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我之外,全员重生—— by程酒壹

作者:程酒壹  录入:05-14

老板娘颇感失望,小声嘟囔道:“老娘还以为老娘的桃花来了呢…”
迎上张鄞诧异的目光时,老板娘又咳了一声:“那个天师,我是看在你替我除妖的份上才帮你解围的,不是看上了你。”
她这解释颇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既视感。
张鄞默默后退了一步,刚要开口询问林十五的下落,便被老板娘拉着进了间卧房。
“天师你换一身衣裳吧,要不别人还以为你是个乞丐呢。”张鄞想拒绝,但又被老板娘的话噎了回去,“万一叫人知道替我除妖的恩人穿的这样破破烂烂,人家还以为我是什么忘恩负义之人呢。”
张鄞点了点头,老板娘也识趣的出了门,只是伤口跟衣裳早就粘连在一起,他一动就疼的厉害。
“嘶…”
他咬牙,还是将衣裳硬生生撕了下来,后背有些干涸了的伤口再次被撕裂,他又用旧衣裳擦了擦淌下来的血,等血干了才又套上新衣裳防止弄脏。
至于这身旧的他也没留,直接烧了个一干二净,连灰都没剩。

第53章
张鄞总算换好了衣服, 同先前那邋里邋遢的“乞丐”判若两人,恢复成了别人嘴里的光风霁月少年郎,一举一动都格外赏心悦目。
“姑娘, 你还记得前些日子与我一同来的那个人吗?你知道他去了哪吗?”张鄞有些急切, 因为他也不知除了这老板娘兴许能知晓林十五的下落,还有谁会知道。
老板娘茫然摇头:“啊?那位天师不是同你一起走的吗?”
张鄞叹了口气, 虽然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时仍然不可避免的失望了。
老板娘见他又要走,连忙拉住他:“天师,我瞧着天师你脸色不大好, 况且这都正午了, 赶路也不急于一时呀,今日歇在我这好好休整一番吧。”
张鄞想拒绝,但肚子咕噜噜的响了起来, 老板娘当即叫了一桌饭菜,张鄞拿出几张被雨水浸泡过, 有些褶皱的银票:“多谢宽待。”
那老板娘见他与自己这般生分当即皱起了眉:“天师若要与我清算,那我请你除妖的银两还没给呢, 莫非天师是在提醒我交付银两?”
张鄞哑然, 他自然不是这个意思。
“天师莫再推辞,一顿饭罢了,我还是请得起的。”
银票被推回张鄞手中, 张鄞也不好再推拒, 只能由着老板娘的意思接受了她的好意。
一来二去竟是拖到了夜间,老板娘盛情难却, 张鄞再一次耽搁了。
“师尊,我们也在这住么?”华清棠仔细观察了这一周, 除了这山庄之外没什么地方能住了,但若是要与张鄞同住,保不齐会被撞个正着。
温玉沉如今有灵力傍身,底气足了不少,淡定道:“无妨。”
“山人自有妙计。”
华清棠见他如此胸有成竹只得点头:“全凭师尊做主。”
他自然的拉起华清棠的手,将灵力输送到他体内,这会儿他的手已经恢复到最初的温度,于温玉沉而言是有点烫的。
华清棠下意识缩了缩手。
“别动。”温玉沉稳稳攥住了他想抽回的手,低垂眉眼,“给你变个脸。”
灵力仍旧不断涌入,华清棠有点不习惯,双眸盯着覆盖在自己手心上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轻声道:“凉。”
温玉沉一顿,道:“我的体温确实比寻常人要低一些。”
“不过最近有点回暖了。”温玉沉说完,含笑看向他,“我觉得是被你…”
话没说完华清棠立刻打断:“师尊为何会与常人体温不同。”
温玉沉知道他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也不不打算继续口嗨,回道:“早些年时我身子骨不大好,你师祖他说我缺了一处灵脉,那灵脉跟生魂相连。”
“故而我的体温也同那缺的灵脉降下一大截。”
温玉沉收回手,示意他去拿镜子照一下。
华清棠没想到他这位将所有人都变成手下败将的师尊竟然会比旁人少了一缕灵脉。
“愣着干什么,去看看这脸你喜不喜欢,不喜欢还能换。”温玉沉对于换脸术十分娴熟,因为他小时候喜欢换成别人的脸做坏事,虽然次次都会被人识破,但他乐此不疲。
镜中之人与华清棠有几分相似,但不同的是他的眼尾多了一颗红痣,且眉眼也有些许变化,不似他原来那般凌厉,看着倒像是深情似水。
“满意吗。”温玉沉走上前,在他身后俯身,镜中呈现出他与华清棠焕然一新的正脸。
华清棠微微侧目,目光落在那人同他一样精致的脸上。
“满意。”
温玉沉这张脸换的是同华清棠一样的温润君子的类型,一双含情眼看谁都能将那人勾来。
“那喜欢吗?”
