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沉:“?”
不仅温玉沉没反应过来,这屋子里的另外俩人也跟着听的一愣一愣的。
华清棠更是听出来一丝暧昧,是那种嘴硬心软的感觉。
而沈公子本人似乎也感觉到这话单听起来倒像是他在跟谁表白,于是沈公子又改了口。
“你要来拿什么,快拿,拿完就别回来了!”
温玉沉实在没料到自个儿出来之后会变成这个走向,他原本是想着出去之后跟这位姓沈的公子哥儿打一架,打架的时候再把他引出去,让这位姓的沈公子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无暇顾及其他,便能成功给华清棠争取时间逃出去。
但他实在是没想到,这姓沈的公子哥儿比那位信命的李小虎还要好骗。
沈公子见他半天不动,又觉得是因为自个儿看着他,他不好意思拿,还犹豫了一会儿自己要不要转过身去,让他偷偷拿,但最后这个想法被他自己否定了。
因为有人教过他,不能把背后交给一个陌生人,更何况还是一个来他家盗窃的小偷,万一这小偷见他好欺负突然想要杀他灭口了怎么办?!
几次犹豫之下,心善的沈公子决定叫他哥来抉择。
然后他大着嗓门,喊了一声震天响的“哥”。
这一声“哥”把另一个跟他有仇的人喊来了——这人是上午刚被华清棠抹了脖子的那位三品官。
温玉沉:“……”
那位三品官挑了挑眉,薄唇轻启,缓缓念了念他的名字:“许鹤宁。”
“跟在你身边的那位傅大人怎么不在?”这位三品官像是才想起来似的,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顺手拽了把椅子,对着温玉沉的位置坐了下来,“你在我家呢,那位傅大人的确没法跟着你。”
话音刚落,没法跟着温玉沉的傅大人就从屏风里出来了。
三品官的嘴角抽了抽,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俩,语气中似乎还带了些咬牙切齿:“怎么,二位是查案查到我家里来了?什么案子这么棘手,竟让傅大人如此急切的闯进我家,连个上门帖子都递不了?”
“哥,你说什么呢?什么傅大人,许鹤宁又是谁?”沈公子的问题略显愚蠢,但三品官还是很有耐心的跟他讲了两人的身份。
沈公子听见温玉沉家境优渥这几个字时气的直瞪眼,他差一点就没忍住要伸手指人了——他不伸手指人是因为他哥说他这么指人不合身份。
前些天他听他哥的话去打探消息也是装得深沉,一到家就忘了个干净,而这次,他气的不想装了。
狠狠的剜了温玉沉一眼,咬牙切齿的说:“你骗我。”
这话里似乎还带了些不可思议:“你有钱。”
温玉沉摊手:“我没骗你,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没钱,不是沈公子你自己瞎猜的吗?”
被倒打了一耙的沈公子气的更想做出不稳重的事情来发泄自己的情绪了,但碍于他哥还在,他只能冷笑一声。
“…呵!”
看着沈公子被自己骗了个彻底的温玉沉良心没有受到丝毫的谴责,也顺手拽了俩椅子,递给了华清棠一把,把华清棠按着坐下之后自个也坐下了。
沈公子看见这人把他家当成自己家更是炸了毛:“…你还有脸坐下?”
温玉沉理直气壮的说:“我累了,沈公子你年轻气盛,但我不行。”
沈公子气极反笑:“你说你累了?你还有脸累?你…”
沈公子是真的不知道骂他什么好了,如果骂的太过粗鄙,那么被骂的人就会从温玉沉变成他。
“二位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么?”三品官后靠在椅背上, 眸色微沉,语气冷冷道。
温玉沉抬眸,也靠着椅背, 笑着偏了偏头:“大人想要什么解释, 若是想要公事公办直接报官儿叫他们府里把我二人带走便是,若是想私了, 我们便权当是…”
三品官掀起眼皮,冷声质问:“权当什么?”
温玉沉一咧嘴,指尖“哒哒”敲在扶手上,理直气壮道:“权当是扯平了。”
“扯平?许公子倒是给本官讲讲, 怎么个扯平法?”
温玉沉微微仰头, 目光落到了常芷冉身上:“大人觉得是如何扯平的?”
沈公子听着这人威胁自家哥哥,当即冷笑一声:“你不是要报官吗?成!我现在就去叫人报官!我倒要看看你们到时候还能找什么借口…”
“如此算来,本官可是亏了。”三品官打断了沈公子的话, 与温玉沉视线相撞,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温玉沉撑着脑袋, 懒懒开口:“那不如就依沈公子的话,报官吧, 只不过到时候大人你的损失可不比我们少。”
“朝廷命官, 光天化日之下去了不须堂一回,家里还窝藏了个——”温玉沉嗤笑一声,朝那常芷冉扬了扬眉, “曾为罪臣之女后沦落坊间的美娇娘。”
“大人你说家里窝藏了个罪臣之女会叫人如何想?”
