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我之外,全员重生—— by程酒壹

作者:程酒壹  录入:05-14

上次见人动他家头儿的脸——啊,不对,是根本没人敢动他家头儿的脸!!!
由此可得,这不是他家头儿!!!而许鹤宁这厮,也的确是狐狸精转世——不然为什么连妖怪都允许许鹤宁碰自己的脸!
他对温玉沉的鄙夷又多了几分。
呵,果然不如他家头儿有底线,也不如他家头儿有风采。
“刘舟,你为什么要…”华清棠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拿着我的腰牌…犯花痴。”
华清棠为什么能看出来刘舟是在犯花痴呢?
因为刘舟他有病一样,一手高举着腰牌,眼神里充斥着满满的崇拜,最后,在华清棠叫住他那一步时,还…把手降下来,快要把嘴贴到上头了…
要不是华清棠及时制止,他就要损失一块腰牌了。
刘舟恍然清醒,十分尴尬的咳了几声掩饰自己:“哈哈,我…那个,我先去换衣服了!!!”
话音刚落,刘舟就一股烟儿似的消失了个无影无踪,生怕谁再接着问他一个问题。
温玉沉似是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随后跟满脸复杂的华清棠对上视线。
华清棠:“……”
…他这是什么眼神?

第120章
刘舟风风火火走了个来回, 华清棠很想撬开他的脑袋看看他脑袋里到底装得是什么东西。
按道理来说,卫兆知是不希望跟华清棠他们会面的,至少是不希望刚送走他俩就在大半夜又跟他俩见了面。
但温玉沉才不管他们想不想, 他想见就够了。
华清棠有些犹豫:“…夜深了, 我们这样好吗?”
温玉沉颇为善解人意道:“无妨。”
华清棠张了张唇,想说。
你的确无妨, 有事的不是卫兆知吗。
当然,华清棠没说出口,也没有制止他半夜闯人家门的行为,因为他也想知道这卫兆知要不须堂的名册有何用。
温玉沉跳上墙后发现华清棠在下头才想起来自个儿的人设是柔弱不能自理需要华清棠保护的小白花。
然后他还没想出来怎么补救崩了人设这件事时华清棠就先开了口:“你何时会的轻功?会了为何不早些与我说?上回为什么…”
温玉沉突然揽住了华清棠的腰, 靠在他身上说:“你也没问我啊, 既然傅大人这么关心我,不如这回也把我带下去——”
华清棠用行动告诉他——想都别想!
看着下头冷漠的华清棠,他颇为无赖的坐在了墙边, 仿佛是在跟华清棠说“大不了我俩就在这等着,看看谁更丢脸”一样。
华清棠自然是耗不过他, 主要是没他脸皮厚,华清棠怕被人瞧见了, 再传出个“许家公子半夜爬人墙头”的故事, 万一那人路过时他又恰好叫了自己的名字——
传闻兴许就会更荒唐些,变成《许鹤宁深夜爬墙密会傅檀安》。
他可不想被人叫的这么荒唐。
没办法,只得上去把温玉沉提溜下来。
计谋得逞的温玉沉没来的及做什么就又被人抱住了胳膊。
温玉沉:“?”
他这一瞧, 就发现了个算不上熟人的熟人。
是那好骗的李小虎。
李小虎朝着温玉沉“嘿嘿”笑了两声, 神秘兮兮的问温玉沉:“大师,你们这回来可是要提点我什么?”
温玉沉轻咳一声, 不动声色的将手抽离,侧眸瞧了眼华清棠, 见这人没有要拆台的意思便放心的胡诌起来:“我瞧你这劫难将至,特意来助你渡劫。”
李小虎顿时如临大敌,紧张的问:“怎、怎么渡?”
温玉沉煞有其事的闭上眼,开始摇头叹气。
李小虎被吓了个够呛,颤抖着手抓住温玉沉——刹那间,温玉沉睁开了眼。
“天机不可泄露。”
华清棠像是早有预谋,十分淡定的接了一句:“无妨,他会帮你渡过此劫。”
温玉沉有些意外华清棠这般反应,等那李小虎走了之后问他:“傅大人这是跟我同流合污了?”
