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很喜欢你笔直的腿……”正在弄他的鬼带着笑意喃喃,“要不是无法触碰到你,他们可能就一拥而?上了。”
“呀,流出来了。”
刘雅民满目屈辱,浑身发抖——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再凌迟一遍这个死变态。
听到身后有诡异的声?音,回头去看?可能是大多数人的下意识反应。
毕竟未知最可怕。
但闻酌想到了入院规则第三条:如果觉得?有人在暗中注视着你,那一定是你的病情加重了,产生了错觉。
和其他规则相比,这一条从语境上来说,并非是禁止你去做什么,也?并非要你必须怎么做,似乎更?像一种提醒,提醒他们不要过多关注看?不见的东西。
于是闻酌若无其事地?给洋娃娃重新盖上白布,移到旁边书架旁开始整理书籍。
书架并不是摆设,真的有很多专业相关的书籍,多是跟研究精神疾病或心理疾病相关。
闻酌还看?到了一本和自己专业相关的书——解剖学。
他打开翻了翻,发现只要是关于怎么解剖出完整脏器的章节,全?部?被欧文写上了满满的批注,还特意折起了一角。
之所以确定批注是那个医生写的,是因为这种潦草飘逸的字迹真的只有医生能写出来——一个字看?不懂。
一个精神病医生研究解剖脏器学……为解剖自己的病人,吃新鲜的脏器?
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变态想法的呢,又或者说,是什么样的契机和变故导致医生突然有了这种想法?
现实历史上不乏吃同类的情况,但大多数发生在饥荒时期,人都已经饿疯了。
但还有一种情况,就是较为黑暗时期的西方贵族,总会有些奇怪的迷信,比如吃胰脏能永葆青春。
当然,也?不是没有纯纯只是为了享受‘美食’的变态
但最后一种情况太?简单了,不适合发生在副本里。
身后的呜咽声?还在继续,闻酌就和真的什么都没听见一样,继续垂眸翻阅解剖学,这倒是让他在后面的某页批注上发现了一个日期。
1960.9.13。
看?来这个副本的时间线确实比较古老,只是不知道今天是哪年哪月哪日。
闻酌卫生弄得?还挺认真,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东歪西倒的书都被他扶起来了,没有灰尘的架子?和桌面也?都擦了一遍,地?上意思地?扫了扫。
这所疗养院里上锁的柜子?不少,这间书房里就有三四个,还没法撬开,它们的锁芯构造和闻酌了解的现代锁完全?不同。
等书房结束,闻酌又去活动室看?了看?,这里很空,摆了一些很幼稚,但看?得?出是治疗精神病提高?集中力的一些玩具。
闻酌刚走?进去,地?上的一个小方块就凭空弹起。
“……”
他直接踩了过去。
活动室要尽量把玩具都收尽框子?里,摆放整齐。
一开始还挺正常,直到闻酌看?到了后面一个像玩过家家的小帐篷,里面摆着八个假人头套,看?妆面刚好是五男三女,难免让人多想。
闻酌没动它们,放在原地?没管,又去整个疗养院唯一一间空置的,没有人住的卧室。
里面看?起来布置得?很温馨,似乎也?曾有人住过这里。
但闻酌一进门?,就感觉到一股逼人的凉意——那种进了鬼屋的感觉。
如果这个疗养院真的有鬼在背后注视他们,那么这些鬼会是那些死在医生手下的病人吗?
两个小时过得?很快,闻酌收拾完一切,没有太?大收获,正准备出去的时候,门?突然啪得?一声?,关上了。
闻酌皱了下眉,走?过去转了几下,却转不开。
他好像被困在了这间卧室里。
窗外,已经结束两小时卫生的柳卿来外面找许之涟,又顺势亲了下。
许之涟无奈:“不是说禁止发展病友恋情?”
柳卿无所谓地?笑笑:“那两基佬比我们先?亲,要杀医生也?得?先?找他们——及时行乐嘛宝宝。”
许之涟叹了口?气:“你真的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我有没有规矩你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吗?”柳卿眨眨眼,“我要是有规矩,咱俩能搞到一起吗?”
