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点时间，程双本来就没跑远，他正哀伤哥哥为了救自己去引开黑熊，恐怕凶多吉少，又怕回去搭上自己的性命，辜负了兄长的意愿，正哭得不能自已。乍然听到哥哥的声音，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程大又喊了好几声，才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程双一脸惊喜地出现在刚才逃跑的树下。
“哥———”程双大喊着，冲上来抱住他，不住地哭泣。
凌三忍不住打断道：“那个……咱们先把猎物分了？”
程双这才擦了一把眼泪，定睛看向凌三。这个人是谁？
凌三指了指不远处停着的黑熊尸体，程双不自觉往后退一步，程大安慰地抚着他的背：“别怕，恩公刚刚一掌就把熊瞎子打死了。”
凌三想起自己的野鸡蛋和鸡枞菌还没拿：“你们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取下东西。”
程大用力的点头：“恩公，您放心，我们就在这儿守着。”
凌三想了想：“你们还是爬树上去，万一引来别的野兽就不好了，我很快就过来。”
程双看凌三迅速消失的背影，崇拜地说：“哥，他是谁啊？好厉害！”
程大眼睛里也闪着光：“嗯！他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原来说书人说的武林高手是真实存在的。恩公说，要分我们一半熊瞎子。我觉得我们不能要。”
程双点头，忍不住又泪目：“嗯！我们不能要，不是恩公，我就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程大轻轻拍拍弟弟的肩：“都那么大了，怎么还是一遇事就哭，小哭包。你这样以后不会有姑娘喜欢你的。”
程双委屈：“呜呜……我忍不住。”
“行了，行了，恩公来了。”
凌三说很快，就是很快，程大见凌三毫不违和地背了个大大的竹筐，再看凌三手里的弓箭。惊讶道：“恩公是猎户？”
凌三点头，笑道：“对啊，我姓凌，大家都叫我凌猎户。你们俩呢？”
程大马上道：“我是程大，这是我弟弟，程双。”
程双终于止住了哭泣，朝凌三磕了个响头，小声道：“恩公，多谢你救我哥。”
凌三赶紧把人扶起来：“都说了，小事。不用这样叫我，叫我凌猎户或者凌大哥都行。这头熊个头不小，你们能拿回去吗？不行的话，我先去镇上卖了，再把钱分你们？”
第二十六章 兄弟
程大立马摆手：“不不不……恩公，我的命都是您救的，这个熊我们不能要。”程双也在后面点头。
凌三看了眼熊瞎子的个头，他一个人也抬不走：“这样吧，你们俩帮我找点叶子多的树枝，还有藤蔓，我们编个席子，一起把这熊拖下山去。”等到村里，再租个牛板车，拉到镇上去。
两兄弟立马说好，大家一起干活的时候，凌三了解到两兄弟是隔壁上山村的，哥哥今年十六岁，弟弟十四岁，家里靠父亲上山采药为生。但是因为父亲前两天摔伤了脚，所以两兄弟今日就自己上山来采药。
谁知道运气那么霉，碰到一只觅食的熊瞎子。哥哥为了救弟弟，胳膊挨了一爪子。两人好不容易爬上树，结果没想到熊瞎子也会爬树。哥哥为了救弟弟，不得已跳下了树准备牺牲自己，引开黑熊让弟弟逃走。
程双说到这里，眼泪又控制不住往下掉：“凌大哥，谢谢你，要不是你……呜呜。”
凌三揉了一下他的头发：“你怎么那么爱哭，我儿子都没你爱哭。”