华清棠没反驳,顺着他的话接了一句:“权宜之计。”
温玉沉嗤笑一声,牵着他的手光明正大的从内院踏进了原先常芷冉住的卧房中。
只是没想到刚踏进去,就听见有人压抑着哭声。
好像还在嘟囔着什么…
“你就这么走了啊…”
这声音…怎么越听越耳熟呢?
直到他俩寻着声音的源头,看见了沈渡川。
这会儿的沈渡川还在哭。
拿着手里的鸣冤花哭。
温玉沉微微挑眉,顺手抓起华清棠的手,在他手心上写:“他这是对常芷冉有爱慕之情?”
华清棠突然抽回了手,像是觉得这几个字烫手似的,两人弄出的动静把沈渡川瞬间吸引。
“我不是说了不准过来吗?”沈渡川的声音带上了一层疲倦,似乎还有些无奈和妥协,看起来是没少被人瞧见这副模样。
沈渡川趴在桌上,恹恹的说了一句:“我饿了,你去给我拿点吃的吧。”
温玉沉没吭声,走到了沈渡川的身后,单手压在沈渡川的肩上,微微俯身,在他耳边捅刀子:“心上人走了,沈公子很伤心啊。”
沈渡川一听这声音便觉不对,“唰”的一下抬起了头,好在温玉沉躲得快,不然这沈渡川的脑袋保准撞到他脸上。
“你你你——”
温玉沉顺势坐在桌上,十分欠揍的重复着沈渡川的话:“我我我——”
“你放肆!”沈渡川憋了半天,面红耳赤的骂出一句你放肆。
温玉沉点头,大方的承认道:“你哥来了我也放肆。”
沈渡川快气哭了。
本来他就因为常芷冉要走的事伤心欲绝,这会儿又对上温玉沉这般冷嘲热讽,简直要憋屈死了,就连呼吸都急促起来,大喘着气,双眼通红的盯着温玉沉。
华清棠觉得再不安慰这人一下,他就要被气晕了,故而清了清嗓子,说:“撞破此事并非我们故意而为,烦请沈公子见谅。”
沈渡川一口气咽不下去,这会儿倏然爆发,指着温玉沉压抑着声调,但不受控的颤抖着声线:“你说他不是故意的?!他这还不是故意的?!傅檀安你——”
他想不出来怎么说华清棠了。
要说仗势欺人,华清棠这身份也压不了他,温玉沉亦然,可这情形,不用仗势欺人来形容,还能用什么来形容?
沈渡川气的脑袋冒烟儿。
华清棠看着沈渡川近乎崩溃的控诉,转头不轻不重的对温玉沉说道:“说正事。”
温玉沉挑眉,看向沈渡川,刚要伸手再安慰一下沈渡川就被沈渡川“啪”一声拍开了手。
温玉沉从善如流的装柔弱:“傅大人,他打我。”
沈渡川一双盛满了委屈的眸子瞪得老大,要不是碍于他哥说不能做不符合自己身份的事情,他就要“哇”一声哭出来了。
哦,还是边哭边说温玉沉不是人那种。
华清棠只瞥了他一眼,便将视线移了回去,没再对此事做过多处理,而是直奔主题:“你哥在哪儿?”
沈渡川还处于被羞辱的状态,抿着唇,不想跟华清棠说话,但他又想起来他哥说别人问话自己不答不礼貌,于是,沈渡川憋屈着开口,带了一腔怒意,自以为凶狠十足道:“有什么事儿可以跟我说。”
华清棠也没反驳,只问他:“你能做主吗?”
