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但软饭硬吃—— by蒲中酒

作者:蒲中酒  录入:05-13

相旬:“对不起,我误会了你的意思,转账发了个小红包表示歉意可以吗?”
水鹊浏览完信息,手机搁在书桌上,低头近乎埋在书包里翻找纸笔。
刚刚才意识到自己是个A同,他的声音闷闷的,“要通过吗?”
77号犹豫:【要不,看在钱,不对,认错态度的份上,通过?】
水鹊:“好哦。”
因为之前加载了一部分原角色的记忆,他大概能推测宋水鹊的心理。
自青春发育时期检测出残疾的腺体并不能分泌足够的Alpha信息素,甚至还会雪上加霜分泌紊乱,错误地分泌Omega信息素。
这使得他初中时遭受严重的校园霸凌,霸凌者多是些Alpha,就是以“闻起来跟个Omega似的”为由嘲笑他。
自身没有能够分泌足够的Alpha信息素,家里又买不起医用信息素注射药剂,最后导致的结果就是身体孱弱、清瘦,没有正常Alpha引以为傲的肌肉与所谓坚实的力量感。
宋水鹊的内心本就敏感自卑,在决定假装Omega享受这种身份带来的福利时大抵也有自暴自弃的意味在。
因此才会在骗取爱与钱的路上越走越远。
他表情出神地想着,手上点点屏幕通过了谢相旬的好友验证。
相旬发来一笔转账,水鹊数了数,眼睛有点花,一后面足足有四个零。
这就是“小红包”?
他大概真的钓到大款了……但是这个老板不太礼貌,上来就发骚扰照片。
水鹊点了收取,慢吞吞地打字。
“谢谢老板。”
这个称呼可比直播时喊的相旬哥哥冷淡不少。
谢相旬失笑。
他几乎可以想象聊天时对方板着小脸、一本正经地打字。
倒是他误解了,人家小主播可能根本没那意思,就是缺钱了在网上陪陪聊赚个零花钱而已。
如果对方热情迎合了,他反而还会丧失兴趣。
就这方面来说,谢相旬觉得自己还是有点贱的,比起可收获的唾手可得的爱意,他倒更像是希望主人拿肉骨头钓着自己的狗。
相旬:“还在上学?”
水鹊一边摊开信签纸又打开笔盖子,一边干脆直接语音输入。
“还在念高三。”
他没吃晚饭,这时候说话已经有气无力,又靠近了收音,软软的倒如同是情人之间腻腻地撒娇。
谢相旬回过神来时,已经听了这条语音三遍了。
还是学生,谢相旬决定还是收敛点,否则良心不安。
相旬:“那应该有很多作业?”
“学业为重,我不打扰你写作业了。”
那边五分钟没回消息,应该真的是去写作业了,谢相旬正准备关闭聊天窗口。
就收到一张图片,信签纸上抬头写了两个字——检讨,但笔走游龙,字形狂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写获奖感言呢。
水水:“你会写检讨吗?相旬哥哥。”
谢相旬缓缓发过去一个问号。
不能说不会,起码是擅长的程度。
谢相旬从小就不喜欢按部就班地上学生活,或者说,他天生反骨,桀骜不驯。每周一升旗礼他都跟在领导后面排队,领导讲话,讲完话他就上去做检讨,他比领导还能讲,他比领导牌面还大,充满反叛精神的言辞常让现场掌声雷动、令领导面色铁青。
上课睡觉、逃课、打架,他每样都不缺席。
封闭式学校校规森严,但是他家有钱捐楼,校方不会拒绝到手的金块而向他下达退学处分。后来见他不服管教也就渐渐不理会他了,好歹念完了高中,家里准备送他出国学金融,不过没多久时日,他又办了休学回国打电竞了。
直到拿完大满贯退役后,他才去把大学念完。
谢相旬从网盘里找出之前存的优质资源【检讨模板合集100种】的链接分享给水鹊。
又好奇地问:“你做什么坏事了?”
