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教得好。”
陈穆笑笑,在方才陈振落子旁的一点落下黑子。
陈振看他落子方向皱了皱眉:“算了,管不了,你们俩的事呢我也管不着。”
“谢谢爷爷。”第二轮的茶好了,陈穆适时递上一杯。
林殊止无聊到望着窗外那棵罗汉松出神,似有所感地回过神来。
陈振又盯着他看。
林殊止自觉地坐得端正。
他手起落下一白子,对着林殊止的方向道:“陈穆喜欢就好。”
与此同时陈穆也朝着这边看来。
林殊止顿时心下便了然,此时的话题是自己。
一抹红色悄悄爬上耳尖,沿着耳廓继续蜿蜒而上,他不好意思地又低下头。
陈振将目光收回,轻微摇了摇头:“还是要培养,心性不够成熟,没经过什么大风大浪。”
陈穆:“会的。”
陈振还有心试探:“确定是他了?”
“证都领了,您说呢?”
陈振再次摇头感叹:“管不了了管不了了。”
刚感叹完又说:“不如你们搬回来住,我好好教一教。”
“他工作忙。”陈穆变相地拒绝道。
“管不了了啊。”
“……”
陈振:“刚刚有一处是你绝地反杀的好机会,明明是我亲手教过你的,怎么不按照我教的来啊?”
陈穆说:“我记性不好。”
“胡扯!”陈振停下手中动作,“给你反悔的机会。”
陈穆摇头:“您小时候就教过我的,落子无悔。”
陈振彻底没辙了。
下棋争的不是胜负而是人心,一场棋局结束,陈穆有心放水,多为防御而不进攻,陈振赢得毫无压力。
二人离座与林殊止聚到一起。
陈振乐呵呵道:“你好好教教他,以后还能陪我解闷。”
林殊止有点蒙,这怎么和陈穆口中高大威猛严肃的形象不太一样?
跟他第一眼看见陈振时的初印象也不一样。
人果然要拒绝刻板印象。
陈振虽然年迈,但身强体健,短时间内还活得好好的。
这也是其余儿子不敢贸然夺权的原因。
因为陈穆背后的靠山就是陈振本人。
这位靠山从书房出来时明显能感觉到周围都静了不少。
林殊止此时总算明白了,不是无人关注,而是聪明人都懂得隐藏。
所思所想不外露也是一种手段。
同样刚刚也是,从进了这扇门,不,或许在进门之前就有人盯着了,只有他蠢得不行,一进门便四处观望。
怪不得陈穆会出言提醒。
寿宴的流程大多差别不大,林殊止从小也被林正安因为各种目的领着参加过不少,从前他除了被林正安拉着去攀附权贵,其余时候都更愿意找个角落躲起来,等着一场热闹非凡但与他无关的宴会结束。
但今天这场可能不行了。
今天他作为陈穆的伴侣出席,是个很重要的人物。
无论是寿宴还是别的什么宴,说白了都是应酬场合。
怎样都躲不过,他只能跟在陈穆身旁与人周旋。
这些人形形色色,林殊止有些疲于应付,可依旧不能懈怠也不能表现出疲累,只能坚持下去。
他也觉得自己不该懈怠,因为大部分时候都是陈穆在说话,他的“应付”只是在一旁站着,必要时介绍自己再握个手罢了,算不上什么苦活累活。
空间并不密闭,通风系统也比较完善,但人群密集,林殊止还是感觉到有些喘不上气。
大脑闷得缺氧,神经突突跳着,陈穆似乎终于看出他的异常,将他带到了通风比较良好的一处沙发上,又唤来侍应送上一杯橙汁和一份甜品。
陈穆让他在这儿坐着别到处走动,等应酬结束后就过来找他。
林殊止应下了。
他对那份甜品比较感兴趣,那是一份芒果慕斯。
动物奶油入口即化,奶香味弥漫在唇齿之间,林殊止吃完一块没忍住又向侍应生要了一块。
然后是第三块。
第四块……
他晚饭没吃下多少,此刻的芒果慕斯合他口味,他就没忍住多吃了点。
拿到第五块的时候,陈穆突然从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制止了他的行为。
“奶油吃多了对胃不好,吃完这块别拿了。”
“哦。”林殊止有点不舍地看着还剩半块的芒果慕斯,品尝的动作都放慢了不少。
不让他找些事情做真是有点待不下去,林殊止忍不住问:“什么时候能结束啊?”