沈渡川:“……”
好问题。
他不能。
但沈渡川硬着头皮,冷哼一声,大手一挥道:“我能,我哥说了,小事我做主就成,像这种…”
“我何时说过你能做主了?”卫兆知不知道在门口听了多久,推门而入,看着俩个不速之客倒也没出言不逊,反而先对自家弟弟动了口。
沈渡川更委屈了,就连叫他的声音都带了一丝不可置信:“哥?”
卫兆知摆弄着手里的红玉扳指,掀起眼皮,又问了沈渡川一句:“你什么时候学会狐假虎威了?”
沈渡川就差没把“我是冤枉的”这几个大字刻在脸上了。
委屈巴巴的模样着实可怜。
华清棠的良心隐隐作痛,故而将原委省略成一句:“此事与沈公子无关。”
“是我们来的太过唐突了。”
温玉沉倒是毫不客气道:“唐突什么,怎么不见他要我们帮他寻东西时觉得唐突。”
华清棠更觉得理亏了。
要不是他俩送上门来,怎么可能会被卫兆知找上门来?
而温玉沉则是觉得这顶多算是各取所需罢了,故而,他们完全没必要低人一等。
更何况他还不曾被人命令过——早死的尘意知和失了忆的华清棠除外。
沈渡川整张脸都垮了下来,恨恨的盯着温玉沉,像是要把温玉沉生吞活剥了似的,而温玉沉这人却恍若未见,压根不搭理他,只有一搭没一搭的侧眸跟华清棠聊着什么。
沈渡川更憋屈了,他气的俩眼睛都快隔空冒火了。
卫兆知拍了拍他的脑袋:“问你话呢,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这事你能自个儿做主了?”
沈渡川被一下子拍回了神,有点幽怨的看向卫兆知,小声嘟囔道:“我十九岁生辰时,哥你亲口说的小事我做主即可。”
卫兆知听见他这话显然愣了下,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自个儿把家产还给他时。
卫兆知和沈渡川的关系是有些复杂的——卫兆知和沈渡川是为一母所生,但并非同父,卫兆知是他俩的母亲改嫁前生下的,后来也跟着她一同去了沈府,但并未改姓。
而沈渡川则是在母亲改嫁后出生的,但他俩年纪倒没差太多,卫兆知也就比沈渡川大了两岁。
再后来就是沈渡川的亲爹病死了,而那会儿的沈渡川还什么都不会,只知道追着他喊哥,卫兆知为了不让沈渡川这份家产落到旁人手里,扛着骂名,接管了家产,直到沈渡川开始学习如何处理琐事时才放心把家产还给沈渡川。
他也就是那时同沈渡川说,以后小事沈渡川自己做主就好,不必再来问他。
卫兆知被自个儿这傻弟弟的回答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只有些好笑的看着委屈巴巴的当事人,两人对视片刻,卫兆知无奈的叹了口气。
问他:“这是小事吗?”
沈渡川自知理亏,但还是见不得温玉沉那小人得志的嘴脸,于是可怜巴巴的点头,像是个蔫了的小狗,眼睛湿润的看向他哥。
“不是吗?”

事情的最后是以卫兆知看着沈渡川无可奈何为结尾。
“二位深夜造访, 想来也是有急事。”卫兆知捏着沈渡川的狗头,又拍了两下,看沈渡川没有打算再说什么的时候将他的狗头移开, 目光落到了温玉沉身上, 等待着他的答话。
被自家哥哥忽略的沈渡川多少有点不爽,不过比方才好了不少, 于是他收敛了许多,跟着自个儿哥哥的目光看向温玉沉。
温玉沉却偏头将华清棠推到了自己身前,按着华清棠的肩,偏头露出了个脑袋, 如实道:“不须堂的名册找到了, 不过我记性不好,此事还需与傅大人详谈。”
沈渡川一阵无语,在心底吐槽:那你招摇个什么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说什么惊天大事呢…
卫兆知也有点无奈, 但也只能将话头转移,顺着温玉沉的问话接下去, 毕竟他们还需要华清棠带来的情报。
“傅大人可是发现了什么异常?那名册上都有何人?”