程双睁大了一双湿漉漉地眼睛：“凌大哥你有儿子？你看起来比我哥也大不了几岁啊！”
凌三“噗嗤”一笑：“我儿子都满四岁了！小哭包。”不过他想了想，安安真的很少哭，是个非常让人省心的孩子。
两兄弟都露出了羡慕的表情，程大说：“凌大哥的儿子一定非常可爱。”
凌三露出个宠溺的笑容：“那是，安安确实很乖。走吧，我们把熊拖下山。”
熊拖到半路就遇到了边山村的村民，村民们都被那么大一只熊给震惊到了，凌三叮嘱他们进山别跑太远，以免碰到危险的野兽。
到凌三家时，已经申时了。黑熊要马上卖掉才行，凌三让两兄弟在院里歇一会儿，他进厨房，打了六个野鸡蛋，热锅下猪油，把蛋炒得金黄，加水，然后揉面抻面，快速煮了三碗香喷喷的野鸡蛋面。
程双定定地看着面前的汤碗，用手戳了戳哥哥，小声问：“哥，可以吃吗？”
程大点点头，应该是给他们的吧。
凌三哪能听不见：“快吃，吃完还得去找人借牛车去镇上。”
“哦，哦。好。”
凌三快速把面吃了，让两兄弟帮他看会儿家，他去借牛车。两兄弟等他走了，才仔细地打量起院子和菜地。啧啧称奇，羡慕不已。
程双看了一圈，总觉得有点违和，最后想起来问他哥：“凌大哥不是有儿子吗？他的娘子和儿子怎么不在？”
程大白了他一眼：“兴许出门去了。”
“哦。”程双点点头。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凌三没多久就借了牛车回来，他怕去镇上来回就错过了接安安的时间，就顺道去学塾，让姜先生多留安安一会儿，他晚点再来接。
上山村离边山不远，去镇上刚好顺路，凌三就顺便把两兄弟送回去。
两兄弟看到边山村的村道修得如此平整，都十分羡慕：“边山村好富裕啊，这路得花多少钱才能修好？”
凌三没说话，他后面听石大娘说了，这路就是姓慕的花钱修的。
程大看凌三脸色变得怪怪的，就问：“凌大哥，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凌三回过神：“没……没什么。快到上山村了，到了你们就先下吧。”
“好，谢谢凌大哥。”
“谢谢凌大哥，有机会来我们家玩儿。”
“就知道玩儿。”
凌三看他们俩相互打趣，想起自己以前也和零壹他们这样，不由得感慨，自从有了安安，他的世界好像就只剩下了他和儿子。
对啊，他为什么不多交几个朋友？像兄弟那样。
既然和别人可以称兄道弟，那为什么和慕廿辞不可以？
不行，慕廿辞是个断袖啊！
那有什么关系，他凌三又不是，他可以和慕廿辞说清楚，他可以和慕廿辞做兄弟，还可以让慕廿辞一起抚养安安。
这样，安安也可以过他原本的人生，他也不用离开安安。
凌三简直被自己聪明到了，早想通这一点不就好了，他就可以早点跟慕廿辞说清楚嘛，就不会出现之前那么尴尬的一幕了。
不过，慕廿辞生气了，自己应该怎么办？是兄弟的话，应该要去哄的吧……
程家两兄弟下车后，就快速跑回家报平安，他们消失了快一天，爹娘该担心死了。两兄弟一进家门，就被娘亲抓住骂了半个时辰，最后还是心疼地给大儿子的伤口上药。
程大脱衣服的时候，从短褂口袋里掉出几块碎银子。程大捏着银子，久久不言。
凌三最后还是把熊直接拖到了仙客居门口，毕竟镇上就这家酒楼最有钱。
李掌柜已经高升，仙客居的掌柜换成了不认识的，不过也没有怠慢凌三，黑熊全身是宝，熊皮、熊胆、熊掌都很值钱，熊肉处理好了，也能给仙客居招来一波客人，毕竟熊不是那么好猎的。掌柜最后给了二百二十两的价格。这个价格不算太高，但是因为春季的熊肉因为冬眠消耗了脂肪，没有冬季的肥美，再加上凌三留了一只熊掌，所以也算可以了。