“许鹤宁, 你可知你是在说什么?”那三品官微眯眸子,笑意不达眼底。
温玉沉也笑, 这是这笑容隐约带了一股寒意:“我不知,我这人, 从来都是随心而言,但我记性不大好,有些记不得方才说了什么,大人不妨提醒一下我?”
“好,有种。”三品官沉沉笑了起来,但仍不打算如此放他们离开,“我若放你们走了,又怎会你们会不会出尔反尔?”
温玉沉转了转脖颈,颇为放松的阖上双眼:“那大人就与我们耗着吧,方才说的一炷香时间可快要到了,大人且看到时候会不会有人来寻我们。”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沈公子看他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气的眼冒金星,他小时候的确听人说过有一种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种人一般都是滚刀肉,缠上了你,你就难以脱身,但他没想到这滚刀肉就这么黏上他和他哥了!
温玉沉伸手指了指华清棠:“你们早说要找讲道理的啊,我看你们跟我聊的挺开心的,还以为你们已经喜欢上这种谈事方法了呢。”
沈公子袖口下攥成拳的手青筋暴起,一嘴的脏话骂不出口,只能瞪着眼恨恨的看着躺在椅子上颇为享受的温玉沉。
“傅大人,我们总要有个保障不是么?”三品官总算看清温玉沉就是故意来恶心他的。
华清棠掀起眼皮,认真的跟他谈判:“那你打算要我们如何?”
三品官缓缓开口道:“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会永远保守秘密,第一种是死人。”
“当然,我知道傅大人一定不想当这个死人。”
“第二种,便是要你我成为一条绳上的蚂蚱,荣辱与共,我若出事了,你们也要同我们一道死。”
三品官微微靠后,从一侧的桌上拿了杯水,递到华清棠跟前:“只是不知傅大人是否有谈判的诚意。”
华清棠的手在触碰到杯壁时又下意识的后缩一瞬,似乎是在犹豫。
“我可以,他不行。”
温玉沉听见这话时立刻举起一只手,反驳道:“我许某人势要与傅大人生死与共,你们若是想把我排除在外,那我兴许会在不经意间泄露出什么有损大人清誉的事,不过想来大人应该也不会介意此事。”
三品官捏着杯壁的手隐约凸起青筋,指腹周围微微泛白:“…傅大人不如与许公子先谈好再来回答本官的问题。”
他觉得这俩人有病,而且病的还不轻。
一边儿站着的沈公子气的直咬牙,但也只能跟他哥无声的说:“哥,他们这么嚣张你不管他们?哥,我们报官也无碍,我可以说是我非要接常妹妹回来的,不用…”
三品官瞥了他一眼:“你可以不要脸,但别连累了旁人。”
他去接常芷冉时都没说过是纳常芷冉为妾,当时他与人说的是觉得常芷冉瞧着眼熟,长得像是他的一位故人,目的便是为了保全常芷冉的名声。
沈公子一时怔愣,这才回想起来自个儿方才说的话全然没有顾及到常芷冉,似乎已经断定常芷冉是他的私有物一样,随时能听从他的调遣。
他有点心虚的往后瞧了眼常芷冉,随后慢慢悠悠的磨蹭到常芷冉身边,试探开口:“…你没听见什么吧?”
常芷冉只是低垂着眉眼,并未回答。
沈公子心下一凉。
完了,看这反应铁定是听见了,不然分明前几日她还跟自己聊的十分投机,怎么这会儿连话都不愿跟他说了?
“傅大人若是想劝我明哲保身便不用浪费口舌了,我心意已决。”温玉沉察觉到眼前光线变暗,一猜就知道是华清棠过来了,要与他商议此事。
“许鹤宁。”华清棠唤了他一声,“你说过的。”
温玉沉掀起眼皮,映入眼帘的便是这人垂下眼睑,纤长的睫毛轻颤,一对凤目直勾勾的盯着他,声音温吞,语气里竟能隐约听出一丝委屈:“你说过若我出事后,你会永远记住我的。”
“你跟我一起死了还怎么记住我?”