水鹊从里面找到合适的模板,一边抄,一边回复,“我将同学一脚踹地上了。老师说我打架斗殴。”
一脚踹地上了,某种意义上来说,水鹊讲的也没错。
谢相旬挑眉,不敢置信,细胳膊细腿的,不会反而踹伤了自己才好。
“相旬哥哥你早点睡,我很快抄完,晚安。”他听对方发来的语音里说。
这么乖的,实在不像是会打架斗殴的坏孩子。但是谢相旬看对方的字迹,笔势游云惊龙,都说字如其人,他又不确定了。
相旬:“晚安。”
月上中天。
流水般清透的月光洒满寂静的别墅。大约是白天已经下过雨的缘故,夜空万里无云,风却很大,飒飒地穿过枝丫上的树叶,风声喑呜叱咤,杨桐树叶摇曳,光影缭乱映在厨房的窗上。
水鹊蹑手蹑脚,仿佛一只偷腥的猫。
冰箱……冰箱在哪里?
不敢惊动其他人,他借着月光,小心地摸索着,胃部因为不规律的饮食开始隐隐作痛。
深秋的晚上温度很低,水鹊却还穿着夏天的短款睡衣,裤子只及膝盖上方,风掠过,一股寒气从窗外袭来,跟膏药一样黏在裸露的小腿上。
膝盖猝不及防撞上厨房中央的岛台。
“嘶——”
水鹊下意识想往旁边避一避,慌忙地伸手试探,结果笨手笨脚地挂倒了水槽边上的侧拉篮。
咣当哐啷——!
“啪嗒。”木质的拐敲到地上,身形高大的男人打开灯,面无表情,灯光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
罪魁祸首抱头蹲在地上,周围的地砖上横七竖八地掉满各种盒装罐装的调味料。
好一道菜。
水鹊一见是他,站起来拍拍衣服,不服气地嘟嘟囔囔:“你干嘛不早点开灯?害得我拉倒了拉篮……”
?是谁不开灯?
宋秦盯着倒打一耙的水鹊,视线落在那磕红的膝盖上。
小腿纤细,没多少肉,膝盖上倒还堆着一些,也因此磕磕碰碰后格外严重起来。
他的唇微动,还是没说话,只是上前蹲下收拾起地板的残局。
水鹊自下午之后单方面认为两人之间是在冷战,他也闭上嘴,刚刚是意外,再继续主动开口说话他就输了。
默不作声地把地面收拾干净,水鹊拉开冰箱,嗖嗖的冷气扑过来他直打了个寒战,冰箱没什么菜,也没有用食品保鲜膜塑封起来的剩菜,干净整洁,角落里还盛了一盒子咖啡渣吸收异味。
“家里的剩菜不过夜,不健康,吴姨傍晚就带走处理了。新鲜的菜会有人每天早上负责采购送过来。”宋秦就和天龙人给刚进城的小土包子解释似的。
不知道是不是水鹊的错觉,还是宋秦半夜起来没戴眼镜的缘故,他仍旧没什么表情,但目光却不再锐利,落在水鹊身上温和了许多。
虽然没有带孩子的经验,但是父亲将弟弟交付给自己教养,宋秦就得负起责任来,起码不能养死了。
他不理解年轻人怄气竟然不吃晚饭,全然不将自己的身体健康当回事,简直跟小孩子一样。
宋秦看着水鹊捂住胃部,拧起眉梢,“知道饿了?”
他这话说的高高在上。水鹊坚守人设,绝不服软,“不关你的事。”
他准备狠狠地与宋秦撞肩而过,然后再潇洒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结果忽略了两人的身高差距,他一撞撞到了宋秦的胸膛上,对手不动如山,自己倒还打了个趔趄。
宋秦扯住水鹊的手臂,才让他稳住平衡。
这是在做什么?宋秦垂眸,眼中是水鹊毛茸茸的乌发还有头顶一个小小的发旋儿。他似乎是撞疼了,揉了揉鼻子,手挪开时鼻尖红红的。
怪可怜可爱的。
是在撒娇?