“快了,”陈穆有些无奈,“你可以去走走,不过只能走刚才我们去过的地方,其他地方别去,我怕你迷路。”
陈穆的话扎心,明晃晃嫌弃他是个路痴。
“哦。”林殊止不太高兴。
陈穆让他去走走他去了,不过却没按照陈穆的要求只走他们方才经过的花园连廊还有露台。
陈振步入老年时便多了个养花种草的爱好,陈家的花园很大,据说请的园艺师也是参加过世界赛事的的顶级园艺师,林殊止走进来才为之感到震撼。
他一直觉得能把动物和植物养好的人很厉害。
他连自己都养不好,天生就不适合养这些东西。
他有种迷之自信,坚定地认为自己能找到回去的方向,结果越走越往里,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
顺利地迷路了。
谁能事先知道走着走着真就走不回来了呢?
作者有话说:
今天爆肝……也许晚上还会有……
第58章 “别碰我。”
林殊止一个头两个大,陈家花园里有很多小路,这儿也不像别墅里那样,有棵桂花树作为地标建筑,这里……到处都是桂花树。
他尝试着乱走了一会儿,越绕越晕,干脆找了个地方坐下给陈穆发消息。
打电话是行不通的,陈穆忙着呢。
陈穆很久都没有回复,想来是真的还在忙着与人周旋。
林殊止恹恹的,天色已经很暗,他坐的地方没有灯,周遭一片昏暗。
“你好?”
安静的环境中突然出现一道声音,把靠在椅背上发呆的林殊止惊得回过神。
他猛地转头看去,是个不认识的。
来人戴着眼睛,面形偏方正,头发用发胶打理得一丝不苟,赫然是商业精英的模样。
今天宾客众多,他除了陈穆和才见过一面的陈振以外,其余都很面生。
但眼前人看久了还是有些面熟的,林殊止大胆猜测这是陈家的某个亲戚,可再怎么想都想不起来更多了。
“您好。”林殊止从凳子上起来,礼貌回道。
陈穆方才告诫过他,如果记不得这些人的称谓,就不要喊。
来人更靠近一步,问他:“你是陈穆带来的人吧?”
凑近了林殊止才闻到来人的身上有股浓烈的烟味。
他不认识对方,对方却知道他是谁。
林殊止有些警惕:“您是?”
来人说:“我是陈穆的四叔,我叫陈琸,我们刚刚在大厅见过的。”
陈琸又问他:“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林殊止的记忆慢慢回笼,似乎是有这么个人。
陈振的那一代人在当年养几房太太不足为奇,这陈琸便是其中一房所生,年纪只比陈穆大了十岁。
但陈穆方才暗地里提醒过他如果非必要不要与之过多接触。
……现在就是必要的时候。
林殊止说:“花园太大,我有点找不到方向。”
陈琸露出一个笑,这笑莫名让林殊止感到生理上的不适:“我对这里的地形比较熟悉,跟我走吧,我带你出去。”
林殊止此时除此之外别无选择,只能道:“那谢谢您了。”
林殊止与他保持不远不近的礼貌距离,一前一后地走着。
他们逆着风向,陈琸身上的烟味若有若无地向后逸散,时不时钻进林殊止的鼻腔里。
路越走越宽敞,人也越来越多,林殊止越来越觉得陈穆与他这四叔之间是有什么误会。
他第一眼对这个人观感不好是因为烟味,而后是因为陈穆提醒他要远离。
但陈琸应允将他带出去,又像个好人。
经过了刚刚对陈振的刻板印象被打破后,林殊止决心不能再对人刻板印象。
他信了这是个好人。
陈琸是个周到的人,有时见林殊止跟不上了还会特意放慢脚步等待,又与林殊止找话题攀谈,林殊止戒备心逐渐减低,也开始尝试着与其对话。
他们走了好一会儿,林殊止依旧认不得眼前的景观,便出声询问。
陈琸说这是一条近路。
林殊止感到有点奇怪,但还是跟着他的脚步向前。
他们走过了人多的地方,没人的地方就没有灯,周围又变得昏暗起来。
林殊止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了,终于停下脚步。
“怎么不走了?”前面的陈琸知道他没跟上,也停下来问他。
林殊止:“我不认识这里。”
陈琸依旧说:“这是近路,就快到了。”
黑暗中林殊止无法看清他的脸,可能是心中起了疑,所以连带着陈琸的声音听在耳朵里都阴森森的。
林殊止有些抗拒再继续往前:“我们还是走大路吧。”
陈琸继续跟他僵持:“快到了,大路很远,还是继续走吧。”
“不,”林殊止的不安在此刻达到顶峰,“我自己走回去吧。”
他说完转身就走,陈琸却突然冲过来一把捏住他的肩膀,大力将人往身边一带,几乎是拖着拽着将林殊止拖进了附近的一处凉亭里。
林殊止脑袋一瞬间当机,随后回过神来开始剧烈地挣扎,奈何挣扎不过比他高大的陈琸,只能被强硬地扔在了凉亭的藤椅上。
藤椅三面包围,陈琸挡在前面,林殊止根本逃不掉。
他现在不知道陈琸要做什么,但有一点他知道。
刻板印象没什么不好的。
他有些后悔没听陈穆的话了。
周围全是高大的三角梅,层层围裹下很难发现里面藏着两个人。
“你干什么!”林殊止粗喘着气,双手紧绷着准备随时防御。
陈琸慢慢接近他,喷出的鼻息扫在他脸上,镜框边缘微微反着光,看起来就像一条吐着蛇信子的毒蛇。
林殊止用力别开脸却又被拧回来。
陈琸指尖微微用着力,抚摸着他的下巴:“我从见到你开始就爱上你了。”
林殊止不知是错愕多还是愤怒更多。
可是大哥,这才见过一面啊!!