温玉沉透过镜面直直的与他对视,鼻腔内灌入淡淡的椿花熏香,他含笑问:“怎么不说话。”
“你若是喜欢,出去了我也可以以这张脸示人。”
肉眼可见,华清棠身子一僵,没料到他回这么…直白的说出这些不合时宜的话。
“…不必。”
温玉沉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那就是更喜欢为师原本的脸了?”
这到底是什么死亡问答!!!
华清棠倒吸了一口凉气,感觉他下一秒就要咬舌自尽以证清白。
温玉沉在他快要羞愤欲死的时候直起身子,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发生,只是华清棠的臆想一样。
唯一能证明刚才都事情是真实存在的便是温玉沉沾上的那一身椿花香气儿,因为那是华清棠身上独有的香。
“走吧,夜深了。”
温玉沉这话原本的意思是要叫他别再发愣,但因为方才的那些举动,这话就莫名的变得有些暧昧不清。
华清棠面上不显,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但他红透的耳根和袖口下死死攥着的手将他的心思暴露了个一干二净。
“二位是来住宿?”老板娘笑盈盈的欢迎着。
温玉沉点头:“是。”
他指了指张鄞旁边的卧房,道:“就要这间吧,出入方便。”
这话倒是真的,当时老板娘给张鄞安排这卧房便是觉得出入方便,万一内急也能尽快出来。
老板娘点头应下:“好。”
随后老板娘抬眼等着华清棠选房,华清棠正要开口,就听温玉沉道:“我俩没钱了,这钱只够租一间卧房的。”
老板娘表示理解,将他俩带到卧房后还特意关上了门。
吱呀——
屋内陷入短暂的寂静。
华清棠怀疑他是故意的,但又不知要如何开口去问。
难道直接问你为什么要跟我一间房?
不行,这不合规矩。
可他俩亲都亲了,还守什么规矩啊?
华清棠纠结了半天,眉心拧成“川”字,他看着那张算不上大的床榻欲言又止。
难道要睡地铺了么?
他看了眼干净的地面,松了口气。
还好,没有他想象的那么脏,至少表面上是一尘不染。
骤然散下的发丝叫他恍然回神,眼前一堵肉墙将他的视线隔断。
温玉沉十分娴熟的把他的发带解下,仿佛他们很久之前便是如此,在他的手要触碰到丝绦时如梦初醒般后退一步。
“…我自己来。”
温玉沉也没坚持,只是将他的发带递了过去:“好。”
他看着华清棠解开自己的丝绦,将外头那件碍眼宽大的道袍褪去,里衣领口松松垮垮,一眼便能看到那沟壑分明的锁骨。
再往下是若隐若现的胸膛以及劲瘦的腰身…
温玉沉阖上了眼。
心中默念清心咒。
早知道就不让他跟自己住一间房了,受罪的竟然是他自己。
温玉沉试图抹去方才的画面,但越是想忘,越是忘不掉,不仅忘不掉,还引起了些别的回忆。
华清棠喝了酒之后在床上衣冠不整的哭。
脑中冒出了个不合时宜的想法。
他不喝酒哭了会和喝酒时一样眼眶发红么?
…有点想看。
口干舌燥,温玉沉喉结滚动,深吸了口气,打算出去清醒一下。
但他刚一睁眼,就发现压根平静不了,墨发遮挡着他的腰身,里衣半透不透的能看清他的轮廓。
温玉沉:“……”
他再一次后悔,为什么要自己找罪受,早知道就不说没银子了,那样他现在就不至于不能出去再开一间房,只能在这忍受着折磨。
“师尊?”华清棠看他像是要立地成佛出家一样有些发愣。
温玉沉故作轻松,顺势遮住了某处异样,他面色坦然,但沙哑的嗓音出卖了他:“怎么?”
华清棠问:“师尊不睡吗?”
