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平安止不住哭泣,小脸哭得通红:“你骗人,你说娘亲回来接我的。呜呜……”
“乖,你看,伯伯不是来接你了吗?你没有娘亲,但是有爹爹,还有伯伯啊。伯伯做你父亲好不好?”
凌平安更不解了:“呜……父亲不就是爹爹的意思吗?我已经有……爹爹了,为什么还要伯伯做我父亲。”
凌三赶忙继续编:“伯伯他没有娘子,生不了孩子,但是他爷爷一定要他生一个,不然就不准他回家。你忍心见伯伯不能回家吗?”
凌平安摇头:“不能回家,好可怜的。”
“所以我们安安要帮伯伯对不对?”
凌平安点头:“嗯,要帮。”
凌三最后问了一遍:“所以,安安想搬去镇上和伯伯一起住吗?”
第三十四章 流言
凌平安明白了为什么要搬去镇上,因为要帮伯伯回家,所以要扮作伯伯的儿子,这不比小花他们的过家家好玩多了。
“那,爹爹你想搬吗?”凌平安小脸贴着爹爹的。
凌三被儿子问住了,他当然不想搬,如果不是慕廿辞突然出现,他多半会在这里住到儿子长大成人,然后告诉他真相,再然后看儿子的选择决定是去是留。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所有的打算都提前了。
而且他也不知道,以后到底怎么跟儿子说,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母亲,只有他这个亲生爹爹。
凌三紧紧抱着儿子:“安安想搬,我就搬。安安不想,我就不搬。”
凌平安小手擦了擦眼泪:“那安安不搬,安安觉得这里就很好。”
凌三忍不住亲了亲儿子:“好,那我们就不搬。但是爹爹答应了伯伯,中秋要带你回京城。”
凌平安问他:“爹爹也一起吗。”
“嗯,爹爹一直陪着你。”直到你不需要爹爹的那一天。
凌平安第二天顶着双肿眼睛去了学塾,前桌的王小胖笑他:“凌平安,你的眼睛好像桃子哦!”
凌平安不高兴地反驳:“你才像个桃子。胖桃子!”
王小胖本名叫王小虎,比凌平安大好几岁,家里是村里的富户,吃喝不愁,被王母养得胖,就有了王小胖这个别称,但他特别讨厌别人说他胖。
“你说谁胖呢?”
王小胖上前推了凌平安一下,凌平安小,被王小胖一推就倒了,屁股墩直接坐地上。其他的大孩子们围过来,就见凌平安“噌”的从地上爬起来,也伸手去推王小胖,但是他推不动,就在一旁嘲笑他。
王小胖本来把凌平安推倒了,还怕凌平安会哭,把先生招过来。现在见凌平安不仅没哭,还敢来推他。又伸出手一推,把凌平安又推了个屁股蹲儿。
凌平安这下疼哭了,委屈地哭出声来。
爹爹教他有人打他,一定要打回去,可没教过打不过该怎么办啊?而且屁股真的好疼啊!
王小胖一下子就慌了神,口不择言骂道:“哭什么哭?小野种!”
“我也听我娘说啦,凌平安不是他爹亲生的,是给有钱人养的野种。”有其他孩子也大声说。
“你们胡说,我要去告诉凌猎户你们欺负安安!”有孩子不高兴地反驳。
凌平安愣住了,他昨晚才知道自己没有娘亲,怎么今天这些人就都说他是野种?凌三将他保护得很好,所以他压根儿不知道野种是什么意思。但是看那些坏小孩的样子,肯定不是个好词。
凌平安哇地哭得更大声了!
姜晓蝶也不知道现在的小孩怎么这么坏,安安那么乖,居然被欺负哭了。
她爹领着安安来找她,让她把孩子带回家时,她差点撸起袖子去揍王小虎了。
凌平安不解地问姜晓蝶:“晓蝶姐姐,野种是什么意思?是说我不是爹爹的孩子吗?”