凌三为什么要留一只熊掌呢，因为他想着既然要和慕廿辞做兄弟，那么一定要带点上门礼才行。
他让仙客居帮他把砍好的熊掌用油纸包好给他，然后就去了李府，他以为慕廿辞还住在李府里。结果当然是扑了一场空，不过好在李府的门房换了，这次的门房毕恭毕敬，还跟他说了慕府该怎么走。
凌三到了慕府，心想慕廿辞果然有钱，到哪儿都要住最好的房子。
慕府大门紧闭，凌三上前还没敲门，门就开了。
林烨今日刚好没事儿做，正准备出门遛一遛，打开门就看到了家主之前让自己盯梢过的猎户！？
凌三见少年眼熟，但是想不起来：“呃……我来找慕爷。”
林烨收起震惊的表情：“你……你……等一下，我去找家主。”
第二十七章 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慕廿辞已经整整五日闷在书房了，除了中州的事务交给堂叔慕天野以外，其他三大州的账簿契书这几日也陆续送到青州，慕廿辞刚好把注意力从凌三身上转回事业上，只是把青州的管事累得够呛。
林烨进了院子就兴高采烈地大喊：“家主！他来啦！他来啦！他带着礼物来啦！”
林谷懊恼地拦下儿子：“家主正忙，你吵啥？谁来了？”
林烨委屈：“就是爹您之前让我跟着的那个猎户啊！家主，你听到了吗？”
书房里传来慕廿辞冷冷地声音：“让他进来。”
凌三等了没多久，就看林烨朝他跑来，林烨上来拉住他：“快快快，家主叫你进去呢！”
道理凌三都懂，就是这个少年怎么回事，一上来熟人一样拉拉扯扯的。
凌三轻巧的挣开林烨的拉扯：“小兄弟，前面带路就行。”
林烨不好意思地用手挠挠头，对哦，这位哥并不知道自己吃了他一碗烤肉，自己做出这么亲昵的动作，实在不妥。
“不好意思啊！之前家主叫我跟着你，结果还被你发现了。不过，我没跟家主说过，你待会儿也不要跟家主提好吗？”
凌三重新打量了一下身旁的少年，怪不得那么眼熟，原来是他啊。那没事了，他们好歹算半个同行，他是不会闲着没事去踢别人饭碗的。
“没事，你不用担心。你是慕府的护卫？”凌三问道。
林烨骄傲地挺了挺胸：“是，我爹是护卫队长！”
凌三乜了他一眼：“护卫队长？那确实很厉害。”
“嘿嘿，其实我爹不是最厉害的，最厉害的是……哎，我们到了。家主就在里面，你请。”两人没聊完，书房就到了。林烨使命完成，只得退下。
凌三再次看到慕廿辞，还是有一点不自在，但他是来哄人，自然不能表现出来。
慕廿辞面无表情望着他：“你找我有事？”
凌三摸了摸鼻子，强自镇定：“我来找你道歉，你别生气了。”说着把包好的熊掌往书桌上一放。
慕廿辞眉毛一挑，几日不见，这人被人夺舍了，还知道赔礼道歉？慕廿辞饶有兴趣地拿起那包礼物，怎么手感怪怪的？一打开，露出一只长满黑毛的熊掌，一股熊肉腥味儿扑鼻而来。
慕廿辞皱着眉看向凌三，凌三张了张嘴，他怎么看起来更生气了。
慕廿辞闭了闭眼睛：“这是什么？”
“熊掌啊，以前在京城的时候，老听达官贵人们说熊掌金贵，我今天猎了一头，就想送一只给你。”凌三心里腹诽，慕廿辞不可能没有吃过吧。
慕廿辞闻言，脸色缓和了许多，表情也变得柔和起来：“你一人猎的？”
凌三点头。
慕廿辞又把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确认没有受伤，才说：“下次别猎那么危险的猎物了，万一受伤了得不偿失。安安呢，没随你一起来吗？”
凌三总算露出笑容：“安安今日开始上学塾啦，我一会儿回去接他。”