宋秦没有多少和小辈相处的经验,一是宋家本家一脉人丁就少,二是他自从旁系被收养过来后母亲就不再让他与旁系成员多走动了,旁系家族多要仰仗本家过活,因此过年时旁系的小辈见到他也多是战战兢兢的,生怕多说的哪一句话就错了。
“去坐着吧。”宋秦指向离厨房之外的餐桌,“时间太晚,吴姨睡深了,总不好叫她起来,我下面给你吃。”
水鹊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就开始了12g冲浪,他一听最后那句话,一下瞪大了眼睛。
说什么下流话呢?!这是我能听的吗?
宋秦见他睁着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自己,自得了些许当哥哥的意趣。
“我不常下厨,但是把面煮熟还是没问题的。”
“……哦。”水鹊恹恹地摸了摸鼻子。
都怪相旬,害他收到照片之后又去搜了好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他的思想已经不干净了。
他到外面的餐桌坐下。
宋家现在的厨房是半开放式的,设计的时候估计主要参考了宋秦的意见,配色黑白灰,厨房和屋内其它空间中间有纵向的折叠门隔开,避免油烟漫到餐厅。
宋秦很快就出来了,葱花拌面,加了几块薄切的牛肉。
盐估计放多了,味道有点重,但水鹊吃的很香,他还和77号说悄悄话:“我以后可以一直接这样的工作吗?闹脾气也有人还愿意给我煮面吃。”
说实话,他原来所在的研究所是隶属中央研究院的,在末日里能吃上肉类,伙食还不错,但是仅限员工,实验品只有表现的好了,才有饭吃。
有的时候水鹊饿得受不了,简直想生啃自己的肉,反正他自愈得很快,只要不是致命伤,肉会再长出来的。不过不行,研究员说他不能随便浪费自己的血肉,它们应该用在对全人类更有益的事业上。
想吃饭的话,就要抽血。一管子血换一份饭,但是吃完之后他往往会更虚弱,继续陷入下一轮的饥饿当中。
水鹊遇见过一只变异的八爪章鱼,非常庞大,将他的宿舍塞满了,不知道是从哪里潜进研究所的。
不过它离开研究所前就变成六爪章鱼了,因为它说什么要报答水鹊不告发的恩情,切了两根触手给水鹊做生腌刺身,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水鹊从来没吃的这么饱过。
77号只知道水鹊的基础资料,不了解他过往的具体经历。
77号:【当然啦,吃软饭就是我们这种系统的宗旨!这样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呢!】
它说着说着底气不足,其实整个大世界就它一个软饭系统,水鹊还是他抢到的第一个宿主。毕竟它的设置不符合大世界的时代奋斗乐章,升职道路非常局限,老员工不愿意来,新员工不愿意试,它已经坐冷板凳很久了。
所以77号还是找补了一下,以免宿主的高期待落空。
【不过这样的角色比较少,剧情占比也不多,然后下场通常也不太好。】它说得很委婉。
“没关系,已经很好了。”水鹊敛眸,鼓起腮帮子吹吹面,热腾腾的白气缭绕而上,眼睫根根分明在细薄的眼睑上不住地闪动,如同云雾中被捕获而扑动鳞翅的蝴蝶。
宋秦听不清水鹊在嘀嘀咕咕什么,但是那碗面很快见了底,随之而来的是他升起的餍足感。
原来养孩子就是这样的滋味……
他清了清嗓子,板起长兄的威严,“吃完了吗?吃完了就快去睡觉,明天上学不允许迟到。”
吃人嘴软,水鹊不好再继续冷战,他听话地“噢”了一声,半是期待地问:“明天早上还能吃到这个面吗?”
