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剧情结束,温玉沉瞧不见后头。
“还真是什么好事都叫沐少卿赶上了。”温玉沉嗤笑出声,“接下来是不是要说沐少卿感化妖兽成功解救黎民万千,灵兽归于他的麾下。”
「恭喜您达成成就未卜先知」
系统深感背叛:“你背着我绑了别的统子?”
温玉沉支开木窗:“这不是话本子里头的经典桥段吗?”
“主角总能阴差阳错拯救世界,被万人敬仰。”
系统:“你说的好有道理。”
温玉沉耸肩,理所应当道:“当然。”
他小时候可没少看话本子。
系统说:“你猜到的剧情也解锁了,还有些细节你可以先看看,省的到时候你抢了沐少卿的风头,改了剧情。”
温玉沉没把后面那句放在心上,不过他也仔细看了一眼。
上面说这关押妖兽的地方是…百年前一处道观。
道观里锁着的妖兽清醒后告知沐少卿炼化他的人便是那道观的主人,是一个姓张的天师。
姓张的天师。
难不成…是张鄞?
第48章
他隐约感觉那位姓张的天师便是张鄞, 只是张鄞为何会炼化凶兽,他不像是会为一己之私为祸百姓之人。
难道是这凶兽说了谎?
这想法刚一冒头就被他否了。
因为这凶兽也没有什么缘由说谎,它将脏水泼到一个早已归西的死人身上能有什么用?
一阵邪风席卷而过, 只见刚还透亮的天此刻一片乌黑, 像是在为倾盆大雨提前做好准备。
原本井然有序的街道瞬间拥挤,院子里的下人也急吼吼的收拾晾晒的衣裳以及把那群猫猫狗狗抱走。
咚咚咚——
“小许, 先不要出来了,这雨又得下上两三天,这几天都不要出来。”赵慕菱欲言又止。
“为何?”温玉沉问。
赵慕菱将门推开了个缝,轻手轻脚的进来:“那我就长话短说。”
温玉沉点头。
“我们这雨天不能出去, 一下雨空气里就会弥漫着一股子腥臭味, 前些年棠儿还小的时候有个老头出去收衣服,结果刚出去,那雨水浇到他身上…”赵慕菱说着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我们亲眼看见那老头浑身冒着黑烟, 眼眶里的眼睛成了一片血红的窟窿!他就那么变成了个行尸走肉,不辩方向。”
“这雨水碰不得, 有毒的!”
温玉沉若有所思,他不解道:“那你们喝的水是从何而来, 村里的井水难道不会被污染?”
赵慕菱摇摇头:“不会, 这雨怪得很,只有在下时才会对人有所影响,不然我们早就搬走了。”
温玉沉面色一变, 又详细追问道:“那个老头在雨停后也没有意识?”
赵慕菱仔细思量片刻, 一拍脑门:“想起来了,那老头在雨停后就…”
“就什么?”
“只剩一具尸体。”
温玉沉一怔:“…什么?”
只剩下一具尸体?
“我们去看他的时候, 他的眼球都化成血水了,身上带着那雨水的腥臭味。”
失去意识之后变成行尸走肉, 最后横死…这死因倒像是受了什么诅咒,或者被邪祟所侵蚀。
轰隆隆——
雷声惊起,温玉沉抬眼扫向窗口外的闪电。
“小许,我就先走啦,再不走就要下雨了。”赵慕菱走的极快,伴着吱呀的关门声,乌云压的更低,风声如同厉鬼哀嚎,显得这像是被废弃良久的一处荒地。
“肇州山。”
体内的祀幼像是闻到了同类的味道,开始躁动,不断的重复着肇州山。
肇州山便是离这不远的一处林子,里头常有群居野兽出没,因此极少有人去山上采药捕猎。
只是这祀幼对肇州山似乎格外熟悉。
“怎么,你识得肇州山?”温玉沉将屋里的一块装饰的石头顺着窗外丢了出去。
石头落地不出片刻,便散起浓重的黑烟,他很熟悉这黑烟,这黑烟便是怨气散开的形态。
可他来时没察觉到丝毫诅咒,更没有探查到枉死之人的残魂。
那便只剩下那只将要被沐少卿收入麾下的妖兽了。
“故人。”祀幼慢吞吞的回答了他上一句话。
温玉沉慢条斯理的将窗户虚掩,语气含笑:“故人。”
“一个刚出世就死了的小鬼有什么故人?”