温玉沉现在哪能睡得着,就算想睡也有某处在抗争,不让他安稳闭眼。
他只能道:“…为师不困,你先睡。”
华清棠点头,把被子往下搬的时候不经意瞄到了他不该看的东西。
顿时,四下无声,他俩沉默的对视着。
华清棠:“……”
温玉沉:“……”
华清棠僵硬转身,略显苍白的解释道:“师尊,我不是…”
他觉得这话有点烫嘴。
“我不是故意”
这话简直烫嘴极了,他根本说不出口。
温玉沉也觉得丢脸,他分明都已经活了这么久了,怎么还跟年轻人一样这么…气血方刚。
“我知。”
只是此刻华清棠背着身,腰身再次显露在他眼前。
“我先睡了。”
“你先睡吧。”
两人异口同声。
眼见着华清棠要将被子铺在地上,温玉沉总算发现他是要铺地铺睡。
他在被子落地前一秒抓住了华清棠的手,不由分说的把被子抱了回去:“睡床。”
华清棠下意识问:“那师尊睡哪?”
温玉沉理所当然道:“自然也是睡床。”
当然,这得在他把那无名之火灭了再说。
气氛再次陷入僵局。
温玉沉的体温分明比他凉上不少,但此刻华清棠却觉得那只攥着自己手腕的手热透了。
华清棠不自然的抽回手,闷声道:“…哦。”
华清棠躺到床榻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埋起来。
用被埋起来。
他不想跟温玉沉这么面面相窥,实在是太尴尬了。
温玉沉则默默支开窗子,感受这冷风吹过,他觉得这样能快点降火。
温玉沉看着高挂起的悬月深深叹了口气。
目光逐渐下落,倏地瞳孔骤然放大——

那身影温玉沉再熟悉不过, 那是曾救他于水火的人,亦是他的师父,尘意知。
扣着窗框的手不由自主的发紧。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他的师父了, 在尘意知死后他除了守灵的那几日都不曾再踏入后山祭拜他。
到底是养了他那么久的人, 久到他看见尘意知的背影,便能辨认出那就是他的师父, 他那个中规中矩的师父。
良久未曾波动的情绪此刻正在逐渐瓦解。
“师尊?”
他调整呼吸,攥着窗框的手一松,几乎瞬间做了决断,眸上不带一丝感情, 像是被触到了逆鳞正欲发火的猛兽。
“…为师去去就回。”
华清棠见他情绪如此激动以为是张鄞趁夜跑了, 当即也跟着起来:“师尊,我陪你…”
温玉沉一口回绝,不留余地:“不必, 你在此处看着张鄞。”
他一顿,将霜寒唤了出来:“若遇危险, 用它自保。”
霜寒与他血脉相连,若华清棠当真遇险以霜寒抵挡他必定能第一时间赶回来。
华清棠没想到张鄞竟然没走。
既然不是张鄞, 何人会让师尊如此…
温玉沉看穿了他心中所想, 尽量语气平缓,道:“故人。”
的确算是故人。
华清棠微怔。
师尊的故人是何方神圣,竟也被困在这…
温玉沉踏出房门时, 听到华清棠一句别扭的“多加小心”, 脚步一顿,应了一声。
“好。”
屋内重归寂静。
尘意知先前确实与他说过喜欢游历四方, 但他着实没想到尘意知竟也游历过此处。
故人重逢一场,竟然是在此等情况下再次相遇。
尘意知对于温玉沉而言是一个极为特别的存在, 他曾待温玉沉极好,是救了温玉沉的人。
如果他不曾与人说过收养他只是为了试试看他能不能正常修习,温玉沉大概现在仍旧是那个与他最为亲近的弟子——
“小师弟,你又给师父送吃的啊?”程慊挑眉,看着他手中的糕点伸手要拿,“师父他早辟谷了,你送过去师父也吃不了多少。”
温玉沉一把拍下他的手,假笑道:“师兄不也辟谷了吗。”
程慊嘴角一抽:“小没良心的,也不知是谁次次叫我们历练时给你带话本子,好吃好喝给你供起来。”
温玉沉拱手行礼:“哦,多谢师兄。”
程慊无语凝噎:“谢我你还不给我吃一口…”
程慊话还没说完,温玉沉便只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留下程慊的白眼。
“小师弟,师父在忙,你还是不要打搅他了。”徐佞一瞧就知道是温玉沉来给师父他老人家“上供”,毕竟除了温玉沉没人去给师父送吃的投喂师父,“方才我去找师父时发现师父的门锁起来了,估摸着又是在弄什么发明。”
温玉沉点了点头:“多谢大师兄提醒,我去门口等师父出来就好。”
徐佞也没再继续劝他,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温玉沉是师父的心头肉,他闹腾也不会罚他,最大的惩罚就是师父自己气的指着温玉沉说不出话,半天憋出一句逆徒来。
温玉沉甚至被罚跪都没跪的超过一个时辰,标准时间是不到一刻,师父随机叫他们几个来给自己台阶下。
比如师父传他们几个人说怎么少了一个,再或者,是问他们今日为何没送来糕点。
每到这时,就会有一个倒霉蛋被尘意知叫去拉来温玉沉。
最荒唐的一次是尘意知说自己快死了,把温玉沉骗过来了,因为当时温玉沉因为意见不和吵了一架,尘意知气的要罚跪他,温玉沉二话没说就跪着去了。
最终先败下阵的是尘意知,他又叫徐佞他们当中间人示好,但这回温玉沉没动。
他阖着眼,声音平和但不带一丝情感,很显然是在跟尘意知赌气:“师父想吃糕点去火宁殿即可。”
程慊拧眉,半蹲下来,与他平视,叹了口气:“你明知师父这是在求和,为何还要继续跪下去。”
温玉沉缓缓与他对视,一字一顿道:“师父所授之事,我无法接受。”
程慊想继续说点什么,但最终也没再继续劝他。
尘意知听到后气的指着温玉沉跪着的方向大骂逆徒。
然后他缓了一会,看向徐佞。
徐佞后背一凉,果然没好事等他。
尘意知将他唤了过来,在他耳旁低语:“你去告诉温玉沉,说为师被他气死了。”
徐佞听到后大受震撼:“啊?”