华清棠没有急着先答他的话,而是先问他:“卫大人要这名册有何用?”
“是打算——”
不等华清棠的话问完, 卫兆知便将他的话打断, 和盘托出:“打算看看这些姑娘是否有什么共同点,我怀疑…”
卫兆知默了默,最终还是将自己的猜测如实告知:“林太傅跟常家一事有关联, 只是尚没有实证…”
温玉沉目光一顿, 微微偏头与华清棠对视一眼。
林太傅此人的确诸多疑点,故而卫兆知的言论并没有引起谁的反驳。
华清棠将名册上的人都同卫兆知说了一遍, 不得不说,华清棠的记性实在是太好了, 只看了那么一小会儿就把这么多名字都记了下来。
“——不过。”华清棠犹豫一会,还是向卫兆知问了展暗池相关的蛛丝马迹。
卫兆知听见这个名字时先是一愣,似乎是没料到还能在这听见她的名字似的:“展暗池…”
卫兆知眸光闪过一丝惋惜,他轻叹了一声:“她早些年触犯家规,被逐出家门后卖到了不须堂里。”
“不过我记得展暗池刚进不须堂里就逃出来了,那会儿传的沸沸扬扬。”卫兆知还仔细回忆了一下,寻到记忆确定确有此事后,放下心来。
“她这是犯了什么弥天大祸,竟叫她爹娘不顾斩断亲缘也要将自己亲手养大的女儿送到不须堂里遭罪?”沈渡川突然冒头,抢在他俩前头问出了这话。
卫兆知淡淡摇了摇头,抿了口茶,道:“她只有一个哥哥。”
“是她哥哥把她送进不须堂的。”
华清棠微微蹙眉。
那这人岂不是自断前程?
他有点想不通,这人究竟跟自己妹妹有什么深仇大恨,宁愿自己前程尽毁也要把妹妹送到不须堂里糟蹋。
况且这还是他留在世上唯一的亲人,骨肉血亲,他的亲妹妹…
他怎么舍得…
眼瞅着华清棠的眉心越皱越紧,温玉沉适宜的伸手撑开了他的眉头:“傅大人,不要皱眉。”
华清棠一阵无语。
…这人怎么什么时候都是这般云淡风轻的?
华清棠想拍开他的手,但这人像是提前感知到了他的想法似的,先收了手,他拍了个空。
温玉沉看他拍空,怕他尴尬似的伸手又戳了回去,还贴心的加了一句:“打吧。”
华清棠默默偏头避开他的手,但那人就像不死心似的,还支撑着,碍于还有人在,他只能顺着温玉沉的意,伸手将温玉沉的胳膊拽下来。
刚拽下来,温玉沉就在袖口的遮掩下与他十指相扣,华清棠心脏砰砰直跳。
…他疯了吗。
华清棠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温玉沉却夹着他的指骨,没有丝毫要松开的意思。
正在喋喋不休的卫兆知总算察觉这微妙的气氛,目光从上往下的扫视——在他即将瞧见那交叠在一起的袖口时,温玉沉突然唤了他一声。
“卫大人,怎么不继续讲了?”
温玉沉唇角挂着笑,似乎能从这人滚烫的手心里察觉到他所有的情绪似的,轻而易举将他那近乎要破灭的脸面维护住了。
卫兆知的视线又被温玉沉叫了回去,华清棠却怎么都听不下他的话了。
五感似乎都聚集在了跟温玉沉十指相扣的手心上。
他的手好凉。
华清棠不由自主的将视线移到了与自己扣的严丝合缝的那只手上,只可惜屋内昏暗,只能瞧出那只手的轮廓。
只是它越是朦胧模糊,越是能叫人浮想联翩。
“…难受么?”
温玉沉沙哑的声音清晰的回荡在他耳边。
那天也是这样,瞧不清人影,只能看出个大致轮廓来。
温玉沉发凉的手攥着他的脖颈,凶兽似的撕咬着他的唇瓣。
华清棠呼吸一重,忽然清醒了似的,突兀的起身:“我们明日再来。”
卫兆知有点发蒙。
来什么?不是都说完了吗?