祀幼也不恼又道:“有的。”
温玉沉懒得深究祀幼到底有没有什么故人好友,他只想知道那妖兽是怎么被炼化的,这宁城又是为何会有如此之重的怨气。
只是外头这雨,他也不知对他而言是否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他还是惜命的,不敢贸然出去。
这场大雨连续下了三天,三天内他们都未曾出去,赵慕菱给他们送饭是直接在屋里的暗门送的。
得知这个暗门时温玉沉格外诧异,他从来没见过还有人把每个房间都打通,赵慕菱是头一个。
赵慕菱告诉他的时候他拿着饭,欲言又止。
那上次…
温玉沉陷入沉默,但他细细思量了一下,他们大概是没发现,发现了华清棠的父母怎么可能还给他饭,估计早就把他轰出家门了。
毕竟他在人家家里跟人家儿子搞到了一起,这换谁谁能接受。
华清棠则是连续几天都没跟他说话。
他觉得太荒唐了,自己做的梦实在是不堪入目,他没有脸面面对温玉沉了。
一直持续到雨停的前夕,温玉沉终于忍不住发问:“你为什么躲我?”
华清棠不敢看他,别开了视线,想打岔:“今日夜深了,师尊早些睡。”
温玉沉拒绝了他:“不急于一时。”
温玉沉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这人前几天还把自己压在床上亲今天就又与他保持距离了,他分明没做什么过分的事。
华清棠有口难言,总不能告诉他,我做了个春梦,春梦对象是你吧。
华清棠只能真假掺半:“做了个噩梦,梦见师尊变成妖了。”
温玉沉:“?”
他自然不会信这么明显的谎话:“哦,这样啊,那你与为师说说,梦里的我都干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至于气了三天。”
华清棠半张着嘴,实在编不出来什么。
他的脑袋里全是温玉沉被他压着亲了两回的画面,只能说它冲击能力太强了,导致这个画面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华清棠耳尖红着,仍旧不敢看他,最后磕磕绊绊的辩驳了一句:“是弟子愧对师尊,因此无颜再见师尊。”
温玉沉挑眉,饶有兴致的继续追问:“是么,这好办。”
华清棠狐疑抬头,与他对视。
他逐步逼近华清棠,直到无处可躲,华清棠被迫坐在床榻上,他弯下腰,他双手撑着床榻,将华清棠环住。
“…师尊?”
温玉沉自然的“嗯”了一声,继续道:“你可以补偿我,补偿了为师就原谅你。”
华清棠:“?”
华清棠没想到他脸皮这么厚,说了做梦还要当真,更荒唐的是还要他来补偿。
“…怎么补偿?”
温玉沉笑里藏刀:“就像三日前那样。”
华清棠如遭雷击,那双原本清冷淡漠的凤目此刻瞪得老大:“……”
温玉沉没打算真要他做什么,他就是单纯喜欢看华清棠吃瘪脸红。
“三日前…”华清棠不可置信,他试图确认是自己想多了。
温玉沉挑眉:“不记得了?”
华清棠的心凉了一半。
温玉沉慢慢悠悠的继续让他回忆:“三日前,某个不胜酒力的人抱着酒瓶不撒手。”
“为师好心好意来劝你少喝点,你却恩将仇报,带着一身酒气把为师压在身下…”
“别说了!”华清棠不敢再听了。
这竟然不是梦?!这么荒唐的事竟然不是梦?!!