宋秦:“明早吴姨会准备早餐。”
言外之意是他不会再额外给他下厨。
即使一路开了灯,宋秦还是送水鹊到二楼的房间门口,大约是担心他又笨手笨脚地磕到家具。
临关门前,宋秦伸出手,目光沉沉。
他的手掌心很大,并不柔滑,覆盖着常年撑拐杖而磨出来的茧子。
宋秦的本意是想检查水鹊的检讨。
谁知对方站在原地怔了两秒,随之像没有戒心的小动物一样,脸贴上他的掌心。
宋秦才注意到他的瞳色很浅,盈盈一汪浅茶,拥有和宋家人完全不相符合的湿润和柔软。

第6章 信息素紊乱的Alpha(6)
海城一中的高三早读7:05开始,那么走读生要在7:00进入校园,否则就得计入迟到。
8:00。
水鹊火急火燎地捎上书包,冲出家门。
深秋轻纱般的朝阳,杨桐树叶里光影缭乱,隐隐约约闪现出小鸟赤黑色的前胸。被惊动之后,小鸟发出连声鸣叫,四散打前飞走。
银框眼镜的镜片在反射下,映出蓝白色校服的人影。
水鹊坐上车,这次他不敢同昨日一样嚣张了,他双手在胸前抱着书包,坐在位置上像只安静的鹌鹑。
指尖叩在杖头的翡翠上,一声、一声。
“宋水鹊,现在是几点?”宋秦问。
水鹊拿出书包里的手机,面不改色,闷闷地回答:“7:60。”
总之不可能是八点。
车内安静了两分钟。
“我昨天是不是叮嘱过你——上学不允许迟到?”
宋秦松开了拐杖。
“等等……!”水鹊还没反应过来,宋秦就揪起书包扔到一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整个人按在大腿上。
粗粝的掌心拍在屁股上!
水鹊弹射般猛地坐起来。
入目的是昨晚熟悉的房间。
还好,是做梦。
黏糊糊的冷汗粘在背上,水鹊下床换了睡衣,用毛巾仔仔细细地擦干了汗迹,才囫囵套上睡衣。
眼角的余光一瞥,书桌上的时钟摆件,稻草人正抱着6:45冲他笑。
6:55。
水鹊火急火燎地捎上书包,冲出家门。
“小少爷再吃点吧!怎么才刚吃了两口就不要了?”吴姨跟到车前,把装好的小笼包、豆奶都塞到水鹊手上,“上学再着急也不能不吃东西呢,吃饱了才有力气好好学习!”
她的语气慈爱得如同哄小孩。
水鹊只好听话地全部收下,“谢谢吴姨。”
他小心翼翼地拉开车门,却惊奇地发现后座没有人,水鹊好歹松了一口气。
没有眼镜、没有拐杖、没有打屁股,很好。
司机伯伯乐呵呵地道:“大少爷临时有急事要处理,已经去公司了,让我嘱托你今天安分上学。”
其实司机没说全,宋秦原话还有一句:别惹事。
他虽然觉得小少爷确实有些叛逆,但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不都是如此?昨天兄弟两人的争吵他没敢多听,但小少爷咬定自己没错,说不定其中真的有什么误会呢?兄弟俩说开了就好了。
水鹊将书包重重地放在昨天宋秦坐的位置上,小口小口地啜着冒热气的豆奶,“噢,我知道了。司机伯伯,我快迟到了,麻烦你开快一点。”
宋家眼前这座别墅并非是老宅,而是当年为了方便宋秦上高中才选址购置的,不过要算起来,也是八、九年前的事情了。
从前司机负责送宋秦上学,现在轮到送水鹊,他对这段路实在再熟悉不过了。
不过紧赶慢赶,又在过渡江大桥的时候堵了会车,水鹊还是迟到了。
他眼睁睁看着远处校门口的电动伸缩门拦上。
水鹊站在进校道的拐角口,右手提着书包,心头茫然。
幸好司机已经掉头返回了,不知道有没有注意到他还没进校门。
校门口来了几个校服袖边别着红章的学生,给零零散散的剩下几个迟到学生做登记。
迟到要扣操行分,扣分了就要通知家长。
只是迟到而已,宋秦总不能打他吧……
水鹊想起昨天下午宋秦的样子,有点犯怵。
万一呢?
