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被森鸥外叫去谈话,都不用想就知道是为了拍卖会。
坂口安吾看着太宰治那张笑眯眯的脸,顿觉心梗,感觉自己的发际线又缓缓往后移了一寸。
太宰治笑着朝坂口安吾打了个招呼,紧跟着视线越过坂口安吾肩头,朝他身后挥了挥手。
坂口安吾扭头,看见一个黑衣黑发,下半张脸带着黑色口罩的人走进了电梯。
代号“绅士”。
——港/黑最为神秘的编外人员。
坂口安吾看着绅士走入电梯,借着电梯内部的反光,他看清了对方按下的楼层。
森鸥外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所以森鸥外要见“绅士”?
这个时候?
为什么?
坂口安吾不着痕迹的皱眉,感觉自己隐隐约约像是抓住了什么。
第75章 死遁第五天
户川彻进入首领办公室后,最先看到的是灿烂的阳光和透明的玻璃窗——在户川彻无动于衷多次之后,森鸥外终于放弃了他那关灯关窗、给人压迫的同时且一看就对视力不好的小爱好,以至于现在的这场谈话看上去像是温馨无害的下午茶。
“户川君,起码在这儿,你可以把口罩摘下来。”森鸥外笑眯眯道,他拿起红茶,轻轻啜饮了一口,“既然户川君觉得带口罩会闷,为什么不接受我的建议,让港/黑找人帮你做个专用的面具呢?”
“没有必要,”户川彻摘下口罩轻轻呼了一口气,“boss,你找我做什么?”
“户川君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干脆,”森鸥外看上去有些无奈,“其实关心下属在组织内的适应情况也是首领的工作之一。”
森鸥外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拿起手边的一份资料递了过去——里面记载着目前港/黑在横滨的最大的一个对手。
森鸥外:“一个月后在横滨举办的拍卖会想必户川君也知道,我打算派中也和太宰去,但是因为中也在拍卖会当天会有临时任务,所以最终只有太宰去。”
森鸥外指了指户川彻手中的资料:“这个组织也会派人参加,因此我希望你能混进拍卖会暗中保护太宰。”
户川彻懂了——钓鱼啊。
于是他很上道的问:“如果这个组织的人要对太宰不利,需要我‘一不小心’解决他吗?”
森鸥外嘴角笑意加深:“如果他们真的做的很过分的话。”
“另外,鉴于参加拍卖会的人非富即贵,我希望户川君你能多收集一些相关信息。”
户川彻嘴角一抽,“你可以把这个任务交给太宰。”
森鸥外抵住下巴,“你们可以一人在明,一人在暗,情报这种东西,我永远不嫌多。”
户川彻叹气,相当诚恳的拒绝加班,“boss,既然关心下属是首领的工作之一,那么请起码不要将下属放到他不适合的岗位上去——我以为我只是个普通的武斗派成员。”
森鸥外看着户川彻,户川彻也撩起眼皮看他。
两人就这么对视半晌,最后还是森鸥外让步了,他很遗憾,“既然户川君这么要求,那我也没办法。”
顿了顿,森鸥外接着道:“不过要怎么混进拍卖会,可能还要户川君多费点心了。”
离开首领办公室开始着手调查拍卖会相关事宜后,户川彻才真正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由于性质特殊,这个拍卖会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邀请函一般提前三个月发放,现在已经全部发放完毕,且名额严格控制,想多搞一张也搞不到。
而且邀请函上起码有三种防伪标识,伪造难度非常高,邀请名单还全程保密。
户川彻无法伪造,好不容易查到的几个疑似受邀的目标,还都是他单枪匹马惹不起的存在。
难道——
户川彻皱眉。
他只能混进去当服务员了?