尘意知淡定道:“啊什么啊,为师想看看他听到为师死了还能不能在那倔着脾气跟为师闹。”
至于叫徐佞去的原因是因为徐佞为人正直,从不说没有实证之事。
徐佞被迫第一次说了连自己都觉得荒唐的话,他在温玉沉身边支支吾吾:“…小师弟,师父他。”
徐佞觉得这话说不出口,但他不能抗命,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师父他气急攻心,怕是时日无多了。”
徐佞说完这话立刻转过身生怕露馅:“你快起来见他最后一面。”
温玉沉根本没想过徐佞还会说谎伙同尘意知一起诓骗他,当他赶到时只见尘意知面带笑意,挑眉看着他。
那表情仿佛在说,你看吧,叫你跟为师倔,这不还是来了?
温玉沉被气笑了,从来没见过人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他转身要走时尘意知开了口。
“回来,上回你过生辰为师不在,生辰礼还没送你呢。”
说着,尘意知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尘意知起身将那盒子递到他身前:“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不喜欢也别告诉为师,为师很喜欢这个礼物。”
温玉沉的一腔怒意忽然间就散了,他定睛看着那盒子,半晌没动。
“拿着啊,为师累着呢,就属你最能闹腾。”尘意知如实吐槽,“你看看你几个师兄,谁敢这么顶撞为师,你真是…”
“算了。”尘意知欲言又止。
温玉沉觉得他大概是想到自己没有血亲在这世上,觉得他可怜了。
他接过那盒子,盒子里躺着一把折扇,折扇上刻着几个大字。
爱徒生辰快乐。
温玉沉指着这几个大字,一言难尽的抬眼看向尘意知,一如既往地毒舌:“…师父,你眼光真差。”
尘意知不做辩解,点头称是:“为师向来如此。”
至此这事勉强揭过。
温玉沉拎着那糕点在门口,只是站在这时恰巧听到了他不该听的东西。
“为何要选他?”那是尘意知的声音。
温玉沉本不打算继续偷听,因为他并没有听人墙角的习惯。
只是没来得及走,下一句话就出来了。
“你不觉得温玉沉缺了一缕灵脉更适合…”
他没再继续听下去,也不想继续听了。
温玉沉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大概也是修不成什么的,他也曾听到几位师兄说师父养他当真是将挑战不可能发挥了个淋漓尽致,不光耗费银两还容易人财两空。
只是每回被尘意知发现他们在说这事时就会被骂的狗血淋头。
他其实知道他们说的是实话,只是看尘意知的反应他以为尘意知不是这么想的。
如今撞破后他倒也没有太大的反应,毕竟他最开始时就记得娘亲所说过的话,人不会不求回报的无条件帮助另一个陌生人,若帮了必是有所求。
尘意知的所求便是一个答案。
他想试试看温玉沉能不能活。
回去的路上他又遇见了程慊,程慊难得见到他拎着个满当当的食盒回来,不禁发问:“这是头一回被师父…”
温玉沉没等他说完,抬眼问他:“还吃吗?”