温玉沉笑里憋着坏,语气懒散:“你知道你之后干了什么吗?”
华清棠恨不得找个地缝攥进去,某种意义来说,他这跟欺师灭祖没有区别,甚至比欺师灭祖更为令人不齿。
“后来你把为师强吻了。”
华清棠:“……”
华清棠已经闭上双眼了,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可温玉沉就是想看他心神不定。
“如今你这般是想要弃了为师,当个负心汉?”
华清棠现在震惊的心情不亚于他知道自己重生的那天。
他缓了不知多久,总算鼓起勇气睁眼,结果没想到温玉沉还维持着将他圈在双臂间的动作。
温玉沉的脸近在咫尺。
他又闭眼了。
温玉沉嗤笑一声,不逗他了:“睁眼,不逼你了。”
华清棠不信。
温玉沉又道:“再不睁眼,为师…”
没等他说完,华清棠瞬间睁眼,因为他觉得温玉沉不可能说什么好话。
温玉沉嘴角不自觉上扬,偏偏还背着身,故作伤感:“与为师在一起,你就这么不情愿?”
果然说不逼他的都是假话,温玉沉说的话没一句能信的。
华清棠有点内疚。
薄唇紧抿,半晌出声:“…没有。”
温玉沉笑容更深了:“真的?”
“真的。”
温玉沉转身,脸上还挂着毫不收敛的笑:“那就是自愿的了?”
华清棠总觉得被骗了,但说不上来哪不对。
他没回答这个问题,温玉沉也没继续逼问,毕竟能让他说出没有不情愿已经是出乎意料了。
华清棠想从暗门里换个屋住,因为他现在没办法面对这样的温玉沉。
但温玉沉又开始了。
“你要走?”
华清棠点头。
温玉沉面无表情的说了惊天地泣鬼神的谎话:“我怕黑。”
华清棠满脸疑惑的看向自家的“柔弱”师尊:“?”
最终华清棠也没能走出去,因为温玉沉不光说他怕黑,还说他因为上次铲除小唐伤了根本,难受的很。
华清棠终究是没能忍心离开,虽然他不信温玉沉会被小唐伤了根本。
入夜,屋里静的只有他俩的呼吸声,温玉沉失眠了。
他前些天怎么没注意华清棠这屋香味这么浓。
他忽然开口:“你睡了么?”
华清棠拽了下被子,把自己埋进被里,声音闷闷的传出来:“没有。”
反正都睡不着,不如趁着现在,好好问问他们这除了下雨之外还有何处被怨气侵蚀。
于是,温玉沉在夜黑风高时,跟他在一个被窝里讨论宁城有何异常。
这画面着实诡异。
第49章
“若要说异常, 那便是肇州山的猛兽或野鸡比别处的攻击性更强,其他的便没有了。”除了雨水之外的确便只剩下此事不对。
温玉沉听完揉了揉眉心:“没别的了?”
若只有这两处不对他也没法确定这雨水是因为那凶兽引起的还是这地方还藏着什么别的鬼怪。
华清棠摇摇头:“没了。”
看来还是要等雨停了去肇州山才能知晓真相。
夜色渐深,温玉沉也起了倦意, 伴着稀稀疏疏的雨声入了眠。
雨是在天亮时停下的, 只是它停了后街道上没有丝毫被雨水冲刷过得痕迹,诡异极了。
“师尊, 你起的这么早?”温玉沉半蹲下身捻土的动作一顿。
“嗯。”他拍了拍手上残留的尘土,“要与为师一起去瞧瞧这怨气从何而来的么?”
华清棠问:“怎么瞧?”