许之涟:“……”
许之涟是柳卿的婚外情——当然,在做之前?,她是不知道的。
那晚之后她才知道,自己只是柳卿报复骗婚丈夫的一个工具,柳卿根本就不喜欢同性,她恨骗婚的丈夫到骨子?里,也?爱他爱到了骨子?里。
所以宁愿扮演拉拉恶心丈夫可笑的自尊心,也?不肯离婚。
她是个疯子?——当然,许之涟也?是个疯子?。
否则就不会同意那个一起合谋杀死骗婚男的计划,柳卿顺理成章地?得?到所有遗产,和许之涟远走?高?飞了。
她们过了几个月好日子?——丈夫的死一直没被发现,就在她们以为高?枕无忧的时候,某天夜里,家里的门?被敲响了。
打开门?,门?外空无一人,只有一个放在地?上的信封,装着两张车票,还有她们的共同罪证。
她们是不幸的——杀了人没坐牢,却到了更?折磨人的地?方、
但她们也?是幸运的——她们一起承受了这份折磨,从头到尾没分开。
柳卿:“你这边有什么发现?”
许之涟:“后面有个凉亭,不太?对劲。”
“凉亭有什么不对劲的?”
“等所有人集合再说吧,我不是很确定。”
“还保密?我就不保密了,我发现了一张报纸,有几条新闻挺有意思——”
柳卿还没说完,余光突然瞥到三楼窗户上有道黑影。
“草……这在干什么?”
许之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闻酌不知道为什么站上了三楼某间屋子?的窗台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下方,身体处于一个前?倾的状态,仿佛随时会跳下来。
席问归的?卫生区域是一楼有浴室的那一半。
他可能是打扫得最敷衍的那位了, 还顺便打?开?储物柜拿出手机,无聊地?给小鱼崽留言。
——你穿病号服也很好看。
——想看你穿白大褂。
——一个小时不?见,想见你。
——今晚我们可以晚点洗澡吗?
——还有五分钟结束, 我来找你了。
等晚上来沐浴, 闻酌肯定会?查看手机, 就会?看到这些信息。
席问归愉悦地?扬起嘴角, 刚退出来, 就看见众人的?san值都有变化,刘雅民降到了六十多,吕想正在匀速下降,最严重的?竟然是?闻酌——
他和闻酌都不?是?容易恐惧的?人, 掉san就会?失去感官这一点对?他们来说基本无意义?, 就像上个副本, 闻酌的?san值虽然有所浮动, 但一直保持在85以上, 波动极小。
而这个副本才?第一天, 闻酌san值竟然就掉到了43。
柳卿拉过许之涟走?远了些,怕被砸到:“他怎么了?”
许之涟皱眉:“不?知?道啊……那个房间可能有什么东西让他中招了。”
柳卿:“还以为他会?很厉害,结果第一天就要凉吗……”
许之涟余光瞥见另一扇窗户,也有一个身影。
“刘……003号好像也出事了。”
他们还是?不?习惯叫编号。
柳卿顺着许之涟的?视线看去, 只能看见二楼的?某间窗口,刘雅民撑着窗台, 脸色潮/红,下巴和上衣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强行撩起。
和她们对?上视线的?时候,刘雅民绝望的?闭了闭眼。
柳卿又?不?是?三岁小孩:“这怎么像在做……”
但仔细看看, 刘雅民身后确实没人,自嗨?故意找刺激?
也不?是?没可能, 就是?表面真没看出来。
许之涟的?视线回到闻酌身上:“要救吗?”
“救谁?004?”
“你不?是?在现实里认识他?”
“只是?我单方面见过他而已。”柳卿不?以为然,意味不?明地?笑了声,“算是?我的?早期病友吧。”
许之涟知?道,柳卿发现丈夫是?gay、和她结婚只是?为了生育之后,心理崩溃过很长一段时间——也接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
闻酌仍然站在窗口,脸上没什么情绪。
像看不?见下面的?许之涟和柳卿,一直看着空地?,没有聚焦。
他抬起脚跟,似乎要跳了。
柳卿算算高度,这座疗养院像古堡形式,层高和小区楼房完全不?同,三层下来得有九米了,真跳下来不?死也要半残。
许之涟皱了下眉:“他好像不?是?想跳,而是?想往前走?。”
“可前面是?空地?啊……幻觉了?”
许之涟:“真要坠楼了,救不?救?”
