天野的熟人是林巍的资源,自己没资格强硬。
他把调查结果发了过去。
半小时后,林巍又打电话过来,“这种主播要想保持住平台的推荐力度,直播时长及打赏数额都得保证,你蹲一蹲他的直播间,记住榜一榜二,再记两个老粉号。”
秦冬阳不懂。
林巍解释,“网上的玩意儿咱俩得跟小张取经。豆子出事那两天这男孩子在没在直播间里提及此事不好查了,咱们可以借个老粉的号刷屏问问,尤其是经常打赏的,容易给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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