“怎么可能?下次谁这么说,我就撕烂他的嘴。”姜晓蝶狠狠地骂道。
凌平安却没见开心多少,万一爹爹又骗他怎么办呢?
姜晓蝶也是奇了怪了,怎么自己昨天才怀疑过安安的身世,甚至脑补了一系列有关的爱恨情仇,今天就传出了这样的流言!?可是她谁也没说啊!到底是谁白骨精说人话,妖言惑众?被她知道了,一定要替凌大哥上门讨个说法。
凌三正在院子里洗衣服,就见姜晓蝶牵着凌平安回来了。
凌三赶忙把衣服放下,站起来随意擦了擦手,上前去把儿子抱起来。
凌平安早就不哭了,只是眼睛比早上更肿,此刻垂着眼双手抱着爹爹的脖子,用脸贴着爹爹不说话。
“这是……?”凌三心疼死了,又因为有外人在,尽力地克制自己的情绪。
姜晓蝶抱歉地说:“安安和王小虎打起来了,安安小,我爹让我先带回来,等他处理好了,明天再去学塾。”
凌平安贴着爹爹小声说:“我没有打他,是他先推我,我摔倒了,然后我才推的他。他还骂我,说我不是爹爹亲生的。”
王小虎他知道,比安安大好几岁。凌三一阵气血上涌,他那么宝贝的儿子,居然被一个熊孩子欺负了!!!
第三十五章 秘密
姜晓蝶也看出了凌三气得不行,她自己也是很气:“这事儿有古怪,今天好像不止王小虎这样说,是不是因为最近安安伯伯的原因啊?”
凌三的脸色已经变得像腊月寒冬一样冷:“我知道了,谢谢姜姑娘送安安回来,我先带安安回屋了。”
姜晓蝶也知道自己是个外人,就告辞离开了。
凌三给儿子把脏兮兮的外衣换掉,和他一起躺在床上,把今天事情详细经过都了解了一番。
慕廿辞只是在村里待了一晚,就出了这样的流言,凌三简直气笑了。这原本是他最担心的事情,但是现在发生了,他却觉得是完全是因为自己没做好。
他也从来没想过,安安在学塾会被比他大的熊孩子欺负,早知道就该儿子三岁的时候就教他习武。因为自己从小学武吃了很多苦,所以凌三就没想过让儿子吃他吃过的苦。
凌平安看着爹爹犹豫不定的样子,小声地问:“爹爹,你真的是我爹爹吗?”
凌三心脏犹如雷击,剧烈地疼。
凌三望着儿子的眼睛:“安安,爹爹告诉你一个秘密。你根本就没有什么娘亲。你是从爹爹肚子里出来的,是爹爹一个人生的。但是,你也觉得这种事情很奇怪对不对?所以爹爹才骗你,说你有娘亲,现在你知道了,你会觉得爹爹很奇怪吗?”
凌平安惊讶地张了张小嘴,看向凌三的肚子,还用手去摸了摸:“真的吗?”
“嗯,这个世上,女子才能生小孩……所以你是从爹爹肚子里出来这件事,谁都不能说,知道吗?要不然他们会把爹爹当做妖怪的。”凌三严肃的说。
凌平安懵懂地点头:“伯伯也不能说吗?”
凌三郑重地点头:“不能,你会帮爹爹守护这个秘密的,对不对?”
凌平安把头深深埋在凌三怀里,闷闷地说:“我会的,爹爹。我不要别人把爹爹当妖怪。”
凌三如释重负,总算卸下了心里多年的包袱。
慕廿辞此时正在书房里写字,突然林烨跑来,说有事禀报。
慕廿辞看他地样子,就知道肯定是和凌三有关的。
“说。”
原来,昨日林清接了姜晓蝶的一篮手帕,就交给手下的布庄管事拿去卖了,银钱多给了一些给林烨,让他跑趟腿去给钱。
姜晓蝶一听是慕府的人,就把凌平安受欺负的事,还有关于身世的流言也一起说了。
慕廿辞看着画错的笔触,慢条斯理地把纸揉成一团:“林清,你最近是不是太闲了?”
