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它在看着你—— by猫界第一噜

作者:猫界第一噜  录入:05-30

“下面?有什么?”
“解剖台。”
大厅仍然挂着季账的?尸体,现在距离他的?死亡大概只有六七个小时?,加上屋内阴凉得厉害,他的?尸体还没有明?显的?变化。
但明?天?之后可就未必了,尸体会随着时?间慢慢腐败,发出?常人?难以忍受的?味道。
七天?——恐怕光是路过大厅都令人?难以忍受。
回到烘焙房,其他人?已经砸开了一个可下去?的?通道。
他们并不需要跳下去?,因为砸开砖头后才发现,这里是修砌着简陋台阶的?,简陋到仿佛只是随便用用,事后就不会再来。
聂松曼带头走了下去?,许之涟去?大厅那盯着欧文医生的?动静。
其他人?弯着腰,陆续走进?地窖——一个三米以下的?独立地窖。
没有窗户,没有任何家具,扑面?而来一股怪异的?霉尘味。
“咳咳——”
众人?不约而同地捂嘴咳嗽,闻酌则皱起眉头,看向朝西的?那面?墙。
平整的?墙上有一个不太完整的?图案,但因为年?久失修,随着墙纸的?渐渐脱落,图案也?不再完整了。
“摆这么多蜡烛干什么……”
“你们不觉得很像什么仪式吗?”
闻酌回神,垂眸看向房间正中间的?一圈蜡烛。蜡烛基本已经燃烧到底了,只剩下一点底芯还在。
他说:“五芒星。”
柳卿:“有什么意义?”
“在西方,五芒星代表神圣,作为可以一笔画出?的?相对复杂图案,很多人?认为它有辟邪镇魔的?效果。”
“镇邪?”即便手上端着蜡烛,吕想?还是不适应这个环境,“是医生干的??他要镇压什么?”
柳卿突然提起:“之前因为005求救所以忘了说,我在我的?卫生区域发现了一张报纸。”
聂松曼:“有什么有意思的?新闻吗?”
柳卿道:“有一条新闻是,近期在野外发现了大量失踪人?口的?尸块,内脏都消失了,经过调查,这些受害者都有一个共同特?征,都有精神或心?理上的?疾病。”
“那有没有可能是为了镇压被他杀死的?那些人?的?鬼魂?”
“那这些病人?的?骸骨应该都在这里吧?”
“004,你说呢?”在场都对五芒星没什么了解,只好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闻酌。
但闻酌却毫无反应,直勾勾地盯着五芒星蜡烛的?正中央。
席问归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劲:“小鱼崽?”
入院规则说不要直呼其他人?的?名字,席问归只能当众叫起昵称。
其他人?倒是还好,刘雅民?直接呕了声,头也?不回地上去?了。
而闻酌的?眼底,倒映着一簇簇混昏黄的?烛火,火光的?中间,站着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人?——席问归。
他穿着一件休闲裤,上衣是一款比较悠闲的?米色衬衫,垂在身侧的?手指流出?血液,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
十年?前火灾那天?,席问归就穿着这套衣服。
像是触碰到了某个开关,闻酌能回忆起的?不再是火灾这个事件,而是有了具体的?画面?。
原来他眼下的?红痣,是席问归的?指尖血。
原来那天?真是他真的?点燃了窗帘……造成了那场火灾。
但他想?杀死的?不是席问归,而是自己。
朝夕相处的?十年?,对席问归的?偏执已经刻进?了闻酌的?骨子里,但席问归就像个蠢货没有一点察觉,十年?如一日?的?与他相处,毫无差别。
或许占有与掌控是刻在闻酌骨子里的?本能,他无法掌控席问归,各种方面?的?,情绪、行踪,过去?和将来,就连现在都把握不住——
那就杀了他吧。
年?少的?他这样想?着。
死人?不会抗拒,不会动不动就消失,也?永远不会离开——
最重要的?是,席问归本来就不是活人?不是吗?
席问归没有心?跳、没有脉搏。
年?少的?他早就发现了这个秘密。
这样的?席问归太令人?捉摸不透了。
他不好奇席问归会是这个样子,只想?把他牢牢抓在身边,可一个没有心?跳、动不动就失踪的?‘假人?’,要怎么才能永远地握在手里呢?
太叫人?不安了。
那场大火的?起因,只是因为他想?看看,席问归的?心?脏会不会为他跳动一次。
但是并没有。
不仅没有,席问归还消失了,连带着他脑海里的?一部分记忆——让他忘记了和席问归相处时?光的?大部分细节,忘记了火灾的?真正原因,也?忘记了席问归没有心?跳这件事。
“真蠢啊。”十年?后的?闻酌望着地窖里烛光中心?的?席问归,对十年?前的?自己说。
“我回来了。”烛光中心?的?席问归说,“你高兴吗?”