温玉沉噎了一下。
“我也说过你不会死。”
华清棠见他不吃这套,只能继续编造些有的没的试图说服他:“况且若我死了,你也跟着我一起死了,我便没人念着了,也不会有下辈子了。”
温玉沉虽然有点动摇,但还是坚持了自己的底线,冷酷无情的回绝了他:“下辈子的事,下辈子再说。”
“况且若傅大人当真没有下辈子了,我便求求阴兵鬼差把我也留下,到时候跟傅大人一道变成地府的野鬼,刚好陪傅大人一起当差。”
华清棠:“……”
华清棠实在想不出什么别的东西来劝这人改变想法,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偷偷拽着温玉沉的手,在他手上写。
“权宜之计,总要保全一个人,另一个入局之人才能在遇到危险时有得救的希望。”
温玉沉刚要说“刚好我来当这个入局之人”时华清棠十分别扭的又小幅度的扯了他的手一下,轻声说:“…仅此一次。”
其实华清棠本来是打算学一学话本子里的人撒娇的,方才那扯手,也是打算要晃手的,但他实在是做不出来这动作,故而退而求其次,只扯了他的手一下。
但这动作还是他第一次做——
不对,第二次,上一次这样扯他的手还是因为…
华清棠恍然闭眼,突然语气严肃的朝沈公子他们喊道:“商量好了。”
温玉沉最终还是没驳了他的面子,主要原因还是觉得他说的也不无道理,若是自己被抓了,华清棠去找人也不一定能找得到,但他不一样,他可以用自个儿的灵力来寻到他。
虽然不到万不得已时他也不会用,但总归是比华清棠没有任何头绪的独闯龙潭虎穴的要好——他敢肯定,若真出了什么事,华清棠只会自己去寻人,不会叫旁人来帮忙,除非是些不会出现性命之忧的地方。
三品官此刻正端庄的拿着个橘子打算丢给沈公子。
华清棠:“?”
闻言,三品官轻咳了一声,将橘子优雅的砸到了沈公子身上,沈公子被砸的“嗷”的叫唤了一声,但被三品官冷漠的眼神扫了一眼就闭上了嘴。
这一下其实也不怎么疼,沈公子的反应也掺杂了演的成分。
“哥,你真要跟他们…”沈公子想了一下怎么形容他们这种关系,随后猛然想起那说书的曾说过一个词——那就是!
“结盟。”三品官抬眼,“但你们要将我们想要知道都东西如数告知,且这每封信上都印上你傅大人的官印,当然,我的回信也同样会按上我的官印。”
温玉沉微微挑眉:“大人不如先做个表率让我们瞧瞧?”
三品官倒也没拖着,十分迅速的将自个儿的官印盖在了信上,随后拿起笔,一字一句的在纸上写了起来,最后吹干了墨,递到华清棠手中。
温玉沉余光瞥见了他的名字,漫不经心的念了一遍:“卫兆知。”
“若你将此事走露了半点风声…”
“不劳你多言,我自会守诺,但卫大人,你来这儿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是何人派卫大人来体恤民情。”
这话就差没把官家点明了。
“又或是卫大人是私自叛离城中,来此处散心的?”说是散心,但温玉沉可不信堂堂三品官员,竟会来这等穷乡僻壤之地“散心”,他来此地的目的无非就是要来查些什么。
卫兆知看着温玉沉那双写明了“老谋深算”的眼,又偏头看了华清棠一眼,朝温玉沉道:“年轻人,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温玉沉只是微微挑眉:“哦,那就是我把卫大人此行的目的说中了,卫大人现在心虚的很。”
卫兆知:“……”
这人怎么这么难糊弄?
“你们是来帮林栩之查明真相的,还是来帮那害死林栩之的真凶抹杀证据的?”
卫兆知淡淡扫了他一眼,见华清棠没有要插手的意思,便缓缓开口怼了他一句:“我是来取你性命的。”
温玉沉:“……”
好一个来取他性命。
而听了全程的沈公子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他现在还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就连常芷冉都没办法将他唤醒。
沈公子至今也不曾想通,他哥卫兆知到底为啥要跟这两个看起来啥用没有的让结盟,难道就只是为了堵住他们的嘴么?他哥就这么点目的吗???
沈公子自顾自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不符合他哥为人处世的想法。
不应该啊,他哥要是想让他们闭嘴肯定有的是法子啊,怎么会想跟这俩不靠谱的结盟?
第112章
“卫大人这么说我可就要忘了方才与卫大人说过什么话了。”温玉沉双手抱臂, 一阖眼,便开始装了,“我方才是好像没答应过什么, 卫大人, 你还记得我答应过你什么吗?我有点记不清了。”
卫兆知:“……”
…这人当真是死皮赖脸的一把好手。
但偏偏这招管用,只听卫兆知妥协了似的开口:“我二人是来寻人的, 现在人寻到了,正打算带她先走,或者先将她送到别处去。”
这人毋容置疑便是那位常姑娘常芷冉。
华清棠偏头看向那常姑娘:“常姑娘的兄长与卫大人是旧友?”