但是服务员远不如受邀的宾客活动自在。
无独有偶,禅院甚尔一早就查清了画作就在拍卖会上,甚至查清了是第几号拍品,接了阿道司·福特的任务后,他同样要混进拍卖会里,去偷,去抢,或者去买,总之要把那幅画搞到手。
禅院甚尔的方法则要简单粗暴很多,他很快锁定了一个富婆。
富婆二十多岁,刚从国外留学回来,是某个富豪的小女儿,父母双亡后家产交给兄长打理,自己负责吃喝玩乐,而且很明确的喜欢帅哥——其中一张邀请函就给了富婆所在的财团。
根据禅院甚尔调查,富婆的哥哥是工作狂,目前沉溺于扩大公司海外市场,对拍卖会不怎么感兴趣,因此这张邀请函,多半会落到贪玩的小富婆手里。
光从纸面上的文字资料来看,就知道这个富婆单纯、骄纵,最重要的是好骗。
禅院甚尔眉梢一挑,觉得这个人选简直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几乎想也不想的就决定了接下来的计划。
于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
禅院甚尔早上带着禅院惠和伏黑家的母女一起吃了顿饭,算是简单让彼此的家庭成员认识一下,中午把禅院惠往家里一扔,换了套西装出门,晚上给自己搞了个男公关的身份,来到某个会所里和富婆来了个偶遇。
会所格调很高,奢靡但不下流,典雅却不庸俗。
禅院甚尔懒洋洋的拿着一杯鸡尾酒,熟练的将酒放在了富婆和她闺蜜所在的位置。
两双眼睛看了过来。
富婆的眼睛像钩子,从禅院甚尔的胸肌一路扫到了禅院甚尔的眼睛,忽然轻笑一声,颇为暧昧促狭的顶了顶身旁双眸亮起的闺蜜的肩。
禅院甚尔:……
他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
半个小时后,禅院挂着僵硬的笑容坐在了富婆——的闺蜜的身旁。
目标富婆去找另一个小鲜肉了。
禅院甚尔一口喝干了手中的酒,久违的有些郁卒。
鉴于被目标富婆干脆利落的拒绝了,禅院甚尔也没有在会所多待,半个小时之后就回去了。
回家一打开门,就看见禅院惠唰的扭头过来,绿眼睛很明显的亮了一下,但又有些矜持的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因为有些在意上次送禅院惠回家的“危险人物”户川彻,禅院甚尔寻思着反正再过一个月就要搬家了,这段时间就有意识在家里多逗留了会儿。
虽然回家的频率依旧谈不上高,但是与之前相比,已经有了很显著的提升。
禅院惠不太愿意承认自己有些开心,但是看到禅院甚尔回来了,还是挪动脚步上前。
禅院甚尔在换鞋,见状疑惑的瞥了眼面前的小鬼,“干嘛?”
禅院惠想要说些什么,结果刚一走进就闻见了禅院甚尔身上甜腻的香水味——这个味道浓重到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已经被香水给腌入味了的程度。
禅院惠倒吸一口冷气,脸色唰的一下就黑了下来。
他瞪着禅院甚尔,几乎称得上是恶狠狠的,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嫌弃。
“你……渣男!”
“臭爹!!”
两个词就这么砸在禅院甚尔的头上。
禅院惠说完之后就头也不回的回了房间。
卧室门被砰的一声关上,其力道之大甚至在这间房子里带起了隐隐的回声。
禅院甚尔保持着弯腰的姿势,一手拎鞋,脑袋上缓缓冒出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哈?”
房间内,禅院惠抽了抽鼻子,有些难过,但更多的是被命运碾压的坦然。
知道自己爹很烂。
但确实没想到这么烂。
都决定要结婚了还这么干。
禅院惠翻出了自己的小手机,上面有伏黑家的座机号码,是在今天早晨和伏黑津美纪交换的——他对这个年长他几岁的小姐姐印象很好。
禅院惠盯着那串号码看了片刻,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拨了出去。
“惠?”
谢天谢地,接电话的是津美纪。
“津美纪姐姐!”
禅院惠奶声奶气,但是无论是声音还是神情都相当严肃,用一种像是在和卧底接头的语气,一字一句,无比认真且郑重的说:
“你告诉你妈妈,不要让阿姨和我爸爸结婚。”
“我爸爸是人渣,和他结婚,绝对,绝对,绝对——”
禅院惠一连三个绝对以表强调,接下来的几个字更是说的清晰无比。
“不会幸福的!”
他顿了顿,接着道:“津美纪姐姐,比我爸爸好的男人很容易找的,你让阿姨换个对象吧……嗯,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对你好的新爸爸。”
禅院甚尔不知道自己的入赘计划已经摇摇欲坠。
第二天他来到孔时雨家里,复盘自己昨天失败的行动满脸深思。
“也是就是说,”孔时雨抿了抿嘴,又喝了口酒,最后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而且笑的很开心,“你在当小白脸这方面滑铁卢了。”
“没事的,很正常的,”孔时雨不走心的安慰,“总有人不喜欢你这款。”
孔时雨将一杯酒放到禅院甚尔面前,很难忍得住不幸灾乐祸,“我承认你的外形条件很好,但是对一些女性来说,过于壮硕的身材所带来的忌惮感要远胜过性张力——富婆喜欢纤细的少年也正常。”
“但是她也不喜欢纤细的少年,”禅院甚尔回忆昨天晚上目标富婆去找的那个小鲜肉,“她喜欢那种——”
禅院甚尔皱眉,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会在这儿想描述男人身材的词,“个子高,但不能太高,有点肌肉但不夸张,而且长得好看——要差不多这种。”
孔时雨自动翻译,“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身高在一米八五左右且长相令人心生好感的成年男性。”
“正常,”他最后下了结论,“这种类型的一般男女通吃。”
“所以有人选吗?”禅院甚尔抬头。
“啊?”孔时雨愣住了。
禅院甚尔重复了一遍问题。
孔时雨嘴角一抽,“你跟色/诱这招过不去了对吧?”