席问归喋喋不休道:“你变了好多,但还是像以前一样可爱。”
“你好像不太开心?——但是见到你我真的?很高兴。”
“你长大了,小鱼崽。”
“我很喜欢现在的?你。”
“是吗?”闻酌平静地问,“既然回来很高兴,为什么要站在五芒星里——你在怕我吗?”
把他当做魔鬼吗?
怕他杀了自己吗?
眼前的?场景一变,闻酌看到了自己操作多年?的?法医室解剖台。只是这次躺在上面?的?不再是形形色色的?受害者,而是席问归。
他看见穿着黑色衬衫的?自己,套上隔菌服,像是对待什么艺术品一般解开席问归的?衣扣,脱掉他米白色的?上衣……直到完美的?躯体彻底暴露在空气里。
另一个自己拿起平时?用得最顺手的?解剖刀,对准席问归下颌下缘正中线——
他声音低哑:“够了!”
可台上的?席问归却突然睁开眼睛,蛊惑道:“真的?不要吗?你不是一直想?这样吗?不是一直想?剖开我的?身体,看看我的?内里吗?”
“不杀了我的?话,我还是会离开的?。”
“只有死了,我才会永远留下。”
“你也?不需要的?对吧,不需要会说话、心?脏会跳、有血有肉的?我。”
“你可以把我泡在福尔马林里,做成标本,或剔除我的?血肉,只留下一副骨骼,放在你的?床侧,抵足而眠。”
“来吧——不亲自动手试试吗?划开喜欢之人?的?皮肉,会很满足吧。”
“我的?每一寸皮肤,毛发,五脏六腑,血管与筋膜,都将在你的?掌控之下。”
闻酌缓缓走过去?,离被烛火笼罩的?解剖台越来越近。
但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小鱼崽——”
他脚步一顿。
解剖台的?席问归继续蛊惑:“来吧。”
“闻酌!”
闻酌闭了闭眼,猛得转身。
再睁眼时?,眼前骤然一黑,身体被楼梯绊得一个踉跄,幸好,一双手臂拥住了他。
这是一个有温度,有心?跳,有情绪的?怀抱。
“席问归。”
抱着他的?人?嗯了声:“我在呢,没事了。看见什么了?和之前楼上一样吗?”
“不太一样。”闻酌已经想?起之前楼上看见什么了——无数个解剖台,无数个席问归。
“但差不多。”
和他自己以为的?不一样,最令他恐惧的?并不是席问归一次次消失——而是重逢。
闻酌站稳,平静道:“我看不见了。”

失去视力应该是五感中最麻烦的一项。
在这种随时要命的副本里, 没有视力,意味着一切都是未知的,哪怕是可见的危险, 也变得致命起来。
特别是在一个不熟悉的大房子?里, 面对可能是食人魔的医生?, 还有一群无法信任的‘队友’。
吕想摆摆手:“往好处想, 就算有个鬼在你面前, 你也看不见了?。”
看不到就意味着不会吓到。
这对其他人来说或许是个心里安慰,但对闻酌来说却没意义——他又不怕鬼。
席问归最清楚不过,他的小鱼崽从来冷静,就算被突如其来的事物吓到, 也最多会有一瞬间的僵硬, 即刻便?能调整过来。
手?被谁握住了?。
虽然看不见, 闻酌也能认出?来是席问归。
他是法医, 对人体的一切都很敏.感?, 席问归比常人低一度的掌温对他人来说可以忽略不计, 对闻酌来说却有很大区别。
听到周围移动的脚步声?,闻酌突然说:“别进五芒星的范围。”
“啊……哦。”
聂松曼完全没听过这些:“有什么讲究吗?”
闻酌:“不清楚。按照传闻,任何东西都可以绘制五芒星,血, 颜料,大米, 但只要有一个角被破坏,都会出?问题。”
但这里的五芒星是蜡烛摆成的,理论上得连成线才行。
聂松曼蹲在外围, 拂去地上的灰尘:“有线条,只是被灰尘盖住了?。”
吕想:“这里很可能镇压着被医生?杀死?的病人鬼魂, 放出?来其实才好吧?”
“你能保证那些鬼魂对我们没有敌意?”
“……”
“应该不是。”闻酌突然说,“这是我第二次看见幻觉,本?来觉得是因为我触犯了?规则——”
“难道?不是吗?”