慕廿辞看了看天色：“那么晚了，你赶回去不知道多久，我跟你一起去吧。”说着就叫人把熊掌收了，安排车夫准备出发。
凌三在后面追着：“哎，哎，慕爷，我借了牛车的。”
林清早在林烨说猎户来了的时候，就在前院里等着。
林清朝他颔首：“凌猎户。”
凌三也点头，中规中矩，就是只在仙客居见过一面的那种熟稔程度。
慕廿辞看凌三的表情：“怎么，你们认识？”
凌三忙掩饰道：“他之前和安安说过话，安安叫他林清叔叔。”
慕廿辞看了一眼林清，他确实在第一天就说遇到了凌平安，想来就是那时候见到了安安，晚上才提出那个计划。
慕廿辞想起安安很喜欢那天的点心，就让厨房又准备了一些。凌三跟着出门，看到自己借的牛车和慕廿辞的马车一对比，确实感觉跑不快的样子。
慕廿辞看了眼一直跟着的林烨：“你去赶牛车，跟着后面。”
凌三不太赞成地说：“还是我赶牛车自己回去吧？那么晚了。你待会儿还要赶回来，太麻烦了？”
慕廿辞麻利地坐上车，掀开帘子：“不是你自己过来找我，叫我不要生气吗？你要是再磨磨蹭蹭的，我可真要生气了。”
一句话噎得凌三无法反驳，行吧，谁让他想和慕廿辞做兄弟呢？兄弟间就不该计较麻不麻烦的！
凌三很久没坐过这么宽敞的马车了，用手这里摸摸，那里摸摸。有钱是真的好，如果安安知道自己的身世，会不会怪他没让他一生下来就过富贵的日子？
“在想什么？”车厢里突然响起慕廿辞低沉的声音。
凌三立马正襟危坐：“没……没想什么。”
慕廿辞看他坐在最边上贴着车厢：“坐那么远干什么？坐过来。”
凌三看了下距离，确实中间再塞三个人也行，就往中间挪了挪。
慕廿辞看不惯他慢吞吞的样子，这人不是主动过来赔礼道歉吗？怎么还扭扭捏捏的。便伸手一把把人搂过来。
凌三不明所以地瞪着他：“你……你做什么？”
慕廿辞皱眉：“你还没做好准备？”
凌三不解：“我做什么准备？”
慕廿辞把人放开：“你又是叫我别生气，又是主动送我礼物，你问我要做什么准备？”
凌三恍然大悟：“哦哦，我……我是做好了准备的。”
慕廿辞嘴角翘起。
“慕爷，我……想通了。既然你需要安安，我也觉得安安跟着你会过得更好，然后我也不想和他分开，虽然我不是断袖，但是我和你……可以成为兄弟啊！我可以作为安安的叔叔，和安安光明正大的生活在一起。”
慕廿辞翘起的嘴角迅速垮下去。“这，就是你想通了？”
凌三激动地握住慕廿辞，全然没有看清慕廿辞眼里的怒火：“慕爷，以后安安不只是我儿子，也是你儿子，你肯定会对他好的，对吗？”
慕廿辞闭了闭眼睛，嗓音冰冷：“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你要为了他儿子连我都算计？我只是你讨好那个女人的垫脚石吗？”
“什么女人！？慕爷你在说啥？”
慕廿辞把衣摆拢了拢，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你说呢？自然是……安安的那个亲生母亲。”
凌三百口莫辩，他总不能说，安安是他生的，不说慕廿辞会不会信，单说慕廿辞知道真相后会怎么对待他和安安，他就心里发慌，总觉得不会有好下场。
凌三最后还是选择说谎：“其实……不瞒你说，她……已经死了。”
“死了？！”慕廿辞瞳孔地震。
凌三郑重点头：“嗯！这件事……一定不要告诉安安，好吗？”
慕廿辞垂眸，眼底闪过一丝阴翳：“这么说，一直没有远在京城的娘子，是吗？”
“啊……那是为了打发村里媒人的。”即使这样，还是会时不时有人上门。
“你说你要和我做兄弟？”慕廿辞又问。