水鹊害怕地捂住了屁股。
忽地有一股力道扯着毫不设防的他躲到墙边。
对方身形高大,阴影完全可以笼住他,压着水鹊将人抵在墙上,好在墙面平整,不至于硌得人疼。
水鹊刚想说话,来者就捂住他嘴巴。
他听到那人压着嗓子小声道:“纪检部的快巡过来了,不想被扣分就别出声。”
靠得太近了。
对方低着头,呼吸的气息喷在水鹊的耳畔一带,又痒又烫,恰巧这一带的皮肤特别细嫩,逐渐浮起一层艳丽的桃粉。
水鹊被压着,抬眼只能看到线条利落的下巴。
空气中升起对方那大概是因为紧张而逸散出来的Alpha信息素味道。
水鹊瞬间瞳孔紧缩,肢体战栗又发软。
原主的信息素紊乱症肯定还有其他问题,不然他闻到Alpha的信息素为什么第一反应不是本能的攻击,而是……?
他的视野因为弥漫的水汽而模糊。
“走回去了。”对方时刻关注着纪检部学生的动向,见他们没有继续巡视到拐角来,松了一口气。
陆风驰:“没事了。”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手掌上还是滑嫩的触感。
他做什么下意识捂住别人的嘴巴!还是Omega!他这不是耍流氓吗?!
陆风驰一惊,忙松开禁锢住新同学的双手,迅速拉开距离。
“对、对不起。”他解释,“纪检部的学生每次校门拦上后都会巡到这边拐角抓漏网之鱼,我刚刚太心急了,没弄疼你吧?”
生理性的泪水沾湿了睫羽,唇色由于咬住的动作而越发靡丽。
跟给他欺负了似的。
陆风驰对上那双波光潋滟的眼睛,烫到似的移开视线。
“你还好吗?”
水鹊侧过头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驱散了身子火烤般的燥热。
不想让对方内疚,水鹊绷着脸,“我没事,不是你的问题,刚刚……谢谢你。”
他可能是对Alpha的信息素过敏。
这样说来的话,信息素紊乱症应该没有他原先想的这么简单。
“你叫宋水鹊,对吧?”陆风驰摸了摸校服裤的袋子,递给水鹊一包湿纸巾,他努努嘴,“你手肘上有白色的灰,应该是刚刚蹭到墙壁蹭脏了。”
“嗯。”水鹊点点头接过,撕开了外包装,湿纸巾大概添加了薄荷或者酒精的成分,抹走灰尘后手肘凉丝丝的。
他想到了什么,背过身去,问:“我衣服有蹭脏吗?”
今天早上不太冷,水鹊在车上时喝豆奶喝得直冒汗,就把外套塞进了书包里,现在上衣就只穿了单薄的短袖校服。
高三这一届的校服设计是大面积的白色,蹭到灰了就十分显眼。
布料细软,几乎可以猜清楚水鹊后背的蝴蝶骨走势。
陆风驰不敢用力,轻飘飘地扫过沾灰的那一片,即使如此,还是碰到了覆盖在流畅骨骼之上的软肉。
其实没有拍得很干净,但是他很快收了手。
“好、好了。”
陆风驰喉头发紧,他装腔作势地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你也不想走校门被登记扣分吧?”