“应该是进入了?特定?空间触发的事件。”
席问归玩着小鱼崽的手?,帮忙举了?个例子?方便?他人理解闻酌的意思:“比如005进入了?烘焙房,所以被蛊进了?升降机。”
“这样么……但好像不是所有人都出?事了?。”
闻酌垂眸:“所以你们要小心点了?,站点通常都是相对公平的,不会刻意刁难谁。”
柳卿突然抬头,问堵在出?口的刘雅民:“003你好像也遇到过什么了?吧,不说说?”
“……”刘雅民阴冷地盯着她半晌,“什么都没遇到。”
柳卿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啊,但我看你在二楼——”
话?还没说完,刘雅民转身就走,丢下阴狠的一句:“你看错了?,眼睛不好可得好好治治,不然容易死?。”
柳卿啧了?声?:“恼羞成怒了?呀。”
聂松曼挑眉:“你看到什么了??”
她和闻酌席问归一样,都在秋香园那个站点见过刘雅民,她甚至还亲眼看见刘雅民从狼狈不堪地从衣柜里出?来,衣衫不整。
随后刘雅民就像刚刚一样,恼怒阴狠,试图杀人灭口。
是把尊严和面子?看得无比重要的一个人。
柳卿也没保守秘密的意思,大致描述了?下:“有意思吧?”
吕想有些震惊:“不是,那个时?间点我在烘焙房,你们在外面,闻……004在三楼准备跳楼,谁能跟他做……”
席问归敏锐一顿:“不是我!我在更衣室给你流言,看到san值变化?就立刻去三楼了?。”
闻酌:“留言?留了?什么?”
席问归:“我倒是可以现在说——”
闻酌:“你闭嘴吧。”
其他人无语凝噎,妈的,每天在刀尖上玩命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你旁边有对情侣——不是那种?同床异梦的情况,是他.妈看起来冷淡实际上每次相处都能让其他人牙疼的情侣。
闻酌什么都看不见,他抓着席问归小臂,继续说:“之前我不仅出?现了?幻觉,还有幻听,书房里有个洋娃娃,碰到它之后我听见了?一首童谣。”
吕想啊了?声?:“这跟我看见的小女孩很契合。”
“什么童谣?”
闻酌面无表情地复述一遍:“南希喜欢洋娃娃,艾米总是笑哈哈,足球滚下了?楼梯,圆圆的月亮升起来,恶魔扮成爸爸,开始吃小孩啦。”
聂松曼:“刚刚我以为这小女孩可能是曾经的某个病人……这么一听,她有没有可能是欧文医生?的孩子??”
“连自己的孩子?都下得去手?,疯了?吧?”
“恶魔扮成爸爸,是字面意思,还是指爸爸被恶魔附身了??”
“这首童谣听起来是小孩子?视角,完全可以换一种?思维理解。”柳卿垂眸,“小孩子?对父母的爱是无条件的,爸爸对自己做不好的事,他们会下意识为其找脱罪的理由,比如爸爸被恶魔附身之类的——但其实,爸爸就是恶魔本?身,他并非真正的恶魔,却做着在小孩眼里只有恶魔才会做的恶事。”
“不是恶魔扮成了?爸爸,而是爸爸扮成了?恶魔?”聂松曼挑了?下眉,“挺有意思。”
吕想:“先不管是不是女儿,小女孩的尸体会不会埋在这?可能变成了?厉鬼什么的,医生?怕被报复,才在这画了?五芒星镇邪?”
闻酌:“可能。”
“要不要把墙砸了?看看?”
“先别吧……万一小女孩无差别报复怎么办?鬼片里不都这样,鬼是没有理智的。”
“也有道?理……就先不管了??”
就在他们迟疑的时?候,烘焙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医生?下来了?!”
众人急急忙忙上来,手?忙脚乱地把地板铺了?回去,但是没有石砖托底,根本?不能踩,幸好这个位置在桌子?下方,一般也不会有人行走。
“快快,搭把手?!”
几人齐力把桌子?摆回原位,有杂物遮挡,暂时?看不出?什么。
欧文医生?确实是冲着他们来的——已经走到门口了?。
欧文脸色阴冷:“你们在做什么?”
“没什么。”
打量他们很久,欧文才沉着脸色转身道?:“003,跟我来做治疗。”
刘雅民跟医生?身上有同出?一辙的阴狠气息,顿了?许久,他才不甘心地跟上去。
一路来到三楼,欧文医生?打开办公室,示意刘雅民进来。
办公室很大,布置得很像心理医生?的诊疗室,舒适的沙发椅子?,合适的距离角度,以及边柜里的一排排病人档案。
“坐。”
欧文医生?坐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示意刘雅民坐在他对面,他甚至点上了?香薰蜡烛,给刘雅民倒了?一杯水。
如同被触犯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刘雅民面色扭曲了?下,面上不由自主地流出?厌恶。
“你要对我做什么治疗?”