凌三忙点头：“嗯嗯嗯，我知道慕爷您是贵人，我只是个普通人，身份天差地别。但是我也想让安安有更好的去处。我对您……没有那种喜欢，但是我想跟您做兄弟。安安也很喜欢您，他虽然没说，但是我看得出来，您没来的这几日，他都不太开心的。所以……”
“行，我同意。”慕廿辞打断他。
“哎……？”凌三准备再多说一些好话，没想到慕廿辞那么快答应了。
凌三松了口气，他就知道，做兄弟比做那啥靠谱，早知道就早点用了。
“您真答应了？咱们以后就是兄弟，您……不会再说那些奇怪的话了吧？”也不会再对我做奇怪的事了吧？
慕廿辞笑得像只老狐狸：“嗯，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你是不是该改口叫我兄长？”
凌三疯狂摇头：“不不不，那怎么行。”您可是主子的小舅舅，这辈分不是就乱了吗！？
慕廿辞笑着伸出手掐凌三的脸：“兄弟间那么生分，是不是不太好，嗯？”
凌三一动不动，脸颊被掐得有点疼，桃花眼尾泛红，让慕廿辞更加想让他疼，但是终究舍不得。
慕廿辞指尖轻轻划过那颗美人痣，收回了手。恢复淡淡的语气：“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但是别再和我那么生分。”
凌三这才放下心来，露出个真心实意的笑容：“好咧。”
酉时已经过了，凌平安被先生带回家里等凌三。
姜家此时正在吃晚饭，凌平安乖乖地坐在座位上。姜晓蝶坐在他旁边，给他盛饭夹菜。
凌平安甜甜地说：“谢谢晓蝶姐姐。”
姜晓蝶嗔怪：“哎呀，说了多少次叫晓蝶姨娘。”
姜母白了她一眼，哪有女儿家家让小孩子叫姨娘的，说出去要被人笑死。
凌平安一本正经地解释：“姨娘一听就好老还不好看，晓蝶姐姐那么好看，当然要叫姐姐。而且叫姨娘被爹爹听到，一定会骂我的。”
姜晓蝶笑：“就你嘴甜，乖，多吃点。”
凌平安嘴里塞满了，脸颊鼓鼓：“靴靴姐姐。”
姜先生淡淡说：“食不言，寝不语。”
姜晓蝶和凌平安便赶紧把头埋下了，默默吃饭。
学塾外，马车停在门口。凌三利落地下了车，去隔壁姜家敲门：“姜先生，我来接安安。”
凌平安一听到爹爹的声音，就想跳下椅子，被姜先生一把按住了：“吃完再走。”
姜母已经去开门了，凌平安三口并两口把碗里的米饭都扒进嘴里，然后跳下椅子朝门口奔去。
凌三等门打开，先见到姜母，就行了个礼：“姜夫人。我来接安安。”
凌平安嚼着嘴里的米饭，迈着小步子跑过来，凌三见他的脸像个囤食的小松鼠，忍俊不禁：“哈哈哈……安安你好像只小松鼠。”
凌平安原本都要跑到他面前了，听见了就放慢了速度，最后把米饭吃完了，才走到爹爹面前：“你才……嗝……像松鼠。”
姜晓蝶拿着安安的小挎包出来，对凌三笑靥如花道：“凌大哥，安安的包。”
凌三单手接过：“谢谢。”
姜晓蝶摇摇头，也不走就一直盯着他，心想，凌大哥真的好好看啊。
“还不走？”慕廿辞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凌三身后，看着眼前的妙龄少女，一看就是凌三招惹的桃花，不开心。
姜晓蝶愣了一下，老天爷啊，怎么凌大哥身后多了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也好好看啊！和凌大哥完全是两种不一样的好看啊！
凌平安看到慕廿辞，高兴地扑上去：“伯伯，你和爹爹一起来接我啊！嘻嘻。”
慕廿辞一把抱起凌平安：“这次想不想我？”
凌平安马上抱紧双臂佯装不开心：“不想，你又偷偷跑不见了，我才不想你。”
慕廿辞：……