他瞳孔因震惊而缩小,嘴唇微微翕张,陈琸又被那张唇所吸引,拇指轻轻按上去,感叹道:“你长得这么好看,陈穆不懂欣赏的,他只懂得欣赏他的家业和公司,我与他自小一起长大,能看得出来,他并不爱你。”
“不如考虑一下成为我的人,只要帮我做点事情就好。”
陈琸语速缓慢,一字一句地说:“我们里应外合,事成之后你只会得到比如今更多的财富。”
话说着他越靠越近,鼻尖即将就要贴上林殊止的脸侧。
林殊止奋力地摇着头,腿无助地踢蹬着,却一点都没伤到面前的毒蛇。
嘴唇被死死摁着,只能嗯嗯呜呜地发出一些闷声,他痛苦又无助地闭上眼睛,但等了好一会儿预想中的可怕触感却没有降临。
取而代之是一声静谧中刺耳的闷哼。
林殊止睁眼,陈琸已经不在他面前,而是倒在了地上。
在陈琸的身旁还站了个人,就是把陈琸一拳挥倒在地的人。
是陈穆。
也许是看到了熟悉的人,林殊止顿时一阵委屈心酸涌上来。
陈琸似乎毫无防备,被打倒在地后还愣了几秒,随后才站起来抹了把嘴角擦出的血,冲上午去与陈穆扭打在一处。
月光下陈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想太多就直接动了粗,他学过专业散打,陈琸自然不会是他的对手。
没过几个回合陈琸又回到了地上。
地面尘土四溅,他吃痛地捂着肚子侧倒在地,目光狠毒地注视着陈穆。
陈穆视若无睹,看向藤椅上的林殊止。
林殊止嘴唇被摁得又痛又麻,下意识用手摸了摸。
这一小动作自然落入陈穆眼中。
陈穆只见他唇上泛红,不知想到了什么,一阵无名火起,又半跪下来朝着地上的陈琸挥了好几拳。
拳头落在皮肉上发出的声音不小,大起大落中林殊止仿佛听到了拳风。
这是林殊止第一次见成年后的陈穆打人。
从前陈穆也曾这样挡在他的身前,替他摆平画室里欺负他的同龄人。
往日种种与今时今日重叠,林殊止不知为何眼眶有些酸涩。
地上的陈琸似乎马上就受不住了,反抗的动作逐渐变得缓慢无力,林殊止看出不对劲,急忙冲上去拉住陈穆。
“可以了陈穆,再打就出事了,到时候没法向你爷爷交代。”
陈穆闻之抬头,眼中布满红血丝,林殊止差点被吓到松手。
但他还是紧紧抓着陈穆的肩膀:“好了,我真的没什么事。”
陈穆冷冷地撇了眼地上躺着的人,陈琸还在不住地闷哼。
他总算愿意站起来。
“没事的话我们就回去吧。”林殊止试图去抓陈穆的手,不知为何他觉得陈穆心情很不佳。
陈穆果断地将他甩开,没等林殊止反应又转而用力攥住他的手腕,将人大力向前带着走。
林殊止的声音远远地落在后方:
“不用找个人来把他抬走吗……”
陈穆走在前面一言不发,林殊止稍稍用力扯了扯自己的手,试图引起他的注意:“我们现在回去了吗?”