“他们至少会在校门口守到早读快结束,接着又再换一批人到各班早读统计考勤情况。我知道有个地方,是监控死角还能够翻墙进去,只要我们赶在他们去班上统计早读考勤前回到教室,我和班上的考勤员打个招呼,让她别记我们早读迟到,就算纪检部的同学当场数人头,也没办法扣我们操行分。”
他自觉计划天衣无缝,毕竟很多次他都是这么操作过来的。
“跟我来。”
“好。”水鹊乖乖地跟在他后面,脑子里却想着陆风驰的一双蓝眼睛特别像他昨晚看到的漫画里的大狗。
从进校道前的拐角小道一直深入,沿着学校围墙的边沿走,道路的地势向上爬,墙上从刷了白漆到白漆脱落露出砖红的墙皮,爬山虎的藤越来越多,几乎覆盖得整面墙都是绿色。
绝佳的位置。
陆风驰回头,“就是这里,从这里翻过去。”
水鹊看着高高的墙头,不说话。
这边的路修的是上坡,围墙确实比之前经过的位置要更矮。
但是,直接翻过去……?
陆风驰还以为他是在担心墙后面的情况,“没事的,墙后是填土后围起来种的草坪,填的挺高的,着陆有缓冲。”
听起来就是驾轻就熟的老手。
水鹊赧然地说:“我可能翻不过去。”
“怎么会?”陆风驰自顾自地演示,他往后退了几步,如豹一般迅捷地助跑,纵身一跃,遒劲的手臂攀住墙沿。
眼见着就要翻过去,他又一松手,身轻体健地落地,走回水鹊身边。
陆风驰:“就这样,很简单的。”
他蓦地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过于直A,收住了话。
Alpha和Alpha之间的体质尚且不能够相提并论,Omega和Alpha的身体素质的差异则要更大了。
陆风驰挠挠头,汪洋的蓝眼睛看着水鹊,“要不我在这边撑你上去?”
“你放心,我核心很稳的,保证不会摔。”他补充道。
水鹊却不适时地联想,蓝眼睛真的很像漫画里那只大狗。
亮晶晶的。
“好噢,谢谢你。”
话音刚落地,陆风驰接过他手里的书包,就背过去屈膝半蹲,“你的书包我待会翻过去再给你。先上来。”
水鹊听话地配合他,还提醒道:“那我来了。”
他一跃,趴到陆风驰背上,双腿夹紧在他精壮的腰部。
好软……而且,很轻。
陆风驰甩甩脑袋。
双手背过去不知怎么放,不敢冒昧地托住对方的屁股,于是拦在大腿处,防止水鹊滑下来。
他直起腰,接着让水鹊顺着他往上爬。
水鹊全神贯注,两人都没说话,只有衣料摩擦的窸窸窣窣声,贴得太近太紧,几乎共享温热的体温。陆风驰体内仿佛有一团烈火,火舌顺着脉络蔓延到肌体各个角落,和对方紧贴的部位火势尤其凶猛。
水鹊的手从撑着陆风驰的肩膀,转移到围墙边上。
他低了下头轻声说:“不好意思。”
双腿跨坐在陆风驰肩上。
陆风驰彻底僵硬了,他一动不敢动,好像近得他只要偏头,就可以同狼一般咬住贴在脖颈边的、挤得有些变形的大腿根。
即使穿着校服长裤,陆风驰也一早就注意到水鹊的腿,细细直直的。
但大腿倒是有些软肉。
隔着布料,水鹊的腿从他的脖颈蹭到耳垂。
陆风驰低下头,越是要避开,他的脑子越是不受控制地想——
水鹊人长得这么白净,大腿必然也是雪似的白腻,手指压下去,就会挤出凹陷的小窝。
因为控制不住脑海里想象的画面。
他的太阳穴热得怦怦直跳,汗顺着发际滑到耳朵,略过耳洞附近,刺刺地疼。
水鹊终于成功一条腿跨到围墙上坐着,正欣喜地要和陆风驰说,却见到他大汗淋漓的样子。
“我是不是太重了?累到你了吗?”水鹊过意不去地问,另一条腿也从对方肩上收回。
陆风驰难以启齿,“不,没有,我就是、有点热。”
水鹊耳边响起监察者不合时宜的声音。
【呵呵。】
【热不死他。】
【宝贝别惹一身臭汗的男高中生。】
【抓稳了,别摔下来。】
【不然坐到他脸上给他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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