林清:……
王小虎今天很得意,虽然被先生训了,但是一想到才来了一天,就讨所有小姑娘喜欢的凌平安,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他欺负哭了,那感觉不要太爽。
结果一到家,就看到屋外面停了一溜的马车,专门拉货那种,还有许多不认识的人,有条不紊地把他们家东西都扔到马车上。
王小虎连忙往家里跑去,发现他爹正对着一个陌生人点头哈腰,娘亲半张脸肿着和两个姐姐在旁边抱头痛哭。
王小虎跑过去大喊:“爹,娘!他们是谁啊?怎么搬我……”
王小虎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爹一脚踹倒:“闭嘴!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儿!”
“娘?!”王小虎被踹疼了,就自然地找娘。结果,平时对他呵护备至的娘亲,看了他爹一眼动也不敢动,两个姐姐更是怨恨地看着他。
王小虎毕竟是个小孩子,一下子吓哭了:“爹,娘,你们怎么了啊?哇…………”
林清淡定地拂袖:“行了,快收拾吧。子不教父之过。毕竟令郎还只是个孩子。”
这话传到王父耳朵里,就让他一抖:“大人说的是。一定好好收拾。一定好好收拾。”
林清眼皮都没抬一下,径直出门了。
王小虎嚎得嗓子都哑了,王父又是一脚。不过,这一次王母扑上来,抱着儿子一起哭嚎:“你要杀了我儿啊!他还是孩子!你打他做什么?”
“他是孩子,凌家的比他还小四岁!他欺负谁不好,欺负凌平安?他爹前两天才猎了一头熊,你不知道?他要杀过来,一巴掌能扇死你儿!还有你,管不住自己那张嘴,现在好了,咱们全家人跟着遭殃!!好不容易日子安稳点,现在被你们娘儿俩害的背井离乡!这蠢货全是你宠出来的……”
“我宠出来的?!王锦富你个没良心,天天跑镇上去,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去干什么腌臜事……”
林清听着身后越来越远的吵架声,无比想念婉儿。
第二日,凌三看着已经人去屋空的王家,陷入沉默。
他昨天在家陪了儿子一整天,才把儿子哄好,今天把儿子送去学塾后,就想来王家问问,到底是从哪儿传出来的流言。
隔壁邻居的娘子战战兢兢地看着凌三:“凌猎户,王家昨天天黑前就搬走了,那阵仗可吓人。”
“搬走了?”
邻居娘子小心地点头。
人都走了,凌三只好作罢。对邻居道了声谢就回家了。
回去路上总觉得今天的村民怪怪的,像是有点怕他。他想可能和王家搬走有关,但是既然王家都搬走了,他就不打算再想流言的事情了,总不能把每个可疑的人都揪过来审讯一番,只要安安没事了其他事都是小事。
凌三想着,以后慕廿辞恐怕会经常来家里,总不能让他一直坐木墩。就去山上砍了竹子,准备给他做一把竹椅。
凌三自己的椅子还是四年前做的,长得贼丑。做第二把时有了经验,稍微能看得过去。这一把,凌三做得更加得心应手,做出来也最漂亮。凌三满意地把边上的毛刺再刮干净些,家里之前还剩了些桐油,细细地涂上,等几个时辰就干了。
“凌猎户,您在家吗?”程大在凌三家门口喊,程双背着个竹筐,踮着脚往里看。
凌三从屋里出来,看到是程家两兄弟,就开了门。
“怎么过来了,找我有事儿吗?”
程大把弟弟身后的竹筐取下来,把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有两块风干的腊肉,还有二十个鸡蛋。程大恭敬地说:“凌猎户,这是我娘让拿的谢礼,虽然不值什么钱,但是是我娘的一片心意。”
“还有那五两银子,给我爹抓药去了,以后一定还您。”程大说着,还要朝他下跪。
凌三赶紧把人扶起来:“别,那银子本来就是给你们的,那熊我卖了二百二十两,是我赚了!再说我可要不高兴了。”
“二百二十两?!”程双惊呼。
凌三点头:“对,所以我不缺钱。倒是你们两个小家伙,一身排骨,一看就没吃多少肉。走,要不要跟我上山?”