没有成功。
借着微弱的灯光他又看见陈穆的手在刚才打斗中沾上了污渍,便伸出另一只自由的手小心地为其拍打掉。
“别碰我。”陈穆终于出声。
林殊止默默将手收回。
可能是有伤口才不让他碰吧。林殊止想。
第59章 他是不是亲了你?
陈琸从到到尾都是在骗他,陈家根本没有什么近路能够返回大厅,陈穆带着他不久后就绕回了原来的大路上。
大厅不远处就是露天的停车场。
陈穆一路都在极力忍着,一直到回到车上才开始彻底爆发出来。
“你为什么会和他碰到一起?”陈穆把他扔上后座后自己又坐进来,厚重的车门被猛猛拍回,整辆车都抖了三抖。
林殊止心脏也跟着抖了抖,有些难以启齿:“……我迷路了。”
陈穆:“我应该有告诉过你,不要自己到处乱走动,就算一定要跑出去也去自己去过的地方,你为什么不听?”
“我以为可以走回来。”
“你以为你以为,”陈穆笑了,面上是毫不掩饰的愤怒,“你以为的事情多了去了,哪里会全部都是真正按照自己心意来的。”
“这次是我做错了……”
陈穆听不见他的道歉:“如果我今天不在呢?他要对你做什么?你会被他带去哪里?这些你想过没有?”
林殊止摇头。
“所有事情所有决断都要经过思考,你太莽撞了,为什么就要跟着他走?!”
“……”
林殊止有些委屈,明明今天他是被欺负的那个。
他越想越转不过弯来,耳边陈穆还在继续数落。
狭小的密闭空间里突然传出一声轻轻的抽泣。
陈穆忽然就停下了。
他抬手打开车内灯,冷冷地看着林殊止,果然那张脸上淌着两行水渍。
林殊止被强光刺激到,下意识闭眼要将脸藏起来,却被陈穆一把拦住。
“哭什么?别哭了。”
陈穆胡乱地在林殊止脸上抹了两把,又将他额前已经失去发胶固定而掉下来的碎发撩上去一些:“我骂你还是打你了?”
“骂我……”林殊止并不想哭,只是黑暗中一时没有忍住,开灯了被陈穆道破后就更忍不住了,任由脾气肆意发挥。
陈穆顿时脾气消了大半,又还有些生气:“你该被骂。”
林殊止断续地解释:“我今天根本不了解他,我还以为你和他之间是因为有什么误会才把关系闹僵……”
陈穆:“也怪我,没有及时告诉你陈琸是个什么人,他十八岁高中毕业那年将家中大他十岁的佣人肚子搞大了,佣人拿着这件事要挟我爷爷,爷爷事情不成佣人便以死相逼,谁成想她失足真的跳了楼一尸两命,爷爷为了平息这件事花了不少心血,只能将他送出去躲避风头,今年才刚回国。”
“我和他向来关系一般,闹僵倒算不上,是我单方面看不上这人,不过或许从今晚开始就真像你所说的那样要‘闹僵’了。”
林殊止又抽了抽鼻子:“你把他打成这样,爷爷会责怪吗?”
“不会。”
陈穆如此肯定,林殊止不免感叹他不愧是陈振最为看重的继承人。
他又有些羡慕,陈穆是要比他幸福的。
此时已经将近十一点,路上车流稀少,傍晚时分的堵车盛况已经不会再出现,恰巧碰上路上都是绿灯,陈穆一脚油门踩下去便回到了别墅区。
到家后陈穆第一件事就是催促他去洗澡。
不是因为时间很晚,而是漫长的夜晚接下来还要做点成年人要做的事。
林殊止听他的话去了,并且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收拾好,他出来时陈穆也从另一个浴室里出来了。
然后就是正常的该进入正题的时间。
当初第一晚在这里过夜时没有经验,什么必要的工具都没有准备,为此林殊止还受了伤。
现在该有的都齐全了。
入侵时林殊止有所感觉,不自觉地收紧,陈穆又哄着他放松。
他有些无法适应,断断续续地哼了几声。
陈穆正进行到一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卡在不前不后的位置成何体统,只能语气温柔地哄劝他。
突然林殊止哭叫了一声,原来是陈穆已经尽数通过了层层阻碍,一入入到了最深处。
床是一片巨大的充满未知风险的海域,一艘白色小船摇着晃着行驶在上,突然海上风暴袭来,小船被汹涌的波涛拍打,潮水溅湿了船身,涌入到船体内部,整艘船都沾染了大海的味道。
不知过了多久,海面终于恢复平静,小船颤颤巍巍的,似乎还不太能够习惯。
海面并未平息多久,很快第二波浪潮迅速赶来,而后是第三波,第四波……
飘荡的船似乎永无宁日,要在海上被潮水拍得散架才好。
林殊止迷迷糊糊已经不知天地为何物,他无比困顿,可陈穆的精力似乎源源不断,拉着他来了一次又一次。
“嘀嘀”两声传来,他又数了数,这好像是今晚第四次整点报时了。
又不敢问陈穆什么时候结束,他以前问过,“就一次”的故事来历历在目。
林殊止趴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陈穆见他开小差又将他唤回来,问他:“他是不是亲了你?”