禅院甚尔理所当然的回答:“有最方便的方法为什么还要去用武力。”
孔时雨揉眉心,明明是暗网上有名的中介,但他偏偏觉得自己离保媒拉纤这行当越来越近了,“我给你去找个符合要求的男公关。”
禅院甚尔:“身手不行,我想让人接近目标后把邀请函偷出来。”
孔时雨又报了一个名字。
禅院甚尔皱眉:“他好像暗网上有点名气?不行,太贵了。”
孔时雨扶额,沉默片刻后忍不住抬头,“在暗网混的一个个都刀口舔血,就算有外形过关的,但是气质看上去也不会有性张力,而是让人有逃生欲啊!”
禅院甚尔盯着他。
没说话。
但是浑身上下的肢体语言明晃晃的透露着鄙视,那是一种类似于“你堂堂一个中介,手下能人这么多,居然找不出一个有用人选”的无形谴责。
“男公关吧。”孔时雨最后微笑着下了结论。
禅院甚尔对比了一下自己强行偷邀请函,和由男公关套出邀请函位置后再偷的麻烦程度,勉强同意了。
孔时雨掏出手机开始动用自己的人脉。
——他真的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个拉皮条的了。
结果电话号码输入到一半,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动作突然顿住了,有些犹豫的说:“其实……好像还有一个人选。”
禅院甚尔挑眉:“谁?”
孔时雨转头,“就是你之前一直在找的那位——代号‘绅士’的杀手。”
禅院甚尔顿时回忆起了当时做的一连串无用功,对于这个身份套娃的人,他印象深刻到恨不得刻在棺材上带进坟墓里,当下神色就黑了下去。
但是禅院甚尔还是能把不同的任务分的很清楚的,勉强点了点头,“先联系一下。”
孔时雨拨打了户川彻的手机,鉴于户川彻给他的印象一直像个误入歧途的正经人,出于那么一丝羞耻心,孔时雨电话里说的很模糊。
户川彻一开始的确也不感兴趣,直到孔时雨提到了拍卖会的邀请函。
“你说邀请函?”
“在横滨举办的那个多伊尔拍卖会的邀请函?”
孔时雨:“嗯,你也知道?”
户川彻起身拿外套,五条悟就坐在他身边,见状问他要干什么。
户川彻比了个有事要出去的手势,边穿外套边出了门,答应了孔时雨的要求。
“可以的,在哪里见面?”
“……你家?知道了,我很快到。”
半个小时后,孔时雨家的门就响了。
禅院甚尔刚巧在门边的饮水机旁倒水,见状随手开了门。
然后头无意识的那么一抬——
神情僵住了。
水,缓缓的从禅院甚尔拿着的水杯里漫了出来。
然而这一刻像是时间静止,两人用一种要仿佛要对视到地老天荒的态度在门口大眼瞪小眼。
他们的表情都十分平静,唯有逐渐睁大的眼睛可以窥见他们心中渐渐掀起的惊涛骇浪。
待所谓的“绅士”和前几天送他崽回家的疑似危险分子重合成一个人时,禅院甚尔忽然觉得拳头有点痒。
就在这时,孔时雨的声音打破了二人的对视。
“禅院,我饮水机里的水不是给你用来拖地的。”
禅院甚尔动作一僵,随后若无其事的松手插兜,转身坐回了沙发上。
“我……得罪过你?”户川彻犹豫的问道,他怎么感觉这次对方的杀气与上次相比有增无减。
禅院甚尔没说话,只是轻哼一声,审视的看着户川彻。
孔时雨察言观色天赋点满,敏锐的意识到了什么,“你们认识?”