温玉沉指了指不远处烟雾缭绕的肇州山:“自然是何处有异,从何处开始查起。”
华清棠一怔他上辈子还真没去过肇州山,从前没修习时父母不准他去, 后来修习了便没时间去看那地方究竟有什么东西如此令人害怕。
他还真没想到这辈子竟然阴差阳错会有机会将这怨气的源头查清楚。
华清棠点头应道:“好, 那我去跟阿娘他们说一声。”
他们离肇州山很近,只是要将山上一处不落的都瞧一遍有些浪费时间,他们大概看了半个时辰, 才堪堪爬到半山腰。
华清棠没吃早饭,此刻肚子咕咕叫了两声, 他有些别扭的移开了脸。
温玉沉哼笑一声,手里变出一块绿豆糕, 递到他眼前, 问道:“饿了?”
华清棠受不住诱惑,想要接过绿豆糕,但温玉沉把手往后一撤, 眉梢微扬, 语调戏谑道:“为师这么贴心,你都不谢谢为师?”
华清棠收回了手, 这绿豆糕不吃也罢。
温玉沉见他这么不禁逗,又把手送了过去:“罢了, 不说就不说。”
华清棠又警惕的看了他一眼,见他是真心想给自己,总算伸手接过,咬了两口就吃完了。
不得不说绿豆糕的体型实在是太小了,根本不够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吃的,温玉沉似有所感,一边从手里又变出块绿豆糕,一边观察这林子里的异样。
他甚至还不忘叫华清棠跟上:“别光顾着吃,跟紧了。”
华清棠想告诉他其实自己已经不小了,不会像幼童一样出现跟丢的情况,况且就算跟丢他也不会迷路,但最终看在绿豆糕的份上,他默默将话咽了下去,没有反驳温玉沉。
林子里的怨气愈来愈深,温玉沉每往前走一步都能察觉到体内的祀幼在疯狂躁动,或许是因为同为厉鬼邪祟,它找到了同类,便觉得兴奋。
山林间还能听到一些野兽的嚎叫阴测测的在耳边徘徊,比如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狼群,此刻虎视眈眈的朝他们逼近。
这里的狼群也的确如华清棠所言,比正常的狼大了不止一倍!
“啧。”温玉沉觉得这些东西着实是浪费他的时间,他对于让他耗时费力的人从来都没有什么好脸子,换成狼也一样。
头狼浅蓝色的瞳孔死死的盯着他,极长且尖锐的獠牙朝他撕咬过来,温玉沉寸步不动,脸上竟还浮现出一抹森然的笑。
獠牙距离他脖颈十几寸时,那头狼轰然倒下——它脚下是不知何时温玉沉画出的符阵。
其余狼见头狼死了,也察觉到温玉沉的危险,低吼了两声,集体撤离。
温玉沉用脚踹了踹那头狼都身体。
他挑开那狼的嘴,一阵恶臭传出,他用袖口作为抵挡,隔开了这阵臭味:“残魂附在它身上,且被人下了咒,散不开。”
华清棠愕然:“师尊的意思是…它们吃的是…”
温玉沉起身:“死人,不是禽兽。”
温玉沉这么肯定的原因是禽兽的魂与人的魂魄大有不同,人的魂魄在接触到同类时会忽然兴奋起来,大概是因为会错认为自己没死,所以会有强烈的反应,而畜生正好相反。
它们会试图装死,以此躲避人类的捕杀。
“不过那残魂也可能不是被下咒困在这群畜生体内的。”温玉沉眸色不明,“它可能是枉死在这林子里,但出于某种原因出不了这林子,干脆就附身在这狼身上。”
“让这狼成为它的耳目。”
枉死之人若怨气太深的确容易作茧自缚,不得投胎,也不能离开死亡地。
温玉沉继续往山上走,只是这回格外顺利,没有什么野兽拦路,大概是这动物禽兽之间也有什么情报网,互相告知对方见到温玉沉就跑,千万不要招惹上他。
因为会死。
抵达山顶的那一刻,一股莫名的冷意贯穿全身,山顶雾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温玉沉下意识向后看。
只见身后的华清棠不知为何死死的盯着他——
不对,这不是华清棠!