林殊止略微醒了醒。
亲了谁?谁亲了他?
“要是真的我不止打陈琸一顿这么简单,”陈穆声音中淬着嘶哑,“我倒是没发现他男女通吃。”
噢,是陈琸啊。
他动作不停,林殊止刚准备开口便被他戳到了敏感的地方,一开口发出来就是变调的声音。
陈穆得了趣,又多尝试了几遍,就像学生时代需要多次实验取平均值时那样严肃认真。
终于有那么几秒的停顿得以让他说出“没有”这两个字。
陈穆郁结了一晚上的心情在这一刻突然得到了解放。
不知是做得太多还是林殊止本身的缘故,林殊止越来越觉得胃不舒服。
其实刚到家时就已经有点不适了,但那时尚且没有那么明显,现在却是疼得有点厉害。
他动作越来越别扭,原本趴在床上,此刻却弓成了一只虾米。
陈穆终于也发现了他的异常,抽身而出:“怎么了?”
“胃不太舒服。”
陈穆联想林殊止做过的事,前因后果自然便出来了。
“是胃肠道应激了,你老实说,吃了多少蛋糕?”
“五块……”
因为林殊止做到一半中途出现问题,陈穆也兴致缺缺,最后一次以此作为结尾。
林殊止吃了药终于准备拖着疲惫的身躯入睡,陈穆躺在他旁边,忽然想到了什么,说:“你今天表现得不错。”
林殊止闻言偷笑了下。
陈穆:“果然是很专业的演员。”
林殊止猛地清醒过来。
陈穆是什么意思?
他试探地问:“今天我们都表现得很不错吗?”
陈穆轻轻窝在他颈窝里哼了声。是肯定的答复。
他心底骤然发冷,身体也变得僵硬,好容易冷静下来的胃又开始作乱。
所以陈穆今天的完美情人形象,都是装出来的?
是了,林殊止想,陈穆在陈老爷子面前表现得滴水不露,处处都在维护他,无非是想让所有人包括老爷子都相信他们这段关系绝对真实。
他的表现是影响结果很关键的因素之一。
而让演员的演技最逼近于真实最简单粗暴的方法便是——身临其境,不将这当做一场戏。
第60章 “今天不想。”
陈穆没发现他的异样,转身环住林殊止上半身,指尖与他的相触,摸到了一圈质地坚硬的金属。
“怎么还戴着?”
“忘摘了。”林殊止又混沌地想起陈穆今天戴的戒指与他的不一样。
这件事陈穆也没有事先告知他。
他反手握住陈穆的手,上下探索了一番,果然是空落落的,问:“你的戒指呢?”
“摘了。”陈穆被他的手摸得痒,在被子里又抓住他的手掌握主动权。
“不,我是说你原本和我配套的那枚。”林殊止执着地问。
“不知道放哪了,今天就随便找了一枚相近的戴上,”陈穆有些诧异竟然被林殊止看出来了,鼻息喷薄在他耳侧,“怎么了?”
果然是弄丢了。
“没事,就是有点奇怪。”
林殊止心下一凉,顺势往下滑了滑,离陈穆远了点。
陈穆又把他捞回去了。
林殊止第一次希望这种温情时刻能早点过去。
“你今晚回去睡吧。”他将下半张脸闷在被子里,语气不明道。
陈穆:“因为我把戒指弄丢的事?”他第一反应,第二反应是林殊止有点小题大做了。
林殊止不说话,他又说:“好好睡觉,别想那么多,明天我再找找。”
林殊止一夜都睡得不好,那种陈穆与他演了场戏的消极情绪在起床时彻底将他淹没。
显然睡觉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第二天醒来摸到始作俑者的腹肌使得他状态差上加差。
一整天林殊止都不太愿意和陈穆说话。
陈穆当然注意到这点,从饭桌上林殊止话一下变得很少可以看出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