“先聊聊,才能对症治疗。”欧文医生?面无表情,打开记录本?,“和我说说你的情况吧。”
“说什么?”
“说说你面临的精神?问题,你的恐惧,你的罪恶。”
“……我没什么可说的。”
欧文一顿,转了?下笔说:“每个到我这来的病人都这样,从不认为自己有精神?问题,甚至试图逃避狡辩自己犯下的大罪,试图纵容自己继续犯罪——”
“但他们最后都坦白了?自己内心的罪恶与恐惧,只是用的方式不同。”
这话?充斥着满满的威胁,刘雅民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叉,小臂搁在腿上,脊背往前弯曲,脑袋低垂,一面打量着周围,一边心不在焉地说:“我只是杀了?个人而已。”
“只是?”
“我不是因为父母的爱出?生?的,他们都是完美主义者,希望打造一个完美的作品,他们试图掌控我,我的身体,我的灵魂,小到走路吃饭的姿势,大到上学时?的成绩,成人后的工作。”
刘雅民面无表情地说,像是真的在坦白内心:“我的头发长度永远不能超过耳朵,我的指甲不能超过三天不修,甚至睡前能不能手?*都在管控之下,每个月我需要赤身称重一次,在毫无遮挡之下被他们衡量腰围,腿围……绝对不能超过标准,否则他们就让我跪下,像狗一样,被鞭打不堪的部位。”
欧文记录的动作一顿:“你的父母猥/亵了?你?”
“不,并没有。”刘雅民抬头看他,“如果过分的掌控和毫无遮挡的目光也算的话?,可能是猥/亵吧。”
欧文医生?用笔敲敲茶几:“继续。”
“我喜欢过两个女人,一次是在高中,一次是在工作。高中那个是我的同班同学,她坐在离我很远的座位上,她很阳光,好像一点阴霾都没有,我常常在上课的时?候看她,却被老?师发现告诉森*晚*整*理了?我父母。”
“那个女生?转学了?,大概七八年后,我们又见面了?,她用一种?很厌恶的眼神?看着我——说是我害她去了?一个很差的高中,不仅被霸凌一年,成绩也一路下滑,最后堪堪擦着分数线考上了?最差的大学。”
“第二个是我的上司,她很完美,也很包容,留着又直又长的黑发,她很会谈生?意,即便?她是女人,也不会有任何甲方因性别轻视她,所有人都会被她的魅力折服,我也一样。”
“她那样优秀,却不会试图掌控底下所有人的想法,她尊重我们所有人的意见——”
“可就因为她离过婚,我父母不同意我与她在一起,认为她的身体不够干净——她的性格与履历又过于优秀,会压住我的锋芒。”
“而我,因为连一个女人都比不上,在近三十的年纪里,像狗一样跪在地上,被鞭打了?一顿。”
耳朵突然感?受到一股冷气,刘雅民听到耳边的人说:“原来是这样……所以最开始你才没有远离我的靠近,因为我足够理解你,没有打着对你好的名义管你……我很像你喜欢的那个女上司,能满足你的慕强心理,又足够包容,只是我的性别不对,是吧?”
刘雅民像是没听到一样,往后一靠,冷冷地盯着欧文医生?:“所以,我杀了?他们——我的父母。”
“我再也不想活在他们的掌控之下了?。”
欧文医生?突然笑了?,不过因为脸部过于消瘦的原因,笑起来也很可怖。
“虽然,很意外你这样的人会对我坦白不堪的家庭。”欧文道?,“我相信你以上说的是真心话?,可你真的有勇气吗?”
刘雅民一滞:“什么?”
“你真的有勇气杀死?你的变态父母吗?如果有,你还会杀了?那个喜欢你的同性恋吗?”