转而,他自己给华清棠想好了理由——来送常芷冉回来。
出门时华清棠脚下生风,温玉沉则是看准时机拽住闷头不看道的人儿,扯着这人儿的手腕,有些好笑的问:“又不看道儿?”
华清棠没吭声。
因为他现在一看见温玉沉就会回想起某天夜里的事情,就连现在被这人扯着手腕他都感觉浑身不舒坦。
温玉沉见他一脸“以死明志”,干脆就扯着他走了,一边走一边跟他道:“我们明日去林府一趟。”
华清棠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句:“好。”
温玉沉思考了一下,又道:“不过得找个合适的理由…”
没等温玉沉说出下话,被温玉沉牵着手走神的人就又敷衍的应了他:“好。”
温玉沉这会儿还没察觉到华清棠走神走的这么狠,只当他是听了自个儿的话,同意了自个儿的提议。
“只是这理由…不太好找,若是以查案为由去看,肯定什么都查不到,若这次不成,下次肯定更难寻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好。”
温玉沉疑惑的扭头看他,问道:“好什么?”
“好。”
温玉沉见他魂不守舍,总算是发现自个儿方才说的话都被当成了耳旁风,无奈的同时又亮起了眸子,像是寻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尝试着开口。
“泥人好不好吃。”
“好。”
温玉沉:“……”
嗯,的确是走神了,而且走神走的厉害,这会儿好欺负的很。
温玉沉得出结论后便憋着坏问了一句在华清棠眼里颇为烫嘴的话。
“我技术好不好。”
“好…”
华清棠突然回神。
回忆了一下方才这人问自个儿的话,当即甩开了他的手——动作干脆利落,像是甩开烫手山芋般。
温玉沉倒是颇为愉悦的扬了扬眉,不着痕迹握住了他的手,轻叹了一声:“傅大人这么大人了,怎么还不知道要牵好家长的手才不会走丢。”
华清棠下意识想挣脱,竟忘了反驳这人口头上占了的便宜,只可惜那人的手像是黏在他手上了似的,怎么甩都甩不掉。
最后他只能就此作罢,由着温玉沉扯着他的手并祈求路上不要刮风——因为一刮风,别人就能看见袖口下头两只骨节分明的手纠缠在一起。
“…去看看他们有没有查到展暗池的消息。”华清棠忽然顿住脚步,连带着温玉沉也被扯了回来。
温玉沉抬眼看了看暗的彻底的天,倒也没说什么,只朝他点了点头:“好。”
华清棠这会儿倒是十分自然的攥着他的手赶路。
温玉沉则是有点无聊的晃荡着他俩的手,还心情极好的哼哼起小曲儿来,似乎还沉浸在华清棠说他技术好的回忆里。
这回回去之后刘舟换了身新衣服,比之前精神了不少。
结果他就看见祸国殃民狐狸精似乎…似乎…
在跟他家头儿牵着手!!!
刘舟“嗖”的一声窜到了他俩跟前,借着把令牌换回去的由头,硬生生把华清棠牵着温玉沉那只手扯了下来。
温玉沉:“……”
温玉沉眸色一暗,唇角的笑意逐渐变淡。
他思考了一下把刘舟揍一顿的可行性,在发现可行性还挺大后慢慢悠悠的掀起眼皮,直勾勾的看向了刘舟。
刘舟后背一凉,一个回眸,对上了温玉沉阴恻恻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华清棠察觉到这古怪的氛围,顺着刘舟的视线看过去,就看见变脸极快的温玉沉十分和善的朝他扯出了一丝笑来。
如果不是他方才转头时温玉沉没注意,仍冷漠的盯着刘舟,他就要怀疑是自己看花了眼。
“头儿,有关展暗池的记载不是很多,我们也只找到了这些。”老曲从柜子里翻了半天,将方才整理到一起的与展暗池相关的信息一并递到华清棠跟前。
“展暗池在触犯家规前一直都是闺中女子的典范,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且样样出众,甚至可以算得上惊为天人。”
“甚至在触犯家规后都有人为她求情,说她即便触犯家规,也不该沦落道那般境地。”
“只可惜,最后展暗池还是被送去了不须堂。”
华清棠指尖一顿,问他:“你怎么知道?”