程大赶紧点头:“要的,要的。我们什么都可以干的,您随便怎么使唤都成。”
凌三笑了:“哈哈,你们俩能跟上就行。”
凌三去窝棚拿了三把弹弓,不同尺寸,是自己闲来无事做着玩的。今天刚好给两兄弟玩一玩。
程大看着凌三交给的弹弓,面上不解:“这个用来打鸟吗?”
凌三想野鸡也算鸟,就点了点头。程大立马想,也许自己和双双现在就只配打鸟,就珍重地弹弓揣在了怀里。程双见状,也把弹弓好好收起来。
凌三让两人一人背了一个竹筐,放了捆绳子和包谷粒进去。
“走吧。”凌三怀里插着最大的弹弓,潇洒地说。
凌三这次上山目的明确,就是尽可能地多打一些比较小的猎物,像什么野鸡野兔,好让两兄弟带回去打牙祭。之前去的山谷太远了,凌三就带他们去了附近的山坡。那儿灌木丛茂密,适合野鸡藏匿寻食。
凌三先教他们做最简单的陷阱,包谷粒撒地方,竹筐倒扣在上面,找一个木棍绑上草绳把竹筐支起来,绳子另一头牵远一点躲起来,等有野鸡来吃了,就把棍子往下一拉就可以了。
程大笑着说:“这个我会!我和双双冬天的时候,就用簸箕这样来抓麻雀,烧了吃。”
凌三“哇”了一声问道:“麻雀好吃吗?”
程大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都是骨头,没什么肉。”
程双立马拆他台:“还不是哥不会烧,人家梅大娘做的红焖麻雀可香了。”说着都咽了咽口水。
程大更不好意思了:“我又抓不了那么多,能给你烧一只已经不错了。”
不一会儿,灌木丛里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凌三朝他们比了个“嘘”的手势,两兄弟便把注意力放在陷阱上。
一只头上赤羽,脖子上一圈白色的野鸡,拖着两根长长的尾羽,从灌木丛里钻了出来,鸡头一点一点啄着,警惕地观察四周,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将头伸进竹筐下,快速的啄食包谷粒,边吃还边发出叫声。
没一会儿,又有一只浑身褐色的野鸡钻了出来,看来是这雄鸡叫来的。
程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野鸡,手心都沁出了汗。凌三将绳子全权交给他们,让他们自己看准时机就拉。
程大等雄鸡头和身子完全进了竹筐,就拉了绳子,程双也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拉下。
两只野鸡被罩住,立刻慌乱地叫起来,雄鸡的尾羽还有一大半在外面,挣扎中弄翻了竹筐,逃出生天。
只听“嘣”的一声,一颗小石子射中了雄鸡的头,雄鸡头一歪,缓缓倒下去不停抽搐,没一会儿就断气了。
程双不由惊叫出声:“好快!”
凌三晃了晃手里的弹弓:“这个鸟肉应该会多一些。”
程大嘿嘿地笑,暗想猎户这个人还怪好玩的。
凌三叫他们用活结绑鸡,因为已经有收获了,就开始教他们用弹弓打猎。程大眼神好,力气也大一些,有一次射中了一只野兔,但是不致命,凌三补了一颗小石子才打死。程双力气小,准头也不行,好几次都是打草惊蛇,直接把猎物吓跑了。
最后三人抓了四只兔子,三只野鸡。
凌三留了一只野鸡和一只野兔,剩下的全给了两兄弟。
最后,凌三还拿出二十两银子给程大:“那只熊卖了那么多银子,我拿大头,零头给你总可以吧。”
程大拗不过,就红着眼收了。
临走前,程双突然转身朝凌三一头跪下:“凌猎户,您收我哥做徒弟吧!他不好意思跟您说,但我知道他做梦都想像你一样厉害。我求求您了。”说着就“嘭嘭嘭”三个响头。
凌三愣了一下。
程大赶忙把弟弟扶起来:“你做什么要这样,我哪儿能配得上凌猎户这样厉害的师父?胡闹!”