姜晓蝶还望着慕廿辞：“凌大哥，这位大哥是……？”
凌三心虚地回答：“是安安的伯伯，过来看他的。多谢你们照顾安安，我们就不打扰了，告辞。”
姜晓蝶还想问什么，被姜母拉回去了。
凌三转身，就看见慕廿辞不太高兴地看着他。凌三莫名其妙：“看我做什么？”
“那个姑娘对你有意思。”
凌三惊讶：“你怎么知道？！”
慕廿辞没说话，抱着安安上了马车。
凌平安好奇地问：“伯伯怎么知道，小蝶姐姐喜欢爹爹啊？”
慕廿辞对凌平安倒是有问必答：“看出来的。”
凌平安想了想，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小蝶姐姐想让我叫她姨娘，原来她是想做我娘！”
慕廿辞冷笑：“喜欢你爹爹的人真多啊。”
凌平安肯定地点点头：“那当然，没有人不喜欢我爹爹，伯伯你不也很喜欢我爹爹吗？”
凌三张大眼睛：“安安你胡说什么？”
凌平安坐在慕廿辞腿上，享受着伯伯温柔轻抚他的头，胸有成竹地抬着小下巴：“我没胡说啊，伯伯和我一样喜欢爹爹啊，伯伯你说是不是？”
慕廿辞肯定地说：“是，安安说得很对。”
凌平安更嘚瑟了：“我就说，没有人不会喜欢我爹爹，你看爹爹他脸红了。”
凌三差点被儿子吓死，他还以为儿子说的是那种喜欢，自己好不容易和慕爷做成兄弟，可不能走岔到另一条路上去了。
凌三顺着儿子的意思：“嗯，伯伯也很喜欢安安，安安也喜欢伯伯，对不对？”
安安点点头：“我也喜欢伯伯，可是伯伯老是莫名其妙就不见了。”
凌三尴尬地看向慕廿辞。
慕廿辞把凌平安的小脸转过来：“伯伯答应你，以后都好好跟你道别再走，好不好？”
凌平安点头，又伸出一根小指头：“小花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慕廿辞也伸出小拇指，和凌平安勾了勾：“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声音透着一丝宠溺。
凌三静静看着两人，太像了，太像了。
凌三捂着胸口掀开帘子看向窗外，心跳不知怎么跳得太快了。
慕廿辞下车时，让车夫直接回去。
凌三不解：“您不一起走吗？”
慕廿辞手里提着食盒，另一只手牵着安安进院子，头也不回：“兄长饿了，你不给我做饭？”
凌平安想，那当然是要做的，“但是，您吃完饭，谁送你回去啊？”
慕廿辞回头像看个傻子似的看他：“谁跟你说我要走了？安安，伯伯今天和你一起睡，好不好？”
凌平安高兴道：“好啊好啊！爹爹，伯伯今天和我们一起睡！”
凌三下意识就说：“不行！您……”
慕廿辞面不改色地看着他：“不是你说的做兄弟吗？兄长要留宿，你要拒绝？”
“我……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是咱家只有一张床。”凌三觉得慕廿辞好像给他挖了个坑，等着他往里掉，但是他又无法反驳慕廿辞说的话。
慕廿辞推开门，看了一下屋里的床：“那么大的床，够咱们三个人睡了。”
凌三：……
凌平安开心地用手对着床比划：“伯伯，你睡外边，我睡中间，爹爹睡最里面好不好？”
凌三想，这下好了，安安还给他们把位置都安排好了。
慕廿辞当然说好，然后挑眉看向凌三：“我饿了，去做饭？”
这会儿天色已经有点暗了，凌三就把屋里的油灯点燃，然后去厨房给“兄长”做饭。
凌三下午只卖了熊，野兔和山鸡都还留着。他先把米煮了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