温玉沉唇角一扬,偏了偏头,含着笑道:“听人说的,不过当时你没听。”

刘舟不明所以:“这档案可是有什么问题?”
华清棠摇头,目光落到了温玉沉身上,问道:“他还说什么了?”
温玉沉微微挑眉, 凑上前去, 视线直直落到他手中的档案上,漫不经心在华清棠耳边低语:“傅大人怎么这般心不在焉?”
华清棠耳根一痒, 条件反射般偏了头。
温玉沉像是没看见他的动作,自顾自的扫视着他手中没什么太大用处的档案,忽然话音一顿:“他还说…”
华清棠回过头看他——
“看路。”温玉沉弯了弯唇角,尾音上挑, 听着倒像是他心情颇好。
“看什么路?”刘舟挠了挠头, “还有是谁说什么了啊?”
华清棠听着自己又被这人带起来的心跳,干脆利落的侧过了脸,决定不问他话了——因为问了也只会落得个被调戏的下场。
倒还不如他自己查了。
刘舟看着自家头儿一脸不悦在心底狠狠的替华清棠打抱不平了一翻——他能看出华清棠是在生气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原先的华清棠情绪极少外露, 多数都是淡定自若的处理事物,但遇上温玉沉后明显能看出他被那狐狸精带偏了。
一想到这, 刘舟就又像是气的脑袋冒烟似的,咬牙切齿的看着温玉沉, 这人偏还离华清棠很近, 而且从他的视角来看,就像是温玉沉把他家头儿圈在了怀里一样。
但其实温玉沉只是站在了他的身后,又刚好伸手去拿华清棠手里的档案。
“明日去林家, 你想好找什么借口了吗?”温玉沉又来回翻了几遍档案, 只可惜这上头记载的东西几乎都是他们已经知道了的无用线索,就连张展暗池的画像都没有。
华清棠如实道:“尚未。”
翌日清晨。
温玉沉昨夜没怎么睡, 陪着华清棠值夜不曾合眼。
这会儿眼睛酸胀,不由捏了捏眉心, 深呼了一口气,算是清醒了些。
他坐在石阶上,微微向后靠了靠,看着那缕缓缓升起的微光一时发愣。
他从前倒没陪谁熬过夜,就这么几回,都是因为华清棠不睡。
一阵风轻吹过,连带着…吹掉了他一根头发。
温玉沉瞪大双眼,看着自个儿不堪一击的头发决定下次不熬夜了,而且也不能让华清棠熬夜了。
他要拽着华清棠跟他一起早睡——就算不早睡也不能再像昨天似的熬到天亮,不然他总觉得自个儿会掉成秃子。
思及此,他又幻想出掉成秃头的华清棠——
于是,他更坚定了要让华清棠跟他一起早睡的想法。
不过昨日夜里倒也不是没有丝毫收获。
至少华清棠想到了去林家调查的理由。
“说常芷冉与他两情相悦,故而想来见他最后一面。”
温玉沉倒不反对这法子,但还没问过常芷冉的意见,便只能等天亮再折腾一趟,去问话,连带着再去沈府一趟,跟卫兆知说一声,不然倒显得他俩独断专行了。
好在两波人的意见都达成一致,只有沈渡川“嗷嗷”叫唤着不行,但没人搭理他就是了。
到了林家门口,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死气沉沉,写了“林家大院”的牌匾上挂着白色绸带,直直垂落到地上,两边守门的小厮也面色枯槁,整座大院灰蒙蒙的,透露出一股道不明的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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