“可是,你前天不是说……”
程大打断他,抱歉地看着凌三:“凌猎户,我……没有让双双这样说。我只是想想,您不要误会。”
凌三上次是为了救人才使出功夫,他本意是不想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会武功的,毕竟乡野山村多了个会武功的人很奇怪。
“嗯……你们没有告诉别人,我会武功的事吧?”
程大和程双立马摇头,齐声说道:“没有!”
凌三这才满意地点头:“那就好,记住,不要告诉别人。好了,快回家吧,该吃晚饭了。”
两兄弟又朝凌三鞠了个躬才离开。
斜阳西沉,凌三把鸡用小火炖上了,才赶忙去学塾接儿子。
凌平安和姜晓蝶牵着手,在学塾门口等他。
姜晓蝶朝凌三身后望了望:“安安的伯伯怎么没来?”
“我怎么知道?”凌三莫名其妙。
姜晓蝶有点失望地“哦”了一声,将凌平安交到凌三手里:“安安,明天见。”
凌平安朝她挥手:“晓蝶姐姐,明天见。”
凌三看儿子今天状态不错,高兴地把儿子抱起来问他:“今天学得怎么样啊?”
凌平安兴高采烈:“今天先生夸我啦~说我是他教过的最聪明的学生哦!”
凌三仿佛自己也被夸了一样,开心道:“那是,安安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孩子。”
“不过,好奇怪哦。今天王小胖没有来,我问先生,先生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其他人也说他们不知道,我还想让他给我说对不起呢。真是好奇怪。”
凌三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也许他知道自己错了,所以不敢见你。”
“哼……我也不想见他。”
凌三接了儿子回家,就发现慕廿辞的马车停在小院门口。
双头大马车旁边还跟着几个小厮和丫鬟。
凌三一走近,下人们都齐齐叫了声:“凌公子,小少爷。”
慕廿辞在帘子内听到声音,就满脸春风的掀开车帘:“回来啦?”
“伯伯!”凌平安一日没见他,正想得紧。
慕廿辞下车站定,就朝凌三伸出双手。凌三无奈地把凌平安让给他抱。
“您这是整哪出?带这么多人过来。”
慕廿辞一进院子就闻到了浓郁的鸡汤味,一脸自然地说:“我猜你和安安不想去我那儿住,就让他们过来收拾一下。那间房我可以用吧?”慕廿辞指了指右边地杂物间。
凌三愣住:“您要睡那儿?”
慕廿辞狠狠瞪他一眼:“你居然想让我睡那儿?”
“不……不是,那您要来干嘛?”凌三无辜。
慕廿辞叫凌三赶紧把门开了,然后让下人进去把所有杂物都搬出来。慕廿辞恢复表情:“我想要个书房,不可以吗?”
“可以倒是可以,到那时这样不是太麻烦了吗?您也不用非要住过来,我和安安已经说好了,对不对,安安?”凌三说着,就去厨房开始准备今天的晚餐。小孩子要准时吃饭,才能长得快。
凌平安点点头,然后凑近慕廿辞的耳朵,小声说:“爹爹都跟我说啦,以后装作你的孩子,这样你就可以回家啦。”
慕廿辞用手轻轻刮了凌平安的小鼻子:“安安真聪明,那你以后也要叫我爹爹了,知不知道?”
凌平安张大了眼睛,继续小声说:“啊!?那我都叫爹爹,我爹爹会不高兴的吧。”
慕廿辞看了眼厨房里忙碌的身影:“那就不要让他听到,好不好?”