程慊茫然点头:“吃。”
温玉沉干脆利落的将食盒塞进了他怀里,随后又一阵风似的走了。
程慊抱着食盒,打开盖子,看见食盒里的糕点一个没动,感叹道:“难怪发这么大火,原来是辛苦准备的糕点您老人家一口没动啊。”
程慊“啧啧”两声:“这回有的哄了。”
不过师父的错跟他有什么关系,他美滋滋的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不由夸赞:“这么好吃,师父最好下次也别吃,都留给我。”
温玉沉也知道尘意知在自己身上浪费了不少东西,若是只为这一句话就与他决裂那便是他白眼狼了,只是听到了这话他也没法毫无芥蒂的装成什么都没发生。
他只能选个折中的法子,不决裂,但也不对他像最开始那样掏心掏肺。
那日过后温玉沉没再给他送过糕点,尘意知只当他是长大了不需要自己管束,想要独立些,便也没有提及此事。
但温玉沉更烦了。
他更加肯定尘意知只是想研究自己,因为他都几天没送糕点了,尘意知却连问都不问一句!
后来为证实自己的想法,温玉沉不经意问了此事,他问尘意知自己的身体是不是不适合修习术法。
尘意知拍了拍他的肩,告诉他无妨,只是缺了一缕灵脉,但因为他幼时便将上等灵药灵器放在身边早就已经弥补了那缕可有可无的灵脉。
温玉沉眼帘一颤,没继续搭话。
记忆回笼,月光之下温玉沉追上了那个他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的人。
他想叫住他,但叫住了他,又要说什么?
他与尘意知,如今已是无话可说。

没等他抉择出是否要跟尘意知见上一面,身上的印记便倏然发烫。
他瞳孔一缩, 条件反射的联想到是华清棠出事了!
他没有丝毫犹豫, 当即转身与这位本该跟他久别重逢的“故人”背道而驰。
人在面临难以抉择之事时,总要割舍掉些与自己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的人或物, 只是那个能够被随意舍弃的人永远不会是华清棠——
夜色弥漫,被他抛之脑后的白衣公子回身,掀起斗笠下的一层面纱,有些疑惑的喃喃自语:“没人?方才分明有人寸步不离的跟着我, 怎会没人?”
“难道是我太过紧张了?”
面纱又盖了回去, 尘意知消失在这格外漫长的夜色里,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心脏跳动的声音接连不断地在温玉沉耳边振动,指尖死死的镶进手心中, 但他似是没有察觉一般,由着血肉被撕开了个口子。
“哈…”
平日里清冷的华清棠此刻跪坐在地上, 一只手撑着身体才勉强没有倒下,床榻边的被子掉了一半, 霜寒剑上沾了血迹, 但那血迹似乎是华清棠自己的。
他的手心划了个大口子,很显然是霜寒剑伤。
空气中是他毫无章法、杂乱的呼吸声,他的脸上透出一抹不自然的红晕, 长发倾泻而下, 直直垂落。
温玉沉呼吸一滞,心道不好。
他的状况, 倒像是被人下了药…
温玉沉眸色一暗,不由分说地将他打横抱起, 华清棠的嗓音像是蒙上了一层纱,哑的不成样子:“师尊…”
温玉沉“嗯”了一声,还算冷静道:“可还清醒?”
华清棠脑袋昏沉,勉强点头:“清醒。”
清醒着在自己的师尊怀里心猿意马。
华清棠咬紧下唇,疼痛使他暂时能确保自己不会说出一些大逆不道的话。
他本能的朝温玉沉的方向靠了靠。
察觉到怀里的人似乎有意贴近自己,温玉沉垂下眼帘,轻声问道:“很难受么?”
华清棠想说没有,但他身上好烫,只有在接触到温玉沉时才会勉强好过一些:“…难受。”
温玉沉竟觉得他言语里带了一丝委屈。
华清棠把脑袋埋在他的颈窝里,靠着他的肩,身上的熏香自然而然的窜入他的鼻腔里。
温玉沉抱着他的手轻微的颤动了一瞬。
他能察觉到怀里的人浑身滚烫,抱着他脖颈的手也不由自主的在颤抖,像极了一个珍贵易碎的古董花瓶,仿佛一用力他就会消失个一干二净。
温玉沉想把他抱回床榻,但华清棠却有些不情愿的拽了拽他的衣襟。
但最终还是松了手。
“吃了什么?”温玉沉握住他的手,将灵力灌输到他体内,想要抑制这药效发作。
“没…没有。”华清棠闷哼一声,只觉得体内像是烈火焚身,无法克制的想要…
他望向专注着想为他剔除这药效的人,不知是何作祟,他鬼使神差的想要将唇瓣贴上去。
会很凉快吧。
华清棠湿润的双眸盯着他,微微喘着气,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他不能…
察觉到他异样的目光,温玉沉问:“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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