柳卿皱了下眉,有些犹豫,就在这时,席问归的?声音从闻酌身后的?房间传来。
“小鱼崽,下来。”
席问归重复了很多遍。
聂松曼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来了,许之涟发现作为队友,她一点担心的?情绪都没有,心里就大概有了普——闻酌是?不?会?出事了。
柳卿则觉得,陷入幻觉的?人哪是?那么容易被唤醒的?,但想法刚结束,就见窗台上的?闻酌真的?回头了。
他又?缓又?轻地?说:“你也是?假的?。”
“我当然是?真的?。”
“骗子。”
“你过来,摸摸我就知?道了。”
“不?……不?行。”
闻酌保持着回首的?姿势,身体却像窗外倾去,楼下的?三人皆是?心口一跳,刹那间,席问归一把捞过闻酌森*晚*整*理的?腰,把人半拖半抱回房间。
闻酌眼睛一闭,无力地?跌进席问归怀里。
席问归愣了一会?儿,垂眸看向闻酌。
小鱼崽的?脸就贴着他脖子,体温与?他完全契合,没有一丝的?抗拒与?主张,好像可以任由他支配,好像他们本就是?一体,令他产生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任何时候,接吻,做ai,躺在一张床上睡觉,闻酌都没有向此刻一样,毫五防备的?依赖他。
虽然席问归明白,这是?因为闻酌陷入了昏迷。
他慢慢收紧手臂,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小鱼崽一直说要把他做成标本了。
在意一个人到了极点,就会?用尽一切不?可理喻的?病态方法把对?方留在身边——甚至会?想杀了对?方。
死人不?会?背叛,不?会?反抗,不?会?离开?,会?永远以最好的?形象留在身边,永不?抗拒地?全身心依赖。
“啊!!!”楼下传来了惊恐地?叫声。
楼外三个女人相?视一看,都快步朝着声音来源走?去。目前来看这个副本最大的?敌人并不?是?罪者,最麻烦的?是?,他们连敌人是?人是?鬼都不?知?道。
人死太?多对?他们来说未必是?好事。
声音是?从一楼传来的?,柳卿第一个到达目的?地?:“这边!厨房隔壁!”
这是?个烘焙房,并没有人影,聂松曼皱眉喊道:“005,你在吗?”
吕想是?目前唯一一个没见到踪影的?人。
过了一会?儿,某处突然传来吕想沉闷而恐惧的?声音:“救救我,救救我!”
“他在地?下!”许之涟走?过去,“这里有个升降机。”
“疯了吧,他爬这里面干什么?”柳卿无力吐槽,“没见过鬼片里死于这种升降机的?人?”
这个电梯井不?大,一个成年男人至少得蜷起身体才?能挤进去,吕想是?真的?闲的?没事干了。
聂松曼往下看了看,里面很黑,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
“应该是?通往地?下室的?。”
柳卿指着一旁的?升降按钮:“要按吗?”
“等会?儿,还不?确定005在不?在升降机里,万一一半在里面一半在外面……”
柳卿想象了下拦腰截断的?场面,嘶了声:“005,你现在在升降机里面吗?”
“等、等会?儿——”吕想的?声音慌极了,大概过了十秒,他们明显听到了铁皮磕碰声,吕想叫道,“拉我上去,快,快!!”
柳卿按下升降按钮,随着铁链的?咯吱声,蜷在升降机里的?吕想渐渐被拉了上来。
他爬出升降机,哆哆嗦嗦地?给自己倒了杯水:“我,我……下面有个小孩。”
“……你也出幻觉了?”
“幻,幻觉吗?”吕想咕噜咕噜喝完一整杯水,才?勉强冷静下来,整个人都汗透了。
“你自己看看身上的?灰尘,就知?道下方那地?方有多久没人去过了。”
吕想一怔,低头看看病号服,已经脏得不?行了,全是?厚得发油的?灰。
柳卿一语道破:“你是?不?是?有幽闭恐惧症?”
吕想显然不?想坦白这个弱点,但已经被揭穿了,撒谎也没意义?:“是?有……”
“你有幽闭恐惧症还往里面爬?”
“我不?知?道……我本来是?在搞卫生的?,不?知?道怎么了,再回过神就发现自己在升降机里面……”
“你看见鬼了吗?”
“如果那个小孩不?是?幻觉的?话……算是?见鬼了吧。”
即便处于昏迷,眉头也紧紧皱着,像是?陷入了什么梦魇中,额头冒了许多虚汗。
聂松曼说:“好像发烧了。”
这个席问归有经验。
闻酌小时候经常发烧,席问归从一开?始的?懵圈无比到后面的?习以为常,也就花了一年。
他拿了条毛巾,用冷水打?湿后敷在闻酌的?额头上。
可能是?烧得很难受,闻酌碰到他的?手后就抓着不?放了。
席问归反握住闻酌骨节分明的?四根手指,光是?看看都赏心悦目。
“嗬——”
不?知?道过了多久,闻酌终于从梦魇中惊醒,猛得睁开?眼睛。
和床边的?席问归对?视片刻,闻酌突然伸手,拉住席问归的?衣领一扯,吻了上来。
闻酌主动的?时候总是?很强势,给人一种不?容置喙的?感觉。
席问归拉过闻酌修长的?手指,按在耳边,化被动为主动:“病鱼要乖一点。”
嘴唇被鱼咬了下,有点疼。
席问归干脆堵了回去,让人没处咬,气息交织四唇交缠的?感觉实在太?好,席问归没忍住,亲得有些久。
肩膀被小鱼崽拍了几下他才?松开?:“我睡多久了?”