凌平安突然有种背叛爹爹的刺激感,但是他对伯伯又有种难以拒绝的亲近感,非常纠结地小声说:“那……你不要告诉爹爹哦!我们偷偷的。”
慕廿辞高兴地说:“好。”
看你爹爹还能往哪儿逃……
晚饭凌三主食做的鸡枞油拌面,面条直接用鸡汤煮的,香味浓郁。鸡肉还是给凌平安撕好,单独凉拌,剩下的鸡汤烫了今天打猎时顺便摘的刺龙芽,味美汤鲜。
慕廿辞还是第一次吃这种野菜,觉得口感和味道都不错。
安安也吃了两口,便只吃面和肉了。凌三无奈地摇摇头,也只能随他去了。
慕廿辞今天有了自己的椅子,吃饭的时候嘴角翘着一直没下来过。如果京中的那位探花郎知道了,恐怕要吐血三升。想当初,为了讨好慕廿辞,送了他一幅前朝价值千金的名画,最后只换了他一句不过如此。
慕廿辞这次过来,除了让下人们把杂物间收拾好,还带了一箱子衣服,不仅有自己的,还给凌三和安安买了好几套。
大箱子一放进房间,凌三就觉得房间瞬间拥挤了。
“书房虽然空出来了,但是木匠得明天才能过来量,到时候,你还想要什么家具,一起打了。”慕廿辞今日特意沐浴了才过来,此刻脱得只剩中衣,坐在床上对凌三说。
凌三还是不习惯慕廿辞这么不见外,专心地给安安洗脚,眼神都不敢往他身上放:“我没有什么想打的,您决定就好。”
凌三给安安擦好脚,自己才出去洗澡。
睡到半夜,凌三听到窗户被小石子砸了一下。
凌三睁开眼,发现睡在中间的安安,不知怎么睡到了最外面。而自己被慕廿辞轻轻抱着。
凌三轻轻拿开慕廿辞的手,迅速套上外衣,走出门去。
院子里站着个人影,站得笔直,一身黑色夜行衣,面覆黑色蒙面巾,仿佛随时能隐匿于黑夜。
凌三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零壹?”
零壹见人出来了,就迅速往远处跃去,凌三立即施展轻功跟上。到了一处悬崖峭壁,零壹才停下来,抬手扔了他一个纸筒,封口处赫然一个“昭”,是顾临昭的密信。
凌三颤抖着声音问:“京城还好吗?”
零壹突然哈哈大笑,一把扯下蒙面巾,面巾下居然是一张圆圆的娃娃脸。零壹用手掌用力拍了拍凌三的胳膊:“小三儿,你咋还和以前一样那么胆小呢?”
凌三揉了揉被拍疼的胳膊,不高兴地说:“别叫我小三儿,我现在叫凌三,凌厉的凌。”
零壹顿了顿,“呵,对师兄那么凶呢!说说,这几年咋躲这儿来了?主子的那个小舅舅怎么跟你在一起?还有那个小孩儿是怎么回事?你不是不是断袖吗?怎么跟他搞到一起。”
凌三皱眉:“你啥时候来的?”
零壹随便找了个干净地儿,席地而坐:“昨天刚到青山镇,今儿好不容易找到这里来,下午还看你教俩孩子打猎来着,还是那么幼稚。”
零壹的武功可能没有凌三强,但是隐匿功夫比凌三高上一层,只要他不主动出现,凌三是发现不了的。
凌三松口气,好怕这位师兄昨晚就到了,那他的秘密不就露馅儿了。不过既然顾临昭把密信封了,就说明零壹还不知道他的事情。
凌三也坐下来,挑着重点说了,除了撒谎说安安是自己收养的以外,其他包括荒唐的那一夜都跟零壹说了。
零壹摸了摸下巴:“怪不得那天主子让我教你认毒。啧,这慕爷也是很长情啊,到现在都对你念念不忘,居然愿意跟着你住这种破地方。”
“别胡说,我可不是断袖,我也跟他说清楚了,和他做一辈子的兄弟。安安可以跟着他去京城。”凌三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