户川彻摇头,“只是见过一面,我算是帮了他儿子一个小忙。”
孔时雨将咖啡放到户川彻面前,“原来你已经见过惠了啊。”
“原来那孩子叫惠吗?”户川彻笑了下,“恩惠,确实是个好名字。”
孔时雨有些稀奇,“其实一般人的第一反应都会觉得这是个女孩的名字。”
户川彻捧着咖啡小口吹浮起的热气,“这我倒是没注意,不过父母一般给孩子取名的话,都是用寓意好的字吧?所以第一时间就往那边想了。”
毕竟他的名字也是这样的。
翔意味着自由,彻意味着通透。
无论是户川彻还是户川翔,都是他的父母怀着生疏且赤诚的爱意,翻遍所有能找到的文字,绞尽脑汁取出来的。
或许听上去很普通,但已经是在那个牢笼一般、音乐文化艺术被全部忽略、只剩下求生本能的世界中,他父母所能想到的最好的两个字。
是他能够区别于其他人的最重要的东西。
身旁的禅院甚尔突然重重咳嗽了一声,户川彻看过去,发现他脸上露出了那种像是被戳穿了什么、尴尬却又极具攻击性的神情。
反倒是孔时雨笑了起来,“禅院,你看,我就说他很合适吧?”
禅院甚尔神色几度变化,忽然转过头,含糊应了,“凑合”
户川彻不明所以,“……什么合适?”
“是这样的。”孔时雨面露尴尬,随后正了正神色,尽量用一种严肃认真的语气将计划详细说了一遍——但这丝毫不能掩饰这个计划本身的不着调。
“所以你们想让我……”五分钟后,户川彻面无表情,他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很难说出那几个字。
禅院甚尔替他补上,“傍富婆。”
闻所未闻的道路。
要说在这一行,户川彻三个世界加起来也算是经验丰富老员工,但是原谅他思维匮乏,此前一直停留在“瞄准,开枪,走人”的阶段,实难想象还有这种另辟蹊径的方式。
最后户川彻盯着禅院甚尔的脸半晌,艰难道:“她都不喜欢你,她怎么会……喜欢我。”
他们两人的长相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好吧。
然而禅院甚尔用那种极具穿透力的目光盯着他,户川彻莫名感觉自己像是案板上的鱼肉,情不自禁的坐的离对方远了点。
禅院甚尔伸手在自己的耳朵上方比了比,“把头发剪到这里,应该可以。”
户川彻:“……”
户川彻:“这个方法前期准备太长了,你很难确定对方会在什么时候把邀请函的位置透露出来。”
禅院甚尔:“拍卖会还有一个月。”
户川彻:“……我之前没有做过类似的事。”
禅院甚尔:“很简单的,聊聊天,不到一天对方就会把能说的都说了。”
户川彻嘴角一抽:“谁能用一天就让一个陌生人喜欢上自己啊?”
禅院甚尔理所当然,“我。”
户川彻:“……”
一般人如果不熟悉的话,很难触及禅院甚尔优秀皮囊下的人渣本质。
若说之前户川彻还对自己这位同行抱有一丝警惕的话,此刻则已经揭开了对方起码百分之三十的真面目,并对禅院惠的童年教育产生了深深的担忧。
禅院甚尔靠在沙发上懒洋洋的,“就我目前查到的资料来看,那位小富婆是最好下手的一个。”
禅院甚尔:“你按我说的做,最多一个星期就可以把邀请函拿到。”
户川彻:……你真的好熟练啊。
见户川彻不说话,禅院甚尔沉思片刻,无所谓道:“你要是介意暴露真实身份的话,可以用我的名字。”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上次他的确是连名字都没说全就被那位小富婆拒绝了。
禅院甚尔:“除了那位富婆,你上哪里找这么好的机会?”
户川彻沉默片刻,有些艰难的抬起头,“……怎么弄?”
孔时雨莫名觉得他们像是逼良为娼的同伙。。
禅院甚尔盯着户川彻看了片刻,“换发型,换西装……然后花点钱把你在各大会所的排名刷上去,营造一种门庭若市的假象,让富婆自己来找你——钱可以之后再弄回来。”
“啊,”户川彻突然想起来了,他顶着孔时雨逐渐诡异的目光,一连报出了好几个定位颇为高端的会所,“这几个行吗?我有会员卡,还没用过。”
户川彻回来的时候五条悟正在打游戏,最后一关,于是五条悟没有回头,只是小声嘟囔:“森鸥外又给你什么临时任务了?港/黑现在不都已经快成横滨地头蛇了,还缺人吗?”
户川彻急匆匆的走过去,在客厅里翻箱倒柜,他之前公寓里的东西,有很大一部分都搬到了五条悟的这间屋子里,“你还记得之前的那个会员卡放在哪里吗?”