若非如此他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能让一个闺阁女子与朝廷的三品官员成为旧友,若是有便也只可能是因为常姑娘那位死了的兄长。
卫兆知也没继续藏着掖着, 左右他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故而他如实回道:“是,当年他曾托我照看好她,只是…”
卫兆知欲言又止。
当年之事他不想说的太多, 因为常芷冉还在这,她若听了定然又要伤心好一阵, 想当初自个儿忘了把鸣冤花收起来,还惹得她哭了一宿, 他都要怀疑常芷冉再哭一会是不是就要哭瞎了, 好在常芷冉只是第二天眼睛有些肿,没有什么别的意外。
温玉沉这会儿才想起来找他俩讨要个说法:“商涂深与你们也有交易?”
卫兆知愣了一瞬,旋即点头:“你怎会知晓他的名讳?”分明那人跟自个儿报名字时那般不情愿, 怎么到了这许鹤宁身上就如此轻易了?
温玉沉冷哼一声:“这还得问沈公子。”
沈公子不知为何竟然有点心虚, 他摸了摸鼻子正打算认错道歉时又反应过来不对。明明是他俩跟踪的自己,为什么自己还要道歉啊?!
“你还问我?”沈公子简直要被他气晕过去了。
“你们非要跟在我身后, 我哥安排的人觉得你们对我图谋不轨才放的箭——”
话没说完,沈公子就被卫兆知瞥了一眼。
卫兆知有点心累。
这孩子怎么一诈就把家底都说出来了?连带着把他也卖出去了。
果然他没猜错, 于是,他继续往下套话:“你们故意把人射伤再把受伤了的人送给商涂深当药人,倒也不怕被人发现了端倪,暴露身份前功尽弃。”
卫兆知突然觉得这位有着“城中第一纨绔”的称号的许鹤宁似乎同传闻中的不大一样,至少,他现在看起来可一点也不纨绔。
“你想说什么?”
温玉沉见卫兆知一脸正色的继续打算与自己谈判便知晓自己全说对了,顺手从一边的案板上拿了个橘子,一边扒皮,一边问他:“卫大人不怕消失的人的亲眷会去报官吗?”
卫兆知自然是不怕:“报了查出来的也只有商涂深,而商涂深给他们吃的药从来也不是什么毒药,且大多数都是补药,就算审了他,最后也会把他安然无恙的放出来。”
温玉沉顺势递给华清棠一瓣橘子,看华清棠吃了下去,自己也吃了一瓣:“你怎知他用得不是毒药?”
卫兆知如实回道:“他种的药都是我为他买的种子,我自然是知道这药有毒还是无毒,送出去前,我便找了医师挨个试了一遍,无论这药如何组合搭配都不可能出了人命。”
“最多也就是受些折腾,折了些寿,但不会取人性命。”
“卫大人方才说寻到常姑娘便要将她送走,那为何要把小凌也一道带走?”
卫兆知思考了一下“小凌”是何人,然后忽然想起“小凌”是常芷冉的贴身丫头。
“她说小凌待她极好,所以求我帮小凌也赎了身,只是…”卫兆知话说到一半,摸了摸自个儿被华清棠划了个口子的脖颈,微微挑眉,“有人不想让我带回小凌。”
华清棠有点愧疚,但温玉沉却“哦”了一声:“那卫大人当真是倒霉。”
转而,他看向常芷冉,问道:“若小凌愿意与你一同走,我们便将她带出来,跟你团聚。”
常芷冉似乎没料到温玉沉还有如此“善解人意”的一面,毕竟她先前被温玉沉给唬的一愣一愣的,这会儿倒是愣了半天,还是沈公子伸手在他眼前晃了几下:“常妹妹,常妹妹?”
常芷冉恍然回神,朝他俩欠身道谢:“多谢二位大人…”
只不过温玉沉拒绝了她的答谢:“你先别谢,小凌还没醒没答应跟你走呢。”
华清棠见常芷冉似乎有些尴尬,便主动将话拢回:“无妨,小凌应当是愿意与你一道走的。”
提到小凌,华清棠便开口提议道:“常姑娘不如同我们一道回府,去见小凌姑娘,与她当面谈谈。”
对于华清棠的提议常芷冉是没有任何异议的,但她如今毕竟是寄人篱下,不能自个儿做主,故而她偏头去看了眼卫兆知,见卫兆知没吭声,也在等她的回话,便准备开口应下此事——
但沈公子不乐意了:“那不行,谁知道你俩是不是什么禽兽登徒子,更别说你许鹤宁本就有个纨绔的名号在上头,万一你们对常姑娘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毁了她清誉,要她如何自处?”