“半小时。”
闻酌皱着眉起身:“那不?是?还有几分钟就吃中饭了。”
“他们都在餐厅了。”
闻酌下床,头晕了一下。
一边下楼,席问归一边问:“之前那个房间你看到什么了?”
闻酌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反问:“我当时怎么了?”
席问归:“你站在窗台上,想跳下去。”
闻酌蹙了下眉,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席问归停下脚步,闻酌回首道:“真不?记得了。”
进餐厅之前,席问归搂过闻酌亲了下,才?放人进门。
其他人都在各自的?餐位上坐好了,过了一分钟,欧文?医生才?端着餐盘姗姗来迟。他把一盘不?明切片食物放在长桌左侧的?空位上,才?回到长桌右侧。
中餐比早餐丰盛一些,众人食欲都不?高,欧文?医生依然不?紧不?慢地?用餐,然后等所有人都吃完,再离开?位置。
柳卿这才?指了指长桌左侧的?盘子:“里面是?什么?”
闻酌声音微低:“早上放的?是?胰脏,现在是?肺。”
“会?不?会?是?季账的?内脏……”
闻酌否定了:“刚刚经过大厅的?时候看了眼,他的?尸体不?像是?被剖过内脏的?样子。”
“下午应该就是?自由活动时间了。”许之涟说,“我们分组探索一下?”
大家都没什么意见,虽然罪者就在他们当中,也没人愿意自由活动。
除了吕想和一直阴沉着脸的?刘雅民略有意见,他们对?彼此的?信任没有另外两?组高。
聂松曼想了想,对?柳卿和许之涟说:“不?如我们先把餐桌洗碗解决,让他们先去烘焙房看看。”
“可以。”柳卿没什么意见,还有意无意地?对?着刘雅民笑了声。
刘雅民捏起了刀叉。
去烘焙房的?路上,闻酌听闻了吕想这边发生的?事。他问:“你看到的?是?男孩女孩,多大年纪?”
“女孩,大概十一二岁的?样子。”
“穿着?”
“穿着吊带睡裙,金色卷发,怀里还抱着一个洋娃娃。”
吕想描述得很具体,不?像是?单纯幽闭恐惧症臆想出的?幻觉,应该和这个副本的?故事线有关。
闻酌来到升降梯面前,问吕想:“你朝哪个方向坐在里面的??”
“面朝右——”
“下去后朝哪个方向看的??”
吕想尽可能回忆了下,指着烘焙房右侧斜角。
闻酌顺着这个方向走?去,垂眸打?量着:“能估算出女孩到你的?位置有几米吗?”
“大概……六七米?”
话音刚落,闻酌也停下了,他正处于烘焙台与?杂物桌中间的?过道上。
他推开?杂物桌,蹲身敲了敲周围的?地?板,然后摸到桌上的?刀,顿了顿又?起身递给吕想:“翘最中间那块。”
头晕,不?适干活。
至于为什么不?给某人——实在是?某人太?废了,这也不?会?那也不?会?,闻酌怕他把刀撬断了崩着自己。
吕想:“……哦。”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听话,反正等他反应过来之后,已经把地?板撬开?了——然后惊愕地?发现,下面是?空的?。
第103章 山间疗养院
说是空的?, 但也?只有一个砖头大小的?空洞,趴在地上往里看,什么都瞧不清。想下去还需要其他东西把其他石砖砸开。
“被医生知道会不会……”
“他在书房。”闻酌清了下嗓子, 但还是很哑, “我看过他办公室门口的?时?间表, 这个点他会待在办公室审批病历本。”
收好餐桌的聂松曼走来:“腾一个人?去?大厅守着吧?万一他听到声音下来了。”
吕想?迫不及待:“我去?!”
闻酌否决, 言简意赅:“你不行。”
吕想?一懵:“为什么?”
闻酌不说话了, 席问归猜到小鱼崽是嗓子疼不想?说,便接话道:“你需要下去?复原一下之前看到的?东西。”
“……”吕想?皱眉,“没有照明?的?东西啊,手机在储物柜……能偷拿出?来吗?”