五条悟抽了抽鼻子,敏锐的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很清冽的香水味。
他抬头,整个人顿住了。
游戏角色没了人控制顿时血条清零,大大的GAMEOVER出现在屏幕上。
五条悟没在意,将手中的游戏手柄一扔,一双眼睛钉子般嵌在户川彻身上,慢吞吞开口:“方便告诉我,你穿成这样……是要执行什么任务吗?”
“这样很奇怪吧?”户川彻直起身子,有些不自在的扯了扯身上的衬衫。
“唔……那倒没有。”五条悟叽里咕噜发出十分含糊的声音,视线在户川彻身上顿了顿,脸有些红。
户川彻此前穿衣一直奉行实用主义,一多半都是耐脏的黑色,西装更是少的可怜。
之前头发刚盖过耳朵,后来懒得剪,头发长到了下巴,也不怎么打理,平时就习惯性的随便一绑。
而现在他的头发被剪短了,露出了干净利落的脸部线条,理发师似乎有意对发型做了修饰,让其他人的目光能更多的聚焦到他那双因为有点下垂而显得温和的眼睛上。
西装也换了,不是辅助监督那种僵硬到死板的黑色,而是更为休闲的暖棕,不知道西装是什么牌子,腰线略略收紧,将户川彻整个人的身材优势体现的淋漓尽致,像是一张引而待发的长弓。
是不用刻意做什么,哪怕是随意走在街上,只露个背影也能吸引人目光的那种。
“所以为什么突然穿成这样呢?”
五条悟趴在沙发背上,又问了一遍。
户川彻倒是想起来了,他停下翻找的动作,“五条家有没有拿到过多伊尔拍卖会的邀请函?”
“那是什么?”五条悟的眼中闪过几丝迷茫,片刻后他想起来了,“那个啊,以前是有的,但是老橘子对这些东西不太感兴趣,久而久之,除非拍卖会上有咒具或者咒物,不然他们是不会给老橘子发邀请函的——因为发了也不去。”
户川彻:“这么说今年也没有?”
五条悟:“五条家是没的,其他家族说不准——你要邀请函?”
一般来说,户川彻将港/黑和咒术界分的很开,出于对自己合作人以及自己老板的尊重,不会拿港/黑的任务和咒术界的事互相说,但如果只是邀请函的话,提一点似乎也没关系,于是点了点头。
恰好这时,户川彻摸到了一个熟悉的盒子,高兴的拿了出来,“找到了!”
五条悟觉得那个盒子有些眼熟,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拿这东西干什么?不对,这东西原来还没扔吗?”
户川彻打开盒子点了点其中的会员卡,“我要把这几张会员卡全刷了。”
五条悟:嗯?
五条悟:嗯?嗯?嗯?
禅院甚尔的计划非常的简单粗暴。
先用会员卡把男公关“禅院甚尔”的名声刷上去——当然卡里的钱除了会所抽成的那部分,其余的全部可以转成真金白银流回户川彻腰包,不仅不亏,甚至还有得赚。
名声刷上去后,小富婆慕名前来。
然后在富婆来之前,先策划一场英雄救美。
当富婆在会所见到“禅院甚尔”后,就会发现——呀!这不是不久前救了自己的那个吗?这简直是命运一般的邂逅啊!
——也不知吃了几本言情小说才能写出这样的剧情。
对此禅院甚尔表示,这些小说都是富婆爱看的,他不过复刻了里面的情节而已。
户川彻:“你真敬业。”
禅院甚尔:“赚口饭钱。”
然后他就跑出去和伏黑女士吃饭了——不知道为什么,之前明明说好的入赘结婚的事,最近对方似乎有了要反悔的迹象。
在一次吃放后,伏黑女士放下刀叉,擦了擦嘴后,委婉的道:“禅院先生,虽然我们结婚其实不涉及感情,只能说是各取所需,但其实我也不太希望我未来的丈夫在婚后仍旧太过明目张胆的做一些出格的事——无论是街坊四邻的闲言碎语也好,还是两个孩子对于父亲的看法也好,其实都……”
她顿了顿,接着道:“不那么合适。”
“另外,我想你还是要更关注一下孩子的看法,毕竟以后是一家人,我愿意,但如果孩子不愿意的话,我们其实也没必要强求。”
“不好意思禅院先生,我过会儿就把一半饭钱打到你账上——”
伏黑女士起身。
禅院甚尔正在掏信用卡,这几天那几张会员卡都是他负责刷的,于是拿卡时一个不慎拿了一沓,从里面翻翻找找,抽出了一张信用卡。