“华清棠”歪了歪头,缓慢的将嘴咧出一个正常人做不到的弧度,猩红细长的舌头舔舐着森白的尖牙。
“嘿嘿,等到你啦。”
“华清棠”的嘴长成血盆大口,极速朝温玉沉扑咬而来!
“霜寒剑来!”
霜寒竖直抵御那张骇人的血盆大口,温玉沉打它也不费力,只是他有些担心华清棠。
这地方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掉包,还能幻化出人的模样…
与此同时。
华清棠莫名觉得有些不适,他看着眼前人的背影,只觉得毛骨悚然,但分明那人是他的师尊。
他压下心中不安,一错神,撞到了温玉沉的后背。
华清棠抬眼:“师尊…”
“对不住”三字还没出口,他的心脏就骤然狂跳起来!
“温玉沉”的脖子竟然拧到了后背!
“温玉沉”咧嘴,半眯起眼睛:“乖徒儿,你饿了吗?”
华清棠立刻唤出烛封,毫不犹豫的刺向这个“冒牌货”,只是他到底是晚了一步——肩上传来剧烈的痛感顿时使他脸色惨白。
他咬着毫无血色的下唇,将灵力强制灌入烛封剑内,用尽全力往前刺了一剑!
只听对面传来一声闷哼。
华清棠一愣,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
“…师尊?”
温玉沉也察觉到了不对,他与“华清棠”交手时为何会引得天火铸道的印记发烫?特别是在被那东西咬了一下的时候。
而且最为奇怪的是,那东西分明满口尖牙,咬伤他后却只会出现一个类似剑伤的痕迹。
直到他听到华清棠的声音后才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我们中毒了。”
话音刚落,对面那个“华清棠”仍旧是张牙舞爪只是一直没有再对他产生实质伤害。
良久,他听到对面一句。
“…师尊,对不住。”
温玉沉意识到自己方才也捅了这“冒牌货”好几剑,顿时有些无措,剧烈的愧疚感涌然而生,不过更多的是一阵酸涩的情绪充斥在他的胸腔内,他也说不清那是什么,只觉得有些难受。
…这东西当真恶毒,还会让他们自相残杀。
“疼不疼。”温玉沉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我看不见你的伤,你先抓着我的手,我瞧瞧伤的重不重。”
那头良久没动,温玉沉只觉得他的手有点发凉,这还是在他本身的体温比温玉沉要高的情况下。
温玉沉顿觉大事不妙。
“被霜寒伤了可不是那么轻而易举就能恢复的,若是严重会要了你的命。”他说这话时声音不由得冷了下来,“别瞒着我。”
那头总算是给了反应,冰凉的手攥着他触碰到一片湿润,在他触碰到那片湿润时华清棠不可避免的“嘶”了一声。
温玉沉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现在知道为什么华清棠的手这么凉了,出这么多血,不凉就怪了。
“还伤到了哪?”温玉沉脸色完全冷了下来。
华清棠嗓音有些沙哑:“没有,只有肩上有些伤,不过也…”
话还没说完,温玉沉就用力将他拽了过来,华清棠猝不及防的踉跄几步,只听温玉沉声音里带着怒气:“站在为师身后。”
霜寒剑被他直直的往山中央一砍,土地瞬间开裂,原本浓重的烟雾被它劈散,随后一阵剧烈的抖动,山上长着的一片毒物全被砍了个一干二净,连根都没留。
雾散后总算是能看清人了,温玉沉回头就看见他肩上的几个血洞,皱着眉,面色凝重。
一边查探伤口一边后悔自己当初懒得管这些毒物:“若早些将这些毒物连根拔除便不会如此了。”
温玉沉看了眼面色发白的华清棠,心头像是被堵了什么似的,难受极了。
“师尊,我无碍。”华清棠说这话实在是没什么可信度,且不说他脸白的跟鬼一样,就光是他这个沙哑的嗓音也不像是无碍。
温玉沉听到他这句无碍时手上的力度一个“不小心”用大了,掀起眼皮看着他疼的皱眉,分明没问他什么,但却让华清棠哑口无言。
好在温玉沉当时觉得这东西对他而言没有丝毫威胁,因此没用上一成力,不然被霜寒这么砍上几剑他这条胳膊怕是要废了。
这声中气十足的喊叫把往山上走的其余几人喊的虎躯一震。
他们齐齐抬眼与面色如常的温玉沉对视。
温玉沉淡定的点头“嗯”了一声, 掀起眼皮不悦道:“你们叫本尊什么?”