闻酌:“蜡烛。”
席问归翻译道:“搞卫生用的?蜡烛有很多。”
除了蜡烛, 他们还得找个锤子或铁镐过来, 刘雅民?声音比闻酌这个病人?还哑:“地下室门口的?玄关有锤子, 昨晚跑上来的?时?候看到了。”
席问归说:“地下室的?门锁了。”
他的?卫生区域就在那边。
闻酌张了下嘴, 又闭上了。
席问归像个自动翻译机:“我们去?拿锤子, 你们备好蜡烛, 顺便把周围地板先撬开。”
地下室门锁是常规的?转动门把手,不是很难撬,但可能是发烧头晕,闻酌用的?时?间有点久。
他保持着弯腰的?姿势, 病号服上衣有些短,闻酌清瘦的?腰线若隐若现, 裤子对他来说应该大了点,宽松地卡在胯上。
席问归靠在走廊墙上,一直盯着那对时?不时?冒出?来的?腰窝, 伸手一戳——小鱼崽没反应。
席问归顿时?笃定了心?中想?法,大胆起来, 撩起闻酌的?后衣角玩儿似的?勾来勾去?。
“咔哒”一声,锁开了。
闻酌转开门,面?无表情道:“以你现在的?行为,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四十二条,可处5日?以上10日?一下拘留,并处500元以下罚款。”
“这个惩罚太轻了,那我有很多个五百。”席问归眨了下眼,“而且这项法条不是只适用于妇女吗?”
闻酌推门的?动作一顿:“其实之前就想?问,在我的?记忆里,你从没有对法律感兴趣过,你离开之前,我也?没说过大学?想?进?法医学?——”
“嗯?”
“我之前检查李家村那个站点挖出?的?白骨时?,你好像对人?体骨骼很了解。”
很多闻酌没问的?事情,并不代表他忘记了或者没有怀疑,只是懒得宣之于口。
“……”席问归开始装死。
哪怕没有正常的?情商——他也?能猜到如果说出?事实,小鱼崽恐怕会跟他翻脸,到时?候就不是轻易能哄好的?了。
闻酌也?不逼问:“你还有六天?时?间准备回答。”
也?就是到这个副本结束的?时?间。
席问归啊了声,转移话题:“你没有失去?触觉?”
闻酌已经进?了地下室玄关了,这里摆着很多工具,甚至还有一个探照灯。闻酌挑挑拣拣,拿起一个趁手的?锤子。
想?了想?又放下了,拿起一个更重的?——干活的?又不是他。
把探照灯和锤子都扔给席问归,闻酌才问:“我准备跳楼的?时?候,san值多少?”
“43。”
按照规则,这个数值应该会失去?一项感官。
之前席问归离开更衣室的?时?候,就已经把手机放回储物柜了,因为闻酌醒的?时?候,席问归并不清楚闻酌san值多少。
闻酌听得见,也?看得见,那就只剩下触觉嗅觉和味觉了。
吃饭的?时?候,席问归特?地观察了下闻酌的?表情,没有特?别的?反应,应该没有失去?味觉和嗅觉。
那就只剩下触觉了。
但从刚刚来看,闻酌的?触觉也?仍有留存——这san值恢复得也?太快了。
闻酌脚尖一转,走下楼梯:“你先走,我去?地下室看看。”
“一个人?可以吗?”
“我是发烧,不是残疾。”
席问归只好离开,闻酌扶着墙走进?昏暗的?地下室,倒不是一点光没有,左侧墙上有个正方形的?天?窗,透进?了一点自然光。
闻酌不是真的?非要下来探查情况,只是想?一个人?待会儿。
他没骗席问归,确实忘记那时?候看见什么了——不过大概能猜到。
闻酌不是会逃避恐惧的?人?,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自然也?知道最不想?面?对什么。
不过来都来了,当然得转转再走。
从楼梯下来,左边是一个大号房间,右转后有条长廊,不知道通往哪里,但看路线应该是通往狗窝那条出?口。
闻酌缓缓走进?左边房间,看到一张他再熟悉不过‘床’——解剖台。
旁边的?推车摆着各色工具,光手术刀就有二十几把,骨锯,骨凿,各色剪刀,舀,缝合针线……一应俱全。
太专业了。
闻酌指腹抚过那些刀械,若有所思。
如果只是食人?肉,有必要用到这么多器具吗,还是说欧文医生是个完美主义者?
没再多留,闻酌刚上楼,就看到席问归突然探出?的?半张脸——无论一个人?长得多好看,在这种阴森昏暗的?环境下突然冒出?来,都够惊悚的?。
闻酌顿了顿,面?无表情地越过席问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