华清棠正准备解释些什么,就听温玉沉用十分寻常的语气说了四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大字。
“我是断袖。”
温玉沉又补充了一句:“况且我喜欢的人就在这,你倒不用担心此事。”
“你若担心,也可以找个人跟着我们,或者你俩跟着我们去也成。”
空气足足静了不知多久,华清棠更是无地自容,想要把自己的耳朵摘下来,省的听到这人的话。
“你不会是…喜欢我吧?!”沈公子突然跳了起来,瞪大了眼,这回是真的被温玉沉吓到了,连他哥在身边都没管,伸手指了指温玉沉,又指了指自己,最后慢慢闭上眼,自顾自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喜欢我,要不然怎么可能要追我追到我家来?”
温玉沉嘴角一抽,他没想到这人竟然会如此自恋:“……”
“…你说什么?”卫兆知差点被他弟弟的话给逼的爆粗口,但最后他还是把“屁话”这俩字咽了下去。
沈公子一脸吃了屎的表情,瞬间躲到了卫兆知身后,一惊一乍的警告着温玉沉:“我告诉你!我是不会从了你的!死都不会!!!”
温玉沉被他逗笑,他实在想不通这人从哪儿看出来自个儿喜欢他的?分明是烦他烦的要命。
“那最好是,还望沈公子将此话谨记于心,许某感激不尽。”
沈公子从他这话里听出来一丝嫌弃,但转瞬,他就摇了摇头,把温玉沉嫌弃他的选项抛了出去。
脑子里只剩下一句“许鹤宁竟然痴心妄想喜欢我!”哦,应该再加一句,“许鹤宁他还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长得丑…好吧长得还行,但玩的花!”
卫兆知看着自家弟弟傻呵呵的躲在自己身后,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由感觉有点心累。
片刻,他把沈公子从他背后拽了出来,不顾沈公子幽怨的目光,一字一句道:“沈渡川,你好好坐下。”
沈渡川委屈的瘪了瘪嘴:“哥,他要把我带走,他想强抢我,你怎么不保护我啊?”
华清棠突然感觉自个儿不怎么尴尬了,因为看起来卫兆知更尴尬点。
温玉沉听见他这话再次被逗笑,身子朝华清棠的放向倾了倾,微微仰了仰头,意有所指的问华清棠:“傅大人,你说他从哪儿得出的结论,说我要强抢的是他?”
华清棠直截了当的回了他三个字:“你问他。”
温玉沉摇了摇头:“不,我不跟脑子不正常的人说话,我只想和傅大人说话。”
另一边,卫兆知总算是把他那倒霉弟弟制服,虽然那位倒霉弟弟还是很不服气的觉得温玉沉就是喜欢自己,但他已经不会明面上犯病指着温玉沉和自己给卫兆知丢人现眼了。
“常妹妹,我哥说你想去他府里看小凌,你真想去吗?”沈渡川朝她问道。
常芷冉又悄悄瞄了卫兆知一眼,发现卫兆知也在瞧她,总算是在卫兆知的鼓励下将话说了出来:“想的,我也想知道小凌愿不愿意跟我走,先前我都不曾问过她的意见,只自作主张的叫二位兄长帮我将小凌带过来,却不知她想不想跟我走。”
她抬眼,看向温玉沉:“倒是许公子叫我想起来此事该问问小凌的意见的。”
沈渡川又一惊一乍的将话题扯到了别的问题上:“不对,常妹妹,你为什么叫我兄长了?”
“你先前明明是叫我阿川的。”
常芷冉张了张唇,最后小声的解释道:“我不知兄长你是否想暴露自己的名讳给旁人听,所以我自作主张,便叫了一句兄长,若你不喜我便不叫了…”
沈渡川这才恍然大悟:“啊?原来你不是遇到危险了特意这么叫我的啊?我还以为你是遇到了危险,故意叫我兄长引起我的注意的。”
常芷冉有点发蒙:“兄长为何会这么觉得?”
沈渡川挠了挠脑袋:“这不是你前几日看见我哥为了纪念你兄长而种的鸣冤花都哭了一宿,我以为“兄长”二字合该是你的禁忌,故而你若无事便不会这么叫我,没想到居然是我想多了…”
常芷冉指尖微缩,抿了抿唇,情绪有些低落,但仍点头道:“最开始那天,我的确是有些伤怀的,但后来几日我觉得兄长应是不喜欢我这样的,况且你们待我也同兄长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