心跳骤然停止,眼前的一切都变得光怪陆离起来,香薰蜡烛的烛火摇曳着,晃出?了?重影。
那天是他生?日,死?变态给他端来亲手?做的蛋糕,还有他喜欢却从来不敢买的昂贵摄影机——不是他没钱,而是父母不允许,他们认为玩摄影是不务正业,对继承家里的公司没有任何用处。
他僵硬地接过礼物,听死?同性恋唱起生?日快乐歌,死?变态那样直白热切,从不掩饰自己的不寻常。
他听到了?死?变态的父母来电,死?变态亲切地叫着爸妈,那边好像在问死?变态什么时?候带对象回家,不论男女,喜欢就好。
死?变态笑着说,‘有喜欢的人了?,等追到手?就再带他回去见你们。”
真好啊。
他很多年没叫过父母爸妈了?,他要称呼他们为父亲、母亲,说话?时?要用尊称“您”。
桌上的烛火摇摇曳曳,他拿起旁边的水果刀,插入了?死?变态的脖子?。
嫉妒与恐惧同时?在内心交织着——他永远记得,隔壁邻居家的孩子?是个同性恋,最后因为受不了?压力跳楼,当时?他的母亲这样说:“如果我的孩子?是这种?变态,就算他不跳楼,我也会亲手?掐死?他。”
他的父亲看着杂志,冷漠又刻薄:“死?变态。”
他不想被自己的父母掐死?,也不想被他们称为死?变态,或者像狗一样跪在地上被鞭笞,不许哭,不许求饶,要冷静而从容的认错,说自己再也不会了?。
可他恐惧的不仅仅是父亲母亲,还有生?日那天的自己。
他吃着死?变态亲手?做的蛋糕,竟然在想——其实男人也没关系。
错了?,错得太?离谱了?。
刀刺进了?死?变态的大动脉,温热的血液溅了?他一脸。死?变态愣愣转身,清透明亮的眼睛像是在问他为什么。
“你为什么非要出?现,玷污我的人生??你真恶心,为什么会想亲吻一个男人,为什么要总想着触碰我,为什么只是看到我穿西装的样子?都能硬?”
“你真恶心,死?变态。”
说这些话?的好像是他,又好像不是他。
耳边有两道?属于父亲、母亲的声?音,就好像他们操控着木偶一样,远程操控着他,该做什么事,该说什么话?。
欧文医生?打了?个响指,淡绿色的眼睛仿佛看透了?他的一切:“你因恐惧杀人,却没勇气消灭恐惧的源头。”
“你太?卑劣。”
“你知道?什么!?”刘雅民猛得起身,“你不过是一个活在封闭世界里被创造出?来的假人,你什么都不知道?,没资格批判我。”
欧文:“难道?不是吗?懦弱又卑劣的你,宁愿打着享受刺激的名头永远留在这诡谲之地,也不愿意回到现实——因为他们不可能追到这里掌控你。”
刘雅民猛得抬头:“……你知道?列车的存在?”
吕想:“这治疗是怎么个治疗法,不会搞电击什么的吧……”
“以前那种?电影里不还有切脑子?治精神?病的吗?”
闻酌:“前额叶切除手?术,最开始用于治疗癫痫,精神?分裂,后来也被应用于同性恋身上。”
“我们刚好还剩七个人……”柳卿嘶了?声?,“一天一个?”
如果按照一天一个的顺序,那么第一天的凌晨必须死?一个人,才能刚好一天一个。还是说,罪者不在治疗范围内呢?
欧文医生?选择治疗的顺序又是以什么为依据?只是凭借喜好,还是看谁先触犯了?规则?
许之涟:“你们先跟我去后院看看吧,那边凉亭有点东西。”
“行。”只要不下封闭黑暗的环境,吕想去哪都行。
只有席问归兴致缺缺,对凉亭那边有什么完全没兴趣。
他对看不见的小鱼崽很感?兴趣。
需要依赖他牵引走路的小鱼崽,实在太?让人喜欢了?。
闻酌突然道?:“你们去吧,我和001去其它地方看看。”
柳卿点头:“好,你们注意安全。”
其他人都走了?之后,席问归问:“想去哪里?”
闻酌:“你是不是忘记你为什么要进这个副本?了??”
“……”席问归确实忘了?找‘媒介’的事。
“去阁楼看看吧。”
越是不让人去的地方,越容易藏着秘密。
闻酌则在想,另外五个人当中,除去已经死?掉的季账,有几个是冲着毁掉列车与主城来的这个副本?。
楼梯还是那个样子?,每走一步都会吱嘎吱嘎响。
闻酌看不见,全靠席问归牵着。
不出?意外,阁楼根本?进不去,锁得很牢,锁摸起来的款式也不像能撬开的。
“那要去外面找他们吗?”席问归唔了?声?,心里像有蚂蚁在爬,很痒。
虽然失去了?视觉,但表面上完全看不出?来,眼神?并不空洞无神?。
好想欺负一下,好想在床上……
席问归凑过来亲了?下。
闻酌倒是没拒绝,只是席问归刚想继续亲的时?候,他们就听到了?三楼传来了?一阵巨响。同时?,外面的凉亭几人也听到了?这个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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