薛齐哑了声,有些不爽的行了礼:“弟子见过仙尊。”
温玉沉没应他,目光移到跟在队伍最后的姜陶身上, 姜陶还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沐少卿察觉到他的目光, 将步子往前移了几步,刚好挡住了温玉沉的视线:“仙尊为何会在此处?”
他们几个对温玉沉没什么好脸色, 毕竟在他们眼里温玉沉不亚于毁天灭地的上古凶兽。
温玉沉对他们也一样无感,甚至没多看他们一眼,偏头对华清棠道:“少与这群废物厮混。”
废物五人组顿时炸毛,哦不, 姜陶和邵余没炸, 他俩在忙着齐心协力挡着剩下那三个炸药包找死。
姜陶一边挡一边朝温玉沉这边打探消息:“仙尊可是听闻了肇州山有凶兽的消息,特意带着华师兄来除此大患?”
温玉沉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上来的时候你们遇到牲口了么?”
薛齐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刚才没遇见, 现在这不…”
话没说完,就被姜陶用糕点塞住了嘴, 姜陶如实回道:“并未,是这山中的牲口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温玉沉“嗯”了一声, 但没有继续解释, 扫了眼那几人:“怎么,你们不是来除凶兽的?在本尊这吹鼻子瞪眼有什么用,难不成是在等着本尊为你们探路?”
一套连环问下来, 薛齐又像是被点了火的炸药, 眼看又要找死,沐少卿回头撇了他一眼, 无声的安抚了两句,薛齐才不爽的哼了一声。
沐少卿不想因为撑这口舌之快, 而错失一个为他们探路的小白鼠:“仙尊是长辈,理应在前。”
温玉沉鄙夷的目光将他们上下打量了一遍:“废物果然何时都是废物。”
他转身不再与他们多言,刚走了没几步,华清棠就拽住了他:“师尊,他们…”
温玉沉侧头,瞧了眼他有些为难担忧的神情:“即便他们不来,我们也要去看个明白,不是么?”
话虽如此,但沐少卿他们明摆着就是把他们当成肉盾,想要以此减少自己所受的伤害。
华清棠不想被人当成棋子,不悦的拧起眉。
温玉沉有意放慢步子,跟华清棠并肩,宽大的袖口下他捏了捏华清棠回暖的手指,华清棠总算没空想别的,别扭的想抽回手,但都无济于事。
只要有一阵风刮过,沐少卿他们就会立刻发现他俩这见不得人的勾当,华清棠的心脏狂跳,比他见到方才的幻觉时跳的更快。
他慌张的想要抽出手,但越慌张越是难以挣脱。
邵余在后面自以为小声的指着华清棠的手脚问:“华师兄他怎么同手同脚了?”
其余人的视线皆被聚集到华清棠的手脚上。
华清棠紧张的手心冒汗,温玉沉又往他身侧靠了靠,低声道:“这么紧张做什么?”
他还特意在华清棠手心蹭了几下。
华清棠抿唇,扭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压了下去。
“是怕被他们看见?”偏偏温玉沉还不依不饶的追问。
华清棠趁着他松了手,快步走了起来,此刻倒也不顾及什么礼数了,温玉沉看着他再次慌乱的同手同脚有些好笑的望着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